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F——Future未來(上)
“這條河是未來,也是現(xiàn)實。”——楊朔《永定河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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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ture(上)全文20.5k字,請耐心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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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筆絕緣體預(yù)警///含微量湖(專指ccy,不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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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上看起來很甜但是其實是個刀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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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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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回想起那些歲月的時候,還是會沉默許久。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那段時光,不論是自己的妻子還是自己的兩個孩子。托那個人的福,雖然太陽的能量幾乎都被銜世界吸收走了,但地球依舊還能支撐人類活動,不過不是在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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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場天災(zāi)之后,活下來的人本就十不足一——死在那個時代的人太多了,以至于能夠站在真正的地表上吹一吹那零下一百多度的冷風都是一種奢望。真正的太陽在空中半死不活的,散發(fā)著微弱的光線。“銜靈”說補充太陽的能量還需要以千年為計數(shù)單位的時間,總之黃子弘凡是看不到太陽再次閃耀的時候了。黃子弘凡站在陽臺上,目光避開了天空中那顆刺目的“太陽”。這個城市表面上看起來很欣欣向榮,但每個人心里都知道,他們正身處地下的世界,部分的供暖源甚至都是幾千米遠處的軟流層,他們也許永無回到地表的機會。這座碩大的城市里,最高的建筑并不是后紀元政府臨城分政府的大樓,而是一座高聳入“云”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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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雕像有著完美的面容,攤開的手掌上漂浮著幾個光芒四射的球體——那些是人類賴以抵抗天災(zāi)的跨時代科學技術(shù)。那座雕像受萬人敬仰,就連人工降雨時也會避開它。每年會有許多人從不同的地下避難城來到臨城參觀這座雕像,甚至向它跪拜。那座雕像的底部刻著一句歌詞,是黃子弘凡親手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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è un melodramma che,?che canto senza 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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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甜美的真愛樂章,如今我只能獨自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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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子弘凡眼里,那座雕像不僅是“神”,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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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他回想起那段往事時,總是沉默很久。他最惦念的那個人的墓碑在他們頭上幾百里處,可能連石碑都已被嚴寒的風吹成了脆弱的碎片,枯骨也早已被風化。他無法再去吊唁,也無法再去回憶他那讓他痛徹心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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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中還握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的字跡已模糊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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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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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人從來沒有想過,他們預(yù)言了幾千年,在科幻作品中幻想了不下千次的末日時代就這么突然來臨了。公元二一一四年,人類科學家觀測到太陽的總能量在急劇減少,按照這個速度減少下去,至多十年太陽的能量就會消耗殆盡。緊接著,太陽系邊緣的探測器監(jiān)測到了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小行星墻”,似乎是在防止地球人逃出太陽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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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秘密會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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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我們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星際旅行的能力,就算有我們也出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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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應(yīng)該抓緊修建地下避難城,以防太陽能源耗盡所帶來的嚴寒天氣……不管太陽的能量是因何原因消失的,它只給我們留了十年的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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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應(yīng)該派遣權(quán)威人事,看能不能解決太陽的能源流失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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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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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坐很多人都是救世教的信徒,我也不例外。但暫且不談是否這傳說屬實,是否有神這種東西,我們都不應(yīng)該把希望放在‘神’身上?!币粋€女人站了起來,高挑的背影隱沒在投影儀后方的陰影里,“我建議,派遣我的小組近距離觀察太陽的能量流失問題并求得解決方法。同時,請你們盡量組織反天災(zāi)軍隊對抗?jié)撛诘臄橙恕@么反常的現(xiàn)象,必定是人為,甚至可能來自宇宙外的勢力。按照我們現(xiàn)在的能力,三年足夠建設(shè)好臨近太陽的暫時定居點……我們該為人類的存亡做準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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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是公元二一零二年出生的,從小就機靈得很。十二歲算是剛剛開始懂事的年齡了,可就是在這一年,他失去了他賴以生存的母親。他只知道,母親是一位科學家,被國家派去參加一個任務(wù),然后就再也沒回來過。他很快就失去了經(jīng)濟來源,不得不從臨城里搬到了郊區(qū),入住了一個建著小教堂的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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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十一世紀五十年代開始,整個世界上就開始流傳一個傳說,看起來不可信,但卻流傳甚廣——「末日時代,“神”會保護這個世界」。隨著這個傳說的發(fā)酵,救世教就出現(xiàn)了。信徒們?nèi)娜庑叛鲋鴤髡f中的“神”,希望他總有一天能夠挽救整個地球。黃子弘凡是聽著這個傳說長大的,也順其自然成為了一名信徒。他選擇入住這個村子,也是因為這個村子有一個救世教的小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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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下著小雨的下午,他帶著所有的家當搬進了村子。所有人都熱情地歡迎著他,但沒有一個人提起教堂,或是禱告之類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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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過救世教嗎?!秉S子弘凡小心翼翼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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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但那不過是無稽之談,神是不存在的,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末日也不過是天災(zāi)。要真是有神,那大抵是帶來這天災(zāi)的人,”村長的言語中不無譏諷,“你不是救世教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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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但我有一本救世教的教典,那是我媽媽的遺物,她是救世教的信徒?!秉S子弘凡心中一驚,已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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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不過我不希望在村子里聽到念誦教典的聲音,否則會發(fā)生什么不是我能控制的?!贝彘L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黃子弘凡撫摸著懷中被他抱的緊緊的教典,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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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搬到這個村子的第八個月,他目睹了村長從隔壁林大爺家把他的小兒子拽了出來,綁在村口高高的木柱子上。村長從他懷里搶走了教典,看都沒看一眼就扔進了火堆。那一天,他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村子,黃子弘凡顫抖著抱著手中的教典,無聲地誦念著。他終于知道了,為什么村口那個木柱子上有著深棕色的斑點和刀削斧鑿的痕跡,為什么他在剛搬進這個村子的時候林家的小兒子曾想要偷偷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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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村子的人不僅僅是排斥救世教,他們甚至痛恨著救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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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痛恨救世教口中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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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的不平等是一種必然,但所有人都希望自己不是被不平等的那一方。這些住在村里的人認為能夠吃飽穿暖,有幸福的家庭,過完平淡的一生就是一種平等,于是他們不允許超出這些范疇的事物出現(xiàn)——或許他人很難理解這種心態(tài),但對于他們來說似乎很尋常。他們不需要“神”來庇佑或拯救,因為他們要為此付出“平等”。由此,“神”在這里被憎惡了,被視為了不該存在的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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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黃子弘凡學會了在深夜無聲地念誦教典,唱著他最喜歡的歌。他會在被窩里撫摸著那張繪制在教典上的臉龐,信徒們說那就是他們的“神”。就這樣,黃子弘凡度過了整整兩千天。在他十八歲的生日上,他望著那張臉龐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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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每天唱的歌都能被“神”聽見,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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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自己荒謬的想法嚇到了,但很快又釋然了,只感覺到哭笑不得。