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鏡2第十章
第十章 在我門前想干什么?
照相館的門口送牛奶的小哥在門外喊著,許幼怡出了門。
“咦,不是嚴小姐?”送牛奶的小哥隨口問了一句,即便他知道這家照相館里這個女人也住過,但是每次拿牛奶的都是嚴小姐。
“嗯,她出去有事了,之后都我取”許幼怡用很稀疏平常的語氣說,好像嚴微真的因為工作原因只是暫時離開一樣。
“那小姐,那能把下個月的包卡錢。。。?!彼湍绦「绱曛值兔柬樠鄣臉幼庸雌鹆嗽S幼怡的同情心,她走進店里,從柜臺的抽屜里拿出一張錢塞進小哥的手里,你拿著不用找了,多的錢就當給你的小費。
“謝謝小姐,謝謝”送奶的小哥連忙道謝,這張錢遠比他的工錢多不少。
小哥見面前的這位漂亮小姐這么慷慨大方,連忙打開送奶的盒子準備再贈送一瓶,突然許幼怡發(fā)現(xiàn)躺在小哥送奶盒子里面的一只白色玫瑰,她的臉色瞬間大變,她指著盒子中的白色玫瑰問“這只花是。。?!?/p>
小哥看了看盒子,撓了撓頭,如實回答?!芭?,這只花啊,這是我剛送奶的一個小姐門口撿的,我看花還是新鮮的丟在門口應該是沒人要了吧,這么好看的花丟了怪可惜的?!?/p>
“你送奶的那個人是誰?”許幼怡繼續(xù)打聽著,她總覺得這只花可不是平白無故被丟在門口的。
“嗯。。離這里不遠,那家小姐好像是在附近咖啡廳上班的,我見過她曬在外面的制服”小哥給許幼怡指了指地方,許幼怡順著他指的大概知道那是哪里了,那是距離這里不遠的一座二層樓,那里確實租住了幾戶人。
“那她住在幾號房間啊”許幼怡調整語氣盡量讓自己問的這種隱私聽起來不那么的可疑。
不過小哥似乎有所警惕,但可能轉念一想問他的也是女士應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正在斟酌要不要告訴時。
許幼怡編好了一個借口“前天我在街口撞見一個穿著咖啡廳制服的女士想必是她吧,還真是巧,她掉在地上的東西被我撿到了,正好拿去還?!?/p>
“那真是好巧,那位小姐是在207號室,陽臺上有一盆小小的車前菊?!毙「绾苋菀紫嘈帕嗽S幼怡的話,原本他看在小費的面子也準備真的隱瞞,兩個女士在一起總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好的,謝謝你,多的這瓶牛奶就送給你了”許幼怡和善的將小哥送她的牛奶又退給了他,拿著牛奶進了屋。
半個小時后許幼怡站在了那棟二層樓前的院子里,這是一個半回字形結構的樓,樓下中央就是公用的一處空地,此時院子的地上堆了一些泥沙,恐怕是用來補什么的,她繞過那堆沙石往二樓走去,這里的居住環(huán)境比較簡陋,老房子在上海的潮濕環(huán)境里長了不少的青苔,踩著樓梯許幼怡到了二樓,那本紫色的車前菊一下映入了她的眼簾。
許幼怡站在樓梯口來回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此時這整棟樓都格外的安靜,“應該有人住的吧”許幼怡給自己打著氣,車前菊的那房間離樓梯還是有點遠,許幼怡前往那間房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往其它屋子里看看,發(fā)現(xiàn)屋子里有人住的痕跡便大著膽子往那間房走去,站在門口她正要敲門時,一個人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在我門前想干什么?”有些沙啞的冷漠口吻讓許幼怡一驚,差點叫出聲。
當她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個和嚴微年齡相仿的女子穿著一件簡單的襯衫和格紋褲子站在身后,臉上就如同嚴微一樣沒什么表情,她的右眉上有一條顯眼的疤痕劃破了她的眼角似乎還延伸到了耳朵,只不過那邊被她的劉海給遮住了。
最讓許幼怡不寒而栗的是她的眼神,看起來讓人退避三舍,它就如同鋒利的匕首能刺穿被它盯著的人。
許幼怡不由得冷汗直流,她臉上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心理開始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明知道這花跟死亡有關,她為什么還要自己獨自前來,面前這個女子看起來比嚴微可怕多了。
