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 · 改】稻妻篇第六幕·當初相遇那么美

翌日,白鷺宮。
白鷺宮每日都是這樣,前廳要在早上準備好迎接各方來客和旅游的各國使節(jié),中庭要準備受邀客人的客房與其他工作——比如茶室,餐廳,客堂,會議廳這種地方;白鷺宮內(nèi)的侍女們會將桌子擦得一塵不染,甚至燈都在反光。
而后室,或者叫做長風閣,那才是真正面見各國重要客人的地方,甚至可以說白鷺宮前廳中庭沒了都行,長風閣要是沒了就完蛋了。因為長風閣是面見各國實際領導人的會客廳,有些時候甚至會用來當做執(zhí)政陛下歇腳的居所——之前風之執(zhí)政和水之執(zhí)政陛下都曾經(jīng)在此短居,當然這里現(xiàn)在是某人的行宮。
長風閣嘛,這個“風”指的可不是巴巴托斯大人,是某個居無定所的混蛋。
此刻,幾個人正在給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化妝,看得出來這些妝師都是高手,而隨著一層層的粉黛涂上去,少年那原本英氣的臉逐漸變得嫵媚,甚至不注意看身架的話……估計有些登徒子就得喊著“美女你好”上去開始展開攻勢。
然后被美人兒一巴掌拍的嵌進墻里面。
“這又是哪里來的貴客……”他嘆了口氣,畢竟三奉行檢察官的歌舞伎可是當年每一位來訪的國家高層都要去看的,過了那么多年,他們很多人都不記得當年那出戲演的到底是什么,只記得當年那位艷驚四座的男人。
那是第一個,可以用“妖妃亂國”來稱呼的,男人。
“好像是某支北陸使團,檢察官大人不必在意。”為首的妝師回答的很平淡,而他也為男人畫上了最后一筆?!罢埧础!?/p>
他抬起頭面向鏡子,鏡子中的他流光溢彩。
“哪支使團也不說,就是單純的讓我去演咯?!?/p>
“是的,宰相大人讓我給您帶句話,使團點的是《古事記》?!?/p>
他抬起頭,眼睛微閉,像是在思考什么:“我知道了,還有多長時間客人會到?”
“大約半個鐘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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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宮門口。
玉凝華有點不可置信,畢竟這棟典雅高聳的建筑說實話和群玉閣已經(jīng)相差無幾,而能這樣修建還能在稻妻不被問責的家族,除了神里家也別無他人。
“歡迎貴客來到白鷺宮,我是神里家的長女,神里惠子。初次見面,煩請各位多多指教?!?/p>
惠子穿著一身只有在接見執(zhí)政時才會穿著的禮服,在門口帶著社奉行,天領奉行的官員們微微施禮,整個排場看得人心發(fā)慌:“還請您入長風閣小坐,宰相閣下等下邀請您前往觀賞歌舞伎……當然,不是必須。”
“姐姐心意領了,妹妹怎能不去呢?”還沒等凝華回答,清越的女聲便已在眾人耳邊響起。踏著雷霆前來的女孩兒施施然收劍,看著面前穿著禮服的惠子不禁啞然:“長得真像你奶奶……”
“您謬贊了,身為當代白鷺公主,妾身怎敢與宰相閣下爭輝?!被葑游⑽⒕瞎制鹕??!澳?,還請凌霄掌雷源紫極伏魔仙尊閣下移步,宰相閣下茶室相請?!?/p>
“不急,一會兒再去?!笨糖鐚⒁话颜凵热搅擞衲A手里,上面印著一個神里家的家徽圖案。“拿著,持此折扇和我在一樣?!?/p>
玉凝華骨碌了下眼睛,將這把折扇插在了腰間:“那師娘的饋贈,我心領了?!?/p>
她還特意把“師娘”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恨不得讓別人知道刻晴是她師娘……在場的很多人不由得艷羨了起來,一位璃月的仙人,甚至是仙尊級別的是她的師娘……
那等等,她師傅是誰啊?
