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
又是一個熬到凌晨的夜晚,上床了卻反復(fù)著睡不著;想合眼,還貪戀著手機和耳機里的聲音。
終于睡去,也還見著冰花,和我長久以來幻想的冬姑娘。
或許是我從未在冬季去過北方的原因吧,南方的冬季,對我來說凌冽得恰好,像女孩略低半分的體溫,知她冷意卻不刺骨。
這種感覺實難于紙上言表,像是于冬季絕不會失約的一位姐姐,相安一季,又再待來年。我是愿意相信一些志怪傳說的,以滿足一份不知何來,不知何往的期待。
第二天睡醒,睜眼就看見落了一床的紅色珠子。我拿起一顆仔細查看,像是塑料的,也可能是別的什么材料。
但是哪兒來的呢?我一邊聚隆撒了滿床的珠子,一邊尋找來源。
找著找著我突然想起,昨夜是帶著耳機睡的,而現(xiàn)在枕邊只有其中一只,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地板上、床縫里哪兒都沒有。
會不會掉進枕頭套里了呢?我又爬回床上。
兩個枕頭套里沒有耳機,我倒是找到了紅珠的來源,是其中一個軟的枕頭破了,紅珠是里面的填充物。
我那時是確定的,枕頭套里沒有耳機,于是在收拾完滿床的狼藉后,直接就把破枕頭扔掉了。
我本是懶散的人,一時找不到干脆就不找了,不是有句話嗎:等你不想找的時候,它自己就出來了。
以往丟了東西我也都是如此。
一直到下午,終于從工作中抽離出來,準備到床上躺一會兒聽聽歌的時候,想起耳機還沒找著。
到底是掉在哪兒了呢?我又把臥室翻找了一遍,又想起那個被扔掉了的枕頭。難道真的掉里面了,我沒發(fā)現(xiàn)?
這對藍牙耳機花了我半個月的工資,就這么不明不白的在自己家里丟了,我實在覺得荒唐。
再一次,臥室里的犄角旮旯,我一個都沒放過,就差把床翻過來了,仍舊無果。
想下樓去垃圾桶里,把那個舊枕頭再翻出來,但是或許它已被運走了呢?或許耳機本來就不在里面呢?
我一邊將床鋪重新收拾好,一邊做著思想上的斗爭,去翻一個‘薛定諤’的垃圾桶?我無法想象那會是一幕怎樣的情景。
我真的準備放棄了,并告誡自己,以后無論多困都要把耳機收好再睡,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新枕頭來,和另一個舊枕頭摞在一起,扔向床頭。
‘啪’枕頭竟和床靠板發(fā)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我趕緊拍搖床頭的靠板,怎么也不該出清脆的聲音啊。我又把稍硬的舊枕頭整個從枕頭套里拿出來,還是什么都沒有。
無奈之下,我只得學(xué)那刻舟求劍的蠢辦法,把枕頭裝回去,又兩個摞在一起扔向床頭,‘啪’果然清脆的撞擊聲又響了起來。
反復(fù)幾次后,我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是那個硬枕頭枕頭套的縫邊里發(fā)出來的,耳機掉進了這里面。
我欣喜若狂,趕緊摸索著。
這小東西竟是從枕頭套內(nèi)側(cè)本應(yīng)封死的縫邊上,一個僅有我的兩根手指那么大的破洞里鉆進去的。
看著重新完整的耳機,我松了口氣,半個月的工資算是保住了。
可我又不禁想,哪怕我是個睡覺不踏實的人,這么小的入耳式耳機,又有多大概率會掉進個這么小的孔洞里呢?何況,我也并不是個睡覺愛翻身,愛踢被子的人。
我站在窗邊,撫著冷風(fēng),與冬姑娘訴說著今日的趣聞。
數(shù)學(xué)不是我的長項,畢業(yè)多年僅有的一點兒統(tǒng)計概率知識,也盡數(shù)還給老師去了。
我能知道的是,耳機掉進去的概率不應(yīng)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