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心[檀太]②
其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一直在適應(yīng)自己這個特別的能力。
這就像從側(cè)邊去解剖來一個人,把他的表皮撕開,與他真實的靈魂接觸。
真實也污穢,這甚至在我眼中有那么一絲殘忍。把人的真實性完完全全展現(xiàn)給一個對他不感興趣的人,怎么說都有一絲毛骨悚然的感覺。
人少的時候還行,他們的心里話起碼最多就吐槽身邊的朋友,或有是在心里罵罵咧咧地抱怨罷了。
人多的時候,特別是在校園里,那可真是太可怕了。人們的心聲就像彈幕一樣,一天一天蜂蛹著從我耳邊飄過,國小的時候?qū)@種感受其實還蠻感興趣的,因為這樣的話每天都能聽到一些好玩的事。就比如“藤原家的小姐今天去買新上市的洋娃娃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最喜歡的藍(lán)色洋裙給掛拉絲了,結(jié)果抱著自家的管家爺爺在街上哭”這種事。
我愿把國小時聽到的心聲比作是奶油色的記事本。剛開始挺有趣的,可是上了國中后,這些向我蜂蛹的心思也逐漸的變了種顏色。
他們在朝著深色的方向渲染。
剛上國中的我也曾向父親說過自己想要休學(xué)這一類話,但是都不出所料的被父親拒絕了。這種心思我并沒有跟母親說過,我想這一定會增加母親的煩惱。
畢竟應(yīng)付那些口是心非還惹人煩的夫人們已經(jīng)給母親悠閑安穩(wěn)的生活帶來了一些黏膩與煩躁。
但我想我如果告訴母親的話,母親也只會笑著理理我制服上的褶皺,柔聲地對我說:“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早點去面對??!”
是啊,要敢于去面對自己的恐懼。但這對于我而言卻過于英勇了。要面對無數(shù)的惡意什么的,對于我一個十多歲的學(xué)生來說終究還是牽強了。
就算是小說中強大的陰陽師也需要成長的時間。雖然我一直認(rèn)為自己比一旁的同齡人要成熟的多。
這種變態(tài)似的能力說出去有誰會相信,盡管我認(rèn)為他對我而言是一種多余嘈雜的附屬。
這種與人隔絕來的感覺是那么的孤獨。我就現(xiàn)在那里就可以把你看穿,順便還要去聽一聽你那糟糕的心聲,真的太糟糕了!
“津島同學(xué),回神!”盯著外面發(fā)芽的樹,我又不知道多少次的走神了,這也許是一種常態(tài)。
估計也是刻在我靈魂里的習(xí)慣了吧。
“你上來做這道題吧,津島。”教數(shù)學(xué)中村老師用教鞭敲了敲黑板上用白色粉筆流暢寫下的例題,抬著他的頭示意我上來寫題。
“兔崽子,敢在我的課上小心思,解不出這道題就把上次周測的試卷給我抄五遍!”老師的表情和他的心聲一樣的、呃,這該用什么形容詞去形容他的表情吶!算了吧。
但是為了不抄五遍試卷,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套公式把這道題解了一大半出來,最后草草的跳過檢驗,直接寫了答案。
這節(jié)課,還算是平安無事。
如果不算課堂上抱怨數(shù)學(xué)老師變態(tài)的心聲的話。
“津島同學(xué),你能和老師一起……”剛準(zhǔn)備趁著課間休息站起來活動活動,結(jié)果瞧見了隔壁那個奇怪的國文老師又在我們班門口晃悠。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名叫檀一雄的人最近總喜歡在我的眼前刷存在感,簡直就像個游戲NPC。
剛開始我只是單純的覺得他奇怪令我感到不安。后來他總是找著時間在我跟前晃,這就讓我覺得他這人有那么一點點煩。
最令人費解的事情還是,每次我看到他的時候我都聽不見別人的心聲。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抱歉啊,檀老師。我還要和石川同學(xué)去辦公室抱語文作業(yè)?!蔽姨ь^看了看他,裝的一臉無辜。
檀一雄似乎也習(xí)慣了我這樣敷衍他,無奈的看著我。
“石川同學(xué)!該走啦!”我當(dāng)著檀老師的面?zhèn)壬砬昧饲檬ǖ淖雷印?/p>
可能是數(shù)學(xué)課聽多了消耗腦細(xì)胞吧,石川趴在桌上小憩著,直到我敲第二次她在聽到。
睜開迷茫的眼睛,石川揉了揉眼。
“石川同學(xué),我們該去抱作業(yè)了?!?/p>
“????。∨?,謝謝津島同學(xué),你不說我還忘了,那、我們走吧。”剛醒她聽到我的話有絲還有一絲茫然。
不是我說她這樣子像極了被驚醒的鳥,慌亂又感覺不好意思。
原本我是不用去抱作業(yè)的,這僅僅只是我不想與檀一雄老師接觸的借口罷了。人在剛剛睡醒的時候總是會迷迷糊糊的,而且女孩子一個人抱作業(yè)也不太好吧,而且她還忘了要去抱作業(yè)。
最后我還是跟著石川下去抱作業(yè)了,檀一雄老師的辦公室在三樓,所以他一直跟我們走在同一個過道上只到樓梯口。
臨走前,他還是用遺憾的表情看我,這怎么說都不太正常吧!
連石川跟我去抱作業(yè)的時候也在嘀咕著這個老師為什么一直盯著我們看。她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班主任從后門望學(xué)生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我的感覺倒是沒有多少,但是他每次看著我心里面總是會毛毛的,還有股說不清的焦急感,就像是上輩子欠了他300萬。
算了,也沒什么想的了。
我該想一想下次的短篇該怎么寫了。
其實近幾日我仿佛碰到了他們所說的寫作瓶頸期,每當(dāng)腦子里出現(xiàn)的點子,剛開始覺得還行,后來慢慢品的時候才覺得這個題材不怎么好??粗巴獾木吧m有千言萬語卻無法執(zhí)筆描述。
怎么寫也不像個樣子。
我也只能去閱讀其他名人的作品去學(xué)習(xí)他們的寫作技巧順便找找靈感。
“修治!”是大哥的聲音。
平常放學(xué)時一直都是司機直接來接我,父親在政府的工作繁忙,沒時間來接我。大哥的話學(xué)業(yè)比較重但是也會偶爾回來看看我和母親。
“這邊,修治!”他笑著向我揮手。
“哥,你今天怎么回來了?”我一邊把書包抱在手里上車一邊問他。
“啊,我在學(xué)校做課業(yè)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包裹,雖然上面填的是我學(xué)校的地址,但是上面寫著你的名字?!备绺缈吭谧紊?,偏頭與我說話,順帶還遞了個黑色的包裹給我。
“我的?”但是我最近并沒有購買什么要通過郵寄的東西,估計是在老宅的祖母不小心填錯了地址吧。
我只能小心的撕開包裝,露出它的內(nèi)里。
是一個方正的盒子,里面還放了一本極薄的書,是手抄本,字體公正。
書的表面還用流利的藝術(shù)字體寫的一個英語單詞。
《GOOD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