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約稿/達達利亞/熒】予自己的罪,予他人的罰(5)

“嗯……阿蕾奇諾閣下……”就在亞歷山大組織語言的時候,肩膀上多了一只修長的手。
“我來和她說吧?!辈恢朗裁磿r候達達利亞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背后,正用他那只手拍著亞歷山大的肩膀——像是在警告他這種八卦請不要隨便和面前這位女孩兒說出去?!皝喞臀姨幚硐挛覐牧г聨Щ丶业奶禺a(chǎn),有些東西是媽媽喜歡的?!?/p>
“是?!眮啔v山大鞠了個躬,接著消失在了三人的視野中。
“我可愛的小冬妮婭,能不能帶著派蒙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家?”他又蹲下來輕輕捏了捏冬妮婭那張吹彈可破的小臉,一副哥哥求著妹妹的樣子?!爱吘瓜袷桥擅蛇@樣的小家伙,肯定是很喜歡至冬的甜點吧?”
“唔誒……?甜品?”剛才還有點懵圈的派蒙聽到“甜品”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對啊,至冬國可是有很多甜品的哦?!边_達利亞接著誘惑派蒙,順便也給冬妮婭聽的兩眼放光——看得出來這姑娘應該是被限制不能吃太多甜品的。“今天冬妮婭可以找后廚做最好吃的甜甜圈,媽媽問起來就說我讓后廚做的?!?/p>
“好!派蒙我們?nèi)ネ姘桑 ?/p>
“沖啊!為了甜甜圈~!”派蒙拉著冬妮婭的手,兩個人一路小跑了出去。
看著兩人一路奔跑的背影,達達利亞把門關上,眼神里充滿了對熒的無奈:“我就知道……當我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你就要問了,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p>
“你直接說不行嗎?”
“啊……好好好,那我可就直接說了?!边_達利亞捂住腦袋,一副抱頭蹲防我投降我投降的模樣:“阿蕾奇諾是我新婚不久的妻子,也是愚人眾執(zhí)行官,代號「仆人」。”
“哦,你老婆啊,不早說。”熒突然愣了一秒,才意識到好像自己面前這個家伙也不小了,找個老婆倒也是理所應當,甚至還是同一個級別的公務員……怎么說都是很正常的所謂“辦公室戀愛”,甚至因為這是頂尖的執(zhí)行官婚姻還帶著不少的政治色彩……
但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中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失落,就像是心里面突然少了什么東西一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就是有那種感覺。
就像是自己偷著喜歡的人,突然告訴了你“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哦”那種感覺。
“拜托我好歹也是待婚年齡的青年,再說了我也是愚人眾執(zhí)行官,有錢有地位找老婆……怎么聽起來你對我還有意見?”達達利亞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對熒的語氣也變了一點兒?!爱吘埂丝偟糜袀€家,不是嗎?”
“嗯,人確實得有個家。”
“所以說你打算什么時候覲見女皇閣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第二天向她引薦你,當然如果你愿意晚一些我就和女皇閣下提一嘴就是了……看你自己?!彼叩绞釆y臺前,將桌子上的暗格打開,對著熒笑了笑?!斑@個暗格是藏煙絲的,阿蕾奇諾管我抽煙的,可別和媽媽說?!?/p>
“我不會管你抽煙?!睙勺灶欁缘淖叩搅舜扒暗牟枳肋吷希粗饷嬉煌麩o際的平原。“抽煙這東西屬于是死神的提前敲門,每抽一分鐘的煙你就損失了六十秒的壽命,這不是一筆很虧的買賣嗎?”
