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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馬娘同人文】【真弓快車】忘記的幸福(二):不能忘記的夜

2023-03-21 23:28 作者:アルの秘密花園  | 我要投稿

 “……”


  深夜,年輕的訓(xùn)練員側(cè)身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望著眼前消失在一片漆黑里的墻面發(fā)呆。一直保持一個姿勢有些別扭,他本能地想要翻個身,就像早已習(xí)慣了的許多個晚上一樣,但是唯一一段尚未沉睡的記憶提醒了他:不能那樣做。


  那個同一天下午剛剛認(rèn)識的、名字叫真弓快車的馬娘,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里,躺在同一張床上,現(xiàn)在正睡在他身后。如果不是他刻意去提醒自己,幾乎隔一會兒就要把這件事忘掉了;而一想起這個事實,他就覺得自己好像置身于少看了好幾集的電視連續(xù)劇里,和世界的發(fā)展脫了節(jié)。


  為了理清楚之前的劇情,他開始回想下午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


  ……


  “訓(xùn)練員先生~!這邊~!”


  西沉的太陽燒紅了半個天空的云彩。真弓快車遠(yuǎn)遠(yuǎn)地向他招手,邁起輕飄飄的步伐,很快飄到了道路的另一頭,好像穿梭在城市里的精靈。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趕上停下來等他的真弓,兩條腿幾乎已經(jīng)抬不起來——在答應(yīng)了她“稍微陪陪我”的請求之后,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在四處奔走,從市中心到商店街,再到山頂?shù)纳裆?,幾百級臺階一口氣上來又下去,穿過崎嶇的山路回到城市里,從長長的河堤上走過,領(lǐng)路的馬娘仍然活力滿滿,而原本覺得自己體能還不錯的訓(xùn)練員卻終于撐不住了。


  “哎……可以、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嗎?……”


  他彎下腰喘著粗氣向真弓快車求饒。


  “訓(xùn)練員先生、累了嗎……?”


  “原本還有軟綿綿先生、想給訓(xùn)練員介紹的……”


  “這樣的話,就休息一下吧。”


  真弓快車的語氣有些遺憾。她在路中央停下腳步,兩只手背過去,轉(zhuǎn)回身來望著一直跟在后面的訓(xùn)練員。


  也許是太過疲憊產(chǎn)生的錯覺,他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堆積在天邊的火燒云一點點漫過眼前馬娘橘棕色頭發(fā)的輪廓,將她的形貌淹沒在深深的云海里。


  “聽得見嗎?”逐漸失去形象的馬娘在說話。


  “河水在流動呢?!?/p>


  他應(yīng)了那句話,閉上眼去傾聽周圍的聲音。遠(yuǎn)處城市的嘈雜消失,只剩下風(fēng)從草地上吹過的細(xì)微沙沙聲,風(fēng)里帶著河水特有的潮濕味道,但河水安安靜靜,聽不見任何聲音。


  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道路空蕩蕩,誰的影子也沒有。


  “……小真?”


  訓(xùn)練員有些困惑地呼喚著剛剛記住的馬娘的名字。


  “在這里~”


  聲音從下面?zhèn)鬟^來。不知何時真弓快車順著河堤跑了下去,站在河邊向他揮手。還好她還在,他想。盡管累得幾乎已經(jīng)不想再多走一步,但他還是拖著兩條沒有知覺的腿跟到了馬娘的身邊去。


  “這里的話,可以休息了喲?!?/p>


  訓(xùn)練員和真弓一起在河堤邊坐下,鞋底離水面大約只剩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剛才閉上眼睛感受到的些許潮濕氣息,現(xiàn)在正一波一波地涌上來。


  “……”


  好不容易閑下來,現(xiàn)在正是提問的機會。


  “說起來……”


  “之前你說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有什么用意?”


