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小流以成江海，積寸土以成山嶺

歷史與時間，不也是這么一點點地累積起來的嗎？

前人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的一切，都會被「文字」記錄下來，為后人所拜讀。

文明因此而累積成為高塔，日益增高。

但史書在傳遞途中有多少的失真……

這一點，又有誰會在乎呢？名存實亡的東西。

…………

我沒什么特殊的能力，很簡單。

「操作文字的能力」，就是這個。

或許，我是那唯一一個能夠窺見歷史后的真實之人吧？

砰，一聲槍響。

火龍的鱗片被打得七零八落，名為鮮血的花瓣在空中飄飛。

時畫燕舉起了手中的銃，不需要填彈也能開槍，不需要瞄準(zhǔn)也能命中，這就是這把銃的威能。

砰，又是一聲槍響。

死一般的寂靜。

啊啊~雖說現(xiàn)在是冬與春的分界線，但其實春天就像豬肉碎淋上鹽巴和豬油風(fēng)干做成的臘腸一樣遲遲不肯到來，所以該冷的天氣照冷。

就很離譜。

說是那么回事，但也就是多穿幾件衣服的事情不是嗎？

——沢心里肯定沒有這么灑脫就是了。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就總是會感嘆被爐可真是個神奇的發(fā)明啊。」

大街上，弱小無助又可憐的沢正不斷地搓著戴了手套的手，一邊在心里把那只遲到的臭老虎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罵了一遍。順帶著還懷念家里的被爐。

因為是早上，所以現(xiàn)在其實是早市時分。雖然旁邊也有貨郎在吆喝著自己的商品，但很不如意地鮮少有人光顧呢。

昨天那爬蟲類的榆木腦袋居然能想出來約會這個詞，反正放在以往沢是肯定不信的。

哎……一個連跟學(xué)妹說著說著話都能臉紅的人能想到約會，呵。

不過話說回來，沐恩其實在學(xué)院里的風(fēng)評還是不錯的，畢竟有實力擺在那里，再加上那兩米多的身高……嗯你后面那條只是單純地在饞人家身子吧……

「沢！」

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沢轉(zhuǎn)身對著沐恩的臉上就是一記閃金沖鋒……嘖，你就當(dāng)沢沖著沐恩的臉狠揍了一拳就是了。

「太慢了?！?/p>

雖然說是“狠揍”，但因為很微妙的身高差，沢算上鞋子再踮起腳都最多到沐恩的脖子處，所以這一拳其實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懟在了沐恩的肚子上。

——哦淦這家伙的肚子怎么結(jié)實成這個鬼樣子手好疼啊。

因此在旁人的眼里其實就是一個嬌弱漂亮的小女生撲倒高大強(qiáng)壯的男朋友懷里撒嬌，毫無違和感。

「早上好啊，沢！」

沐恩似乎是對于沢的憤怒毫無察覺似的，依舊熱情地打著招呼。

沢「我好個頭，托某人的福，差點凍死在這里?！?/p>

——想必就算是遲鈍如沐恩的榆木腦袋，應(yīng)該也能聽懂這句話的含義吧？

至少沢是這么想的。

沐恩「是嗎……那個人還真是過分！」

——但事與愿違。

沐恩義憤填膺地回應(yīng)著沢的不滿，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找“那個人”算賬似的。

沢「…………」

「你高興就好?！?/p>

現(xiàn)在沢已經(jīng)完全不相信沐恩真的存在什么情商了，能蠢成這樣也是沒誰了哈，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沐恩「果然沢還是很怕冷啊，要不要我拉著你走？」

