故事的開始——S0A84世界的故事(不像是怪文書)

【本文大概是有科幻成分在的,嚴重OOC,小學生文筆,劇情禁不起推敲警告。雖然小說描寫的事件發(fā)生在日本,但由于不會寫,所以干脆就是中國的影子,好的是,不好的也是。文中用中括號括起來的就是作者的話,完全獨立于小說體系。新人作者,支持一下吧,謝謝喵!】
于是我翻到了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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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無盡的可能性中生長而出的大樹,比任何時候都要接近天穹
他很早就看到了這句話,早到忘了是什么時候;但他很晚才真正理解,晚到沒時間去想到是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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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一人走在路上,夜色浸染了他的衣裳,面龐和雙眼。這座城市失去了往日的燈火璀璨,路燈呆呆的矗立一旁,黑黑的夜幕將其吞噬,不能透出一點明亮。目之所及,只有慷慨的滿月不辭辛勞的為人類千百年不變的提供著微弱的亮光。
沒有電。還是沒有電。他默默地向前走。寒風蕭索,這座城市在寒冷和黑暗中掙扎。
大停電發(fā)生在三天前,那么突然與徹底。五點鐘,他在研究室里工作,突然他的電腦黑了,儀器停止了工作,接著便是吊燈,日光燈,以致所有的光源。冬日傍晚的黑暗籠罩著一切,失去了電光,人類對黑暗本能的逃避顯現出來。摸著黑,他沖到大街上,所有的燈光都滅了,人們喊叫著,奔跑著,驚奇著。停電并不是一件經常的事,他在這里工作兩年多,也是第一次遇到。同事們熱鬧地討論開了,像是大壩突然開閘,瀑布一瀉而下。為了這鍍金的宮殿,參天的大樹,他們已經努力很久了,昔日安靜的大樓爆發(fā)出歡快的聲音。
他沒有參加同事們的討論,這是他一貫作風,他總是喜歡思考一點事情。
“你說,為什么會停電呢?”有人問他。他從思考中被打斷出來,“啊,我不知道?!薄安虏驴绰?,大家都不知道?!蹦侨穗S意地說著?!按蟾攀请娋€燒斷了?”“也許吧?!钡玫搅艘粋€模糊的答案,那人滿意地走了。他也很滿意,自己又能思考了。
????他不是不合群,只是覺得這個問題價值不大罷了。
“這樣的大城市也會有黑夜啊?!彼@么想著。沒辦法,停了電,研究是做不了了,組長便讓大家提前下班了。休息時光對他十分陌生,沒多想就回公寓上床睡覺了。世界對他而言分裂成了兩份,睡覺和工作。下班后,他無事可做,便繼續(xù)白天的研究。
他不知道離開了研究他應該干什么,躺在床上,他對未來感到惶恐,尤其對項目完成之后。“不會很久了”,他知道,這個宏偉的項目就要封頂了。一開始,他為了生計,放棄在大學深造;后來,他為了研究而研究。
他早就意識到了這點。停電讓他更深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感到空虛。
他實在是睡不著,但終于還是睡著了。
但第二天,他拎著數據和資料到大樓門口時,只剩下了一座燒黑的廢墟。
這座建筑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實驗室和研究所,起火是家常便飯,消防系統(tǒng)便承擔了滅火的職責。停電讓消防系統(tǒng)癱瘓了,大樓便燒成了焦炭。
他所有的資料都掉在了地上。組長,一個男子漢,蹲在門前流淚,唯一一次,他看到組長哭,他總是一個人擔著所有,把事情憋在心里。
大樓里除了實驗數據,還有一件——尚未完成的107號微型量子計算機。這是與外國研究組一同開發(fā)的民用量子計算機型號,可以解決在腦電波處理與還原時遇到的龐大計算量。這臺機器,據組長說,比地球上最牛的常規(guī)計算機強百倍。當然,它的能力很狹窄,但已經足夠處理腦電波用了。憑借它,人類可以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簡單的電信號是如何支配我們的思維。這種技術讓“讀心”等從前認為是魔幻的事物變?yōu)榭赡?。他們小組在這個課題上有著很大的領先,幾乎只差進行實驗。
但一切都結束了。本來快一個房間大的玩意,只剩金屬框架,漆黑的,像流著血,黑血。
組長點了人數,確認無人傷亡后就讓大家回家了。他后來才知道,這次停電非同一般,規(guī)模之大,時間之久,損失之多,前無古人。一直有專家學者爭論東京大停電的原因,有的說是太陽活動,有的說是地殼運動,沒有定論。他并不關心這些,但它發(fā)生在了他身上。
組長今天讓大家集合,大家也知道,這是最后一次了。
他低著頭,雙眼渾濁,嗓子也啞了不少,“大家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對不起大家。”
沒有人說話?!按蠹腋髯员V兀覀兊难芯康脮簳r...”沒有人說話,有人哭泣。
“我們的研究會中斷,但一定會有其開始的時候?!?/p>
組長把頭抬起來,“那時大家還愿意回來幫我嗎?”組員們一齊舉手。他也舉了。
“今天大家散了吧?!闭f完他就頓住了。
命運是如此無常啊,他走著。
遠處的路燈亮了,一盞接著一盞,亮到了他的旁邊。摩天大廈的幕墻上,明亮如初,流動如水,整座城市又回到了它之前燈火通明,不夜的繁華之中,也許什么也沒發(fā)生吧。好像他明天早上一睜眼,又能提著數據去搞研究了,好像那座熟悉的大樓還原封不動,好像大家又能聚在一起聊天了。
燈亮了,總歸是有希望的。但是他看不見,他失去了生活的重心。無事可做比失業(yè)更讓他惶恐,本來幾個月后的事,提前到了現在。
明天該去哪?明天通往何方呢?
