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姐姐……”

孤兒院的浴室里，希兒坐在露烏身后，細心地為其洗頭發(fā)。綿軟的泡沫附在兩人光滑純凈的軀體上，在水霧中朦朦朧朧。

聽見露烏支支吾吾地叫了自己一聲，便停下來詢問：“怎么了？泡沫弄到眼睛了嗎？”

“沒有，想和你聊聊天。”

露烏答到，順便把希兒的手重新搭到自己頭上，提醒她繼續(xù)給自己洗。

“你想聊什么呢？”

“希兒姐姐是不是喜歡院長哥哥？”

“……？”

希兒手上的動作停了。

“希兒姐姐？”

“……”

“希兒姐姐？”

“……”

“希兒姐姐！”

露烏連呼三聲，希兒才反應過來，然后伸出手來彈了露烏一個腦瓜崩。

“小孩子別隨便說喜歡不喜歡的?！?/p>

“疼——可我也十來歲了……姐姐就是被說中了害羞吧！”

“閉……閉嘴啦——”

希兒紅著臉，使勁揉了揉露烏的頭以作懲罰。

“哦，辛苦了，芙樂艾小姐?！?/p>

又是將要結(jié)束的一天，我將毛巾掛好在脖子上，擦了擦還掛著水珠的臉。聽見希兒從孤兒院那的浴室回來后，便張口說著慰勞的話。

“啊，沒事的，能幫上忙，我很開心。”

她甜甜地笑著。

隨后我們坐定在客廳中央的沙發(fā)上。

我翻開賬本簡單記錄著一天的開支，食材、臨時工的小時費、希兒的小蛋糕……水費電費是月底清算，暫時先算進去。

慈善款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減去上面雜七雜八的費用，還有余裕買書、供他們上半年的鄉(xiāng)村學堂。

“芙樂艾小姐，你學習如何？”

“啊，”她方才好像在想什么東西，被我喚了一聲才驚醒，“還……還算好吧……本科畢業(yè)？”

“嚯，那不挺好的嗎？……真是越來越不理解你們這些放著大城市的生活不去，專門來鄉(xiāng)鎮(zhèn)受苦的年輕人。”

“那……那院長不也在這里收留孤兒嗎？”

“我？”這么說來確實，要我去大城市的話，也能有不錯的出路，但……

我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鄉(xiāng)鎮(zhèn)依然有很多孤兒。我曾經(jīng)和他們一樣，甚至不如他們，沒有人收留，每天要么差點凍死，要么差點餓死，打狗什么的都是日常。”

“我不想讓他們走我走過的路，那太受罪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之前也是孤兒，我說過的吧……”她的聲音低了幾分，“當時收養(yǎng)我的是可可利亞媽媽，她照顧孩子很細心，我只是想把她的這份溫柔傳遞下去……”

我沒再接話茬，嘆了口氣后，像是挽救般說道：“是我剛才言重……很感謝你們愿意幫助這些孩子，謝謝你……樂意傳承那份溫柔。所以之后還請和我一起努力下去。”

結(jié)果希兒的臉頰迅速升溫發(fā)紅，眼神躲閃，慌慌張張地點點頭回應我。

“所以說回正題，你覺得是把孩子們送到鄉(xiāng)鎮(zhèn)學校好還是你教好？有些孩子該上學了吧？”

“誒？……原來是問這個的嗎……要我說的話……大些的，像露烏這些十來歲的就送到鎮(zhèn)上，剩下小點的我一邊照顧一邊教他們讀書寫字……如何？”

她簡單描述自己的見解后，歪頭瞪著眼睛看向我，像是在尋求同樣。

“而且我妹妹也可以教?！?/p>

她又補充道。

是個好想法，不用顧慮一次性付清所有孩子的學費，讓部分孩子提前上學……

“那就先這樣吧，我算算……十來歲的有三四個……一個人五百學費……嗯，能留些余裕，那些就留著當是你和你妹妹的工資了?！?/p>

“嗯……我真的好佩服院長，你是個善良的人，對大家真的很溫柔……”

“哦，謝謝評價~時候不早了，我先睡了，你早些休息。最近孩子們精力旺盛，早上很早就能醒，別賴床。”

“好~”

希兒答道。

“唉……露烏那孩子瞎說什么呢……”

希兒不得不承認，露烏說了些實話，自己對院長是什么情感，她一清二楚，心中揣著的那點小揪揪，只要和自己相處時間長了就能發(fā)現(xiàn)。

但院長那個笨蛋是怎么回事？

無論是喂他蛋糕不領情，還是故意做些親密的舉動，他都很難有什么反應。

自己是被當成什么角色了呢？

希兒將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一秒一次的平穩(wěn)心跳。

“唔……”

“嘟——”

某處的手機響了。

希兒摸向自己的衣兜，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希兒”兩字。

“喂？希兒，還沒睡嗎？”

她首先發(fā)話。

“嗯。你也沒睡？”

“洗完澡后和院長聊了聊，準備去睡了?！?/p>

“我訂的明天早上的火車票，到鎮(zhèn)上后還要乘公交到你那里。和你打個招呼。到時候我會再給你打電話，可別帶那男人或者是孩子什么的，我應付不來。”

“好，我知道了。晚安，早些睡?！?/p>

“晚安?！?/p>

電話隨之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