沢「你是我老媽子嗎？就算是我媽她也不……嘶她失智的時候還真會拉我手?！?/p>

沐恩「很少聽到?jīng)g提起自己的媽媽呢?！?/p>

沢「那就別提了吧?！?/p>

毫不留情地把自己的母親給斃了之后，沢抬抬眉毛看向沐恩。

沢「所以？你把我約出來想干嘛？」

沐恩「出來散散步……玩一玩什么的……」

——好家伙，約都約出來了你現(xiàn)在吞吞吐吐有什么用啊。

沢「哦你連個計劃都沒有啊?！?/p>

沢毫不留情地表示出了自己的鄙視。

沐恩「沒事，沢你自己來決定去哪兒！」

沢「既然是你把我約出來的，那我先說好咯?！?/p>

「我半個子兒都不會出?！?/p>

沐恩「你開心就好！」

雖說如此，生在中土的沢其實對這里都有些什么也不是很清楚，畢竟很宅，不怎么出門，也沒有出門的那個必要。

但其實在這個世界里是有科學(xué)技術(shù)的，不僅僅是煉金術(shù)，而且還是有電力的，什么電視啊電燈啊都是有的。

——當(dāng)然沢對它們根本不感興趣就是了。

沢帶著沐恩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著，因為一時半會兒她也實在是想不出來能去哪里。

沐恩「沢？」

沢「干嘛啦？」

沐恩「我們好像已經(jīng)走了快有一個小時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沢「不知道?！?/p>

沢頭也不回地很爽快地表達(dá)出了自己的想法。

沐恩「……要不去購物？」

沢「東西全部你拎，帶路?！?/p>

沢轉(zhuǎn)過身來像奴隸主呵斥著奴隸一樣對沐恩說話，變臉變得簡直比超速回轉(zhuǎn)線圈都快。

沐恩「既然這樣的話你早點說不就行了……」

商場內(nèi)部

各式各樣的商品在燈光的渲染下顯得光彩奪目，看上去都是珍奇的寶物的樣子，但一般來講都是些日用品，畢竟這里也不是什么拍賣會。

在偌大的市場里轉(zhuǎn)圈時，沢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沢「沐恩修習(xí)的是戰(zhàn)斗類的課程對吧？」

沐恩「嗯……是，怎么了嗎？」

大老虎伸出爪子撓了撓頭，對于沢突然提出的問題十分不解。

沢「不……我是在想，下學(xué)期的話你們是不是就要去實戰(zhàn)去對付魔眷了?！?/p>

沐恩一皺眉頭，似乎對于魔眷這個名詞相當(dāng)?shù)姆锤小?/p>

魔眷，也就是惡魔的眷屬，簡單的判定就是那些與大陸上的惡魔們有關(guān)系的生物，這種關(guān)系一般來講都是對于惡魔的狂熱信仰。

其中中土的魔眷基本上都是外來流入，也沒有規(guī)定某個地區(qū)的魔眷必須信仰他們地區(qū)的惡魔呀。

魔眷與惡魔的關(guān)系……怎么說呢，惡魔可以從魔眷的信仰中得到“食物”，并且普遍認(rèn)為魔眷對于惡魔的信仰越純凈，他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力量。

——和惡魔做交易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這是何時何地都不會改變的真理。

如果沒有能夠獻(xiàn)上足夠的信仰的話，魔眷們會受到某種契約的懲罰，當(dāng)然，如果信仰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的話，這種懲罰往往還會伴隨著魔眷的強(qiáng)烈的自殘行為來表達(dá)自己的懺悔。

而表達(dá)自己忠誠的最好方式就是活祭。

不排除有魔眷把自己獻(xiàn)給惡魔的可能性，一般來講其實都是去抓活人來祭祀，那種把自己獻(xiàn)祭掉的純粹就是想和惡魔貼貼想瘋了。

因此，那些魔眷們通常都是被厭惡唾棄的存在。

——這種片面的觀點又是多么的可悲。

被光所拋棄的人，走投無路的人，失去一切的人，除了與惡魔做交易以外，還有什么選擇呢？

——從黑暗中竊取光明，卻又用光明來驅(qū)逐黑暗。

總而言之，在一陣逼叨之后，沐恩主動提議要帶沢去看著買衣服。

沢「嚯……我怎么感覺你還挺熟練的？」

沐恩「??？什么叫熟練啊？」

沢「……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p>

嗯……其實關(guān)于沐恩在約會上到底熟不熟練的這個問題嘛……他這次把沢約出來也是因為有某位學(xué)長的傾力出謀劃策，當(dāng)然那位學(xué)長也只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所以才答應(yīng)搓和的。