他決定去買一瓶酒。
“抱歉抱歉,請問你知道特雷森學院應該往哪里走嗎?”
背后傳來的聲音是輕快且愉悅的,這很大地刺痛了他。繼續(xù)向前走,他的心情不允許他回答這個問題。“我真是敏感又虛偽”,他自嘲著想。
但身后的人可能以為他沒有聽見,便飛快的跑到他前面,問了一樣的問題。
“抱歉抱歉,請問你知道特雷森學院應該往哪里走嗎?”
這下他不得不作出回應了。“應該在那?!彼种赶蛄瞬贿h處那座在燈光下顯眼的建筑物,幾個街區(qū)外還是格外清楚。他打量了一下這個陌生的問路人:一個黑色頭發(fā)的馬娘。“特雷森應該是蠻好認的。”他跟著一句。
她的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哎嘿嘿...我是剛剛轉學到大城市的嘛?!?/p>
不知道是他臉上的淚痕在燈光下反射的鹽光過于顯眼還是什么,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問路的時機不對。
“對不起,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她的笑容不見了,剩下了自責。
“你不用給我道歉的,這不是你的錯?!?/p>
沒有人給他道過歉,命運不給他道歉,命運只是依著它的脾性走。她是第一個給他道歉的,這就和他形成對比了。
“你早點回去吧,不然要錯過門禁了?!?/p>
“嗯,拜拜~~”
她轉身跑走了,留下一道黑夜中閃光的背影。她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東京,是為了追逐她的夢想吧。幾年前,他等上火車,留給父母的,應該和這如出一轍吧。
“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想當一名科學家。”
“那你的理想呢?”
“理想和夢想有什么區(qū)別嗎?”
“夢想是美好的,理想是偉大的?!痹谲囌?,父親說道。
他沉默了一會,沒能給出答案。
“那我給你一個理想:以別人的夢想為夢想?!?/p>
“當夢想實現不了時,就追求理想吧。夢想可能破滅,但你還有理想支撐前行?!避嚧巴?,父親對他說,并揮手向他告別。
話說好像朋友告訴過他特雷森的門禁時間的。
他還是買了一瓶酒。
用鑰匙開了門,他打開了燈。這是這幾個晚上第一次明亮的時候。沒有人會等他回來,嘆了口氣,拿出了父親送給他的酒杯,拿了三個。母親不怎么喝酒,只給她斟了小半杯。
“敬老爸老媽一杯。”
酒很辣,在他的喉嚨里燙開一條線。疼痛不僅讓他清醒,也刺激了他的淚腺。他想哭。
父親這時每每勸他不要喝酒,不要沾上他當年的壞習慣。
“兒子現在失業(yè)了?!币谎霾保质且槐露?。母親這時便會安慰他,全家都會替他出謀劃策。
“科研所燒掉了,這是大停電造成的,你們知道吧?!碑斎?,他們不知道。他把他們杯子里的酒點著,淡藍的火焰跳躍著,安靜而美麗。
他沒有對著空無一人的對面,低下了頭,“兒子現在應該干什么呢?!辈皇芸刂频?,淚水一滴一滴地從臉頰上落下,哽住了他。
他的父母兩年前死于交通事故。當他趕到醫(yī)院時,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還剩一口氣。
他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護士只把父親的包遞給了他,說是父親臨終時的意思。
他用盡全身的氣力從包中抽出了那本《圣經》,是一本舊的,焦黑的,自然是他小時候燒的。父親不信教,但他相信上帝是存在的。小時候他是頑皮的,點著這本厚書純粹出于好玩。但父親看到這本書,嘆了口氣。
“研究科學但不要信仰科學?!彼跁狭粝逻@樣一句話。這本焦黑的圣經還擺在他書架的最上面?!盎蛟S真的有上帝創(chuàng)造這個世界”,“他慷慨地給予人類探索自然與自己的權利,在人類的終極秘密——思想的本質,將被發(fā)現時又那么急于毀滅。他真是不公啊?!睂τ谘芯?,對于科學,他茫然了。所有努力都付諸一炬,他只感到深重的無力。
當然,上帝大概率是沒有這個閑工夫管他的事。
拍了拍自己的臉,被淚水模糊的視線才有一絲清楚。
與它放在一起的是朋友送他的《訓練員手冊》。他的朋友不用基本特指,只有他們幾個人。他實在不擅長交際,他們說他埋頭于工作學習,忽略了邊上的人。這話倒不假,但他只是不習慣與不熟的人說話,幾個朋友叫他去吃飯是沒什么問題的。朋友是他小時認識,大學室友。
