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激斗 (虹星)(黑道paro)
(已取得原作者轉(zhuǎn)載代投許可)(不過不影響求批評建議口牙?。?/p>
寫在前面 預(yù)警事項如下
以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為時間背景,圍繞虹星兩代人物而展開的故事。
內(nèi)容包括但不限于
部分故事情節(jié)中含有的極高黑深殘成分?
互為摯友或仇敵的虹星兩代人
亂取一氣的花名?
原作中的元?dú)馍倥乖诖俗優(yōu)楹诘李^目?
有可能出場的角色父母??
那些個原創(chuàng)角色們
子時代出沒
當(dāng)然
原創(chuàng)角色與虹星角色關(guān)系僅為敵對、上下級、長輩、摯友。
原創(chuàng)角色塑造多為原作者捏造,或取自影視文學(xué)游戲作品人物,與現(xiàn)實并無關(guān)聯(lián)。
不是全員惡人口牙!
還有一生只愛一個人 我寫什么cp 這文里面就是什么cp
先說這么多了,很高興您看到這里,無論您是否愿意看下去,筆者都在此向您表達(dá)誠摯的敬意。
如果您愿意看下去的話,希望您閱覽后能對我的文章提出建議或批評,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任何批評建議和鼓勵都將成為我更新的動力,也能讓我認(rèn)識到自己的不足,并且為大伙帶來更好的文字,所以拜托了?。。?/p>
咱的故事,得從一場大火講起。
1.鋼廠??!鋼廠??!?。。?!
一個工人在生產(chǎn)時的疏忽,導(dǎo)致了西郊冶鋼廠的大火,寒冬臘月,正是天干物燥之時。
“傍晚六點(diǎn)下班,換掉鋼廠的工裝......”
夜深人靜,西郊冶鋼廠廠校宿舍天臺,橙發(fā)翹劉海少女手里抱著吉他,腳步隨著隨身聽里的旋律跺起拍子,她正彈奏首搖滾曲。天臺另一角,一群廠校子弟穿著繡圖花哨的長裙,錫紙包裹的苞米在碳烤下噼啪作響,更多人則是聚在幾張牌桌前,穿繡金花長裙的學(xué)生坐莊,手里拿著紙牌正炸著金花。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廈崩塌!云層深處的黑暗??!淹沒心中的孤單?!?/p>
隨著一記重跺,?橙發(fā)完成了她的彈奏,掌聲照常響起,坐在護(hù)欄上女生散著一頭白發(fā),身上搭著件赤色長裙,月色下一雙赤瞳好像微微泛著光,跳下護(hù)欄,遞過去串還在冒著熱氣的烤肉。
“到真有種悲涼的感覺啊,這首歌。”
“小千,過獎了,而且你看這天寒地凍的,血都凍僵咯。”
“又貧嘴了,好好吃吧,今天可是滿月......”
望向滿月,原先昏暗的夜空此時卻染上一片血紅,驚詫的目光中倒映出極駭人場面,巨大火舌從冶鋼爐中迸發(fā)出,火光照映下,鐵皮如曳光彈般黑色幕布上撕開一道道軌跡。沒等眾人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接踵而至的沖擊波如記重拳把眾人狠狠打倒在地。
“走水嘍!走水嘍!娃兒們別睡了,快跑??!”
等腦袋里的蜂嗡般耳鳴過去,耳邊便傳來樓管的吆喝,眾人不敢耽擱,一腳踹亂柴火,披著外套跑出了宿舍。
在爆炸中被摧毀的仿佛不止有冶鋼廠,與它一衣帶水的廠校,宿舍,都在這場大火中毀于一旦。它們會在未來三五年內(nèi)再次重建,可黃金般的青春中,一分一秒都如此珍貴。
冶鋼廠那場爆炸,把冶鋼廠校子弟炸到了一個分岔口......
2.就你丫叫靚仔堇?