  之前被真弓快車?yán)軄砼苋?,在做的就是這件事——向真弓的“朋友”們打招呼。


  說是朋友,但沒有一個是人,全是各種動物。貓,狗,烏鴉,鴿子,烏龜,甚至還在神社找到了野狐貍。


  “花子小姐、小真今天帶來新朋友了。學(xué)校的訓(xùn)練員先生。來,一起打招呼吧?”


  像這樣,一個一個地和不同的起了名字的動物問好。原本他會覺得這種事十分荒唐,但被搭話的動物并沒有受驚逃跑,而是以某種形式回應(yīng)了她的問候,好像它們總是能聽懂這個馬娘的話一樣。


  “用意……?”


  真弓快車歪頭望著河面。


  “小真交到新朋友了……是件很高興的事。所以、想讓其他的朋友都知道?!?/p>


  “把這件事留在大家的記憶里……和訓(xùn)練員先生的相遇、就能一直一直存在下去?!?/p>


  訓(xùn)練員聽懂了她說的每一個字,但合起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聽懂。


  “說是朋友……為什么都是小動物呢。1”


  “關(guān)系好的同學(xué),沒有嗎?”


  真弓快車淺淺笑了笑。


  “沒有呢?!彼姓J(rèn)得很干脆。


  “因為……像訓(xùn)練員先生看到的一樣?!?/p>


  “小真……是個怪人?!?/p>


  怪人……?


  訓(xùn)練員為她的回答感到錯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久久注視著女孩被天空映紅的半邊臉頰,和倒映出云霞的橄欖綠色清澈眼睛。


  怎么看都只是普通地可愛著的馬娘,他在心中暗想??墒?,從相遇時莫名的哭泣,到現(xiàn)在拉著自己和城市各個角落里的動物打招呼,她做的確實也凈是些奇怪的事情。真弓快車,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孩子?對于他來說仍舊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


  但是,不論如何,作為訓(xùn)練員,他能做出的選擇都一樣。


  “……我不那么覺得。”他說。


  “小真是很好很善良的孩子……對于我來說是這樣?!?/p>


  “是這樣嗎……?”


  真弓快車輕輕搖著腦袋,好像為這些話有點高興,但并沒有多驚訝。


  “小真知道……和訓(xùn)練員先生的相遇是奇跡?!?/p>


  “所以……謝謝?!?/p>


  仍舊是難以捉摸含義的回答。他放棄了完全理解,閉上眼睛朝向天空,手掌支撐著半邊身子微微向后仰,舒展因為反復(fù)奔波過度勞累的身軀。呼吸里的潮濕氣息逐漸加重,河水依然沒有聲音,時間在安靜的沉默里悄悄流逝。


  ……


  “……?”


  有什么冰涼的東西砸在他的鼻子尖上,把他從持續(xù)了不知道多久的放空里喚醒了。訓(xùn)練員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夕陽燒過的紅色已經(jīng)褪凈,暗下來的天空灰蒙蒙的,積滿了厚重的云——是下雨的前兆。


  “喂,小真,回去吧,要下雨了?!?/p>


  他向一直坐在旁邊很安靜的真弓快車搭話。


  “是嗎,下雨了……要回去了啊。”


  真弓快車慢悠悠地挪動起身子從地上站起來——忽然又有一滴雨水從天而降落在她腳邊,在潮濕的地面上砸出一朵轉(zhuǎn)瞬即逝的水花。真弓快車的視線追隨著那滴雨水,在雨水落地的一剎那,她的瞳孔驟然縮小。


  “對不起……!”


  不知道為了什么而道歉的她低下頭去看著那滴漸漸融入灰色地面的雨,肩膀竟然在微微顫抖。


  “訓(xùn)練員先生,請一個人回去吧?!?/p>


  “在雨下起來之后,不要再管小真的事情?!?/p>


  “我們總會再見的?!?/p>


  說完那句話以后,真弓快車轉(zhuǎn)身就跑。


  “等等——!”


