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學(xué)平行時空末世文連載《懸溺》-18
我希望,我在你這里是最最特殊的,所有的先河都可以為我而開,所有的例外都可以因我而破;是你的“從前從沒有”和你的“以后也不會有”;我希望我是你的不冷靜、不理智和不克制。
長篇第十八章,準時周三上架,由于中午電腦突然崩了,緊急修理,謝天謝地還有云文檔存在,稍微拖了點時間,后面由于工作和其他一些事情,可能會延遲到每周不定時更一次,反正保證不會斷更不會爛尾。
下一章院人和法醫(yī)團就將匯合,會有更多新的設(shè)想出現(xiàn),希望能被喜歡吧。
還是那句話,已經(jīng)開工了,莫急。
在浩瀚的資料中尋找著拯救整個世界的方法。戰(zhàn)斗,拯救,離別。因你眷戀著這個世界原本的模樣,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讓破碎的星河重歸靜謐。
文筆粗陋,如有不足,還請海涵指正。
本次長篇主南北,緯鈞九明啟程冬春次主線。全員配合?
《懸溺》-18
“情況如何?”站在駕駛室里,遠遠看見周峻緯和黃子一路小跑著靠近,齊思鈞趕緊打開車門。
兩步跨上房車將門關(guān)好,周峻緯并沒第一時間回答,只是從旁邊架子上找到自己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都是車,基本堵死了,咱們得在下一個路口往輔道走,然后我和晉曄還有凱凱恩齊把千斤頂帶上,有幾輛車得挪。”
“那干脆就去城里看看,補充一下柴油和物資。”曹恩齊趕緊接過周峻緯手里空掉的杯子續(xù)上晾好的涼白開。
“前方地圖上顯示還有個村子,看看能不能弄點蔬菜什么的?!币换我呀?jīng)從家里出發(fā)上路半周多,原本一開始只能半躺在車尾自己鋪位上的蒲熠星也慢慢的可以脫離攙扶自行活動。
“先去城里吧。畢竟柴油是目前最重要的。”郎東哲關(guān)掉電磁爐,將藥罐里熬好的藥濾到碗里,然后接過蒲熠星手里標注好的地圖,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代表著此路不通的紅色線條:“四天,就走了五十公里不到,路上全是從城里逃出來的車,卻沒有一個人活下來?!?/p>
“繞繞路也好,多補充點物資也沒壞處。”火樹盤腿坐在床邊上,身邊擺著工具箱,正在調(diào)整著千斤頂上的螺栓與鉸鏈的位置。
收好裝備接班去到駕駛座上的黃子熟練地擰動鑰匙點火,輕點油門慢慢的避過路上那些不知道停了多久的車,往輔道的方向開去。
“雖然說我能修,問題是你們幾個也得省著點用啊?!睂⒆詈笠粋€螺栓的位置調(diào)整好復(fù)原之后,火樹看著手里頭傷痕累累的千斤頂,猶豫了一下還是遞回給了周峻緯。
“我們就差沒拿肩膀扛了,能蠻力挪走的我們都把自己當(dāng)牛用了。”石凱換好裝備,靠在櫥柜上看著郭文韜將試過溫度的中藥遞到蒲熠星手里然后盯著他皺著眉頭喝的干干凈凈的。
“找機會撬幾個后備箱吧,或者到了城里看看應(yīng)急救援中心或者大隊駐點在哪里,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合適能用的工具?!辈芏鼾R嘆了口氣,轉(zhuǎn)頭望向車窗外隨著車子行駛慢慢晃過的光影以及滿地的殘骸,時不時被驚動的禿鷲與零零散散的渡鴉騰空而起,盤旋在本不該屬于它們的這片天空中。
“黃子,就先停在這兒別動了,我們先下去清理一下那些車?!敝芫暳嗥鹎Ы镯攲χR思鈞點了點頭,然后招呼著石凱與李晉曄還有曹恩齊迅速地打開車門高度警戒中向著目標車輛移動著。而拉好手剎熄掉火的黃子則拎起弓背上箭袋借助著車里的梯子掀開那一小片天窗站在車頭頂上緊緊的盯著他們的行蹤。
“如果后面要出去搜尋,我打算跟著他們出去幾趟,也好輪換著休息一下?!惫捻w想了很久,終于還是開了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蒲熠星的態(tài)度。
“好,不過只能在凱凱黃子還有峻緯都在的時候。”破天荒的同意與回答,反到讓已經(jīng)想好了被拒絕后怎么繼續(xù)說服對方的郭文韜瞬間啞了,只能機械性的點了點頭。
“等我恢復(fù)好了,你和我一組,其他人怎么樣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們答應(yīng)過彼此,一個人太孤單了,并肩作戰(zhàn)才是最好的選擇。”蒲熠星單手撐在大腿上,微微側(cè)過身子歪著頭看著他:“你是會害怕的,所以,一如既往的站在我身后吧,我的后背也只有交給你才放心?!?/p>
“可以出發(fā)了,咱們先進城,找個大點的商場門口停著過一晚,明天再去搜索一下。”原本站在車頂?shù)狞S子接過王春彧遞上去的軟毛刷擦了擦面前的幾塊太陽能板,清理掉上面的灰塵和污漬后關(guān)好天窗跳下樓梯。
“順便徹底清理一下灰水箱,完全補充一下清水箱。當(dāng)然能找個地方好好的沖個澡就最好了?!崩蓶|哲整理好藥罐仔細清理干凈后放回柜子里。
“那就找個商住一體的地方吧,大概率那些酒店或者好一點的賓館里還會有熱水供應(yīng)?!笨粗芫晭兹隧樌氐杰嚿希芜\晨趕緊迎了上去接過曹恩齊手上的工具,然后看著他解開戰(zhàn)術(shù)馬甲上的搭扣,將早已準備好的居家服遞了過去。
“黃子,你有多大把握能把車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牡惯M這個酒店大堂里。”周峻緯站在駕駛座背后,微微低下身子盯著倒車影像,車輪碾過地上碎裂一地的鋼化玻璃,清脆的爆裂聲回蕩在滿目狼藉的大堂中。
