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刺骨的寒風肆虐著,順著男孩的腳踝爬進他的褲腿,讓雙頰通紅的男孩清醒了過來,不禁打了個哆嗦。
周圍冰天雪地白茫一片,遠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猶如誰深邃的眼眸??床灰姌?,也看不見人。他從雪地上爬起來,用戴著絨皮手套的軟乎小手拂去落在身上的雪花,用力呼出一口熱氣。
他現(xiàn)在不能回去。他想。那個女人纏著那個人,偏生那個人似乎還樂在其中。
男孩又僵硬地邁開一步,羊皮靴在雪地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小足印。
他有幾天沒吃過東西了?他想。可能是一天半?;蛘吒嘁恍?。
好想吃西街阿婆做的肉饃,還有東家的大鍋飯。
他沉浸在食物所帶來的幻想當中,忽地便記起了那最不應該忘記的美味。
“阿娘,”這些物事讓他的精神接近崩潰,他眼睛一紅,徑自呢喃著,卻哭不出一滴淚水,只有些許細碎的冰晶,混在了呼嘯而過的冷風當中,“您為什么不給沐兒做肉粥了......”
話說,其實還是有人給他做的。
他一愣,想起了那個和藹的胖老頭。他之前總看老頭不順眼,可當那碗熱氣騰騰還撒著蔥花的肉粥擺在阿娘的照片旁邊時,他坐在位置上看向憨笑著的老頭,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流了出來。那是他第一次由衷地叫了老頭一聲“老師”。
不知道隱伢兒會不會想我?
自從和老頭和解之后,那小不點就黏他黏得更緊了,總是喜歡趴在他肩頭上,“沐哥兒”“沐哥兒”地叫。若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一定會很生氣吧。氣完就會大哭:“你這個騙子!”
對了,我就是騙子,還騙他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凜哥會帶小武出來找我的吧,小蘭就會躲在枯樹底下偷偷抹眼淚。還有阿朔。那家伙,前些天還給我下挑戰(zhàn)書來著的,我這個“唯一的對手”不在了,他會瘋掉的吧。
男孩笑著,突然醒悟了。
其實那個女人和那個人好像也沒有那么壞。
男孩瞥了眼身上,化掉的雪花在他的棉襖上留下道道水漬。
身上這些東西都是那個女人縫的。
還有那團小小的存在。男孩還記得那個人抱著他笑的模樣,那個人說他長大了肯定像自己。
現(xiàn)在想想,像那個人,也就是像我。
男孩腦子里浮現(xiàn)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蛋湊到大伙們面前,他們驚慌失措逃開的場景。
好像這樣也不錯。
男孩在恍惚之中,望見眼前一抹溫暖的橘黃色,一脫力,臉上帶著笑容,向前倒去。

“游朔,怎么樣?”
墨綠色長發(fā)的男子緊緊盯著身邊人的臉,迫切地想從那之上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另一個我有沒有希望醒過來?”
隔離罩另一邊的病床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人。那人身著一襲黑色燕尾服,呼吸平穩(wěn),胸膛之上微有起伏。被仔細梳理過的頭發(fā)發(fā)色同他一般,容貌亦是完全一致的俊美無儔,只是眉眼之間更為凌厲,透過玻璃,仿佛仍能看到那人往日的神采。
淺色的導管很好地隱藏在他的長發(fā)之中,并沒有破壞這幅猶如天神精心雕刻而成的杰作。
“我不知道?!?/p>
銀發(fā)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懷表,無力地癱坐在轉椅上。指針上微弱的橘黃色光芒倏地黯淡,少年復又看向眼前的顯示屏,眉頭痛苦地皺了起來。
顯示屏里,男孩又一次從雪地上爬起,拂去自己身上的雪。異化而來的記憶如夢魘一般,支撐著他向不知名的遠方走去。
“明明我們都沒死啊,為什么你還不醒過來?”

文中的人物是靈神賦主角團。
確實是挺意外的,這篇文是之前就寫好的,本來準備留在U盤里,結果在手機端看到活動,就直接拿來用了。
另,之前寫這篇文是因為同桌知道我在寫文過來挑戰(zhàn)我,但最后他自己卻因為作業(yè)做不完沒有寫文。這算不算是一個小的反轉故事233?反正學生黨們上著網(wǎng)課寫著學校特意送過來的試卷毫不爭氣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