  訓(xùn)練員想都沒想就追了過去,朝著那個幾乎一瞬間就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背影慢吞吞地奔跑著,捕捉著空氣當(dāng)中想象的女孩氣味,全然忘記了自己的雙腿不久前已經(jīng)走到脫力的事實。


  為什么突然逃跑了?他無法理解發(fā)生的事情。不得不承認(rèn),像那孩子自己說的一樣,她果然是個怪人,他一邊跑一邊想。但是,越是這樣,就越讓他感受到自己肩負(fù)的責(zé)任之重——這是一場被安排好的、獨一無二的相遇;這樣的怪孩子不是他來拯救的話就不行,為此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才僅僅是個開始。


  在幾乎已經(jīng)看不見真弓快車的輪廓之前,訓(xùn)練員發(fā)現(xiàn)她停下了腳步。在遠(yuǎn)處的混凝土大橋下面,她的身影停駐在那一片陰影里。雨水來得比他預(yù)計的更快,幾步過去就逐漸密集起來,落在他制服的領(lǐng)子里,冷冰冰地刺痛皮膚。


  “喂——!”


  他一邊向遠(yuǎn)處的那個身影招手,一邊加快了腳步飛奔過去,想要把這場有些惱人的雨甩在身后。


  小小的身影抬起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腳下的動作有些不安分,似乎想要繼續(xù)逃走,但終于還是沒有。


  “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逃跑了呢?”


  在整理呼吸之前,先問出了問題。真弓快車背靠著大橋的水泥柱子看著他,眼神有些迷茫。她腳下的地面顏色是很淺的水泥灰,完全沒有雨水的痕跡——看起來她跑得夠快,沒有被雨追上。


  “訓(xùn)練員先生……”


  “其實、不追過來也可以的?!?/p>


  盡管累得不行,但接下來要說很有氣勢的話,用手扶住膝蓋一邊喘氣一邊抬頭那種姿勢太難看了。他強迫自己挺直了腰板,用充滿了謎之自信的眼神看向真弓快車?!?/p>


  “對于我來說,沒有那樣的選擇?!?/p>


  “難得遇到的奇跡,怎么能輕易放跑呢?!?/p>


  注視著他的真弓快車歪了歪頭,指尖稍微抵在臉頰上。


  “果然,訓(xùn)練員先生、也是個怪人嗎。”


  她的話令他不禁啞然失笑——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他是出賣了幾乎全部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思念,去換一個在雨里追逃跑的馬娘的機會,這樣不可理喻的家伙。從和魔女簽訂契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是個毫無疑問的怪人了。


  而這也正是他們得以彼此相遇的理由。


  “那種事情你怎么想都好,但是不要回避我的問題?!?/p>


  “作為訓(xùn)練員,我想更多地了解小真的事情——你為什么要逃跑呢?”


  還有沒問出的后半句——你原本可以逃得更遠(yuǎn)的,遠(yuǎn)到消失在訓(xùn)練員去哪兒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是為何、為何卻在此處停下了腳步呢。


  “……”


  “小真、今天很討厭雨?!?/p>


  回答很簡單,卻又很莫名其妙。


  “今天討厭……?為什么?”


  “雨水會看破小真的秘密?!?/p>


  “那種事情被看到的話,奇跡就會消失?!?/p>


  “所以、小真要待在沒有雨的地方?!?/p>


  我有一個不想告訴你的秘密,在雨中會不言自明。訓(xùn)練員覺得自己終于多少理解了真弓快車在說的話。


  可是、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難道說,她其實是泥捏出來的,碰到水就會融化?


  那種事情怎么可能——他原來想要那么說,但是終于忍住了。這是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的世界,因為魔法與自己相遇的女孩,如果遇到水真的會融化也不稀奇。不過,那樣就不能讓她在雨天跑比賽了。有點可惜,他在心中暗暗嘆息。


  訓(xùn)練員甩了甩沾濕頭發(fā)表面的水珠,走到真弓快車身邊去,和她靠在同一個水泥柱下面。外面的雨沙沙的下著,間或能從頭頂上聽到有一排排車輪從大橋上壓過去。


  “我明白了?!彼f,“那么,接下來小真想怎么辦呢?”


