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年風(fēng)雪夜，在北昭，這個如今稱霸一方，用十幾年時間統(tǒng)一北方，以一國之力對抗周邊其余國都昭陽的地方，于一座院落之中，有一女子站立在風(fēng)雪之中，身姿卓越，亭亭玉立。一對望不見有盡頭的深邃眼眸此時凝望著夜空，看著天上的白雪緩緩落在她的額頭，眉間，身著一襲白衣，披著紅袍，這雪此刻也淪為陪襯。似是畫中走出，匆匆人間過客。

? ? 女子低下頭，似是望夠了天，看遍了雪，心中亦有些許沉郁。她的手上還握著剛才殺過人還沾染血跡的刀，地上躺著的正是自己腳下踏著這塊土地的前朝楚人。她越來越認(rèn)不清自己拔刀的理由是什么了，為了更多的國泰民安，江山社稷？可看著地上血跡還未干的手無寸鐵的男人，自己越來越看不清自己是什么樣子了。但朝廷命令，又豈是自己可以違抗了。

? ? 走在昭陽街頭，這雪卻是愈來愈大，看著過往行人過客漸行漸少，自己也走累了，剛好路旁有一酒肆，里面卻有不少人在飲酒坐談，便進去買了一壺酒喝了起來。女子剛走進去，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說這昭陽，也算是不缺容貌姣好的女子，但此女人間又能幾回見。但礙于禮和女子身上的刀，很多人雖還想看但卻不敢再看過去。

? ? “哎那什么，你聽說了嘛，最近的昭陽可是不太太平。”“啥，什么事?！薄熬驼f最近，不知什么人傳道，楚人要復(fù)國?！薄鞍?，當(dāng)真？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薄澳阊拘↑c聲，哎你沒發(fā)現(xiàn)最近巡邏的官兵和次數(shù)越來越多嗎，而且最近這江湖中人也多了起來，而且聽說月河也有人出來行動了?！薄吧?，就是那個當(dāng)年刺殺楚國無數(shù)朝堂中人的月河？”“嘖，不得了不得了，喝酒喝酒?！?/span>

? ? 聽著其他酒桌說著喝酒交談的話語，女子卻是一臉冷漠地聽著望著窗外，這些人不知，這女子卻正是令無數(shù)江湖人聞風(fēng)喪膽的月河殺手。今夜她所殺之人正是策劃復(fù)國的人其中之一。

? ?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贝藭r女子耳朵微動，卻聽見她自己曾經(jīng)聽過的他國歌謠。女子只覺不可思議，這種特殊時段，竟還有人唱著楚國歌謠，這與自尋死路無異。尋聲而去，只見有一男子搖搖晃晃，手提一壇酒，坐立于街邊，其纖長綾羅發(fā)帶于風(fēng)雪中飄搖，身披一襲黑裘，身側(cè)掛著一柄長劍，半邊臉龐似璞玉光潔俊朗。望著那名男子唱著他國歌謠，似是春風(fēng)拂面，但卻斷人心腸。只聽后面有女子罵道：“沒錢喝什么酒，白生了一張俊臉?！被剡^神時，還坐在地上的男子卻是抬頭看向了不知何時就站在自己身側(cè)的女子，似是被風(fēng)雪的孤寒打醒了還是怎得，突然之間恍若被誰敲打了一下，迷離渙散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粗矍暗呐?，男子的臉龐卻是有幾道淚痕劃過，女子看著她，卻是滿臉的疑惑。