他聽說過很多教徒愛上“神”的故事,但大部分都是犯花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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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想承認這種事情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上?;蛘哒f,他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可能并不存在或者遙不可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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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扶了扶眼鏡,吹滅了插在小蛋糕上的十八根蠟燭,然后默默地吃完了小蛋糕,將教典壓在了枕頭底下安然入睡。半夜,他不知怎的猛然驚醒,從整個村子唯一朝著北的窗戶忘了過去,竟看到不知相隔多遠的夜空中突然墜下了一道白色的光芒,落在了臨城科研基地的方位。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隱隱地能感覺到,這可能會改變他一生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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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他醒來的時候,村長在村口召集了大家。黃子弘凡知道,只有在節(jié)日或是來新村民的時候,村長才會召集眾人。今天并不是過節(jié)的日子,那必然是有新村民來了。黃子弘凡急急忙忙跑過來,還沒來得及戴上眼鏡。他急急忙忙地擦拭著眼鏡片,就在這時,村長拍了拍手,隨即從村口處走進了一個看起來比黃子弘凡大一些的少年。黃子弘凡瞇著眼睛看了過去。那個少年的皮膚很白,白到看起來不像是人類的范疇。他帶著漂亮的耳墜,修長的身形襯的身上那件普通的白襯衫都在閃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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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蹦莻€少年的聲音很好聽,黃子弘凡急急忙忙地把眼鏡戴了回去。當他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地看到那個少年的臉的時候,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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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鼻梁,劍一樣的眉毛,有些像小狗的長相,連氣質(zhì)也像小狗——簡直就像是年輕時候的“神”。少年的臉和教典上“神”的臉漸漸重疊在了一起。(不過他確實沒想過“神”會像小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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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蒲啊,我們村子里沒有空房子了。不過有個剛搬進來的姓黃子的小兄弟租了蠻大的一間房,你可以和他一起住。小唐啊,你看行不行???”村長搓了搓手,眼中露出了一絲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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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看了看黃子弘凡懵懵的神情,嘴角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問你呢,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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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姓黃子,我姓黃!”黃子弘凡一下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順便辯駁了一下關(guān)于自己姓氏的問題。他的心里不禁一陣悸動——媽媽,你看到了嗎,“神”好像降臨在我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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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在和黃子弘凡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盯著空中的太陽看。太陽的能量已經(jīng)消耗十之七八了,便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直視它的光芒?,F(xiàn)在正值七月份,是北半球的夏季,但氣溫卻只有十度上下,有時還會飄點小雪。今天的天氣還算好,沒發(fā)生什么極端天氣和大災(zāi)難似的場面。要知道,在“天災(zāi)”降臨之后,許多百年難遇的場面都一股腦地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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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nèi)祟愒诮ǖ叵卤茈y城?!笔瘎P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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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據(jù)說按照整個地下系統(tǒng)的規(guī)劃,我們國家只有60%的人能夠獲得資格進入?!秉S子弘凡聳了聳肩,“我媽媽在失蹤之前曾經(jīng)留給我一張‘卡’,聽說可以在避難城得到兩百平方的紅級住所,現(xiàn)在看來倒是蠻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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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做的都是無用功。要是地球真的被‘銜蛇’那群家伙攻占了,地下避難城也不可能護的了你們,除非你們逃出銜世界?!笔瘎P說得黃子弘凡腦子暈暈的,不知道該接點什么。他望著眼前似乎比前幾年更冷冽的村莊,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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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黃子弘凡鎖上了房門,將窗戶細細糊了起來,然后從枕頭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教典,翻到了神像那一面。他仔仔細細地比對著石凱的每一處,每一寸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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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石凱伸手過來合上了教典。“別看了,那是我……按你們的話來說,那是我的父親。”石凱垂下了眼,“本來父親可以負責守護你們,但是意外出現(xiàn)了,他被‘銜蛇’困住了,只有我能來。但是我并不是完全體……我在你們這個世界缺少很多東西,但我現(xiàn)在沒法把它們帶進來。”黃子弘凡注意到,石凱的襯衫在陰暗的地方依舊在發(fā)光,“……這就是你們世界缺少的一些東西,我們稱它為‘遷’。這些‘遷’在這里很快就會消失,沒有‘遷’,我就無法將銜靈的智慧帶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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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很危險,‘銜蛇’是背叛者,銀河也是背叛者。每一個‘銜蛇’都具有足夠的力量,但我們這邊只有我的父親有?!笔瘎P的話越來越順暢,黃子弘凡甚至懷疑他在用極短的時間學習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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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黃子弘凡并沒有說話,只是開了一瓶他從十二歲保存到現(xiàn)在的香檳,倒了兩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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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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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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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八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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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們的歷法,我才十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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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也沒說太多,便把石凱面前的酒迅速沒收了回來。石凱饒有興趣地看著黃子弘凡杯中還在冒著氣泡的金黃色液體,看著暖融融的臺燈的光線穿過杯壁散射在酒液中。黃子弘凡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感覺從他的舌尖蔓延到整個口腔——他也是第一次喝酒。在石凱的世界中,有一種東西叫銜蛇漿,原是“銜蛇”們用一種叫異粟的植物釀造的飲品。但“銜蛇”背叛了他們之后,銜蛇漿逐漸演變成用“銜蛇”和異粟浸泡而成的飲品。銜蛇漿喝起來,就和這杯中的金黃液體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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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下肚,黃子弘凡的臉已經(jīng)紅的發(fā)漲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暈乎乎的。石凱沒喝過銜蛇漿,也沒喝過酒,自然不知道黃子弘凡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石凱起身去衛(wèi)生間,但轉(zhuǎn)身就看見黃子弘凡跌跌撞撞地往洗手池跑,一副要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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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時也喝這么多嗎。里面有很多酒精,你對它的承受能力非常不好?!笔瘎P一把拽住了黃子弘凡,黃子弘凡順勢把手放在石凱的胸口,拽著他一塵不染的襯衫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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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會喝這么多……額首先要說明,第一點,我第一次喝?!秉S子弘凡無力地擺了擺手,隨后手又軟軟地垂了回去,“我……他們,額,這群人不值得你拯救,嗝……不想要被庇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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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一直自言自語著,而石凱則被這巨大的重量一直逼著往后退。黃子弘凡抓著石凱的手臂,抑制不住想要喊出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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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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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石凱的后背撞上了墻壁。黃子弘凡就像一只受到驚嚇的修狗松開石凱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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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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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秉S子弘凡微張的口型逐漸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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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以后不要叫我神,我不是神,怪膈應(yīng)的?!笔瘎P擺了擺手,“我有名字,我叫石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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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定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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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說,黃子弘凡做的飯是他無法形容的美味。黃子弘凡覺得很意外——他只是做了一碗普普通通的淡茶蛋炒飯,怎么就讓石凱淚流滿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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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石凱的說法,在他們銜世界,他們銜靈是不忙其他事情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研究自己的“遷”。銜蛇本來是他們的下屬種族,做飯的手藝堪稱一絕。銜蛇叛變后,銜靈們也只能做一些黑暗料理以果腹。