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環(huán)】 初次反擊 （十二）
第四部分?? 策? 略??
第二十二章? ??
時間：日期記錄異常\估計為軍歷2552年9月23日0640時
波江座ε星系，致遠星的地下隧道群。
約翰看到擁擠在走廊上的成千上萬的圣約人部隊把他與他的隊伍團團圍住，不禁萬分緊張。他沒敢貿(mào)然行動：敵力火力過于強大，形勢對他的隊伍極為不利。他們無法贏得這場戰(zhàn)斗。在上面第三道走廊四點鐘的位置，一對獵手發(fā)出了怒吼。它們抬起核子炮瞄準目標——開火。凱麗首先行動。她旋風般地沖到哈爾茜博士前面，士官長與弗雷德分別站到凱麗的左右兩邊，而安東則擋在了將軍身前。
炫目的白熱化等離子能量束擊穿斯巴達戰(zhàn)士的護盾，濺潑在他們的胸部。
約翰的護盾完全枯竭了。過度的重壓迫使他退后一步，他前臂的皮膚被燒出了水皰。
然后熱量消失，他眨眨眼清除充滿視野的黑點。凱麗躺在他腳下，她的盔甲冒著煙，減震凝膠沿著盔甲左側(cè)的緊急排放口沸騰著流出來。
走廊上又響起上千能量束齊齊發(fā)射的聲音、約翰本能地蹲下來罩住他倒下的戰(zhàn)友。他無從閃躲，只能坦然迎接高溫能量的打擊。等離子能量束與針彈縱橫交叉地掃射在頭頂?shù)淖呃壬希瑯嫵闪艘粡堉┲刖W(wǎng)?；鹆Φ姆较蛑敝改菍κ紫瘸s翰及其隊友開火的獵手。
那對獵手一同舉起它們的盾牌躲到后面——這些四分之一米厚的金屬板幾乎可以抵御任何單兵武器的火力……但面對這種毫不留情的彈幕卻效用盡失。這兩個最強大的圣約人部隊燃燒起來，它們的盔甲與盾牌也已起火，約翰在電光火石間瞥見了它們被蒸發(fā)前的輪廓。
它們站立的那部分走廊被炸成灰燼，冒出滾滾濃煙；碎片雨點般地落在地板上……不幸靠它們太近的幾十個咕嚕人與豺狼人也慘遭滅頂之災。約翰感到自己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三下。在這所巨大的房間里，人類和圣約人部隊都不敢再動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約翰遜中士嘀咕道，“我們現(xiàn)在該不是死了吧？”
約翰把自己的生理監(jiān)測儀與凱麗的建立聯(lián)系。她處于休克之中，盔甲的散熱裝置由于超負荷運轉(zhuǎn)已經(jīng)失靈。他必須把她轉(zhuǎn)移至安全的地方。最上層的那道走廊上，一個穿著金色盔甲的精英戰(zhàn)士高舉光劍大聲叫囂著什么。約翰頭盔里的翻譯軟件在半秒之后低聲傳譯道：“抓住入侵者——但如果有人再朝圣光開火，就要活剝它的皮！前進！”
哈爾茜博士把眼鏡鏡腳往耳后壓緊，以便傾聽內(nèi)置翻譯儀器的低語聲?！八?。”她喃喃自語道，“它們要的是水晶?！?/span>
幾組精英戰(zhàn)士丟下如橡皮泥一般的滑繩，繩索閃著陰森森的藍光。它們用繞繩下降法下到地板上。上百個咕嚕人興奮地長聲尖叫著，雙腳跳來跳去。豺狼人跟在它們的精英戰(zhàn)士領袖后面攀繩下去。
“波拉斯基！”威特康將軍對著通訊頻道吼道，“盡快下到這里來！我們需要馬上撒退！”
“明白?！辈ɡ够卮穑曇魩е哲婏w行員冷靜、從不退縮的作風。弗雷德、格蕾絲和安東轉(zhuǎn)身對準一組試圖降落到他們所處位置的精英戰(zhàn)士連發(fā)三槍，精英戰(zhàn)士跌倒在地，紫色的血液飛濺在地板上。
哈爾茜博士把外星人的水晶塞進外衣口袋里，跪在凱麗旁邊。她在掌上電腦上檢查了凱麗的要害部位后搖搖頭，神情凝重地看著約翰，“她……還有一口氣。她需要幫助?！?/span>
“我們別失禮?！蓖乜祵④娕叵?，“歡迎客人，士官長！”
“掃射四周?！笔抗匍L命令，“火力要密集。以德爾塔模式散開。行動！”
斯巴達戰(zhàn)士們同時邁步形成一個半圓形，突擊步槍指向外圍。他們同時打開武器的保險開火掃射。在他們的后面，洛克里爾、約翰遜、哈維遜和將軍各就各位，把半圓補充完整，打開手雷的保險奮力擲向敵人。
約翰停下來看了看凱麗，然后，他從地板上抱起她無力的身體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圣約人部隊落地后逐漸逼近，但它們沒有還擊。幾十個精英戰(zhàn)士或被穿甲彈擊中盔甲，或遭破片殺傷手雷的轟炸而撲倒在地。踉隨主子攀繩下來的豺狼人跳落在這場大屠殺的中央地帶，它們在精英戰(zhàn)士前面站好，把能量護盾重疊在一起。由此可見精英戰(zhàn)士典型的一馬當先逞威風的心理——它們必須首先加入戰(zhàn)斗……即使那意味著要為那種榮譽付出生命的代價。
