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渣翻 《王者之刃》 (七)

隨著神經(jīng)插孔在一陣潮濕的啪嗒聲中解除,丹尼爾蜷縮起身體。他慢慢地、顫抖地吸了一口氣,脫下他的觸覺手套,讓它們在一堆傳感器和電線中咔嗒咔嗒地落在地板上。丹尼爾站了起來,感受著平原上的野蠻戰(zhàn)斗所帶來的疼痛和傷痕。他的頭撞在火之誓言座艙上的凸起處,使他坐回機(jī)械王座里,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這最后一下惡意的傷害似乎太過分了,一切都一齊向他怒吼起來。背叛,喪失。他突然意識到烈火之心的王座肯定和騎士一起被摧毀了。他永遠(yuǎn)不能坐在父親坐過的地方了,永遠(yuǎn)不能聽到托爾溫的幽靈的建議。他再也聽不到父親的聲音了。被鎖在騎士的鐵甲圣殿里,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到,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屈服了,讓悲傷淹沒了他。眾王衛(wèi)泣不成聲,他的身體仿佛被撕裂,他用拳頭敲打著王座的扶手,直到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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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已無淚可流,面色蒼白,從打開的火之誓言的座艙口爬出來,仔細(xì)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至高王選擇的庇護(hù)所——ζ-λ-ρ是一個巨大的地下軍火庫,又大又深的空間,即使是巨人般的帝國騎士也可以藏身其中。丹尼爾和其他人只是帶著他們的騎士走下建筑群一端的入口坡道,然后躲了起來?,F(xiàn)在,他們的座駕在黑暗中靜靜地佇立著,只有幸存的圣物守護(hù)爬行者的探燈和信號燈照亮了它們。也有一些卡迪亞人幸存下來,不過他們躲在了建筑群其他地方的一個單獨的倉庫里。
丹尼爾滑過火之誓言的外殼,抓住下機(jī)的梯子,慢慢地從座駕上爬下來。騎士在戰(zhàn)斗中受了重傷。它的紋章上濺滿了污泥,被火熏黑了,每一平方英尺的盔甲都是破損的、帶擦傷的、彈痕累累或彎曲的?!拔抑阑鹬难允鞘裁锤杏X,”丹尼爾沒好氣地想。他把前額貼在機(jī)器的外殼上,仍然低聲地表示感謝。
丹尼爾癱倒在巖石地板上,在周圍的揚塵中咳嗽起來。這個倉庫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使用了。小堆的石柱殘骸和古老的包裹著的板條箱進(jìn)一步加深了這種印象。他拽下他的便帽,塞進(jìn)腰帶,一只手梳過正緊貼在頭皮上的短發(fā)。整個倉庫里都是人,但幾乎沒有人說話。騎士們聚在一起,不知所措地互相凝視著。幸存的圣物守護(hù)者們緊緊地依附著他們的爬行者。丹尼爾看到幾個卡迪亞人站在通往下一個倉庫的隧道入口處。他們把槍舉在胸前,表情嚴(yán)肅,毫無波瀾。
“他們在看著我們,”珍妮卡走到他身邊說?!拔蚁?,他們懷疑我們的忠誠??烧l能責(zé)怪他們呢?”
丹尼爾可以看出他的姐姐也哭了。她的面部輪廓分明,眼睛看上去有瘀青?!褒埖难劬Γ钡つ釥柟陋毜叵?。像他們的父親的。姐弟倆無言地?fù)肀г谝黄?,緊緊相擁片刻,分擔(dān)著他們的悲傷。珍妮卡先松手,后退幾步,上下打量著她的弟弟。
“你還活著,丹,”她鎮(zhèn)靜地說?!斑€有我。我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p>
“我們會的,”丹尼爾說,感到憤怒在他心中涌動。“但在我們開始考慮之前,我們必須確保我們是安全的。他們有追蹤我們嗎,珍?我們中有人是叛徒嗎?”