他從未經(jīng)歷過那個能吃到山珍海味的時代,所以當他吃到那碗面的時候,才會有那么大的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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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爸給我做什么吃嗎?!笔瘎P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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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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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給我做哈密瓜包子,火龍果燒肉,還有橙子拌面,真是有一種不顧全銜靈死活的美感?!笔瘎P嘆了口氣,隨后點了點桌子,“還聽說這些都是我媽的想法,真不知道我媽是個什么樣的人,聽說她也是你們地球人,可惜我沒見過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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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的臉一下暗淡了下來,黃子弘凡也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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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不你教我做飯吧。”石凱拍了拍襯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看著上面逐漸暗淡的光芒,嘆了口氣,“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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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你的要求我會盡量實現(xiàn),黃子弘凡在心里想。他從櫥柜里拿出了一個大鐵鍋放在灶臺上,艱難地點燃了前幾天有點受潮的木柴,然后燒了一鍋水,撒了點茶葉進去——這是她媽媽教給他的絕學,據(jù)說用茶濕炒飯更好吃。他攪了幾下,然后蓋上了木質(zhì)的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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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很簡單吧?”黃子弘凡看著石凱茫然的臉笑出了聲,“昨天我給你炒的是隔夜飯,今天我有時間,可以給你現(xiàn)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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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用了,隔夜飯很好吃……我是指,可以吃,嗯?!笔瘎P擺了擺手。他想,光是炒飯就這么難了,要再加上竹筒子蒸飯,他更學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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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從鍋里把煮好的茶撈了出來,放在一旁,弄了一點昨天晚上煮好的飯放進去,然后打了一個蛋,與茶和好之后一起倒了進去。飯很快就出鍋了,黃子弘凡盛出來大口吃著。隨后他很自然地拿起一旁的圍裙,站在石凱的后面,兩手從石凱的側(cè)腰處穿了過去,幫他系上圍裙。黃子弘凡的手很少見的在微微顫抖,連一個簡單的蝴蝶結(jié)他都系了好幾次。石凱拉了拉腰間粉色的小圍裙,滿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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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明媚的陽光透過沾著細塵的窗戶透了進來,灑在兩人的中間,盤旋而上,攀上精致的鼻尖。黃子弘凡拿起一旁幾十年前的老舊款手機,對著石凱拍了一張照片。照片中,那個少年近乎透明的皮膚在陽光下散發(fā)著奇妙的粒子一般的物質(zhì),睫毛在鍋炊掀起的煙火氣中微微閃爍,修長的十指緊握著鍋鏟,慢慢攪動著美味的食物。然后,黃子弘凡把這張照片保存為了自己的屏保。他將雙手窩在胸前,靠在微微散發(fā)著朽木香的房柱上,閉上眼睛微微品嘗著木材燃燒的噼啪聲、聆聽著屋外竹林的清香、觸摸著那個作為“神”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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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剛剛某句話。還休息幾分鐘,黃子弘凡就聞到了一股久違的焦糊味,那是他剛剛開始自己做飯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的味道。果不其然,一鍋近乎燒干了的焦黑米飯和未名膠狀物體擺在了黃子弘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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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別浪費糧食啊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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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罵臟話——我又不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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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嚯嚯雞蛋,我是不是還應(yīng)該反過來謝謝你?……罷了,幫你煮個方便面,你湊活湊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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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終究還是學不會做飯,好似他被造物主創(chuàng)造出來的時候就沒有獲得做飯這項技能,黃子弘凡嘗試了幾次之后,也就沒再讓他進過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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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從未想過一個下世界的小村子里的生活可以這么美好。每天清晨,兩個人會幾乎同時從相鄰的房間里醒來,一起走進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換上出門的衣服,一起去后山拾點柴燒火,然后去竹林里的小教堂彈琴唱歌。救世教的小教堂雖然廢棄了,但村長也并沒有禁止人們?nèi)ツ抢?,頂多不讓人在那里誦讀教典吟唱圣歌。中午黃子弘凡會給石凱坐上一頓簡單卻好吃的飯,兩人會狼吞虎咽地吃完,然后一起回到黃子弘凡的房間,一起打很老很老的,都沒什么人玩的游戲。晚上他們會一邊躺在房頂上,一邊裹著厚厚的毯子看星星。在末日紀元開始之后,大部分人已經(jīng)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也不怎么出門,連帶著空氣都好了許多,自然能看到滿天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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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說,在我媽的那個年代,人們用的就是這種手機,打的也是這種游戲。而且我爸說,我媽當時住在很大很高的房間里,這都二十二世紀了,你怎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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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是科學家。六年前天災(zāi)降臨的時候,她加入了太陽觀測計劃,然后就再也沒回來過?!秉S子弘凡苦笑了一下,“我沒見過我爸,我媽也沒提起過他。自從我媽失蹤之后,我的經(jīng)濟來源也就沒了。我媽留給我的家底還夠我生存,但肯定不夠我繼續(xù)在臨城里面租著一百平的智能大公寓,所以我就搬到這個村子里來了。這個村子倒是比我想象得還要原始,倒像是自從二十一世紀三十年代開始就從來沒有發(fā)展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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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唱歌很好聽?!笔瘎P看著游戲里的屠夫在追自己,趕忙放開了手里頭的密碼機,順便轉(zhuǎn)移了一下話題,“尤其是你經(jīng)常唱的那首歌,是我母親那個時候的音樂風格……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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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odramma,算是一首情歌吧。按照現(xiàn)在主流的觀點而言,在末世之中沒有任何鼓舞人心的作用……這首歌是我爸和我媽上高中時候最喜歡聽的,也算是他們的定情曲。他們倆還在一起的時候,我經(jīng)常在家里聽到這首歌,久而久之也會唱了?!秉S子弘凡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可是,我爸在天災(zāi)降臨中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生死不明。從那之后,我媽就變得沉默寡言。她很少回家,總是笑得解脫,像是在隨時準備著迎接屬于她的結(jié)局。三年之后,她也離開了我。也許她正如計劃中一樣,正在太陽的邊緣生活著,但我知道,更大的可能是她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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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看著黃子弘凡臉色平靜地說完這些,心里沒來由的疼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十九歲的少年心里一定是很痛苦的,痛苦自己生在亂世,痛苦自己至親悲慘的命。“……太陽是‘銜蛇’的同化引擎,是解析三維世界的通道。嚴格意義上這不可逆轉(zhuǎn),甚至你們都不用嘗試……”石凱剛說到一半,就懊惱地閉上了嘴。他覺得,黃子弘凡一直靠著幻想自己母親仍活著來保持心情,他不能抹殺他的這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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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那么脆弱?!秉S子弘凡突然站了起來,“再怎么樣,我作為她的孩子,終究要活下去,也許還會繼承她沒有完成的任務(wù),人類不會放棄。今天很晚了,我們都起休息吧?!秉S子弘凡的態(tài)度似乎突然冷了下來,石凱感到很奇怪。(還沒有完全學會人類感情的skdd哭哭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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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第二天黃子弘凡很早就出門了,這是他自從和石凱住在一起后第一次沒有和他一起出門。石凱也沒有跟上去自找沒趣,只是我在家里面玩手機,跟個委屈的狗狗一樣。太陽快要升到頭頂?shù)臅r候,黃子弘凡抱著攝像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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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今天沒午飯吃了?!秉S子弘凡看著石凱可憐巴巴的臉,心里不禁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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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做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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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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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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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石凱就不說話了,只是窩在懶人沙發(fā)里,縮成一團,曬著正午暖乎乎的太陽。黃子弘凡晦暗地看了他一眼,隨后轉(zhuǎn)過頭去,也不再說話。隨著石凱身邊散發(fā)的那層光芒逐漸消失,石凱也沒有之前看起來那么白了,反倒像那種在中部長大的愛運動的陽光小男孩。黃子搖了搖頭,繼續(xù)手頭上的切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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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石凱刷手機的時候,短視頻軟件突然給他推送了一條爆火視頻。石凱手滑不小心點開了那條視頻,隨后可愛的貓貓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彈著琴唱歌的黑乎乎的少年。石凱瞇著眼睛看著,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漂亮又有點冷峻的側(cè)臉是住在一起的黃子弘凡。視頻中的黃子弘凡一點也不像平時的那個狗狗,比日常生活中成熟不少,也帥氣不少,石凱的耳廓罕見地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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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可以啊,你成網(wǎng)紅了寶。”石凱拽住正往一旁走的黃子弘凡,把手機扣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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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揉了揉被手機磕到的鼻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什么世道啊,怎么都喜歡我這掛的了?!