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錄開國群雄，首滁陽、亳都者，何也？志創(chuàng)業(yè)也。數(shù)月而館甥，期年而別將，脫真龍于魚服之中，而借以風(fēng)雷，傅之羽翼。滁陽之于圣祖，其亦天造草昧，有開必先者乎！元失其鹿，斬木揭竿，魚書狐呼之徒，汝、潁先鳴，淮、徐響應(yīng)，濠城遙借聲勢，因緣起事，而滁陽位又在四雄之下。彭、趙，徐城之逋寇也，儼然踞坐堂皇，指揮奔走，所謂微乎微者也。滁陽既歿，孤軍無倚，假灤城之虛名，噓崖山之馀燼，用以部署東南，號令天下。定臺城，開吳國，建帝王萬世之業(yè)。日月出而爝火熄，于是龍鳳之君臣事業(yè)，風(fēng)銷煙滅，杳然蕩為窮塵，而淪為灰劫矣。嗟夫！安豐之擐甲，寧逆耳于青田；瓜步之膠舟，終歸獄于德慶。漢祖天授，不諱受命于牧羊；光武中興，聊復(fù)稱帝于銅馬。用是系以年月，疏其終始，仿司馬遷《楚漢月表》之意，俾后世有觀焉。昔張衡上書謂：「更始居位，光武初為其部將，然后即真。宜以更始之號，建于光武之初?！谷粍t龍鳳之號，或亦高皇帝之所不廢也。次偽天完，次偽漢，次偽夏，志割據(jù)也。次東吳，次慶元，志盜竊也。天命不僭，夷狄有君，故以擴(kuò)闊、陳友定終焉。于乎！有元非暴虐之世，庚申非亡國之君也，惟其聰明自用，優(yōu)柔不斷，權(quán)分椒涂，政出奸佞。寵賂于焉滋章，紀(jì)綱為之委替。沙河之潰師，費以億萬，而敗將歸踞于臺端；高郵之圍寇，功在漏刻，而大軍立卸于城下。省院之駁議未決，而航海之寶賄直達(dá)于宮中；江淮之壁壘方新，而曠林之干戈相尋于閫外。馴至撫軍之院，朝設(shè)而夕罷；講解之書，此奉而彼格。南討之詔旨甫出河北，而北征之師旅已搗燕南。然后仰觀乾象，而喟然知事之不可為也，寧有及乎！《詩》不云乎：「殷鑒不遠(yuǎn)，在夏后之世?！购笾酥髯x儀鑒之詩，而以庚申為前車，雖與天無極可也。

書成后之十六年涂月朔，舊史官錢謙益謹(jǐn)敘

1 ○宋小明王

2 王名林兒，姓韓氏，其父山童，欒城人。至正十五年二月，劉福通等迎立即位于亳，建國號曰宋，改元龍鳳，又號小明王。在位凡十有二年，丙午冬十二月歿于瓜埠。

3 至正十一年辛卯五月辛亥，潁州妖人劉福通作亂，以紅巾為號，陷潁州。

4 初，欒城人韓山童，祖父以白蓮會燒香惑眾，謫徙廣平永年縣。至山童，倡言天下大亂，彌勒佛下生，河南及江淮愚民皆翕然信之。福通與杜遵道、羅文素、盛文郁、王顯忠、韓咬兒等復(fù)鼓妖言，謂山童實宋徽宗八世孫，當(dāng)為中國主。福通等殺白馬、黑牛，誓告天地，欲同起兵為亂。事覺，縣官捕之急，福通遂反。山童就擒，其妻楊氏，其子韓林兒逃之武安?！对?順帝本紀(jì)》

5 先是，至正庚寅間，參議賈魯，以當(dāng)承平之世，欲立事功，首勸丞相脫脫開河北水田，造至正交鈔，皆不克行。及河決南行，又勸脫脫求禹故道，開使北流，身專其任。瀕河起集丁夫二十六萬馀人，朝廷所降食錢，官吏多不盡支，河夫多怨。韓山童等因挾詐，鑿石人，止一眼，鐫其背曰：「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诡A(yù)當(dāng)開河道埋之。掘者得之，遂驚亂。是時，天下承平已久，法度寬縱，貧富不均，多樂從亂。不旬月，眾殆數(shù)萬人。葉子奇《草木子》

6 先是，庚寅歲，河南、北童謠云：「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辜棒斨魏樱邳S陵岡得石人，一眼，而汝、潁妖寇遂乘時而起。胡粹中《元史續(xù)編》

7 至正十一年，濮州遂安童謠云：「挖了石佛眼，當(dāng)時木子反?！故悄昵铮ヂ槔罘Q王。

8 五月，潁州紅軍起，號為香軍，蓋以燒香禮彌勒得名也。其始出趙州欒城韓學(xué)究家，已而河、淮、襄、陜之民，翕然從之。故荊、漢、許、汝、山東、豐、沛以及兩淮紅軍皆起應(yīng)之。起潁上者，推杜遵道為首，破成皋，據(jù)倉粟，從者數(shù)十萬，陷汝寧、光、息、信陽。起蘄、黃者，宗彭瑩玉和尚，推徐貞逸為首，陷德安、沔陽、安陸、武昌、江陵、江西諸郡。起湘、漢者，推布王三、孟海馬為首。布王三號北鎖紅軍，奄有唐、鄧、南陽、嵩、汝、河南府；孟海馬號南鎖紅軍，奄有均、房、襄陽、荊門、歸、峽。起豐、沛者，推芝麻李為首?！陡晖馐贰?/p>

9 韓山童詐稱徽宗九世孫，偽詔略曰：「蘊玉璽于海東，取精兵于日本。貧極江南，富夸塞北?！股w以宋廣王走崖山，丞相陳宜中走倭。托此說以動搖天下，當(dāng)時貧者從亂如歸。朝廷發(fā)兵誅之，雖即擒獲，而亂階成矣?！恫菽咀印?/p>

10 十二年五月，監(jiān)察御史徹徹帖木兒等言：「河南群盜輒引亡宋故號以為口實，宜以瀛國公子和尚趙完普及親屬徙沙州安置，禁勿與人交通?！箯闹！对贰?/p>

11 壬申，命同知樞密院事禿赤以兵討劉福通，授以分樞密院印。

12 朝廷聞紅巾起，命樞密院同知赫廝、禿赤領(lǐng)阿速軍六千，并各支漢軍，討潁上紅軍。阿速者，綠睛回回也，素號精悍，善騎射，與河南行省徐左丞俱進(jìn)軍。三將沉湎酒色，軍士但以剽掠為務(wù)。赫廝軍馬望見紅軍陣大，揚鞭曰：「阿卜！」阿卜者，言走也。于是所部皆走。至今淮人傳以為笑。其后，赫廝死于上蔡，徐左丞為朝廷所誅。阿速軍不習(xí)水土，病死者過半?！陡晖馐贰?/p>

13 劉福通據(jù)成皋，攻破羅山、上蔡、真陽、確山，遂犯舞陽、葉縣等處。

14 六月，汴梁路同知黃頭守項城縣，被執(zhí)，不屈死。時尚乘卿那海戍項城，謂子伯忽都、侄阿剌不花等曰：「狂賊新執(zhí)黃頭，勢悍突甚，與其坐斃，孰若進(jìn)討。茍?zhí)煳磪拋y，吾一門不忝卞尚書矣。」伯、阿等曰：「大人誓許國，兒輩何愛死！」遂力戰(zhàn)，多所殺獲，卒以援絕，咸死之。七月，安東萬戶朵哥、千戶高安童并中流矢死潁州。王逢《死節(jié)詩后序》

15 西臺御史張桓謝職居確山縣，賊久知桓名，襲獲之，羅拜，請為帥。弗聽。囚六日，仰天詈叱，屢唾賊面。賊知終不可屈，遂刺之。《元史》

16 妻孥九人并遇害。王逢《序》

17 八月丙戌，蕭縣李二及老彭、趙君用反，攻陷徐州。趙君用，《太祖實錄》作趙均用。

18 李二號芝麻李，亦以燒香聚眾而反。芝麻李，邳州人也。值歲饑，其家惟芝麻一倉，盡以濟(jì)人，故得此名。賈魯挑黃河，所在廢業(yè)，芝麻李與鄰人趙君用謀起事，曰：「朝廷多事，百姓貧苦無告，吾聞潁上香軍起，官軍無如之何，此男子取富貴之秋也！」君用者，趙社長也。謂李曰：「我所知某人、某人可用，燕城南彭二勇悍，有膽略，我當(dāng)為汝致之。」乃往，入門見其方礪斧斤，問之曰：「汝將何為？」彭二應(yīng)曰：「官府不足靠，日夜伺州縣賑濟(jì)，饑無所得，將伐薪入城換米吃耳?！咕煤侵唬骸负媚凶?，何處不得一頓飽飯吃耶！汝能從我，豈但衣食而已，富貴由汝。」彭二即解其意，應(yīng)曰：「其中有芝麻李乎？」君用曰：「然。」遂引見芝麻李，因得八人，歃血同盟。八月十日，偽為挑河夫，夜投徐城。留城中，門卒拒之，曰：「我挑河夫也。借一宿何傷？」其半因突入，其半在外。夜四更，城內(nèi)鶿幕穡城外亦鶿幕鷯χ。既而復(fù)合為一，城內(nèi)外吶喊相應(yīng)，城內(nèi)四人奪軍仗斬關(guān)，城外四人突入，同聲叫殺。民皆束手從命。天明，樹大旗募人為軍，從之者近十馀萬。造浮橋四出掠地，奄有徐州近縣及宿州五河、虹縣、豐、沛、靈璧，西并安豐、濠、泗。事聞，朝廷省吏抱牘題曰「謀反事」。脫脫觀其牘，改題曰：「河南漢人謀反事?！棺R者知元不復(fù)能有天下矣！河南漢人可盡誅乎！其后，張士誠起淮海，趙明遠(yuǎn)起徐州，毛貴起山東，明元帥起四川。獨本朝龍興淮南，即以建康為天下根本。先是，童謠曰：「富漢莫起樓，貧漢莫起屋，但看羊兒年，便是吳家國?！瑰时境ǘ冀?，筑郊壇于南門，郊天受命，改至正二十七年為吳元年，實丁未也，豈不驗哉！《庚申外史》

19 蘄州羅田縣徐貞一，名壽輝，與麻城人鄒普勝等以妖術(shù)陰謀聚眾，遂舉兵為亂，亦以紅巾為號。九月，劉福通陷汝寧府及息州、光州，眾至十萬。

20 福通攻汝寧。九月，汝寧知府完哲、府判福祿獲圖連抗十日，城垂陷，仰天呼曰：「臣等義不辱！」竟投水中。王逄《詩序》

21 壬子，命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知樞密院事，及衛(wèi)王寬徹哥總率大軍出征河南妖寇。

22 汝、潁之間妖寇聚眾反，以紅巾為號，襄、樊、唐、鄧皆起而應(yīng)之。脫脫乃奏以弟也先帖木兒為知樞密院事，將諸衛(wèi)軍十馀萬討之?！对?脫脫傳》

23 十月，命知樞密院事老章以兵同也先帖木兒討河南。

24 十二月辛丑，也先帖木兒復(fù)上蔡縣，擒韓咬兒等至京師，誅之。

25 十二月，宣徽院使帖木兒、河南萬戶察罕，相繼鏖死南陽臥龍岡下。王逄《詩序》

26 是月，布王三陷鄧州、南陽?！陡晖馐贰?/p>

27 至正十二年壬辰正月，命逯魯曾為淮東添設(shè)元帥，統(tǒng)領(lǐng)兩淮所募鹽丁五千討徐州。

28 淮東元帥逯善之上言：「官軍不習(xí)水土，宜募場下鹽丁，可以攻城?！褂钟谢礀|豪民王宣亦上言：「鹽丁本野夫，不如募城墅し勇慣捷者，可以攻城?！骨昂蟾鞯萌f人，皆黃衣、黃帽，號曰黃軍。脫脫用以攻徐州，一鼓克之?！陡晖馐贰?/p>

29 正月，孟海馬陷襄陽，徐真逸陷湖廣?！陡晖馐贰?/p>

30 二月乙亥朔，定遠(yuǎn)人郭子興、孫德崖及俞某、魯某、潘某等起兵，自稱元帥，攻拔濠州，據(jù)其城守之。

31 是年正月，定遠(yuǎn)縣富民郭姓者，燒香聚眾，稱亳州制節(jié)元帥，起定遠(yuǎn)縣。二月二十六日克濠州，三月初二日克曹縣。俞本《皇明記事錄》

32 三月壬子，河南左丞相太不花克復(fù)南陽等處。

33 太不花，弘吉剌氏。時老章出師久無效，詔太不花將兵往代之。未期月，平南陽、汝寧、唐、隨，又下安陸、德安等路，軍聲大振?！对?太不花傳》

34 脫脫調(diào)太尉阿吉剌攻汝寧。汝寧紅軍懼，退保亳州。阿吉剌攻平汝寧城。《庚申外史》

35 辛酉，命親王阿兒麻以兵討商州等處賊，以鞏卜班知行樞密院事。

36 赫廝既死，朝廷別命平章鞏卜班為將，領(lǐng)侍衛(wèi)漢軍，合愛馬韃靼軍，合數(shù)萬眾屯汝寧沙河岸，日夜沉溺酒色，醉臥不醒。敵人偷營，遽失大將所在。次日閱死人，得其尸死人中，軍遂退數(shù)百里，屯項城縣?！陡晖馐贰?/p>

37 閏三月甲戌，大明太祖高皇帝起兵，入于濠州。也先帖木兒駐軍沙河，軍中夜驚。軍潰，退屯朱仙鎮(zhèn)。

38 也先帖木兒總精兵三十馀萬，金銀布帛，車數(shù)千輛，河南、北供億計億萬，駐軍沙河。未及兩月，軍中夜驚，也先盡棄軍資、器械、糧運，車輛山積，僅收散卒滿萬人，直抵汴城下。時文濟(jì)王在城頭，遙謂之曰：「汝為大將，見敵不殺，何故自潰？吾將劾汝，此城必不容汝也！」遂離城四十里朱仙鎮(zhèn)屯焉。朝廷乃命平章蠻子代之?！陡晖馐贰?/p>

