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定于去年九月，故并無大哥戲份

真?初中生文筆，如若不喜，還望多多包涵

無cp向

喜歡鄉(xiāng)村姐妹之間的感情

鄉(xiāng)村地?cái)偽膶W(xué)，辭藻不精，但求真情

最后引用曹文軒先生的一段話

“古典形態(tài)的小說，無論是浪漫主義還是現(xiàn)實(shí)主義，在漫長的歲月中都在做著一篇“感動(dòng)”的文章，但這個(gè)“感動(dòng)”的文章到了現(xiàn)代派這里就不再做了?，F(xiàn)代派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思想的深刻上。這種對(duì)思想深刻的無節(jié)制的追求，到了后來幾乎墮落為變態(tài)。深刻變得很人為化，泡沫思想把人們帶進(jìn)了虛幻的境地，人不再說人話了。千古不變的道義的力量、情感的力量、智慧的力量和美的力量。這些力量會(huì)沖決時(shí)代的、階層的、集團(tuán)的、城市與鄉(xiāng)村的樊籬。我們的文字只有交給這些力量，才有存在的理由，也才有可能熠熠生輝，光彩照人?！?/span>

以上，寫在前面。

桔黃的汽水躺在冰上，一打開便“呲”的一聲冒出氣來，裝在弧形的玻璃瓶里，印著大紅標(biāo)簽，一瓶能頂三瓶甘蔗汁買。這罕物是夕帶來的，跟著一起寄來的，還有一箱筆墨紙硯和幾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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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姐領(lǐng)著夕回來時(shí)，年正忙著喂她的一群羽獸，那群鴿子見了生人，便呼啦一下全飛了起來。夕被忽然起飛的羽獸嚇了，縮著脖子，拉住令的手，半瞇著眼睛，生怕翅膀會(huì)打到她似的。