士官長很樂意滿足它們的榮譽感。他“啪”地一聲把一個新彈匣插入步槍中，接著怒射起來。
豺狼人與精英戰(zhàn)士小心翼翼地逼近正在狂掃射的斯巴達戰(zhàn)士。緊隨其后的另一排豺狼人把它們的能量護盾調(diào)整到頭頂，以防手雷被扔進它們隊列中間。
波拉斯基駕駛運兵船從天花板上的孔洞中出來，螺旋下降，慢慢地在離地一米處停住，地上滿是藍色的地板碎片。運兵船兩側(cè)的艙門“嘶嘶”地響著打開了。
約翰把凱麗遞給已躍上船的弗雷德，接著又幫助哈爾茜博士和將軍進到里面。洛克里爾與其他斯巴達戰(zhàn)士從第二扇門跳了進去。約翰遜中士與士官長最后上船——他們的腳一碰到舷梯，手剛抓穩(wěn)橫桿，波拉斯基就加速飛離了地面。
在運兵船往上爬升時，士官長注視著圣約人部隊。它們數(shù)以千計地在地板上跑著，在墻壁上爬著，在走廊上擠著，滿目皆是。它們看起來就像一大群發(fā)怒的螞蟻。艙門關閉，士官長往前走向駕駛艙。他經(jīng)過隔艙時看見了凱麗。她頹然倒在甲板上，幾縷薄煙正從她盔甲上的彈孔里繚繞升起。
他幫助哈爾茜博士包扎好凱麗。哈爾茜博士把水晶放在凱麗身旁……但它沒有平躺在甲板上，而是無視重力的存在，竟然飄了起來——又尖又細的一端指向地面。
“真是不可思議。”哈爾茜低聲說道。
約翰也不得不承認它與眾不同，幾乎與一千個怒氣騰騰的圣約人部隊士兵握槍相向，卻沒有一個開火一樣不可思議。
“麻煩你照顧她。”他對哈爾茜博士說著，起身向駕駛艙走去。
波拉斯基俯身在控制裝置上，開啟雙曲線導航系統(tǒng)，往上飛入天花板的洞里。士官長緊緊抓住艙壁，做好應付意外的準備。
然而運兵船速度減慢，并且往前傾斜，飛船又變成了水平航向。
“麻煩。”波拉斯基叫道，快速敲打控制鈕，“大麻煩?！倍粗兄亓馐l(fā)出的紫光越來越亮，開始刺得眼睛生疼。
“它們在迫使我們回去?！蓖乜祵④娬f，“李，爬到舷側(cè)，朝這條管道的上方發(fā)射兩枚火箭。
“是，長官?！崩罨卮稹獫M腔重新加入戰(zhàn)斗的迫切之情。他向約翰點點頭，抓起一個便攜式火箭發(fā)射器，往艙門進發(fā)。
將軍眉峰緊鎖，搖搖頭，“火箭彈在這個隧道里上升不了一公里，但不管怎樣總得試試?！?/span>
運兵船停止飛升，在原地上下擺動了一會兒，然后慢慢往通道下方沉落。
李打開邊門。重力光束發(fā)出的強烈紫光涌入船內(nèi)。
哈爾茜博士猛吸一口氣，士官長轉(zhuǎn)身去看她受到了什么驚嚇。
有那么一小會兒，他以為她帶上來的水晶成了一堆碎片。但它并沒有被打破，一點也沒有。它的上半部分的各個面像花瓣一樣綻放開來，晶瑩的藍色花瓣起伏不定，當重力光束的紫外光照在它們上面時，水晶打得更開了；且各個面快速旋轉(zhuǎn)，在舞動中形成一種復雜的幾何圖案。水晶似乎要重新塑造自己的形狀，散發(fā)出冷冷的綠光。
船內(nèi)恢復了明凈的光線——紫光如潮水一般盡數(shù)退去。
運兵船突然躥向上方。
“到底怎么——”波拉斯基沒料到會這樣，趕緊握住操縱桿往后拉。運兵船“嗡嗡”地響著，開足馬力在通道里往上飛去。
“重力。”哈爾茜博士低聲說道，盯著水晶展開的各個面。“我們第一次向它靠近時，這個東西扭曲了空間。很明顯它對人造重力場也有影響。真希望能馬上把它拿進實驗室。”
運兵船出現(xiàn)在洞口，陽光涌進船內(nèi)。
一離開重力光束，這塊細長的水晶就自動合攏，收回花瓣狀的側(cè)面，重又合并成原來的形狀。哈爾茜博士拿起水晶放回她的外衣口袋，接著把注意力集中到凱麗的生理監(jiān)測儀上。米納致特山上空布滿了一群群盤旋的女妖戰(zhàn)斗機與撒拉弗戰(zhàn)斗機。另外，還有六艘巡洋艦虎視眈眈地對著他們小小的運兵船，等離子炮塔追著他們的行蹤不放。
一系列符號閃現(xiàn)在波拉斯基的控制臺上?！八鼈儧]有開火?！彼f，平靜的話語中微微透露出一絲焦慮。
“它們不會開火?！蓖乜祵④姅嘌?。他說得斬釘截鐵——就好像這不是他自己的猜測，而是一項圣約人部隊必須遵守的命令。他雙手叉腰注視著那幾艘巡洋艦，好像要靠眼神把它們打敗?！八鼈兿胍┦堪l(fā)現(xiàn)的那個東西……它們想這玩意兒想得腦子都壞掉了，任由我們射殺竟不還手?！?/span>