  真弓快車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靠著墻面慢慢蹲了下去,坐在地面上抱著膝蓋,蜷縮起小小的身軀。


  看著那樣的身影,他忽然萌生了一種想抱住她的沖動,雖然只有一瞬間。


  “我想一直躲在這里……直到雨停為止?!?/p>


  “……”


  “如果雨一直下呢?不回去嗎?”


  “不回去。”


  “過了門禁該怎么辦?”


  “……門禁?”


  真弓快車慢慢抬起頭,用有些困惑的眼神看著年輕的訓(xùn)練員,過了一會兒才說下去。


  “……那種事情,不用在意也可以的。”


  她抱住膝蓋的雙手、拇指輕輕對戳著。涂了正紅色的指甲油在這時候變得十分顯眼。


  “如果這么說的話,訓(xùn)練員先生,會覺得小真是壞孩子嗎?”


  訓(xùn)練員第一時間竟然有些猶豫。


  他完全可以相信,眼前這個輕飄飄,孤零零,和小動物說話的女孩是個好孩子??墒?,對于夜不歸宿的學(xué)生一句話都不說的訓(xùn)練員,算得上是好訓(xùn)練員嗎?


  “果然、訓(xùn)練員先生、也是個怪人嗎?!?/p>


  他想起真弓快車之前的話——原來他已是怪人了。這場拿出一切退路換來的旅途,不是為了成為好的訓(xùn)練員,而是為了成為她的訓(xùn)練員。


  “完全不會,我相信小真是好孩子?!?/p>


  他一邊說著,一邊學(xué)著真弓快車的樣子,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靠著墻面慢慢坐下。這里的地面有些臟,伸手一抹指尖上肉眼可見浮起的灰塵和沙土,但旁邊的真弓快車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這些事情。


  “如果回去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證明。”


  “在雨停之前,我們留在這里吧?!?/p>


  “訓(xùn)練員先生……”


  真弓快車看著坐在旁邊的訓(xùn)練員,眨了眨眼,轉(zhuǎn)過頭去望向夜色逐漸合圍的天空,和不知何時停止的雨。


  “……謝謝你?!?/p>


  她很小聲說著,把臉埋進(jìn)了自己的臂彎里。訓(xùn)練員透過雨聲聽見了她的話,卻再沒看到她的表情。


  兩個人一時沒有再多說話,各自沉默地等待著,側(cè)耳傾聽著橋外的雨,沒有一滴水能落進(jìn)來,仿佛他們置身于與下著雨的天空相隔絕的另一個世界——時間在他們自己的世界里一如既往地悄悄流逝。


  ……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真弓說過了不會在乎門禁,訓(xùn)練員也就把雨停的時間完全交給了緣分,連表都沒有去看。


  “說起來,小真……之前下雨逃走的時候,跑得很快呢?!?/p>


  現(xiàn)在差不多是說這個話題的時候了。盡管之前一直在城市里兜圈子,但他想,作為特雷森學(xué)園的馬娘和訓(xùn)練員,跑步是個終究無法繞過去的話題——所有的馬娘穿上這身制服的目的都一樣。


  聽到訓(xùn)練員的搭話,旁邊的真弓快車才從臂彎里探出埋起來的小腦袋。借著外面的路燈漏進(jìn)來的光,他只能勉強看清楚她臉頰的輪廓。


  “訓(xùn)練員先生,對小真的跑步感興趣嗎?!?/p>


  “當(dāng)然,這就是訓(xùn)練員的工作嘛?!?/p>


  “選拔賽、小真參加過嗎?”


