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零(十四)
純屬虛構 請勿上升 算好些了嗎 運動員需要專心,教練也需要專心,偏偏陳夢最近愛走神,思緒都不知道飄哪里去了。 等她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腳踝關節(jié)處的刺痛感已經(jīng)輕了很多,她好像崴到腳了。 陳夢招呼隊員自己先練著,她收著腳上的力度往醫(yī)務室走。 不走不知道,一走起來腳踝馬上就傳來熱辣辣的痛感,還好,她感覺也不是特別疼,能忍。 陳夢到醫(yī)務室的時候里面沒人,烏漆漆的一片,她亮起燈,隊醫(yī)不在,她想起來這個時間點隊醫(yī)早下班了,幸好隊醫(yī)念著平時有人加訓也從不關門。 陳夢打開冰箱找出冰敷袋放在腳踝,冰敷袋的冷和腳踝的滾燙撞擊在一起,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明天過來真的要好好謝謝隊醫(yī)留著門,不然她這個時候找冰塊也是件難事兒。 疼痛因為冰敷袋緩解了不少,眼下也沒辦法去看隊員了,陳夢拿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隊員讓她回宿舍去了。 敷了好一會兒,陳夢覺得好些了,就是看起來有點腫了,她試著踩了一下地。 “唉…怎么這么疼的?” 是年紀大了還是鍛煉少了,不過是不小心崴了一下,還能這么疼,以前沒退役的時候她崴了腳都還能堅持訓練的。 翻了翻藥箱,陳夢找到了藥往腳踝噴了好幾下,又翻出肌貼,她撕開就往上貼。 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她有些急,位置也沒貼對,怎么貼不好,她胡亂把肌貼一貼,借個力,明天再找隊醫(yī)重新貼。 陳夢把重心放在沒有受傷的腳上,踮著另一邊走了出去,走到訓練館門口才發(fā)現(xiàn)還下雨了,她也沒帶傘,她轉向平時放傘的地方,一把也沒有。 風也大,把雨都往她身上吹了,她眉頭皺得緊緊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她覺得委屈。 樊振東欺負她,腳也欺負她,連雨都欺負她,這么大的門口非要往她身上吹。 她又覺得自己不好,好好的想什么男人,耽誤事,正埋怨著手機就響了,就是罪魁禍首,罪魁禍首的語氣聽起來很輕快。 -下訓了嗎? -怎么不說話,出什么事了嗎? 聽到樊振東的聲音她覺得更委屈了,鼻頭一下就酸了。 -陳夢? “崴到腳了。” -嘟- 陳夢還沒聽到他的安慰就被無情掛斷了,她更委屈了,眼睛里含著的眼淚馬上就呼之欲出了。 她干脆蹲下去,發(fā)現(xiàn)一下又蹲不下去終于哭出聲音來。 “臭樊振東!機會別想要了!” 被眼淚擋住視線的陳夢似乎看到有人撐著傘跑過來,她馬上用手捂住嘴巴來止住哭聲,然后把眼淚擦干。 “能不能抱抱你?” “嗯?” “默認了?!?聽到聲音她才確定跑過來的人是誰,她還愣著就被他抱進了懷里,抱著她的人臉貼著她的臉,手在她的后背輕輕地撫摸。 “還疼不疼?” “疼…” 陳夢還在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說出來的話帶著濃濃的鼻音,委屈得來又有些過于可愛了。 還是要在她身邊才行。 “等會兒給你揉揉?!?“想哭就哭,沒關系的?!?樊振東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他們雖然一直在聊,可是他總覺得沒有什么進展。 也有好多天沒見陳夢了,他想看看她,好更直接感受她的情緒,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可以直接改。 今天是個合適的時間。 其實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他知道她要加訓隊員的,所以他就在外面安靜地等著,一看她帶的隊員都走半天她也沒出來,給她打了電話才知道她崴了腳,急急忙忙跟保安解釋完就跑了進來。 陳夢這會兒倒不好意思再哭了,本來就是因為委屈才哭的,現(xiàn)在看到他好像也沒有那么委屈了。 “你怎么在這?” “想你了,想來看看你,就來了?!?“現(xiàn)在看到了?!?“看到了,梨花帶雨的小哭包?!?陳夢被他調(diào)侃了,她推開樊振東。 “看到了趕緊走?!?“不走,要送你回去?!?“不要你送,我自己回?!?陳夢的睫毛上還掛著閃閃亮的小水珠,邊說話還抽了下鼻子,但絲毫不影響她讓樊振東走的語氣。 “你受傷了?!?“關你什么事?!?陳夢變臉變得極快,他一下不知道怎么接,索性把傘撿起來放在她手里,轉過身背對著她半蹲。 “你干嘛?” “上來?!?“不…不用?!?“走路會疼?!?一時間兩個人僵持不下,眼看雨越來越大。 “雨太大了?!?“嗯…” “來吧?!?這一局,樊振東贏了。 該死的下雨天。 不過他的背倒是很厚實,怪舒服的。 好吧,雖然她嘴上是拒絕的,其實她心里蠻高興的。 但是陳夢馬上就覺得被背著也挺累的,她一只手環(huán)著樊振東的脖子,另一只手還得撐著傘。 