“老規(guī)矩,我們先去一樓清理一遍,沒回來之前,誰也不準離開車?!敝芫暣蜷_肩膀上的手電,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尸骸,往一樓客房的方向走去。
“應(yīng)急燈還亮著,看來供電設(shè)備應(yīng)該還在正常運轉(zhuǎn)?!笔瘎P輕輕的壓下門把手,將刀擋在胸前做好準備后慢慢的推開門,看著一片漆黑的房間,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給,剛從前臺找到的萬能房卡,不然沒法供上電?!秉S子將手里的白色卡片遞給石凱:“小心點,現(xiàn)在房間里黑著,可能那些玩意兒還藏著沒動彈呢?!?/p>
接過房卡,借助著手電的燈光確定好開關(guān)的位置,然后一行四人各自貼墻站好,再度確認過身后沒有空心人蹤影后,石凱將房卡放入卡槽中,瞬間開關(guān)上再度亮起的指示燈印證了眾人之前對于供電設(shè)備還在運轉(zhuǎn)的猜想。
“仔細想想也是,一開始爆發(fā)的那么厲害,都忙著逃命去了,怎么可能往酒店湊?!表樌麢z查完房間各個角落包括床底確認一切正常后,石凱示意站在門邊的曹恩齊打開燈,順手關(guān)上房間門,整個人后退幾步,起跳騰空重重的撲倒在床上。
“咳咳咳.....”原本還想舒舒服服在床上伸懶腰的石凱徹底被自己砸下去激起來的灰塵嗆了個半死,整個臉皺成一團滾到地上。
“誒唷傻小子,你總不可能認為這些年還有海螺阿姨會按時按點來打掃衛(wèi)生吧?!敝芫曏s緊揮著手扇開空氣中肉眼可見的煙塵,然后將石凱從地上拽了起來。
“也是沒想到能這么刺激?!币琅f嗓子眼里發(fā)堵的石凱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衛(wèi)生間有熱水,可以通知他們過來了?!辈芏鼾R在衣服上擦掉水漬,走到房間中找了個看起來干凈的地方坐下。
“分組來吧,兩人,然后我和凱凱在這邊守著,黃子你和恩齊去接應(yīng)一下,把他們帶過來然后再送回去?!敝芫暟€打開櫥柜,檢查著里面被褥的狀態(tài)。
“一會兒再檢查幾個房間?然后讓大家都到房間里休息?”終于緩過勁來的石凱走到洗手間掬起水好好的洗了個臉。
“別了,洗完澡就都還是回到房車上,畢竟這不是咱們自己家里,要是晚上出了什么事,怕來不及支援?!敝芫晱谋嘲锾统黾埥磉f了過去。
“好。”
“一會兒記得多找?guī)状脖蛔訋Щ厝?,雖然霉味兒大了點,但是稍微晾晾還是能用的,至少比咱們現(xiàn)在的被子好點?!敝芫晫还窭锏谋蛔颖Я顺鰜矸旁诖采?,伸手抖了抖上面的灰塵,明顯是無奈的笑了笑,然后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和黃子弘凡還有曹恩齊一起走過來的第一組人,少幫主和JY。
陸陸續(xù)續(xù)的輪換著護送著留守在房車上的其他人來到房間洗個熱水澡,雖然房車上也有衛(wèi)生間,但考慮著清水箱并未擴容,且一路上也不太容易能找到加水的地方,所以基本也就局限于刷牙洗臉以及簡單的泡泡腳。
久違的熱水澡將這段時間的疲倦慢慢沖掉,已經(jīng)能夠脫離攙扶獨自行走的蒲熠星沖完涼將換上衣搭在手上,一邊用毛巾擦干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走到房間中和其他人聊著天等著剛剛進入淋浴間的郭文韜。
“一身的疤,可惜了你這冷白的膚色?!敝芫曁鹧鄞蛄恐驹谧约好媲埃麄€上半身密密麻麻如同荊棘盤桓般滿布的傷疤的蒲熠星,緊皺著眉頭。
“那你呢?又能好到哪里去。”毫不在乎的打了個哈欠,順手將上衣扔到一旁椅子上搭好:“至少命還在,就沒什么可惜的。”
目光落在蒲熠星由于消瘦而明顯突出的肩胛骨下方那道時隔多年依舊明顯的刀疤上,無數(shù)的記憶突然涌起,周峻緯張了張嘴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卻最終還是別過頭去整理著手邊上的被子。
“你是不知道,在你倒下心跳停止的時候,郎老師為了用AED救你,剪開你衣服的那瞬間,在你身邊的所有人,都紅了眼眶?!笔瘎P坐在空調(diào)正下方,徐徐而出的暖風(fēng)吹得竟有些發(fā)困。
“怎么,眼紅我身材?”蒲熠星坐在床邊上,心情舒暢的輕輕晃動著雙腿。
“少來,你再瘦就真的只剩下骨頭了,你這一身,這輩子都會刻在咱家所有人的記憶里?!辈芏鼾R看著蒲熠星背上從右肩直接貫穿至左側(cè)腰間的刀疤,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了當(dāng)時郎東哲在清創(chuàng)時夾出來的無數(shù)防爆碎片,以及似乎能看見傷口深處那一丁點露出的白色脊柱骨頭。
“我又不是什么人體模特,那么記憶深刻干什么?!绷嗥鹕弦露读硕?,下一秒穿好開始慢條斯理的一顆一顆將紐扣扣好。
“可是你身上那一道道,都是末世里代表著用生命換取著生命的荊棘?!敝芫曊驹诖蜷_門又一次仔細確認著四周的安全,望著走廊盡頭那片黑暗,以及被隱藏其中的通往上層的樓梯,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別和你們家齊思鈞一樣學(xué)的文縐縐的?!笨酆每圩庸贤馓祝鸯谛峭嶂^似笑非笑的看著周峻緯:“這些玩意兒,死了,才叫傷疤,活著就只算個破口?!?/p>
“你倒是挺豁達的?!毕春迷枘樇t紅的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的郭文韜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手里的毛巾準確無誤的砸到蒲熠星臉上。