很多人還在思索著,而玉凝華和刻晴已經(jīng)分道揚鑣,前往各自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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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房間刻晴就聞到了淡淡的櫻花香氣,里面還有些檀香的味道:“手制櫻花香?”
“是啊,手制的櫻花香,要在冬末春初采下剛開放的寒櫻,春初的粉櫻,春末的山櫻——還要采下夏初的末櫻,最后將這些花瓣里的香油一點點提煉而出,用巖元素力和冰元素力固著在檀香中,最后抽走水元素成香?!贝┲{色睡衣的女孩兒巧笑嫣然,將手里的茶水推向刻晴。
“翹英莊的碧螺春,璃月綠茶中的極品。”
刻晴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綾華妹妹怎么,剛剛睡醒?”
“嗯,昨晚有些勞累,家里那位還是威風不減當年呢……”
刻晴的手抖了下:“誒,這碧螺春不對?!?/p>
“怎么不對呢?”綾華仍然笑眼盈盈的看著她?!笆遣缓舷勺痖w下的口味嗎?”
“不是?!笨糖缰讣饪M繞起一絲細細的雷光?!袄狭耍搪荽阂染秃葎偛烧鲁刹璨怀^三天的,三天后茶葉中的神韻可就沒了。那樣的茶葉就像是人老珠黃,璃月可沒有什么茶客愿意喝……”
“更何況,是被人捏著鼻子喝都不愿喝的呢?!笨糖琰c了點桌子,酒紅色的眼睛中閃動著狡黠的光?!澳阏f是吧,妹妹?”
“無妨,叫下人加急送來便是?!本c華的冰藍色睡衣不小心滑落了一些,露出了肩頭一塊兒淡青色的痕跡,看得刻晴瞇了下眼睛。
似乎是見刻晴盯著那里,她慌張的拉了下衣服:“抱歉……家里那位總是這樣魯莽,這些小痕跡還請不要見怪……”
“沒事,我·不介意?!笨糖绲穆曇粢呀?jīng)有些冰冷了,聽得出來某人今晚必定遭殃。
“話說璃月上次經(jīng)貿(mào)協(xié)議之后,至冬那些宵小應該不再成什么氣候了吧?”
“托帝君的威儀,至冬后來也沒動什么歪腦筋,不過聽說納塔好像被整了一筆大的?”
“爾爾小事,不足為慮?!?/p>
“那這次談經(jīng)貿(mào),你要不要插手呢?”綾華聳了聳肩,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不會,我來只是做她的保鏢罷了?!?/p>
刻晴四處打量了下這間房子,一邊掛著一件男人的白衣,而旁邊掛著一件女人的湖藍色長裙,看上去已經(jīng)掛了不短時間。
或許對于他來說,這里也是很重要的地方?
刻晴胡思亂想,反正對她來說總有種原配抓小三或者是前妻抓正妻的奇怪感覺……什么啊,有人是賊,偷完了姑娘們的心就跑了,比兔子都快。
他就像是飛鳥,而他們就像是躍出水面的魚兒,驚鴻一瞥之下,便再也無法忘記彼此。
真是飛鳥與魚的相遇啊,刻晴嘆了口氣,默默地抿著手中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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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閣,伶臺。
偌大的劇場里面坐滿了使節(jié)和隨行的商人,來到長風閣時宰相閣下說有一場歌舞伎演出,在場有些年歲的人都突然興奮了起來——畢竟那象征著莫大的禮遇,說是百年來的第一場歌舞伎都不足為過,宰相大人真是有心了。
燈光突然黑暗了下去,而不過兩秒,舞臺上的燈光亮起,幽幽仿佛冥界的燭火。
“遙憶寒山孤雨時,前塵舊憶,難問朝暮?!?/p>
“但看當年華池中,飲宴翩翩,眼波漣漣?!?/p>
穿著素色衣衫的人站在舞臺中央,柔軟的唱腔像是綢帶,讓人不由得心頭一蕩。
因為臺上的人用的是古稻妻語,即使各位很多也熟稔稻妻文化,但也不由得翻開一旁準備的歌詞劇本,這還能幫他們理解一二。
臺上的人且歌且舞,日月在他的背后升起,那是稻妻遠古以來的故事。曾經(jīng)有一對神明的兄妹,洪荒的大地上除了一根通天的銅柱就只有他們二人,而他們?nèi)绻毖埽捅仨氂尚置媒Y為夫妻。
他們就向上天禱告,詢問他們是否可以結合。
上天說:“那你們就從銅柱的左右走過吧,等到走過之后,你們就會忘記彼此的記憶。”
于是他們就依照而行,當他們又再次見面時,女孩兒和男孩兒同時驚呼。
“呀!好一個俊美的男子!”