南郊冶煉廠廠校,伴著下課鈴聲響起,黃粉發(fā)扎麻花辮的女孩抱著球跑到球場,場子卻已經(jīng)被一群穿黑校服的學(xué)生占領(lǐng)了。
“哇,又沒場了,同學(xué),一起打好不好?!?/p>
姓名:鬼塚?夏美
年齡:十三
花名:阿鬼、鬼仔
職位:冶煉廠廠校子弟
“去去去,一會咱班的人還要打呢?!?/p>
“場子你家開的啊,不可理喻......”
“你他媽說什么,有種你他媽逃課下來?。 ?/p>
扎麻花那女生有些生氣,雙方僵持時人群中,留著一頭棕色長發(fā),灰色秋裝校服里面穿著件運(yùn)動背心的女生沖出來罵道,她身上那件灰校服也代表了她的立場,冶煉廠廠校的學(xué)生。
“你他媽狂什么狂啊,臭東郊人,到我們煉廠討飯還有理。”
“你再罵句鋼廠!”
“怎么,你不服啊,不服你回東郊找你們廠長告狀?。 ?/p>
“我真就是那個了,給我揍死那個假小子!”
“吹雞劈友啊,阿鬼,叫人!”
鬼塚夏美低頭吹了個口哨,霎時間,球場四處的學(xué)生蜂擁而至,里三層外三層的灰色校服包圍了黑色校服。雙方自從兩校合并后便摩擦不斷,煉廠子弟覺得鋼廠子弟侵占了她們活動空間,鋼廠子弟則覺得煉廠子弟仗著自己是本地土著,還趁鋼廠爆炸之危針對她們。
立場不同加上血?dú)夥絼偅鼙阌萦?,煉廠子弟在鬼塚夏美招喚下呼啦啦來了一大票,可被包圍的鋼廠子弟看上去也并不好惹,帶頭那位更是猛地掏出把彈簧刀,耀武揚(yáng)威的模樣好像下一秒便要血濺三尺。
早該想到的,跟澀谷香音那批子弟,雖然算不上職業(yè)混子,可真干起架來也是拼命的主。煉廠子弟不甘示弱,那穿運(yùn)動背心的學(xué)生更是唰一下掏出足有四寸的短刀。
“天二,你還拿刀啊,欺負(fù)小朋友這不是?!?/p>
不遠(yuǎn)處,鬼塚夏美帶著個金長發(fā)少女走來,她不樂于穿那件規(guī)規(guī)矩矩的校服,而是披著件黑皮夾克,下身穿著堅呢褲,活像北美郊外那些飛車黨。
姓名?平安名?堇
年齡:十五
花名:靚仔堇
職位:煉廠廠校子弟頭子
“堇老大,鋼廠爆炸以后,她們東郊的入住我們校區(qū)不說,還到我們的場子踩線!”
“這樣啊?!?/p>
聽著朋黨解說,平安名堇掏出只火機(jī),拇指摩擦砂輪迸發(fā)出團(tuán)團(tuán)火焰,她抬手?jǐn)r住身邊要動手的人,走上去道。
“把你們老大叫來?!?/p>
那鋼廠學(xué)生并不領(lǐng)情,上前一把推開平安名堇叫囂道。
“我們東郊一個不摟死十個你們煉廠人!”
“我干你!”
教學(xué)樓二樓,一群學(xué)生趴在臺上看著熱鬧,兩撥人還勉強(qiáng)保留在嘴炮階段,各執(zhí)一詞,言語中盡是流露出對他人祖宗十八代的關(guān)愛之情。
“外面干什么啊,吵天芭比的?!?/p>
教室中,澀谷香音甩掉手里的紙牌,沖外面看熱鬧一個學(xué)生問道,那學(xué)生聳聳肩,指著球場道。
“能怎么樣,東南之爭唄,東郊人和南郊人干起來了?!?/p>
“我去,班里能動的都給我動起來,南郊仔活夠了!”
從柜桶抽出把足有八寸的鋼尺,澀谷香音帶著一票學(xué)生呼啦啦就跑下樓,球場上,一場大戰(zhàn)早已一觸即發(fā),鬼塚夏美瞥向樓道處,大喝聲。
“撲街啊,鋼廠搖人了!”