39 也先帖木兒盡棄軍資器械，北奔汴梁，收殘卒，屯朱仙鎮(zhèn)。朝廷以為不習(xí)兵，命別將代之。也先帖木兒徑歸，昏夜入城，仍為御史大夫?！对?脫脫傳》

40 詔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咬住以兵東討荊襄賊，克復(fù)忠、萬、夔、云陽等州。四月，復(fù)歸州，進(jìn)攻峽州，誅賊李太素等，遂平之。

41 五月，答失八都魯?shù)角G門募兵，趨襄陽，與賊戰(zhàn)，大破之。

42 十一年，特除答失八都魯為四川行省參知政事，從平章咬住討賊于荊襄。咬住兵既平江陵，答失八都魯請自攻襄陽，進(jìn)次荊門，賊十萬，官軍三千馀，遂用宋廷杰計，招募襄陽官吏及土豪避兵者，得義丁二萬，編排部伍，敗賊于蠻河。進(jìn)至襄陽城南，大戰(zhàn)，生擒偽將三十人，腰斬之。賊閉門不復(fù)出。乃相視形勢，內(nèi)列八翼，包絡(luò)襄城，外置八營，軍峴山、楚山，以截其援。自以中軍四千據(jù)虎頭山，以瞰城中。城中之人縋城為內(nèi)應(yīng)，五月朔日破之。偽將王權(quán)領(lǐng)千騎西走，遇伏兵，被擒，襄陽遂平。《元史 答失八都魯傳》

43 九月，太傅、中書右丞相脫脫總兵復(fù)徐州，屠其城，芝麻李遁走。

44 紅巾芝麻李據(jù)徐州，脫脫請自行討之。九月，師次徐州，攻其西門。賊出戰(zhàn)，以鐵翎箭射其馬首，脫脫不為動，麾軍擊之。賊城堅，不可猝拔。用也速計，以巨石為炮，晝夜攻之，賊困莫能支，也速攻入其外郛。明日城破，芝麻李遁去。獲其黃傘旗鼓，燒其積聚，追擒偽千戶數(shù)十人，遂屠其城。詔即軍中加脫脫太師，趣還朝?！对?脫脫、也速傳》

45 芝麻李據(jù)徐州，元命脫脫總番、漢兵數(shù)十萬平之，改為武安州?！痘拭骷o(jì)事》

46 脫脫平徐州，以得芝麻李奏功。月馀始獲芝麻李，械送京師，脫脫密令人就雄州殺之?！陡晖馐贰?/p>

47 趙君用、彭祖住率馀黨奔濠州，脫脫命賈魯追擊之。《龍飛紀(jì)略》

48 按彭祖住，《實錄》作早住，彭大之子也。

49 奔濠州者，當(dāng)為彭大，其辨詳見《滁陽事略》中。

50 察罕帖木兒與李思齊同起義兵。

51 察罕帖木兒系出北庭，家河南，為潁州沈丘人。幼篤學(xué)，嘗應(yīng)進(jìn)士舉。身長七尺，修眉覆目，左頰有三毫，或怒則毫皆直指。居?？挥挟?dāng)世之志。至正十一年，盜發(fā)汝、潁，不數(shù)月，江淮諸郡皆陷。朝廷徵兵致討，卒無成功。十二年，察罕帖木兒乃奮義起兵，沈丘之子弟從者數(shù)百人。與信陽之羅山人李思齊合兵，同設(shè)奇計襲破羅山。事聞，朝廷授察罕帖木兒中順大夫、汝寧府達(dá)魯花赤，李思齊知汝寧府。于是，所在義士俱將兵來會，得萬人，自成一軍，屯沈丘，數(shù)與賊戰(zhàn)，輒克捷?！对?察罕帖木兒傳》

52 潁州沈丘探馬赤軍察罕帖木兒，與羅山縣典史李思齊集眾號義兵，克復(fù)羅山，朝廷授察罕羅山縣達(dá)魯花赤，李思齊縣尹。上曰：「人言國家輕漢人，如此果輕漢人也?！瓜吕舨吭僮h，于是察罕授汝寧府達(dá)魯花赤，思齊知府?！陡晖馐贰?/p>

53 至正十三年癸巳五月壬午，元將賈魯卒于濠州軍中，元兵解圍去。

54 十二月，陜西平章政事孛羅、四川行省右丞答失八都魯復(fù)均、房等州，詔孛羅等守之。

55 九月，答失八都魯率兵略均、房，平谷城，攻武當(dāng)山寨數(shù)十，獲偽將杜將軍。十二月，趨攻峽州，破偽將趙明遠(yuǎn)木驢寨。十四年正月，復(fù)峽州?！对?答失八都魯傳》

56 至正十四年甲午三月丙于，潁州陷。

57 五月甲子，安豐、正陽賊圍廬州。

58 十月戊戌，詔答失八都魯及太不花等會軍討安豐。

59 十一月，答失八都魯復(fù)苗軍所據(jù)鄭、鈞、許三州。

60 十二月，復(fù)河陰、鞏縣。

61 龍鳳元年乙未至正十五年閏正月，——大明兵取和陽，遂守之。

62 二月己未，劉福通等自碭山夾河迎韓林兒至，立為皇帝，又號小明王，建都亳州，國號宋，改元龍鳳。以其母楊氏為皇太后，杜遵道、盛文郁為丞相，羅文素、劉福通為平章，劉六知樞密院事。

63 至正十五年，乃小明王龍鳳元年，稱帝于亳，后遷都安豐，號宋徽宗九世嫡孫，臣民稱為主公，實韓哥哥之子也，小名林兒，太保劉福通等扶以為主。于時上亦受節(jié)制。俞本《皇明紀(jì)事錄》

64 拆鹿邑縣太清宮材建宮闕，杜遵道等各遣子入侍。遵道得寵專權(quán)，劉福通疾之，命甲士撾殺遵道，福通遂為丞相，后為太保?！对樀郾炯o(jì)》

65 林兒徒擁虛名，事皆決于福通。高岱《鴻猷錄》

66 毛貴、田豐、杜遵道等奉韓山童為主公，分兵攻掠。其下有劉太保者，每陷一城，以人為糧，食人既盡，復(fù)陷一處，故其所過，赤地千里?！恫菽咀印?/p>

67 樞密院掾史杜遵道棄去不仕，適潁州，遂為紅軍舉首。先是，伯顏為丞相，馬札兒臺為知院，遵道為書生，上言：「請開武舉，以收天下智謀勇力之士?！柜R札兒臺遂補為掾史。既而遵道知不能行其策，遂棄之去。后乃為賊中舉首云?！陡晖馐贰?/p>

68 馬鑒，壽州人，年十四，為盛文郁養(yǎng)子，冒其姓，文郁卒，鑒代領(lǐng)其眾，居安豐，自為同僉。我?guī)熅劝藏S，鑒遂來降，復(fù)馬姓，官至前軍都督府僉事，洪武二十七年卒?！短鎸嶄洝?/p>

69 三月，郭子興卒。

70 四月，小明王檄授郭天敘為都元帥，張?zhí)鞚腋痹獛?，我太祖為左副元帥?/p>

71 汝、潁倡亂者杜遵道、劉福通等，迎韓山童之子林兒為帝，居于亳，遣入詣和陽招諸將，欲為己用。諸將推張?zhí)焯?。天萄白再窆椋赍杜遵道檄，推子興之子為都元帥，天濤右副元帥，上為左副元帥。上曰：「大丈夫?qū)幠苁苤朴谌艘?？」遂不受。《太祖實錄?/p>

72 杜遵道、劉福通立韓林兒為君，韓林兒造言宋苗裔也，群雄是其門弟子，皆從之。時滁陽王方卒，歸葬滁陽。未久，聞?wù)僦I造言門弟子孰先后之？創(chuàng)亂之功孰魁況？孫德崖以滁陽部將，意欲統(tǒng)滁陽之眾。其子聞之，懼辨不能，以文召上代辨。上總兵于和陽，日與元戰(zhàn)。諸戰(zhàn)將謂張?zhí)焯曰：◇a當(dāng)自察，果能率眾御胡，則朱往；不然，則公往?！箯埶齑?。上發(fā)兵及親率將和陽西南民寨節(jié)次削乎。張自亳歸，赍毫州杜遵道文憑，授滁陽王子為都元帥，張為右副，上為左副?！痘拭鞅炯o(jì)》

73 郭元帥卒，眾奉其長子郭天敘為都元帥，張?zhí)焯次?，上次之。俞本《皇明紀(jì)事錄》

74 上初欲不受，曰：「大丈夫?qū)幠苁苤朴谌艘?？」后以諸將議，欲藉為聲援，從之。紀(jì)年稱龍鳳，然事皆不稟其節(jié)制。高岱《鴻猷錄》

75 六月，大明兵自和州渡江，取太子路。

76 自紅巾妖寇倡亂之后，南北郡縣多陷沒，故大明從而取之?！对?順帝本紀(jì)》

77 置太平興國翼元帥府，諸將奉太祖為大元帥。

78 六月，我太祖起兵，仍稱龍鳳年號。陸深《平胡錄》十一月，郭元帥、張?zhí)焯战殁。套妾毴卧獛浉?。俞本《紀(jì)事錄》

79 十一月，答失八都魯攻夾河賊，大破之。

80 六月，答失八都魯進(jìn)次許州長葛，與劉福通野戰(zhàn)，為其所敗，將士奔潰。九月，至中牟，團(tuán)結(jié)屯種。賊復(fù)來劫營，掠其輜重，遂與其子孛羅帖木兒相失。劉哈剌不花進(jìn)兵來援，大破賊兵，獲孛羅帖木兒歸之。復(fù)駐汴梁東南青鯡?。（κ?答失八都魯傳》）

81 劉福通劫敗長葛營。趙明遠(yuǎn)陷嵩、汝以及雒陽?！陡晖馐贰?/p>

82 賊陷懷慶，命河南行省右丞不花討之。

83 十二月，答失八都魯大敗劉福通等于太康，遂圍亳州，偽宋土遁于安豐。

84 香軍陷安豐。二月，陷和州。三月，破廬州。宣讓王棄城由浙浮海還燕，香軍遂乘勝渡江，破太平、建康、寧國，遂據(jù)江東。既而，池州、安慶尋皆敗歿?！陡晖馐贰?/p>

85 察罕帖木兒與賊戰(zhàn)于河南、北，屢有功。

86 十五年，賊勢滋蔓，由汴以南陷鄧、許、嵩、洛。察罕帖木兒兵日益盛，轉(zhuǎn)戰(zhàn)而北，遂戌虎牢以遏其鋒。賊乃北渡孟津，焚掠至覃懷，河北震動。察罕帖木兒進(jìn)戰(zhàn)，大敗之，河南遂平?！对?察罕帖木兒傳》

87 龍鳳二年丙申至正十六年三月庚寅，大明兵取集慶路。

88 三月，答失八都魯父子親與劉福通對敵，自巳至酉，大戰(zhàn)數(shù)合，答失八都魯墜馬。孛羅帖木兒扶令上馬先還，自持弓矢連發(fā)以斃追者，夜三更步回營中。《元史 答失八都魯傳》

89 秋七月己卯，諸將奉太祖為吳國公，以元御史臺為公府，置江南行中書者，太祖兼總省事。

90 時置江南行中書省，太祖總其事，以李善長為參議官，郭景祥、陶安為郎中，各分房掌事。至是，諸將奉太祖為吳國公，得專征伐，因置前、后、左、右、中翼元帥府?！洱堬w紀(jì)略》

91 是月，亳都升上為樞密院同僉，以帥府都事李士元為經(jīng)歷。尋升上為江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以故元帥郭天敘弟天濤右丞，經(jīng)歷李士元改名善長為左右司郎中，以下諸將皆升元帥。俞本《皇明紀(jì)事錄》

92 八月，李武、崔德破商州，奉元路判官王淵起兵復(fù)之。

93 九月庚辰，汝、潁賊李武、崔德等破潼關(guān)，參知政事述律杰戰(zhàn)死。

94 《潼關(guān)失守哭參政述律杰存道詩》云：「十月三日天地昏，將軍拒戰(zhàn)死轅門?；痫w華岳三關(guān)破，血浸秦川萬馬奔。望越伍胥徒抉目，戰(zhàn)箕先軫不歸元。北風(fēng)吹盡英雄淚，倚劍悲歌一愴魂。張翥《蛻庵集》

95 《贈張直言南歸詩》云：「載憂山東盜，兵禍久連結(jié)。誰憐酈生辯，竟墮韓侯譎。」注云：「參政述律存道事，與酈食其同?！寡淤t《金臺集》

96 壬午，豫王阿剌忒納失里、同知樞密院事定住引兵復(fù)潼關(guān)，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伯家奴以兵守之。丙申，潼關(guān)復(fù)陷，伯家奴兵潰，豫王復(fù)以兵取之，李武、崔德敗走。戊戌，賊陷虢州及陜州。

97 察罕帖木兒復(fù)陜州及虢州，復(fù)襲敗賊兵于平陸、安邑。

98 賊西陷陜州，斷ゾ、函，勢欲趨秦、晉。答失八都魯調(diào)察罕帖木兒與李思齊往攻之。察罕帖木兒即鼓行而西，夜拔ゾ陵，立柵交口。陜?yōu)槌牵枭綆Ш?，險且固，賊轉(zhuǎn)南山粟給食以堅守，攻之猝不可拔。察罕帖木兒乃焚馬矢營中，如炊煙狀以疑贓，而夜提兵援靈寶城。守既備，賊始覺，不敢動，即渡河陷平陸，掠安邑，蹂晉南鄙。察罕帖木兒追襲之，蹙之以鐵騎。賊回扼下陽津，死者甚眾。相持?jǐn)?shù)月，賊勢窮，皆遁潰?！对?察罕帖木兒傳》