“橋塌了之后,他們不可能再追蹤我們了?!?/p>
“我想他們清空了周圍的區(qū)域,埋伏了起來,”丹尼爾點點頭說,“傲慢的雜碎。也許他們并不認(rèn)為需要有所保留?!?/p>
“好吧,有了帝皇的祝福,他們的傲慢也許能救我們一命。”奧利克·達(dá)·德拉科尼斯爵士說。身材瘦長、淡棕色頭發(fā)的騎士抱歉地聳了聳肩?!皩Σ黄?,我的陛下,我的夫人。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了。這似乎是我們應(yīng)該在剩下的家族成員之間進(jìn)行的討論,不是嗎?如果我們幸運的話,雷暴可能會讓我們的撤退不被敵人發(fā)現(xiàn),但也可能不會。敵人可能現(xiàn)在就在路上了。我們需要派斥候出去,把這些騎士修好,制定一個計劃?!?/p>
“我們應(yīng)該布置崗哨?!钡つ釥桙c頭表示同意?!罢堅试S圣物守護(hù)者們立即開始修理。應(yīng)該有人去跟卡迪亞人談?wù)劊页稣l會加入我們,讓他們相信我們都是忠誠的?!?/p>
“但我們并非如此,不是嗎?”附近傳來一聲喊叫?!拔沂钦f,絕對忠誠?!”丹尼爾轉(zhuǎn)過身,看到馬科斯大汗淋漓,渾身是傷,正朝他們走來。他的一只手掐住了盧克的后頸。年輕騎士的顴骨掛了彩,面部被流出的鼻血所玷污,他的黑發(fā)散亂著。
“盧克!”丹尼爾沖了過去,憤怒地喊道?!榜R科斯,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傳令官大吼,太陽穴上泛起青筋?!拔襎M做得不對嗎?那些叛徒怎么辦?那該死的高貴的奇邁羅斯家族呢?”馬科斯用力推了盧克一把,奇邁羅斯騎士跪倒在塵土中。他沒有反抗。
“如果這里有人要對此負(fù)責(zé),那就是他!”馬科斯咆哮著,拔出龍刃的劍鞘,抵在盧克的喉嚨上?!袄^續(xù),叛徒!告訴我們!你那異端父親計劃了多久?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為什么這么做?”
盧克直視前方,表情空洞。血從他的鼻子慢慢滴進(jìn)塵土里。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剩下的騎士們憤怒地皺起眉頭,低聲表示同意馬科斯的意見。
“來吧,你這垃圾,說出來!我培養(yǎng)了你,孩子。我信任你。至少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必須阻止這一切,”丹尼爾對珍妮卡咕噥道?!榜R科斯爵士,”他說著,向前走了一步?!氨R克不是叛徒?!?/p>
馬科斯怒斥丹尼爾,臉漲得通紅:“至高王死了!托爾溫是被這些叛徒走狗殺害的,而你卻想為這個無恥混蛋的兒子辯護(hù)!你什么都不知道,孩子,你用你那無力的胡言亂語讓你父親的記憶蒙羞!”
丹尼爾退縮了,出于他那侍從對風(fēng)紀(jì)導(dǎo)師的恐懼本能。珍妮卡并非如此。
“馬科斯·德拉科尼斯爵士!”她厲聲喊道,聲音冰冷而決絕。“你忘了你自己!如果有人讓我們的父親蒙羞,那就是你。我們都很生氣。我們都被背叛了。但沒人表現(xiàn)得像頭野獸!”
傳令官看上去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幾句,周圍憤怒的竊竊私語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好了,”珍妮卡用不容爭辯的口氣說?!澳惆褎Σ搴茫羰?,我們要按照騎士法典的規(guī)定和這個高貴的囚犯談?wù)劇3悄阆朐俅蛞粋€手無寸鐵的俘虜來增加你的恥辱?”
