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繪卷之血犼繪卷:第四十六章 凝血閣的清晨
? ? (今天這個日子不摸魚,我覺得實在是不合適。)
? ??? ?“哈~利路亞!”
? ? ? ?冷瀟然推開凝血閣左廳第二間房的小房門,上前一把抄起床上剛剛被驚醒的小酒童,就向著側(cè)廳走去,看樣子像是準備抱著小家伙一起去吃早餐。
? ? ?? 酒童的房間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玩具,還有不少一看就令人心悸的詭異雕塑,但在這一片不正常的環(huán)境中卻擺著一個溫馨可愛的小搖床,上面墊滿了柔軟的絨絮。
? ? ? ?小家伙剛剛就是搭著自己心愛的小毛毯好好地睡在上面。
? ? ? ?可是少年撈人的整套動作可謂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既輕柔舒緩而又干凈利落,中間愣是沒有絲毫的停頓,就連酒童房間里亂七八糟的擺飾也沒有碰到一個,一看就是“慣犯”了。
? ? ???酒童滿頭的白發(fā)依舊是蓬松松的,很隨意地披散在腦后。
? ? ? ?“唔呃.....”小家伙剛剛從睡夢中被少年驚醒,這會而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正用胖乎乎的小手揉著朦朧的睡眼。
? ? ? ?大有“我不睜眼就不算醒”的意思。 ? ? ??
? ? ? ?冷瀟然從谷外血獄司回來后的這些天,幾乎是一直在天蝎血池度過的,之前地下血池的血犼魔像失控還令他心中有所慮,所以就沒有下到血犼地淵,而是在自家的血池里鞏固修為。
? ? ? ?對于他這樣曾經(jīng)登臨過二平絕顛的小血犼來說,七品的重修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只要靜心調(diào)養(yǎng)身心,再加上教內(nèi)的血池輔助,短短半月已經(jīng)足夠,剩下的時間他都在尋求突破上一世血童在七品時的極限。
? ? ? ?世間之法,九品宗正。
? ? ? ?雖然從下至上的每一個品級都有其相應(yīng)的衡量標準和修煉限度,但是一般人所達到的卻遠遠還不是這一品級的極限,甚至更多時候他們都無法察覺到這一界限的存在。
? ? ? ?那些不入流的心法和內(nèi)功修煉者往往只是囫圇吞棗地混過七、八、九三個最為普通的品級,就像是蓄水一般等待自身的真元抵達沖擊六品奇術(shù)境的要求,而后稀里糊涂地破關(guān)。
? ? ? ?其中能夠意識到這三個凡品階段重要性的人卻是鳳毛麟角。
? ? ? ?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會向往飛天遁地、摘星拿月的不世神通,卻不知道對于一個修者來說,越是普通、越是基礎(chǔ)的下三品就越是重要,因為這三個平平無奇的階段是奠定武功基礎(chǔ),由凡入奇的根本所在,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塑造自身的、無可替代的衍變過程。
? ? ? ?這種能改善根基的絕佳機會,一旦破入六品境界就再難尋回了。
? ? ? ?而更上一層次的大關(guān),對決大多是人來說都是此生無法逾越的天塹,如果說四品無極境是可以通過經(jīng)年累月的艱苦磨礪而無限接近的話,那三品超凡境就是此世凡人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的心淵。
? ? ? ?這是一種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各教都積累了大批四品、五品的高手,可是最后真正能一步登天的往往十不存一,甚至是更少。
? ? ? ?所以當時冷瀟然只是點到為止地斬去了三個凡品境界的內(nèi)力,而沒有進一步抽取自身六品境界的真元。他大難不死,重活一世,當然不會在拘泥于過往的道路,而是心中憋著一股勁兒,渴望在重修六品奇術(shù)之前于凡品三階再做突破。
? ? ? ? “小家伙,醒醒啦?!?/span>
? ? ? ??冷瀟然拍了拍小酒童的腦袋,捋了捋他亂糟糟的一頭蓬松白發(fā),順便用血犼砂給他洗了個臉。
? ? ? ? “嗯~哼?!?/span>
? ? ? ??