“長官?！笔抗匍L說，“我們要去跟科塔娜與俘獲的旗艦在0715時會合?，F(xiàn)在只剩下二十分鐘了，長官?！?/span>
威特康將軍看看手表，然后瞥了一眼聚攏在他們周圍并逐漸靠近的圣約人部隊飛船。“波拉斯基，帶我們沖出這里。設計一條到達會合地點的路線——你能飛多快就飛多快！”
“好的，長官?！辈ɡ够{(diào)整飛行角度往致遠星的上層大氣層沖去，天空逐漸變暗，從青綠色到瓦灰色再到深藍色，最后成了墨黑色，滿天星斗熠熠生輝。
他們的運兵船把巡洋艦甩在了后面，但與輕快靈活的撒拉弗戰(zhàn)斗機相比，它飛得令人痛苦地慢。撒拉弗戰(zhàn)斗機把它團團圍住，四艘在他們的飛船左舷方向，四艘在右舷方向。另外兩艘沖到它的前頭，逐漸降速……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它們在封堵我們?！辈ɡ够f，同時減慢了飛行速度。
“準尉，”將軍說道，把一只手輕輕故在她肩上，“撞過去，全速前進?！?/span>
波拉斯基倒吸一口冷氣?！笆牵L官?！彼恢皇志o緊抓住抗震裝備，另一只伸向控制面板上的加速杠，把它推到最大功率。
運兵船往前一躍——徑直沖向擋道的撒拉弗戰(zhàn)斗機、那兩艘戰(zhàn)斗機慌忙各自滾到一邊，僅差三米就撞上了，運兵船急馳而過。洛克里爾凝視著左舷的顯示器吹了聲口哨?！斑€有沒有人認為外面有些擁擠？”他低聲說。
士官長越過洛克里爾的肩膀望去。幾小時前他們從旗艦飛下來的時候，這里有一打的小型戰(zhàn)艦……現(xiàn)在這個數(shù)目已增加了三倍，它們環(huán)繞在致遠星的軌道里。有幾艘輕型巡洋艦，看起來像是發(fā)光的蝠鲼①；有四艘球莖狀的航空母艦，而在它們附近那片太空里則閃耀著大群撒拉弗戰(zhàn)斗機發(fā)出的燈光；還有少量驅(qū)逐艦，造型優(yōu)美，速度迅捷，等離子炮塔密布。軌道里也有殘骸：翻滾的圣約人部隊飛船碎片；大塊粗糙的合金板；糾結的等離子武器的管道，它們因帶有熱量還在發(fā)光；閃亮的金屬云團，這是金屬在蒸發(fā)－冷卻后形成的塵霧。
【① 世界上體形最大的五種動物之一，與鯊魚同屬板鰓亞綱，成年體型可達8米，重量超過1.4噸。】
“我們不在的時候科塔娜可沒閑著?！惫S遜中尉評論說，朝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贊許地點點頭。
士官長發(fā)現(xiàn)圣約人部隊一艘航空母艦的發(fā)射艙里的光線時明時暗，閃爍不定。他打開面罩上的圖像放大裝置，看見大批身背推進器的精英戰(zhàn)士以及幾十艘?guī)в杏|須的工程船正在飛離發(fā)射艙。
“撒拉弗戰(zhàn)斗機、工程船和負責登船攻擊的精英戰(zhàn)士要攔截我們?！辈ɡ够械溃胺较蚴恰彼蜃?，又檢查了兩遍掃描儀，“天啊，四面八方都有它們！”
“帶我們到會合坐標點?！蓖乜祵④娒?，“開足馬力?！?/span>
“長官，”波拉斯基回答，她的聲音冰冷，“會合坐標點就在這里?！?/span>
士官長在所有的顯示器上搜尋著他們俘獲的那艘圣約人旗艦——但看到的只有敵軍。
科塔娜與“無尚正義號”重新出現(xiàn)在太空中，方位把握得恰到好處。
這次躍遷必須精確到厘米級，而且，盡管她極不情愿承認這一點，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運氣。
過去經(jīng)常纏繞她的一個問題是，如果一艘飛船躍遷到常規(guī)空間，而這個空間又離星球或其他大型物體——就這次而言是另外的飛船如此之近，那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無尚正義號”閃爍著出現(xiàn)在致遠星高空軌道里的殘骸堆中，圣約人部隊把殘破的飛船都聚集到這個太空垃圾場。然而，當旗艦撞擊在這些殘骸上時，并沒有發(fā)生極端強烈的爆炸。
或許斷層空間躍遷可以阻止這種事情發(fā)生，像河里的水流過石頭一樣，躍入的飛船也能自動閃避……或許她借到了士官長身上的好運氣。
數(shù)以百計的飛船殘骸——其中既有人類的，也有圣約人部隊的，全都毫無生氣地在她周圍翻滾。它們滾動的軌跡表明，它們是剛被“無尚正義號”推開的。要是她有更多的時間，她會設計一套試驗，用清掃船檢驗她關于位移和運氣的假設。