許幼怡連忙表現(xiàn)的鎮(zhèn)定點,開口“啊,這不是馮老師的家嗎?我可能找錯了,對不起對不起。”許幼怡一邊連忙點頭表示自己錯了,一邊往外走。
女子沒多看她一眼走到門口就用鑰匙進去了。見她進門,許幼怡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下樓,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冰冷,真是為剛才自己捏一把汗,不過看到那樣的人,許幼怡也卻信了一點,她不是一般人,既不是咖啡廳的服務員,也不會是普通人,嚴微曾經也有過那樣冷酷的眼神嗎?有,那些照片上,她舉著槍時眼神就是那樣,冷酷而麻木。
許幼怡離開大院時不由得抬頭有看了一眼,心理有五味陳雜的感覺。如果她也是嚴微組織的人,那那個組織到底給她們這樣的女孩子帶來了什么殘酷的折磨,才能將一個個正如夏花的女孩子變成眼神冷酷無情,與世格格不入的野獸。
“真是喪心病狂。”許幼怡內心已經給這個神秘的組織扣上了這個帽子。她的初次試探以失敗告終,同時也讓她深刻明白到自己可不是這些訓練有素的人的對手,她需要結盟,需要躲在幕后。
九爺說的沒錯,她想要靠近這個組織,只有按照他說的做。
就在思考著這些問題往家走時看見了門口停著的一輛汽車,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九爺派來的,她加快幾步走了過去。
“有什么事嗎?”許幼怡問道。
“啊,許小姐,我以為你剛出去呢?!本艩斒窒碌囊粋€小弟回了一句。
“是九爺找我嗎?”
“不是九爺,是趙處長的太太今天在惠香苑打牌,想找小姐過去一起玩幾局?!?/p>
“那真是,恭敬不如從命了?!痹S幼怡點了點頭,“那還請先生等我一下,我上去補個妝就下來?!?/p>
小弟見他們老大的女人居然喊他們先生,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連忙一弓身伸了伸手,“小姐請便,我們等著就是?!?/p>
許幼怡匆匆上了樓,對付這些闊太太們其實她算是得心應手,以往跟著周恒參加的那些牌局,她不說常去,但也基本都知道女人在一起會聊些什么話題,無非就是男人,孩子,珠寶首飾。所以她挑選了幾件合適的首飾戴好后,她下了樓。
坐在汽車里,她琢磨著惠香苑,這里本身都是一些闊太太,小姐們常去的地方,第一次見處長的太太,她應該做的周到一點?!跋壬?,能載我去一趟雅集社嗎?”
“可以,時間還比較充裕?!鼻懊骈_車的小弟回道。
“好的,麻煩先生了?!?/p>
車子向著雅集社開去,那里本身是王社長的地盤,所以找他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
一個小時后,許幼怡就搞定了禮物前往惠香苑了。
惠香苑的一處隔間里此時坐著三個女人,許幼怡其實一個都不認識,她走進來時就憑借幾人之間的眼神傳遞就知道了哪個是處長夫人。
“幾位姐姐,小妹來晚了,這是給幾位姐姐的禮物?!闭f完許幼怡走上來,將幾個信封放到了幾個闊太太的面前。
其中一個穿著華美旗袍的女人臉上有詫異,她打開信封一看,掩口笑了起來,“還真是讓許妹妹費心了,這幾張白靈生的票啊真是時候。”
“什么,許妹妹真是厲害,白靈生的票可不好弄啊,他一周就唱兩臺,每次就那么幾張票,你這一下搞了三張真是厲害?!绷硗庖粋€同樣打扮的美艷女人也接口道。
一下子從初次見面就熟絡了起來,許幼怡欣然接受的坐在了三缺一的位子上,開始打起了麻將。
這場麻將打了整整五個小時,從惠香苑出來已經是下午。三個太太仿佛跟她認識了好久一樣,牌局上閑聊的話題就多了不少,只是無用的多有用的少,但許幼怡一點不著急。
坐在送她回家的車上,許幼怡正想閉著眼睛休息一會,結果突然一個急剎車后,差點沒把她給懟到車玻璃上,她正想發(fā)脾氣就聽見開車送她的小弟先沖著車外喊“你他媽的找死是嗎?”
這時許幼怡才發(fā)現(xiàn),那個從馬路對面跑過來逼停他們車的人正是早晨她看見的那個女子,她此時像一陣風一樣走開了,也沒理罵她的人。
許幼怡的眼神隨著那個走遠的身影有點發(fā)怔,不由得感嘆一聲“還。。真是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