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想寫這個名場面了。最近心態(tài)有點崩。

“……已經(jīng)，可以了吧，塔露拉？不用再審了吧？”

梅菲斯特小心翼翼地低聲詢問，“我已經(jīng)反復確認了——不只是我，其他精神術(shù)師也確認了。那段供述清晰無誤……博士的確被帕蜜拉她……”

塔露拉冷然俯視著床鋪上被精神法術(shù)的反復逼供，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帕蜜拉。

以前，塔露拉決不會這樣待她，更遑論以精神法術(shù)玷污她的人格了。

可是，帕蜜拉犯下了難以置信的錯誤，甚至連塔露拉都不知如何彌補、如何處罰。

她只得掩飾住苦澀的目光，只字不言，轉(zhuǎn)身而去。

梅菲斯特無奈地望向角落里的好友浮士德。兩人都無能為力，畢竟塔露拉才是領(lǐng)袖。

“……塔露拉，你不會處死帕蜜拉的吧？流放她，可以嗎？”

塔露拉瞥了一眼霜星，卻不停步，慢慢向根據(jù)地外的山崗而去。

科西切的虛影久違地浮上了意識表層。

“……你不殺了她嗎，我的女兒？她分明背叛了你，背叛了整合運動，還背叛了你最重要的他。我的摯友，他千百年的努力竟都毀在她一個人的手上……塔露拉，你該不會淪落到要逼我控制身體來動手吧？”

“……滾下去，科西切?！?/p>

“你想放了她。為什么？難道她配得上如此昂貴的寬??？還是說，你忘記了這片大地的愚者正四處游蕩，甚至徘徊在你的身旁？”

“……她已經(jīng)認錯了。帕蜜拉，畢竟是為了我，也為了整合運動?！?/p>

塔露拉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

“她不是更為了她自己么？你想想，她從卡茲戴爾的妖王那里得到了多少好處?！?/p>

“……你是說，她是真小人？其實，她一直都在騙我？”

“是啊，這都是她裝出來的啊！”

“……演技？”

“對。這樣的感染者，你見得少了嗎？為了讓自己多得一點醫(yī)療物資，舒緩一點礦石病的苦痛，寧愿對同袍、對同胞痛下殺手，一錯再錯。你怎么能再度信任她呢？”

“……我……我不相信。她是阿麗娜之后，和霜星一樣，我最親近的伙伴之一?！?/p>

“但是，她確實殺了你最愛的人，你有這個資格——難道，你沒有聞到她指尖的血腥味？那里發(fā)射的法術(shù)擊毀了他的大腦，摧毀了一個術(shù)師最重要的靈魂?！?/p>

既然路到頭了，只好轉(zhuǎn)身了。

“可是……我現(xiàn)在是整合運動的領(lǐng)袖了啊，作為領(lǐng)袖……”

“塔露拉，我的女兒。就當是為了他，好么？”

回過神時，霜星抱著自己，梅菲斯特也抱著自己，浮士德還拉著自己的手，塔露拉正單手提著帕蜜拉的衣襟。帕蜜拉淚流滿面，滿是傷痕的面頰上血和淚一起流淌，口齒不清地不住道歉，恐怕塔露拉再也聽不到這片大地上有更深的悔恨與歉意了。

“——請住手吧，塔露拉！她已經(jīng)知錯了！不會再犯了！”

“她真的、真的知道錯了！我讀過她的思想了??！”

“……請慈悲……”

塔露拉如同蠟像一般靜默，三人的求情逐漸低沉下去。

只有帕蜜拉的哭泣與乞求。

靜止。

長久的靜止。

塔露拉陰沉的面容仿佛凝固住了。

首先，梅菲斯特害怕地松開了手，他拉著浮士德，膽戰(zhàn)心驚地退開。

再次，愛國者拍拍女兒的肩膀，讓她留出一點空間。

最后，塔露拉還在沉默。

小屋內(nèi)的氣氛逐漸死寂，只有淚水在滴落。

靜止應該有64秒，那么長。

“——對她使用炎爆吧?！?/p>

猛烈的紫火如咆哮的螺旋從手臂升起，徑直從口腔灌入帕蜜拉的體內(nèi)。霜星的驚呼還未從喉嚨吐出，帕蜜拉便被火焰浸透了，化作人形的焦炭。復仇的烈火甚至超越炸裂水壩的洪流，從灼熱的尸體內(nèi)部噴涌而出。房梁立刻碳化，整個屋子成為一片火海。

人類的尸體需要一千度的高溫焚燒至少十分鐘。

而帕蜜拉只是轉(zhuǎn)瞬就爆裂成一團灰燼。

“……梅菲斯特，傳令下去。”

“是、是！”

“整合運動不能容忍背叛，尤其是干部。背叛的后果就是這樣……”

特意留下的頭顱滾落在地。

火焰還如外衣包裹著它。

“……”

愛國者沉默地望著塔露拉，望著她再度走上山崗。

那一夜之后——

復仇的烈火與罪業(yè)大劍一同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