但她與士官長都沒有充裕的時間。
他們離會合還有幾分鐘——要讓他們都活著離開ε星系，科塔娜就必須利用每一毫秒去完成她必須做的事。
科塔娜在這些廢棄的飛船中搜尋一個合適的替代品。稍微完整一些的圣約人部隊的飛船片沒有多少艘；如果在致遠星大戰(zhàn)中，UNSC決心干掉一艘外星飛船，他們無疑要被迫把它摧毀。這里沒剩下什么合適的替代品可以實施她的計劃。
她把注意力轉(zhuǎn)向數(shù)量眾多的UNSC飛船殘骸。圣約人部隊沒必要完全毀掉人類的飛船以消除它在戰(zhàn)斗中的戰(zhàn)術威脅——發(fā)射一個能量束就能擊穿多重甲板，殺死多數(shù)人員，使飛船完全喪失戰(zhàn)斗力。
她不知道在這片太空，人類有多少倒下的勇士在她旁邊飄蕩；有多少男男女女慷慨戰(zhàn)死。
她的傳感器掃描到了UNSC輕型飛船的輪廓。那里有幾艘輕型巡洋艦的船身被切開，核反應堆正漏出具有放射性的冷卻劑。盡管它們更適于實現(xiàn)她的目標，但它們遭受的破壞太嚴重了。她沒發(fā)現(xiàn)一艘飛船擁有完好的核聚變反應堆。
她標記好航空母艦與重型巡洋艦所處的位置，并把它們排除出搜尋范圍。原因很簡單，它們過于龐大。她愿意犧牲靈活性與速度……但要花上一個小時給發(fā)動機加力以離開軌道，她可承受不起。
左邊是驅(qū)逐艦與護衛(wèi)艦，她在殘骸堆中找到了十四艘并作了標記。驅(qū)逐艦和護衛(wèi)艦在本質(zhì)上其實差別不大，只不過驅(qū)逐艦帶有一米半厚的Ａ型鈦合金裝甲，而重量比它更輕的護衛(wèi)艦則只有六十厘米厚的裝甲。
有兩艘可以作替代品：驅(qū)逐艦“塔爾西斯號”與護衛(wèi)艦“葛底斯堡號”，兩者的核聚變反應堆都完好無損。而“葛底斯堡號”是被一道能量束擊毀的，它的內(nèi)部裝置從船頭到船尾都遭到了破壞——艦橋與生命維持系統(tǒng)都已損毀——但它的電力室，甚至在底架上的磁力加速炮功能都還正常。更妙的是：艦體上部的硬點①保持完好。
【① 指艦身上可以安裝武器和其他設備的位置?！?/span>
科塔娜把一些動力輸入“無尚正義號”的引擎，慢慢向“葛底斯堡號”飛去。
她停下來收聽圣約人部隊在星系內(nèi)的通信。談話內(nèi)容比先前增加了八倍，多次提到星球上的“異端”與現(xiàn)在處于危險中的“圣光”。好！那意味著士官長正在施展他的強項：在敵人中造成極端混亂的狀態(tài)。更重要的是，“無尚正義號”飄浮在數(shù)以百計的飛船殘骸中一直沒被發(fā)現(xiàn)。
當她離“葛底斯堡號。還有一公里時，就關閉了引擎。憑借推進器產(chǎn)生的輕微動力，她慢慢靠過去，并且翻轉(zhuǎn)“無尚正義號”，直到它的頂部與“葛底斯堡號”的頂部平行。
她“砰”地打開“葛底斯堡號”的遙測系統(tǒng)，然后接收到一個微弱的握手回應信號①?？扑容斎氤Y密碼——馬上被接受——她進入“葛底斯堡號”的導航計算機。
【① 通訊術語，在發(fā)送應用數(shù)據(jù)之前必須執(zhí)行握手協(xié)議以保證通訊安全．“握手回應”便是執(zhí)行握手協(xié)議中的一步?！?/span>
艦上沒有其他的計算機信息?！案鸬姿贡ぬ枴钡呐為L按照《科爾協(xié)議》已把導航系統(tǒng)和人工智能盡數(shù)毀掉。科塔娜占據(jù)了這些空空蕩蕩的系統(tǒng)。“葛底斯堡號”只剩下一個軀殼，所有推進器都己無法工作。單憑自己的力量它再也飛不起來，但是它的心臟還在跳動，艦上的核聚變反應堆運行后仍可以達到總功率的百分之六十七。太完美了。
“無尚正義號”往下輕輕地落在“葛底斯堡號”上面——很可能是宇宙史上第一次人類飛船與圣約人部隊飛船在沒有惡意的情況下進行的親密接觸。
UNSC所有的現(xiàn)代飛船都在它們的背部與腹部設計有硬點，以防在遭受嚴重損傷的情況下不能依靠自身的力量飛行。在理論上，另一艘UNSC的飛船可以與它的硬點對接、鎖住，然后把它拖走。
圣約人部隊的旗艦在頂部也有一系列類似的硬點，飛船太大不能飛進它的發(fā)射艙時，就可以在這里與它對接。
然而，這兩類硬點并不是相容的。
科搭娜對此進行了修補。她啟動“葛底斯堡號”上的七艘無人駕駛維修艇，并給處于“無尚正義號”上的圣約人部隊工程師下達命令，叫它們?nèi)ゴ_保兩艘飛船能夠順利對接，并調(diào)整好它們的動力傳輸線路。