“?。『靡粋€秀麗的女子!”
于是他們就這樣結合,誕育了稻妻的初始。
他們是那樣的幸福那樣的甜蜜,直到妖魔來到了稻妻的土地上,奪走了女人的生命。
男人日夜痛哭,天地大雨滂沱,他渴望找回他的妻子。于是他獨自踏上了前往冥界的路,帶著他的劍,帶著他的刀,經(jīng)過無數(shù)的歲月,最終他來到了黃泉的彼岸。
他不斷地向冥界的主人懇求,希望能迎回他的妻子,而冥界的鬼王說。
“那就等她梳妝吧!她裝扮完成后,你們就能回到世間,但不可去偷窺她?!?/p>
于是女人就梳妝打扮,他在河的彼岸等待著她。
“我的愛人,你的妝容可以讓我看看嗎?”
“請稍等啊,我的丈夫,我還沒有準備好?!?/p>
于是他等啊等,等到了他已經(jīng)無法忍受的時候,他決定違背誓言,偷著游過忘川,去偷看妻子的容貌——而妻子還未恢復身體,那只是一具骷髏,上面爬滿了蛆蟲和腐肉。
“怎么是這樣!”他驚恐地逃跑,而女人就在背后命令妖魔憤怒的追殺他。
最后他將黃泉的大門堵死,結束了關于妻子的幻想。
一曲完畢,屏風前的男人穿著法衣與他的孩子們嬉戲,而屏風后的女人哀哀的哭泣,那聲音讓人不由得心頭一緊,又讓人心有余悸。
“怪不得,為什么這么恨?!笨糖绨V癡的望著屏風后的人,眼睛仿佛要看穿時光。
“只因為當初的相遇那么美?!庇腥私由狭撕蟀刖洌贿叺挠衲A已經(jīng)梨花帶雨了。
薇婭,薇婭嘆了口氣,似是自嘲的笑了聲:“我已經(jīng)……”
“已經(jīng)什么?”
“我已經(jīng)不知道我是誰了?!彼従忛_口,看著臺上謝幕的人發(fā)呆。
“我是誰?薇婭·勞倫斯?優(yōu)菈·勞倫斯?”
“誰知道我在扮演什么?我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還指望別人知道嗎?”
“和他一樣,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誰?!?/p>
薇婭起身,頭也不回的前往后臺。
“去干什么?”刻晴喊住她。
女孩兒桀然一笑,笑容中帶著破碎的美:“去問他?!?/p>
“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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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更衣室。
空自顧自的卸妝,他隨意地讓人發(fā)指,屬于是上妝兩小時卸妝兩秒鐘——直接打一大盆熱水開始洗臉,臉上的脂粉就開始一層層往下掉,加上一塊肥皂搓搓搓搓……那張臉就開始逐漸的樸素了起來,任誰都不知道這是剛才那個在臺上且歌且舞,美的讓人流淚的絕世女孩兒。
是啊,就是這樣,脫去無數(shù)層華麗外衣的他,就是一個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男孩兒。
臉上的水珠擦去,他正準備回頭,一雙修長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我是誰?”