“……等等,我怎么感覺你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呢?”咂摸了足足十秒鐘,達達利亞才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一樣,剛才熒說的話里面好像出現(xiàn)了什么廢話文學。“每抽一分鐘的煙就喪失了六十秒的壽命……六十秒……”
熒在一邊實在是憋不住了,笑得花枝亂顫的她順勢坐在椅子上,看著被自己繞暈的達達利亞陷入憋還是不憋笑的抉擇中——其實就是廢話文學,她只是想挑逗一下面前這個執(zhí)行官里面的憨憨,畢竟看他那張帥臉陷入困惑可是太好玩了。
“哈哈哈……咳咳,你抽一分鐘煙不就是六十秒嗎……”
“靠!”達達利亞突然明白過來熒是在耍他,氣得咬牙切齒可又無可奈何。“你耍我……”
達達利亞一臉幽怨,他知道面前的女孩兒就是在拿他開心可是又無可奈何。畢竟他把這位帶回來就是為了讓她覲見女皇,說不定為了尋找她的哥哥還能選擇加入愚人眾——那可是好事兒,這么一位目標是游歷七國的執(zhí)行官不僅能改變別人對愚人眾的印象,也許還能幫助女皇大人更好實施計劃。畢竟第六席空著幾百年了,正好少個人。
“耍你你也沒看出來,怪我嗎?”憋著笑的熒打開了茶桌,將水調(diào)到了煮沸的溫度?!坝屑t茶嗎?我給你煮點紅茶?”
“有,璃月翹英莊的紅仙尊,你應該知道是什么茶。”達達利亞按了兩下鈴,緊接著就有侍者過來聽吩咐,交代了事情之后兩人就等著水燒開了。
達達利亞又一次點燃了手卷煙,不過熒這一次并沒有吐槽他抽煙,而是在椅子上看著這個抽煙的男人,細細端詳著他的側臉。
他的臉是那種很接近斯拉夫人,卻又不像是斯拉夫人的臉型,倒不如說是一張硬朗中帶著細膩的臉。原本像是高山峻嶺般的鼻梁接上了廣袤無際的平原,像是山下的農(nóng)耕小鎮(zhèn)看著背后的皚皚雪山,整個一副優(yōu)美的平原村莊圖。
仿佛來自南方的和風細雨,將極北之地的高潔雪原潤物細無聲般的化開。
似乎是察覺到了熒偷偷摸摸看他的目光,達達利亞遞上了一支手卷煙:“怎么,看我還是看我手里的煙?”
“……別自作多情?!北淮疗频臒赡鞘峭怀鲆粋€不要臉,接過卷煙夾在耳朵上?!澳闶掷锏臒熓遣诲e的品種,聞起來沒那么沖。”
“當然,煙葉的成熟度本身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發(fā)酵合理的煙草加上優(yōu)秀的手藝會讓煙草變得醇香,而不是嗆人的燒葉子味道。”看著熒熟極而流的點燃手卷煙抽了一口,達達利亞也興之所至的調(diào)侃了一下熒。
“某人不是說吸煙有害身體健康嗎?”
“我也沒說過我是人……你覺得一個能隨心所欲駕馭多種元素力的家伙還屬于人嗎?”熒絲毫不在乎達達利亞的調(diào)侃,甚至還吐出了一個縹緲的煙圈,接著在空氣中散去。
“拿到了神之眼的人其實在那一瞬間已經(jīng)脫離了‘人’的范疇,更不如說每一位神之眼擁有者的生命重量都遠遠大于普通人,因為他們是開啟了‘封神之路’的‘原神’,是未來的神明種子?!?/p>
“而我這種甚至沒有神之眼都能催動元素力的人,你覺得是什么東西?”熒歪了下頭。
達達利亞沉吟了一下,和熒一起很默契的掐滅了手里的煙草:“至少不是個正常人?!?/p>
派蒙和冬妮婭一人帶著一籃子甜甜圈回來了,派蒙還用兩只手提著籃子,看那個飛不動的樣子估計那一籃子不輕快……熒上前兩步幫它拿了下來:“你就貪吧,到時候吃胖的是你?!?/p>
“你還有臉說我!你自己在璃月的早餐量要我和冬妮婭說嗎?”這還沒過幾分鐘派蒙就已經(jīng)和冬妮婭交上了朋友,此刻對著熒就是一頓輸出。
“不就是吃的多一點兒嘛……”熒苦笑了一聲,看著派蒙抱著一個甜甜圈啃得正歡。
達達利亞在一邊看著熒吃癟的樣子笑了出來:“原來你也會吃癟啊……!”