還沒出大門口陳夢就看到了外面的車,太眼熟了。 “你從廣州開車過來的?” “最近在威海?!?“哦?!?廣州到青島快兩千公里了,太遠了,就像他們,這幾年離得也太遠了。 “想離你近一點。” “威海也不近,青島才近,啊!我亂講的?!?陳夢把嘴閉上了,樊振東在偷偷地笑。 下雨天上車也太麻煩了,樊振東把陳夢放了下來,她站在地上,受傷的腳不敢用力,手捉住樊振東的小臂保持平衡。 他接過傘,打開門,讓陳夢坐近副駕駛他才關好門轉到另一邊上車。 樊振東上車就一直看著陳夢,她的眼皮和鼻子因為哭得發(fā)紅,雨真的越下越大了,砸在車玻璃上聽得人心煩意亂。 他找了濕紙巾撕開幫她擦,陳夢沒想到他突然上手,馬上就捉他的手。 “我自己來可以?!?被捉住手的樊振東一下停在半空,陳夢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后馬上松開了手,他把濕紙巾放她手里。 “冷不冷?” “不冷。” 樊振東打開除濕,又把音樂打開,陳夢覺得前奏聽起來有些熟悉。 “你住哪里?” “宿舍。” 樊振東轉過頭看著陳夢,他沒來過這里,也沒去過她宿舍,甚至她家門都沒讓進。 “宿舍在哪里?” “噢噢!往這邊開,過兩條街就到了?!?陳夢給樊振東指了方向,拿出手機給隊醫(yī)發(fā)消息問問看需不需要去醫(yī)院檢查。 她邊看手機邊跟著哼車上的音樂,樊振東聽到了,這是他在跨年晚會時唱過的歌,她怎么也會了。 “這里進去嗎?” “嗯?!?陳夢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個一居室,隊里給她安排的,一個人住剛好,她睡不好也省得和別人一起住了,這離隊里也近,每天她都是走路去上班。 樊振東把車拐進停車場找了位置停下來,又小心把她扶了下車,這回她說什么都不愿意讓他背了。 幸虧是地下停車場,樊振東也就隨她了,就是看她走起路來還是覺得心疼。 但她的手一直扶在他的手臂上,他又覺得安心。 陳夢打開門也不進去,就在門口看著樊振東。 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到了?!?“嗯。” “謝謝你送我回來?!?“沒事?!?“你住哪里?” “不知道,等會兒找個酒店?!?他今天是突然就想過來的,拿起外套就開車過來了,什么都沒有準備。 “我這個小區(qū)的對面就有酒店。” 陳夢又開始趕他了。 “嗯,我先幫你看看腳。”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冰敷過了,明天讓隊醫(yī)看看就行?!?“知道了,那你小心點?!?“好?!?樊振東轉身進電梯,能見到人已經(jīng)很開心了,已經(jīng)很好地緩解了他的思念。 他不能那么貪心,可是她一點都沒想起來,也是,都忘好幾年了。 陳夢轉身進了家門,換完鞋子坐在沙發(fā)上把腳踝的肌貼撕掉,看了看還是腫的,她攤在沙發(fā)上放空。 突然出現(xiàn)的樊振東還挺有用的,要不是他,她不知道幾點才能到家。 陳夢覺得自己有點過于絕情了,別人幫了她,她一句謝謝就把人趕走了,可是大晚上的也確實不方便。 陳夢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躺下來,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夢里總有人在敲門,她開了一遍又一遍。 還有人在敲,她生氣了!陳夢被氣醒了… 敲門不是做夢,是真的有人在敲門,敲門聲又穩(wěn)又有節(jié)奏,敲了幾下就會停下來,然后再繼續(xù)敲。 到底是誰大晚上的敲她家門,陳夢氣呼呼地把門打開。 “誰??!大晚…” 她看清楚門口站的是誰了,是打擾她睡覺的樊振東,他不是走了嗎? “你怎么不問問是誰就開門了?萬一是壞人呢!而且這么晚了?!?“你少管我!” -砰- 門被關上了,樊振東碰了一鼻子灰, 剛剛說話的語氣太差了。 他又抬起手敲門,敲了好幾遍門也沒開,但是隔壁的門打開了。 “你怎么回事?敲半天,吵死了!” “對不起!” 樊振東朝投訴的人鞠了個躬,那人見他道歉了就把門關上了。 他站在門口不知道干什么好,想敲門又不敢,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 要不還是走吧,他拎緊手里的東西準備走。 門開了,他用余光看見了。 “樊振東,你怎么回事?” “給你帶了吃的?!?他把手里的東西給陳夢看,是一個小小的草莓蛋糕,上面還撒了五顏六色的珍珠糖。 “進來?!?陳夢側開身讓樊振東進去,他發(fā)著呆呢,陳夢拍了拍他。 “不進來我關門了?!?樊振東提著蛋糕站在沙發(fā)前,陳夢倒了杯水過來給他。 “怎么不坐?坐。” 他坐下了,喝了水,坐得端正,陳夢在他旁邊坐下。 “你餓不餓,吃點蛋糕?” 樊振東把蛋糕往陳夢那邊推了一下。 陳夢本來還在想大晚上要吃也是吃點別的,這人怎么帶個蛋糕過來,倒水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 她知道他為什么會選在今天過來了。 