“腰好點沒?讓你多沖回兒熱水,又沒誰催你,這么急干什么?!逼鸯谛勤s緊起身,將掉到一旁的毛巾撿起來隨手搭到椅背上。
“再沖就泡浮囊了,好很多了,這幾天多虧了王老師的熱水袋供應(yīng),敷了敷反倒舒服了很多?!?/p>
“你倆真的,說是身殘志堅組合也不為過。”李晉曄翹著二郎腿倒在床上,仰頭看著微微有些裂縫脫皮的天花板。
“回吧,天快黑了,回車上吃飯然后該休息休息了,明天找個水管子把清水箱加滿?!敝芫暳嗥鹄玫膬纱脖蛔?,示意石凱關(guān)好空調(diào)拔出房卡隨后跟上。
“抱那么多被子回來干什么?”齊思鈞張著嘴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幾個人手里個個都拎著一床被子,趕緊招呼著先放在已經(jīng)打開擴展倉的房車客廳地板上。
“家里那些被子,再堅持堅持里面的棉花都快發(fā)芽了。”郭文韜將手里自己和蒲熠星換下來的衣服打包塞到洗衣機里,確認好所有人要清洗的衣服都已經(jīng)放進去后,倒好洗衣液,設(shè)定好模式和時間之后摁下開關(guān)。
“晚上吃玉米火腿炒飯,這幾天要是去搜尋,記得找點米和油回來?!绷_予彤撈起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將放在電磁爐上保溫的炒鍋挪到旁邊餐臺上,揭開蓋子的一瞬間,炒飯的香氣在房車內(nèi)彌漫開來。
“好,到時候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點別的。”唐九洲懷里抱著一大摞剛剛從櫥柜里取出來的碗,站在邵明明和羅予彤身邊,一個個的遞過去,然后又按照遠近次序?qū)⑹⒑蔑埖耐朕D(zhuǎn)交給其他人。
將窗簾和擋板牢牢關(guān)好,換上家居服的周峻緯坐在客廳右邊下鋪黃子弘凡的位置上狠狠的搓了搓臉,長長的一個哈欠過后,眼角還晃著淚光,略有些疲憊的微張著嘴看著腳面前的地面發(fā)呆。
“明天去隔壁商場搜一搜,看看里面還能剩下些什么?!睋狭藫项^發(fā),從石凱手里接過杯子抱在懷里。
“明天我也跟著你們出去看看?!焙煤脹_了個熱水澡后明顯狀態(tài)改善的郭文韜將被子抱到車頭駕駛座旁邊鋪好。
“哦對,今天晚上你倆值夜?!饼R思鈞檢查好車門上鎖情況,確認第二層遮光簾全部扣好后松了口氣:“怎么又突然想著出去?你們家蒲熠星同意了?”
“對,他把我說服了。”兩口喝完中藥的蒲熠星趕緊將碗還給郎東哲,皺著眉頭強忍著嘴里的苦味輕輕的跺著腳。
“那好,明天就文韜跟著我,然后帶上凱凱和黃子還有晉曄一起去。”原本一直皺著眉頭盯著郭文韜的周峻緯在得到蒲熠星的答復(fù)后點了點頭,起身走到另一邊正圍成一圈坐在地上玩著UNO的唐九洲他們身邊。
“看這表情,今天九洲大贏家?”齊思鈞站在周峻緯身后,將下巴放在對方肩膀上,笑吟吟的看著坐在地上不由自主得意洋洋的搖晃著身體的唐九洲。
“可不么,贏了兩局了,明天一天都是幫主或者歪哥洗碗。”何運晨整個人靠在曹恩齊懷里,手里握著一大把牌,兩個人嘀嘀咕咕的在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
“來來來,+4!”少幫主略一思忖,狠狠地將手里的黑色+4牌扔到面前空地上。
“跟!”
“我也有+4......”
下一秒,黑色+4牌又轉(zhuǎn)完一圈變成了三張后回到了少幫主面前,坐在旁邊的歪哥伸手捂住額頭別過頭不忍心再看。
“這個....是吧....嗯...?!敝芫暱粗查g詭異起來的氣氛,趕緊蹲下身子打圓場:“就...幫主好好挑個顏色唄,說不準一次性十好幾張連著出去,打你們個措手不及?!?/p>
“等等我,我也來支援一下幫主。”郭文韜將蒲熠星的被子也在駕駛室鋪好之后趕緊拉上隔簾跑過來加入戰(zhàn)局中。
原本在車尾房間里看著書的郎東哲也聽見動靜,被王春彧拉著來到客廳里觀戰(zhàn)。
一局終了,在最初的劣勢下,南北共腦相助還加上緯鈞半不講道理的偏心下,少幫主終于力挽狂瀾,以絕對的優(yōu)勢取勝,心滿意足的熄燈睡覺。
車外無盡的黑暗中,偶爾會有幾雙猩紅色或是霧白色的瞳孔被無故驚醒后睜開漫無目的的打量著四周,伴隨著低聲的嘶吼以及踩踏在碎玻璃上的聲響,突兀的出現(xiàn),又慢慢的消失。
清晨從酒店大門外透進來的陽光第一時間晃在了睡在駕駛室里,沒有任何遮擋的南北臉上,幾乎同時醒過來的兩人皺了皺眉頭,然后依舊迷迷糊糊的蒲熠星習(xí)慣性的將郭文韜攬進懷里,下巴在對方頭頂蹭了蹭:“我給你的匕首一定要放好,然后一路上跟著峻緯,不要一個人行動。”
“我知道,一會兒收拾好你再回咱們鋪位上瞇會兒吧?!痹趯Ψ綉驯е惺煜ざ鴾嘏母杏X讓郭文韜舒舒服服的挑了挑眉毛:“午飯前我們就回來了,不要擔(dān)心?!?/p>
“阿蒲....”
“欸,我在?!?/p>
郭文韜哭笑不得的看著將自己牢牢抱在懷里閉著眼睛依舊不愿意動彈的蒲熠星:“我得先去洗漱換裝備,乖,咱們該起了?!?/p>
“好....”蒲熠星瞬間臉皺成一團,努力的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懷里正笑著盯著自己的郭文韜,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松開手:“之后還是商量商量吧,給駕駛室也加個窗簾,這才幾點啊。”
“一周也就一次值夜,早起也就這一天而已。”終于從懷抱中掙脫出來坐起身揉了揉有些亂糟糟頭發(fā)的郭文韜看著身后仍不愿起床蜷縮成一團的蒲貓貓:“趕緊起來收拾了?!?/p>
疊好被子拉開隔門,看著客廳里除了黃子弘凡外依舊在沉睡著的其他幾個人,郭文韜躡手躡腳的穿過走廊來到車尾,將被子放回的位置上,轉(zhuǎn)身看著蒲熠星輕輕合上折疊門:“這么早就起了?”