99 十月乙丑，淮安城陷，江東廉訪使褚不華死之。

100 汝、潁盜發(fā)，勢張甚。不華行郡至淮安，極力為守御計。賊與青軍攻圍日急，總兵者按不救，城中草木、螺蛤、魚蛙、燕鳥及鞍跽?、哥I?、靴皮」罱员M，而后老稚更相食。城陷，猶據(jù)西門力斗。見執(zhí)，為賊所臠。不華守淮安五年，殆數(shù)十百戰(zhàn)，人比之張巡云?！对?褚不華傳》

101 元鎮(zhèn)南王孛羅普花鎮(zhèn)揚州，招降青軍元帥張明鑒為濠、泗義兵元帥，俾駐揚州。丙申三月，明鑒等以食盡，謀作亂，逐鎮(zhèn)南王而據(jù)其城。鎮(zhèn)南王出走，至淮安，為趙君用所殺?！短鎸嶄洝?/p>

102 至正十六年三月，長槍軍帥大小張鑒叛，據(jù)揚州，鎮(zhèn)南王退駐淮安。時憲使褚不華拒寇，趙負(fù)城、胡陳寨首鼠兩端，司馬術(shù)真靈保說胡，誘獲趙人畜千百計。既饑，軍民相食，數(shù)求救援，平章老張不應(yīng)。十月，城陷，不華抗敵死，王被執(zhí)，逾月，不屈，妃某偕赴水死焉。靈保由海趣浙，寄跡老氏。王逄《詩序》

103 按：元史諸書皆云寇陷淮安，而不記為何寇。觀《實錄》及王逄《詩序》，則其為趙君用明矣。君用自濠州圍解后，以甲午夏陷盱、泗，以丙申冬陷淮安，以丁酉冬據(jù)淮稱王，以己亥奔益都，殺毛貴，復(fù)為續(xù)繼祖所殺。則君用之失淮，當(dāng)即在戌、亥間耳。俟更考之。

104 十一月，河南陷，河南廉訪副使俺普遁。

105 劉福通遣將分略河南、山東、河北，大書旗聯(lián)云：「虎賁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龍飛九五，重開大宋之天?！惯h(yuǎn)邇傳聞，元都大震?！睹亻w元龜政要》

106 十二月，答失八都魯遣使來獻(xiàn)捷。

107 十一月，攻取夾河劉福通寨。十二月庚申，次高柴店，逼太康三十里。是夜二鼓，賊五百騎來劫，以有備亟遁。火而追之。比曉，答失八都魯督陣力戰(zhàn)，自寅至巳，四門皆陷。壯士緣城入其郛，斬首數(shù)萬，擒偽將軍張敏、孫韓等九人，殺偽丞相王、羅二人。辛酉，太康悉平，遣孛羅帖木兒獻(xiàn)捷?！对?答失八都魯傳》

108 龍鳳三年丁酉至正十七年二月王子，賊李武、崔德犯七盤、藍(lán)田，命察罕帖木兒以軍會答兒麻亦兒守陜州、潼關(guān)；哈剌不花由潼關(guān)抵陜西，會豫王阿剌忒納失里及定住等同進(jìn)討。

109 戊辰，知樞密院事脫脫復(fù)邳州，調(diào)客省使撒兒答溫等攻黃河南岸賊，大破之。

110 壬申，劉福通遣其黨毛貴陷膠州，僉樞密院事脫歡死之。

111 毛貴一賊橫行山東，侵犯畿甸，駕幸灤京。賊勢猖獗，無異唐、宋。陶宗儀《輟耕錄》

112 李武、崔德陷商州，察罕帖木兒與李思齊以兵自陜、虢援陜西。

113 詔以察罕帖木兒為陜西左丞，李思齊為四川右丞?！独m(xù)通鑒》

114 賊尋出襄樊，陷商州，攻武關(guān)，遂直趨長安。至灞上，分道掠同、華諸州，三輔震動。豫王及省院官屬皆洶懼，計無所出。行臺治書侍御史王思誠移書求援，察罕帖木兒即領(lǐng)兵入潼關(guān)，長驅(qū)而前，與賊遇，戰(zhàn)輒勝，殺獲以億萬計。賊馀黨皆潰，散走南山，入興元?！对?察罕帖木兒、王思誠傳》

115 三月，詔答失八都魯至京師，帝見之，私謂侍臣曰：「此人死期至矣！」罷還軍。先是，太不花軍士失律，劫掠汴民，臺御史彈之。有旨，卸其軍，褫職為白衣，聽答失調(diào)。至是，復(fù)命為湖廣省左丞相，仍提前軍往征山東毛貴。答失八都魯率本部兵渡河征曹州盛文郁。于是二將皆渡河，相次失守矣?！陡型馐贰?/p>

116 三月，毛貴陷萊州，守臣山東宣尉副使釋嘉訥死之。甲午，毛貴陷益都路，益王買奴遁。自是山東郡邑皆陷。

117 毛貴得海船由海道長驅(qū)，破益都。《庚中外史》

118 時同知海南海北道宣慰使司事王英致仕家居，年九十六，益都陷，謂其子弘曰：「吾世受國恩，忍食異姓之粟乎！」水漿不入口者數(shù)日，遂卒。毛貴聞之，使具棺衾以殮。舉其尸不動，焚香祝曰：「公子弘請公歸先塋?！棺．?，尸即起?！对?王英傳》

119 丁酉，毛貴陷濱州。

120 四月丁卯，毛貴陷莒州。

121 毛貴陷益都，般陽等路，而濟(jì)南又告急，董摶霄提兵援之。賊眾自南山來攻濟(jì)南，望之兩山皆赤。摶霄按兵城中，設(shè)伏艏瀋希合戰(zhàn)，大破之。般陽賊復(fù)約泰安賊黨逾南山來襲，乃列兵城上，默開東門，放兵出賊后，城上兵皆下，合擊之，賊敗走，濟(jì)南始寧。有疾其功者，譖于總兵太尉紐的該，令依前詔從卜蘭奚同征益都，摶霄即出濟(jì)南城。未幾，命守河間之長蘆。十八年，摶霄以兵北行，曰：「我去，濟(jì)南必不可保?！挂讯?，濟(jì)南果陷?！对?董摶霄傳》

122 五月乙亥，命知樞密院事孛蘭奚進(jìn)兵討山東。戊寅，平章政事亦老溫帖木兒復(fù)武安州等三十馀城。

123 六月，劉福通犯汴梁，軍分三道：關(guān)先生、破頭潘、馮長舅、沙劉二、王士誠寇晉、冀；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趨關(guān)中；毛貴據(jù)山東。其勢大振。

124 福通分軍為三支：關(guān)先生等入晉、冀，由朔方攻上都；白不信等趨關(guān)中；毛貴合田豐趨大都?！陡型馐贰?/p>

125 賊犯汴梁，守臣求援于太不花，至十往返，猶按甲不進(jìn)。睢、亳、太康俱陷，邊報日急。顧左右大言曰：「無多言，我自有神算也?！谷湛v兵出掠，繼又渡師河北，聲取曹、濮，遂駐于彰德、衛(wèi)輝。而曹、濮之賊奔攛晉、冀，大同相繼不守，遂蔓延不可制。朝廷兩遣重臣諭旨，太不花恬不為意。十八年三月，詔以中書右丞相總兵山東。五月，削宮爵安置蓋州，尋被殺?！对?太不花傳》

126 七月己丑，鎮(zhèn)守黃河義兵萬戶田奉叛，陷濟(jì)寧路，分省右丞實理門遁。義兵萬戶孟本周攻之，田豐敗走，本周還守濟(jì)寧。

127 義兵黃軍下萬戶田奉叛入紅軍，遂破東昌、東平、大名等處。《庚申外史》

128 歸德府知府林茂、萬戶時公權(quán)叛，以城降于賊，歸德府及曹州皆陷。

129 八月癸丑，劉福通兵陷大名路，遂自曹、濮陷衛(wèi)輝路。孛羅帖木兒與萬戶方脫脫擊之。

130 九月甲午，澤州陵川縣尹張輔死之。

131 太不花復(fù)大名路并所屬郡縣。

132 命加紐的該太尉，總山東諸軍守御東昌，時田豐據(jù)濟(jì)、濮，率眾來寇，擊走之。

133 閏九月乙丑，潞州陷。丙寅，賊攻冀寧，察罕帖木兒以兵擊走之。

134 十月戊戌，曹州賊入太行山。

135 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陷興元，遂入鳳翔，察罕帖木兒、李思齊屢擊破之，其黨走入蜀。

136 白不信攻秦隴，陷之。又攻破鞏昌，以李喜喜守之。不信遂入鳳翔。高岱《鴻猷錄》

137 賊出自巴蜀，陷秦隴，據(jù)鞏昌，遂窺鳳翔。察罕帖木兒先分兵守鳳翔城，而遣諜者誘賊圍鳳翔。賊果來，圍之?dāng)?shù)十重。察罕帖木兒自將鐵騎，晝夜馳二百里往赴，比去城里所，分軍張左右翼掩擊之，城中亦鼓噪而出，賊大潰，自相蹂踐，斬數(shù)萬級，伏尸百馀里，馀黨皆遁還。關(guān)中悉定。《元史 察罕帖木兒傳》

138 答失八都魯與知樞密院事答里麻失里討曹州賊，官軍潰敗，答里麻失里死之。

139 九月，答失八都魯取溝城、東明、長垣三縣。十月詔遣知院答里麻失里來援，分兵雷澤、濮州，而答里麻失里為劉福通所殺，韃韃諸軍皆潰。答失八都魯力不能支，退駐石村。朝廷疑其玩寇，使者促戰(zhàn)相踵。賊覘知之，詐為答失八都魯通和書，遺諸道路，使者果得之以進(jìn)。答失八都魯一夕憂憤死。明年正月，詔其子孛羅帖木兒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總領(lǐng)其父軍馬。《答失八都魯傳》

140 答失八都魯既死，其部下察罕帖木兒兵勢甚盛，先為刑部侍郎，號長槍侍郎?！陡型饫簟?/p>

141 十一月壬寅，賊侵壺關(guān)，察罕帖木兒大破之。

142 癸亥，豫王阿剌忒納失里與陜西行省左丞相朵朵、陜西行臺御史中丞伯嘉納分道攻討關(guān)陜。

143 趙君用及彭大子早住同據(jù)淮安，趙僭稱水義王，彭僭稱魯淮王。

144 義兵千戶馀寶殺其知樞密院事寶童以叛，降于毛貴，馀寶遂據(jù)棣州。

145 龍鳳四年戊戌至正十八年正月丙寅，田豐陷東平路。

146 丁卯，知樞密院事不蘭奚與毛貴戰(zhàn)于好石橋，敗績，走濟(jì)南。

147 二月己巳，毛貴陷清、滄州，遂據(jù)長蘆鎮(zhèn)。

148 癸酉，毛貴陷濟(jì)南路，守將愛的戰(zhàn)死。

149 時董摶霄駐兵南皮縣之魏家莊，毛貴兵猝至，而營壘未完，因拔劍督兵以戰(zhàn)。賊眾突至摶霄前，摔而問曰：「汝為誰？」摶霄曰：「我董老爺也。」眾刺殺之，無血，惟見有白氣沖天。其弟昂霄亦死之?！对?董摶霄傳》

150 毛貴既陷濟(jì)南，立賓興院，選用故宮姬宗周等分守諸路，又于萊州立三百六十屯田，每屯相去三十里，造大車百輛，以挽運糧儲，官民田十止收二分，冬則陸運，夏則水運?！对贰?/p>

151 壬午，田豐復(fù)陷濟(jì)寧路。甲申，輝州陷。

152 丙戌，紐的該聞田豐逼近東昌，棄城走。

153 紐的該以乏糧棄城退屯柏鄉(xiāng)，東昌遂陷?！对?紐的該傳》

154 丁亥，察罕帖木兒調(diào)兵復(fù)涇州、平?jīng)觯ｌ柌?/p>

155 戊子，田豐陷東平路。

156 庚寅，王士誠自益都犯懷慶路，周全擊敗之。

157 三月庚子，毛貴陷般陽路。

158 癸卯，王士誠陷晉寧路，總管杜賽因不花死之。

159 賊由絳州垣曲縣襲晉寧，城陷，城中死者十二三。晉寧人喬彝，整衣冠，坐井上，令妻子婢輩循次投井，而己隨之?！对?忠義傳》

160 甲辰，察罕帖木兒遣賽因赤等復(fù)晉寧路。

161 己酉，劉福通遣兵犯衛(wèi)輝，孛羅帖木兒擊走之，進(jìn)克濮州。

162 庚戌，毛貴陷薊州，詔征四方兵入衛(wèi)。

163 乙卯，毛貴犯淳阜州，至棗林，樞密副使達(dá)國珍戰(zhàn)死，遂略柳林。同知樞密院事劉哈剌不花以兵擊敗之，貴退走，據(jù)濟(jì)南。

164 毛貴據(jù)山東，由河間趨直沽，漸逼京都，中外大駭。或勸乘輿北巡以避之，或勸遷都關(guān)陜。中書左丞相太平以為不可，起同知劉哈剌不花于彰德，與戰(zhàn)于柳林，大敗賊眾，京城遂安?！对?大平》、《劉哈剌不花傳》

165 丙辰，冀寧路陷。

166 丁巳，田豐陷益都路。

167 辛酉，大同諸縣陷，察罕帖木兒遣關(guān)保等往擊之。

168 是時，關(guān)先生、破頭潘等分二道犯晉、冀，一出沁州，一侵絳州?！镀胶洝?/p>

169 曹、濮賊分道逾太行，焚上黨，掠晉、冀，陷云中、雁門、代郡，烽火數(shù)千里，復(fù)大掠，且南還。察罕帖木兒先伏兵南山阻隘，而自勒重兵屯聞喜、絳陽。賊果走南山，縱伏兵橫擊之，賊皆棄輜重走山谷，其得南還者無幾。乃分兵屯澤州，塞碗子城；屯上黨，塞吾兒谷；屯并州，塞井陘口，以杜太行諸道。賊屢至，守將數(shù)血戰(zhàn)擊卻之，河?xùn)|悉定?！对?察罕帖木兒傳》