“斬死她!?。 ?/p>
不遠(yuǎn)處,澀谷香音操著鋼尺,身后黑壓壓一片人,鋼尺刻度直指著鬼塚夏美,硬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鬼仔,你躲好,天二金寶,你倆對付那些邊角料,我逮那個橙發(fā)摟!給她翹劉海都摟直勒!”
“聽好了!那個黃毛好像很巴閉,金花,你揍那個麻花!我不給那個黃毛卷毛給順直了我!”
雙方難得達(dá)成共識,居然還是在劈友打架上,澀谷香音指著平安名堇鼻子,手指掛著的那把鋼尺轉(zhuǎn)起圈圈,后者嗤笑一陣,小手一抖,一條伸縮棍便從手中展開。
甩棍直朝澀谷香音頭砸去,她不敢怠慢,以鋼尺作格擋,怎料那條甩棍材質(zhì)剛硬,鐺一聲,鋼尺中間竟被砸出個凹槽,澀谷香音扔掉鋼尺,抬手抓住甩棍,借力發(fā)力,將平安名堇活活甩了出幾米,后者踉蹌幾步,一個黑校服趁勢上前一腳踹在她臂上,甩棍脫手掉在一邊。
“你大爺!”
平安名堇抓住黑校服雙肩,一記頭槌砸在她鼻梁上,暈乎間,黑校服只覺人中一股熱流,鮮血止不住從鼻腔噴出。平安名堇扔垃圾般把黑校服扔到地上,沖旁邊個扎單麻花的黃毛道。
“金寶,給我抓著她!”
染黃毛那學(xué)生在平安名堇招呼下一左一右抓起澀谷香音手臂,平安名堇暴戾在澀谷香音小腹上給了她兩拳,東郊打遍天的澀谷香音哪受過這氣,抓起黃毛手臂朝平安名堇一扔,兩人登時摔在一起。
硬撐著起身,平安名堇舒張舒張了身子,語氣中帶著些敬佩。
“有點(diǎn)氣力,給我干岔氣了!”
?“你也不賴!”
“可你今個兒必須得撂著了!”
扒下夾克,平安名堇拿出繃帶在手掌上纏了纏,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平安名堇打架毫無章法,可力氣極大,出招大開大合,澀谷香音使盡全力,可只能保持防守,步步后撤。
“你的拳頭就這點(diǎn)勁?!”
薅起澀谷香音領(lǐng)口,平安名堇將她狠狠甩到球場看臺上,好幾套流氓拳下來,她早已有些招架不來,可瞥向平安名堇,她毛發(fā)繚亂,雙手扶著膝蓋大喘氣,全靠身邊朋黨在保護(hù)她。
扶著看臺椅子起身,澀谷香音好像想起什么般,雙手鉗住看臺固定椅,左搖右擺一陣,拔牙般拔出固定椅,鐵管在地上呲呲摩擦出火星,振臂一揮,看椅猛地砸在平安名堇肩胛,咔一聲打的她向后退開幾步,平安名堇疼的呲牙咧嘴,勉強(qiáng)站穩(wěn)后怒目瞪向澀谷香音手里那把鐵椅,不顧手臂脫臼,直起身子,向前奔去,大腳向上一揚(yáng)。
“我真是給夠你面子了!”
踹掉澀谷香音手里的椅子,兩人頂牛般撞在一起,拳逢對手,兩人你來我往直朝把對方打趴造。
“別打了,別打了,來人了?!?/p>
倆人都被各自的“打手”拉開,干架也從拳腳變成了嘴炮。一批學(xué)生穿著板正的白校服,袖子清一色別著袖章,在一眾古惑仔般的學(xué)生中顯得格格不入。為首那位扎著高馬尾,琥珀色雙瞳審視著眾人,冷冷道。
“兩邊打過了?有點(diǎn)正樣沒?!”
“你算哪個??!”
“阿鬼!沒大沒??!”
給平安名堇一喝,鬼塚夏美沒了銳氣,只是嘴上嘟囔幾句了。
姓名:葉月?戀
年齡:十五
職位:新校區(qū)學(xué)生會干部
“各退一步,阿堇,你先帶人退,好吧。”
“我可不喜歡欺負(fù)小孩......“
“你他媽說誰是小孩!”