正盤腿坐在床上和不知道什么時候早起竄了過來的石凱仔細商量著外出計劃的周峻緯輕輕的拍著倒在自己懷里呼吸勻稱明顯又睡著過去的齊思鈞:“生物鐘也就這樣,到點就醒了。”
看著迷迷糊糊再一次縮回被子里將自己裹成一團的蒲熠星,郭文韜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著,也緊隨著坐到他身邊,一邊伸手在他背上揉著,一邊壓低著聲音和石凱聊著出去之后的安排。
十幾分鐘后,已經(jīng)換好裝備的黃子弘凡和李晉曄進來招呼著剩下的三個人準備出發(fā),周峻緯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懷里的齊思鈞抱到枕頭上蓋好被子,然后沒注意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的腿已經(jīng)徹底發(fā)麻,在翻身下床的一瞬間就跪著往前一撲,還好石凱眼疾手快一把撈了起來。
“腿咋了?”正在旁邊整理著戰(zhàn)術(shù)背心調(diào)整腰帶寬度的郭文韜明顯嚇了一跳,趕緊湊上前。
“麻....麻了..”
“啊?”
“噗....”實在是忍不住的石凱終于還是笑出了聲,然后就被周峻緯一腳踹到屁股上。
清點好裝備,將背包騰空之后一行四人離開房車向著旁邊商場進發(fā),一路上草叢里橫七豎八躺著的空心人以及被啃食殆盡的殘肢斷骨同樣也吸引著一些動物的光臨。
“看看這些猩紅色的眼睛,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靈魂?!笨粗稍诼愤吷淆b牙咧嘴的盯著自己的鬣狗,郭文韜毫不猶豫的一刀揮落:“我沒看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鬣狗,本不該屬于這片土地上的生物。”
“別大意,那邊還有狼盯著咱們呢,吃慣了腐肉,也許我們會更讓它們感興趣?!笔瘎P揮刀走在最前面砍開重重藤蔓與亂草,確認著路上的安全,同時也一步一步踏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我越來越認同郎老師說的,關(guān)于放射性元素的猜想。”
“怎么說?”一直緊跟在郭文韜身后的周峻緯看著他掐掉一小節(jié)旁邊樹枝上的嫩芽,放在手里捻了捻,然后湊到鼻子下面。
“這是冬青?!贝_認了種屬后,郭文韜拍了雙手然后從兜里掏出紙巾擦干凈手上殘留的樹液:“耐濕,好養(yǎng)活,也不用怎么打理。”
“所以?”黃子弘凡也有樣學(xué)樣的揪了片葉子拿在手里。
“按照植物學(xué)來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冬青滿樹果子紅透成熟的狀態(tài),而咱們目之所及,沒有任何一點影子?!彪p手用力,輕輕一折,樹枝應(yīng)聲落在手里,調(diào)轉(zhuǎn)過來只看了一眼斷口,郭文韜仿佛觸電般立刻扔了出去。
“怎么?”有些疑惑的周峻緯正準備撿起樹枝,卻被郭文韜緊緊攥住手腕拉了回來。
“別碰。”將手掌翻轉(zhuǎn)過來,掌心上泛紅的一小片的區(qū)域肉眼可見的慢慢腫起來:“紅火蟻?!?/p>
“沒事吧!”周峻緯一驚,趕緊用刀將樹枝挑到一旁草叢里。
“趕緊離開這里,還好只是被鉗了一下,回家之前應(yīng)該都能消腫?!弊屑毝读硕渡砩系难b備,確認沒有遺留之后,郭文韜示意著其他人加快腳步離開草叢。
越過一條停滿車子的馬路,一行五人到達了目的地商場,簡單而又迅速地清理掉超市里面的空心人后,周峻緯掏出齊思鈞一早就寫好的紙條,打開背包,只要不是過期或者壞的太過分的東西,都毫不猶豫的塞進去準備帶走。
“文韜你蠻適合出來搜尋的,體力武力都夠?!崩顣x曄伸手替郭文韜將扛在肩上的兩包大米取了下來,放在超市的手推車上。
“在他找到能抑制他那個病的藥之前,偶爾出來一兩回就行了,我可不想蒲熠星發(fā)瘋找我拼命?!敝芫暻妩c好包里的物資,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回頭看著石凱和李晉曄面前堆滿大米和食用油還有面粉的超市推車,計算著能夠撐多久。
“不覺得奇怪嗎?植物不可能許愿,更不可能放煙花,除非植物也有意識且還想自殺?!惫潭ê梦镔Y,郭文韜從兜里掏出干糧,和周峻緯他們一起找了個貨架挨著坐下:“但為什么,它們也在異變?!?/p>
“你怎么就能確定是一種異變?”石凱啃了一口干糧,就著剛剛找到的礦泉水咽了下去。
“我爸在我高中的時候是我的生物老師,所以生物學(xué),是我除了數(shù)學(xué)之外最為熟悉的科目,而冬青這種樹,又是最常見的城市綠化作物,很難不發(fā)現(xiàn)。”
“哦對,忘了咱們老爺子是教生物的?!敝芫暡恢每煞竦狞c了點頭,順手掰下一半干糧塞到已經(jīng)快吃完了的石凱手里:“所以,很嚴重嗎?”
