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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6(戴莫)【終】

2019-07-10 06:30 作者:一只踢踢崽  | 我要投稿

冗長的黑暗里,你是我唯一的光?!?/p>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白夜行》



? ? ? 從按下手中的引爆器開始,尖銳的耳鳴就一直折磨著她的聽覺神經(jīng),她用沒有中彈的右手狠狠在耳朵上拍了幾下,發(fā)現(xiàn)根本起不到一丁點緩和作用便索性不再去管,垂下手一閃身躲進了度假區(qū)商場三樓一家服裝店的更衣室里。


? ? ? 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低頭粗略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左側(cè)上臂被那個高層的保鏢打進了兩顆子彈,腹部右側(cè)在剛剛跟聞訊趕來的增援迎面碰上近距離交戰(zhàn)時被刀劃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如注。當(dāng)然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她的右腿上也中了槍,雖然沒有打到動脈上但也極大地影響了她的移動速度。雖然疼痛程度不抵腹部的刀口,但就現(xiàn)在這情況來看,傷了一條腿基本就等于堵上了她一半的生路。


? ? ? 最重的傷在右腹,右腿還不怎么能動,戴萌真覺得現(xiàn)在這情況簡直不能再壞了。


? ? ? 她現(xiàn)在半個身子幾乎都癱在墻上不能動,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那一槍是在左腿上,這樣好歹肢體行動還能方便點。


? ? ? 她咬咬牙,把自己帶的最后一卷繃帶胡亂纏在刀口上,最后深吸一口氣右手緊緊一勒,總算是在血流滿一大碗之前勉強將其止住了。


? ? ? 額頭上不斷在往外冒冷汗,她一邊豎著恢復(fù)得差不多的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邊慢慢地吐出不斷在胸中翻滾的濁氣,之前強忍的那一聲呻吟也隨之散碎在空氣里,細不可聞。


? ? ? 這時,門外似乎有沉重的腳步聲透過門板傳過來,戴萌很快就聽出來外面那個人就是剛剛用刀刺傷自己的肌肉壯漢。


? ? ? 她心下一驚。


? ? ? “糟了,血跡……”她這才后知后覺起來,反應(yīng)過來的一瞬間只覺得背后汗毛刷拉一下都豎起來了。


? ? ? 又傳來了幾聲“滋滋”的聲音,是對講機通訊前的聲響。


? ? ? “找到了嗎?”


? ? ? 聲音很陌生,而且有電流的聲音,應(yīng)該是他的隊友在聯(lián)絡(luò)他。


? ? ? “目前沒有,不過我發(fā)現(xiàn)了刺客的血跡,她就藏在這兒。”


? ? ? 緊接著她聽見了壯漢一連串的低沉笑聲,這聲音在她聽來簡直就是毛骨悚然,雖然對方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但她卻感覺刀已經(jīng)架自己脖子上了,只需最后一步便可輕易地將自己身首異處。


? ? ? 她坐在皮凳上,放空似的仰著頭靠在墻上喘了兩大口粗氣,忽然睜大的眼中閃爍的光芒更盛。


? ? ? “我好像知道那位小姐藏在哪里了……哼哼哼哼……”


? ? ? 門外的壯漢獰笑著,右手握著長長的砍刀亦步亦趨地跟著瓷磚上星星點點的血跡一點一點朝更衣室方向推進。


? ? ? “小姐喲,我剛才可沒有玩盡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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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就這家伙的臂力,估計刺穿天花板都不成問題,只有這一次機會,成功了就能活,失手了我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每一個即將入職警局的警員都被問過這樣一個問題:

? ? ? “如果你無法去證明一個明擺著有罪的人真的有罪,你會怎么辦?”

? ? ? 徐子軒的回答是“旁敲側(cè)擊,逼嫌犯露出馬腳”。

? ? ? 張語格的回答是“不限手段,利用一切方法去證明”。

? ? ? 后來,徐子軒進了刑事部門,張語格進了緝毒部門。

? ? ? “潛入?”

? ? ? “對,”張語格手上收拾檔案的動作沒停,“既然現(xiàn)階段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說明莫寒與Mo的聯(lián)系,那么她家里一定會留下什么線索,我有這種預(yù)感?!?/p>

? ? ? 徐子軒蹙著眉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扯下她攏在手里的檔案狠狠摔在桌上,臉上的嚴肅始終沒有褪下去過。

? ? ? “你瘋了吧張語格,”徐子軒嗓音低沉地喊了她幾乎不會叫的大名,兩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她,“我們現(xiàn)在是沒有權(quán)利搜查她家,但你是個警察,你應(yīng)該知道私闖民宅會有什么后果——”

? ? ? “我當(dāng)然知道。但是我們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走投無路,如果不這樣的話咱們永遠都不會抓住她的把柄?!睆堈Z格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哪怕是一張她和戴萌的合照也好,雖然不能作為證據(jù)拿回來但至少可以證明我們的偵查方向是對的?!?/p>

? ? ? “即便如此,我也不同意。”徐子軒一邊說著一邊繞過辦公桌走到她面前,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著她,“是個人就一定有弱點,莫寒這個人也不會例外。我的建議是傳喚她到警局里進行對證,在強壓狀態(tài)下我一定能從她嘴里問出點什么……”

? ? ? ?張語格晃晃頭,“可我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我知道你在審訊這方面很厲害,但那也不代表你就一定能問出點什么。我在緝毒科干了這么多年,什么厲害的人我沒見過,有些人就是我把槍頂?shù)剿X袋上他都能泰然自若地在那胡扯,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彼悬c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伸手拽過辦公椅一屁股深深坐進去,蔫蔫地說,“我覺得莫寒就是這樣的人。你想想看一個警方幾年都抓不到她尾巴的人,怎么可能因為傳喚審訊就倍感壓力的輕易撂了呢?”

