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人生之路》編劇的采訪,我差點驚掉了下巴
最近《人生之路》火了,是被大家罵火的。
生長在黃土高原的高加林,“禍禍”自行車,喝汽水,吃粉;村花巧珍長得像個要飯的,而且還開上了拖拉機,很多不合理的劇情都讓大家吐槽不已。
而在原著《人生》中一心向往大城市,渴望“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高加林,在《人生之路》的劇中,突然對上海情有獨鐘。
有人問他想考哪里的大學(xué),他說上海。后來他報考了上海的大學(xué),盡管他被高雙星頂替了,沒有去成上海的大學(xué),但他對上海卻依然心心念念。
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陜北的高加林,為什么這么喜歡上海呢?
上海的《新民晚報》,近日刊發(fā)了一則采訪,這個采訪就是對《人生之路》的編劇洪靖惠的。
《人生之路》有2位編劇,其中1979年出生的洪靖惠,先后畢業(yè)于復(fù)旦大學(xué)中文系、上海戲劇學(xué)院戲文系。
洪靖惠編劇的作品有《家有外星人》,《我是杜拉拉》,《親愛的翻譯官》和《顫抖吧,阿部!》等。
據(jù)洪靖惠劇透說,《人生之路》的后續(xù)劇情將會在上海展開,因為高雙星頂替高加林去了上海上大學(xué),高加林后來也到了上海,成為了報社記者,最終還成為了作家,巧珍也會去上海開創(chuàng)事業(yè),而黃亞萍和她的父親本就是上海人,之后也都回到了上海,劇情看似合情合理,但是上海真的符合原著的精神嗎?
《人生》的原著中,高加林沒有去成所謂的大城市,在失去了通過門路得到的工作后,他只能灰頭土臉地又回到了高家村,他的心上人巧珍也嫁給了馬栓,得隴望蜀的他,到頭來雞飛蛋打,他只能繼續(xù)扎根于黃土地上,度過漫漫的人生之路。
在采訪中,洪靖惠還特意強調(diào):“我作為一個上海人,肯定很想把上海融入到劇中”,就是這句話讓我差點驚掉了下巴。
編劇是小說中人物命運的主宰,一個人的創(chuàng)作,多多少少都會帶有自身的經(jīng)歷烙印,一個出生在上海的編劇,想在自己的劇本中添加上海元素,本來也沒什么稀奇的。
而對于一個喜歡上海的編劇來說,如果自己另起爐灶去創(chuàng)作一個有著上海元素的新故事,愿意怎么寫就怎么寫,根本就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但是《人生》是知名度很高的小說,它是路遙的成名作,影響非常深遠,是影響了一代人的經(jīng)典。
她不該去蹭《人生》的熱度,借助路遙的名氣,在路遙成名作的基礎(chǔ)上胡亂編造,閉門造車,嚴(yán)重失真,這個不符合時代背景的“上海故事”,就是對路遙的不尊重,也難免會讓觀眾群起而攻之。
為什么這么說?
路遙曾在《早晨從中午開始》中,提到過小說創(chuàng)作的過程,在這本創(chuàng)作筆記里,路遙提到了他是如何創(chuàng)作出中篇小說《人生》的。
原來為了寫《人生》,路遙光準(zhǔn)備工作就做了2年,后來在正式的寫作中,他每天要伏案工作18個小時,還經(jīng)常三更半夜在縣招待所轉(zhuǎn)圈行走,甚至被人當(dāng)成了“神經(jīng)錯亂”。
而他為了寫好《平凡的世界》,翻閱了近10年的報紙,還要在筆記本上記下“大事記”,和其他一些有用的東西,翻閱到后來,路遙的手指頭都被紙張磨得露出了毛細血管。
此外為了還原書中的孫少平,他還特意去煤礦體驗過生活,準(zhǔn)備了3年后,才嘔心瀝雪寫成了,獲得矛盾文學(xué)獎的鴻篇巨著《平凡的世界》,由此可見,路遙是一個對待創(chuàng)作非常認真且嚴(yán)謹?shù)娜恕?/p>
但是《人生之路》的編劇,卻僅憑自己的喜好,就隨意改變了小說的走向,肆意妄為地增加了自己喜愛的上海元素。
采訪中編劇洪靖惠說,她只是想寫一個觀眾愛看的故事,可她知道觀眾愛看什么故事嗎?我認為她并不知道。
觀眾愛看的故事,首先應(yīng)該是真實的,當(dāng)然真實的故事,未必是真實的發(fā)生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卻一定是有真實的邏輯,真實的情感。
80年代的陜北農(nóng)村青年,飆自行車,喝汽水,用臺燈,點紅燭,到高考誓師大會上去高談闊論,這真實嗎?
比自己成績差的高雙星,考取了自己報考的上海的大學(xué),高加林甚至連查分都不去查,這真實嗎?
而作為高加林的班主任,竟然也不知道預(yù)考第一名的高材生上沒上線,這又真實嗎?
80年代憑空多出來的氫氣球,這又是不是真實的呢,這樣的情節(jié)符合邏輯嗎?情感能帶入嗎?
這些都不真實,都是編劇憑空捏造的。
《人生之路》被罵上熱搜并不冤,因為藝術(shù)雖高于生活,但它終究還是要來源于生活的,沒有了生活基礎(chǔ)的所謂創(chuàng)作,只能是嘩眾取寵,讓人貽笑大方的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