彼€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石凱剛搬進他家的時候只穿了一件白襯衫和一件寬松的運動褲,干凈的不像話??涩F(xiàn)在,石凱的脖子耳朵手上叮零當啷掛的全是各式各樣的視品,天天在家跑來跑去,吵得黃子弘凡眼睛疼。他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蠱惑了,喜歡上了這樣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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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視頻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關(guān)注到我,越多人越好,最好是那群人?!秉S子弘凡嘆了口氣,“現(xiàn)在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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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想要關(guān)注度?”石凱畢竟在這個世界才待了很短時間,心智不成熟得跟個十歲的小孩一樣,該懂的都不懂。(不該懂的懂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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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這里這么久了,應(yīng)該能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基本上是不出村子的,能夠出村子的也只有村長和他的親信們。這里也曾有年輕人嘗試過,憑借他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離開這里的。所以,我需要關(guān)注度。關(guān)注我的人越多,我能夠走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至于出去之后是隨便找個工作養(yǎng)活自己,還是按照有些人的想法繼續(xù)做一個藝術(shù)工作者,這就不是我現(xiàn)在該思考的事情了?!秉S子用中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桌子。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已經(jīng)有一批車從臨城的基地里開了出來,直奔這個無人問津的小村子。
“那我呢,我怎么辦?”石凱指了指自己,“你不會把我留在這里吧。這村子一到晚上連個燈都沒有,烏漆嘛黑的,真的很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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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辦法。如果我真的等到了我想等的人,你應(yīng)該可以選擇和我一起離開?!秉S子很自然地將手搭在了石凱的肩上,暗暗收緊了一些。黃子一直盯著石凱的臉看,希望從上面找到任何與“害羞”“興奮”“喜歡”有關(guān)的表情,可他失望了,石凱只是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蓋住他的臉,耳朵只是微紅了一下,便恢復(fù)了原狀。石凱泰然自若地握住了黃子的另一只手,捏了捏。黃子無奈地笑了笑,果然是個小狗,這么喜歡肢體接觸,又這么自然地接受了這些有些出格的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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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等的人是誰,我不會跟你去參軍的?!笔瘎P的眼眶有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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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希望你能夠跟我一起保護這個世界?。∧闶恰瘛?,來自于更高的世界的‘神’!我們期待你……期待你能夠為我們提供一些拯救世界的方案,畢竟你也是來自于你說的‘銜世界’的,啊,對吧?!秉S子說著還激動起來了,甩開了石凱的手在空中揮舞起來,“我只是……我們只是想繼續(xù)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石凱,石凱弟弟,算哥哥求你了。天災(zāi)已經(jīng)降臨快十年了,太陽能夠給予我們的熱量也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我們?nèi)家拦夤?。按照你們說,啊,‘銜蛇’也是你們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你們更應(yīng)該幫幫我們。如果‘銜蛇’成功解析了三維世界,那你們銜靈也不好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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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凱凱,請不要讓我們來對抗無法想象的東西好嗎?!秉S子弘凡突然轉(zhuǎn)過身,單跪在石凱的身前,低著頭握住了石凱正在顫抖的手。石凱的手是冰涼的,似他的內(nèi)心正在做著什么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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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是我哥了,明明就比我大了八個月。況且,我們銜靈的發(fā)育速度可是比你們?nèi)祟愐斓?。”石凱揉了揉黃子的頭發(fā),是柔軟的觸感,“如果我不想幫助你們,我連來都不會來。但是……那個傳送陣本就是殘缺的,以我的能力也只能使用那個傳送陣。殘缺的傳送陣是無法傳送‘遷’和‘反遷’的。‘遷’能夠保證我在三維世界獲得超然的能力,而‘反遷’才是制勝的關(guān)鍵。‘反遷’在銜世界只有一份,就掌握在我們銜靈手里。大部分的銜靈都無法使用‘反遷’,我是其中一個例外。但我現(xiàn)在的能力還用不了‘反遷’,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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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頓住了,他的手也反握住了黃子的手,握得緊緊的?!包S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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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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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膽小,很怕黑,也不想自己一個人陷入黑暗?,F(xiàn)在動用‘反遷’的后果是我無法承受的,我還需要更多的積淀。黃子,雖然我并不想這樣講,但是我確實無法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如果消亡,我們銜靈也會不好過,但對不起,我……我無法做那個第一個不好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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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要去做的?!秉S子拍了拍石凱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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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jīng)在未來的洪流中了,無序的洪流。在這條河中,所有人都會被迫拉著往前走,毫無意識地選擇自己的終點,以及這條河的終點。洪流需要變得有序,而不僅僅只有我能做到這一點。換句話說,很多人加在一起也許能做到,但我作為一個不成熟的“神”,還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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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嗎?”黃子弘凡看向石凱的眼睛,兩個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一個是閃爍的是理想和希望的光芒,一個躲閃著的是掙扎和無奈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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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序?或者可以吧。但你也只會是一個引子,很有可能被真正的主角淹沒……”石凱沒說出來,他不希望黃子去做這個引子。站在前線還是太危險了——也許他會跟自己辯駁,說自己只會成為一個文藝兵,提供精神上的支持,但他知道,‘銜蛇’最喜歡從精神層面磨滅一個種族的意志,黃子要做的事情絕對是處在最危險的位置?!般暽摺闭f起來其實是一種依靠靈魂存活的生物,因此最害怕所謂的“同仇敵愾”。在他們看來,人類最可怕的不是跳躍的思想,也不是具有創(chuàng)造力的思維,而是數(shù)量。畢竟,螞蟻再小,聚在一起也是能咬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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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謂,總要有人做引子。為了讓我最……為了讓你有機會,為了讓人類有機會,只要他們來找我,我就會和他們走。”黃子弘凡起身給了石凱一個緊緊的擁抱,石凱的鼻頭突然紅了起來,“凱凱,一定要記住,無論什么時候,我,黃子,都會站在你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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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反抗天災(zāi)軍隊的人就到了村子里。那天村子里起了離譜的大霧,連軍事使用的探照燈都照不遠。村長和一群人拿著鋤頭耙子氣勢洶洶地從村口沖了出來,卻被精良的裝備給硬生生憋了回去。黃子出門之前再次勸說石凱和自己一起走,可石凱拒絕了。他說,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他一定會去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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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先生,該走了。”一個剪了短發(fā)英姿颯爽的女兵在外面敲了敲門,示意黃子弘凡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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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啦?!秉S子亮晶晶的眼睛有些癡癡地望著石凱的臉。然后,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對銀做的耳飾,給石凱親手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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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再次見到我之前,不許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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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軍隊的車就開遠了。石凱只是呆呆地站在門口,雙手不自覺地撫摸著那對黃子為他帶上的耳飾——黃子啊黃子,你是真的行。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被牽連著,不明晰,但真真正正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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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還不能判斷,也許是更深層次的信仰鏈接,又或許是“愛”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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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下車之后,在他眼前出現(xiàn)的是反抗天災(zāi)軍隊臨城基地。他就是在臨城長大的,他的父母從事的工作多多少少也跟這個基地有關(guān)系,因此這個基地對他來說并不算陌生。這個基地本來是國家數(shù)一數(shù)二的科研基地,但在天災(zāi)之后就被臨時改造成了軍事基地,里面的科學家大部分也自愿參與了軍隊。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那道光束,此刻就屹立于臨城基地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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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光束……”黃子指著那道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的的光束。他突然覺得,這道光束看起來就像石凱當時襯衫上的那些“遷”一樣,暖融融,可可愛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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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知道這個光束?它是某天晚上突然出現(xiàn)的,當時很奇怪——晚上職守的人在那時跟約好了一樣睡著了,沒有一個人看到它的降臨,就連監(jiān)測機器也想暫時失靈了一般。”那個負責接黃子來的女軍官叫羽。她沒有姓氏,據(jù)說是軍隊某位高層收養(yǎng)的孩子,也是個文藝兵,跳舞的,但受過系統(tǒng)的訓練,在需要參加戰(zhàn)斗時會并入機甲戰(zhàn)斗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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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眼看到了它降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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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一臉不信的樣子。