那位學(xué)長的具體長相沐恩倒不是很記得了，重點特征嗎……

棕灰色毛發(fā)的狼獸人，帶著一頂幾乎和他毛色一樣的帽子，壓住了一只耳朵讓它露出一半在外面，臉上有一種……不懷好意的笑？

——最重要的是他是個瞇瞇眼。

沢「所以……你認(rèn)為我應(yīng)該穿什么顏色的呢？」

好了讓我們把那位瞇瞇眼學(xué)長放到一邊去，現(xiàn)在在鏡子面前，沢看向了在認(rèn)真給自己挑衣服的沐恩。

有一說一，看這只大老虎在選女性的服裝很違和……至少沢是這么想的。

但為什么旁邊的工作人員都是一副“啊天殺的這酸臭的戀愛”的表情呢……

沐恩「要不要試試這個鵝黃色的？畢竟沢好像一直穿的是白色衣服欸?！?/p>

沢「因為我的頭發(fā)就是銀色的，還有我的衣服上面有些還是有藍(lán)色條紋的所以你住嘴?！?/p>

沐恩把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遞給了沢，這種羽毛是一種奇異的生物產(chǎn)出的，保暖效果很好并且可以量產(chǎn)……但沐恩不知道它的種族名稱，也不好意思去問沢。

事實上沢也不在乎這種毛到底是什么產(chǎn)的，如果必要的話她可以下手把沐恩的毛扯下來做一件衣服，喂你未必也太殘忍了吧！

沢接過了那件羽絨服，把它拿在手里。

沢「那么——你要不要再挑件褲子？」

沐恩「這條可以嗎？」

沢「……我叫你挑的是褲子?！?/p>

沢幾乎是一副要發(fā)飆的樣子看著沐恩爪子里的東西——一條淡綠色的裙子。

雖然說配色很奇妙，但首先沢是不穿裙子的，講真從小到大她就沒碰過這種東西，小女生碰的東西她一概不碰。

當(dāng)初她的第一個洋娃娃是被她親手一點點地拆掉的，從那以后就沒有再玩過玩具，并且常年都是留短發(fā)，你不認(rèn)真看的話……其實就算你認(rèn)真看了也未必就能知道你面前的這家伙是個女生，再加上沢一直都穿著安全褲這種阻礙文明發(fā)展進(jìn)程的東西……咳咳。

總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沢不穿裙子就是了。

沐恩「……要不，沢試試看？」

沢「你想得美，不可能。」

可能是因為春天真的要到了的原因，沐恩以前都不會這么放肆的，一般來講沢的語調(diào)稍微放高一點他馬上就收手了，但現(xiàn)在可能是提前發(fā)情了吧……

沢「現(xiàn)在是冬天你讓我穿裙子？你想凍死我是嗎？」

沐恩「可是這個標(biāo)簽上面有保暖耶。」

沢「胡說八道，總之我就是不穿。」

最后稍微折中了一下，沢還是穿了有淺綠色花紋的褲子，但她拒絕穿裙子……

——沒事，總有一天會看到的。

沐恩心里這么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想仿佛都莫名地帶了點色氣……嘶，不正常啊，自己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正所謂飽暖而思那啥嘛，能理解能理解（呸

沒過多久，沢就從試衣間里出來了。

沢一臉不情愿地穿著沐恩給自己挑選的衣服，但其實沐恩挑的東西看起來雖然不是很亮眼，沒關(guān)系，穿它的人很亮眼啊。

沢與這套衣服搭配起來的效果是什么樣的呢？銀白色的頭發(fā)和從最外面的衣服里稍微有所露出的白色毛衣就像初春時點點落在枝頭上未化的積雪，鵝黃和淺綠色又賦予了初春時蓬勃的生命力……好了我編不下去了。