她之所以要開展這個救援行動，進行精確的躍遷進入這片殘骸區(qū)，還要對接兩種不同的飛船……都是為了獲取動力。
“無尚正義號”的假身份已經(jīng)暴露，圣約人部隊知道它們的旗艦被人類控制了。這一切使得他們不可能還按原先的計劃在致遠星的軌道里會合。她完全可以躍遷到會合點把士官長接回來，但由于躍遷斷層發(fā)生器充能的速度不夠快，他們會被困在那里——同時，圣約人部隊的艦隊會把他們團團圍住摧毀。
因此，她必須改變戰(zhàn)術。圣約人部隊兇狠而機警，而她要躍入它們力量最集中的地方，接到士官長，然后迅速躍出這個星系。為此，她需要足夠多的動力以立即給躍遷斷層發(fā)生器充能——這種動力只有兩艘飛船才能提供。
動力傳輸線路連接妥當，十億瓦特的電流從“葛底斯堡號”的反應堆源源不斷地輸入“無尚正義號”的能量系統(tǒng)中?！疤昧??！彼凉M意地咕嚕一聲。
現(xiàn)在是0712時。她還有不到三分鐘來實施下一步計劃。
科塔娜一遍又一遍地檢查她為進行距離最短的斷層空間躍遷所作得運算——從殘骸丟棄處躍遷到會合坐標點，只有三千公里。她掃描了一遍那片太空區(qū)域——發(fā)現(xiàn)它已不再是圣約人部隊防御的盲點。星系中的飛船比她上次離開時增加了三倍。
科塔娜看見士官長控制的運兵船正從致遠星的下層大氣層飛升上來，一群撒拉弗戰(zhàn)斗機圍在他的四周。
她截聽到圣約人部隊的艦隊司令不斷地重復發(fā)出一系列命令：不許開火，否則你就會被瞄準摧毀。圣光在異端手中。
這讓人喜憂參半。喜的是，士官長與他的小組有了“圣光”，得以免遭敵人轟炸；憂的是，圣約人部隊在星系中的每艘飛船都正在逼近他們的運兵船——最終會把它團團圍住，并以絕對的優(yōu)勢攻占它。
這也使科塔娜的躍遷目的地越來越擁擠。
她確認“無尚正義號”的等離子炮塔已充滿能量，又檢查了一遍磁力線圈，還檢查了“無尚正義號”的推進器系統(tǒng)，以免在她躍出星系時發(fā)生意外而不得不設法調(diào)整。
現(xiàn)在是軍事標準時間0714.10時。
然后，科塔娜做了一件她最不擅長的事：等待。對于一個每秒能進行上萬億次運算的頭腦來說，五十秒就是永恒。
倒計時三十秒?？扑劝褎恿D(zhuǎn)入躍遷斷層發(fā)生器。
她周圍漆黑的太空中出現(xiàn)了大量細如針孔的光點。
倒計時二十秒。她更新運算結果，考慮到了那片太空區(qū)域眾多圣約人部隊戰(zhàn)艦造成的輕微重力場變化。
她周圍的真空撕裂開來，她擇路從常規(guī)空間進入躍遷斷層空間。倒計時十秒。她迅速寫好一個程序，讓武器瞄準她躍出坐標點附近的飛船。
“無尚正義號”向前輕輕滑入太空中的裂口，飛船破光線籠罩。她從飄浮的殘骸堆中消失……
——一眨眼的工夫重又出現(xiàn)。右舷一側(cè)的顯示器充滿了致遠星的全貌，而左舷的顯示器滿滿當當都是圣約人部隊剛飛入星系的戰(zhàn)艦。
圣約人部隊和人類的飛船背疊背古怪地連接在一起出現(xiàn)在敵人布下的圈套中一定使它們摸不著頭腦……沒人開火。
運兵船離科塔娜的右舷三公里遠，它的飛行軌跡差不多與“無尚正義號”的發(fā)射艙成一條直線。
她打開UNSC的Ｅ波段說道；“士官長，你的旗艦在這里?！?/span>
“收到?！笔抗匍L回答，他的聲音堅如磐石，沒有一絲顫抖。剛才他還在亡命狂奔，但他的話聽起來就像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運兵船轉(zhuǎn)變方向，朝洞開的發(fā)射艙飛去?？扑瘸返糇o盾——時間只有一剎那，剛夠這個小不點進入旗艦——然后重新打開護盾。
科塔娜把“葛底斯堡號”的動力導入“無尚正義號”的躍遷斷層發(fā)生器，它們開始充能。
三艘圣約人部隊的巡洋艦圍在她周邊，它們的等離子炮塔閃爍著可怕的紅光，它們準備開火了。
很明顯，不許開火的命令沒有惠及“無尚正義號”。
科塔娜需要五秒鐘來把能量充滿，之后她才能順利逃脫……但五秒鐘太長了，足夠圣約人部隊把她的旗艦擊毀，使它爆炸成二個小太陽。
她搶占先機，開火射向最近的四艘巡洋艦。
等離子束從她的炮塔急速飛出，燒毀圣約人部隊的護盾，劈開了它們的船身。當超高溫的氣體與那幾艘戰(zhàn)艦內(nèi)部的空氣混合在一起時，塑料、肉體和金屬馬上騰起火焰，由外到里燒了個透。