“我聽上面說,那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能量,甚至和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上面已經(jīng)和其他國家溝通過了,聽說在任何物理意義上可能看見這道光束的地球表面都可以看到它。也就是說,救世教所信仰的東西應(yīng)該是真實存在的,這個光束也應(yīng)該是連接所謂‘神’的通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故事中的‘神’來拯救我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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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閉口不言,沒有透露更多信息。他總不能告訴這群人,上面拍下來了一只幼年小狗來拯救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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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讓更多人更虔誠地呼喚‘神’,就可以讓他降臨?!秉S子弘凡只好旁敲側(cè)擊一下,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幫助到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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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反抗天災(zāi)軍隊已經(jīng)接管了聯(lián)合國,并且把救世教更廣泛地推行到了世界各個角落。我們拭目以待吧,太陽的能量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希望那位能動作快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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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嗎,凱凱,全世界都在支持你,黃子在內(nèi)心默默地說道。凱凱,從來就沒有人讓你孤零零地頂在最前面——啊,或許有些人是這么想的,但我永遠不會這么做。凱凱,明明我們才分開幾個小時,但我好想念和你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啊。等天災(zāi)結(jié)束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回到你的世界去了呢,到時候,或許才是永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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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石凱為了快點增長自己的力量,已經(jīng)將自己的“遷”逐漸降低了維度,從而獲得數(shù)量意義上更為龐大的能量。只有通過這種方法,他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適應(yīng)‘反遷’的沖擊。但這樣做導(dǎo)致的后果就是他永遠不能回去了,因為傳送陣只會傳送‘遷’和‘反遷’,而能力降維成功之后的他會失去擁有‘遷’的資格。換句話說,石凱已經(jīng)逐漸將自己和這個世界牢牢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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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軍裝,馬上我會把你帶到我們文藝兵的宿舍區(qū),到時候會有其他人來把你帶走。不過其實部隊里面唱歌的都有點太板正了,天天就喜歡唱那些主旋律歌曲……當然也可能不是他們喜歡唱吧。他們應(yīng)該也不是你這種類型的,希望你能和他們處得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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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迎接黃子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人,說是他的室友,和他一樣是男高音,不過是接受過十二年正經(jīng)美聲教育的。他問起黃子的音域,黃子說不知道,他就很熱心地拉著黃子弘凡跑去了琴房。當他親耳聽著黃子弘凡飆出了一個驚世high f#之后,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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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在這里充分開發(fā)了他的話癆特性,年輕的年長的都很喜歡他。小孩啊,正是剛剛開始懂得情感的年紀,每次唱歌的時候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全都掏出來交予聽眾,然后狠狠地把聽眾的心與歌聲一同共鳴。雖然按照專業(yè)角度來說,這叫能放不能收,但大家聽到他唱開心的歌還是會笑出來,聽他唱悲傷的歌還是會哭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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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本生就有粉絲基礎(chǔ),黃子弘凡很快就被高層推到了臺前。他很快就成為了全民偶像——論他也不會想到,半年前還在邊陲小村掙扎的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站在最大的舞臺上了。雖然有時候不得已要選一些自己不太喜歡甚至不太適合自己的歌,不過只要能幫助到人們,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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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蔡~程~昱~”黃子剛剛從舞臺上下來,就被在后臺發(fā)瘋的蔡程昱嚇了一跳。蔡程昱是天災(zāi)降臨六年后加入軍隊并成為一個文藝兵的,比黃子弘凡大一年多一點。他是個正統(tǒng)的美聲男高音,天天唱歌跟炸碉堡似的,震得黃子弘凡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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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呦我靠好蔡蔡,你別嚇我啊?!秉S子雖然在臺上氣場很強、光輝熠熠的,但在臺下也還只是個十八歲的皮孩子,“你這大嗓門,估計舞臺上都能聽到了,你就不怕人家正在表演的笑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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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蹦蹦跳跳過來,圍著黃子繞了幾圈。在他們這個年齡一歲的年齡差根本就說明不了什么,一個個的都是幼稚無比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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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天災(zāi)這回事,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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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應(yīng)該還在這臨城之內(nèi)有一個溫暖的家。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是科學家,他們都死在天災(zāi)之中了。如果沒有天災(zāi)的話,他們應(yīng)該也會支持我的夢想,說不定我這個時候已經(jīng)進了某個專業(yè)的音樂學校就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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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并不討厭現(xiàn)在的生活……也許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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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就不一樣了。什么夢想啊,我就是稀里糊涂被我老師推進的軍隊。”蔡程昱臉紅撲撲的,跟個煮熟的蝦子一樣,黃子弘凡懷疑他喝了點酒,不然怎么會這么瘋,“雖然唱歌確實是我當下最熱愛的事情,但我還是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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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個職業(yè)好危險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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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子弘凡空降之前,蔡程昱才是一直被當作全民偶像培養(yǎng)的。他很符合軍隊里的人對于“正能量”這個詞的所有理解——身板筆直,唱起歌來跟個金色的太陽一般,一嗓子吼出去全是凜然正氣(甚至有人造謠他不喜歡人類只喜歡國家)。但可能是時代變了吧,也可能是在天災(zāi)中人類太需要情感依托了,才讓黃子弘凡這種走細膩情感掛的人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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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作為全民偶像的培養(yǎng)人,自然少不了在臺前拋頭露面,也因此受到了“天災(zāi)”的關(guān)注和特殊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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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次上臺,蔡程昱被雷劈。幸虧旁邊的人拉了他一把,否則現(xiàn)在黃子弘凡就看不到站在這里的蔡程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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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次上臺,蔡程昱把音樂廳里的水晶燈唱碎了。但奇怪的是,那些碎片都齊刷刷地向他飛來,還是羽幫他擋下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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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次上臺,蔡程昱直接遭受到了天外光柱的“照拂”,也就是“遷”??上?,“遷”說起來其實是一種具有創(chuàng)造力和生命力的能量,反而讓蔡程昱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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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襲擊越來越多,但始終沒有超越這個世界的范疇。上面也有人猜測過,所謂“天災(zāi)”其實也是人禍,大抵是傳說中的“神”的對立面攪的渾水,這種說法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因此,他們猜測,反抗天災(zāi)的重要突破口應(yīng)該是在喚醒人類共同對敵和頑強求生的精神上,要不他們不會這么鍥而不舍地襲擊蔡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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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現(xiàn)在我終于不用經(jīng)歷這些折磨了。嘿嘿,到你嘍?!辈坛剃泡p描淡寫地就像他描述的這些故事的主角不是他自己一樣。黃子弘凡終于明白了,石凱當時挽留他的時候沒說出來的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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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危險,不想你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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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經(jīng)選擇踏進這條河流,接下來會去向哪里,他也無法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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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剛從浴室里出來,發(fā)絲上還留著晶瑩剔透的水珠,眉眼間也冒著淡色的霧氣。他穿著淡藍色的襯衫,把濕漉漉的浴巾掛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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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已經(jīng)離開村子半年多了,石凱也逐漸能夠在手機上刷到黃子弘凡的演唱會cut。他會滿臉笑容地看著黃了弘幾在舞臺上肆意張揚的樣子,一遍一遍拉回去看那些cut里的帥氣瞬間。然后,他會提前皺起眉頭,打開評論區(qū),觀看某些粉絲的“失智發(f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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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黃子,你是媽媽的可愛好大兒,媽媽愛你!」一個ID為黃子媽粉的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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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你這不是超級加輩嗎。黃子是我的,都別跟我搶。來,跟我一起喊老公!」