“不,”馬科斯不情愿地喃喃道,他的表情如雷鳴般精彩?!安?,當(dāng)然不,女士。我很抱歉?!?/p>
“這是一個艱難的時期,”珍妮卡和藹地回答。盡管她戴著汗?jié)n斑斑的貼身手套,身上有武士紋身,有青灰色的瘀傷,但在那一刻,坦·德拉科尼斯女士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干練的貴族風(fēng)度。丹尼爾很羨慕她。
“丹尼爾,”她說,示意他向前走?!八唤o你審問了,弟弟?!?/p>
丹尼爾回到圈子里,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瞥了馬科斯爵士一眼。傳令官的憤怒還沒有平息,他能感覺到。他意識到圣物守護(hù)者正走上前加入人群。佩加森和米諾托斯家族的幸存者也聚集在一起,古斯塔夫元帥也在其中。他被他的一個騎士攙扶起來,半張臉都是干涸的血水。在刺眼的燈光和灰塵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丹尼爾和他那正跪在他面前冰冷石頭地板上的朋友身上。
“盧克”,丹尼爾開口道。盧克沒有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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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克·坦·奇邁羅斯,”丹尼爾提高了嗓門,他自己也生氣了?!澳阒肋@件背信棄義的事嗎?告訴我,你沒有參與。”
盧克抬頭看了看他,但他死氣沉沉的眼神里沒有認(rèn)出他。
"我沒有,"他沒精打采地說?!拔也恢馈?。
“那是一個該死的謊言!”馬科斯喊道。“王座在上,他是格蘭特的獨生子。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他們向我射擊,”盧克回答?!八麄兿霘⒘宋?。你看到了,丹尼爾、珍,還有你,馬科斯爵士。那個懷沃恩騎士想殺了我?!?/p>
“這是贏得我們信任的好辦法,不是嗎?”加拉斯爵士冷笑道?!凹傺b他們要殺了你,像蟲子那樣潛伏進(jìn)來,然后等時機(jī)成熟,就動手。”
丹尼爾思考著,他的朋友真的是叛徒嗎?但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一定有什么辦法可以確定?!彼f,“我不希望這是真的,但是盧克,如果你參與了這件事……”
“我的親生父親想殺了我!”盧克喊了一聲,突然大發(fā)雷霆。他猛地站起來,但馬科斯卻把他踢了回去。傳令官的利刃毫不動搖地抵住盧克的脖子。
“再試一次!”馬科斯咆哮道?!罢?!”
盧克平靜下來,再次悶悶不樂。
“關(guān)于叛亂,我完全不知情。我不知道我父親已經(jīng)拋棄了他的榮譽,也不知道他和那些叛徒有過盟約。他現(xiàn)在是混沌的爪牙了。一個異端。如果我再見到他,我會親手了結(jié)他。這夠了嗎?”
“你一定看到了什么,”丹尼爾說,大腦飛快地運轉(zhuǎn)?!凹词鼓銢]認(rèn)出來。來吧,盧克!帝皇的血啊,你不可能參與其中。”
“廢碼,”盧克突然說,眼睛閃爍著。“你們都看到了他們在外面戰(zhàn)斗的樣子。廢碼并沒有影響到他們,但它卻影響到了我,就像它影響了你們所有人那樣?!?/p>
“又一個謊言?!瘪R科斯爵士說?!拔覀兗兇馐窃谶@個叛徒身上浪費時間?!?/p>
“那是一個誤會,”大圣物守護(hù)者波盧西斯答道?!霸趹?zhàn)斗中,我和我的侍僧們收集了大量關(guān)于敵人召喚出的地獄般的碎片代碼的數(shù)據(jù)。我們的沉思者目前正在處理和分析它的性質(zhì),以更好地了解敵人的這種武器。一旦我們理解了它,我相信,在萬機(jī)神的祝福下,我們將能夠回避它的影響,恢復(fù)與其他忠誠部隊的遠(yuǎn)程語音通訊?!?/p>