? ? ? 徐子軒一傾身靠向桌子,低著頭什么都沒說。

? ? ?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半晌,她低沉地說。

? ? ? 張語格抬頭看向她,輕飄飄地說道,“或許有,但我認為直接切入她的生活是最有效的方法?!?/p>

? ? ? “那為什么不選戴萌?我不認為她像莫寒一樣棘手?!?/p>

? ? ? “是莫寒與組織有聯(lián)系而戴萌沒有。況且戴萌我不知道,但是像莫寒那么精明的一個女人,我總覺得是戴萌被莫寒當(dāng)槍使了,選戴萌的話沒有莫寒那么來的直接?!?/p>

? ? ? “可你也說了莫寒很精明,”徐子軒說,“我不認為她家會大意地留下什么線索?!?/p>

? ? ? “或許像你說的那樣。但是我有預(yù)感在她家里一定能查到些什么,”張語格抬眸瞧著她的眼睛靜靜地笑,“我一向是憑我的直覺流抓人的呢?!?br/>

? ? ? 幾天后的夜里,十點鐘,莫寒家樓下。

? ? ? “我不是說我一個人就夠了嗎,你怎么來了?!睆堈Z格看著提著一兜子?xùn)|西的徐子軒風(fēng)風(fēng)火火拉開副駕駛車門的樣子有點無語,她指著她手里的口袋說,“這是什么?”

? ? ? “吃的。”徐子軒看也沒看她如是說道。

? ? ? 張語格嘖了一聲,剛想好好奚落她兩句就被她一伸手制止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 ? ? “欸欸欸Tako你可別急著說我,你晚上吃飯了我可沒有,再說我只是路過超市的時候順便買了點吃的而已……”

? ? ? “誰要說你這個了,”張語格啪的一聲打掉她的手,“我是說你來干什么?!?/p>

? ? ? 徐子軒撕開包裝,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邊嚼邊說,“嗯……我這不是來幫你盯梢嗎,必要的時候還能去救你,省得你一個人在這孤軍奮戰(zhàn)孤立無援的,”她咕嚕一聲咽下嘴里的面包,眼睛滑向樓上莫寒家漆黑的窗戶喃喃地說,“再說敵暗我明,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 ? ? 張語格低頭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 ? ? 徐子軒收回目光,“她家窗戶是黑的,應(yīng)該是沒在家?!?/p>

? ? ? 張語格嗯了一聲,左手搭在車門的內(nèi)把手上輕輕往下壓了壓,“她很少出門,就算出去了也基本會在七八點鐘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了但她還是始終沒有露面。”纖細的手一用力壓下門把手,她伸出另一只手扶了扶頭上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她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雖然不知道她最近有什么事,但是要想進她家最好趁現(xiàn)在?!?/p>

? ? ? “戴好無線電耳機,如果她回來我會通知你的?!毙熳榆巶?cè)過臉望著她,“小心一點,快去快回?!?/p>

? ? ? “行。不過嘛……”張語格一步跨到車外,倚著車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搖搖頭,“知情不報,還幫我盯梢,這下你可是同犯了啊徐組長?!?/p>

? ? ? 徐子軒朝她翻了個白眼。

? ? ? 與此同時,莫寒身在吳哲晗的酒吧里。

? ? ? 她沒有安安靜靜地坐著喝酒或是閱讀任務(wù)檔案,而是不斷地在空蕩蕩的酒吧里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臉上滿滿的都是不安。

? ? ? “她失蹤了?”吳哲晗驚訝地說道。

? ? ? “是,而且這幾天她的電臺放的都是重播,我差許佳琪打電話到電臺問是怎么回事,電臺的人說她請了長假?!蹦嘀栄ń辜钡卣f,“這種情況下我根本不敢發(fā)消息去問她到底怎么了,萬一真出了什么情況使她無法刪除聊天記錄,一旦被人查出來就全都完了。”

? ? ? “難道她暴露了所以被警察傳喚了?進了警局通信設(shè)備全收,聯(lián)系不上也是很……”

? ? ? “不可能。即使手機被收但是有人打電話的話警方還是允許接電話說明自己情況的,所以應(yīng)該不是警察。”莫寒很快地反駁。

? ? ? 吳哲晗抓抓頭,半晌開口問,“你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不上她的?”

? ? ? “兩天前,”莫寒停下腳步望著她,“在我打了她節(jié)目咨詢熱線的第二天,我就發(fā)現(xiàn)她的節(jié)目開始放重播了。”

? ? ? “什么?!”吳哲晗聞言抬起頭,眉眼之間滿滿的難以置信。

? ? ? 莫寒瞥見她震驚的瞳孔,半晌撇開眼。

? ? ? “我暫且不說你找不到她,就單說你打電話到她節(jié)目這件事情,”吳哲晗敲著桌子蹙著眉,嗓音壓得低低的,“你是怎么想的,一時心血來潮?你盡力隱瞞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主動打電話到她那里跟她互動,你應(yīng)該知道她的節(jié)目收聽率是多少吧,如果日后警方的人查到她身上……”

? ? ? “就是因為這個。”

? ? ? “什么?”吳哲晗被她冷不丁的一句弄的一愣。

? ? ? “警方的人早晚會查到她身上,早晚會徹查我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想要徹底跟她撇清關(guān)系是很困難的,因為只要一個小小的失誤或者疏忽就能推翻這個謊言。所以,我決定先下手為強?!?/p>

? ? ? “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吳哲晗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想要讓警方認為你和她僅僅只是DJ和粉絲之間的關(guān)系?!?/p>

? ? ? 莫寒點點頭,“對,而且這層關(guān)系本質(zhì)上說也是一種陌生人的關(guān)系,影響不大?!?/p>

? ? ? 吳哲晗朝她豎起一根大拇指。

? ? ? 莫寒看了眼墻上的表,“十點了,我也該回去了?!彼叩介T口,握著門把手回頭朝吧臺旁的吳哲晗擺擺手,“我走了。五折,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她的消息。”她低下頭,停頓了半刻才咬咬牙低低地說道,“拜托了?!?/p>