170 四月壬午，田豐陷廣平路，大略，退保東昌。元帥方脫脫以兵復(fù)廣平。

171 察罕帖木兒、李思齊會宣慰張良弼、郎中郭擇善、宣慰同知拜帖木兒、平章政事定住、總帥汪長生奴，各以所部兵討李喜喜于鞏昌。李喜喜敗入蜀。

172 五月戊戌，察罕帖木兒遣董克昌等以兵復(fù)冀寧。詔察罕帖木兒還兵鎮(zhèn)冀寧。

173 庚子，賊兵逾太行，察罕帖木兒部將關(guān)保擊敗之。

174 劉福通攻汴梁。壬寅，汴梁守將竹貞棄城遁。福通等遂入城，乃自安豐迎其偽主居之以為都。

175 安豐賊劉福通等陷汴梁，造宮闕，易正朔，號召群盜。巴蜀、荊楚、江淮、齊魯、遼海，西至甘肅，所在兵起，勢相聯(lián)結(jié)?！对?察罕帖木兒傳》《庚申外史》記在十七年正月。

176 乙巳，關(guān)保與賊戰(zhàn)于高平，大敗之。

177 六月庚辰，關(guān)先生、破頭潘等陷遼州，虎林赤以兵擊走之。關(guān)先生等遂陷冀寧路。察罕帖木兒調(diào)虎林赤、關(guān)保同守潞州。以察罕帖木兒為陜西行省平章政事，便宜行事。

178 秋七月丁酉，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周全據(jù)懷慶路以叛，附于劉福通。

179 時察罕帖木兒駐軍洛陽，遣伯帖木兒以兵守碗子城。周全來戰(zhàn)，伯帖木兒為其所殺。周全遂盡驅(qū)懷寧民渡河入汴梁。《元史》

180 丁未，不蘭奚以兵復(fù)般陽路，已而復(fù)陷。

181 己未，劉福通遣周全引兵攻洛陽。

182 叛將周全棄覃懷入汴城，合兵攻洛陽。察罕帖木兒下令嚴(yán)守備，別以奇兵出宜陽，而自將精騎發(fā)新安來援。賊至城下，見堅壁不可犯，退引去。因追至虎牢，塞成皋諸險而還。《元史 察罕帖木兒傳》

183 周全攻洛陽，守將登城以大義責(zé)全，全愧謝退兵。劉福通殺之?！对贰贰ⅰ独m(xù)通鑒》「守將」作察罕帖木兒。

184 八月辛巳，義兵萬戶王信以滕州叛，降于毛貴。

185 九月，關(guān)先生攻保定路，不克，遂陷完州，掠大同、興和塞外諸郡。

186 關(guān)先生為察罕所扼，遂引還，自塞外攻保定，出掠塞外諸郡，統(tǒng)兵而東，軍聲大振?！洱堷P事跡》

187 丙午，賊兵攻大同路。壬戌，平定州陷。

188 十月壬辰，大同路陷，完者帖木兒棄城走。

189 時孛羅帖木兒統(tǒng)領(lǐng)諸軍攻曹州，參政匡福統(tǒng)苗軍自西門入，孛羅帖木兒自北門入，克復(fù)曹州，擒殺偽官武宰相、仇知院，獲印、金牌等物。《元史 孛羅帖木兒傳》

190 十一月丁未，田豐陷順德路。

191 十二月癸酉，關(guān)先生、破頭潘等陷上都，焚宮闕，留七日，轉(zhuǎn)略往遼陽，遂至高麗。

192 關(guān)先生、沙劉二、破頭潘等由大同直趨上都，焚毀宮殿，入虎賁司，犯大寧?；①S司去上都二百里，世祖皇帝所立三十六屯在焉。先是，大雪，人跡不通。至是，雪睛，暖氣如春?！陡晖馐贰?/p>

193 關(guān)先生等兵向開平，焚宮闕一盡，元主不復(fù)時巡矣。既而欲修之，大興工作，中書省參議陳祖仁諫止之?！洱堬w紀(jì)略》

194 庚辰，察罕帖木兒遣樞密院判官瑣住進(jìn)兵于遼陽。

195 大明兵克婺州，設(shè)浙東行省于金華府。

196 先是十月，太祖親領(lǐng)馬步數(shù)萬眾，一馬軍兼二步軍，徵浙東，懸金牌鐫云：「奉天都統(tǒng)中華?！怪潦牵随闹?，于省門建立二大黃旗，兩傍立二牌，旗上書云：「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古粕蠒疲骸妇盘烊赵麻_黃道，宋國江山復(fù)寶圖?！褂岜尽都o(jì)事錄》

197 龍鳳五年己亥至正十九年正月丙牛，遼陽行省陷，懿州路總管呂震死之。

198 破頭潘、關(guān)先生趨全寧，焚魯王宮府，駐軍遼陽。《庚申外史》

199 寇陷上京，廣寧路總管郭嘉躬率義兵出御。既而遼陽陷，嘉將眾巡邏，去城十五里，遇青號隊伍百馀人，紿言官軍，俄果脫青衣變紅，嘉出馬射賊，分兵夾攻之，死者無饋Ｇ曛，賊至，圍城亙數(shù)十里，嘉開西門逐賊，力戰(zhàn)以死?！对?忠義傳》

200 二月辛巳，樞密副使朵兒只以賊犯順寧，命張立將精銳由紫荊關(guān)出討，令鴉鶻由北口出迎敵。

201 甲申，賊楊誠由飛狐、靈丘犯蔚州，據(jù)之。

202 孛羅帖木兒領(lǐng)兵趨豐州、云內(nèi)，與關(guān)先生戰(zhàn)，關(guān)軍奔潰。是月，奉詔鎮(zhèn)大同，為京師捍蔽?！对?孛羅帖木兒傳》

203 四月癸亥，賊陷金、復(fù)等州，司徒、知樞密事佛家奴調(diào)兵平之。

204 甲子，毛貴為趙君用所殺。

205 先是，徐州芝麻李故將趙君用、彭早住據(jù)淮安，僭稱王。早住死，君用益自專。未幾，奔山東，依宋將毛貴。至是，又殺貴?！洱堷P事跡》

206 按：此記早住之死，在同君用據(jù)淮之后，可以正正史之誤。

207 己丑，賊陷寧夏路，遂略靈武等處。

208 五月，察罕帖木兒大發(fā)秦、晉諸軍討汴梁，圍其城。

209 察罕帖木兒圖復(fù)汴梁，五月，以大軍次虎牢。先發(fā)游騎，南道出汴南，略歸、亳、陳、蔡；北道出汴東，戰(zhàn)船浮于河，水陸并下，略曹南，據(jù)黃陵渡。乃大發(fā)秦兵出函關(guān)，過虎牢；晉兵出太行，逾黃河，俱會汴城下，首奪其外城。察罕帖木兒自將鐵騎，屯杏花營。諸將環(huán)城而壘。賊出戰(zhàn)，屢敗，遂嬰城以守。乃夜伏兵城南，旦日，遣苗軍跳梁者，略城而東，賊傾城出追，伏兵邀擊敗之。又令弱卒立柵外城以餌賊。賊出爭之，弱卒佯走，薄城西，因突出鐵騎縱擊，悉擒其眾，賊自是益不敢出。《元史 察罕帖木兒傳》

210 七月丙辰，毛貴黨續(xù)繼祖自遼陽入益都，殺趙君用，遂與其所部自相仇殺。

211 山東宋守將毛平章被淮安趙平章所殺，將士忽亦殺趙。眾奉其幼子仍為總兵，以鎮(zhèn)山東之地。時太祖欲知齊魯、燕冀虛實，乃遣何必聚為毛嚴(yán)章燒飯食，以探中原。小毛平章年幼聰敏，必聚至數(shù)日，待之甚厚，以金盒盛玉帶一條謝之。俞本《紀(jì)事錄》

212 八月戊寅，察罕帖木兒督諸將攻破汴梁城，劉福通奉其偽主遁，退據(jù)安豐。

213 八月，諜知汴梁城中計窮，食且盡，察罕帖木兒乃與諸將閻思孝、李克彝、虎林赤、賽因赤、答忽、脫因不花、呂文、完哲、賀宗哲、安童、張守禮、伯顏、孫翥、姚守德、魏賽因不花、楊履信、關(guān)關(guān)等議，各分門而攻。至夜，將士鼓勇登城，斬關(guān)而入，遂拔之。劉福通奉其偽主從數(shù)百騎，出東門遁走。獲偽后及賊妻子數(shù)萬、偽官五千、符璽印章寶貨無潰全居民二十萬。不旬日，河南悉定。獻(xiàn)捷京師，詔告天下?！对?察罕帖木兒傳》

214 十九年，群盜由開平東屯遼陽。冬，詔太平子也先忽都以知樞密院事率師往討。太平以其年少，數(shù)請改命，不允。至則遣將拔懿州省治，盜逾遼河?xùn)|奔。而朝廷讒構(gòu)日甚，罷為上都留守?！对?太平傳》

215 賀太平當(dāng)相位，奏用其子也先忽都總兵取遼陽。太平意謂關(guān)先生等自晉、冀、西京歷上都，兵常無留行，其破遼陽，必不能守，可以成功。其子至，則關(guān)、潘之軍日治戰(zhàn)馬，一無退意。宿留不前，竟?jié)⒍鴼w，昏夜入京，仍升為翰林集賢學(xué)士?！陡晖馐贰?/p>

216 大明兵征衢州。

217 十二月，大明兵克處州。

218 是年五月，太祖為儀同三司、江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至是，冬十二月得處州。亳都升上為丞相同僉。太祖命分省都事孫炎為處州總制。龍泉人葉子奇上炎書曰：「愚聞?wù)煜轮y(tǒng)者，必新天下之化；興天下之治者，必革天下之弊。設(shè)使弊不革則治無由而興，化不新則統(tǒng)亦無從而正矣。洪惟圣宋之重興，實由天厭于元德，命茲宅中于華夏，宜當(dāng)修德以應(yīng)天。切謂復(fù)圣宋之治，其綱條之大者有八：正彝倫以清化原，簡英賢以熙庶績，隆廉恥以革貪風(fēng)，紀(jì)孝行以敦禮本，汰冗官以一其權(quán)，正刑賞以齊其柄，通錢幣以權(quán)輕重，驗產(chǎn)力以均賦役。凡此八者，當(dāng)革戎夷之弊風(fēng)，一復(fù)我家之舊制，則統(tǒng)不期正而自正，治不期興而自興。太祖、太宗禮樂刑政之綱，華夏文明之教，將復(fù)見于今日矣?！褂稚涎渍撡x額書曰：「伏遇丞相以雄杰之才，紹開中興之業(yè)；總制先生以通議之器，特受丞相之知。圣朝肇造區(qū)夏，務(wù)存寬仁，立法之初，尤宜致謹(jǐn)。方今征討之秋，非謂軍國之需，全不科取于民，但當(dāng)一掃危邦之陋風(fēng)，以出興王之令典，則蒼生幸甚。」葉子奇《靜齋文集》

219 龍鳳六年庚子至正二十年正月朔日，太祖于府門親書桃符曰：「六龍時遇千官覲，五虎功成上將封?！褂岜尽都o(jì)事錄》

220 正月癸卯，大寧路陷。

221 賊陷大寧，詔也速往討之。賊兵次侯家店，也速遇敵，即前與戰(zhàn)，自昏達(dá)曙，散而復(fù)合。也速遣別路統(tǒng)兵出賊后，賊腹背受敵，大敗，遂拔大寧，擒賊首湯通、周成等三十五人，磔于都市。《元史 也速傳》

222 楊誠據(jù)蔚州，孛羅帖木兒攻之，追至飛狐縣東關(guān)，誠棄軍遁，降其潰卒?！对?孛羅帖木兒傳》

223 三月戊子，田豐陷保定路。

224 乙巳，田豐陷冀寧路。

225 四月庚申，命大司農(nóng)司都事樂元臣招諭田豐，至其軍，為豐所殺。

226 五月，破頭潘、關(guān)先生、沙劉二軍入高麗王京。高麗王奔耽羅，其臣納女請降，將士皆以女子配，遂與高麗如姻婭往來。高麗人各藏其馬林中，一夕，傳王令：「除高麗聲音者不殺，其馀并殺之?！股硠⒍?、關(guān)先生皆死，惟破頭潘、裨將左李率輕騎萬人從間道走西京，降孛羅。已而，又降擴(kuò)廓?！陡晖馐贰?/p>

227 七月辛酉，孛羅帖木兒敗賊田豐偽將王士誠于臺州。

228 八月乙未，水平路陷。

229 賊雷帖木兒不花、程思忠等陷永平，堅守不可下。也速外集大營，絕其樵采，數(shù)與賊戰(zhàn)，獲偽帥二百馀人，擒雷帖木兒不花送京師。程思忠棄城遁去，追至瑞州，賊遂東走金、復(fù)州。《元史 也速傳》

