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學(xué)組和化學(xué)組賽畢回校后，便如往常一般，過起了雙線鏖戰(zhàn)的生活，就這樣一直過到下周周四，即9月19日。

這天上午第三節(jié)下課后，賈富楊突然將呂晴晴叫出去談話。過了一陣，二人返回教室。只見呂晴晴用三角板在黑板上切了一塊矩形，隨后便開始在上面寫字。與此同時，賈富楊對全班同學(xué)說道：“我們這周六將舉行綜合班考試，主要考語、數(shù)、英、物。”此時，眾人聽罷，有的波瀾不驚，有的則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呂晴晴也在黑板上寫好了考試的安排，只見考試時間幾乎占滿了上下午。

“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要占用我們周六學(xué)競賽的時間了？”廖棣賡尋思道。于是他立即舉起手，問道：“老師，我們數(shù)學(xué)組的人要否參加此次考試？”“理論上講，綜合班的人都要參加?！辟Z富楊回道，“不過，像你們這種比較特殊的人，可以先問一下教練?！?/p>

是日下午，在去數(shù)競室的路上，蕭允寧勸道：“我覺得哪怕是缺了這一點學(xué)競賽的時間也無甚大礙，畢竟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但是那種考試根本就不會計入評比系統(tǒng)，對綜合評價根本無半點作用?！绷伍s反駁道。

此時，唐鼐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要否真的去問王教練？”“其實沒有必要，因為王菊必不會讓我們考的。別忘了，他經(jīng)常告訴我們，要勇于與年級主任打‘游擊戰(zhàn)’。”廖棣賡擺手道，“不過還是請示一下為好，畢竟他也有知情權(quán)，況且請不請示區(qū)別也不大?！?/p>

“你真的信王菊？”廖護卿半信半疑地問道?！爱?dāng)然?！绷伍s面露微笑，自信地回道，“沒有人比我更懂王菊?！?/p>

數(shù)競培訓(xùn)結(jié)束后，廖棣賡便走到王菊跟前，說道：“王老師，我有個問題?！薄笆裁磫栴}？”王菊疑惑地問道。廖棣賡回道：“年級在這周六要舉行綜合班考試，不知我們要不要……”還未等廖棣賡問完，王菊便打斷他的話，答道：“你們當(dāng)然要參加了。”

廖棣賡聽罷，頓時感覺自己仿若活在夢中，便半信半疑地問道：“老師，您說的是不是真的？”“當(dāng)然是了。”王菊堅定地回道，“這可是檢驗?zāi)銈兡芰Φ暮脵C會啊?！毖杂櫍泐^也不回地離開了競賽室，獨留廖棣賡在風(fēng)中凌亂。

此時此刻，廖棣賡頓時感覺命運給自己和王菊都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過了半晌，他才反應(yīng)過來。此時，他發(fā)現(xiàn)數(shù)競室除他之外僅剩龐廣倫，遂向其投以不甘的目光。

到了周六早上六時三刻左右，十八班的大部分人都來到了新綜合樓的考場，開始準(zhǔn)備接下來的考試。

過了一會兒，只見呂晴晴抱著一大沓試卷趕到現(xiàn)場。當(dāng)時十八班每個人都有規(guī)定的座位，故在發(fā)現(xiàn)考場上的幾個空位后，她便一邊指著這些位置，一邊問道：“他們?yōu)楹尾粊恚俊薄拔锢斫M正在坎州比賽，而信息組正在訓(xùn)練?！绷伍s回道。呂晴晴聽罷，便拍了下腦門，慚愧地回道：“我竟然忘了這事！”“退圈不過片刻前，須臾不曉圈中事?！绷伍s調(diào)侃道，而內(nèi)心又將王菊罵了一頓。

到了晚上六點，四科的考試終于是走向了尾聲。廖棣賡拖著疲憊的軀殼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考場，一邊暗自咒罵道：“說好的檢驗?zāi)芰δ?？考的為何凈是超綱的題目？那物理題怕是已經(jīng)接近競賽難度了。”而廖護卿和蕭允寧在出考場時仍神態(tài)自若；唐鼐在出考場時雖面有慍色，但并不明顯；呂晴晴在出考場時雖面帶愁容，但雙目仍炯炯有神。

食過晚飯后，廖棣賡、唐鼐、廖護卿、蕭允寧決定先回教室一趟。剛到教室，四人便看見呂晴晴在給大家發(fā)放考試的答案。廖護卿與蕭允寧拿到答案后，便開始討論起考試的題目來；唐鼐拿到答案后，便開始默默地對答案；廖棣賡拿到答案后，一邊哀怨地望著呂晴晴，一邊將答案紙依次揉成紙團，隨后便將這些紙團嵌入書包。

在回數(shù)競的路上，唐鼐問道：“棣賡，你真的那么過分嗎？”“我確實不是什么好學(xué)生，但這些題目出得也太不講人性了，我是真的不想對答案了?！绷伍s長嘆道。

兩日后，物理組的人自坎州遠征歸來。廖棣賡見到唐振啟后，便關(guān)切地問道：“你們聯(lián)賽考得怎樣？”“唉，別提了?！碧普駟[手道，“至少我感覺我考得不是很好，應(yīng)該在進入實驗考核的邊線徘徊?！绷伍s見狀，長嘆道：“看來大家都是這樣啊。”