? ? “小柳，是你嗎？”女子看著面前的男子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卻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澳阏J(rèn)錯人了，我不是你的相好，醉鬼?！奥牭脚诱f話，男子的臉上似多了幾分落寞，他艱難地站了起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擦了擦臉龐的淚水，臉上的表情卻又是轉(zhuǎn)為了一副笑容，對著眼前的女子拱手說道：“姑娘，多有得罪，看著姑娘的樣子，認(rèn)錯了人罷了，卻是一場鏡花水月?！笨粗臉幼?，女子卻是多了幾分笑意，“好久沒回來過了，閉上眼睛，還是那年夜里發(fā)生的事，未覺這雪有多好看，只記得那年的戰(zhàn)火燒到家鄉(xiāng)，只記得那年昭陽的血腥味，我以為過了這么多年我都忘了，可我回到這里，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有忘掉。”男子沒有看著她，不自覺地向前走著自言自語，女子也不知為何便跟著他?！斑^了這般晝夜，又有多少人還記得這里是楚地呢。之前所說小柳是在下的妹妹，如果她在那年今天沒死，那她長得也有姑娘這般高挑這般好看了吧?！?/span>

? ? 兩個人，行走在昭陽街頭，似是走回了那年的大楚昭陽，那里有自己的親人，那里有自己的故鄉(xiāng)。就這么走了許久，卻是回到了女子先前所在之地，看著男子站在府邸門前，忽然警覺地盯著他，手卻是搭在了自己的刀上?！坝醒任??！边€未等女子先動手，男子卻先打斷說道，

? ? “姑娘，能替我?guī)蛡€忙嗎。”

? ? “什么忙？”

? ? 說著，男子卻是推門走了進去，看著地上早已冷冰冰的尸體，眼神卻是說不出的冰冷沉寂。

? ? “幫我把死了的人埋了，這是我家隔壁的曹叔，平日沒錢便會邀我去他家做客，是個很好的人，唉。”

? ? “不報官嗎？”女子詫異地問道。

? ? “如果報官有用就好了，這段時日，已經(jīng)是第五個了?！蹦凶永淠卣f到。

? ? 一段時間后，在城外一處蘆葦?shù)?，看著埋入土中的曹叔，男子嘆了一口氣。

? ? “多謝姑娘相助，我欠姑娘一份情義，還不曾知曉姑娘姓名?！蹦凶诱f著便向眼前女子行了一禮。

? ? “我叫莊城雪，所以你呢?！迸哟丝虆s是打消了早先殺他的念頭，聽了之前男子的話，此刻她的心中卻是更多了些許迷茫。

? ? “莊城雪，還真是有意境的名字。在下一介落魄書生，王清歌?！?/span>

? ? 那年風(fēng)雪夜昭陽城下了一場很大的雪，落滿了整座城。昭陽城外，風(fēng)雪夜歸人。

? ? 自那夜后，莊城雪就再未見過那名自稱書生的男子。而她還是漫無目的地聽著組織的命令，執(zhí)行著所謂的滅掉復(fù)活反賊的任務(wù)。

? ? 春風(fēng)歸，草木漸長。而這次，自己卻是被刺殺目標(biāo)擺了一道，這次的刺殺對象竟是一個魚餌，目的就是引月河的刺客上鉤反而一網(wǎng)打盡。女子雖是組織中的高手，但面對大楚遺留偽裝成平民的殘兵和之前大楚隱于江湖的高手還是力所不及，自己的肩膀已中一劍，依然無法用刀，自己不知逃了多久，逃至一條溪流邊，自己已經(jīng)無力再去管身后人是否已經(jīng)追上，此刻自己虛弱不已，再也堅持不住，自己倒在地上，兩眼迷蒙之時，卻看見有一身著藍衣，身側(cè)系劍，頭系白色發(fā)帶的男子劃舟朝著自己而來，白色發(fā)帶隨風(fēng)飄蕩。

? ? “我這是，見到神仙了么，呵?！?/p>

? ? 女子昏迷了過去，再醒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屋子里，自己的肩頭的傷口已經(jīng)被貼上藥處理妥帖，自己昏昏沉沉地坐了起來，然后望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多是些水墨字畫，?桌子上還放著還溫?zé)嶂乃帯?/p>