“還要打是不是?!我知道訓(xùn)導(dǎo)處壓不了你們!東郊派出所離得不遠(yuǎn),要不要去坐坐?。 ?/p>
見二人有死灰復(fù)燃之勢,葉月戀翻開手機(jī)蓋,并不熟練輸入了報警電話,跟隊來的學(xué)生會成員中幾人更是上前護(hù)住,看體格明顯是體育班子出身。
“靚仔堇是吧,咱倆沒完......”
撂下狠話,澀谷香音帶著鋼廠子弟先行離開,要說在球場那批煉廠子弟也不好過,很快就在驅(qū)趕下散了大半。
“阿堇,你們兩邊的矛盾,找個時間解決了罷,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能容忍這種地帶存在?!?/p>
在攙扶中直起身,平安名堇無奈聳聳肩,接過鬼塚夏美遞給她的甩棍,帶著隨身幾個“打手”離開了球場。兩廠子弟的斗爭到此便畫上了逗號。
3.大鬧哦你那次米生日會
自那次群架后,雙方子弟薄紙般的和平持續(xù)著,這種一觸即破的和平難得保持到了長假。鬼塚夏美倒忙碌起來,家里老人在南郊路口支起個小吃攤,她跟著打下手。雖然目前來看,她正擺弄個手表。
“還玩啊,不做生意了?!?/p>
“鐵咩......堇老大,啥事???”
平安名堇帶著隨身兩號“打手”,身邊攬著個亞麻發(fā)色的女孩,女孩穿著件淺藍(lán)連衣裙,頭上蓋著頂大遮陽帽,從手中的膠袋里拿出根冰棍遞給她。
“多謝了,找我啥事啊?!?/p>
“天二代表咱廠校打球賽贏了,獎金分紅不老少,說晚上出去吃飯?!?/p>
天二是平安名堇的“打手”,女仔,可成天穿著運(yùn)動背心和工作短褲,嘴里永遠(yuǎn)咬著煙,榜眼一瞅若不是有著頭披散的棕長發(fā),估計別人還以為是個男子。
“天二,這陣子你最出位了?!?/p>
天二手里正著急點(diǎn)煙,只是抬手致意,隨后便跑到個商鋪去了。接近午時,附近廠房拉起的休工號也代表著鬼塚夏美忙碌的開始。幾人不做逗留,簡單道別過便準(zhǔn)備走人。
“堇老大!”
?
停下腳步,平安名堇就直瞅著鬼塚夏美,一言不發(fā)。話到嘴邊,鬼塚夏美不好意思撓撓頭道。
“晚上......我會去的,有空多來照護(hù)我生意啊?!?/p>
喧鬧的街道,到夜晚變成了古惑仔的天下,染成七彩陽光的混子穿著花哨的服飾,聚在餐館前咋咋呼呼那模樣和戲臺上丑角般。酗酒過度幾個混混見幾人走來,或許是平安名堇身邊那人有幾分姿色,搖晃著便走上來挑釁起眾人。
換往日,這在煉廠暴躁慣的家伙,到這點(diǎn)上估計又是血濺三尺的??山袢账皇浅怂€眼色,天二此時穿件黑廠服,像堵墻一樣擋在前面,平安名堇帶著倆人先行入了包房。
飯局來的人不多,“曠工”赴宴的鬼塚夏美和“頭子”平安名堇,她正身邊那位女孩眉來眼去,看上去兩人正在交往,之后便是兩位打手,組局人,剛在外面平事的天二和姍姍來遲的金寶,她一頭黃毛扎著麻花辮搭在肩膀上,手里提個蛋糕盒,朝桌上一放,平安名堇登時起身放聲大笑道。
“鬼仔,生日快樂啊......”
“頭子,對我這么好關(guān)照啊......多謝了”
抬手在平安名堇腹上錘了錘,語氣卻軟了幾分,平安名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開始推脫道。
“沒,啊,可可呢,出的主意。金寶買的蛋糕,天二,天二呢?”