“聽起來不錯,”丹尼爾皺著眉頭說?!翱墒沁@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我們的調(diào)查過程的一部分包括對每個忠誠騎士的機(jī)魂進(jìn)行自主通靈(auto-séance),以確定敵人代碼對其系統(tǒng)的有害影響。盧克·坦·奇邁羅斯說的是實話,他的座駕和您的座駕受到了同樣的影響,尊敬的陛下。一個合理的推斷是,在戰(zhàn)斗開始前,叛徒騎士們被施加了一種防護(hù)劑,但排除了盧克·坦·奇邁羅斯的座駕?!?/p>
“是洗禮,”珍妮卡說?!暗ぃ覀兛吹剿麄冇迷隍T士身上的那種油膏?!?/p>
“一定是這樣?!钡つ釥柾獾溃幌氲奖R克說的可能是實話,他就覺得胸口壓著的石頭被挪開了。然而,他朋友的表情卻像晴天霹靂。
“那些混蛋?!彼鴼庹f。
“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眾W利克爵士說,丹尼爾發(fā)現(xiàn)自己點頭表示同意。德拉科尼斯、米諾托斯和佩加森的騎士們交換了下眼神。馬科斯仍然陰著臉,一些像加拉斯這樣的老德拉科尼斯騎士看起來和馬科斯一樣。在這次背叛中,他們失去了許多寶貴的戰(zhàn)友,他們那王權(quán)賦予的榮譽感深深烙印在他們的骨子里。那些人需要有人來為此負(fù)責(zé),需要有人來為此遭受抨擊。即使證據(jù)確鑿,也可能不足以讓盧克免責(zé)。但眾王衛(wèi)看得出,大多數(shù)人都信服了。他們紛紛點頭,舒展眉梢。代表發(fā)言的是佩加森唯四幸存的騎士之一,愛麗蓮女士。
“看來,盧克·坦·奇邁羅斯確實是他這個家族最后一個忠誠的子嗣了,為此我們應(yīng)該感謝他。在這黑暗的時刻,我們需要每一個忠誠的騎士。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我們佩加森家族對你父親在這個至暗時刻的離世深表遺憾。”
丹尼爾吸了口氣,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我也為你感到難過,女士。我們會為慘遭殺害的人報仇,因為現(xiàn)在我們站在一起?!?/p>
他向盧克伸出手。奇邁羅斯騎士看了一會兒,好像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他抓住丹尼爾的手腕,讓他的朋友把他拉起來。
“好吧,”馬科斯痛苦地說?!凹热贿@件事似乎已經(jīng)決定了,那希望我們能同樣輕松地解決其他所有的麻煩吧。例如,有一個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該做些什么?”
“我們應(yīng)當(dāng)派出斥候,”珍妮卡堅定地說,“就像我弟弟說的那樣。為此,我們需要卡迪亞人——他們擁有我們所缺乏的人手,而且他們的步戰(zhàn)技能要比我們強(qiáng)得多。我們不能指望我們的騎士在放哨時不被發(fā)現(xiàn)。”
“也許,”愛麗蓮女士說,“我們可以履行這個(聯(lián)系卡迪亞人)職責(zé)?”
“謝謝,”丹尼爾說,他很清楚佩加森宮廷作為外交官的聲譽?!拔蚁胛覀兌几屑げ槐M?!?/p>
“我和他們一起去,”古斯塔夫元帥說,他趕走了侍從,站在那里,雖然不穩(wěn),但沒有人攙扶。“和他們的指揮官平等地交談么?”丹尼爾對元帥的輕浮感到畏懼,但他能理解古斯塔夫的意思。任何前往卡迪安軍團(tuán)處的特使都需要有一個合適的高級人物來代表阿德拉斯塔波爾人。
“好吧,元帥,”他說?!案兄x你。我們的審訊一結(jié)束,就勞駕你了?!?/p>
“我們的騎士怎么辦?”賽維特·達(dá)·德拉科尼斯問道,他是蘇塞特·達(dá)·德拉科尼斯的兄弟。年輕的騎士和丹尼爾同齡,比眾王衛(wèi)高,但也更瘦,年輕的面容因憂慮而顯得蒼白?!叭绻淹絺儦⒒貋恚覀兊淖{損壞得無法戰(zhàn)斗……”
“這不成問題,”大圣物守護(hù)者波盧西斯插嘴道?!拔液臀业氖躺畬⒘⒓撮_始對你們的騎士進(jìn)行全面的修復(fù)工作。我們有足夠的爬行者來恢復(fù)所有的騎士,除了最嚴(yán)重的傷害。我想只要一天的時間就能完成我們所能完成的所有修復(fù)工作。”
“你們也應(yīng)該繼續(xù)破譯敵人的編碼,”蘇塞特·達(dá)·德拉科尼斯說。賽維特長得又高又瘦,而蘇塞特又矮又壯,她那靈動的眼睛和嚴(yán)肅的面孔絲毫沒有呈現(xiàn)出她哥哥的不安?!耙苍S我們能了解一下?”