“不一定,但是很奇怪的就是,如果輻射的量已經(jīng)足夠影響植物了,為什么我們,甚至以之前那個小組,都還或者,至少現(xiàn)在也還活著,沒有變成空心人?!惫捻w皺著眉頭看著周峻緯手里本就不多的干糧還分出了一半給石凱,微微的搖了搖頭,從兜里又掏出一小包干糧扔了過去:“你們家老齊偷偷塞給我的,就知道你會分出去。”
看著丟到懷里的食物,周峻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調(diào)轉(zhuǎn)眼神瞥了一眼石凱,兩三口解決掉干糧,起身抖了抖掉在身上的碎渣。
“最近我也發(fā)現(xiàn)了,咱們這一路上解決掉的空心人,眼睛不僅僅是白色的,還有部分變成了猩紅色,而且很明顯,猩紅色眼睛那一群,明顯更難纏。”黃子弘凡順手拿過石凱手邊上喝掉大半的礦泉水,擰開蓋子一口喝了個干凈。
“沒錯,前兩天要不是晉曄反應(yīng)快,恩齊就算不死也會被咬成重傷?!敝芫暠澈冒?,和石凱一起握住超市推車的把手,一步一步的向著門口走去。
“他們好像比白色瞳孔的那些空心人,多了一些自主意識,或者說.....思想?”李晉曄從郭文韜手里拎過提包搭在推車上,然后和黃子一起推著往前進發(fā)。
“總不至于還能進化吧?”走在兩輛推車中間的郭文韜將背包往上提了提。
“先走一步看一步,明天咱們?nèi)サ貓D上的村子里,如果村里的空心人沒有什么變化,那么就有可能只是環(huán)境的問題。”走在最前方的周峻緯站在商場門口,微瞇著眼適應(yīng)著外面的光線,然后將弓從背后摘下,然后在箭袋里拎出一根箭搭在弦上,舉起雙臂瞄準著對面樹下正低頭尋找著什么的一直小羊:“看樣子今晚有可能加餐。”
右手執(zhí)弓,緊扣住弓弦的左手微微發(fā)力,瞄準完畢準備松開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只小羊抬頭望過來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已經(jīng)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的白色。
“靠....”原本還興奮不已等待著峻緯松開弓弦之后過去收獲的石凱看著慢慢放下弓的周峻緯,狠狠地跺了跺腳,抽出刀兩步跨上前去將羊解決掉,然后一邊擦著刀上的血跡,一邊回到眾人身邊。
“等到了村里,再找找有沒有正常的雞或者兔子,就和咱們過年一樣?!敝芫暶黠@感覺到了石凱情緒的變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兔子......不是什么好的回憶?!惫捻w撇了撇嘴,不愿意再回憶之前那件一直以來都作為夢魘圍繞在自己身邊的事情。
“至少味道挺好的?!笔瘎P砸了咂嘴,將手里的超市推車停在房車倉庫門邊,然后在周峻緯的幫助下扛起兩袋大米鉆了進去。
“明天早上進村里看看吧,找點別的吃的也好。”李晉曄將手里抱著的罐頭箱子遞給黃子,然后協(xié)助著對方分門別類的塞進冰箱保鮮室里面。
而站在外面留守的周峻緯和郭文韜將已經(jīng)搬空的兩個推車挪到角落里放好,轉(zhuǎn)身回到倉庫里,關(guān)上門,仔細的將每一道鎖檢查完畢,跨上兩節(jié)樓梯,敲了敲頭頂?shù)慕饘侔濉?/p>
坐在客廳里等待著外出小隊回來的齊思鈞在聽到聲音后趕緊和曹恩齊一起挪開地毯打開倉庫門。
“沒剩下什么東西了,不過找到了很多曬干的香菇和腐竹那些,多少能改善一下伙食?!敝芫晫⒓绨蛏系拿状咏唤o曹恩齊,然后指揮著跟在自己后面拎著大包小包的石凱和黃子弘凡往廚房走去。
“那正好拿開水泡上,晚上咱們涼拌個腐竹,然后炒個香菇。”齊思鈞將周峻緯肩上的背包摘了下來,招呼著正在和石凱聊天的羅予彤準備做飯。
“喲,今天的針灸還沒結(jié)束呢?”將手上的東西都安排好,回到車尾房間的郭文韜一邊解開身上的裝備,一邊看著乖乖坐在床邊上接受著郎東哲針灸的蒲熠星。
“最近是聽話了不少,不過還是嚷嚷著想快點出去逛逛?!睂⑵鸯谛峭壬弦徊糠值你y針收起,仔細打量著剩余穴位的郎東哲伸手從王春彧手里接過浸泡過酒精的紗布片。
“都收拾好快點來吃飯了,你們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的,也不說多帶點干糧。”齊思鈞習(xí)慣性的撈起圍裙擦了擦手,招呼著所有人到客廳吃飯。
“能找回來的也就這么多東西了,畢竟這么長時間了,過期太久的也實在是不敢吃了。”周峻緯端起碗,看著身邊忙碌著關(guān)掉窗上第二層遮光簾的齊思鈞和何運晨:“還好有些豆豉鯪魚罐頭,泡點香菇燒一燒也挺下飯的?!?/p>
“所以還是得佩服老祖宗們的智慧啊,干貨保存時間確實蠻久的?!鄙賻椭鲓A起一筷子涼拌腐竹塞進嘴里,嚼了嚼咽下去,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
“今晚上我和老齊值夜,然后明早直接出發(fā)去村里,反正我們醒了就出發(fā),你們睡你們的?!敝芫晫⑹掷锏目胀脒f給唐九洲,提起水壺倒了杯水。
“爭取找點新鮮蔬菜回來吧,春筍也行?!蓖醮簭琅f在埋頭苦吃的石凱,轉(zhuǎn)身從一旁的廚房灶臺上端起飯鍋,連同鍋底的鍋巴一起刮下來塞到石凱又一次見底的碗里。
“今晚都早點休息,明天畢竟還要趕路。”
收拾好餐桌折疊到廚房邊上立好,摁下開關(guān)將收到頂上的床鋪降下來,外出的眾人互相警戒著帶上衣服去到之前的酒店房間里好好沖了個澡,然后將房車外接電路和水管接駁到酒店大廳旁邊的員工宿舍和衛(wèi)生間里。
“你們要是不太想出門去那邊房間洗澡,就湊合在車上浴室也行,水電都外接好了,不用擔(dān)心不夠用?!敝芫曌诳蛷d地毯上,歪著頭任由站在身后的齊思鈞拿毛巾一遍遍的替自己擦干濕漉漉的頭發(fā)。
“簡簡單單的沖一下就行,天天在車上也沒多大的活動范圍?!被饦淇吭谡眍^上,盯著車頂?shù)膿Q氣窗發(fā)呆。
“爭取一周內(nèi)趕到江城吧,但愿接下來的路上沒有那么多擋在路中間的車。”在唐九洲沖好澡換完衣服扔進洗衣機后,周峻緯快速摸黑下車收回水管和外接電路,轉(zhuǎn)身上車關(guān)門落鎖,看著駕駛室上面齊思鈞已經(jīng)鋪好的地鋪被褥,關(guān)上隔門,鉆進里面。
“清單上的有些東西實在是找不到了,有些已經(jīng)全是深綠色的霉菌不能吃了?!敝芫曤p手枕在腦袋后面,略有些抱歉的說到。
“三年了,還能找到吃的東西都算是很不容易了”齊思鈞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將周峻緯的手緊緊攥住。
“文韜今天在外面發(fā)現(xiàn)的那些事情確實值得思考?!眰?cè)過頭,輕輕的在齊思鈞鬢邊親了一口:“不僅是動物和人類,現(xiàn)在連植物也出現(xiàn)了變異的情況?!?/p>
“等到了江城,看看法醫(yī)團那邊有些什么信息吧,至少多一些資料,未來咱們也多一些把握?!饼R思鈞將周峻緯的胳膊墊在腦袋底下,側(cè)過頭將鼻尖抵在對方的下頜上:“你又偷偷地把干糧省給凱凱了對吧?!?/p>