“笑什么笑?!?/p>
“還不允許我笑嗎……啊哈哈哈……”
瞬間房間里就雞飛狗跳了起來,冬妮婭喊著哥哥加油快跑快跑,而派蒙還在一邊拱火嘲諷熒……反正是一副不說是雞飛狗跳吧也是荒謬至極的景色,一個騎士團榮譽騎士和一個至冬國國家執(zhí)行官就這樣在城堡里毫無風度的你追我跑,搞得整個房間亂糟糟的。
他和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愛情碰撞火花,也不知道什么男女授受不親……反正在此刻的他們也不會多思考這些東西。就和你在睡覺睡著的時候考慮自己是正臥還是側臥一樣不現(xiàn)實。
無緣無因,但是就是做了。
?
不得不說至冬的晚飯也很給力,后廚那邊直接整了一只皮脆肉嫩的烤全羊,搭配上香甜可口的紅葡萄酒,只能說熒感覺自己真的就像是來至冬旅游的一樣。每天吃好吃的喝好喝的,還有活潑可愛的冬妮婭與托克,玩世不恭愛好玩耍的達達利亞,自己的損友和伙伴派蒙……這不就是她最愛的生活嗎?
如果不把尋找兄長這件事情提上日程,甚至可以說在至冬的生活……能不能就這樣持續(xù)下去啊?她也不在乎在愚人眾掛個名啥的,如果這樣的生活真的能。
真的能持續(xù)下去……
該多好。
她不止一次幻想著自己能在一個世界老去,生命的重量已經(jīng)讓人難以承受,她只是一個幽靈,一個活了無數(shù)年,一個記憶塞滿了腦殼的怪物。永生根本不是一種獎勵,這就是一種懲罰,一種名為獎勵,實為死刑的懲罰。
她的心累了,就這樣簡單。
夜晚她躺在松軟的大床上,派蒙在一邊睡得那叫一個香,甚至四仰八叉。它今天陪著托克和冬妮婭玩瘋了,累的屬于是去洗了澡就直接睡熟在了床上,剩她一個人在床上發(fā)呆。
她很累,一天的舟車勞頓加上飽暖消食的滿足感都在催促著她前往夢鄉(xiāng),可她不知為何,腦中總繃著一根弦——因為這床上有淡淡的,她很熟悉的味道。
忍冬花的味道。
它的花香清冷,比起薄荷他更少了那份辛辣,但是卻有薄荷沒有的獨特微苦味兒——熒相信自己的鼻子不會騙自己,這種香味兒她聞過很多次,有段時間在不卜廬給白術打工做過曬忍冬花的活。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但達達利亞的床上顯然不會有這種忍冬花的香氣,所以這股香氣的來源就很清楚了。
來自那個被稱為阿蕾奇諾的女人,那個身為達達利亞妻子的女人。
自己這算什么?鳩占鵲巢?和人家的男人打打鬧鬧?在人家的床上睡覺?幸好達達利亞不在這張床上,否則怎么說有種你睡別人的男人還穿別人的衣服睡別人的床的生草感。
她腦子里突然蹦出了那句久遠的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的臺詞,給她自己逗得睡意全無。
看了一眼身邊睡得正香的派蒙,她起身給派蒙蓋緊了被子,穿上衣衫前往了門外。
穿過回廊,和夜晚守門的仆人打好招呼,她推開了小樓的門。達達利亞家的庭院有種錯落有致的感覺,和很多璃月大家族的園林有相同之處,很難讓人想到他那種武人怎么會有這種閑情逸致欣賞園林,甚至還建造了這么大的一片。
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園子中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像是個奇怪的死靈在院子中游蕩。
正是忍冬花開放的時節(jié),幽幽的香氣在她的鼻腔中縈繞,原本是很好聞甚至清涼敗火的味道,她卻聞得似乎有些不耐煩,不耐煩到甚至有點厭惡。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突然就會對忍冬花這樣厭惡,明明自己根本沒有理由厭惡。
她不知道,她也沒法知道。像是一種奇怪的失落感,化作黑色的水將她包圍。
“晚上就這么不困?”有人在她的背后開腔,輕佻的語氣像是獵人捕獵兔子的閑適。
“單純的睡不著罷了,不過我的執(zhí)行官閣下就這么有雅興?”熒閉著眼睛都知道他是誰,于是根本沒給他任何好臉色,幾乎是在嘲諷?!斑@個時間點不應該是躺在松軟的大床上享受夢中的旖旎?”