另一個ID為黃子未公開lp的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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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嘴角一撇,迅速關(guān)掉了屏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啥火氣這么大,黃子優(yōu)秀又帥氣,受到大家的喜歡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為什么他總有一種自家小狗被拐走的感覺呢?不過,黃子在舞臺上確實又有型又有魅力,仿佛一個剛剛懂得如何散發(fā)帥氣的少年,正肆無忌憚地展示著年輕的張狂。他在唱歌時候喜歡點頭,讓耳墜在空氣中飛舞;喜歡張開雙臂,似在擁抱無處安放的青春(?tjz亂入;也喜歡挑眉舔嘴或者裝作高冷,用一張剛長開的帥臉亂殺人。這個小狗,怎么一離開家就變得這么有型有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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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自家”小狗?石凱的臉一下紅了起來,隨后這片紅很快也蔓延到了耳廓上和脖子上。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遙遙感應(yīng)著一顆正在跳動的存在,隨后一陣濃烈的思念和愛意鋪天蓋地襲來,熏得石凱喘不過氣。他撫摸著自己的心臟,感受著它與遙遠的另一顆心臟同頻跳動著,鮮活著。他似乎能順著這份聯(lián)系看到金碧輝煌的殿堂中灑落著斑斑點點的陽光,似乎能透過這份思念聽到深情優(yōu)雅的歌聲和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也似乎能感受那人心中的激動與酣暢淋漓。石凱撫摸著耳朵上那顆星星一般的耳飾,仿佛碰觸到了那個別著同樣的耳飾的滾燙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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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父親說,如果他們銜靈真正愛上了一個人,不管相隔多遠,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臟,自己心中的愛意和對方正所處的場景。石凱的母親也是地球人,他從未見過她——銜靈的生命是很長的,雖然石凱的發(fā)育程度按地球標準計算只有十七歲,但石凱其實已經(jīng)度過了以百年為單位的漫長歲月。地球人是沒辦法去向銜世界的,因此石凱在開始記事起,就沒能再見母親一面。父親從未帶他去地球看過母親,因此他心里大抵也是有一些猜測的——人類啊,人類的生命在銜靈面前還是太過短暫脆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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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他問過父親,母親只能在他的生命里存在極短的時間,那這種感情是否值得。父親當時說是值得的,因為曾經(jīng)獲得遠比遺憾和從未獲得可貴。哪怕未來都要忍受無窮無盡的想念和孤寂,但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她,將自己唯一的心交予她,因為他愛她。石凱當時還無法理解這一切,他認為如果不能和自己愛的人長相廝守,那沒有愛人的日子該多么痛苦啊,那還不如從未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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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在明白了——哪怕黃子弘凡只會在他的生命里占據(jù)很短的時間,往后漫長的歲月里他都要孤身一人度過,那也無限好過從未獲得過甜蜜的愛人。他想,黃子弘凡至少能給他留下永遠無法忘記的回憶吧。他開心地把玩著正在他身邊凝聚的“遷”,然后將他們慢慢地存儲起來,等待著它們經(jīng)歷一個漫長的過程,從而成為完全屬于三維世界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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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一份粉紅色的“遷”已經(jīng)被他保存了起來,永遠不會被他降維。他知道,那不是簡單的信仰之力,而是“愛”的力量。害,估計黃子弘凡那個b還不知道我也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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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罵臟話,也不可以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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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匯集而來的“遷”已經(jīng)多了起來。石凱不太喜歡看新聞,但也大概能猜到黃子弘凡應(yīng)該出去幫他隱晦地說了說話(想把黃子rua過來么么么么么。他大概計算了一下,最多再有一年,他就可以使用“反遷”了——到時候,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和黃子弘凡并肩站在一起。他將會成為全人類的領(lǐng)袖,不僅僅是精神上的,還是行動上的。石凱想,他會讓黃子弘凡成為帶來希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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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石凱還在美滋滋地想著未來的生活,而黃子弘凡馬上就要登臺了。這次是他第十二次登臺了——他今天格外的緊張,不是因為要表演,而是因為蔡程昱就是在第十二次舞臺上遭到了第一次襲擊。他在聽蔡程昱講了他的悲慘往事之后還仍舊選擇留下,其實就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死去的準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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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一下暗了下來。石凱——他和他相處了一年多了,身體接觸也是難免的。一開始兩人無論是勾肩搭背還是指尖相碰,黃子弘凡都會羞得滿臉通紅。他本以為時間長了之后就會好一些,畢竟他心中仍認定自己是直男。但很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也愈發(fā)像一家人,摟摟抱抱之間,黃子的臉總是越來越紅。黃子弘凡的心可能是霧做的,到現(xiàn)在都沒認清他對石凱的感情到底是兄弟之間的情感還是愛人之間的情感(沒事新月的刀子會幫你認清)。但總之,他還不舍得讓石凱一個人孤單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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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一定要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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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黃子的歌唱到一半的時候,一道粗如水桶的雷電當空劈了下來,連套路都如出一轍。黃子弘凡當時的腦袋里空空如也又滿滿當當,明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卻仿佛容得下他再思索一遍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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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閉上了眼睛,他躲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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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上的驚呼聲突然變成了贊嘆聲,想象之中的劇痛和靈魂離體的抽離感并未到來。黃子弘凡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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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周圍的是一道道粉紅色的光帶,正蔓延著,生長著,將雷電阻擋,將黃子弘凡送向深藍色的天空。那天很晴朗,銀河正在天空中掛著。黃子本來站的地方處于銀河的左岸,而光帶將他送到了鵲橋的另一端。黃子弘凡的手穿過光帶,仿佛觸摸到了石凱軟乎乎的腦袋。他此時整個人仿佛都發(fā)著光,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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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我喜歡你。」黃子弘凡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這句話在他耳邊重復(fù)了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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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帶起一絲晦暗不明的笑,眼睛微微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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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你好像還不太懂人類的情感——你還不懂得什么叫作愛呢,別隨隨便便把這個字掛在嘴邊哦。好弟弟,喜歡,不等于愛;愛,超脫于喜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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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摸了摸別在左耳的耳飾,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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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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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方上層為了黃子弘凡遭襲擊這件事開了一次會議,大抵內(nèi)容是責問臨城基地在有了蔡程昱的前車之鑒的情況下為什么還不好好保護黃子弘凡——以及那些救下了黃子弘凡的光帶到底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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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場的觀眾中有一位是海氏城基地的首席科學家,是為了女兒追星而專門來到臨城的。在光帶遠遁之前,他悄悄采集了一份,并仔細分析了“光帶”的能量結(jié)構(gòu)。(skdd:難怪那天收回來的黃子寶貝對我的愛少了一點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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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帶絕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能量,這是生物層級上的本質(zhì)差異,就算人類再發(fā)展成千上萬年,只要不產(chǎn)生維度層次上的進化,人類絕無可能擁有此種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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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光帶并不是光,只是以三維世界能夠理解的形態(tài)投影在這個空間之中。你們可以理解為,這種能量是一種可以隨意穿梭于任何空間之中的特殊存在。這種能量包含著某些超脫我們世界的特性……如果要我形容,我更愿意形容它為一種特殊的“血液”。“血液”是有厚度的,只是它被我們這個世界缺少的維度所壓縮,因而產(chǎn)生的效果就是如同光帶一般。擁有這種“血液”的生物,將所有的能量都匯集于“血液”之中。因此我推測,這種生物絕不是實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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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聽說過神論,但我之前一直對此嗤之以鼻??涩F(xiàn)在我堅信更高層級的生物一定存在,而那些光帶就是他們干涉我們世界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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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這份報告的一開始,大家猜得極為不靠譜,甚至有一大批人都認為黃子弘凡就是傳說中的“神”。不過黃子的父母在科學家的行列中也算有名,他的身世對于想要細究的人來說也不算是個秘密了??傊跓o數(shù)輪猜測之后,黃子弘凡終于被定了性——“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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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心里頭哭笑不得的。一方面,他知道蔡程昱這家伙聽到這個稱呼一定會打去自己;但另一方面,這個稱呼又并沒有錯——他確實是石凱推到世人面前的一個棋子,說好聽一點就是使者。正好,這個稱呼會讓自己能夠更加順理成章地向世人推行“救世教”,凱凱也好更快增長他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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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黃子的演出歌單近乎擴張了一倍,大部分都是教會歌曲(不愧是二十一世紀才興起的教會,歌曲竟然意外的fash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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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黃子,我好像打探到了好玩的事情!”黃子弘凡剛從臺上走下來,蔡程昱就風風火火地迎面沖了過來,嗓門大到讓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側(cè)目看他。