“你不也多給了文韜一份,讓他交給我?!?/p>
“你啊,什么時候才能夠好好的照顧你自己。”抬頭看著面前這張依舊如同畫報般沉穩(wěn)的臉,齊思鈞無奈的嘆了口氣。
“有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么需要擔(dān)心的呢?!敝芫晜?cè)過身將他抱在懷里,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晚安,我的全世界?!?/p>
寂靜的黑夜仿佛將一切世間一切的罪惡與殘酷吞噬干凈,原本睡著了會打呼嚕的JY也在郎東哲這幾天的針灸調(diào)理下逐漸平穩(wěn)下來。
早上六點,第一抹晨光穿透前擋風(fēng)玻璃時,周峻緯已經(jīng)輕手輕腳的將有些發(fā)麻的手臂從齊思鈞腦袋下面抽了回來,略微活動了一下之后坐上駕駛座,擰動鑰匙,緩緩地離開酒店大堂。
等齊思鈞感受到顛簸醒來時,房車連帶著這一大家子人早已順利駛離城市,停在高速路服務(wù)點的加油站旁。
“睡得好嗎?”周峻緯伸了個懶腰,走到齊思鈞身邊,看著面前這只小狐貍軟軟的靠在自己懷里。
“到哪兒了?”微微抽動鼻翼緩解了一下有些發(fā)癢的感覺,齊思鈞掀開被子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
“前面就是地圖上那個村子,我打算叫醒凱凱和黃子,去這個加油站補充一下柴油那些。順便也讓大家起床洗漱一下?!鄙斐鍪謱R思鈞從地鋪上拽起來,順勢攬進懷里。
“好,也差不多該開窗戶了。”齊思鈞稍微清醒了一下,將地上的被子卷成一團抱好,打開隔門開始挨個叫醒。
“今天我還是跟著他們?nèi)ゴ謇镆惶?,然后就在家休息幾天,等到了江城那邊再說?!惫捻w替蒲熠星掖好被子,接過齊思鈞遞過來的被子放到一邊。
“要不今天我也跟著去一趟?”蒲熠星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脖子,準備跟著郭文韜下床換衣服。
“別,你去那兒我害怕?!惫捻w沒有絲毫猶豫的轉(zhuǎn)身一個眼神示意警告:“你就好好的在家里等我回來?!?/p>
在恢復(fù)期間多少也聽過其他人和自己講述之前的那些事情,也漸漸的在零散的碎片中將一切拼湊了個大概,蒲熠星明顯看出了郭文韜眼神里的抗拒和依舊未完全散去的畏懼。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起床迅速換好裝備的黃子弘凡和石凱拎上空油桶跟著周峻緯解決掉加油站中已經(jīng)一邊的員工后灌注完畢放回倉庫里面,然后又提起油槍將車子油箱加滿。
“早知道一張管理油卡能刷開所有加油站的油泵,我之前就不用那么愁萬一管理員跑丟了怎么辦了?!笔瘎P將手里的油卡小心翼翼的收回貼身的衣兜里。
“一會兒帶上弓和口袋,咱們?nèi)ゴ謇镒ネ米?,抓雞,爭取后面路上改善伙食?!敝匦聦④嚢l(fā)動,周峻緯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石凱,伸手指了指前方已經(jīng)大致能看見些輪廓的村莊入口牌樓:“鏟子也帶一把折疊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春筍的季節(jié)了?!?/p>
“別急著把那些雞干掉,看看能不能摸到幾個雞蛋,都快忘了味道了?!秉S子弘凡清點好箭矢的數(shù)量,將箭袋牢牢地綁在背上。
“一定要保護好文韜的安全,我可不希望上次回村里差點丟了南,這次又找不著北?!?/p>
“放心吧,只要不落單,就他這個一拳五百的戰(zhàn)力再加上我們,保命還是綽綽有余的?!秉S子弘凡轉(zhuǎn)過身看著穿好一身裝備向著駕駛室走來的文韜:“都別落單,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么能把我們打敗?!?/p>
車輪滾動,穿過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野草與藤蔓,停在村委會門口,這也是目之所及區(qū)域內(nèi)唯一一片稍微能確定安全的空間。
“還是老規(guī)矩,關(guān)好門窗,等我們回來?!碧嵘瞎唵谓淮艘幌轮?,周峻緯帶著郭文韜和石凱以及黃子弘凡鉆進了外面半人高的草叢里。
揮動著手里的砍刀將身旁的樹枝與不明植物斬斷扔到地上,勉強開辟出一條小道向著村內(nèi)進發(fā)。
“這得是多久沒人來過了?”黃子弘凡眉頭緊蹙,略有些厭煩的將地上已經(jīng)白骨化的動物骨骼踹到旁邊。
“應(yīng)該我們是異變發(fā)生后,第一組到訪的活人吧?!敝芫暵杂行┮苫蟮拇蛄恐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誰!”身旁草叢似乎被什么東西觸碰到,有些不自主的晃動著,四人瞬間聚攏到一起,互相倚靠著提刀警戒著面前。
一瞬的安靜,只剩下了周邊的野草被風(fēng)吹過發(fā)出的細微聲響,再次仔細確認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后,周峻緯收起刀,指揮著剩下的三個人加快腳步往前方走去。
“轟!”一聲巨響,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周峻緯和石凱剛剛看見面前突然開闊的廣場還來不及告知身后的郭文韜和黃子弘凡,腳下陷落下去的地面直接將二人吞噬。
“嘭...嘭”兩聲悶響,垂直墜落距離超過四米且沒有絲毫準備的兩人直接砸到坑底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峻緯!凱凱!”眼睜睜看見周峻緯和石凱的身影在面前瞬間消失,郭文韜和黃子弘凡來不及思考態(tài)度,直接沖了過去。
“嘭!”又是一聲悶響,原本正在解開身上登山繩的黃子弘凡后腦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倒在了旁邊。
“你們是誰!”郭文韜看著從兩旁草叢中向著自己靠攏的幾個身影,緊緊攥住手里的匕首,眼神瞬間冷冽了下來。
“郭....郭文韜?”為首的那個人原本注意力一直在地上那個大坑里,直到聽到了郭文韜的質(zhì)問后,猛地抬頭上下打量著。
“怎么是你?”記憶的閘門打開,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一站到底的那個時候。
“蒲熠星呢?”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輕輕一個眼神示意,身后的同伴默默地移動到郭文韜旁邊。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原本還有些疑惑的郭文韜余光瞄見了向自己身邊緩緩靠近的另外幾人。
“你說他們?nèi)齻€?沒關(guān)系,他們一會兒就醒了,不過你可能要跟我走一趟?!?/p>
“憑什么?”