? ? ? “我會的,我這邊也是有我的方法的,畢竟我是個情報人員呢?!眳钦荜蠞M面笑容地朝她揮揮手。

? ? ? 這時候,從莫寒那邊傳來了手機鈴聲。

? ? ? 無奈,她只好撤下握在門把手上的手,轉(zhuǎn)而去翻口袋里的手機。

? ? ? “是許佳琪,”莫寒捏著手機看了看,“之前我拜托她替我到她家里去看一看,應(yīng)該是來消息了?!笔种笍街眲澫陆勇犳I,她朝吳哲晗匆忙擺擺手就消失在視野里。

? ? ? 吳哲晗一直目送著她離開,才靠在桌子上輕喘了幾口氣。

? ? ? 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呢。她默默地想。

? ? ? 她從口袋里摸索出自己的手機,按下一個對她來說很陌生的號碼。

? ? ??“還記得我嗎?你如果不想我把你上次醉酒泄露組織機密的事上報,就動用你所有的手段去幫我找個人?!彼淅涞貙χ謾C那頭說,“找到了就一筆勾銷,找不到,”她冷笑一聲,“你就別想活?!?br/>

? ? ? 黑色的運動鞋悄悄地從小巷里露出頭,一身黑衣的張語格從一片黑暗中脫離出來。

? ? ? 長長的頭發(fā)被束成了低低的馬尾垂在身后,臉上也扣了一個黑色的口罩,她一只手壓著黑色的棒球帽迅速地朝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確認沒什么動靜之后俯下身從小巷里閃出身來,行動利落地快速移動到單元門前。

? ? ? 不排除周圍沒有她的同伙,所以還是像個賊一樣潛入比較好。她在心里嘀咕。

? ? ? 樓下的單元門沒有鎖,她果斷把門拉開一條縫側(cè)身閃了進去。

? ? ? 一樓的大堂里靜悄悄的,過于幽靜的感覺刺得人心里直發(fā)怵。樓梯間的轉(zhuǎn)角里昏暗的燈光打下來,張語格走過去看了一眼,轉(zhuǎn)身按下電梯的上升鍵,在電梯里按了23。

? ? ? 電梯緩緩上升,密閉的空間里沒有一點聲音,她筆直地站在里面,口罩扣在臉上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四肢的肌肉不自覺地開始緊繃而她卻不管不顧,只是聽著耳畔能把人逼瘋的寂靜空白,眼睛緊緊地盯著電梯屏幕上的數(shù)字一點一點地跳動。

? ? ? 她心里自知莫寒不是那種會留下蛛絲馬跡的人,即使是她自己的家里也一樣。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到她家里去搜索一圈,即使不會有什么收獲。

? ? ? 要想預(yù)知她的行動和想法,就要先進入她的領(lǐng)域。

? ? ? 出發(fā)之前徐子軒有提議過對莫寒下發(fā)協(xié)助調(diào)查的通告,把人帶到警局來為她爭取八個小時的有效時間,但被她出于不想打草驚蛇的理由一口回絕了。

? ? ? 再不知道她的行動模式之前,姑且先靜觀其變比較好。她這樣想著,抬腳走出電梯的同時,右手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隨便按下了23層以下的一個數(shù)字。

? ? ? 電梯緩慢下行,她瞥了一眼就走到莫寒家門前,從口袋里取出鞋套和手套一一戴好之后又取出了一把鑰匙。她握在手里看了看,沒有遲疑地徑直插入莫寒家的門鎖里,右手緩緩一旋,只聽咔嗒一聲,門開了。

? ? ? 意料之中的寂靜和黑暗。

? ? ? 張語格扶了扶臉上的口罩,一閃身滑進門內(nèi),左手咔嗒一聲帶上了門。

? ? ? 她的夜視能力非常好,這種在黑暗中摸索埋伏的活她在緝毒科的時候也干了不少,所以身處在一個陌生環(huán)境的黑暗里并沒有在她心里激起多少的恐懼情緒,相反,反倒是給了她一種終于踏入目標領(lǐng)域的興奮的戰(zhàn)栗感。

? ? ? 手電的強度會引發(fā)光的大面積反射,可能會驚動別人,不過好在她的夜視能力極高,所以只要有手機的待機微光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 ? ? 她按亮了手機,朝四周照了照。

? ? ? 貌似是兩室一廳的格局,整體設(shè)施都被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她所在的客廳也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即使隔著口罩她也能聞得到。

? ? ? 在這種精致干凈得像標板間一樣的地方,即使東西偏差了一點都有可能被察覺到,看來得留點心了。

? ? ? 但愿我身上沒有那種風(fēng)塵的味道。她想。

? ? ? 大致看過一圈之后,她開始著手進行搜查。

? ? ? 遺憾的是一圈下來,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張語格覺得這個房子真的很對得起莫寒的整理癖,她查得幾乎都要掀地板了可還是干凈得什么都找不到。

? ? ? 就連放在臥室里的筆記本電腦她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簡單翻了一遍,一邊用左手摸著電腦中樞那個地方一邊咔噠咔噠地滑著鼠標,等感覺左手處剛剛有發(fā)燙的感覺她就及時停了手,關(guān)好機之后又把鼠標挪回了原位。

? ? ? “找到什么了?”耳機里傳來徐子軒的聲音。

? ? ? “收獲為零,”張語格極快地回答,“真的,什么也沒有?!迸c此同時她走出臥室,卻突然看到了餐桌上的收音機。

? ? ? 收音機就靜靜地擱置在桌子上,金屬的外殼在手機屏幕射出的白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

? ? ? 她快步走過去,俯下身子細細地看著它。

? ? ? “客廳的桌子上,有一個收音機?!彼斐鍪种冈阪I子上輕輕點了點,卻沒有按下去。

? ? ? “收音機?”那邊說,“你打開了嗎?”

? ? ? “還沒有,不過我有這個想法?!彼哪槣愡^去仔細地看著那上面擋在兆赫表上的細細的紅色指針,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一頓一頓地說,“1……131……131.12?”

? ? ? “131.12?”耳機那邊靜了一秒,突然傳來徐子軒的驚呼,“FM131.12,那不就是戴萌工作的電臺嗎?!”

? ? ? “她經(jīng)常聽她的節(jié)目?還是……”

? ? ? 這時,從不遠處的大門那邊傳來鑰匙插進門鎖里的清脆聲響。

? ? ? “——??。?!”