“是了，聽聞你們在我們出去比賽時考了一場綜合班考試，這是不是真的？”唐振啟好奇地問道。“是真的。”廖棣賡抱怨道，“而且更離譜的是，王菊居然讓我們?nèi)タ?。”唐振啟摸了摸額頭，回道：“旦哥是不可能讓我們?nèi)⒓舆@種考試的。畢竟你也知道，他一向都不把這種題放在眼內(nèi)?！薄罢媪w慕你們?！绷伍s贊嘆道。

又過了兩三天，綜合班考試的成績便公布了出來。十八班的前五名自上而下分別是：廖護卿、蕭允寧、呂晴晴、唐鼐、廖棣賡。此種排名自在廖棣賡預(yù)料之中，因此他對此并不覺得奇怪。但在發(fā)現(xiàn)自己物理僅得43分、位居班級后半段時，他頓時就不淡定了，思忖道：“雖然今次物理考得極難，但我的成績也斷不至此啊?！?/p>

于是他立即從書包里抽出那被他揉成一團的物理答案，隨后便心急火燎地開始進行校對。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物理的最后七道選擇題竟全軍覆沒，而大題亦是一敗涂地！校對完后，他氣得將紅筆摔在地上，一邊撓頭，一邊抱怨道：“定是我考完英語后心神未定，才會如此?！?/p>

過了一陣，他又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數(sh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實際上應(yīng)得56分。他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加上這13分，總分便可攀至全班第三，遂怒吼道：“那群該死的改卷老師！我本來就考得夠差了，你們居然還要拿刀在我傷口上剜！”

呂晴晴見狀，便關(guān)切地問道：“賡哥，你怎么了？”廖棣賡遂將事情經(jīng)過傾訴了一遍。

呂晴晴聽罷，也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道：“我的分數(shù)也被改低了，他們竟然將我的70分改到56分，也是極其過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绷伍s感慨道?！安贿^以你的物理水平，怎會落得這般地步？”呂晴晴問道。廖棣賡苦笑一下，回道：“要怪就怪平時精明強干的我，忽然腦子短路、無故賣萌，被耍得體無完膚、搖搖欲墜?！?/p>

次日，王菊在上完數(shù)學(xué)課后，將廖棣賡叫出課室，訓(xùn)道：“你怎么搞的？物理考成這樣？”廖棣賡只好無奈地說道：“主要是我犯了很多低級錯誤?！薄澳菦]什么?！蓖蹙瞻参康?。隨后廖棣賡又補充道：“但即便如此，我的分數(shù)其實也沒有那么低?！蓖蹙諗[擺手，說道：“過去的事就勿再糾結(jié)了，我們要向前看?！薄爸懒恕！绷伍s敷衍道。

但廖棣賡對王菊依舊心懷怨恨，便掏出了夾在錢包里的與他的合照，正欲撕為兩半，但內(nèi)心實在不忍，唯有作罷，遂作《釵頭鳳·綜合班考試》一首以記之，其曰：

人微渺，題難曉，望天唯見殘星杳。

心不穩(wěn)，筋為粉。遍地瘡痍，白招憐憫。恨，恨，恨！

從頭眺，血場吊，驀然難執(zhí)青春了。

狂沙滾，靠誰潤？長路千條，孰人牽引？問，問，問！

到了下周周三，廖棣賡在回宿舍的路上發(fā)現(xiàn)物理組正在討論筆試成績，便好奇地湊了過去。唐振啟見狀，連忙說道：“你先回去，我到時再告訴你?！绷伍s只好先回宿舍。

過了一會兒，只見唐振啟和駱明峰一同推開宿舍門，面上還洋溢著笑容。唐鼐見狀，立即豎起大拇指，大喊道：“強！太強了！”廖護卿則是平淡地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晉級實驗考核了？”駱明峰得意地點了點頭。蕭允寧也好奇地問道：“話說你們到底考得有多好？”

“其實我考得也不見得有多好，也就98分吧?！碧普駟⒒氐溃扒卦床剂?05分，駱明峰考了110分，都在我的上面?！薄澳呛楹ｅツ兀俊绷伍s好奇地問道。駱明峰搖了搖頭，說道：“他考了86分，估計是進不了實驗考核了?！?/p>

“所以實驗考核的分數(shù)線有多高？”唐德好奇地問道?！皳?jù)內(nèi)幕消息，雅卓中學(xué)有個筆試93分的人晉級試驗考核，因此分數(shù)線斷不會高于93分?！瘪樏鞣寤氐?。“那你們在實驗方面準(zhǔn)備如何？”廖棣賡問道?！昂苓z憾，我們幾乎未曾進行過這方面的練習(xí)。”唐振啟苦惱地說道，“現(xiàn)在僅剩一周，我們也唯有利用邊角料的時間來臨時抱佛腳了?！?/p>

“那祝你們好運?！绷伍s用較為尷尬的語氣說道。

此時唐振啟望著縱橫交錯的床架，腦中不由得聯(lián)想到了物理實驗的種種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