天二方才教育過混混,在外面點(diǎn)過菜,忙前忙后招呼著人上菜了。走進(jìn)包房,眾人送的禮物也多是些錢包水瓶之類的實惠之物。
撐著椅子踩上飯桌,不勝酒力的鬼塚夏美雙手抓著酒瓶,兩條麻花辮子被拉扯的不像樣子,站在飯桌上舞動青春起來。
“今天,姐們過生日,一早認(rèn)了堇老大這個頭子,現(xiàn)在風(fēng)光無限!”
“哎嘛你說太對了,來來來,在整一瓶!”
“別勸酒了啊,等會她吐了……”
沒等平安名堇把話說完,天二又起開瓶酒跟鬼塚夏美對瓶吹起來。醉得幾人東倒西歪,抱著紙箱套在腦袋上開始“舞龍”。
“真是一幫二貨。”
無奈搖搖頭,平安名堇低聲吐槽句。身旁那女孩早已昏昏欲睡,栗色頭顱在清醒與昏睡中搖擺,突然一聲巨響卻將她猛地拉回清醒狀態(tài)。
踹開的大門打在墻面上回彈過去,來者又補(bǔ)上一腳,這一下,在桌上起舞的鬼塚夏美和旁邊舞獅的金天二人都不由得清醒幾分。
來者攜著一身酒氣闖入,長裙上繡著各種諸如“天上天下,唯我獨(dú)尊”的標(biāo)語。居中那位一頭張狂金發(fā),衣裙胸部繡著朵大金花。
“金花?”
五人中不知是誰小聲說道,鬼塚夏美跳下桌子,拿著剛起的酒瓶走近繡金花那人賠笑。
“大姐,咋滴了,喝酒先嘛?!?/p>
“我喝你大爺!”
一把推倒鬼塚夏美,繡金花那人上前就破口大罵。
“你們媽的丫開嘉年華咋滴?咋咋呼呼的要不要別人吃飯!”
“哈哈哈,對不住各位,我這小朋友今天過生日,喝點(diǎn)酒就上桌咋呼,咱等會教訓(xùn)就是了?!?/p>
手指著蛋糕,栗發(fā)壓著平安名堇顫抖的雙手道歉,見那繡金花盯著桌上兩包香煙,心領(lǐng)神會準(zhǔn)備去散煙,卻被一張大手死死鉗住。
碧綠色瞳孔閃過絲異樣,平安名堇拿過香煙丟給金寶,把這件事攬給她解決了。
擦肩而過之際,金寶壓低聲調(diào)提醒道。
“她就是澀谷的頭馬,金花?!?/p>
“大姐啊,這事咱這里的人差了,我跟你道歉。天二,把鬼仔扶起來?!?/p>
接過香煙,金花發(fā)出幾聲嗤笑,似乎是很滿意般摸了摸金寶那頭黃毛稱贊。
“你也算識抬舉的人了。”
“不算不算,今天我沒管好手下小弟、但大姐啊,我這朋友,今天過個生日還被揍了,您看這事......”
“什么事?!我警告你們啊,往后出來吃飯的,收低聲!不是,你咋瞅著這么眼熟呢?”
正欲上下打量一番平安名堇,金寶早已擦燃火機(jī)湊近金花嘴上咬的煙卷,余光向平安名堇確認(rèn)著信號,見自己老大頭顱微頜,金寶一手把金花面門按在被火焰灼燒到滾燙的火機(jī)上。
“靠嫩娘!??!”
“天二鬼仔!揍死她們!”
話畢,平安名堇操起兩酒瓶跳上餐桌,天二早已按耐不住內(nèi)心情緒,抄起“舞獅”用的紙箱套在金花一手下頭上,趁對方眼前一抹黑,連踢帶打“送”出包間。剩下兩打手上前要護(hù)主,平安名堇也不客氣,左右開弓,兩打手捂著被酒水糊住的雙眼,慌不擇路遁走了。
“你丫不是很狂嗎!我看你還怎么狂!”
被鉗住雙手的金花無能狂怒掙扎著,她每一句話都會得到二人的拳打腳踢以作回報,望著鬼塚夏美撿起酒瓶,她居然登時失了聲。
握著酒瓶的雙手止不住顫抖著。
“鬼仔!K她腦袋!”