230 九月壬戌，賊陷孟州，又陷趙州，攻真定路。

231 癸未，賊復(fù)犯上都，右丞忙哥帖木兒引兵擊之，敗績。

232 十一月癸酉，賊犯易州。

233 十二月辛卯，廣平路陷。

234 龍鳳七年辛丑至正二十一年正月，亳都升太祖為吳國公。

235 乙丑，河南賊犯杞縣，察罕帖木兒討平之。

236 二月甲申，同僉樞密院事迭里帖木兒復(fù)水平、灤州等處。

237 三月癸酉，察罕帖木兒調(diào)兵討永城縣，又駐兵宿州，擒賊將梁綿住。

238 五月，李思齊受李武、崔德等降。

239 劉福通所遣將李武、崔德以西略地?zé)o功，福通責(zé)其逼遛，叛降于李思齊。高岱《鴻猷錄》

240 六月丙申，察罕帖木兒總兵討山東。

241 七月辛亥，察罕帖木兒平東昌，進(jìn)兵復(fù)冠州。

242 八月，察罕帖木兒討東平，遣使招諭偽丞相田豐。豐降，魯?shù)叵て?。進(jìn)兵濟(jì)南，劉紙擔(dān)遂圍益都。

243 察罕帖木兒既定河南，乃以兵分鎮(zhèn)關(guān)陜、荊襄、河洛、江淮，而重兵屯太行，營壘旌旗相望數(shù)千里。乃日修車船，繕甲兵，務(wù)農(nóng)、訓(xùn)練士卒，謀大舉以復(fù)山東。二十一年，諜知山東群賊自相攻殺，而濟(jì)寧田豐降于賊。六月，乃輿疾自陜抵洛，大會諸將，與議師期。發(fā)并州軍出井陘，遼、沁軍出邯鄲，澤、潞軍出磁州，懷、衛(wèi)軍出白馬，及汴、洛軍，水陸俱下，分道并進(jìn)。而自率鐵騎，建大將旗鼓，渡孟津，入覃懷，唐行而東，復(fù)冠州、東昌。八月，師至鹽河，遺其子擴(kuò)廓帖木兒、閻思考等會關(guān)保、虎林赤，將兵由東河造浮橋以濟(jì)。賊以二萬馀眾奪之，關(guān)保、虎林赤且戰(zhàn)且渡，拔長清，搗東平。東嚴(yán)偽丞相田豐遣崔世英等出戰(zhàn)，大破之，直抵其城下。察罕帖木兒以田豐據(jù)山東久，軍民服之，乃遣書諭以逆順之理。豐降，東平平，令豐為前鋒，從大軍東討。棣州俞保降，東平王士誠、東昌楊誠等皆降，遂復(fù)東平、濟(jì)寧，魯?shù)叵ざ?。時大軍猶未渡，群賊皆聚于濟(jì)南，而出兵齊河、禹城以相抗。乃分遣奇兵取間道出賊后，南略泰安，逼益都，北犬旬濟(jì)陽、章丘，中循瀕海郡邑。自將大軍渡河，與賊將戰(zhàn)于分齊，大敗之，進(jìn)逼濟(jì)南城，而齊河、禹城俱來降，南道諸將亦報捷。再敗益都兵于好石橋，東至海濱，郡邑聞風(fēng)送款。攻圍濟(jì)南三月，城乃下，遂移兵圍益都，環(huán)城列營凡數(shù)十，大治攻具，百道并進(jìn)，賊悉力拒守。復(fù)掘重塹，筑長圍，遏南洋河以灌城中。仍分守要害，收輯流亡，郡邑戶口再歸職方，號令煥然矣?！对?順帝紀(jì)》、《察罕帖木兒傳》

244 山東自毛貴死，其將為復(fù)仇殺趙君用，國內(nèi)遂大亂?；R王田豐、，掃地王王士誠互相攻殺。察罕乘之，破其冠州、東昌、濟(jì)南諸郡，進(jìn)圍益都，田豐來降。豐時提兵在穆陵蘭，使人來言：「總兵如不信我心，且不與總兵相見，當(dāng)為平沿海諸城，然后相見未晚也。」察罕喜，即以朝命授豐陽山東行省平章，且重犒其所部。已而沿海登、萊、沂、密等處皆降附，田豐遂與察罕相見益都城西?！陡晖馐贰?/p>

245 八月己卯，大明遣使至汴梁，與元將察罕帖木兒通好。

246 時察罕帖木兒用兵山東，招降東平田豐、樂安俞寶等，其勢頗盛。太祖嘗曰，河南李察罕帖木兒兵威甚振，先遣楊憲往彼通好，及是，察罕帖木兒下山東，又遣汪河往彼結(jié)援。不意未幾田豐、王士誠刺殺察罕帖木兒，太祖遣千戶王時等赍銀三千兩往方谷真，附海船到大都體探元朝及李察罕、李思齊等軍馬事情。谷真差吳都事同去。既回，帶到馬十匹。劉辰《國初事跡》?！秾嶄洝份d在癸卯三月，但云令谷真市馬。

247 太祖以都事汪河及錢楨往察罕軍中結(jié)援，河至軍中，議論稱旨。《龍飛紀(jì)略》

248 龍鳳八年壬寅至正二十二年二月，偽平章左李遣楊榮祖至大同，降于孛羅帖木兒。

249 六月戊寅，元中書平章察罕帖木兒遣使來通好。

250 時察罕遣使致書于太祖，太祖謂左右曰：「予觀察罕書，辭媚而婉，是欲啖我，我豈可以甘言誘哉！況徒以書來，而不返我使者，其情偽可見。予方有事之秋，未暇與較，姑置不答?！埂短鎸嶄洝?/p>

251 壬寅十二月，元遣戶部尚書張昶航海至慶元，欲通好于我。方國珍遣檢校燕敬來告，上不之答。敬還，國珍懼，乃送昶于福建平章燕只不花所。時右丞王溥在建昌，聞之，遣人報上，上命溥招之來，且命符璽郎劉紹先候之于廣信。溥招昶，果至，遂偕紹先赴建康。昶見上，問其所以來，昶俯首無一言。上不欲窮詰，命中書館之，時召問以事，知其才可用，遂留之?！短鎸嶄洝?/p>

252 太祖聞李察罕帖木兒下山東，江南震動，遣使通好。時陳友諒據(jù)上江，雙刀趙扼安慶，張士誠據(jù)平江，故有北方之好。元朝遣戶部尚書張昶、郎中馬合謀、奏差張璉赍龍衣、御酒、八寶頂帽、榮祿大夫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嚴(yán)章政事宣命詔書，昶等航海至方國珍處及一年，國珍兩遣人來告，太祖不答。國珍遂令昶等往福建平章燕只不花；遣人往建昌，告平章王溥。溥欣然遣儒士澆某到京，奏昶等在鉛山界首等候。太祖命符璽郎劉宗啟于廣信迎之。昶等果至，宗啟伴至衢州，械昶等到京城外，裸其體，入城，至省前，太祖賜各人衣冠。入見，不拜。太祖怒曰：「元朝不達(dá)世變，尚敢遣人煽惑我民！」將出斬之。昶無一言，馬合謀抗對不遜，太祖命壯士縛之。至暮，留昶一人，以死囚代之，與馬合謀、張璉出聚寶門誅之。以三人首發(fā)與福建界首示眾。監(jiān)刑官都事韓留亦誅之。數(shù)日后，謂劉基、宋濂曰：「元朝送一大賢人與我，爾等可與議論。」及出，乃昶也。除行中書省都事，不久，升參政。自是政多合上意，賞賜甚多，權(quán)勢震動。李文忠克杭州，執(zhí)平章長壽、丑的等官，皆給與腳力，送至境上，任其還鄉(xiāng)。昶心懷舊主，以國事陰通。獲其書，太祖令馮國勝、楊憲鞫之，處以極刑。謂李善長曰：「被他侮弄我這幾年?！顾槠涔?，投之于水。劉辰《國初事跡》

253 張昶潛以書通元朝，泄江南兵機，至安武州獲之，昶凌遲死。俞本《紀(jì)事錄》

254 李察罕下山東，天下震動。太祖亦遣使通好。元遣戶部尚書張昶、郎中馬合謀以江西行省平章授太祖。太祖聞察罕死，不受。馬合謀不屈死?！对律絽舱劇?。俞本《紀(jì)事錄》作都事馬木舌。

255 按：察罕破汴梁，下山東，海內(nèi)震動。我太祖遣使通好，察罕亦致書相答。已而，有張昶、馬合謀至，察罕為之也。太祖曰，察罕書辭，欲以甘言啖我。所謂「甘言啖我」者，即榮祿、平章之命也。元使以航海來，淹留逾年，而察罕被刺之問亦至矣。野史所謂太祖聞察罕死不受命者，是也。太祖聞察罕死，嘆曰：「天下無人矣！」又曰：「元朝不達(dá)世變，尚敢遣人煽惑我民?！共旌敝狸P(guān)系豈不重哉！劉辰《國初事跡》大書其事，無所隱避；國史雖多微詞，亦不盡沒其實，參互之，可以考見。劉辰又云：「太祖以孤軍獨守，別無趨向，成敗常聽其自然。在后滅陳擒張，信知天命有歸。即位后，始圖中原?！谷晃嵋詾椴旌币凰溃煲庾迫粴w我明矣。嗚呼！帝王之興，豈不有天命哉！圣祖極推重察罕，即位后幸汴梁，特遣使往祭，其意可知。厥后洪武九年，宋濂奉敕撰《方國珍神道碑》，歷數(shù)一時群雄，皆直書其名，而于察罕則云：「齊國李忠襄衛(wèi)察罕，保厘河、洛?！蛊鋰?yán)重之如此，非本于圣祖之意，當(dāng)時史臣，寧敢輕獎亡國之臣，以干圣祖之怒耶？或曰圣祖祭忠襄王文，頗多譏評之語，恐亦非圣祖之初意也。

256 戊子，田豐及王士誠刺殺察罕帖木兒，遂走入益都城，眾乃推察罕帖木兒子擴(kuò)廓帖木兒為總兵官，復(fù)圍益都。詔以擴(kuò)廓帖木兒為中書平章政事，兼知河南山東行樞密院事，一應(yīng)軍馬，并聽節(jié)制。

257 時山東俱平，獨益都孤城猶未下。六月，田豐、王士誠陰結(jié)賊，復(fù)圖叛。豐之降也，察罕帖木兒推誠待之不疑，數(shù)獨入其帳中。及豐既謀變，乃請行觀營壘。眾以為不可往，曰：「吾推心待人，安得人人而防之？」左右請以力士從，又不許。乃從輕騎十有一人行，至王信營，又至豐營，遂為王士誠所刺。訃聞，帝震悼，朝廷公卿及四方之人，不問男女老幼，無不慟哭者。先是，有白氣如索，長五百馀丈，起危宿，掃太微垣。太史奏山東當(dāng)大水。帝曰：「不然，山東當(dāng)失一良將?！辜瘩Y詔戒察罕帖木兒勿輕舉，未至而已及于難。追封忠襄王，謚獻(xiàn)武。及葬，追封潁川王，改謚忠襄?！对?察罕帖木兒傳》

258 察罕方調(diào)兵攻圍益都，俾田豐軍塞益都南門為營。圍數(shù)月，田豐頻往察罕營議事，見其待朝廷使者甚簡慢，又所設(shè)施多用術(shù)數(shù)，乃忿曰：「我以山東全地降汝，誠以汝為元朝中興人物也。今若此，乃漢室之曹操耳。使汝為曹操，我豈不能自為之耶！」于是，與王士誠私謀曰：「十五日，察罕必巡兵圍，我預(yù)椎牛、釀酒，邀一切幕官、大小部帥酒行，汝選驍勇者侍立，兩人夾一人，以擊鼓為令，自察罕以下皆殺之?！怪\既定，察罕于十四魘時，從馬騎二人來田豐營。士誠勇而躁，見察罕輕身出，意謂得間，帶刀入侍。豐目之使退，士誠誤以為嗾己也，轉(zhuǎn)身自察罕后揮刀中其肩。田豐知其不可止，遂擊鼓三，城中開門納之，田豐軍遂擁察罕入城。城中欲推察罕為主，以拒朝廷。田豐不可。已而察罕死。察罕入城之夕，諸將惶惑，軍中頗有異謀。同僉白瑣住乃察罕舊人，倡言曰：「總兵奉命討逆，總兵雖死，朝命不可中止，況今總制官王保保為總兵養(yǎng)子，朝廷又賜其名曰擴(kuò)廓，若立以為主，總兵雖死猶不死也?！褂谑?，率先下拜，眾亦皆拜，人心始定。帝聞察罕死，哭之慟。孛羅帖木兒在西京聞之，亦哭曰：「察罕若在，我省用多少氣力?！怪性瓔D人皆為嗟嘆流涕?！陡晖馐贰?/p>

259 《七月聞河南李平章兇問詩》云：「六月妖星角白芒，幾夜徘徊天市側(cè)。尋聞盜殺李上公，窮旅孤臣淚沾臆。當(dāng)時寬猛制萑澤，安得受降翻受敵。上公忠名垂竹帛，書生奚為費誦?。赌巷L(fēng)動旗黃色，蒲稍天馬長依北?！雇蹂獭段嘞?/p>

260 太祖聞察罕帖木兒為田豐所害，嘆曰：「天下無人矣！」《天潢玉牒》

261 己亥，益都兵出戰(zhàn)，擴(kuò)廓帖木兒生擒六百馀人，斬首八百馀級。

262 九月癸卯，劉福通以兵援田豐，至火星埠，擴(kuò)廓帖木兒遣關(guān)保邀擊，大破之。

263 十一月乙巳，擴(kuò)廓帖木兒復(fù)益都，田豐等伏誅。

264 擴(kuò)廓帖木兒既總兵柄，身率士卒，誓必復(fù)仇，人心亦思自奮。圍城益急，賊悉力拒守，乃以壯士穴地通道而入，遂克之。執(zhí)其渠魁陳蹂頭等二百馀人獻(xiàn)闕下，而取田豐、王士誠之心以祭其父，馀黨皆就誅。即遣關(guān)保以兵取莒州，于是，山東悉平?！对?順帝紀(jì)》、《察罕帖木兒傳》

265 十二月，元將擴(kuò)廓帖木兒遣尹煥章來獻(xiàn)馬。

266 先是，察罕駐兵汴梁，太祖嘗遣使通好。既而察罕亦以書來聘。太祖以前所遣使不返，不之答。至是，察罕死，擴(kuò)廓帖木兒乃遣煥章送我使者白海道還，因以馬來獻(xiàn)?！短鎸嶄洝?/p>

267 龍鳳九年癸卯至正二十三年，太祖即吳王位于金陵。

268 正月乙巳，大寧陷。

269 關(guān)先生馀黨復(fù)自高麗還，寇上都，孛羅帖木兒擊降之。

270 丙寅，大明遣中書省都事汪河送尹煥章歸汴，以書報擴(kuò)廓帖木兒。

271 書略曰：「閣下先王奮起中原，英勇智謀，過于群雄，聞而未識。是以前歲遣人直抵大梁，實欲縱觀，非敢納交也。不意先王捐館，閣下意氣相期，遣送使者，涉海而來，深有推結(jié)之意。自今以往，信使繼踵，商賈不絕，無有彼此，是所愿也?！埂短鎸嶄洝?/p>

272 二月癸酉，張士誠將呂珍攻劉福通等于安豐，入其城，殺福通等。

273 先是，韓林兒建都亳州。答失八都魯圍亳州，林兒遁于安豐。劉福通陷汴梁，乃自安豐迎其主居之以為都。察罕破汴梁，福通奉其主遁歸，兵勢日蹙，以安豐來附。至是，為珍所殺。劉辰《國初事跡》