兩艘被擊中的巡洋艦在等離子束碰上它們的反應堆時立即轟然爆炸，被蒸發(fā)的金屬形成滾滾云團如蘑菇般了太空騰起，逼近的飛船視線變得一片模糊。
細如針孔的光點出現(xiàn)在“無尚正義號”四周。錯誤。
科塔娜再檢查一遍數(shù)據(jù)，很快發(fā)現(xiàn)癥結所在：追蹤當?shù)刂亓顩r的故障安全子程序發(fā)現(xiàn)異常。
致遠星的重力不再彎曲空間……這不可能。
無暇細想。她要么離開，要么戰(zhàn)斗。
她駕駛“無尚正義號”進入扭曲的空間場……
——消失了。
然而，這不是什么都看不到、沒有維度的躍遷斷層空間；在科塔娜的監(jiān)視器上出現(xiàn)了一片淡藍色的空間。它不是太空——不是致遠星附近那片擁擠的太空，也不是ε星系滿天星斗的太空。但它確實是一片空間，而這片空間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她利用傳感器探測這片區(qū)域，但她的探測范圍被局限于一千公里內(nèi)，好像她是置身于濃霧之中。
那里——一個信號點。又一個，接著又冒出了一打。
十四艘圣約人部隊的巡洋艦從藍色的迷霧中現(xiàn)身。
“科塔娜，”士官長說，“狀況如何？”
“與以往一樣，”科塔娜回答，“我們有麻煩了。”
圣約人部隊的戰(zhàn)艦開火了。
“見鬼。”科塔娜咕噥道。
她被迫做出她最后的選擇：給予還擊，希望能跟幾艘敵艦同歸于盡。?
第二十三章? ?
時間：日期記錄[（錯誤）]異常\日期未知
躍遷斷層空間，俘獲的圣約人部隊旗艦“無尚正義號”上。
現(xiàn)在。
“科塔娜，”士官長問，“狀況如何？”
士官長與其他隊員爬出運兵船。弗雷德背著半醒半昏迷的凱麗出來，把她放在發(fā)射艙的甲板上。
“與以往一樣，”科塔娜回答，“我們有麻煩了。”
從旗艦的外部攝像機傳入的視頻信號出現(xiàn)在士官長的頭盔顯示器上，只見圣約人部隊的巡洋艦把他們團團圍住，等離子炮塔灼灼發(fā)光；它們使士官長想起了他看過的幾幅畫，畫的是生活于地球海底的魚——磷光閃閃，牙齒鋒利。他邁步走到發(fā)射艙邊緣，直視著外面大片藍色的空間以及近在咫尺的龐大戰(zhàn)艦。
“我們進入了躍遷斷層空間，是不是？”哈維遜中尉不太確定地問道。
“是，”哈爾茜博士答道，“也不是。”
她從外衣口袋里拿出水晶，當著到它不再是一個細長的模樣時，不禁皺起了眉頭。它的各個面像七巧板的拼扳一樣經(jīng)過了重新排列……但外形與上次在圣約人部隊重力光束中所展現(xiàn)的不同。這次它的邊線與折射的光形成一個星暴①圖案。
【① 恒星爆發(fā)時釋放出強光和大量輻射得現(xiàn)象，也可指類似于這一現(xiàn)象得圖案?！?/span>
“我們躍遷了，”她說道，一邊審視著她在這個人造物體鏡子般的平面上的映像，“但進入的不是我們了解的躍遷斷層空間。”
士官長的輻射計量器“咔噠”響了一下，然后尖銳的警報聲傳到他頭盔里。
“取走那東西，安東?！闭f著，他朝發(fā)光的水晶示意性地點點頭，“把它送到鵜鶘運兵船的反應堆室?！薄 」栜绮┦坎磺樵傅厮砷_緊握的手，讓安東拿走水晶。他快速奔向已遭毀壞的鵜鶘運兵船。
“輻射很強烈，博士，”士官長解釋道，“那個東西就是輻射源?！笔抗匍L注意到在安東把它放人鵜鶘運兵船時，輻射強度并沒有減弱。
“不管它是什么，”哈爾茜博士說，雙眼仔細觀察著旗艦外面的藍色區(qū)域，“它扭曲了空間。我們在那個巨大的房間向它靠近時，水晶周圍的空間被扭曲了；而在重力光束里，它又驅(qū)散了那里的重力場勢能?！?/span>
“現(xiàn)在呢？”威特康將軍問，“這個東西在影響我們通過躍遷斷層空間？”
“明顯是這樣?！惫栜绮┦空f完后走到約翰旁邊，以便更好地觀察外面的情形。
將軍隨她一道走過來，看到圣約人部隊戰(zhàn)艦的炮塔溫度正在升高?！八鼈冊谲S遷斷層空間也能發(fā)射那玩意兒嗎？要是可以，我們就只有等死了?！?/span>
士官長能勉強看見遠處正在飛來更多的戰(zhàn)艦。這些圣約人部隊的飛船發(fā)出的光芒逐漸減弱，消失不見，然后重又出現(xiàn)在霧氣中。距離最近的幾艘敵艦開火了。超高溫氣態(tài)能量球從它們的炮塔里噴射而出，加速向他們沖過來．這片藍色的空間被染上了淡紫色。士官長看到洛克里爾正幫著波拉斯基從運兵船出來，他握著她的手，兩人一齊注視著等離子球快速沖過來。