? ? ? 她霎時間只感覺自己都被嚇瘋了,下意識一個轉(zhuǎn)身竄進臥室的床底下,手腳扒著木頭之間的空隙一個挺身就懸空起來,好在是露出的手指被垂下的床單遮了個嚴嚴實實,這種純靠腹肌和四肢力量支撐的姿勢并不好受,但她也只能后背貼著床板,大氣不敢出。

? ? ? 怎么回事?難道徐子軒沒看到她?

? ? ? 但她已經(jīng)沒有工夫再想下去了,門外剛剛進來的人咣的一聲甩上了門,腳下急匆匆地,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進了臥室。

? ? ? 臥室的燈被進來的人啪的一聲打開,盡管視野非常狹隘但她還是能感覺得出來剛剛進屋的人就是莫寒。

? ? ? 咣當(dāng)一聲,她看見一個中型的行李箱被打開來平鋪在地板上,接著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囊路芄尾烈鹿裆戏綊煲路臋M桿的聲音。

? ? ? 她……這是要跑?

? ? ? 長時間的懸空使她已經(jīng)逼近了極限,她的四肢不住地打著顫,而她卻還要擔(dān)心她這個樣子會不會使床板發(fā)出聲響驚動外面的人。更糟糕的是,她腰上的舊傷似乎也發(fā)作了,尖銳的疼痛時刻撞擊著她的神經(jīng),她狠狠地咬著牙,感覺額頭的冷汗直冒。

? ? ? 這一段的時間好像顯得格外漫長,她聽見中途莫寒好像還跑出去到衛(wèi)生間里好一通折騰,趁著這個空檔她趴在地面上簡單地放松了一下四肢和已經(jīng)癱軟的腰部,又在她跑回來的瞬間一用力又恢復(fù)了原來的狀態(tài)。

? ? ? 十分鐘之后,莫寒推著行李箱重新走出家門。在聽見關(guān)門的一瞬間,張語格四肢一軟重重地摔在堅硬的地板上。

? ? ? 她顧不上已經(jīng)完全動不了的腰肢,急急忙忙接通方才關(guān)掉的無線電耳機朝那邊大聲喊道:“徐子軒,立刻通知專案組的人到機場和各大站臺攔住莫寒,以協(xié)助調(diào)查的名義將她帶回局里,動作快,不然她就要跑了!”

? ? ? “我知道了,另外,還有一個壞消息?!?/p>

? ? ? “……你說?!?/p>

? ? ? “剛剛收到消息,我們組派去監(jiān)視戴萌的警員被發(fā)現(xiàn)槍殺在小巷里?!倍厒鱽硇熳榆幠氐穆曇簦癟ako,戴萌失蹤了。”

? ? ? “什么……?!”

? ? ? “啊啊,想想就興奮呢……”壯漢走到更衣室門口站定,左手鏘鏘鏘地敲了幾下門,握著刀的右手舉過頭頂,沖著里面低低地喚道:“小姐?”


? ? ? 來了。戴萌蹙起眉,感覺臉上似乎有冷汗淌下來她卻無暇顧及。


? ? ? ?壯漢大力地壓了幾下門鎖,搖搖頭說道,“鎖門可是不禮貌的。不過呢,這門可擋不住我?!彼穆曇粲挠牡?,這讓她聽上去感覺十分地不舒服,“到時候,即使你跪下向我求饒啊……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 ? ? 厚厚的門瞬間被人一腳踹碎,震耳欲聾的破門聲幾乎能嚇得人精神失志,跟破門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道凜冽的破風(fēng)聲,吹毛立斷的刀刃轉(zhuǎn)瞬間騰空劈下,只聽轟隆一聲,更衣室靠墻的皮凳被從中一刀砍斷,徹底分家的兩方失去支撐,咣當(dāng)兩聲砸在地面上沒了聲響。


? ? ? “什……”


? ? ? 發(fā)覺自己只砍到一張椅子的家伙瞬間睜大了眼睛,剛剛驚嘆出聲卻突然感覺頭頂一痛,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瞬間疼痛和被迫中斷的五感以及動作,膝蓋支撐不住地一軟,咣的一聲砸在堅硬的瓷磚上,他這才騰地意識自己是被子彈從上而下貫穿了頭頂。


? ? ? 壯漢還沒來得及呻吟出聲,就跪在地上沒了聲息。


? ? ? 戴萌輕蔑地向下瞄了一眼,隨后一口叼住右手的槍身。


? ? ? 剛剛通過無線電敵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的位置了,我要趕快轉(zhuǎn)移才是。


? ? ? 要活著回去。她在腹部的傷口上按了一按,徑直朝通風(fēng)口更深處爬去。



? ? ? 與此同時,外省國際機場。


? ? ? “我剛下飛機,已經(jīng)叫了車,正準備往那邊趕。”莫寒拖拽著行李箱站在機場正門門口,望著機場旁幾排幾乎已經(jīng)枯黃的梧桐樹對著手機那頭說道,“有點事情耽擱了,讓你等了好幾天。那邊環(huán)境怎么樣,有網(wǎng)上說的那么好嗎?”


? ? ? “沒有找到她。不過我倒是打聽到那個高層今天會到這家度假村巨型商場的三樓舞廳跟其他人進行交易的聯(lián)系會面,對方好像是個政府的官員,”那邊傳來許佳琪的聲音,背景里聽著很嘈雜,應(yīng)該是在人很多的地方接的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急促,呼吸也帶著些許微微的喘息,“雙方的人原定是把整個三樓層層保護起來,可現(xiàn)在整個商場里都是他們的人,他們好像抓了不少當(dāng)時在商場里購物的游客監(jiān)禁了起來,現(xiàn)在商場外面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我也在那兒,而且完全找不到突破口混進去?!?/p>


? ? ? “沒有外面?zhèn)鞯媚敲春冒 媸堑?。”莫寒蹙著眉很失望的樣子,身體狀似很隨意地轉(zhuǎn)過一個角度坐到行李箱怨聲說道,“算了,車估計也快到了,等我過去再說吧?!?/p>