274 三月辛丑，太祖率右丞徐達(dá)、參政常遇春等擊安豐，克之。

275 時呂珍殺劉福通而據(jù)其城，聞大軍至，極力拒守。廬州左君弼出兵來助珍，遇春擊破之，珍與君弼皆遁走。太祖乃還，命達(dá)移師圍廬州，七月乃還?！短鎸嶄洝?/p>

276 癸卯春，張士誠圍安豐，福通請救，太祖親援之。先遣常遇春至安豐，士誠遂解圍。福通奉林兒棄安豐遁于滁州居之，士誠兵復(fù)入安豐守之。丙午三月，太祖取安豐。先是安豐被圍請援，太祖救之。太史劉基諫曰：「不宜輕出，假使救出來，當(dāng)發(fā)付何處？」不聽。徑過廬州，平章左君弼不出迎。及安豐兵解，回攻廬州，三月不克。后太祖謂劉基曰：「我不當(dāng)為安豐之行。使陳友諒乘我之出，直搗金陵，我進(jìn)無所成，退無所歸。友諒不攻建康，而圍南昌，此計之下者也?！箘⒊健秶跏论E》

277 太祖至安豐擊呂珍，破之，珍棄城走。太祖遂以宋主韓林兒還金陵。諸將議于中書省設(shè)御座奉林兒，劉基曰：「彼牧豎耳，奉之何為！」密陳天命所在，太祖意悟。會陳友諒來入寇，遂議征討，不果奉。高岱《鴻猷錄》

278 安豐被張氏圍困，城中人相食，有尸埋于地而腐者，亦掘而食之，或以井底泥為丸，用人油綞食之者。小明王在城中號泣，安陽奕劉太保等饑餓無措，遣人求救，太祖親率大兵援之，大敗張氏。軍士每名各赍白米二斗，積于東門外，以救城中饑者。邀請小明王及母、妹并臣劉太保率領(lǐng)五奕宮軍棄城，悉詣廬州營中。太祖設(shè)鑾駕傘扇，迎駐滁州，創(chuàng)造宮殿居之，易其左右宦侍，待之甚厚。俞本《紀(jì)事錄》

279 是年三月十四日，小明王內(nèi)降制書，贈我太祖三代：曾祖考九四公資德大夫、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右丞、上護(hù)軍、司空、吳國公，曾祖妣侯氏吳國夫人；祖考初一公光祿大夫、江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上柱國、司徒、吳國公，祖妣王氏吳國夫人；考五四公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太尉、吳國公，妣陳氏吳國夫人。《龍鳳事跡》

280 據(jù)《實錄》，劉福通為呂珍所殺?！秶跏论E》則云，福通奉林兒遁于滁州?！陡晖馐贰穭t云：「丙午冬，與小明王俱沉于瓜州。二說未知孰信。《史乘考誤》以劉辰所記為非，然《洪武實錄》多舛誤，又諱言龍鳳事，吾亦未敢以為信也。又按：《誠意伯行狀》載，不奉小明王事在庚子年。以時勢考之，恐未必然。高岱記于癸卯安豐遁退之后，與《國初事跡》「不當(dāng)輕救」之言相合。所謂陳友諒入寇者，非庚子龍灣之役，而癸卯南昌之役也，似為近之。第云：太祖奉林兒還金陵，丙午殂于金陵，則承小說家之訛耳。

281 龍鳳十年甲辰至正二十四年，小明王在滁州。

282 春正月丙寅，李善長、徐達(dá)等奉太祖為吳王。

283 時群臣以太祖功德日隆，屢表勸進(jìn)，太祖不許，群臣固請不已，乃即吳王位?！短鎸嶄洝?/p>

284 是歲二月，授陶安黃州府知府。十二月，授安鄱陽府知府。其札付俱稱龍鳳十年皇帝圣旨，吳王令旨?！短諏W(xué)士文集》

285 龍鳳十一年乙巳至正二十五年，小明王在滁州。

286 龍鳳十二年丙午至正二十六年，小明王在滁州。

287 是年，太祖平偽周，先有《榜》諭曰：「皇帝圣旨，吳王令旨，總兵官準(zhǔn)中書省咨，敬奉令旨?！埂妇创?，除敬遵外，咨請施行，準(zhǔn)此，合行備出榜文曉諭，敬奉令旨事意施行。龍鳳十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本州判官許仕杰赍到。」祝允明《九朝野記》

288 十二月，宋主小明王韓林兒殂。

289 丙午歲，廖永忠沉韓林兒于瓜埠。太祖惡永忠之不義，后賜死?！锻ㄨb博論》

290 先是，小明王駐安豐，為張士誠攻圍，乘黑風(fēng)暴雨而出，居于滁州。至是，朱鎮(zhèn)撫具舟楫迎歸建康，小明王與劉太保至瓜州渡，遇風(fēng)浪掀舟沒，劉太保、小明王俱亡?！陡晖馐贰?/p>

291 龍鳳十二年冬十二月，宋主殂。丁未，我太祖稱吳元年，至正之二十七年也。陸深《平胡錄》

292 按：《史乘考誤》載《國初事跡》云：「丙午三月，太祖取林兒安置?！菇駬?jù)《國初事跡》云：「丙午三月，太祖取安豐?！篃o「安置」之語，諸本皆然，此《考誤》之誤也。

293 丁未至正二十七年，乃小明王龍鳳之十三年，改為吳元年。

294 小明王既亡，是時群臣皆上言：「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制作，今新城既建，宮闕制度亦宜早定?！固嬉試?，莫先廟社，遂定議以丁未為吳元年，命有司營建廟社，立宮室?！短鎸嶄洝?/p>

295 高岱論曰：韓林兒在宋，未足方義帝、更始，其赤眉之盆子乎？我圣祖之開創(chuàng)，于宋無毫發(fā)藉，以和陽一命，奉之終身。至安豐之圍，尺書告急，即親將赴援，不從劉基之諫，不惜陳寇之侵，卒以脫林兒于虎口。林兒不死不改元，下令猶以皇帝圣旨先之，恐漢高之于義帝、光武之于更始未必能若是也。嗚呼！明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

296 李文鳳論曰：秦氏暴虐，陳勝、吳廣斬竿揭木以為天下先。雖尋就覆亡，后之議者猶曰秦民之湯、武也。胡元非我族類，重以庚申不君，民不聊生。韓氏父子、君臣起義，號召天下，天下云合響應(yīng)。群雄并爭，不謀而同。然當(dāng)是時，據(jù)河南，蕩山東，躪趙、魏，躒上都，入遼東，略關(guān)西，下江南，大抵盡宋之將帥，不謂之中國之湯、武不可也。天命有德，真人龍興，定鼎建業(yè)，處漢、吳二強寇之間，東西掃蕩，從容指揮。元之不能以匹馬、只輪臨江左者，以有宋為捍蔽也。韓氏君臣非特有功于中國，其亦大有功于我明也乎！草澤崛起，不無憑依鬼怪與夫暴戾糾紛之氣象。然建國十有馀年，其間所以能自立，要必有可紀(jì)者，惜載籍泯泯，莫究萬一。得則為王，失則為虜。悲夫！

1 ○滁陽王

2 王名子興，姓郭氏，濠州定遠(yuǎn)縣人，其先曹州人也。至正壬辰二月起兵，乙未三月卒于和陽。洪武元年追封滁陽王。

3 至正十二年壬辰二月乙亥，定遠(yuǎn)人郭子興及孫德崖、俞某、魯某、潘某等起兵，自稱元帥，攻拔濠州，據(jù)其城守之。

4 初，王父少好術(shù)數(shù)，常從異人游，得其書。年長未娶，南游定遠(yuǎn)，邑人神其術(shù)，叩之必驗。邑中富翁家有瞽女，王父過其門，翁以女命求卜。曰：「此貴人也！」翁曰：「此女瞽，未配?！雇醺冈唬骸肝棠懿槐晌液?，則妻之?！刮淘唬骸钢Z?！辜热?，不數(shù)年，家日贍，生子三、女一，王中子也。始生，父卜之喜，謂人曰：「是兒異日非常，必大吾家?！辜乳L，兄弟皆善殖產(chǎn)。元末，民間有造言者，王誤信之甚篤，遂散家財，陰結(jié)賓客。至正壬辰，汝、潁兵起，王識天下當(dāng)變，乃召所結(jié)賓客子弟，拔濠梁據(jù)之?！冻柾鯊R碑》洪武十七年，承直郎、太常司丞臣張來儀奉敕撰

5 先是至正十一年辛卯五月，潁州妖人劉福通作亂，陷潁州。八月，蕭縣芝麻李及彭大、趙君用攻陷徐州，及十二年正月，定遠(yuǎn)縣富民郭姓者聚眾燒香，稱亳州制節(jié)元帥，十一日起定遠(yuǎn)，二月二十六日克濠州，三月初二日克曹縣。俞本《皇明紀(jì)事錄》

6 閏三月甲戌，大明太祖高皇帝起義入濠州。

7 時皇上潛居民間，為訛言所逼，懼禍將及，遂挺身入濠梁。抵其城，為門者所執(zhí)，將欲加害。人以告王，王親馳活之，撫之麾下。間召與浯，異之，取為親兵?！稄R碑》

8 壬辰，二月二十七日，陷濠州而拒守之，哨掠四鄉(xiāng)，焚燒廬舍。不兩月，越境犯他邑，所過亦然。胡帥徹里不花率騎三千營城南三十里，逡巡不進(jìn)，四掠良民，以絳系首，稱為亂民以獻(xiàn)功。于是，良民受害，呼親喚舊，相繼入城，合勢共守。予當(dāng)是時尚潛草野，托身緇流。于是，禱于伽藍(lán)，容予倡義，遂決入濠城。以壬辰閏三月初一日至城門，門者不由分訴，執(zhí)而欲斬之。良久得釋，被收為步卒。入伍幾兩月，除為親兵，終歲如之?！都o(jì)夢》、《高皇帝御制文集》

9 閏三月一日晨旦，太祖抵濠城，守者縛而欲斬之。有人報于首雄，良久得免，收入步伍。幾月，拔長九夫。首雄，滁陽王郭子興也。既長九夫，王常召與言論，久之，王知太祖非可久屈，收為家人，親待同子弟?！痘拭鞅炯o(jì)》

10 太祖贅于郭元帥義女馬氏

11 皇上居元帥府?dāng)?shù)月，王謂曰：「汝單居，當(dāng)為汝婚?！雇跄簹w，與夫人飲食，語及斯事，次夫人忽惋惜謂王曰：「方今兵亂，正當(dāng)收召豪杰，是子舉止異常，若不撫于家，反使為他人之親，是失智也?！雇跷?，遂以女妻之。孝慈皇后是也?！稄R碑》

12 初，宿州閔子鄉(xiāng)人馬公，素剛直，重然諾，愛人喜施，避仇定遠(yuǎn)，與子興為刎頸交。馬公有季女，甚愛之，嘗言術(shù)者謂此女當(dāng)大貴。及遇亂，謀還宿州起兵應(yīng)子興，以女托子興，曰：「幸公善撫視?！棺优d與其妻張氏撫之如己子。已而，馬公死，上時未有室，子興與張氏謀曰：「昔馬公與吾相善，以女托我，然視眾人中未有當(dāng)吾意者?！挂蜓陨隙攘炕磉_(dá)，有智略，可妻之。張氏曰：「吾意亦如此?！棺优d意遂決，乃以女妻上。即孝慈高皇后。《太祖實錄》

13 按：滁陽王夫人張氏，次夫人亦張氏。張來儀作《廟碑》，嘗言初勸滁陽館高帝于貳室者，次夫人也。滁陽被械，攜二子從高帝奔告魯淮者，亦次夫人也。厥后女為帝妃，生三王、二公主。人知滁陽能識真主于魚服之中，不知皆其次夫人啟之也。且倉卒之中，能奔告魯淮以免其夫，斯可謂賢明婦人矣！《實錄》但云子興夫人張氏，遂歿次夫人之賢，馀故表而出之，據(jù)此滁陽夫人生三子，皆與帝不協(xié)，而次夫人獨能知帝，又以其女相托，則當(dāng)時周旋側(cè)陋，次夫人之功多矣。滁陽事，實高帝手槁以授來儀，宜其不歿次夫人之德也。

14 太祖領(lǐng)兵攻五河。二月初六日，復(fù)取定遠(yuǎn)縣，攻南宿、大店、固鎮(zhèn)。十六日至濠州，元帥賈魯兵圍之，至九月退。

15 按：《元史》十二年八月，賈魯從脫脫平徐州。九月，脫脫班師，命魯追馀黨，分兵攻濠州。次年五月卒于軍中。魯誓師曰：「吾頓兵于濠七月矣！」則俞本所記賈魯圍濠自二月至九月者誤也。或別將之師，非賈魯耳。

16 元帥郭子興與諸將有隙。

17 王為人勇悍善戰(zhàn)，時軍帥四人名位皆在王上。王素剛直，不屈人下，每遇事，四人襯坑錟眩而王剖決通敏，數(shù)以非語侵之，眾故含忿?！稄R碑》

18 王志氣雄暴，列諸雄之上。其雄有四：俞、魯、孫、潘，出于農(nóng)，其性粗直，謀智和同，獨與王異。王少出外而多居內(nèi)，每視事，四雄者每待王，久不至，則四人專主之。三五日乃一會，會則四雄瞠目視王，四雄言有不當(dāng)，王出言相侵，四雄亦姑忍之。王久乃覺，謂上曰：「諸人若是奈何？」上曰：「不過會簡而至是耳?！雇踉唬骸溉??！姑魅粘雠c會，三日后復(fù)如初。彼此防疑不相安矣?！痘拭鞅炯o(jì)》