? ?自己搖搖晃晃地下了床，漸漸覺得自己的氣力恢復(fù)了些許。拿起放在旁邊的刀，慢慢地走出房間，推開大門，發(fā)現(xiàn)這條巷子竟是那夜和他所到之地。莊城雪笑了笑，正要走時，卻聽到巷子深處有許多人爭吵的聲音，尋著聲，莊城雪發(fā)現(xiàn)是一群白玉觀的人，聽聞那群人喊道：“喂，臭乞丐，走路不看道??！奶奶的！”乞丐看著眼前這些白衣佩劍子弟，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發(fā)起瘋一般撞向那群人，便要伸手去打那群人，口中喊著：“白玉觀的，我要弄死你們，弄死你們這群狗娘養(yǎng)的，還我兒子命！”

? ? “死瘋子，我看你們這些人都是復(fù)國逆賊，都給我拿下?！鳖I(lǐng)頭男子喊到，正要動手時，只見人群里面走出來一名藍衣書生，又是那條熟悉的發(fā)帶。

? ? “慢，他只是一個乞丐，你也能看出來，他亦有點瘋癲，所以公子，你就放他一馬吧?！笨粗矍暗哪凶由韨?cè)的長劍，男子心里卻有些沒底，但卻是蠻橫說到：“你是？”

? ? “我只是個書生罷了?！?/p>

? ? “一個書生，呵?！鳖I(lǐng)頭男子一笑，卻是一拳打在了王清歌的臉上，王清歌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卻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當(dāng)那些人要打乞丐之時，這時王清歌卻是拼了命般抱住了乞丐，全讓對方的拳腳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領(lǐng)頭男子正要再動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突然懸空，再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飛出幾米外，只見有一紅衣女子身若鬼魅，還未看清人影身跡，其余白玉觀弟子卻已發(fā)現(xiàn)自己躺倒在地且動彈不得。

? ? “沒事吧?！迸拥皖^看著他，一臉嫌棄卻又好笑地看著他。坐于地上的男子抬頭望著他，女子長發(fā)飄搖，眼神似風(fēng)凌厲，又似溪流潺潺，正是自己前些時日剛救的姑娘莊城雪。“姑娘你醒啦。”“你不會武功你帶把劍干什么，好笑?！蹦凶拥皖^看著劍，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劍是我母親送給我父親的，父親死前又給了我，所以我一直帶在身上?！迸涌粗瑓s發(fā)覺自己動了些許惻隱之心。她趕緊把頭轉(zhuǎn)過，不讓她看自己發(fā)紅發(fā)燙的臉，對著躺在地上的人掏出了一塊牌子，說：“看到了就滾，別多嘴?！碧稍诘厣系娜撕鋈话l(fā)覺自己的身體能有所動彈，趕緊爬起來跑了。

? ? “疼不疼，一個男人身子骨這么弱，沒本事還要逞強?！迸右话牙鹆怂缓靡馑嫉卣f道：“姑娘別折煞我了，多謝姑娘又幫我一次，姑娘你最近還是別輕易動彈，身子還未好，小心傷口又崩開?！?/p>

? ? 男子轉(zhuǎn)過身，看向旁邊的乞丐，對著他說：“許老伯，沒事了，你看，你兒子在這呢，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蓖跚甯鑿穆愤叺幕@子里拿出桃花酥給了乞丐，乞丐看著男子，突然笑了起來，說：“好兒子，嘿嘿?！鼻f城雪疑惑地看著他，王清歌提起放在籃子，向乞丐告別后，邊走邊說道：“許老伯的兒子，在那年北昭攻打大楚的夜里被打進城來的白玉觀的人殺死，許老伯便從那時瘋到了現(xiàn)在。”女子聽著，回過頭看著乞丐，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路跟著男子走著，王清歌又是走進了幾家?guī)讘羝莆?，幾乎都是那夜從刀下幸存下來的大楚子民，看著王清歌為他們帶來吃的，幾個小孩子異常開心。小孩子對王清歌說道：“王哥哥，這個好看的姐姐是哥哥的妻子嗎，姐姐真好看。”王清歌臉上泛起了紅暈，莊城雪的臉早就發(fā)燙不已?！靶『⒆觿e瞎說，這是我的朋友，快點吃吧，這些糕點都是你們喜歡的，想吃什么，下次再給你們帶點?！笨粗跚甯韬秃⒆觽儦g聲笑語，莊城雪看著他笑靨如花，但又覺得自己仿佛與這種場景有格格不入。