? ? ? “知道了,我再看看有沒有方法聯(lián)系上她。不過莫莫,你記得先去房間放行李,然后再出來找我,期間有情況我再給你打電話?!?/p>


? ? ? “好吧,拜拜?!蹦粍勇暽卣f完,掛斷了電話。


? ? ? 機場門口陸陸續(xù)續(xù)有行人拖拽著箱子三兩結(jié)伴而行,莫寒低著頭坐在箱子上沒有抬頭去看,兩條腿啪嗒啪嗒地晃來晃去,一副大大的墨鏡架在鼻梁上,掩飾掉了她刻在眼底里的憔悴。


? ? ? 小小的身影坐在大大的箱子上,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孤獨地佇立在原地,深秋的季節(jié)下她抬手理了理脖子上有些松泛的圍巾,垂著頭在圍巾里埋進了小半張臉,幾片枯黃的梧桐樹葉被風(fēng)刮落到她的腳下,墨鏡后的眸子滑動,說不出的寂寥。


? ? ? 十分鐘后接她的車到了,司機一邊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一邊十分歉意地向她解釋著遲到的原因,而她只是站在旁邊笑著擺擺手,示意司機不要在意。


? ? ? 等到幾乎看不見她的車尾燈之后,徐子軒和張語格走出了機場大門。


? ? ? “那個跟她同行的人比她早到了幾天啊,就是那個叫許……許佳琪的是不是,”徐子軒說,“咱們也過去吧,去查查那個許佳琪的入住時間。既然是同行,那就應(yīng)該在兩天前就辦理好了入住手續(xù),最遲也應(yīng)該在一天半前?!?/p>


? ? ? “我之前把這個名字發(fā)給外省的同事請人家?guī)驮蹅儾榱?,確實是在兩天之前就從跟莫寒一起在網(wǎng)上訂了房間,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份證?!睆堈Z格拍拍她肩膀,“行了,人家來接咱們的同事都在停車場那邊等半天了,快走吧,有事路上說?!?/p>


? ? ? 徐子軒望了一眼那輛車消失的街角,這才轉(zhuǎn)過身說道,“走吧。”



? ? ? 許佳琪放下手機,迅速從圍觀的人群中穿梭出來。她快速四周掃視了一圈,轉(zhuǎn)身朝自己跟莫寒入住的酒店跑去。


? ? ? 商場一共有六層,而且是全封閉式的,四周也沒有人能出來的窗戶,只是六樓的一側(cè)有一面大型的落地窗,另外除去四周可供出入的四個大門和幾個小型逃生出口外根本就無處進入,地下停車場也都是他們的人,想進去簡直是難于登天。


? ? ? 戴萌要想從里面逃出來,唯一的大概率方向是屋頂,或是六樓的大落地窗。


? ? ? 在這之前她聯(lián)系這附近一個有名的地下密醫(yī),口碑極佳,宣稱只要有一口氣也能救回來。


? ? ? 而這兩個地方不過就是六樓和七樓的區(qū)別,她猜不到戴萌會用什么方法逃出來,不過只要她能出來,即使只剩下一口氣,她就能活下來。


? ? ? 一定要出來啊。她這樣祈禱著,抬腳走進酒店的電梯,按下數(shù)字。


? ? ? 酒店距離商場不過是兩百米的距離,自己的房間在酒店的九樓,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得見樓頂和窗戶的情況。


? ? ?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盡量用正常的速度走回了房間,為了不讓自己在監(jiān)控里看上去那么慌張。


? ? ? 掏出房卡進了屋,她急躁地把卡插進卡槽里,抓起床上的背包一把扯開拉鏈,從里面掏出了一個小型高倍數(shù)望遠鏡。


? ? ? 她站在離落地窗再里面一些的位置,細細地一點一點地調(diào)著上面的旋鈕。愈發(fā)清晰的視野下她看到樓頂幾個手里拿著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有兩個人盯著門口,剩余兩個人在向樓下張望,好像在觀察圍觀人群的動向。


? ? ? 沒有戴萌。


? ? ? 圍觀的人群一直在騷動,但許佳琪卻眼尖地看到里面混著幾個波瀾不驚的人,那幾個人的臉因為距離太遠而模糊,他們分散在人群里,有的人一只手按在耳朵上,即使看不清許佳琪也猜到了他們想在嘈雜的人聲里聽清彼此的聯(lián)絡(luò),很明顯,他們手指下面按著的就是耳機。


? ? ? 他們穿著便裝,她無法判斷出他們究竟是跟那個高層見面的政府官員的人還是便衣警察。


? ? ? 不過在莫寒被拘留的那兩天許佳琪一到這兒就有一種被人監(jiān)視著的感覺,她立刻就猜到一定是莫寒跟警察說了會與自己同行,所以警方就派了人過來監(jiān)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 ? ? 但是很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設(shè)想驚了她一身冷汗。


? ? ? 那個專案組的張語格曾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當(dāng)時自己是跟戴萌呆在一起,而現(xiàn)在又跟莫寒在名義上是一起度假的朋友,自己同時跟這兩個人都有了關(guān)系,警方若是發(fā)現(xiàn)了這回事一定會以自己為突破口,進而挖出戴萌和莫寒的關(guān)系,那到時候她們兩個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都付之東流了。


? ? ? 之前莫寒被拘留的時候自己也到警方那兒錄過口供,那個時候警察問她這次度假的事,她主張自己跟莫寒是在網(wǎng)上通過小說認識的,自己是莫寒小說的粉絲,互相聊過天之后發(fā)現(xiàn)彼此都在一個城市而且興趣相投,莫寒也稱希望在自己身上取材籌備小說,而自己也想替其他那些為莫寒發(fā)的那篇差評微博忿忿不平的粉絲安慰安慰她,所以兩人便相約到這邊來一起度個假。


? ? ? 至于自己跟戴萌的好兄弟關(guān)系,警方?jīng)]有問,自己也就沒有說。


? ? ? 不過警察要是事后把戴萌的人際關(guān)系調(diào)出來,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跟這兩個人連著的兩條線。


? ? ? 要盡快找莫莫商量出對策才行。許佳琪從望遠鏡上移開視線,伸手在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