“只有你在我這里,蒲熠星才會乖乖來見我?!币粋€眼神遞出,圍繞在郭文韜身邊兩個人瞬間聚攏過去。
“你!”話音未落,原本已經(jīng)做好抵抗準備的郭文韜突然渾身一顫,然后低下頭看著自己左側(cè)腰間那根針管。
“放心,麻醉劑而已。誰不知道你一拳五百,我又不傻。”看著郭文韜咬牙堅持著卻最終還是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略微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哼了一聲:“明著來我肯定擋不住你們,但是玩陰的,你們不如我?!?/p>
“哥,那這三個怎么辦,處理掉?”
“沒必要,既然老朋友來了,那當(dāng)然得送份禮物外加留人回去送個信啊?!笔疽馄渌藢⒐捻w架起來帶走,然后從廣場旁邊的保安室里找了紙筆,簡簡單單的寫了幾句,撿起匕首穿過紙,牢牢地釘在陷阱旁邊的地面上,然后想了想,從依舊昏迷著的黃子弘凡手里拿過登山繩,一頭綁在樹干上,一頭拋進坑里。
在這一群人離開后,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周峻緯在渾身的劇痛中醒轉(zhuǎn)過來,咬緊牙關(guān)撐起身體,拍了拍身邊石凱的臉,確認了對方的狀態(tài)后,仔細打量起身邊的一切。
“我們怎么在這兒?”石凱抬起還在滲血的手捂住頭,微微瞇起眼睛,調(diào)整著狀態(tài)。
“文韜!黃子!”也顧不上是否會驚動空心人,周峻緯急需要確認剩余兩人的安全。
連續(xù)呼喊過兩遍之后,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周峻緯整個人仿佛掉進了冰水里,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環(huán)顧四周終于看見了貼在坑壁上的登山繩。
“我先上去?!笔箘抛Я俗У巧嚼K確認過后,周峻緯咬緊牙關(guān)一步一步往上攀登著。等到半個身子都探出土坑后,第一眼就看見了面朝下?lián)涞乖谂赃厸]有任何反應(yīng)的黃子。
顧不上手上的傷,十個手指死死地摳在土里將自己整個人拉出陷阱,周峻緯一把將頭上還在滲血的黃子抱在懷里,試探過心跳和鼻息都還保持正常后,緊緊地閉起眼睛咬牙切齒的晃了晃腦袋。
“峻緯!上面什么情況!”依舊還在陷阱底部等待著消息的石凱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拽起登山繩就往上爬。
“黃子遇襲,文韜失蹤,上面有封信!”
在周峻緯的幫助下爬出陷阱的石凱整個人都麻了,不僅僅是滿頭是血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的黃子弘凡,還有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郭文韜,都不啻于驚雷反反復(fù)復(fù)的劈在自己腦袋上。
簡單看過信上的內(nèi)容,周峻緯的臉色越來越復(fù)雜,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廣場,又看了看在自己懷里滿頭是血昏迷著的黃子弘凡,咬了咬牙,讓石凱幫忙將黃子放到自己背上:“走,咱們先回車上?!?/p>
“那文韜呢?!”石凱接過周峻緯遞過來恢復(fù)原狀的匕首和穿在上面的信,緊緊的咬著牙。
“聽我的,先回家?!?/p>
石凱扶著周峻緯背上的黃子弘凡,順著之前開拓的道路往房車的方向迅速移動著。
“老齊!開門!叫郎老師!”
原本在廚房里準備著午餐的齊思鈞聽見門外周峻緯嘶吼的聲音,直接將手里的鍋子往爐子上一扔,飛奔到車尾拉起郎東哲就往車門跑。
“黃子?!”打開車門,還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郎東哲看著滿身泥土裹著鮮血的三人愣住了,但下一秒就轉(zhuǎn)身指揮著王春彧將醫(yī)療箱取過來,然后騰空客廳地面,讓周峻緯慢慢的把黃子弘凡放到地上。
聞聲隨后趕到的蒲熠星確認過地上躺著的是黃子弘凡后,下一秒就開始尋找郭文韜,直到車門被石凱關(guān)閉,依舊沒有看見那個熟悉身影的蒲熠星開始慌了。
“文韜呢?我問你郭文韜呢?!”蒲熠星緊緊攥住周峻緯的衣領(lǐng),雙眼通紅的低聲質(zhì)問著。
“我和凱凱掉到了陷阱里,當(dāng)我們逃出來時,就只看見了被人擊昏的黃子,以及你這把插在地上的匕首,還有上面的一封信。”額頭和手臂上都在滲血的周峻緯看著面前這個陷入暴怒中的蒲熠星,咬著牙搖了搖頭。
松開手接過匕首,摘下穿透在上面的那封信,快速的將上面的內(nèi)容閱讀完畢,上面那一道題,瞬間勾起了記憶中對于某個人模糊的記憶。臉色越來越陰沉的蒲熠星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原來是這個王八蛋,沒想到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活到我連他的名字都已經(jīng)在記憶中模糊掉了。”冷冷的笑了一聲,眼神流轉(zhuǎn),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帶著讓人心寒的兇戾:“既然想讓我一個人去,那你們誰也別跟來,我會好好的帶著文韜回來?!?/p>
一直緊皺著眉頭站在蒲熠星身邊看著這一切的郎東哲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著,在復(fù)盤完所有情況后,轉(zhuǎn)身走回車尾房間,從墻上的箱子中掏出一個帶鎖的小盒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攔也攔不住,去吧,既然對方已經(jīng)出了手,咱們也沒必要躲躲藏藏?!睆耐醮簭掷锝舆^鑰匙打開盒子,里面赫然是那柄之前對抗中獲得的手槍以及彈夾。
“我進去之后,峻緯你把車退回村口等我。”蒲熠星沖著郎東哲點了點頭,拿起槍上好彈夾,放進槍套里牢牢的綁在戰(zhàn)術(shù)背心內(nèi)側(cè),然后從衣柜里找了件寬松的沖鋒衣遮擋好。
“真的就你一個人?”石凱滿臉擔(dān)心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陰沉,身邊氣壓低的能嚇死人的蒲熠星。
“對,我去去就回。”打開車門,從曹恩齊手中接過刀,頭也不回的向著信上約定的方向走去。
“還真的是你,蒲熠星,所有人都說有郭文韜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你,因為不管在什么地方,你倆的眼睛里都只能看見對方?!边h遠望去站在廣場那三個人中間的那個人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當(dāng)年一站到底,都說是我不及你,但是我不服?!?/p>
一眼就看見了被綁在椅子上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郭文韜,蒲熠星緊咬著牙,握刀的手過于用力一直顫抖著:“禍不及家人,你的腦子已經(jīng)差到連這句話都不懂了嗎?”
