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秦月所做的“法術(shù)”，我將自己從視頻錄像中看到的，盡量細(xì)致地描述給寒星。

從頭至尾，他聽得很認(rèn)真，若有所思。

“紅紙人、三只酒盅、黃酒，聽上去，有點(diǎn)兒像茅山術(shù)?！?/p>

“茅山術(shù)是什么？”（我問到）

“茅山術(shù)是一種傳統(tǒng)秘術(shù)，以紙符施咒，可驅(qū)鬼降魔。其中，存有一支為陰山派，以茅山法融合巫術(shù)，集合鬼、妖、蠱，自成陰山法，其體系獨(dú)樹一幟，一度成為陰法之最強(qiáng)?！?/p>

“你所指的陰法，是不是那種不太好的？”（我試探著一問）

“迷魂、調(diào)魂、鎖魂、驅(qū)魂，陰山法的確有點(diǎn)兒沖。”

“沖是什么意思？”

“就是直接、霸氣、迅猛，好比醫(yī)生治病，給人下猛藥?！保ê墙o出通俗易懂的解釋）

“看來，這種邪法，不能輕易施用。”

“說白了，法無正邪之分，施法者卻有善惡之別。法是正是邪，關(guān)鍵看怎么用，陰法正用，可以助人，陽法邪用，亦可害人。就好比刀子在壞人手里能傷人，在好醫(yī)生手中卻可以變成靈巧的手術(shù)刀，妙手仁心、治病救人?！?/p>

“秦月本就得了腦瘤，之后又患上精神分裂癥，她從哪里學(xué)來的茅山術(shù)，又是什么人以什么方式告訴她的呢？”

“我只是說，依照你的敘述，秦月所做的法術(shù)有點(diǎn)兒像茅山術(shù)，但我并沒講它一定就是。”

“難不成，她的法術(shù)是無師自通、自成一派？”（我跟著一句）

“這也不是絕對不可能?！保ê前櫫税櫭迹?/p>

“你的意思是，秦月原本就不是普通人，她……”

“她應(yīng)該就是個普通人，你想啊，如果她真有道行，那些厲鬼還敢肆無忌憚地纏著她嗎？”

寒星的話在理，到底是我想多了，把素未謀面的秦月神化了。

“你還記得，我從前跟你提過的那個河底水鬼吧?！保ê强聪蛭遥?/p>

“記得啊，你說過，就是他把你拖下河，一頓生拉硬拽，沒幾口水，你就嗆死了?！?/p>

“他很懂陰術(shù)，特別是那種雜糅偏法，他在陽間時就研究，做了鬼之后，本著將熱愛堅(jiān)持到底的原則，在地府繼續(xù)進(jìn)修?！?/p>

“你怎么知道他會陰術(shù)？”（我順勢一問）

“他跟我聊過啊，聊到興奮之處，還露了一小手兒，別說，真是挺奇詭的。”（寒星笑了笑）

“當(dāng)初，那個水鬼不是錯抓了你嘛！你恨他入骨，下去之后，還專門找到他，狠狠把他打了一頓，打得他一條胳膊、一條腿全都斷了。怎么，后來，你不計前嫌，和那個殘廢水鬼一笑泯恩仇了？”

聽到這一問，寒星明顯愣了一下。

一瞬間，他的微表情告訴我，這里面一定有文章。

“寒星，你究竟是怎么死了，真是掉進(jìn)河里淹死的嗎？”（我望著寒星的一雙眼睛）

“我都已經(jīng)死了，這還能有假嗎？”（寒星一個反問）

“與害死自己的人心平氣和、坐而論道，你覺得可信嗎？”

“這有什么不可信的，反正已然這樣了，與其多個敵人，倒不如交個朋友?！?/p>

“那你告訴我，你是從哪個河邊兒掉下去的？”

“那里以前是個小公園兒，后來改造升級，成了現(xiàn)在的市民廣場、親水平臺。”（寒星隨即回應(yīng)到）

“好，我明天就到那邊去看看?！?/p>

“去沒問題，只一條，別離河邊兒太近，搞不好，真能遇上急著尋替身的水鬼?！?/p>

“我不怕，他要敢抓我，我就跟他提你！”

我的話一出口，寒星忍不住笑起來。

“白思月，且不說提我管不管用，就你，別跟我裝了，你可舍不得陽間，不為別的，就為那個讓你魂?duì)繅艨M的齊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