  事到如今他才想起自己甚至都沒問過這孩子是不是有訓(xùn)練員,有沒有在閃耀系列賽出道,本格化的情況怎么樣。不過幸好,看她之前拉著自己到處去介紹的興奮勁,過去大約是從來沒有人向她這樣搭過話;而看她剛才跑步的樣子,作為馬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成長。


  “……沒有呢?!?/p>


  真弓的答復(fù)在他的意料之中。在這之前,她對這些事情都沒有流露出半點興趣,一整個下午的對話里,跑步和比賽這種字眼連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馬娘和訓(xùn)練員接觸的時候,她只是蹲在一個沒有任何人注意的角落里安靜地看螞蟻。然而這一階段的選拔賽馬上就要結(jié)束,本格化完成、預(yù)備出道的的馬娘們已經(jīng)被挑了個八九不離十,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報名的話,說不定會永遠(yuǎn)錯過在賽場上奔跑的機會,沒誰會有理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有她似乎不一樣。


  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這樣選擇,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那想法究竟是什么?訓(xùn)練員看著旁邊的真弓快車,想要用“為什么”的問句來將對話進(jìn)行下去——這不是第一次他想這么問了,但是答案只能這么得到。


  然而,在那之前,真弓快車的臉上似乎浮現(xiàn)出有些憂傷的笑容。


  “訓(xùn)練員先生……想看小真參加選拔賽嗎?”


  沒想到是她先提出了問題,思路被打斷的訓(xùn)練員有些不知所措。


  “哎?……嗯。想看啊。”


  “小真……跑起來肯定很好看。我相信。”


  “是嗎?!?/p>


  “那,明天就參加選拔賽?!?/p>


  “小真會跑給訓(xùn)練員看的?!?/p>


  這答復(fù)來得太過容易——勸解的話一句都還沒有說出口,事情就已經(jīng)解決了。


  也許他估計錯了,她對選拔賽其實并沒有任何抵觸?可若是這樣,在遇到他這個愛管閑事的訓(xùn)練員之前,她在學(xué)園的生活又是在追求著什么呢?看著陰影里的少女眉梢微微下垂,嘴角稍稍上揚的表情痕跡,明明應(yīng)該為這個消息高興的訓(xùn)練員卻感到頭痛了起來。


  越是想要了解她,迷霧一樣包裹在她身邊的謎團就越加深重。


  “……”


  “不過,”


  在驚訝與困惑導(dǎo)致的短暫沉默之后,真弓快車又開口了。


  “小真有一個條件?!?/p>


  她還沒說完——果然沒有這么簡單嗎?


  “作為交換,希望訓(xùn)練員今天能滿足小真一個愿望?!?/p>


  他一度又提起來的心還是放下了。眼前這個女孩,在他經(jīng)歷了無法忘懷的屈辱與悔恨之后,用盡了一切籌碼換來的擔(dān)當(dāng),對于他來說遠(yuǎn)遠(yuǎn)比掌上明珠更加珍貴。不管是一個愿望,還是十個百個愿望,只要是擔(dān)當(dāng)想要實現(xiàn)的事,他都已決定了要盡全力去做,哪怕只能做到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也好。不論將要發(fā)生什么,只有讓馬娘帶著無限的遺憾離開特雷森學(xué)園這種事,他再也不想看了。


  “那么,是什么樣的愿望呢?”


  真弓快車的眼角閃過一絲有些調(diào)皮的靈光。


  “還是秘密~晚一點、就知道了。”


  “是嗎?……那我就好好期待了?!薄 ?/p>


  他轉(zhuǎn)過去視線,看著不遠(yuǎn)處在黑暗里搖動著點點燈光的河面,上面好像浮現(xiàn)出與他做了這場交易的魔女的笑臉——你還真是給我安排了一次了不得的相遇啊——他在心里暗暗想著。