“我覺得這是你想的,所以你把這件事情代入給我的?!边_達利亞對熒的牙尖嘴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反正這家伙沒三句話就會刺得自己頭疼。
“我初來乍到睡得不熟很正常,那阿賈克斯先生回到久違的家鄉(xiāng)竟然睡不著了?”
“只是剛才批完了文件和寫完了述職報告罷了,從窗戶里看到有人在園子里晃蕩就下來看看?!边_達利亞將一根雪茄扔給熒,帶著她來到了園林中的亭子坐下?!跋氩坏绞悄?,本來還以為是什么小賊?!?/p>
“有這種晃來晃去還找不到屋子的賊?”
“說不定呢?!边_達利亞示意熒坐下,將一個打火機扔給熒。
“在這兒抽應該沒問題,畢竟我不想讓托克和冬妮婭聞到煙味兒?!眱扇硕键c燃了雪茄之后達達利亞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淡淡的煙霧柱。
“看得出來,你對托克和冬妮婭很好。”
“是啊,他們是我的家人,我為什么不對他們好呢?”達達利亞攤了下手。
“你覺得我在外面惡貫滿盈或者是所謂的無惡不作,但是人的這里。”達達利亞指了下自己的胸口,看著天上的星星。
“總會裝著一些回家的時候還要對他笑的人?!?/p>
“你在給自己辯護?”熒笑了出來,深吸了一口雪茄。
“我無權為自己辯護,畢竟在你眼中,那些事情我是永遠的施暴者。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只是在踐行女王的意志,保護至冬國的利益,僅此而已。”
“當然,還有尋找強者對決的愛好?!边_達利亞攤了下手,順便彈了下雪茄灰。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夜空下繁星點點,一輪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將他那挺拔的側臉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那一瞬間的他美的動人心魄,身為男人的剛硬此刻蕩然無存,他就像是一個男孩兒在夜晚的海邊散步,偶爾抬頭看見了月光。
“是啊?!睙赏蝗痪蜎]了那種損他的興趣,倒不如說這樣的達達利亞她也狠不下心來。
“我突然狠不下心來罵你兩句了?!?/p>
“那我可真得謝謝你,畢竟在你嘴里不挨罵的愚人眾成員已經(jīng)是圣人了?!?/p>
“可你說的這句話真的很欠揍啊阿賈克斯,身為阿賈克斯的朋友我真的想捶你兩拳……”熒被逗樂呵了,上來錘了兩下達達利亞的胸口。“畢竟身為達達利亞的愚人眾執(zhí)行官是我的對手,但是……”
“身為‘阿賈克斯’的你,卻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
“朋友?!?/p>
后來回想起那一天,熒只記得他們聊了很多,也只記得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攝人心魄。
?
第二天清晨。
“你是不睡的嘛?”派蒙看著強打精神的熒,兩句話就說的她有點臉上掛不住。
“每天覺都不睡就在那里嗯耗著,自從璃月回來你就圍著達達利亞轉悠……”派蒙說的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眼睛還不斷地瞟著一邊偷笑的達達利亞?!啊刮?,咱倆應該不會互相瞞著什么吧?”
“我瞞著你什么啊……?”熒甩了甩頭,看著把自己拉到一邊的派蒙有點不解。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熒少見的沉默了一秒,最后還是搖了搖頭:“不是,只是聊得很投緣,僅此而已?!?/p>
派蒙擔憂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兒,樣子像極了看著自己女兒思春的樣子:“不是吧……本來聽他的直接來至冬我都有點兒害怕了,你還說沒喜歡上他……我真的不敢信,你沒騙我吧?”
“我怎么會騙你……只是心里有些亂。”熒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奇怪的韻律來自于哪里,只要看到他的樣子,心中的教堂就要開始吹奏交響曲。
這是什么感覺?好奇怪……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意。
一邊的達達利亞已經(jīng)穿好了身為執(zhí)行官的大衣,將全身打扮的極為正式:“準備好了?”
“這樣去就好,畢竟我要問的東西就那幾樣?!睙蓪o鋒劍拿了起來,看著面前的男人。
“那就祝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少女沒有回答,僅僅是推開了城堡的大門。
陽光在她的背后投射出很長的影子,將她的金發(fā)照得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