? ? ? 她相信她的頭腦,那晚莫寒匆忙打來電話很快地交代了兩件事,一件事是讓自己到戴萌家去看看,另一件事就是讓自己私信她一條罵她新出的小說的長評。


? ? ? “我知道你肯定讀過我的那本小說,所以你就從里面挑挑毛病發(fā)個長評過來吧,能貶得多低就貶得多低,刻毒一點,最好是那種能讓我看完之后火冒三丈的私信,快一點。”莫寒當(dāng)時在電話里那么說完之后她當(dāng)時都懵了,不是說她對她的要求有多驚訝,而是那本小說她實在挑不出太多毛病供自己寫個千字文罵她。


? ? ? 結(jié)果還是她跟吳哲晗兩人一起才搞定那篇刻薄粉絲的惡評。


? ? ? 她腦子里還在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冷不丁嚇她一哆嗦。


? ? ? “我到了,你在哪兒?”


? ? ? “在我房間里。你到酒店了嗎?”


? ? ? “在樓下前臺這兒,剛?cè)〉椒靠??!彪娫捘沁呺[約傳來前臺小姐的聲音,接著是莫寒稍遠一些的“謝謝”,然后她又聽見了行李箱輪子刮擦大理石的聲音。


? ? ? “我就住你隔壁,你放完行李之后過來找我,我有點事情跟你說。”


? ? ? “好?!?/p>


? ? ? 說完之后許佳琪朝掛斷了電話,又舉起望遠鏡往外看去。


? ? ? 約摸三四分鐘之后,房門被人敲響。


? ? ? 快步走過去謹慎地從貓眼上看出去,隨后開了門。


? ? ? “怎么樣了?”門外的身影剛一進門就匆匆向她問道,臉上的墨鏡也被丟棄似的扔到床上。


? ? ? 許佳琪隨手甩上了門,帶著莫寒走到自己剛剛站著的地方,“不夠樂觀。我本以為她會逃到天臺上,但是看了半天都沒有動靜。”她把望遠鏡遞過去,蹙著眉說,“而且下面圍觀的人群里也有便衣裝扮的人,我認為70%的概率是你被拘留那會兒監(jiān)視我的便衣警察的同事?!?/p>


? ? ? 莫寒接過去,透過望遠鏡細細地看。


? ? ? “你小心一點,警察應(yīng)該還沒放棄監(jiān)視咱們兩個,別太靠近窗戶了,當(dāng)心被下面的警察看到你在關(guān)注著那邊。”許佳琪說。


? ? ?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關(guān)注才是不正常的?!蹦辉谝獾卣f道,“我看到那幾個人了,確實應(yīng)該是警察?!?/p>


? ? ? “是吧?!?/p>


? ? ? “對了,你剛剛說有事跟我說,”莫寒沒有放下望遠鏡,動動嘴唇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呢?!?/p>


? ? ? 許佳琪扭過臉看了她一眼,把剛剛的設(shè)想跟她說了。


? ? ? “那個啊,你只要隱藏好你軍火販子的身份這事就暴露不了,我們兩個在你這兒的關(guān)聯(lián)不就是軍火交易嗎?!蹦v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不用太擔(dān)心?!?/p>


? ? ? 許佳琪點點頭,屋子里突然心照不宣地陷入了沉默。


? ? ? 過了半晌,屋子里才響起一句散碎在空氣中的,低低的,近乎祈求似的呢喃。


? ? ? “我現(xiàn)在不奢求什么,我只求那個傻瓜能平安回來?!?/p>



? ? ? 張語格站在圍觀的人群里,過會兒歪過頭朝身邊站著的外省同事那邊靠了靠。


? ? ? “這是怎么回事?”


? ? ? “有一個組織的高層被人暗殺了,他的同伙挾持了商場里大量的顧客,”外省的同事操著一口很重的方言跟她詳細解釋著,“有一個政府官員碰巧也在那里面,剛剛被下屬護送出來,現(xiàn)在正在送往醫(yī)院的路上?!?/p>


? ? ? “挾持顧客……所以說那個暗殺高層的人還在那里面?”


? ? ? “那咱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們局的人也都出動了,你看那邊,”他說著指向四周,張語格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確實隨處可見戴著耳機的人,“各隊的支隊長,還有局長,他們都來了?!?/p>


? ? ? 這么碰巧就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當(dāng)?shù)鼐值木珠L都被驚動了。不會跟那個失蹤的戴萌有關(guān)吧……是莫寒指使的?


? ? ? “好,謝謝?!睆堈Z格朝他微微點點頭,復(fù)又恢復(fù)了原來的姿勢,腦子里卻在飛速地運轉(zhuǎn)著。


? ? ? 暫時先假設(shè)那個暗殺者就是戴萌,當(dāng)初要求拘留莫寒是自己臨時起意,絕對是打了莫寒一個措手不及,如果這次真的是莫寒指使戴萌暗殺的那個高層,那么那48小時的拘留就相當(dāng)于戴萌跳出了莫寒的控制范圍,看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局勢已經(jīng)完全亂掉了。如果莫寒真的和戴萌有關(guān)系,絕對不會干看著而無動于衷的。


? ? ? 既然抓不到她們的破綻,那就逼她們自己暴露。


? ? ? 唯一的機會就是這一次了。


? ? ? 張語格掏出手機,又靠向那邊:“武警應(yīng)該準備就緒了吧。你們什么時候發(fā)起進攻?”


? ? ? “等待領(lǐng)導(dǎo)下命令,不過我估計也快了?!蓖禄卮鸬馈?/p>


? ? ? “那好,我們和另外那個跟我一起來的人也想加入進攻行列行嗎?”


? ? ? “可你們是客人,我們哪能讓……”


? ? ? “你們說的那個暗殺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之一,所以我希望跟著我同伴的那兩個人能替她繼續(xù)監(jiān)視莫寒?!?/p>


? ? ? “這……”他好像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才跟她說道,“好吧。我去跟局長說一下,你招呼你那個同伴過來吧。槍都帶了吧?”