19 按：《碑》云四人名位在王上。而《本紀(jì)》則云王列諸雄之上。當(dāng)以《廟碑》為是。

20 九月，脫脫平徐州，彭大、趙君用率芝麻李馀黨奔濠州。脫脫命賈魯追擊之。

21 未幾，客軍首帥彭、趙以兵來駐濠，二姓皆僭稱王，王等遂為所制?！稄R碑》

22 遇徐州亂雄敗，其殘雄趨濠梁，合勢共守。時殘雄勢本受制，不料俞、孫、潘、郭反屈節(jié)以事之。未旬月，來人各受制。后因彭、趙僭稱王號，勢在魯淮，趙稱名而已?！痘拭鞅炯o(jì)》

23 是年九月，元兵復(fù)徐州，徐帥彭早住、趙君用率馀眾奔濠，德崖等納之。二人本以窮蹙來奔，德崖等四人與子興反屈己下之，事皆稟命，遂為所制。早住頗有智數(shù)，攬權(quán)專決，均用但唯唯而已?！短鎸嶄洝?/p>

24 按：《實錄》癸巳夏五月后書云：「彭、趙二帥既據(jù)濠州，挾德崖等為己用。是冬，早住自稱魯淮王，均用稱永義王?！顾^「是冬」者，癸巳之冬也?！冻柾鯊R碑》及《皇明本紀(jì)》記二姓僭稱，是在壬辰奔濠之時，與《實錄》異。以高帝《紀(jì)夢》考之，則云：「明年，元將賈魯死，城圍解。予歸鄉(xiāng)里，收殘民數(shù)百獻(xiàn)之，上官以我為鎮(zhèn)撫。當(dāng)年冬，彭、趙僭稱，部下多凌辱人。」所謂「當(dāng)年冬」者，亦癸巳之冬也。以時勢言之，二姓雖草草僭王，亦當(dāng)在元兵解圍之后，而不在自徐奔濠之日?；虍?dāng)以《實錄》為正耳。又按：《元史 順帝紀(jì)》：「辛卯八月，蕭縣李二及老彭、趙君用攻陷徐州。」「老彭」者，早住之父彭大也。芝麻李既敗，則彭大當(dāng)與君用俱奔濠?！秾嶄洝凡粫泶蠖鴷缱。謺诩孜缌律先〕栔?，云：「未逾月，彭、趙遣人邀上守盱、泗，上辭弗往。未幾，二人自相吞并，早住亦亡，惟君用專兵柄」云。又按；《順帝紀(jì)》于丁酉年書「趙君用及彭大之子早住同據(jù)淮安，趙僭稱永義王，彭僭稱魯淮王?！箘t丁酉歲早住尚在。以理度之，癸巳之夏與君用吞并而亡者，乃彭大，非早住也?！秾嶄洝酚谠缱〖韧鲋?，記上使人說君用及賂其左右，以解子興。而《廟碑》與《天潢玉牒》俱云：「彭、趙東屯泗州，挾王以往，遣人賂彭、趙，得縱歸?！箘t又早住不死之明證也。二姓僭稱之事，在壬辰、癸巳間者，諸書載之甚確。而《順帝紀(jì)》又載于丁酉歲者，蓋彭大既亡之后，早住與君用同陷盱、泗，同據(jù)淮安，君用仍僭稱永義，而早住襲其父之舊，仍稱魯淮，故《元史》又從而記之也?！对贰贩Q彭大之子早住，其意甚明，修《太祖實錄》者，殆未及考耳。己亥歲，君用殺毛貴，旋為續(xù)繼祖所殺，獨早住不知其所終。而丙午歲梅思祖以淮安降，上諭之曰：「汝等多故趙君用部曲，往往皆授重名，繼歸張氏，復(fù)食其祿?！箘t數(shù)年之內(nèi)，君用輩披猖淮、泗間，略可想見。惜紀(jì)載、闕如，無從援據(jù)耳。姑書此，以訂《實錄》之誤。

25 趙君用謀殺子興，太祖救之。

26 王既為彭、趙所制，一日，眾挾趙勢拘王于獄，將害之?；噬献攒婑Y歸?；蛟唬骸肝鹜！乖唬骸冈偕改赣须y，可不赴乎！」遂入王家。明日，彭帥聞，遣人釋王以歸?！稄R碑》

27 滁陽王奉魯淮而輕趙，俞、魯、孫、潘恃趙威，于市衢擒王。上出淮北，聞王被擒，急趨歸。友人止之曰：「爾主被擒，亦欲擒爾，且勿歸?！股显唬骸冈偕鳎须y不入，何丈夫之為也！」即入，見其家止存婦女，諸子弟皆匿。上曰：「舍人安在？」諸婦人佯言不知。上曰：「我家人也，釋疑從我謀?！乖冎崛怂?，乃以實告。上曰：「主君厚彭薄趙，禍必自趙，欲脫此難，非彭不可。」明旦，以次夫人攜二子往告彭。彭怒曰：「孰敢如是？」乃呼左右點兵搜強。上亦返舍，去長服，被堅執(zhí)銳，與諸人同圍孫氏宅，緣舍上，掀椽揭瓦，諸軍殺其祖父、母，于晦窟中得見滁陽王，鉗足系頸，肌肉浮傷，令人負(fù)歸?！痘拭鞅炯o(jì)》

28 太祖攻懷遠(yuǎn)縣及安豐。

29 十月，太祖破元平章月乞察兒營，克焦山陳章營，攻塔崗，招安壯丁。

30 十二月，賈魯復(fù)圍濠州。

31 壬辰冬，元將賈魯與月哥察兒圍濠城，城中極力拒守。

32 至正十三年癸巳，太祖克凱里、蕭縣寨。

33 四月，攻宋山寨，克含山縣，攻平塘營，克靈璧縣、虹縣。

34 夏五月壬午，賈魯卒，元兵解圍去。

35 脫脫平徐州，命魯追馀黨，分攻濠州。魯誓師曰：「吾奉旨統(tǒng)八衛(wèi)漢軍，頓兵于濠七月矣！必以今巳、午時取城，然后食?！刽旝怦R進(jìn)抵城下，忽頭眩下馬，且戒兵馬勿散，病愈亟，竟卒于軍中。十三年五月王午也?！对?賈魯傳》

36 按：俞本記：五月大敗賈魯，六月海子口搭浮橋攻賈魯于藕塘下營。今考五月賈魯已卒，此云「攻賈魯于藕塘下營?！够螋斨畾埍病?/p>

37 濠州乏糧。

38 上謁友人，得鹽數(shù)引，乃泛舟以鹽易于懷遠(yuǎn)，將糧數(shù)十石，以給王家。《皇明本紀(jì)》

39 六月丙申，以太祖為鎮(zhèn)撫。

40 夏，上還故里，收元卒七百獻(xiàn)王，王就令將之?！稄R碑》

41 時濠州自元兵退，軍士多死傷。上乃歸鄉(xiāng)里募兵得七百馀人以還。子興喜，以上為鎮(zhèn)撫?！短鎸嶄洝?/p>

42 當(dāng)時予雖在微卒，嘗觀帥首之作為，度之既久，甚非良謀。明年春，元將賈魯死，城圍解，予歸鄉(xiāng)里收殘民獻(xiàn)之于上官，授我為鎮(zhèn)撫?！都o(jì)夢》

43 七月，再克定遠(yuǎn)縣。

44 至正十四年甲午五月，升太祖為總管，克全椒縣。

45 六月，降元義兵三千人。

46 夏，上染末疾未瘥。王聞元義兵欲歸，將說之，左右無可使，特過寢門，示意趑趄，因請扶疾往，卒說降之，得其精卒三千?！稄R碑》

47 彭、趙二雄以力御眾，部下皆凌辱人。上以七百人讓他人統(tǒng)之，惟拔徐達(dá)等二十四人南略定遠(yuǎn)，中途染疾而歸，半月乃醒。瘥方三日，滁陽王扶筇過門，嘖嘖有聲。上臥聞之，問傍人曰：「王適扶筇而過，聲意恨惋，胡為若是？」答曰：「遠(yuǎn)方有兵，聲言欲降，猶豫未決。王知友人在其中，令人往說，奈何家無可行者，故惋恨耳?！股夏朔霾≡勍鯇嬍?。王曰：「妝來何為？」曰：「聞他方有欲歸者，未定行人，欲扶病往視?！雇踉唬骸溉瓴》金纯尚?。」上知王意，決行不辭，王許之。遂入定遠(yuǎn)，以計縛其帥首，收壯士三千人。七日后，東破元將老張營，得精兵二萬。練未及旬，率而南入滁陽。《皇明本紀(jì)》

48 當(dāng)年冬，彭、趙僭稱，部下者多凌辱人。予識彼非道，棄數(shù)百人，內(nèi)率二十四名銳者，南游定遠(yuǎn)。忽有義旅來歸者三千，練率之。六月，取潢澗山，破義兵營，得軍二萬馀，入滁陽，葺城以守之?！都o(jì)夢》

49 朕居擾攘之間，遂入行伍，為人調(diào)用者三年。俄而，匹馬單戈，日行百里，有兵三千，效順于我。于是乎帥而南征?！队崎喗瓨怯洝?/p>

50 太祖招安城口張寨。

51 是時，郭元帥之兵雖據(jù)定遠(yuǎn)縣，前有義丁城口張寨不能進(jìn)，后有元兵不能退。乃集將士問曰：「城口張寨深為吾患，爾等能招降，即領(lǐng)寨兵?！股险埻唬骸溉晡茨??！勾稳沼謫枺险埻?，云：「令必來?！构唬骸竿韬挝?？用幾人？」上曰：「唯執(zhí)旗單騎耳?！勾稳?，單騎至門，寨主領(lǐng)馬步兵百馀出，問曰：「汝為誰？來此云何？」上曰：「郭元帥部下朱總管有密報?！辜囱胝?。上詭曰：「今夜達(dá)兵劫寨，奉元帥命來報，須謹(jǐn)備。」張曰：「汝何由知？」上臼：「哨獲達(dá)軍知之?！挂蛞蕴斓廊耸抡f之，張喜。是夜，達(dá)軍果來劫寨，已有備，人馬擄獲大半。張曰：「郭元帥好人也，其何以報？非汝，幾敗我事，偕汝往見之?！股显唬骸覆灰诉t。元帥見汝當(dāng)重賞，必令汝守此寨。」張即具本寨兵馬、錢糧數(shù)目，隨上至。元帥大勞之，授以名爵，令上赍榜安本寨軍民。遂令其精銳從元帥攻河州新塘，克三汊河、陽泉保住達(dá)魯花赤營，克徐倉官寨。俞本《紀(jì)事錄》

52 克泗州、盱眙。

53 己酉，盱眙縣陷。庚戌，陷徐州，官軍潰。

54 賊陷盱眙，又陷泗州，官軍皆潰。命刑部尚書向魯于海寧州等處募兵，討泗州賊。《續(xù)通鑒》

55 按：《元史》載，盱眙之陷，不指名為何兵，而系于張士誠寇揚州之下?！镀絽卿洝分T書皆云：士誠攻揚州，尋陷盱眙及泗州。是時，士誠方起高郵，攻揚州，其兵豈能遽及盱、泗？今考俞本《紀(jì)事錄》，其為濠兵無疑也?！逗槲鋵嶄洝酚诩孜缙咴驴顺栔聲唬骸肝从庠拢碓缱?、趙君用遣人邀上將兵守盱、泗?！埂冻枏R碑》亦云：「彭、趙東屯泗州?！箘t知陷盱、泗者，彭、趙之兵也。是時，濠兵以彭、趙為主，彭、趙攻盱、泗，而上攻滁，雖分兵為兩，其實皆濠兵也。記事者亦無從分別言之耳。

56 十三日，克梁縣，至大橋廟。

57 七月初二日，克張堡、驢牌駱二寨，克把頭寨。

58 攻元知院老張于橫澗山，降其民兵男女七萬，得精壯二萬，南略滁陽?！短鎸嶄洝?/p>

59 十八日，克滁州。

60 八月，克六合縣。

61 彭早住、趙君用執(zhí)子興，太祖救歸滁州。

62 既而，彭、趙東屯泗州，因挾王以往。皇上方駐和陽，知眾不可共事，獨堅守以待。復(fù)遣人賂彭、趙左右，賂行，王得縱歸滁陽。時王兵共四萬，其麾下僅萬人，皇上所部三萬有奇。《廟碑》

63 克滁陽未逾月，永義、魯淮二王遣人促兵以駐盱、泗。上知其非人，弗從。未幾，二王自相吞并，善戰(zhàn)者多死于盱，魯淮亦亡，惟存永義而已。彼時滁陽王尚受制于盱眙，幾為所吞，而卒幸免。上遣一介去說永義，從滁陽衛(wèi)南行。初王首倡義時兵八百人，后上亦以七百屬部下，其招誘者不過萬馀，上之兵眾已三萬有奇。逾兩月，王為讒所惑，掣近行掌文案者數(shù)人，李善長終不棄去。是后四方征討總兵之事，不令上與。《皇明木紀(jì)》

64 彭早住、趙君用遣人邀上將兵守盱、泗。上以二人粗暴淺謀，不可與共事，辭弗往。未幾，二人自相吞并，戰(zhàn)士多死，早住亦亡，惟君用專兵柄，子興勢益孤。上遣人說君用曰：「公昔窘于元兵，奔濠城，郭公開門延納，既不見疑，又屈己以事公。郭公之德于公為大，公乃不思報，反聽左右之言，欲先圖之，是自剪其羽翼，失豪杰心。又況人心難以逆料，郭公雖或可圖，其部屬猶眾，萬一事有不然，公亦豈能獨安?！箷r君用聞上入滁州，兵勢甚盛，心頗恐。上又使人賂其左右以解之，子興乃得免。遂將其所部萬人至滁州。居再閱月，子興惑于讒，意頗疑上，悉奪左右用事者，凡兵事皆不得與。既而，元兵圍滁，有任某者，譖上海戰(zhàn)不力，子興頗信之。比出城接戰(zhàn)，任未十步即被矢走還，上獨前奮擊，徐還。子興乃愧嘆。凡軍中有所得，上輒分給群下，他將有所獲，輒以獻(xiàn)子興，子興以故不說。孝慈皇后知其意，后將士有獻(xiàn)者，悉以遺子興妻張氏，張氏喜，后又和順以事之，由是疑釁漸釋?！短鎸嶄洝?/p>