“別鬧。”他把手搭在她的手上,細細感受著那雙手的紋路。
“這么多年了,你瘦了?!彼穆曇粲悬c哽咽,說話也帶上了微微的鼻音?!巴饷婧芪kU吧……別走了,好嗎?”
“我沒說我要走,還有……”
“這么多年不見,你還好嗎?”空回過頭,甚至比身后的女人都淚眼婆娑。
他幾乎是轉身就撲進了她的懷中,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那哭聲是那么哀傷那么純粹,就像是嬰兒一般,配上他那張素色的臉,讓人不由得為他心疼。
“我以為……”直到哭聲停下,悶悶的聲音才從她的胸口處傳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p>
她沉默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在這里……”
“他在這里過得可好了,好吃好喝,受人尊敬,三奉行的檢察官閣下可是炙手可熱啊……”清越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氣氛,回頭看去,紫發(fā)的少女梳起發(fā)髻,手上懸浮著一柄紫色的小劍?!笆前?,大豬蹄子閣下?”
“嗯嗯,我是大豬蹄子行吧?”空哭笑不得,真的是有人怎么能追到這里來啊?
“你總算承認了?!本d軟的聲音傳來,空的嘴角都在抽抽。
“……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
“哎呀,只不過是因為某人留情過多,出了什么問題不也還扎堆嗎?”
空對著某突然出現(xiàn)的狐貍翻白眼,突出一個不給她好臉色。
反正現(xiàn)在一個屋里能有四個女人,而且至少三個和他有關系……剩下一個樂子人在這里那叫一個輕松愉悅,反正沒過幾天就會有雖然不保真但是足夠野的野史傳的滿天飛,然后空就只能看著各種各樣的小說氣的打嗝,還沒法找人評理。
空氣里似乎都有著奇怪的味道……很大很大的醋味兒,醋到離譜的那種,如果不說還以為是有人拿一整缸的醋在更衣室里面煮。而一邊的神子尾巴都快搖成電風扇了,看得出來這樂子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她人都撒歡兒。
就在氣氛即將爆炸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師傅!”玉凝華嗖一聲就跑過所有人撞進空的懷里,那是一副許久不見甚是想念的模樣……后面的神里惠子只能無奈苦笑,暗嘆這位天權星果然什么事兒都算到了,包括自己師傅被修羅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好好好……可是太驚喜加意外了……”空簡直要熱淚盈眶了,這孫女兒沒白教啊,這關鍵時刻出來驚鴻過隙加盛大登場魅惑四個接輕舞成雙回到自己身邊……完美化解危機。
“就知道師傅肯定會出問題,所以趕緊來救場啦?!迸吭诳諔牙锏呐盒Φ煤苜\,眼睛咕嚕嚕轉。“誰叫師傅的師娘那么多,渣男師傅?!?/p>
“今晚上獎勵你去給我買煙?!?/p>
“喂喂喂,卸磨殺驢??!”
一旁所有人都被這包子臉姑娘的搞怪模樣整笑了,剛才整個更衣室里面的修羅場氣息蕩然無存——修也修不起來了,反正大家伙不會和她一個小娃娃置氣,主要置氣對象現(xiàn)在正在寵徒弟,沒時間和她們多說。
“所以我到底幾個師娘?”在去長風閣宴客廳的路上,玉凝華看著路上正在給自己補淡妝的空問了句,一邊的四個女人已經(jīng)開始互相交流了,惠子提前離開去做招待事宜?!皫煾的憔驼f唄,這又不是啥丟臉的事兒……”
“不敢數(shù)啊……數(shù)數(shù)就多啦……”空少見的虛了下,畢竟徒弟加孫女兒面前他也不敢說錯話,說錯了那就更完蛋。
“所以說渣男就該吊起來狠狠地打。”玉凝華嘟囔了一句,聽得空差點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