“我操你媽!”
一霎間,世界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冰冷酒水肆意在手臂上爬行。
“恁傻逼,跑??!”
金花雙手抱頭,卷縮在玻璃碎片吃痛打轉(zhuǎn),嘴上仍在不停放著狠話,疼痛卻教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逃離。
行出半步,鬼塚夏美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去,拿起幾人送給她的禮物,踹了金花兩腳,逃之夭夭。
4.作戰(zhàn)總結(jié)會
南郊九公里?韶海冶煉廠?
煉廠與家屬院隔路相望,飯館老板手中鐵鍋即使騰起火焰,她也不慌不忙,鍋鏟翻炒一陣,幾碟炒粉就已出鍋。
“就你別說,今兒擱飯店那一下,還得是金寶,一下子就把人按在火機(jī)上了?!?/p>
“鬼仔,鬼仔那一下爆頭肯定很爽!”
“我靠,一下子,乓的就爆腦袋!”
“哎哎哎,別拿我打趣了,那一下我自己都有點(diǎn)怕”
門店里三人激情討論著,電動車在門外停下拉出極長的制動聲,鬼塚夏美離座出門迎接。
“頭子,這晚了,只有炒粉了?!?/p>
往桌上丟了個布袋,平安名堇落座拿起紙杯倒了杯酒喝。
“沒事,這兩條煙,你仨勻一下”
“我那份不要了,天二癮大,鬼仔還要賣東西,勻她倆得了?!?/p>
抬手又要了打啤酒,金寶把布袋推到天二面前。后者拆開屬于自己那條,掏出幾包放回布袋拋給鬼塚夏美。
“你們這么關(guān)照我,我都不好意思了。頭子,這哪來的兩條煙。”
“別謝我,我剛送那妹子回家,她給的。說是自家老姐的,留著也是給姐姐抽,讓我拿來給老鬼賣了。欸,我不要我不要!”
怯怯收回了煙,鬼塚夏美抽出幾雙筷子勻開來。打架后在這家飯店吃一頓,開一場“作戰(zhàn)總結(jié)會”已經(jīng)成了她們團(tuán)伙的日常。
低頭扒了兩口重油眼炒粉,平安名堇灌了兩口酒做潤喉,鬼塚夏美乖乖放下筷子,知道這是頭子要開始講話了。
“我是真沒想到,跟姓澀谷的和平過到放假了,這點(diǎn)上給老鬼過個生日能跟她的人打了?!?/p>
“我靠,那叫和平啊,在校時候她手下好幾次來惹事,還是老子打回去了?!?/p>
放下碗筷,天二朝店外吐了口痰,摸出根煙咬著罵道。鬼塚夏美頓覺不妙,摸出火機(jī)要給她點(diǎn)煙,平安名堇面上卻已經(jīng)堆滿疑惑與不滿。
“他們過來惹事,你為啥不給我傳信?”
沒來的及過肺的煙直接噴出來,天二尷尬摸摸脖頸解釋道。
“堇老大,你那陣?yán)贤鶎毶絽^(qū)那旮跑,我這不是不想給你添堵嗎?!?/p>
“鬼仔,金寶,你倆摻和這事沒?”
“我沒叫她倆,我自己解決的?!?/p>
“沒人問你?!?/p>
收回火機(jī),鬼塚夏美端著酒杯身子縮成一團(tuán),扭扭捏捏半天,最終還是沒法在嚴(yán)厲的注視下扯謊。
“東街那次,我騎車送天二去的,帶我小弟去見見世面我說......”
“就因為這?”
“對面有個帶隊的,擱學(xué)校老打壓我生意,我去踹了她兩腳,就這么多......?”
話畢,金寶放下酒瓶。似學(xué)生回答問題般舉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我一直守法公民好吧,在KTV看場子。”
“然后天天喝酒,喝醉了就倒外線發(fā)瘋給咱一人打一個電話。”
“欸,你他媽!”