65 十月，脫脫攻高郵，圍六合，太祖救之。

66 元將脫脫攻高郵，分兵圍六合，子興命上將兵往救。元兵欲攻滁，上設(shè)伏敗之，復(fù)謀款其師，由是滁城得完?！短鎸嶄洝?/p>

67 脫脫圍六合，被圍者請救，來使乃上之友也。中夜來叩門，上即起，隔門與語，謂之曰：「姑少待，我告王辟門而進(jìn)?！雇跖c六合之雄有隙，聞求救，喑鳴奮怒，不肯許。上因助來使共說之，至日昃，王意少解。諸將畏脫脫，以交不吉為詞。王乃召上曰：『妝亦白神?！股显唬骸噶鲜車瑒萃患?，唇亡則齒寒。若命我總兵，神可弗白?！褂谑菦Q出師東之六合，與脫脫戰(zhàn)，微失利歸?！痘拭鞅炯o(jì)》

68 按：《元史》「十一月脫脫兵至高郵，連戰(zhàn)皆捷，分遣兵平六合，賊勢大蹙?！钩苫g，史館續(xù)修《綱目》，亦因仍書之。蓋不知是時我太祖在六合與耿再成守瓦梁壘等處，失于考證而不知避諱也。子興欲稱王，不果。

69 時子興名稱尚微，且無意遠(yuǎn)略，欲據(jù)滁自王。上察知其意，因說曰：「滁，山城也，舟楫不通，商賈不集，無形勝可據(jù)，不足居也?！棺优d默然，事遂止?！短鎸嶄洝?/p>

70 至正十五年乙未正月，克和州李扒頭寨。

71 先是，至正十二年，李扒頭據(jù)無為州，雙刀趙據(jù)含山，聚眾結(jié)水寨，俱稱彭祖家。至是，正月一十一日圍和州，攻李扒頭寨，克之。

72 克太山同知及韓把頭寨并雞籠山，攻彭祖水寨、含山縣。

73 太祖統(tǒng)兵入和陽，與元兵戰(zhàn)三月，而元兵解去。

74 正月戊寅，上率師取和州。時上數(shù)諫王，為人所譖，初少被責(zé)辱，上終不以為意，王性聰明，納諫如流，俄又中讒，輒復(fù)嗔恚，因是致疾。兵士乏糧，謀議所向，遣人召至再三，終不能會。復(fù)遣人至，定計出軍，上許之，謀曰：「三千人衣青衣，垂髻左衽，佯為彼兵。令萬人衣絳衣，兵先至，敗走。至暮，青衣兵抵城下破之?！箷”葰w報，王驚恐，責(zé)上失計，俄城南報元使來招，王驚恐益甚。上命以三門兵合滁陽王至南門，然后令來者膝行以見王，待諭之。眾欲殺使者，上曰：「不如縱歸，示以大言，彼不知我虛實，必不敢加我?！姑鞯?，元兵遁去，王命上往收敗軍，及總守和陽，遂南趨和陽。《皇明術(shù)紀(jì)》

75 三月，郭元帥子興卒。

76 王命皇上守和陽，既而信流言，親至和陽視師。值王仇人亦在其中，聞王至，移軍異處?；噬隙Y送行者，俄為所厄。王聞驚懼得疾，尋卒?！稄R碑》

77 辛巳，元兵十萬攻和陽，上以萬人守，連兵三月，元兵數(shù)敗，解去。未幾，彼眾皆走渡江。時濠梁舊雄俞、魯、孫、潘亦乏糧，其部下皆就食和陽，孫德崖軍遂入城假居焉。滁陽王信讒，聞軍中多取婦女、財物，意欲歸罪于上，左右讒者欲因而致上于死地。不旬日，王果至。上往視之，王怒，久而不言。久而謂上曰：「誰？」上答曰：「某。」王曰：「其罪何逃！」上曰：「兒女之罪，又何逃耶？家中事緩急皆可理，外事當(dāng)速謀?！雇鯁枺骸负问拢俊乖唬骸戈倥c俞、魯、孫、潘有隙，長者受制，某等圍舍，逾墻殺彼祖父母，脫長者之患。今仇人在斯，彼眾我寡，甚為慮之?！姑魅瘴骞?，德崖遣人謂上曰：「彼翁至矣，我將他往?！股洗篌@，急報王以備之。上復(fù)謂德崖曰：「兩軍合城，今一軍盡起，公當(dāng)留后，令軍先行?！沟卵略S諾。上出城送友人，去城十五里，聞城內(nèi)兩軍相斗，上策騎急歸，彼軍大呼追逐，抽刃以隘道。上單騎入彼軍中，德崖之弟系上頸，欲加害，友人張姓者力止之，往入城，見滁陽王系孫之頸，共案而飲。歸謂諸人曰：「如眾所為，幾傷兩命，今各生存，事不難矣?！怪T人怒猶未解。張留上同寢，抱上首達(dá)旦。明日，復(fù)羈晦窟中。又明日，乃行。徐達(dá)等奉王命以數(shù)人至，于是得歸。王亦釋孫。王聞上被擒，驚憂成疾，后終不復(fù)起，卒于和陽。《皇明本紀(jì)》

78 子興為人勇悍善戰(zhàn)，而性悻直不能容物，故卒以憤恨而終?！短鎸嶄洝?/p>

79 四月，眾奉子興長子郭天敘為都元帥，張?zhí)焯次?，太祖又次之?/p>

80 郭元帥卒，張?zhí)焯赍稈侎道贤谱优d之子為都元帥，天濤右副元帥，上為左副元帥。上曰：「大丈夫?qū)幠苁苤朴谌艘俊顾觳皇??！短鎸嶄洝?/p>

81 太祖轉(zhuǎn)戰(zhàn)和陽，會滁陽王卒，遂并其兵，納其次室之女。《天潢玉牒》

82 子興既卒，孫德崖欲統(tǒng)其軍，子興之子聞之，懼不能辨，乃以書邀上代辯之?！短鎸嶄洝?/p>

83 克裕溪中丞蠻子海崖水寨。

84 六月，太祖率諸將渡江取太平，諸將奉太祖為大元帥。

85 六月初二日，上親領(lǐng)將士萬馀，乘風(fēng)斗快船渡江，無船者以葦荻作筏而濟(jì)。江東士民值太平日久，無不股栗待命，遂克采石及太平府蕪湖縣。是時三帥雖共府置事，運籌決策皆自上裁。將士樂戰(zhàn)，軍民傾向，權(quán)歸于上矣。俞本《紀(jì)事錄》

86 七月克溧水。壬辰，命元帥張?zhí)焯率诸炯瓣愐跋炔壳ゼ瘧c路，弗克而還。

87 八月，克溧陽。

88 九月，復(fù)攻集慶路，陳野先叛，郭元帥、張?zhí)焯諛藰贰?/p>

89 是月戊戌，仍命郭元帥、張?zhí)焯率瞬寇姽ゼ瘧c。己亥，天痰戎練繳劍攻破左答失納識里營，走之。陳野先遂叛，與元福壽合兵來拒，戰(zhàn)于秦淮水上。我?guī)熓Ю飓H⒐元帥皆戰(zhàn)死?！短鎸嶄洝?/p>

90 元義兵元帥陳野先領(lǐng)兵攻太平府，士卒登城，上親率死士拒之，城中危急。是時，上娶孫伯英妹為次妃，妃言于上曰：「府中金銀若干，何不盡給將士，使之奮身御敵，倘有不虞，積金何益？」次日，敵再至，上盡置金銀于城上，分給將士，遂大敗敵兵，生擒野先。上親釋其縛，坐與語，野先許以全軍歸附。上與結(jié)為昆弟，宰烏牛、白馬以祀天地，歃血為誓，約共攻建康府。即令還營整兵以待并進(jìn)。十月，郭、張二元帥督兵由官塘經(jīng)同山進(jìn)攻建康之東門，陳野先自板橋直抵建康攻南門，自寅至午，城中堅守。野先邀郭元帥飲，殺之，擒張元帥獻(xiàn)于福壽，亦殺之。野先會元兵夾攻，大軍遂潰，部下總管趙繼祖躍馬遁，野先單騎追逐，雁門孟萬戶刺殺之。俞本《記事錄》

91 至正乙未夏五月，今江南等處行御史大夫西夏水平公由淮南行省中書平章特膺是命。六月，淮西寇渡江，攻陷太平，縱兵四劫，潛趨集慶攻南門。公晝夜拒守，相率引去。秋七月，復(fù)至，又?jǐn)≈?。九月，寇大至，圍城四面，凡七日，公身先士卒，且?zhàn)且守，而鋒大М。先是，淮西義兵元帥陳野先率其徒渡江，屯集慶城南之板橋，行臺命與官軍俱徵太平。已而，我?guī)熓Ю?，野先陷，寇質(zhì)其妻子，使為先鋒，務(wù)必取集慶。野先素服公威信，輸密款，愿擒首賊以自效。眾疑其詐，公獨采聽之無惑。下令俾官軍與野先表里合攻，遂生擒偽元帥郭、張二人及其馀偽官甚眾，殺死者無潰因乘勝逐北，鼓行趣太平，而野先為鄉(xiāng)兵誤殺，舉軍痛惜之。陳基撰《西夏永平公勛德詩序》

92 十一月，太祖為都元帥。

93 郭、張二帥既沒，上獨任元帥府事?！短鎸嶄洝?/p>

94 至正十六年丙申二月二十五日，攻克三山中丞水寨。

95 三月初三日，太祖親統(tǒng)大軍克板橋營，擒陳野先侄陳勝。初十日，太祖親克建康。

96 亳都升太祖為江南行省平章，以故元帥郭天敘弟天爵為右丞。

97 至正十七年丁酉，遣將進(jìn)攻浙東。

98 至正十八年戊戌七月，右丞郭天爵謀叛，誅之。

99 滁陽王夫人張氏生三子：長戰(zhàn)歿，次為降人所陷，即郭元帥也，幼與群小陰謀伏罪。次夫人張氏生女一，為上妃，生蜀王、豫王、如意王，女二?！稄R碑》

100 至正十九年己亥四月，太祖親征浙東。

101 至正二十年庚子五月，徐達(dá)、常遇春克安慶。

102 閏五月，陳友諒陷太平，侵建康，我?guī)煀^擊，大敗之。

103 至正二十一年辛丑，亳都升太祖為吳國公。

104 至正二十二年壬寅，張士誠寇諸全，敗還。江西降將祝宗、康泰叛，徐達(dá)討平之，南昌復(fù)定。

105 至正二十三年癸卯，陳友諒圍南昌。太祖自將救之，友諒敗死。

106 至正二十四年甲辰正月，諸將奉太祖即吳王位。

107 至正二十五年乙巳正月，克贛州，江西平。

108 至正二十六年丙午十二月，宋主韓林兒殂，議以明年為吳元年，立宗廟社稷。

109 丁未，吳元年，克姑蘇，執(zhí)張士誠以歸，命徐達(dá)北伐中原。

110 戊申正月乙亥，太祖即皇帝位于金陵，定有天下之號曰大明，建元洪武。追封故元帥郭子興為滁陽乏。

111 洪武元年，天下既一，剖符行封，追念更生之恩，實業(yè)所始，乃封滁陽王，配張氏封夫人，建廟滁陽，命有司歲時率滁人祭之?！稄R碑》

112 洪武三年二月癸未，封故元帥郭子興為滁陽王，妻張氏為滁陽工夫人，立廟滁州，仍繪其三子從祀，凡生卒之日及節(jié)序，皆命有司致祭。《太祖實錄》

113 遣使致祭滁陽王。

114 洪武八年四月，上幸中都，次滁州，遣官祭滁陽王廟，曰：「曩者群雄鼎沸之時，民不堪命，王乃奮臂定遠(yuǎn)，拔濠城而守之。朕方從軍，幾被他人所害，惟王能活我，致有今日，盡平天下，家國已成，再生之恩終世難忘。今日督工鳳陽，道經(jīng)環(huán)滁，塋祠在斯，遣官致祭。尚饗！」《御制文集》

115 皇帝制諭滁陽千百戶王杰等：自古豪杰之士，有大功于天地人神者，生雖不獲其福，死必血食廟祀焉，所謂死而不亡，名傳永世者也！惟滁陽王，定遠(yuǎn)之民，當(dāng)元運將終，群雄并起，王亦乘時倡義旅，克濠城，拒守二載。時朕從事，恩禮甚厚。歲癸巳，王行兵盱眙。甲午，移駐環(huán)滁。乙未，南巡和陽，嬰疾而斃。先是，命朕率兵鎮(zhèn)御和陽，及王斃，王子不能馭諸豪英兵，且乏食，朕率眾渡江，十有三年，帝業(yè)乃成。朕追念舊恩，特封滁陽王，立廟于州，歲時奉祀?！短鎸嶄洝?/p>

116 定滁陽王歲祀禮。

117 洪武十五年秋，召守滁陽千百戶等免征田租者二十員名，永供時祀，其宥氏首率而祀之，故茲制諭。

118 一，祭祀日期用四孟日。一，祭物用羊一肟鍘⒅硪豢淞Ｒ唬奉祀人員官一十七戶，看廟人宥奶子等三戶。洪武十五年《欽定滁陽王廟歲祀冊》

119 敕撰滁陽王碑文勒石于廟。

120 洪武十六年十一月七日，皇上親槁滁陽王事實，召太常司丞臣張來儀諭之曰：「王之恩德，注在朕心。今滁有廟祀而碑刻未具，甚闕典也。汝其據(jù)此為文于石。」臣伏聞自古帝王之興，雖受命于天，未始不因乎人，蓋必有所佑助維持而后成。惟我皇上，奮布衣，提一劍而起，外無尺土一民之助，而王能脫危難，識潛微，納于貳室，授以兵柄，慨然不少吝惜，遂肇大業(yè)，可謂有知人鑒矣！及今大統(tǒng)既定，四海一家，推本尋源，實由于王。爰建顯號，俾永永血食。蓋非王無以開萬世之業(yè)，非皇上無以永王之名。臣謹(jǐn)即是為銘。洪武十七年三月承直郎、太常司丞張來儀奉敕撰，中書舍人胡廷鉉奉教書并篆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