純一色的白鴿在晴朗的天空上盤旋，閃著迷人的光，這些小家伙，見到有生人來了，便生出表演的欲望來，瀟灑而優(yōu)雅地滑翔、俯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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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看到夕仰著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那群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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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獸們終于疲了，于是像旋風(fēng)一樣朝下盤旋，然后又紛紛落在院子里，發(fā)出一片咕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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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慢慢舒展開緊縮的肩頭，好奇又欣喜地望著這一地雪團(tuán)樣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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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些詫異，從她們很小的時(shí)候，夕就搬到勾吳和三姐住了，所以她們并不想尋常姐妹那樣熟悉，怎么今天突然把她接到尚蜀來了。于是她問：“姐，夕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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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擦了把汗：“說來話長，去，幫我搬東西，路上熱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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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還有問的欲望，但被令用眼神鎮(zhèn)住，沒說得出口，于是悻悻地溜去了廚房?；仡^一看夕還是站在那兒，抱著自己的書包，不吱聲，也不走，怯生生的樣子。直到忙于搬她的行李的令忽然注意到她，趕忙帶她拿走了包，她才坐下，依舊挎著個(gè)臉，不出聲。年不顧她了，轉(zhuǎn)而仰著頭把汽水往嘴里灌，一瓶汽水也沒聽個(gè)響就見底了。夕卻還趴在桌子上，等那水被三伏天的熱浪烘得有些溫?zé)?，才小口小口地喝起來，仿佛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喝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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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藥，年實(shí)在想不通明明和自己是一個(gè)爹生的，自己和令都是十幾年不得病的主，夕卻是個(gè)病秧子，每次換季少不了頭疼腦熱，要么就手腳冰涼冒虛汗，夕帶來的錢，基本全充了藥費(f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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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去吃鄰里一個(gè)表姐的喜酒，年其實(shí)和她已經(jīng)許久沒見，早就不熟了，不過進(jìn)貨的時(shí)候撞見，人家提起來，非拉著年去。年拗不過，只好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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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飯店的那天下午下了場雨，本就崎嶇的鄉(xiāng)間公路變得十分泥濘，到了館子門口正裝上人家倒剩菜，一桶泔水下去，引來一地的野貓野狗，將姊妹三個(gè)本就不多的胃口全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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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新娘新郎齊上陣，傳統(tǒng)的夫妻對(duì)拜，好新的彼此擁吻，然后發(fā)喜糖紅包，不大的舞臺(tái)上滿是腳印子，喜酒嘛，都這個(gè)樣。菜倒是蠻不錯(cuò)，有年喜歡的辣椒小炒，也有夕喜歡的清蒸魚蟹，至于令嘛，蹭著喝了好多的酒。令能喝又會(huì)喝，無論黃白來著不懼，文采又好，會(huì)說酒詞，鄉(xiāng)里鄰里酒席她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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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飯，就是敬酒了，新娘敬酒時(shí)直夸夕長得俊，又問哪天能吃上她家的喜酒。畢竟令老大不小，夕也快成年，總不能三姐妹過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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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此起彼伏，一會(huì)說這個(gè)小伙子長得英俊，一會(huì)說那家兒子有出息，搞點(diǎn)年心頭直冒火，又想起人家結(jié)婚，只能捏著桌布笑呵呵地答應(yīng)。桌子底下一地的花生殼和煙頭，土狗野貓鉆過來等著撿零碎。帶袖套的小孩子瘋跑，踩到剩菜摔著了又哭鬧這要大人抱，一屋子雞飛狗跳。夕來之前還好好打扮了一番，衣服頭發(fā)都干干凈凈的，她一向比年和令肯收拾，現(xiàn)在這一地雞毛的樣子，真是太不體面。年和夕一塊埋頭吃飯，不去理鄉(xiāng)里人的話，他們說他們的，年轉(zhuǎn)而盤算著明天去抓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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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季節(jié)河中有許多叫不上名的雜魚，味道卻極鮮，只可惜太小，蒸不得，裹上面糊放油鍋里一滾，巴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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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論吃，年和夕姐妹兩個(gè)的口味簡直八竿子打不著,年嗜辣，每次她做菜，上頭都鋪著一層火紅的辣椒，嗆得夕要背過臉去。夕么，口味清淡的很，連蒜都少放，她的菜直叫年要無聊死。于是每到飯點(diǎn)，桌子上總是半面青白半面彤紅，一幅涇渭分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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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走了半個(gè)鐘頭，耳邊傳來水聲，跨過一片密密匝匝的竹林，下邊就看見河水流過，幾條細(xì)細(xì)長長的小魚見了人，一下就溜沒影了，只剩下一道細(xì)小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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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本來是不參與這種活計(jì)的，哪知道她不知哪只耳朵聽見了非要來，到了卻又磨蹭半天怕弄濕了衣服，凈光著腳淌水了。年把夕拉到河邊，教她認(rèn)那一叢叢毛茸茸的茅草，茅草根撕了皮嚼，是甜的，又帶著點(diǎn)山間草木的清香，夕貌似挺喜歡，這東西反正有地就能長，山野間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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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和令扣著草帽，在河里忙著。太陽已經(jīng)露出一半，年和令得在它升上山頭之前完工，不然這地界方圓幾十米都沒片樹蔭，準(zhǔn)要被曬得掉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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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大晴天，水清的過分，魚不怎么好逮。忙活了半天，年身上已經(jīng)冒汗了，收獲卻不多。罷了，頂一頓中飯應(yīng)該夠了。年起身，看見不遠(yuǎn)處忙活著的令，突然想起肚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墨水，伸長了脖子問：“姐，那詩怎么說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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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放下活計(jì)，抬起頭稍微思索了一下，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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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秋水鱸魚美，酒香魚肥人酣醉，誰無歸？漁翁扁舟篷底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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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年倒是聽懂了，可惜壺里的并非那肥美的鱸魚，而是雜魚零碎兒，要吃那詩里的鱸魚，得順著江水走幾千里，到夕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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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倒從未提起過她的故鄉(xiāng)，年只能在她散落的畫里，才能窺見一二：青瓦白墻，流觴曲水，石橋輕舟，煙雨水鄉(xiāng)。秀麗的很，卻和夕一樣，瓷一般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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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最喜歡的詩嗎？”年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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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著頭想了想：“現(xiàn)在的話，我最喜歡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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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注罷秋千，起來慵注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入來，襪刬注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注，卻把青梅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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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念詩聲音并不洪亮，但抑揚(yáng)頓挫，讓人忍不住一邊聽一邊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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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目光一轉(zhuǎn)，夕安安靜靜地坐在河邊，細(xì)伶伶的腿像浸在水中的一節(jié)嫩藕，烏青的頭發(fā)襯著清瘦的肩，散發(fā)出輕淺的光彩，讓人覺得很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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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啊”年捧著魚，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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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天氣好的出奇，天空、山野、草木……一切都明麗地有些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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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令姐，你的那個(gè)什么‘蹴罷秋千’什么的，寫的啥來著？”