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哪里出錯了？

這種事，其實想就知道。只是我不敢把那個結論說出來，默默地一個人走在夜路上。

“夜路？”

這是哪？我在哪？

我得盡快回去。而且必須去希耶斯塔那里。為什么我在這種地方——“知道為啥你在這吧？”

突然有人小聲說。往前一看，電燈下有個黑影。

我認得跟我說話的那個影子的主人。

“——斯卡雷特”

在黑夜中睜開的金色瞳孔散發(fā)著妖異的光芒。喝人血的白色惡魔——吸血鬼。（德古拉格林XD）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的。

“怎么，是我又做夢了嗎？”

而且不是普通的夢，真是一場難以令人入眠的噩夢。

“你對我的出現有那么不滿嗎，人類?！?/p>

他用和以前一樣粗魯的語氣稱呼我。

“如果我對你說‘很高興見到你’，君當何如？”

“真要是那樣，我就會判斷是誰假扮成你，我就會毫不猶豫地咬住他的喉嚨?！?/p>

“幸好沒有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就這樣保持和平吧?！?/p>

就這樣，我和斯卡雷特沒有說話，只是用視線交談了幾秒鐘。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必要談論這次重逢。

“然后呢，你知道這是哪嗎？”

只有一條路的黑暗世界，斯卡雷特背靠著唯一的光源——電燈。我問他現在的狀況。

“這個嘛，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的?！?/p>

“這是禪道問答嗎？”

“彳亍，那我就告訴你吧，人類。”

斯卡雷特接著問我

“你到底哪里出錯了？你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現在會在這？”

啊，這樣啊。原來你會有嘴啊，我在心理無聊地自問自答。

所以他才會等在這里嗎？——如果這樣的話

“看來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不允許半途而廢的?！蔽覍λ箍ɡ滋睾妥约赫f。

“偽造的和平和偽造的正義，世界都不會容許?，F世再次擺在我們面前，如果不那么簡單地讓《調律者》從使命中解放出來，世界就不會允許他們停止戰(zhàn)斗?！?/p>

所以我失敗了。為了讓名偵探離開那個殘酷的世界，被看不見的惡魔之手拖住了后退。所以我們毫無辦法，從一開始我們就別無選擇。

“有要與之戰(zhàn)斗的人，真是讓人感到輕松愉快啊?！彼箍ɡ滋赝岷诘奶炜?，突然開口道。

“而且那個敵人得越強大越好，只要他還存在，就絕不能滿足于現在達成的愿望?？梢哉f愿望是無法實現的巨惡。如果照你說的，拿世界本身作為敵人，那就再合適不過了?！?/p>

“……恰恰相反吧。阻礙自己實現愿望的門檻太高不是什么好事?！?/p>

“哼，這是你們人類的惡習?！?/p>

但斯卡雷特的語氣出乎意料地強硬。

“人類這個物種，在自身出現問題的時候一定會有一個外部的假想敵。而鍋就可以甩到那個敵人身上。然后你們就異口同聲地說，都是時臣的錯。正因為有那個強大的敵人存在，所以才會如此痛苦。”斯卡雷特說，和強大的敵人戰(zhàn)斗其實很輕松。（經典我上我也行）

“人類陶醉于自己正在與強大的惡勢力戰(zhàn)斗，即便是自己就處在惡勢力的掌控之下，也會互相安慰，說著‘打得好’。如果自己的愿望不能實現，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那個敵人的話，那也無可奈何吧?！保ó敗墩{律者》沒一個說人話的）

“……你是想說我其實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嗎？米婭和希耶斯塔吃槍子的事實。”

“不，不是。所以你才會在這里?！?/p>

斯卡雷特發(fā)出咔吱咔吱的腳步聲，在我周圍踱步。

“很多人因為面對強大的敵人而心滿意足地敗北，而你卻想否定這個事實。也就是說，你現在為了重新做某個選擇而來到這里?！?/p>

……沒錯，我想再來一次。我想回到那個悲劇發(fā)生之前，重新選擇另一個未來。但這意味著什么？

“最終還是要否決讓《調律者》平靜生活的日常嗎？”（某上班族狂怒）

他們希望從使命中解放出來，平靜地度過每一天。結果在那個儀式上，一切都變得錯亂了。改變命運，就相當于讓《調律者》再次背負起殘酷的使命，那無論如何，希耶斯塔她們都……（人話：不要停下來啊<希望の花>）

“君冢君彥，你應該也意識到了偽造的和平的脆弱?！?/p>

……對啊，我知道。正因為如此，那個最壞的結局才會降臨。

“可我只是希望希耶斯塔，希望渚能過上和平的日常生活。這是我唯一的愿望，所以……”

“我不認為那是虛言?！?/p>

吸血鬼在我的耳邊低語。

“卸下你那層盔甲吧，里面隱藏著另一種感情。”我忍不住瞪大眼睛，而斯卡雷特撲哧一笑。

“我會把一個人的感情夸張說法，你覺得很奇怪嗎？”

不，我不覺得。

因為我知道是誰讓你這么說的。

“去吧，你該從噩夢中醒來了。”

斯卡雷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知道該做什么？”

“……啊，我到現在才明白?！?/p>

我手里拿著一本書。和那時一樣，我觸發(fā)了隱藏于這本書中的某種能力。一定是它讓我回到此時此地的。

“斯卡雷特”

我最后叫了一聲那個背對著我的家伙的名字。

“好不容易從你手里拯救下來的世界，我還想再多保護一點?！?/p>

聽我這么說，斯卡雷特笑了：“死鴨子嘴硬?！比缓?/p>

“但是，如果你真的厭倦了這個世界的話，隨時都可以帶上你的新娘到地獄來。”吸血鬼留下這句話，融化在黑暗中。

“去地獄是不可能去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的。”

我喃喃自語著，握住右手臂間的《原典》，向前方走去。

現在，我正走在通往過去的路上。

“再來一次?！?/p>

從做了那個選擇的夜晚開始。

這次一定要達到正確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