? ? ? ? 酒童輕哼了一聲,像是既委屈又的生氣的樣子,不情不愿地“被洗臉”,撅著小嘴不肯睜開眼睛。
? ?
? ? ? ? ?小家伙因為本身是異人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不太會說人話,只能通過一些簡單的語氣詞來和其他人溝通。不過血犼教有直指心神的因殊魔功,這種稍顯怪異的交流也不成問題。
? ? ? ? ?至少,對冷瀟然來說不成問題。? ? ? ? ? ?
? ? ? ? “哎呀,養(yǎng)成貪睡的習慣可不好,一日之計在于晨吶?!崩錇t然說著就撤去血犼砂,一邊把臉湊上去和小家伙貼貼,一邊略微陰險地說道,“我們一起去叫鈴兒姐姐起床怎么樣?”
? ? ? ? “嗯?”
? ? ? ?酒童小小的猩紅色眼睛中流露出了大大的困惑,像是在問——“鈴兒姐姐是誰?凝血閣還有我不認識的小姐姐?”
? ? ? ?冷瀟然卻像是很自然地讀懂了小家伙心思般,神色溫和地接著說道:“就是這兩天新住到凝血閣的那個死丫......小姐姐啊,穿著一身血紅絲線編制的異族服裝,手腕上和腰間纏著血色鈴鐺,還生著一副極具魅惑性卻華而不實的粉紅皮囊,你可以直接簡稱她為‘賣鈴鐺的小妖女’?!?/span>
? ? ? ?少年的語氣隨即變得有些陰森,張牙舞爪地向酒童說道:“她來的那天可還嚇過你呢!”
? ? ? ?“唔~”酒童咬著小手指好像是陷入了回憶,想了一會兒后旋即張開雙臂,“啊”了一聲。
? ? ? ?這是——“不太記得,但好像有這么回事”的意思。
? ? ? ?“啊,我還以為所有人都和我一樣,對血鈴兒那種令討人厭的姑娘過目不忘呢?!崩錇t然側(cè)過頭,一臉悲傷地說道。
? ? ? ?酒童則是攤了攤手,血瞳中露出了一種孩童特有的無奈神色,撅著小嘴回應(yīng)他,模樣可愛極了。
? ? ? ?這是——“只有哥哥你才是那種人”的意思。
? ? ? ?“只有你才是那種無恥至極還死不承認的人好吧?”
? ? ? ?鈴鈴鈴~,一陣稍顯困倦的鈴聲響起。
? ? ? ?冷瀟然暗自尷尬間,一位俏美的少女已經(jīng)站在了客房的門口,她青絲微散,眼帶三分倦意地看著兩人,顯然也是剛睡醒,還未梳妝,連衣服都很隨意地披在身上,露出一抹亮白的香肩。
? ? ? ?“呃,你醒了啊?那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冷瀟然明知故問,還欲垂死掙扎,挽回自己少長老的高大形象。
? ? ? ?“你說呢?。俊?/span>血鈴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分明是不想理他。
? ? ? ? “酒童,你說都這樣了,我們要不要滅了她的口呢?”冷瀟然一手抱著酒童,一手戳磨著下巴說道,神色頗有些糾結(jié),看上去竟還有幾分認真了。
? ? ? ? “干什么?說不起嗎?”
? ? ? ?血鈴兒嚇了一跳,別人她不知道,但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會因為心情不好而殺心乍起,而冷瀟然這種經(jīng)常動機成迷的家伙就更不好說了。
? ? ? ?少女能看得出來他是在很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 ? ? ?......明明今天不是個入土為安的好日子啊。
? ? ? ?冷瀟然靜靜地打量著還未梳妝的少女,眸光微紅,神色漸漸晦暗,一種詭異的因殊咒力蔓延開來。
? ? ? ?“果然還是感覺你這不修邊幅的樣子順眼一些啊,要不你干脆再清涼一點,直接為本座來一曲晨間妙舞?也省得我痛下殺手了?!?/span>
? ? ? ?血鈴兒猛地一怔,旋即轟然爆發(fā),直接動用殺招血手鈴,大怒道:“冷瀟然,你真當今天是過節(jié)了?!”
? ? ? ?
? ? ? ?凝血閣的清晨,便從一陣狂暴的鈴音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