? ? ? “帶了,謝謝您。”


? ? ? “嗨呀客氣什么,你們兩個小心一點才好?!蓖鲁龜[擺手,“我走了?!?/p>


? ? ? 目送著同事消失在重重的人海中,張語格這才按下了徐子軒的電話。


? ? ? 這時,她感覺肩膀上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 ? ? 她被嚇了一跳,急忙一回頭就看到了徐子軒那張還掛著黑眼圈的臉。


? ? ? “你怎么過來了,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睆堈Z格嗔怪似的回拍了她一下,“莫寒呢?”


? ? ? “她也過來了,還有一個留著短頭發(fā)的女人跟著她一起,應(yīng)該就是她說的那個許佳琪,我已經(jīng)讓跟著我的那兩個人替我盯著她倆了,不然我哪有工夫過來找你?!毙熳榆幦嗔巳嘌劬ΓZ氣里帶了點忿忿不平的感覺,“同樣是熬了兩天,怎么她就看上去那么精神,我就累得跟條死狗似的?!?/p>


? ? ? “等回去就讓你睡個夠?!睆堈Z格笑著拍拍她的頭,“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打起精神來吧,一會兒咱倆一起跟他們打進去?!?/p>


? ? ? 徐子軒朝她笑笑,“原來你也認為那個暗殺者就是戴萌啊?!?/p>


? ? ? “對啊。接下來就看莫寒她能不能坐得住了。”


? ? ? 十分鐘后,警方行動。


? ? ? 大量的武警先行突入商場大門,停車場滲透,雙方開始激烈交火,門口圍觀的群眾在警方疏導(dǎo)下開始進行疏散,一時間槍聲,火光,還有晃來晃去的人影充斥在整個商場里,伴隨著凄厲的慘叫和發(fā)瘋似的吼聲,等到警方控制地下一層、一層、二層一直到五層的時候,一直待機在外面的刑警開始介入,徐子軒和張語格二人也跟在最后突入了進去。


? ? ? 人質(zhì)分散在各個樓層,其中絕大多數(shù)則是被集中在了三樓的超市里,徐子軒一一確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一個跟戴萌相像的人。


? ? ? “六樓清除!”


? ? ? “走,上樓?!睆堈Z格一把拉起蹲在地上認人的徐子軒說道。


? ? ? 兩人隨其他人一起上了樓,開始分頭搜索人質(zhì)和敵人活口。


? ? ? 當(dāng)徐子軒一手舉著槍一手扒開服裝區(qū)一家西裝店的門簾時,發(fā)現(xiàn)上方天花板的通風(fēng)口處沒有護欄,正方形的口子里竟然在洇洇地往下滴著血。


? ? ? 一個長筒形的東西從那里面掉了下來。


? ? ? 她當(dāng)下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回身把張語格的腦袋緊緊抱在懷里——


? ? ? “錚——?。?!”


? ? ? 霎時間巨大的噪音和強烈的閃光取代了一切,她背對著店門死死地閉著眼睛,閃光震撼彈炸裂的瞬間她保持著那個姿勢迅速閃到門邊,耳邊幾乎能把人折磨瘋的耳鳴始終揮之不去,三秒過后她兩臂一松,靠在墻根上兩手死死地抓著耳朵,清秀的眉毛也死死地擰在一處。


? ? ? 被護了個嚴嚴實實的張語格蹲下來兩手覆在她的手上,著急地喊道:“徐子軒?徐子軒!”


? ? ? 徐子軒艱難地睜開一個眼睛虛虛地抬頭看向她,不管不顧地大吼道:“別管我,快去追她!”


? ? ? 張語格不再猶豫,站起身一撥門簾就沖了進去。


? ? ? 黑黝黝的手槍瞬間抬在標準高度,通風(fēng)口上仍在往下滴著血,正下方地板上的大灘血跡蔓延到西裝店的另一側(cè)大門,門外巨大的落地窗基本上已經(jīng)完全碎沒了,玻璃邊緣上掛著大片大片鮮紅的血跡,戴萌就側(cè)靠在門框邊上,空洞的槍口正指著她。


? ? ? “砰!”


? ? ? 高速旋轉(zhuǎn)的子彈劃破臉頰,張語格就地一滾閃身到柱子后面,接著就是砰砰兩槍在自己閃身經(jīng)過的墻面上留下了兩個彈孔。


? ? ? 她剛一探頭,就差點被子彈崩碎的水泥塊打中了眼睛。


? ? ? “戴萌!”張語格迅速縮回去朝外面喊道,“你聽好了,我們已經(jīng)知道Mo就是你和莫寒兩個人了,前天我們剛抓住了莫寒,現(xiàn)在整個商場里都是警方的人,你跑不掉的!”


? ? ? “好不容易逃脫了追殺現(xiàn)在又被警察圍了嗎,哈哈哈……”她聽見戴萌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沙啞,比起電臺里的那個好聽的嗓音簡直差了太多,戴萌干干地笑了兩聲,轉(zhuǎn)問道:“不過你說的那個莫寒……是誰???”


? ? ? “你少裝蒜!”


? ? ? “‘Mo’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是一種榮耀……你要是擅自在這個名號上添人我可就不樂意了?!贝髅绕D難地挪動了一下右腿,鉆心的疼痛令她情不自禁地嘶了一聲,但她只是舔舔干裂的唇,復(fù)又拉開沙啞的聲線說道,“侮辱這個名號的人,我都會趕盡殺絕。按你的說法,我的目標名單上又要多出一個人了……你剛剛說那個人叫什么來著?嗯……”她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喃喃說道,“莫寒……是吧?我記住她了?!?/p>


? ? ? 她說到這,聲音好像是微微地哽了一下?!啊绻@次我能活著出去,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p>


? ? ? “砰!”