等離子能量球繼續(xù)疾飛而來——然后繚繞升起，盤旋著偏離了它們的軌道，有幾個一閃就悄失了，但隨后卻又在其他地方出現(xiàn)了。敵人的火力上躥下跳，左沖右突——但沒一個朝“無尚正義號”飛過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約翰遜中士說著，跨步走到士官長身旁注視著顯示器。
“我認為它們的戰(zhàn)艦不能在斷遷斷層空間開火。完全可以肯定我們的也不行?！惫栜绮┦空卵坨R，大睜雙眼?！罢Ｇ闆r下，它們不能。如果它們能開火，那么從邏輯上說，我們就沒在躍遷斷層空間。而不管我們身在何處，”她低聲說，“規(guī)則都已經(jīng)改變了?！?/span>
將軍皺緊眉頭，“科塔娜，”他大喊道，“不管你做什么，千萬別還——”
太遲了?？扑纫验_始還擊。
條條火柱從“無尚正義號”飛奔而出——如飄帶般扭曲、盤旋著，然后消失、重新出現(xiàn)。
這片亂糟糟的藍色空間如氣泡一樣包裹著“無尚正義號”和圣約人部隊的戰(zhàn)艦，現(xiàn)在里面又增添了至少四十個超高溫的等離子能量球，它們漫無目標地盤旋著，速度逐漸快到難以計算。
三顆翻騰的火球出現(xiàn)在距離最近的那艘巡洋艦正面，撞到它的船首后飛濺開來。第一顆燒毀了它銀光閃閃的護盾，第二顆與第三顆熔化了裝甲以及下面的合金外殼——空氣噴涌而出，使得這艘巨艦像小孩子玩的五彩轉(zhuǎn)輪一樣旋轉(zhuǎn)起來。
“真他媽帶勁！”約翰遜中士幸災樂禍地說，“我們什么也不用做，等著那些亂開火的混蛋自食其果吧！看，它們又要開火了！”圣約人部隊的武器逐漸升溫，射出一排等離子能量束。定向的火力改變方向偏離飛行路線后，云集，消失，重又出現(xiàn)，在這個氣泡狀的躍遷斷層空間里四處亂竄。
“不，中士，”哈爾茜博士說，聲音冰冷，“我們會同它們一起倒霉的?！?/span>
“科塔娜，”士官長說，“放下發(fā)射艙的防爆門?？?！”
頭頂三米厚的大門抖動著滑下來。
一道等離子束以平行的軌道閃過夜空，距離士官長的臉不到半公里——即使旗艦有護盾保護，盔甲外面的溫度還是飆升了二十度。
這時，有等離子能量束撞在“無尚正義號”右舷的護盾上飛濺開來，火焰把那里照得通紅。隔離發(fā)射艙與外部真空的那層薄膜猶如一千個破碎的鏡子一樣，泛起點點白光。靜電噪音“噼噼啪啪”地傳遍士官長的盔甲，他的護盾受到感應也發(fā)生了共振。
當防爆門下落時，又有一顆火球濺射在他們的左舷。能量在船首潑散開來，形成一個血紅的光環(huán)?！盁o尚正義號”的護盾發(fā)出閃光，然后逐漸減弱……但總算挺過來了。好險。
發(fā)射艙的大門落在甲板上，隨即“砰”的一聲被關閉得嚴嚴實實。
“防爆門已關牢?！笨扑刃?。
“我們趕快開飛船走！”威特康將軍吼道，“趁我們還有飛船。”他看看四周，皺著眉頭接著道，“士官長，帶我們到艦橋去。”
“是，長官?！奔s翰邁步走向通往旗艦深處的那條路，他的斯巴達戰(zhàn)士與其余人員跟在后面。
威特康將軍回頭對哈爾茜博士說：“凱瑟琳，別用專業(yè)術語，解釋一下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既然我們可以看見那些巡洋艦，而它們也可以看見我們，為什么我們的火力打不到對方呢？”
“無尚正義號”向左舷翻滾，頭頂傳來一連串爆炸聲，人造重力起了波動，甲飯傾斜。大家走路變得踉踉蹌蹌，而哈爾茜博士則跌倒在甲板上。
“1號與7號炮塔被毀。”科塔娜宣布。
威特康幫助哈爾茜博士站起來。她緊張地打量著眼前這條路。
“我猜，我們帶進躍遷斷層空間的那個外星人造物體擴展了這片空間。物理學家認為，躍遷斷層空間是常規(guī)空間高度壓縮的變體，它層層疊加，像線團一樣?，F(xiàn)在，想像一下我們的線團……”她把手指交織在一起，“繞成圈打上結的樣子。然而，這些并不是有形的線條。在量子波動最輕微的情況下，等離子、光線和物質(zhì)會從一條線跳到另一條線?！?/span>
“如果是那么回事，博士，”哈維遜中尉說，“那么我們的飛船會怎么樣？為什么我們沒被糾成一團，散布到萬億條相互交錯的空間‘線條’上？”
“原因在于這艘飛船的質(zhì)量?！彼蜒坨R往鼻梁上推了推，“假設用一張弄皺的紙代表這個空間，如果你在紙上放置一個重物，它就會繃緊變平整?！笔抗匍L走到沉重的隔離門前，舉起一只手示意其他人停止前進。他打開門踏上艦橋，端著步槍掃視了一遍這片空間?！鞍踩?。”他對他們說道。