? ? 天邊的晚霞染紅了萬里長空，似千家萬戶點起個個燈籠，又似少年少女紅暈的臉龐。王清歌望著天，身側(cè)站著莊城雪，她想，要是這刻光陰能停留于此就好了，可是這于她來說又是何等的奢望。男子似是看出她的心事，對她說道：“莊姑娘，你的傷還未好，需要靜養(yǎng)些時日。還需如若無事，鄙舍還空有一間屋子，看姑娘似有仇家追殺，姑娘若不嫌棄，就先暫居我這里吧?！蹦凶诱f罷，頭卻微側(cè)，似是有些羞澀，女子不覺今日已是幾次臉紅，含糊不清地說著：“想得美?！?/p>

? ? 男人與女子互相沉默，臉紅勝過大片對白。那段時日，那條巷子里忽然多了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姐姐跟著那名男子給孩子們送飯，孩子們長拿這件事打趣王清歌。王清歌久而久之也漸漸逆來順受了，他與她喝酒論道，談琴棋書畫，有時候莊城雪想著：“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彼恢浪纳矸?，她也希望他永遠不知道。

? ? ?但就像王清歌對她說過的，天下又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 ? 如傳言所說，那年春天，一股打著復(fù)楚旗號的勢力聯(lián)合南方各國勢力，向北昭發(fā)起了復(fù)國之戰(zhàn)。一時間戰(zhàn)火紛飛，民不聊生，但北昭作為當(dāng)今統(tǒng)一北方的強國又何談易破，面對聯(lián)盟，在北昭朝堂一番計謀中，其他各國聯(lián)盟在北昭的利益誘導(dǎo)和強大的兵力操持下紛紛倒戈，這場仗就這樣收尾，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但又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 ? 戰(zhàn)事稍歇，北昭皇帝下達天命，要處死所有的大楚遺民，不留一子。在昭陽，又是熟悉的地方，又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 ? 又到了熟悉的小巷，這條帶給她許多回憶的地方，這條帶給她無數(shù)回憶的地方。莊城雪這次來的匆匆，因為她知道她要干的事情是違抗圣命。她要救他和其他孩子。

? ? “快收拾東西，現(xiàn)在還有時間，我能救你們一命。”莊城雪看著他，焦急地對他說。但王清歌卻還是一副笑意掛在臉上，對莊城雪說道：“你能救我和這幾個孩子，老許呢，其他的大楚遺孤呢，他們的命誰來救？”“能救幾個是幾個，你先跟我走?！鼻f城雪變得更加急迫，她現(xiàn)在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個男人了。

? ?王清歌笑著搖了搖頭，回頭走到了自己的書桌旁，他之前寫了很多東西，他看著這些東西。閉上了眼睛，說：“莊姑娘，一直以來都是你幫我忙，沒想到到最后還要再請你幫我一個忙，莊姑娘，我知道你是幫北昭朝堂做事的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早也知道復(fù)國之事，但如今的北昭氣運何其壯大，又豈是幾個冢中枯骨說復(fù)國便能復(fù)國的，他們的復(fù)國之舉又何曾不是把自己的子民推上死路。唉，姑娘，最后煩請一件事，請帶我去見當(dāng)今王上吧，我要為這塊土地上大楚子民請命，放心，不會有任何人去死?！?/p>

? ? 王清歌說著，又是熟悉的一拜，亦如之前幾次見他一模一樣，何曾像那年在北昭蘆葦?shù)刂械囊话荨Ｋ胝f些什么，可她好像從沒見過這么陌生的王清歌，她的心里很復(fù)雜，她有很奇怪的感覺，對將要來臨之事的困惑和不安。