正胡亂翻著那本書,他呆呆地笑著,忽然若有所思地撐起頭。
朋友推門進來了,滿臉的苦澀。
“老天,教授這次布置的作業(yè)可真難。”朋友抱怨著,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扔。
“什么東西,我看看?!彼挥勺灾鞯卣f著。
“你又不選我這個課。”朋友嘟囔著,把材料推給他。
一張小紙條上有一道題:“分析兩千米賽道的最佳沖刺位置。(場視為理想場地,無上下坡)”
“完全沒得寫,這題就是來搞笑的?!迸笥淹虏壑?。“給了半個月時間,三道題。這一道不知道想表達什么?!?/p>
他卻認真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他看日歷,過去了十四天。
他對這幾天實驗得出的數據加以分析,朋友在一旁,進行歸納。
“我們認為,單純的討論兩千米馬娘的最佳沖刺點是毫無意義的,必須因人而異,否則只是統(tǒng)計數據的集合,對于訓練毫無幫助。
最佳沖刺點,我們看來,定義是這樣的:盡可能最長時間維持在最高速度,到達終點時體力恰好耗盡。
因此我們需要對于體力量化,不僅僅是定性分析。在這里我們給出“耐力值”這個概念。因為馬娘的加速能力不同,我們需要測出其加速度以及其速度,影響馬娘體力的消耗。
根據幾天的實驗,我們發(fā)現,如果用以能夠維持35km每小時的速度奔跑的時間作為耐力值的數值,它與速度和加速度(視為勻加速)的關系能夠較好地滿足下面的等式......”
忽然黑夜不見了,屋里大亮,一時間他不適應。他依然手撐著頭,坐在椅子上,只不過朋友坐在他旁邊,最前面是教授。
他記得教授是突然把他叫來聽課的。
教授拿著改好的作業(yè),面有怒氣。
“你們以后想去特雷森當訓練員的,站起來?!?/p>
齊刷刷站起來一大片人。他仍然撐著頭坐著。
“那你們的作業(yè)就是這個態(tài)度?寫的什么垃圾玩意?”
教授三十多歲,爆了句粗口。
“特雷森,中央賽馬學校。那是出大名,掙大錢的地方,是你想進就進的嗎,?。俊?/p>
教授氣頭過了,逐漸冷靜下來。
“大學不是這個樣子的,努力加油啊,同學們?!?/p>
上課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下課了,他依然在桌子前。教授走過來?!澳悴蝗ヌ乩咨瓎幔课铱梢酝扑]你。”
“謝謝教授,不了,我其實更喜歡去搞搞研究?!彼彀蜎]有動,話語不知怎么就冒了出來。
教授嘆了口氣,“你的想法很天才,尤其是量化體力的概念,很新穎?!彼炅舜晔郑K于道:“那你能不能就跟著聽一個學期,就當是選修課了。”
他點了點頭,有點困,便趴著睡了一會。
睜開眼睛就在那家館子里。
他們四人,在常去的館子點了幾道菜,一邊聊天一邊吃?!爸b,你說說看,為什么去當訓練員?”話是老三說的。這問題他們已經多次想套出他的回答了,但他總是笑而不言。“總不能是看上了某個馬娘吧?!崩纤膽蛑o地笑著。也許他喝得有點多,臉突然就紅了,站了起來?!岸籍厴I(yè)了,我也不好再瞞著諸位了?!彼D了一下,“我有一個約定需要去遵守?!薄笆裁醇s定?”他們幾個突然來勁了?!拔乙退黄饘崿F她的夢想?!闭f這話時,他突然有一種莊重的態(tài)度,與他喝了酒形成對比?!罢l啊誰???”他笑著坐下了,“你們會聽說她的?!?/p>
一年后,二月份,同學聚會,還是他們四個在老地方。
“我怎么沒聽說你的擔當???”問的是老三?!靶率旨墰]有什么大賽,自然是不為人所知的。”之鑒笑著說。
“正好韜光養(yǎng)晦,準備經典級的比賽。你總不能指望她去跑希望杯吧,她的中距離是完全沒有適應能力的?!?/p>
“說起來好像有一個目白家的大小姐只跑了第六?!彼又??!皫啄昵傲??!敝b答道。
他若有所思地把手離開桌面,酒還剩一大半,但他卻不打算喝了。仿佛一場夢,歸于黑暗,黎明前的黑暗。
他想起了他的朋友,想起了教授說過的話。
下一次聚會不到兩周,朋友也實現了他的諾言,他的擔當現在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他也因此得到了提拔,據說是最年輕的幾個資深訓練員之一。
他撥通了朋友的號碼。
“當夢想實現不了時,就追求理想吧?!备赣H這句話回蕩在耳旁。但夢想真的是可以失去的嗎?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