黃子弘凡一拍腦門——不是,大哥,你打探事情就打探唄,這種事情應(yīng)該讓全世界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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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也發(fā)現(xiàn)了不妥之處,隨后一把拉走黃子弘凡,將人帶到了小角落,悄聲交流著?!包S子,我聽說在你被封為那什么中二神使之前,上面開過好幾天的會。”黃子弘凡都習慣了,自從他被封之后,蔡程昱就一直把“中二神使”掛在嘴邊,“聽說有個科學家分析了那些光帶的組成,得出的結(jié)論是,那些光帶極有可能是一種生物的血液。黃子啊,哥哥也不誆你,你就跟哥哥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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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并沒有回答蔡程昱的話,他的思緒已經(jīng)在空中亂飛了——啊,原來那么好看的發(fā)光體竟然是凱凱的血液嗎。難怪他說,如果用遷強行引動反遷,他將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那,凱凱,你昨天為了救我,又為此付出了幾分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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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賭氣般好幾天都沒和石凱聯(lián)系,后來他想起來這件事,覺得這大概是他一生中做過的最后悔的事情之一了——為什么他會因此錯失了石凱因口糧吃完了而對他進行的求救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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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本來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平淡又驚心動魄地過下去,但幾條突然的、來自村長簡訊打破了他所有的設(sh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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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昨天石凱在家里做飯,導(dǎo)致房子著火了。我們進去滅火救人,呵,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啊——猜猜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教典,救世教的教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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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厭惡救世教,自然不會翻看教典??上О。潜窘痰淅锩鎶A著的書簽引起了我的注意——讓我看看是誰長得這么像所謂的“神明”啊,原來是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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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于這本教典是不是你的不感興趣,畢竟我手也沒那么長。但是我們可是抓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神——你們自己看看,就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拯救世界!你們把這種權(quán)利和信任施加在他身上,多么荒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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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通知你。石凱在三天之后的晚上會被我們處死,以他這慫樣應(yīng)該也逃脫不了。我很仁慈,會施舍給你們倆最后一次談話的機會,珍惜吧,“全民偶像”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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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收到這些消息的第一刻竟然沒有暴怒,而是冷靜的出奇,把坐在旁邊的蔡程昱都嚇得夠嗆——他從未見過黃子弘凡那么冷的臉。他的眼皮微垂,將所有的光遮掩住,透露出陰沉黢黑的雙眼。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下下敲打著桌面,平時無論如何都會揚起的嘴角陰森森地被壓制在嘴唇的地平線上,下頜線和喉結(jié)不斷地涌動著,一口牙齒都在怒火中不斷地磨合翻滾。黃子弘凡微微低頭,處于蔡程昱一側(cè)的眉毛不時挑動著,眼鏡反射的冷色的光遮蓋了他的眼睛,周圍的空氣一下降到了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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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怎么了!”蔡程昱被嚇得我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后被極低的氣壓逼到了墻角,“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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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秉S子弘凡受到襲擊之后,羽作為一個身手超群的文藝兵,就承擔起了護衛(wèi)黃子弘凡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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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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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聯(lián)系高層的人,越高越好,按照你能聯(lián)系到的位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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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庇疝k事就這點好,從來都不會問黃子弘凡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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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啊你要?!辈坛剃乓娪痣x開了,才悄摸摸溜回了位置上,和黃子弘凡面對面坐著,只是身體還是下意識往后傾,似在躲避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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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不要出去亂傳?!秉S子弘凡突然抬起頭,臉上流露著一絲帶著崇拜和愛意的冷笑,看得蔡程昱心中一陣發(fā)寒,“我,是我,豢養(yǎng)了神明。你們口中的神明,對我來說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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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超出我的預(yù)期了,我無法藏好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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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帶他去一個更好的地方,better plac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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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悄悄地溜走了,他覺得黃子弘凡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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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羽把反抗天災(zāi)軍隊中國戰(zhàn)區(qū)總指揮帶到黃子弘凡面前的時候,黃子弘凡還是有點愣的——他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啊,羽竟然是這等大人物的養(yǎng)女。他本以為,自己能見到的頂天了是個省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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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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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應(yīng)該是有話跟我說,也應(yīng)該是有事要我?guī)湍戕k?!彼麚]了揮手,示意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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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我知道隱瞞是不對的,不過這也是遵從了‘他’的意見?!秉S子弘凡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是的,神是存在的,而且我與他一直保持著合租的關(guān)系。他和我住在一起,如果羽的記性好,應(yīng)該還能記得當時送我上車的那個男孩。我當時曾想帶他一起走,但他拒絕了,或許是不想這么早被推到前面——呵呵,他很膽小。于是,我答應(yīng)他,并幫助他收集力量,幫助他成長。這一切本來可以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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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村子很極端,反對一切和救世教有關(guān)的人和物。神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從昨天開始計算,三天后他將被處死。因此,我需要反抗天災(zāi)軍隊的幫助,營救他。我還有和他打一通電話的機會,可以和他溝通一些細節(ji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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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幾乎沒有思考,便站起了身:“神也是生物,他不是全能的,你和他的做法我們都理解。待會我會和你商討一下你和神需要溝通的東西,然后我就會組織他們在第三天的晚上前去營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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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黃子弘凡將電話撥過去的時候,他的心跳已經(jīng)接近了一生中最快的速度。他知道,一切的交流都只能很隱秘地表述,就看石凱能不能聽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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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凱凱,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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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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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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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今天的月亮可真明亮啊,和那道臨城的光束都快一樣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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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凱,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通話了,有什么想說的快跟我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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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yīng)該是最后一次了,我的靈魂明天可能會被飛進林子的鴿子一起叼走。啊,不對,按照村長的說法,火刑是不會放過我的靈魂的。不過,村長應(yīng)該看好他家那條狗,不然那個破爛火刑架的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吊得住我。畢竟,那條狗可是把繩子咬斷過不少次了。哦,對了,明天大概只會有十幾個人前來觀賞吧,畢竟活活燒死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還是太過殘忍了,村長都不去——我這么個大帥哥的死竟然只有十幾個人觀看,太凄涼了……不過也不知道這群人是來單看的還是會對著我戳上幾刀。啊對了,我會把遷埋在放果汁的地方,有機會的話把它拿走吧,我也用不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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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我會去拿的。凱凱,不會只有區(qū)區(qū)十幾個人去為你送行的。