今天是3月20號。 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每年都會吃蛋糕,已經(jīng)有三年沒吃了。 原來,分開都快四年了。 事實上,她已經(jīng)不喜歡吃了。 “我很久不吃甜的了,抗糖。” “噢噢,知道了,下次不買了…” 他想起來了,這段時間跟她出去的時候她確實很少吃甜的,都是西西嚷嚷著要吃,但是她也不讓西西多吃。 陳夢看出來了,他從說了她以后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從進來到剛剛都是害怕。 原本還帶點期待的,她說了不吃蛋糕后,他就開始低著頭摳手指,從他的習慣來看大概是覺得委屈。 “心情不好?” 委屈的樊振東搖頭。 “剛剛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打了…” 手機?陳夢在沙發(fā)縫里找到了手機,打開一看,真有好幾個電話,還有信息。 “抱歉,剛睡著了,也沒開鈴聲?!?他又搖頭,抬起頭看著陳夢。 “我不是故意說你的,就是你問都不問把門開了,我有點擔心。” 怎么說呢,陳夢覺得樊振東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這么一想好像她態(tài)度更差。 “嗯,我剛剛被吵醒了,心情不太好,最近又比…” “你腳還疼嗎?” 他不想陳夢這樣解釋,本來就是他的問題,她又沒有錯,她不需要這樣。 “???還行?!?話題怎么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我看看?” “不太好吧?!?陳夢一邊拒絕一邊把腳放沙發(fā)上,她看了眼好像還是腫的。 “腫了。” 樊振東按了按腫起來的地方,被陳夢拍了一巴掌。 “疼!” “有藥油嗎?” 陳夢隨手指了一下柜子,樊振東拿了藥油打開就往手心倒。 “???” “揉一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你不好用力,我來吧。” 樊振東直接上手捉住她的腳踝把藥油敷上去開始揉,陳夢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待宰的兔子… “疼疼疼,輕點!” “嗯。” 他嘴上倒是應了,手上的力度只增不減,陳夢只好忍著想踹他一腳的沖動,只是怕真踹了他好不容易才張的嘴又閉上了。 又想逗逗他。 “為什么買蛋糕?” “怕你餓?!?“就這?大晚上吃點別的更好消化。” 樊振東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看著陳夢,她肯定知道他為什么買蛋糕不買別的。 他想問問她為什么明知道他們的約定還要問他為什么買蛋糕,放在以前早問了,可是他現(xiàn)在又有什么資格。 他好不容易才進了這個門。 才緩過來的情緒又掉到谷底。 “你想吃什么,給你點外賣?!?“說說而已,不餓。” “嗯…再揉一會兒就好了?!?又來了。 “想吃草莓?!?“你拿我手機,密碼沒改。” “酸的?!?“嗯?” “草莓?!?他很認真地在揉她的腳踝,她什么時候吃了草莓? 樊振東看到她皺巴巴的表情,她的手指著蛋糕,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把蛋糕拆開了,蛋糕上面的草莓少了一顆,只剩下一個印子。 “這么紅會酸?” “不信你嘗嘗?!?陳夢伸手拿了一個遞到他嘴邊,他愣了一下,張嘴咬住草莓,明明就是甜的。 “甜的?!?“???我不信,嘗一下?!?樊振東直接僵在原地,就連揉她腳踝的手都停了下來。 陳夢在干什么?! 她用手撐著沙發(fā),臉瞬間在他面前無限放大,軟軟的感覺覆上他的唇。 她在嘗他嘴巴里的草莓味!又或者在嘗他的味道! 他睜大了眼睛,突然又落入一片黑暗,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她一下一下地親他,樊振東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反抗,他要溺在她的親吻里了。 樊振東開始回應陳夢的親吻,可是她突然離開了。 “陳夢…” “我感覺不是很甜?!?“……” 她肯定故意的! 但這不是件好事嗎?她她她親了他! 開心!他想抱抱她! 她看見樊振東的眼神了,亮晶晶的,她又拿起一個草莓丟到嘴里。 “這個挺甜,還要揉多久?” “好了。” 樊振東終于想起來把她的腳踝松開,她身上穿的還是回來時的衣服。 “先別洗澡,半個小時再洗?!?“嗯,謝謝?!?“陳夢?!?自從他問能不能叫她夢夢,她回答隨他后他只叫過一次,叫多了陳夢反而覺得更有歸屬感,他現(xiàn)在就喜歡陳夢陳夢地喊。 “能不能…” 有個人撲了上來,樊振東被直接壓倒在沙發(fā)上,陳夢一只手墊著他的頭一只手圈住他的脖子。 “能能能?!?樊振東伸手把人圈住,陳夢的頭靠在他胸口,她應該聽到了他瘋狂跳動的心跳。 算好些了嗎?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