“到此為止了,蘇塞特·達(dá)·德拉科尼斯,”波盧西斯說,“這是我們的事,不是你的事?!?/p>
"跟普通士兵講和,派人執(zhí)勤,修理騎士們,"馬科斯爵士一一列舉?!耙磺卸际菍崒嵲谠诘摹⒚髦堑呐e動。也都輕松。那最難的部分呢?我們要怎么反擊?”他大步走到騎士們圍成的圓圈中間,環(huán)視著他們?!拔覀兊臉s譽被踐踏在我們戰(zhàn)友尸體間的泥土里,”馬科斯爵士繼續(xù)說道。 “我們的盟友變成了我們的敵人,把我們打成了逃跑的懦夫。當(dāng)他們享受慶功宴的時侯,我們則躲起來,這好嗎?”
他的話中回響著憤怒的低語和咒罵。
“我們不能就這樣躲在這里,對這些恥辱置之不理,”傳令官咆哮道?!拔覀儽仨氀獋獌敗!?/p>
“侮辱,死亡,我們的恥辱,所有這一切都要得到應(yīng)有的報復(fù),”珍妮卡說?!暗懵牭搅瞬ūR西斯的說法——目前我們甚至無法打破敵人的干擾,同我們的盟軍重新恢復(fù)聯(lián)絡(luò)。據(jù)我所知,我們可能是多納托斯上最后生還著的帝皇忠仆!”
“那就更有理由回去戰(zhàn)斗了?!奔永箲嵟夭暹M(jìn)來說?!叭绻麄儦⒘怂腥耍蔷陀泻芏嘌獋枰獜?fù)仇了?!?/p>
“說得好!”馬科斯咆哮道,“戰(zhàn)爭是不會靠躲藏來贏得的。我們過去不需要天空主機(jī),也不需要遍布全球的通訊陣列網(wǎng)絡(luò)。當(dāng)獸人入侵阿德拉斯塔波爾時,我們沒有他們。我們只是沖了出去,找到了敵人,消滅了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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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滅我們的敵人?”坦?!み_(dá)·佩加森女士難以置信地說。“也許你沒搞清楚現(xiàn)狀,馬科斯爵士,我們才是差點被毀滅的人!戰(zhàn)場上還有多少敵人?有多少叛徒騎士?有多少個該死的懷言者?如果我們重新恢復(fù)了聯(lián)絡(luò),如果還有人活著,那么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應(yīng)該是撤退到我們的登陸場,在我們考慮再次進(jìn)攻之前,先鞏固陣地!”
“相信一個佩加森騎士?!”馬科斯咆哮道,“她會建議我們在田地著火的時候躲在城墻后面。獸人戰(zhàn)爭期間你在哪里,坦桑女士?和你的族人一起躲在山里嗎?”
幾名騎士立即高聲回應(yīng),他們憤怒的呼喊聲和要求道歉的呼聲夾雜著憤怒的抗議聲。
“我們不能就這樣分崩離析,”丹尼爾喊道,在日益高漲的憤怒的爭論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斑@正是我們的敵人想要的?!?/p>
接著,一聲槍響劃破了喧囂聲。所有的騎士都沉默了,難以置信地環(huán)顧四周,看到奧利克爵士仍用他的自動手槍指著天花板。這位德拉科尼斯騎士平日和藹可親的面容現(xiàn)在變得陰沉起來。
“我們的家族,”他低聲說,“一直有它們的不同之處。我們總是在爭辯不休,但是,通過至高王的智慧,我們總是找到了共同的目標(biāo)。”
“托爾溫死了?!奔永惯艘豢凇?/p>
“是的,帝皇永遠(yuǎn)留下了他?!眾W利克爵士說著,放下槍,拂去眼角沙色的頭發(fā)?!八詡鹘y(tǒng)決定了需要進(jìn)行繼承。王冠必須在精神上傳承下去,即使它在托爾溫隕落時丟失了。新的至高王必須被推舉出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團(tuán)結(jié)起來,才有力量向敵人發(fā)起反擊?!?/p>