  ……


  再回過神來,已是雨停的時候。注意到沙沙聲已經(jīng)消失的訓(xùn)練員起身走到橋洞外面,張開手伸向夜空,沒有接到一滴雨水。


  “小真?雨停了,我們可以回去了?!?/p>


  真弓快車從陰影里探出身子,路燈重新照亮了她橘紅色的頭發(fā)和頂上歪戴著的小王冠。


  “好啊……我們?nèi)ツ睦铮俊?/p>


  她背起手走到訓(xùn)練員身旁,上半身微微前傾,就那樣看著他,眼神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期待。


  “當(dāng)然是回學(xué)園——”


  意識到什么的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馬娘宿舍的門禁時間早就過了?,F(xiàn)在就算回去,也只能面對被鐵鎖鎖死的大門和一整棟沉睡的宿舍樓。


  “不行嗎,太晚了啊?!?/p>


  這樣只能外宿了,找個旅館什么的給真弓開個房間讓她先睡一晚。“走,我們找個地方”,訓(xùn)練員轉(zhuǎn)過頭想對真弓說話,然后就看到了她身上穿著的藍(lán)白色學(xué)校制服,胸前大大的深色蝴蝶結(jié)格外顯眼。


  “……”


  “怎么了嗎?”


  面對突然沉默著注視她的訓(xùn)練員,真弓快車歪了歪頭。


  他剛剛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這個馬娘——一眼就能看出是特雷森學(xué)園的在校生,未成年的那種。帶著這樣的她去正規(guī)的酒店恐怕十有八九都會遭到懷疑,而一旦招來警察,他該用多少張嘴去解釋自己這一晚上究竟做了什么呢?


  他為自己先前欠考慮的行為有些后悔。


  “小真……你家在哪里?離這里遠(yuǎn)嗎?”


  “不在東京,相當(dāng)遠(yuǎn)的哦。”


  “是嗎……也是啊……”


  他按著額頭長長嘆了口氣,無意義地左顧右盼,使勁去擰緊眉頭,卻一時怎么也擠不出主意,像已經(jīng)榨干果肉了的檸檬,剩下只有皮油的苦。


  算了。訓(xùn)練員怎么樣都無所謂,被警察盤問也好,被學(xué)校處分也好,只要她能有個地方休息就行。他咬了咬牙,再次轉(zhuǎn)頭看向真弓快車。


  “訓(xùn)練員先生在煩惱的事情,小真有辦法哦?!?/p>


  “哎?”


  “訓(xùn)練員先生的家,可以讓小真一起住一晚嗎?”


  橄欖綠的大眼睛眨啊眨。就算是做夢,他也沒敢往那個方向上想,但真弓快車的眼睛分明不是在開玩笑。


  讓她住在自己的屋子里,沒有任何人會發(fā)現(xiàn),一晚一定可以安然度過。雖然對于剛剛認(rèn)識不到一天的學(xué)生來說這個主意太過瘋狂,但既然是她先提出的,那肯定能行得通。


  “……那倒不是不行,但是……”


? ? ? 但是,馬娘是可以睡在訓(xùn)練員房間里的嗎?


  “……有了。小真今天就睡在我那里,我去找個別的地方……”


  “不行的哦?!?/p>


  真弓快車突然跳近一步湊到他眼前,把他嚇得往后退了半步。


  “如果想到訓(xùn)練員先生為了小真的事情而不能好好休息的話,小真也會睡不著的?!?/p>


  “所以,希望能和訓(xùn)練員先生一起過夜。”


  “……這就是小真今天的愿望。”


  鬢角不知不覺間流下一滴冷汗。他想再向后退,可是卻有一堵空氣墻在背后豎起來,攔住了他的退路。


  實現(xiàn)馬娘的愿望,是他在陰影里許下的承諾,是他原本就想要堅守的信條。然而,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幾乎是在觸碰訓(xùn)練員的底線,如果那種事公之于眾的話,莫說是好訓(xùn)練員,連最差勁的訓(xùn)練員也沒得做了。


  事到如今,再后悔已經(jīng)晚了吧?