年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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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啊？那不是我寫的，是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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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年咀嚼著這個(gè)名字“宋朝那個(gè)女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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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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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注意到夕，沒繼續(xù)問下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妹妹，和李清照很像，不，至少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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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像不像李清照是一回事，但她的的確確是個(gè)才女。她的字畫算是全校，不，全縣最好的一個(gè)。老師恨不得要將她的每一張?zhí)佣加媚究蝰蚜藪斓浇淌业淖钆蓬^?？h里的獎(jiǎng)，市里的獎(jiǎng)，省里的獎(jiǎng)，她都拿了個(gè)遍。她的文章也很有來頭，雖然尚有寫青澀，卻有一股十幾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有的靈氣和書卷氣，讀了叫人莫名地心頭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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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直到夕抱著大紅的獎(jiǎng)狀回來，年才知道。在此之前，她不太喜歡這個(gè)成天蹲在家里的妹妹，說她是個(gè)呆悶子?，F(xiàn)在年知道，夕是個(gè)很有學(xué)問的呆悶子，看她的眼光里，也有了一份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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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卻并無什么才氣，成績雖然不差，但始終沒什么彩頭。上學(xué)上到一半，母親過世，父親遠(yuǎn)走，家里沒了人，就回去看祖上留下的雜貨店了，人倒精明，也不用像大多數(shù)輟學(xué)的孩子一樣奔波勞累，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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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蜀盆地將來自遠(yuǎn)方的濕氣盡數(shù)鎖在了山間，尤其是冬天，陰冷的風(fēng)總會(huì)讓夕手腳冰涼，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令于是想了個(gè)辦法，年體熱，讓姐妹兩個(gè)睡一塊捂捂。剛開始夕還挎著個(gè)臉老大個(gè)不樂意，不過幾天，卻又自己往年的被窩里鉆了。每到這時(shí)候，年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夕的形體。四年來，二人從各自團(tuán)據(jù)在被窩的一角，到現(xiàn)在，兩個(gè)人已經(jīng)快要擠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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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冬天，夕就十八歲，對(duì)每一個(gè)學(xué)子來說，都是最緊要的關(guān)頭，考試、習(xí)題、作業(yè)……填滿了夕所有的課余時(shí)間。年和令也只能悄悄為她泡上一壺茶，或者切上幾瓣梨擺在一邊，然后看著盤子里的吃食幾個(gè)鐘頭也沒有動(dò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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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開始，雜貨鋪迎來了旺季，先是清明的白布和花圈，再是端午的粽葉和艾草。令整日忙著打理進(jìn)貨，顧不上夕，于是照顧她的責(zé)任便落到了年身上。二人待在一起的時(shí)間陡然增多了，卻又礙于尷尬，反而說不上幾句話。這種時(shí)候，年就會(huì)懷念無憂無慮的小時(shí)候?；蛟S人愈加長大，便愈會(huì)覺得尷尬，然后愈加地懷念小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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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晾衣桿的影子越來越短，花間飛舞的蜂蝶，也換做樹叢間喧鬧的蟬兒。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插上了白色的茱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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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到城里趕考的日子到了，吃完早飯，令把夕幾日前給夕訂做的衣裳換上，合身的有些過分，卻不是預(yù)想中閣中閨秀般的柔弱，而是帶了幾分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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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的清晨已經(jīng)有些熱了，一輪紅日冒在山頭，朝陽給夕鑲上了一層金邊，讓年覺得很好看。夕就在田野上不顯山不漏水地走著，迎著風(fēng)，像一顆臨風(fēng)飄動(dòng)著嫩葉的梧桐樹，依舊很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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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兩三里路，到了車站，年和令給她把行李搬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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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晚上早點(diǎn)睡，夜里蓋好被子，別貪涼。”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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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和令目送著車子載著夕愈行愈遠(yuǎn)，最終消失在視線里。接下來的兩天，夕將自己在城里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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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夕已經(jīng)走了，年卻總是想起她細(xì)伶伶的手腳，她朦朦朧朧的吳儂軟語，還有她那天早上在風(fēng)里的背影……早上煮粥時(shí)年會(huì)想：夕的祛濕藥，帶夠了嗎？中午吃飯時(shí)，年會(huì)想：食堂的飯菜，夕吃的習(xí)慣嗎？晚上躺在床上時(shí)，年會(huì)想：夕肯定又要手腳冰涼，睡不著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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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的話也少了，只是不斷忙于店里的活計(jì)，空下來時(shí)，便就著霜一般的月光，不停地喝酒，直到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像在夢(mè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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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gè)沉悶的日夜后，夕回來了，年特地冒了雨，跑到縣里的菜市場挑了一條最肥的鱸魚蒸了，令也將多年藏著沒舍得喝的酒拿了出來，讓夕直納悶是不是兩個(gè)人有事要散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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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和令都很興奮，不停地聊天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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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考的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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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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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就說我們家夕這么有學(xué)問，肯定沒話說！”

桌子上已經(jīng)只剩下一盒骨頭和硬殼，酒足飯飽，年夕令的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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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打了地鋪，睡在一起，不大的被窩里，立馬變得像上了熱炕。窗外還下著雨，滴滴答答地落在錯(cuò)落的樹叢上，竟能聽出一點(diǎn)音律來，平日下雨，夕肯定是要腰酸腳痛的，但她今天睡得很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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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雨已經(jīng)停了。年忽的醒來，聽見窗外有一只鳥在用雨水洗著身子，發(fā)出些細(xì)碎的動(dòng)靜。令也醒了，撐起身子要爬起來，二人低頭一看，夕那張很清秀很耐看的臉，正在尚蜀朦朧的月光里，微微泛著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