有那么一會兒,當(dāng)所有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他時,丹尼爾真切地感到不知所措。然后,他的內(nèi)心被現(xiàn)實攫住了。他們指的是他。他是已故至高王的兒子和繼承人?,F(xiàn)在,他們想讓他成為至高王。當(dāng)他看到馬科斯爵士臉上明顯的憤怒時,惶恐勒緊了他的肺里的空氣。盧克的臉上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在逐漸蔓延。然后他轉(zhuǎn)向珍妮卡,面向那個一直保護(hù)他、支持他、在他需要幫助時陪伴他的姐姐。在她的眼中,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看到的只是同情。
丹尼爾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來讓自己適應(yīng)雪崩般的變化,這些變化摧毀了他的世界,埋葬了他。這太過分了,太突然了。他緊握著前一天晚上他父親給他的護(hù)身符。他的父親現(xiàn)在慘遭殺害。他即將承擔(dān)起他父親的責(zé)任,因為傳統(tǒng)規(guī)定他必須這樣做。丹尼爾覺得自己像個年輕的鄉(xiāng)巴佬,穿著他父親那件碩大的劍帶和劍袍,像個傻瓜一樣行事。他還沒有做好領(lǐng)導(dǎo)的準(zhǔn)備,一想到這么多的責(zé)任和壓力,他的胃就像被一把鋼鉗死死地鉗住,直到他感到一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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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穴般空間的另一邊,參差不齊的大塊碎石被砌成了粗糙的高臺。波盧西斯的一臺幸存的爬行者打開了火之誓言的甲殼艙門,并吊起了丹尼爾的機(jī)械王座。它現(xiàn)在被安置在那堆碎石上,兩側(cè)是懸掛在金屬桿上的化學(xué)燈。熙熙攘攘的騎士們圍繞著它,有些人正在為儀式做最后的準(zhǔn)備。大多數(shù)人只是安靜而認(rèn)真地交談著,同時朝他的方向瞥了幾眼。丹尼爾并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盡管他可以想象得到。
“丹,你可以的。”盧克喃喃道,用一只手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把他從沉思中搖了出來。
“你懂些什么,叛徒的兒子?”馬科斯爵士氣急敗壞地低語。
“珍,”丹尼爾聲音嘶啞,喉嚨因為恐慌而收緊?!拔疫€沒準(zhǔn)備好。我不能……”
“你可以,”珍妮卡低聲回答,她的語氣堅定而令人安心?!安⑶夷銜龅降?。這對你來說是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丹尼爾,這是事實。但是弟弟,我們會替你分擔(dān)的。你是托爾溫·坦·德拉科尼斯和波倫娜·坦·德拉科尼斯的兒子和繼承人。你能勝任這項工作,因為這是你的天命?!?/p>
“我……”丹尼爾清了清嗓子,又開始說?!拔視M力的,珍,我會的。但父親是個英雄。他是一個王。我不過是個侍從!”
“你準(zhǔn)備好了,”她簡單地說。丹尼爾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點點頭。
“好吧。我會戴上王冠?!?/p>
“珍妮卡女士,”馬科斯急切地輕聲說,盡量不讓別人聽見。“你我都知道這孩子還沒準(zhǔn)備好!帝皇明鑒,我無意破壞他的權(quán)威——他是托爾溫的兒子,王座在上!我?guī)缀醢阉?dāng)自己的孩子養(yǎng)大了。但讓他來指揮?去像你父親那樣做決定?這TM瘋狂了!”