? ? ? 然而戴萌的話音剛落,對面店門外就冷不丁傳來一聲尖銳的槍響,子彈正鑲嵌在她的右手背里,只聽咣當(dāng)一聲,她手中的槍支砸到了地面上。


? ? ? “額啊……”大顆大顆的汗珠滑落臉龐,她抖著右手,疼得臉色煞白。


? ? ? 門簾外,徐子軒雙手放下槍,從門框邊上站起身一撩門簾走了進來。


? ? ? “你被捕了?!彼淅涞卣f道。


? ? ? 戴萌右側(cè)的肩胛骨猛地向后一撐,整個人從門框上挺起身,還算完好的右臂支撐著門框,左腿直挺地支在地上,勉強穩(wěn)住了身影。


? ? ? 她幾乎成了一個血人,背后的寒風(fēng)呼呼地打在她的后背上,可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站在原地靜靜地跟徐子軒對峙著。


? ? ? 張語格從柱子后面走出來,走向徐子軒。


? ? ? “你沒事吧?!毙熳榆帥]有轉(zhuǎn)過頭看向她,但聲音卻是柔柔的。


? ? ? “沒事。”張語格走到她身邊站定,與她并肩站在一起。


? ? ? “真好啊。”對面突然傳來戴萌輕輕的聲音。


? ? ? “?”張語格聞聲疑惑地抬眼看去,眸子在戴萌臉上滑了下。


? ? ? 戴萌望著她和徐子軒,眼眸里充盈著某種她讀不懂的東西,流著血的嘴角勾勒著小小的,不易察覺的弧度。


? ? ? 對面的人右腿猛地向后一擺拄住地面,右臂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推——


? ? ? “別——??!”


? ? ? 還沒等她喊完,戴萌就已經(jīng)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墜落下去,消失在落地窗前。


? ? ? 下一秒,從樓底下傳來一聲巨大的悶響。


? ? ? “快徐子軒,走消防樓梯!”張語格紅著眼睛嘶吼出聲,她一把拽住旁邊尚在愣神的徐子軒沖出六樓另一側(cè)的逃生出口,順著商場外側(cè)的消防梯一口氣沖到了底。


? ? ? 兩人快速沖向商場外圍落地窗一側(cè)的小巷,轉(zhuǎn)過巷角即刻入眼的便是滿地呈爆炸狀的血跡,戴萌仰面就躺在遍地的血泊中,她還半睜著眼睛,嘴角彎起的一方小小的弧度也已被紅色覆蓋。許佳琪就伏在她傷痕累累的身體上號啕大哭,莫寒就站在離戴萌不遠的地方閉著眼睛,雙手合十放在唇前,長長的頭發(fā)垂下來遮在臉側(cè),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 ? ? “這是怎么回事?”徐子軒氣喘吁吁地指著不應(yīng)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二人,蹙著眉頭問站在她們身后一臉不知所措的年輕警察。


? ? ? “她們看見這邊有人掉下來就不顧阻攔徑直沖進來了……短頭發(fā)的那個紅著眼睛往里沖,我攔都攔不住……”年輕警察慌忙解釋道。


? ? ? “……算了。”徐子軒嘆口氣,擺擺手示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年輕警察朝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 ? ? 張語格走到莫寒面前站定注視著她,莫寒一直低著頭保持著雙手合十的樣子,沒有動。


? ? ? 半晌她睜開眼,對上了眼前人的眸子。


? ? ? “你怎么會在這。”張語格蹙著眉頭問她。


? ? ? “許佳琪看到有人跳樓就不管不顧地沖進來了,我也就跟過來了,應(yīng)該是她認識的人吧?!蹦芷届o地說。


? ? ? “我看你好像對尸體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張語格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你不怕?”


? ? ? 莫寒垂下眸子朝她搖搖頭,“剛看到的時候心里的確被嚇了個狠的,不過剛剛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p>


? ? ? “那好,我問你。”張語格瞪著她的眼睛,語氣突然陰森了許多,“許佳琪認識地上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 ? ? 莫寒的視線朝旁邊地上那里滑了一下,復(fù)又看著她認真說道:“不認識。不過我有聽見許佳琪管那個人叫戴萌?!?/p>


? ? ? 這時候,旁邊一直在看著這邊的徐子軒走過來拽走了她,對她無奈地說道:“別問了Tako。你什么都問不出來的?!?/p>


? ? ? “但是她一定有問題!”張語格抓著徐子軒的胳膊喊道,她頓了頓,壓著聲音一把揪住她的領(lǐng)子咬牙切齒道:“那天我躲在她家床底下的時候分明看見了她收拾行李收拾得很匆忙,明擺著是臨時起意——”


? ? ? “我知道。但這可不能作為證據(jù),如果你說出去,上級不但不能接受反而還會定你的罪?!?/p>


? ? ? 張語格明顯有點急了,“但是不管怎么說只要是個有點腦子的明眼人都應(yīng)該能看出來她們兩個之間有關(guān)系才對吧!”


? ? ? “冷靜點,”徐子軒握住她抓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緩緩放下來,“你應(yīng)該知道的,沒有證據(jù)的情況只能被判定為巧合?!?/p>


? ? ? 現(xiàn)階段的情況和證據(jù),只能證明所謂的殺手Mo是戴萌。


? ? ? 此刻站在那邊的是個無懈可擊的女人,即使她最在意的這個人渾身鮮血地死在眼前她的面上也沒有因此產(chǎn)生一絲,哪怕一丁點的波瀾。


? ? ? 理智得可怕,又理智得可悲。


? ? ? 徐子軒松開她的手,走過去。


? ? ? “我再問一遍,莫寒。你跟戴萌,到底認不認識?”


? ? ? “不認識?!蹦а劭聪蛩难劬锲届o得沒有一絲波瀾,眼圈沒有泛起一點點的紅,眼里也沒有因她的話多出一點液體,話語里也沒有絲毫的抑揚頓挫,語氣冰涼得好像在說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陌生人。


? ? ? 徐子軒扭過頭去看著張語格搖搖頭,張語格氣憤地閉了眼睛不再看她,什么也沒有說。


? ? ? 靜了半晌,徐子軒才開口對莫寒說道:“你先走吧,我們還要找這位許佳琪小姐問一些情況?!?/p>


? ? ? “知道了,謝謝。”


? ? ? 她極快地道了謝,轉(zhuǎn)身邁向巷口的步伐平穩(wěn)。


? ? ? 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 ? ? 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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