“我講正事你仨別打岔?!?/p>
用玻璃瓶拍了拍桌面,平安名堇厲聲喝道。天二辦事就是你打我我打你,這點(diǎn)她是心知肚明。拇指抵在耳廓轉(zhuǎn)了轉(zhuǎn),繼續(xù)說道。
“說起來,我都好幾月沒跟澀谷的人打過交道了,金寶還能一眼認(rèn)出那家伙是她頭馬?!?/p>
“她有次到我看的場子,賭博不給錢。還把叫來坐臺的小姐打了,靠,還說什么跟了個什么老大。丟,call幾百個電話沒人接。”
低頭放下酒瓶,金寶已是滿面通紅,四下尋找著酒水。鬼塚夏美起了啤酒,遞給金寶,她對故事下半段有著極大的興趣。
“然后,就來了個翹劉海交錢把她帶走了,走前還道歉說沒管好自己小弟。我那時還沒認(rèn)出來那是澀谷?!?/p>
本不茍言笑的平安名堇也不由得笑出聲來,可思索一番,她只覺澀谷香音其人復(fù)雜。鬼塚夏美推過瓶啤酒,面露難色詢問。
“頭子,咱跟她現(xiàn)在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這茬事情該咋解決啊......”
苦悶揮了揮眼前那團(tuán)煙霧,平安名堇低頭不停搓揉臉頰,手邊那盤炒粉只是吃了兩口就冷落在一邊。
“你別看我在這活了十多年了,澀谷這票人,我還是最近才知道?!?/p>
“丟,老大,你要說打架,咱絕對是不怵人家?!?/p>
按滅煙頭,天二并不把對手放在心上,桌上那只煙灰缸上已經(jīng)埋滿了煙頭。平安名堇旋轉(zhuǎn)起鬢角一撮卷毛問道。
“你仨,擱鋼廠有認(rèn)識的人嗎?”
回應(yīng)她的是仨人搖頭,平安名堇無奈,端起炒粉匆匆扒了兩口。天二拿出兩張鈔票拍在桌上,拿著煙灰缸把煙頭倒進(jìn)了垃圾桶里。
老板留下了店面?zhèn)溆描€匙便離去了,她是看著這些孩子長大的,對幾人并沒有多少防備。四人打掃過門店便互相告別。
煉廠家屬院與大多數(shù)家屬院一樣,統(tǒng)一樣式戶型的筒子樓??蛷d里的黑白電視播放著晚間動畫,桌面上飯菜加熱了不知多少遍,終究還是落得無人動筷結(jié)局。
抬手關(guān)了電視,平安名堇俯下身去抱起妹妹,妹妹抬手在她胸膛上無力打了兩下,似乎是在對姐姐吵醒自己而感到不滿。
輕輕把妹妹放上床鋪,為她掩好被褥,妹妹竟翻過身去,在枕頭下抽出本小說遞給平安名堇,兩眼放著光要姐姐給她讀。
“真孩子氣...”
把長發(fā)撩到后背,平安名堇攤開書本在膝上輕聲誦讀。妹妹挨著枕頭,上下打架的眼皮沒一會便抱在了一起。平安名堇關(guān)掉夜燈,從荷包里抽出幾張大鈔壓在枕頭下,平安名堇揣過桌面上那張繳單,拿起拖把打掃房間。
急促腳步聲在樓梯間里回蕩,鬼塚夏美穿過廊道,單手扶膝大喘著氣,抬手準(zhǔn)備敲門,一陣強(qiáng)力卻將她整個人上身都要扭過去。
定睛一看,黑暗中雖只有火星忽明忽暗,那張面龐的輪廓鬼塚夏美卻十分熟悉。
“頭子,你嚇?biāo)牢伊??!?/p>
“我妹妹睡了,你來啥事?。俊?/p>
挎包里拿出的是一封信封,鬼塚夏美踱步到平安名堇身邊,順手拿起根煙放在嘴上。
“我回去把在學(xué)校賣東西賺的錢在賬目上算了一下,二八開嘛,頭子八,我二?!?/p>
揉揉鬼塚夏美那頭黃毛,平安名堇拿出繳單,如釋重負(fù)笑了笑,噴出口煙開玩笑道。
“你確實挺二,一早不是說好三七你七嗎?”