后山坡你忘了嗎,上面動物可多了,他們明天都會來的,到時候可別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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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村長家的雞好像最近下蛋了,那些蛋就埋在行刑場的下面……還蠻想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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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還想叮囑幾句,電話卻被村長冰冷的聲音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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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長官,石凱被關(guān)在村子西北側(cè)的高塔,明日的行刑時間是五點到七點之間,地點是東北側(cè)的圓形小廣場,帶噴泉的那個。會有十幾個衛(wèi)兵在一旁護衛(wèi),有冷兵器。村長和親信們的武器放在酒窖里,在村子的西南側(cè),和村長的屋子挨得很近。村長不會去刑場,建議端掉武器庫,阻斷村長增援的可能性。刑場底下埋了雷,需要提前拆除?!秉S子弘凡一連串報出一堆信息。他心里松了口氣——看來,自己和凱凱還是有心靈連接啊。【這里解釋一下兩個小朋友前言不搭后語的交流。月亮和光束一樣明亮——石凱被關(guān)押的地方能看到臨城光束,而村子里唯一一個能看到光束的地方就是高塔。被飛進林子的鴿子叼走——鴿子歸巢時間基本上在傍晚的五點到七點。狗把繩子咬斷不少次——只有村子里最陳舊的,位于東南側(cè)噴泉廣場的刑架由于木材老化,用的才是麻繩,其他刑架都是鐵鏈。只有十幾個人來觀賞以及戳上幾刀——會有十幾名護衛(wèi)監(jiān)視,身上帶刀。遷放在埋果汁的地方——遷是石凱的武器,而小麥果汁就是酒,暗指武器被存放在酒窖。村長家的蛋埋在行刑場下面——行刑場底部有炸彈,是村長安放的,需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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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很對,這是一次秘密援救行動,人手不會多,我們不能忍受任何差錯。明天會有二十人的狙擊手小隊和你一起去營救他,你對村子熟悉,由你來安排。還會有一些人幫助你完成拆彈和收繳武器庫的工作,我都幫你安排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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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也跟他透露過了,會有人埋伏在后山坡,那里地勢高,好隱藏,也能完整地看到整個廣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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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黃子默念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的家人,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嘴硬小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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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軍隊的車已經(jīng)悄悄地在山坡腳下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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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很緊張?!庇鹕踔炼紱]有用疑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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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需要被拯救的是你的至親,你也會緊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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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行刑還剩五個小時,技術(shù)組從地下前往廣場拆除炸彈,偵查一組前往探查高塔實際情況并實時匯報,偵查二組前往探查行刑地實際情況并實時匯報。突擊一組二組占領(lǐng)酒窖左方有效掩體,等待行動指令,行動中交替掩護行進,目的為收繳武器。行動一組,狙擊手立刻就位,隨時準備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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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漸降臨。在六點前二十分鐘,黃子弘凡幾乎同時收到了拆彈成功和武器庫成功收繳的訊息。他緊握著對講機,匍匐在曾經(jīng)和石凱一起躺過的草甸上,心跳逐漸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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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人質(zhì)已被帶出高塔,正向偵查二組方向轉(zhuǎn)移。隨行有十二名衛(wèi)兵,偵查一組請求撤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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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許。偵查二組匯報情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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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房屋的大門都是緊閉的,行刑地沒有其他人,基本可以鎖定需狙擊目標為十二人。我們所處的有效掩體距離行刑地十分接近,可以在第一時間帶走人質(zhì),從準備好的地下通道與您匯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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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按計劃執(zhí)行。狙擊手注意,瞄準十二名衛(wèi)兵,準備狙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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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兵們的狂熱神情已經(jīng)在黃子弘凡的望遠鏡中清晰可見了,石凱已經(jīng)慢慢步上了陳舊的沾滿血跡的刑架,高臺上被堆滿了木柴,灑滿了柴油,就等待一點火星發(fā)酵成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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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一個衛(wèi)兵轉(zhuǎn)身點燃了一把火炬,慢慢地朝著石凱走去,臉上帶著獰笑,似乎很樂意親眼看見神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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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此時也獰笑著,他也很樂意看到這些人的死去?!皠邮郑 彼@一句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緊接著,十二顆子彈的破空聲同時響起,衛(wèi)兵們應(yīng)聲倒地。拿著火炬的衛(wèi)兵在臨死前用力一甩,火炬落到了木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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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看著突然泵起的火海,腦中突然眩暈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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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二組愣了幾秒,隨后沖了出去。幸虧他們穿了防火服,才能從熊熊烈火中將石凱抬出來。他們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到一分鐘,整個偵查二組連同石凱就遁入了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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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我們?nèi)ズ退麄儏R合……快?!秉S子弘凡顫抖著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匯合地跑——他終究是要見到石凱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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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人質(zhì)已成功救出,雙腿有輕微燙傷?!秉S子弘凡聽到這句話,才大大松了口氣,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歇息了一下。(誰又懂sk修勾多難過啊,明明可以自己迅速愈合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這樣干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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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凱——”黃子弘凡剛看到一瘸一拐走出來的石凱,就一個猛撲上去,將石凱撲倒在地,兩人還一起滾了幾圈,直到兩人的頭發(fā)上都沾滿了草屑屑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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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凱嗚嗚嗚我真的好想你啊,這下子我終于可以離你近一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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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石凱的聲音里也明顯有著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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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黃子揉了揉石凱的頭,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洪水般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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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已經(jīng)這么愛他了嗎,原來我對他的感情早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了啊。石凱,原來一下子將壓抑了許久的潮水般的愛意一下子放出來,是這樣洶涌澎湃且令人眼圈一紅的啊。他伸手撫摸了一下他送給石凱的耳墜,上面用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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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反抗天災(zāi)軍隊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它一定能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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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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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么再會讓我們分開,除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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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也盯著黃子傻笑——但黃子,有很多能將我們分開的事情,死亡只是最酷烈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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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臉上的笑容同時收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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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ture這個寫嗨了,有點長(誒嘿這個看起來像是結(jié)尾,但是還有下哦哈哈哈哈哈我說了這是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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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Future之后會集中把確信無疑結(jié)尾掉,然后會更一段時間的26字母和新短篇,在暑假左右會開新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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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本高中牲馬上要榮升大學牲了,在M國可能也會很禿頭(所以更新大概率不會勤,不過我應(yīng)該也不會被催更就是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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