  “……”


  “好吧?!彼f,“我答應(yīng)你……”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要把這種事情作為愿望……?”


  他決定死也要死個明白。


  真弓快車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轉(zhuǎn)而去注視旁邊安靜地流動著燈光的河面。


  “今天發(fā)生的奇跡,就像泡沫一樣美麗而虛幻。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破碎,飛得遠(yuǎn)些就會消散。”


  那時開口的她,聲音沒有像往常一樣輕飄飄的,聽起來異常地深沉和遙遠(yuǎn),仿佛來自長河沒入大海的盡頭。


  “直到這泡沫消失為止,訓(xùn)練員先生,我想在你心里留下更多的痕跡,想要你回憶過去的時候能想起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奇怪的孩子,來作為我曾經(jīng)努力存在過的證據(jù)。”


  “所以只在今晚,請允許我在你身邊休息吧?!?/p>


  “一定會成為難以忘記的回憶?!?/p>


  我怎么可能會忘記——有千般誓言想要許下的訓(xùn)練員,卻只是注視著眼前的輪廓在光暈里有些模糊的馬娘,梗住了喉嚨。  


  ……


  ……


  這樣的一夜走到結(jié)束,就是如今這樣的結(jié)果。良心不安的訓(xùn)練員帶著真弓快車回到了自己住的宿舍,胡亂準(zhǔn)備了一通,解下外套就匆匆爬到床上,面對著漆成米黃色的墻壁,將另外半邊的床鋪和剩下全部的房間都交給了小小的馬娘,身后的事情半眼也不敢多看。


  “……”


  “訓(xùn)練員先生,不好意思,小真忘記關(guān)燈了。哎嘿嘿?!?/p>


  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背后的聲音把他嚇得肩膀一縮。她什么時候在那里的?真弓的行動就像爪子上有肉墊的小貓一樣安靜,以至于她在房間里干了什么他完全沒有察覺到——也許是太困了,人有些迷迷糊糊的。


  說忘記關(guān)燈——也就是說,要他去起來關(guān)?他仿佛覺得有些穿越。這種要求只有熱戀期的情侶才會答應(yīng)吧?要是別的誰和他這么說,他一準(zhǔn)把對方踹下去叫他自己去。


  “好吧?!彼f,“……我可以回頭嗎?”


  “可以喲。不用擔(dān)心,小真好好穿著衣服?!粫訔壟K吧?”


  “怎么會?!?/p>


  年輕的訓(xùn)練員為自己想象過不能發(fā)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慚愧,翻身爬起來去找房間燈的開關(guān),盡量控制自己不去看睡在那半邊的真弓。


  手指一按下去,房間里的布置就全部消失在了黑暗里。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床鋪,這時候想看什么也看不見了,只有一片黑乎乎的形狀,和平時自己睡覺的時候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摸索著穿過房間走回去,在靠墻的那半邊躺下,鉆進(jìn)屬于自己的被子里。今天終于該結(jié)束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能一直允許小真的任性,小真非常感謝?!?/p>


  “訓(xùn)練員先生,晚安?!薄  ?/p>


  又一次聽見真弓輕飄飄的聲音——這是幾千個日夜里第一次有人在他的枕邊道晚安,讓他覺得耳朵有些癢癢的。


  “晚安。”他說。


  也就僅此而已了。因為整日奔走的疲倦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再一眨眼的時候,腦海在混沌里一下子忘卻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剩下了背后那個沖擊性的事實,一瞬間仿佛演員置身于陌生的片場,看著鏡頭卻想不起劇本。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不可以忘記的事——那樣反反復(fù)復(fù)想著,僅僅是回憶這一天一夜的經(jīng)過就幾乎耗盡了他剩余的全部精力,那些原本應(yīng)該近在咫尺、鮮明地存在著的體溫和呼吸他連半點都沒有察覺,一合上眼就沉沉睡去,好像誰也沒有在那里一樣。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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