? ? 朝堂之上，有一書生跪拜在當(dāng)今王上之下，手持幾卷書，說道：“大楚人氏王清歌，參見赫王，王上，首先恕在下持劍入朝之罪，但在下不會武功，不會有可能刺殺王上。其次，是在下入朝之意，在下有治世興國三書十二策，能讓北昭國運國力再強幾十年，幾十年高枕無憂，幾十年國泰民安?！?/p>

? ? 莊城雪在旁聽著，不止她，其余諸般朝臣皆瞠目結(jié)舌，訝異此人狂言壯語。

? ?“哦，有意思，拿上來?！?

? ? 一段時間過后，赫王似是得到靈丹妙藥版欣喜若狂，對著朝臣狂笑不已。隨后傳給其余朝臣傳閱，所看之人皆贊賞不已。

? ? 王清歌斂容，一臉笑意地看了一眼莊城雪，莊城雪看著他，心里激動萬分，他真的做成了。但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他所言。

? ? “在下只求兩事?！?/p>

? ? “說，快說，只要你說的我都答應(yīng)你?！焙胀跖d奮急切地說道。

? ? “一事，在下要用這三書十二冊換大楚遺民一條命，請王應(yīng)允?！?/p>

? ? 赫王看著他，臉色確實微變，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 ????“在下知曉，這三書十二策換這么多人的命或許不劃算，而且我知赫王心想，怕他日東山再起，再生禍端。所以，在下的三書十二冊是前，后還要加上我這個楚人的命，以我血為薦，可換北昭江山社稷千秋萬代，風(fēng)調(diào)雨順?！?/p>

? ? 王清歌站起身，對著赫王行了一禮。在場之人無不驚嘆訝異，赫王心知這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忍著無奈不舍，說道：“我答應(yīng)你?！焙胀鯎]手。王清歌看著身旁的莊城雪一臉失魂落魄，似還未回神，在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時，他開口道：“赫王，第二事，一會請多攔著莊姑娘，勿讓她多行傻事?！?/p>

? ? 王清歌對她一笑，回過身，衣帶生風(fēng)，亦是那條熟悉的白色發(fā)帶，伴他外出的步伐隨風(fēng)飄搖，似是揮手作別。莊城雪哭喊道：“哎，你要干嘛，你說的不會有任何人去死的，你干嘛，你別走，你別走。”莊城雪情緒愈加激動，赫王揮手，便有幾人快步?jīng)_進來按住莊城雪，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 ? 王清歌行至殿堂之外，面朝著風(fēng)吹來的方向，此時外面天象異變，似有風(fēng)雨夾雜著幾雪落下。他閉上眼睛喊道，這聲音此刻是如此清涼：“我大楚人氏，寧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籬下活！莊姑娘，你穿紅衣很好看，如果有機會，在下會堂堂正正地娶你，親眼看你穿嫁衣。莊姑娘，在下死后，替我看看這萬水千山，莊姑娘，珍重，若有來生?！?/p>

? ? 王清歌回過頭，一臉笑意地看著早已泣不成聲的女子，他拔出自己系在腰上的劍，立于風(fēng)雨中，刎于紅顏前，葬于楚地間。

? ? 莊城雪知道，那天屬于她自己的春風(fēng)隨著那條白色發(fā)帶，亦消逝在了天地之間。

? ? 后世，大街小巷，酒樓茶肆都在傳頌著一件事，那年春，有一白衣書生，持劍入朝，攜著滿城風(fēng)雨，以他一命換大楚遺民一命。

? ?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紅衣女子站在北昭蘆葦叢外一處地方，又是一年春風(fēng)來，她帶著一把劍，提著一壺酒，在一顆桃樹下，她抬起頭，望著樹上桃花。在他的冢前，她露出了笑顏，有風(fēng)自江上吹過，恍惚之間，卻是感到有人再摸她的臉龐。

? ? 白衣煙雨客，似是故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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