因為沢體質(zhì)不好的關(guān)系，隨便動一動就要出汗，沐恩又因為最近經(jīng)常在課上和祇他們對打的關(guān)系，所以感知是很敏銳的。

此時此刻，些許汗珠正帶著沢的體香，從沢的臉頰上悄然滑落下去，然后慢慢經(jīng)過沢纖細(xì)的脖子，繼續(xù)往下……往下，差不多就快要抵達(dá)沢的平原了……然后就是柔軟的肚子……欸都說了你們不要戴著黃色的濾鏡看東西了！

有一種東西叫作雞尾酒效應(yīng)，人會直接分辨出和他對話的人的聲音，現(xiàn)在？我覺得也差不多吧，沐恩現(xiàn)在滿鼻子幾乎都是沢的體香，但其實沢的體香里還帶著點油墨味……畢竟人家是學(xué)霸嘛。

沢「小伙子？醒醒醒醒！大白天的不要白日做夢！夢里有的東西現(xiàn)實里是不會有的！」

等到沐恩回過神來的時候，沢已經(jīng)光速把衣服換回去了，踮著腳伸出手想要在沐恩眼前揮一揮，但奈何身高差距實在是太大，就算她跳起來也只有沐恩的嘴邊那么高。

沐恩「啊……啊？發(fā)生什么了？」

沢「你醒啦？你再不醒的話我就拿你去當(dāng)?shù)糍I單了?！?/p>

一如既往的毒舌，果然沢沒有變，變得澀氣的只有沐恩大老虎自己……

在買了單之后，沢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是她的肚子卻相當(dāng)不滿地發(fā)出了抗議，這也直接暴露了沢早上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飯的事實。因此也被沐恩強(qiáng)行拉去請了一頓早飯，雖然現(xiàn)在也不早了。

沢「白云悠悠天上飄，似吾漫漫慵懶心?！?/p>

「啊——好想回家啊?！?/p>

沢一邊看著窗外的行人，一邊在心里抱怨為什么自己不是個獸人。

沐恩「先別說胡話了，來，你要吃些什么呢？」

沢「我嗎……一竿風(fēng)月閑生計，人釣白萍紅蓼間，且吃茶去?！?/p>

沐恩「這是什么？詩嗎？」

沢「我怎么知道。」

沢對于自己給別人帶來的疑惑絲毫沒有解答的興趣。

沐恩「唉……那就兩份蒸餃和一杯奶茶怎么樣？」

沢「我無所謂呀，話說回來，你不吃嗎？」

沐恩「我有好好吃早飯所以我不餓啊?！?/p>

沢「那倒也是，畢竟你這么壯。」

服務(wù)生「您好，這是您的蒸餃，請慢用~」

沐恩「謝謝?！?/p>

沐恩把兩盤蒸餃放到?jīng)g的面前，并把便利筷子輕輕掰好遞給沢。

沐恩「來，吃吧。」

沢「好~還有，你真的不吃嗎？」

沐恩「你全吃了吧，我不餓。」

「請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給我好好吃飯。」

沢「哦。」

「……………………！」

沢的手突然松了一下，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她那樣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沐恩「沢……？你怎么了？」

沢「不……沒什么，在路邊看到了一個人后空翻了1080度倒跪在了玻璃渣上面了而已?！?/p>

沐恩「怎么可能會有那種事情啊，好好吃飯啦?！?/p>

沢沒有回話，只是重新拿起了筷子。

她的神經(jīng)在向她發(fā)出瘋狂的信號。

剛才，她一呆的原因是……

——她在玻璃上看到了一個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樣的……生物？在對著自己好奇地打量著，最后向自己快速眨了好幾下眼睛就消失了。

唯二與自己不同之處是，那個生物祂有一條辮子，并且祂的眼睛……

——是紅色的，血一般的紅。

約會（大噓

過了幾天要把惡魔中的一個回爐重制一下，因為就現(xiàn)在的設(shè)定實在是想不出來給什么能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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