“頭子這些天,也關(guān)照我不少,多給些應(yīng)該的。”
“你小子,是個成大器的料子”
“頭子過獎了,嘿嘿?!?/p>
對自己“頭子”點(diǎn)頭哈腰一陣,鬼塚夏美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眼神漂浮不定,手里夾的煙久久沒有抽一口。平安名堇卻已經(jīng)踩滅煙頭,拿著信封準(zhǔn)備回家。
“我走了,你抽完也快點(diǎn)回去罷?!?/p>
方才起身,衣角卻被鬼塚夏美死死拉住,鬼塚夏美扭扭捏捏一陣道。
“我進(jìn)貨的一個上家,人家好像和澀谷有過節(jié),頭子如果愿意,咱借一步......”
“你意思,進(jìn)我屋聊?”
鬼塚夏美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平安名堇拉起她,拍拍褲子上灰塵,拉開門請入家中,自己提了兩瓶冰啤酒,下巴沖陽臺揚(yáng)了揚(yáng)。
“小點(diǎn)聲的,你拿椅子?!?/p>
“中中中,我給帶了包醬牛肉?!?/p>
東郊 亭北鎮(zhèn)
瘦高身影跌跌撞撞摔在路燈下,靠著村口牌匾旁的柱子,少女摸出手機(jī),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點(diǎn)了又刪半天,才撥出個號碼。
滴滴半天,電話接通,那一頭傳來個極慵懶的女聲,幽幽問道。
“哪位?”
“老大,我,小金?!?/p>
“我不認(rèn)識小金,我只知道金花。”
沒給金花解釋時間,嘟嘟聲便結(jié)束了二者的對話。金花怨恨的踹了腳石柱,點(diǎn)了根香煙,緩緩朝村鎮(zhèn)走去。
“這個林沖啊,本是......”
哄睡小孩這方面,澀谷香音算是一絕,能給妹妹睡前講“水滸”,安眠的效果倒是確實達(dá)到了。她下樓搬來把躺椅,夏日夜晚的清風(fēng)輕撫她的臉頰,這是一天中難得的休閑時刻。
如果沒有手下的打擾,她真可能就這樣睡過去。對于擾人清夢的金花,她右膝高抬起來,雙手握拳左右壓在金花太陽穴上,狠狠鉗住對方頭顱向下撞膝,錘的金花眼冒金花。
“干啥?!你不住廠區(qū)那旮嗎?”
壓低聲音沖金花訓(xùn)斥道,金花被這一記膝擊沖的神志不清,原地打了半天轉(zhuǎn),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子,嘟囔半天,才說出個人名。
“靚...靚仔堇?!?/p>
拋掉手里那捧瓜子,澀谷香音聽到這名字,忍不住嗤笑一陣。摸出根香煙丟給金花,扶起金花,自己繼續(xù)坐回躺椅上,冷冷問道。
“你跟人家起矛盾了?”
“咱去下館子,然后......“
道明了事情來龍去脈,澀谷香音抓起搪瓷杯飲了口茶,她心中竟油然而生一股欣喜。
“我明白了,靚仔堇,她有跟社會上的老大嗎?”
“她不過煉廠那批子弟的頭子罷了,今天跟她來的,除了那麻花辮子,就是那兩個小跟班?!?/p>
“她那個染黃毛的跟班,我沒記錯的話,在西城寶樂歌廳替14A看場的罷。”
放下搪瓷杯,澀谷香音這話教金花碰了一鼻子灰,唔噥著說不出一個字。澀谷香音抽出根香煙遞給她,一手拍在金花肩上囑咐。
“金花,城區(qū)那旮,你熟悉。交給你個任務(wù),去摸摸她跟班的底?!?/p>
“這...那咱今天這事?”
“管住嘴,邁開腿。我是不會讓你們白白挨一頓打的?!?/p>
叼著的煙卷顫抖著,金花僵硬點(diǎn)點(diǎn)頭,沿著村路離開了。澀谷香音緊繃的身軀貼在躺椅上逐漸放松。
“丟,靚仔堇,咱倆,怕是真要過不去了?!?/p>
明顯是欣喜的情緒說出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