“別那么激動,只是一丁點的麻醉劑而已,我就想再和你賭一把,你贏了,帶著他回去,我把路讓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輸了,那你和他,總要留一個人下來?!焙敛辉谝獾臄[了擺手,下一秒,站在椅子旁的那個人抽出刀,緊緊的抵在了郭文韜脖子上。
“我連你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了,只記得當(dāng)時你好像在我這里沒有對決超過五道題吧?!?/p>
“你閉嘴,要不是你運氣好,怎么可能擊敗我!”明顯被觸及到痛處,語氣中瞬間多了幾分氣急敗壞。
“想干什么就動手吧,磨磨唧唧的,不愧是個手下敗將?!睕]有一絲猶豫,蒲熠星單手將刀平舉到胸前,指向?qū)Ψ剑骸拔也豢磕X子,一樣完勝你?!?/p>
“那就試試吧?!睕_著左右兩邊的隊友點了點頭,提起腳邊的開山刀一步一步的向著蒲熠星走去:“這次就讓我送你上路。”
寒光閃過,自從上次心臟驟停大病一場后就再也沒有恢復(fù)到全盛狀態(tài)的蒲熠星揮刀抵擋后略有些踉蹌的向后退了幾步,稍微穩(wěn)定了一下身形,丟掉砍刀反手抽出匕首搶身向前,裹挾著寒風(fēng)的刀刃下一秒向著對方的咽喉就劃了過去。
刀光密集沒有絲毫空隙,雙方都在這場生死的博弈中沒有給對方留下絲毫的余地,這一瞬間,蒲熠星冷酷兇狠的程度也許連他自己也未曾感知到,這是在自身逆鱗被觸碰到時,隱藏在他既溫和又略帶冷漠的表象之下的,真正的自己。
當(dāng)開山刀再次迎頭劈下時,蒲熠星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個閃身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毫不留情的狠狠反折下去,伴隨著骨頭的一聲脆響,對方手里的刀應(yīng)聲落地。
“你永遠都是個.......”話音未落,蒲熠星突然感覺肩膀一陣劇痛,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的石頭正中自己,還來不及反應(yīng),手腕明顯耷拉著的對手一記兇狠至極的側(cè)踢襲上胸前。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他的命了?!?/p>
被一腳重重的踹翻在地的蒲熠星呼了口帶著血腥味的氣,踉蹌的撐起身子,側(cè)過頭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別動他?!?/p>
“怎么?心疼了?”單手拽住明顯有些脫力的蒲熠星的衣領(lǐng),稍一用力將他掀翻在一旁。
倒下的一瞬間,落入眼中的是站在郭文韜身邊那個人放肆的笑容以及伸出手抓起郭文韜頭發(fā)時的樣子,蒲熠星只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涌上大腦,下一秒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打開戰(zhàn)術(shù)背心內(nèi)側(cè)的槍套鎖扣,拉動上膛,打開保險,轉(zhuǎn)身半撐起身體瞄準后扳下?lián)翦N。
“砰!”撞針激發(fā),原本站在郭文韜身邊的那個人愣愣的看著自己胸口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血洞,無盡的鮮血仿佛終于掙脫束縛般噴涌而出。
“咳!咳咳咳......”蒲熠星站直身體,每一聲咳嗽仿佛都是從胸腔中震出來的,努力忍了好幾次都沒有忍住,最終嗆出來一大口血沫,才終于好受一點停止了。
“你哪兒來的槍?”震驚的看著蒲熠星手里那柄閃爍著詭異黑色光芒的手槍,剩下的兩個人眼神中明顯多了震驚與恐懼。
“我提醒過你們,不要動他,為什么就是不聽?”再次上膛,大拇指輕輕的扳下?lián)翦N,蒲熠星聲音冷冷的一字一頓質(zhì)問著。
“砰!”又一聲槍響,另外一邊轉(zhuǎn)身欲逃的那個人渾身一顫倒在地上,身下瞬間彌漫開的血漬將地面染成鮮紅。
“為什么你會有槍?”顫抖的聲音依舊是不甘心的反問著,眼神中的畏懼與閃躲卻越發(fā)濃重。
“這個問題,到了下面,你可以問問Fallen angel的那群人,我想他們會給你答案的?!逼鸯谛菦]有任何情緒起伏的第三次將槍上膛,目光對視的一剎那,瞇起眼睛:“你明知道我和他眼里只有彼此,所以你又怎么敢....”下一刻食指扣動扳機:“動我的人?!?/p>
“砰!”
重新回歸寂靜的廣場上只剩下了蒲熠星一個人還站著,將槍關(guān)好保險收回槍套中扣好鎖扣,目光冷冷的掃過那三個躺在地上的人,撿起自己丟到一邊的砍刀掛回腰間的刀鞘中,然后捂住胸口踉踉蹌蹌的跑到被綁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郭文韜面前,抽出匕首解開繩子。
“沒事了,我們回家?!弊屑毚_認過文韜的狀態(tài)以及情況后,也來不及思考太多,咬緊牙關(guān)將其打橫抱起,一步一步向著村口房車的方向走去。
“蒲..阿蒲?”麻醉藥效漸漸失去,微微睜開眼睛的郭文韜看著將自己打橫抱起,嘴角明顯還帶著干涸掉的血跡的蒲熠星。
“欸,我在?!币琅f腳步不停的向著村口的方向走著,蒲熠星聽見郭文韜聲音的一瞬間,緊皺著的眉頭終于松開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那些人呢?”
“別怕,我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