威特康將軍及其他人步入艦橋。哈維遜中尉跨步走上高空平臺說：“科塔娜，投射作戰(zhàn)圖到顯示器上?！?/span>
敵軍飛船所處的方位與等離子束飛行的軌跡出現(xiàn)在內(nèi)側(cè)艙壁上。信號點成倍增加、相互合并，使得等離子束看起來就像是波浪在一個碗里晃來晃去。又一個能量束擊中“無尚正義號”的船首爆炸開來。
透過甲板，士官長感覺到旗艦在接連遭受爆炸襲擊后，艙內(nèi)壓力開始降低。
“擊中下層控制艙。”科塔娜說，“正在封閉那些區(qū)域。下面幾層起火。正試圖隔絕與排除空氣?！?/span>
約翰兒時的人工智能教師——德雅，曾給斯巴達戰(zhàn)士講授過人類遨游星際前在地球海洋上發(fā)生的幾次著名海戰(zhàn)。他們研究了布匿戰(zhàn)爭①與中途島戰(zhàn)役獲勝的案例，也研究了薛西斯②被雅典太空軍打得大敗而還的案例。然而，德雅告訴他們海上最可怕的敵人不是人類自己，而是自然。巨浪與合風可以把最強大的戰(zhàn)艦撕個粉碎……即使最英明的艦長采取最靈活的戰(zhàn)術也不頂用。
【① 公元前264～前146年，古羅馬與迦太基爭奪地中海西部統(tǒng)治權的戰(zhàn)爭，雙方主要發(fā)生了三次戰(zhàn)爭?！?/span>
【② 波斯國王，于公元前486～前465年在位，率大軍入侵希臘洗劫雅典，但在薩拉來斯大海戰(zhàn)中慘敗?！?/span>
“無尚正義號”處于火海的中心……正遭到連續(xù)打擊，面臨解體的危險。爆炸撕裂了“無尚正義號”的船體，一團火焰沖出走廊飛到了艦橋。當它奔離這間加壓的房間時空氣攪動起來，發(fā)出“咝咝”的響聲。
隔離門“砰”地關閉，空氣恢復了平靜。
約翰遜中士搖搖頭以消除氣壓突然下降帶來的不適感，“我們離開躍遷斷層空間跟它們斗吧！”
“好啊，或者就把那個水晶毀掉?！甭蹇死餇栒f，“如果混亂的原因出在它上面?！彼槌鍪謽專耙涣Ｗ訌?，砰！問題解決。”
“不能那么做！”哈爾茜博士厲聲說道，“回到常規(guī)空間我們會面對一打或更多的巡洋艦。而如果你毀掉水晶，我們所處的躍遷斷層空間氣泡會立即破裂，氣泡中每一個分離的物體都會被擠壓成一個整體。這個轉(zhuǎn)變會斷送我們的性命！”
焦慮寫滿威特康將軍的面龐?！拔抑皇Ｏ乱粋€選擇了?？扑?，給我全速前進，所有的武器都加熱準備發(fā)射。我們要直接從那些圣約人部隊的戰(zhàn)艦中間沖過去。不管空間亂不亂，我們要在很近的距離內(nèi)把它們一直炸回常規(guī)空間?！?/span>
“是，將軍?！笨扑日f，“引擎正加大到最高功率?！?/span>
船尾傳來沉悶的重擊聲。
“注意，”科塔娜說，“主引擎發(fā)生故障——我剛連接，動力就發(fā)生下降?！?/span>
只見艦橋的顯示器上外部攝像頭轉(zhuǎn)動、聚焦在“無尚正義號”的尾部船體上，一根蛇形的等離子體輸送管道成為焦點。科塔娜調(diào)整圖像，管道里一個三米寬的大洞赫然映入眼簾。藍白色的氣體源源不斷地從裂口涌出。
“那是我們的主輸送管道，”科塔娜說，“它被擊破了。我正在關閉引擎以保存動力。”
士官長咪起雙眼。“那不是被等離子能量束的流彈擊破的。”他嘀咕道，“打得這么準，難度又這么大——這肯定是蓄意破壞?！?/span>
威特康將軍皺緊眉頭。“士官長，帶上你的隊伍，準備好在零重力狀況下維修輸送管道?！?/span>
“是，長官。”波拉斯基跨上前來，“我也去，長官。”她說。洛克里爾抓住她的手臂想拉她回去，但她甩開了他的手。“我能駕駛運兵船——加快斯巴達戰(zhàn)士小組進出的速度。”
將軍瞇起眼睛，審視著這個年輕的姑娘?！昂芎茫瑴饰??！彼州p輕地加了一句，士官長差點沒聽清，“這場戰(zhàn)爭中涌現(xiàn)出了多少英雄??！”
波拉斯基轉(zhuǎn)身對著洛克里爾，把他的手帕遞回給他，低聲說道：“給我留著，下士。我回來的時候再來取?！?/span>
洛克里爾握緊拳頭，然后松開。他接過信物，點點頭，然后別轉(zhuǎn)臉?！拔业戎?。”說著，他把手帕系在了胳膊上。
“士官長，”威特康將軍說，“一定要活著回來。這是命令，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