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邊無恙”up主關于《明朝有東北和西藏嗎?……》中錯誤解讀
說了一句類似“用烏斯藏行都司歸中央掌控就能模糊烏斯藏地方政權的更迭?”就被拉黑了。 我好氣啊。 先說明啊,西藏在元明時期不是一個整體,而是分為烏斯藏或衛(wèi)藏,安多藏區(qū),康巴藏區(qū),分別對應法區(qū),牧區(qū),人區(qū)。 明代在安多藏區(qū)有實土衛(wèi)所,是有軍戶衛(wèi)籍的,這一區(qū)域的衛(wèi)所目的就是為了隔斷蒙藏。在康巴明代有實土衛(wèi)所松潘衛(wèi),其區(qū)域土司還有“宣撫司”和“長官司”等流官機構。 基于這個形式安多藏區(qū)和康巴藏區(qū)是可以行之于視頻理論基礎,就是顧誠教授等老師提出的介于“府縣—民戶”之外,“衛(wèi)所—軍戶”是明代治理的第二套基層體系。 這個敘述沒錯,但用在烏斯藏身上就是大錯特錯。因為烏斯藏的衛(wèi)所不是實土衛(wèi)所,他沒有軍戶,沒有衛(wèi)籍。而是遙授地方宗本世襲武職以一種委命的方式建立衛(wèi)所。更沒有所謂“宣撫司”“長官司”之類的流官機構。 烏斯藏的帕木竹巴地方政權存在兩套官命系統(tǒng)一個是明朝的所受的世襲武職,一個是帕木竹巴自己的流官宗本,這兩項制度實際上是沖突的。 絳曲堅贊以“流官”的“宗”取代薩迦政權時期的“世襲”萬戶,這是帕木竹巴地方政權重要的地方建設。釋迦堅贊率部入貢,明封其灌頂國師,以同知、萬戶等加封旗下“宗本”,世襲。但實際上當時“宗本”并不世襲,也無法履行明朝認可的世襲武職。 轉變發(fā)生在扎巴堅贊,他改“流官”宗本,為世襲宗本,有學者認為這與他加封闡化王有關。但很明顯這個時期所領的世襲武職的宗本們,和太祖時期已經(jīng)不是一批人。所謂烏斯藏行都司和俄里斯軍民元帥府下面明朝所遙授的衛(wèi)所、萬戶府、千戶所等,除了初授者,其后基本不可考。 此后幾百年前,烏斯藏保持和明的羈縻關系的同時還發(fā)生了幾件大事,在成化年間,帕木竹巴旗下仁蚌巴宗本謀位,建立仁蚌巴地方政權,仍以“闡化王”名義冒貢。 辛廈巴才丹多杰造反,攻滅仁蚌巴,于嘉靖年間建立藏巴汗政權,改稱“第悉”為“加波”,即藏語中國王的意思。 期間格魯派會俺答汗,俺答獲得成吉思汗轉世的神性身份,格魯派首領受封呼圖克圖,蒙古汗王率部轉宗格魯。崇禎年間和碩特部固始汗受格魯派邀約,進攻藏巴汗。建立和碩特汗國。 這個up主都不談這些,明顯亂用了理論,也缺少對藏區(qū)歷史的了解。 如果非要下一個結論的話,明代太祖成祖時期是烏斯藏和明朝結合的高峰,成祖基由烏斯藏的政治現(xiàn)實做出來多封眾建的決策,在京師建立喇嘛廟,鼓勵喇嘛來京宣法,而帕竹堅實履行朝貢義務,保證西部邊陲穩(wěn)定,保護明巡藏使臣,并且承擔明分配派的維護驛站的差役。 但這個情況自宣德后期就發(fā)生了變化,一是明朝保守性的邊疆政策發(fā)生縮邊行為,二是進入明英宗后土木堡的失敗得使蒙古勢力進入青海,像關西七衛(wèi)直接投了也先,也先在此基礎上建立了北元甘肅行省,明朝隔斷蒙藏的政策出現(xiàn)挫折。三是帕木竹巴自己進入了政權繼承危機,內部矛盾尖銳。總之雙方主動性的友好交流受挫,開始逐漸各自封閉。 明代第二個對烏斯藏的小高峰在武宗時期,武宗崇喇嘛,被稱為法王轉世,曾派太監(jiān)劉允去請同為噶瑪巴轉世的大寶法王,然而人家不來,劉允一行人被番人打的“允乘良馬疾走,僅免”??梢姰敃r明朝使臣在烏斯藏已經(jīng)不再享有永樂宣德前期的地位。 嘉靖時期雙方關系跌入谷底,嘉靖崇道,反武宗而行,禁絕京師喇嘛廟。藏巴汗自稱“加波”,雙方鮮有朝貢。 萬歷年間有名無實的烏斯藏都司正式撤銷。萬歷四十六年記載了闡化王最后一次朝貢。但這個闡化王是誰就不知道了。 知網(wǎng)上有王獻軍教授《帕木竹巴政權研究》系列文章可以一觀,而且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