“馬科斯爵士,我理解你的顧慮?!闭淠菘ɡ淅涞鼗卮穑R科斯還沒有說完。
“是嗎?書本上的學(xué)習(xí)和多年在戰(zhàn)場上帶領(lǐng)騎士的經(jīng)驗是不一樣的,”他說?!罢淠菘ㄅ浚@事當(dāng)然可以推遲到我們回到阿德拉斯塔波爾再干。那孩子說他還沒準(zhǔn)備好,那他就沒準(zhǔn)備好!你和我現(xiàn)在就可以指揮。你是王室成員,我是家族資歷最老的指揮官。我們之間……”
但珍妮卡搖了搖頭,奧利克爵士也搖了搖頭。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馬科斯,”他嚴(yán)肅地說。“按照傳統(tǒng),繼承應(yīng)該趁早進(jìn)行。珍妮卡女士不能繼承王位,哪怕是暫時的。如果讓你和她分享權(quán)力,把眾王衛(wèi)晾在一邊會怎樣呢?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讓德拉科尼斯家族顯得很虛弱,我們一回到阿德拉斯塔波爾就會失去主導(dǎo)權(quán)。最壞的情況是,在這種時候,這似乎是一種煽動叛亂的行為?!?/p>
“他說得對,”珍妮卡表示贊同?!澳汶y道聽不到人們開始竊竊私語了嗎?他們會說,真奇怪,至高王是怎么倒下的,那是因為他的女兒和他的傳令官篡奪了王位,廢黜了他的兒子和繼承人。也許這根本就不是一種實用主義行為?也許這是一場政變,一場暗殺。也許他們與叛徒坦·奇邁羅斯狼狽為奸。”
聽了這話,盧克的臉繃得緊緊的,丹尼爾很了解他的朋友,能感覺到偽裝后面的痛苦。
“我會履行我的職責(zé),”丹尼爾說?!暗倚枰銈兊膸椭??!彼f這話時直直地看著珍妮卡?!拔疫€沒有好準(zhǔn)備接受這個頭銜——我和你一樣清楚。但為了德拉科尼斯家族,我還是得擔(dān)起這個重?fù)?dān)。所以,不管它有多沉重,我都要這樣做?!?/p>
說完,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轉(zhuǎn)過身,大步穿過聚集在一起的阿德拉斯塔波爾騎士們。他的眼睛直視前方,他相信珍妮卡、馬科斯和奧利克會跟隨他的腳步。他不去理會心臟的劇烈跳動,不去理會周圍那些經(jīng)驗豐富的騎士們隱約傳來的低語,也不去理會遙遠(yuǎn)海面上仍在肆虐的風(fēng)暴轟鳴。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王座,如此不協(xié)調(diào)地坐落在他騎士外面的一堆粗糙瓦礫上。一個叛逆的聲音在丹尼爾的腦海里低語,他正在登上他父親剛建好的石冢,坐在他墳?zāi)股系耐踝?。丹尼爾極力抑制這一想法,唯恐這會使此刻的恐懼壓倒他。
然后他來到了王座前,德拉科尼斯的旗幟在上面升起,米諾托斯和佩加森的旗幟也在旁邊升起?!皼]有奇邁羅斯或懷沃恩家族的旗幟,”丹尼爾麻木地想著?!皼]有任何更多的了。”
接著他坐了下來,大圣物守護(hù)者波盧西斯站在他的寶座旁邊,用他那肌肉和金屬相交融的爪子抓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盒子。他的銀制機(jī)械附肢滑動著打開箱子,從里面取出一個簡單的由金剛砂和黃金制成的圓環(huán)。丹尼爾知道,這皇冠不是他父親的。那一個在他掉下去的時候丟了。這是一個替代品,在波盧西斯的爬行者內(nèi)剛完成,稚嫩且未經(jīng)歷練。就像我一樣,丹尼爾帶著病態(tài)的不安想道,他試圖忽略所有轉(zhuǎn)向他的臉,所有瞪著他的眼睛。
這時,一旁的珍妮卡從波盧西斯的機(jī)械觸手上取下王冠,虔誠地放到了丹尼爾的額頭上。
“行禮!”她說,她那洪亮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幽深的空間?!跋虻つ釥枴ぬ埂さ吕颇崴?,阿德拉斯塔波爾的至高王,下跪行禮!”
聚集在一起的騎士們齊聲拔出他們的儀式武器,龍刃、米諾塔尼戰(zhàn)錘和佩加森長劍,然后低著頭跪下。盡管有些人顯得更加的不情愿。
“至高王萬歲!”珍妮卡喊著,用她自己的手舉起丹尼爾出汗的手。
“至高王萬歲!”他們喊道。就這樣,在一片高亢的合聲中,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里,在一個燈光暗淡、塵土飛揚的洞穴里,丹尼爾·坦·德拉科尼斯成為了阿德拉斯塔波爾的至高王。
至高王萬歲 (*′▽`)ノ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