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身上……有不干凈的東西？”（我不安地望向寒星）

“煞氣，你自己感覺不到，但我能辨得出，正所謂邪異臨身之象、災(zāi)禍伏藏之形?！?/span>

寒星話音落，老式路燈忽而一閃，發(fā)出“嘶嘶”的聲響。

“除了你故意安排的那只鬼手，我……我并沒碰到什么邪祟啊。”

“是嗎？你確定，自己沒有什么特別的親密接觸？”

寒星此言一出，我的心重重一沉。

我才被齊醫(yī)生抱過，而這是唯一一個發(fā)生在我身上的特別接觸。

“你在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保ㄎ颐偷鼗剡^神）

“白思月，莫不是……你跟老齊……”

“你別胡說！我腳踝受傷了，齊醫(yī)生只是……只是把我扶到長椅上?！?/p>

“扶到長椅上？你腳傷了，一動就疼，走不了路，扶著你倒不如抱著你來得利落。”

“寒星，你的思想就不能純凈一點兒嗎？”（我跟著一句）

“我知道，老齊在你心目中就是謙謙君子?！?/p>

“既是謙謙君子，齊醫(yī)生身上，絕不可能有什么煞氣，他是陽間的人，不是地府的……”

“鬼”字即將脫口的一刻，我一下頓住了。

就在剛剛，齊醫(yī)生親口講過，河岸邊，他曾親眼見到過一團(tuán)黑影，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黑影同樣看到了他，以一種無形的方式，要他朝它走過去。

尋常之人，怎么可能見到詭影，又怎么可能得以招引，隨之步步相近呢？

難不成，齊醫(yī)生不是普通人，而是特異體質(zhì)、通于邪靈？

正暗自想著，突然，頭頂?shù)穆窡粲质且婚W，發(fā)出的“嘶嘶”聲更加刺耳。

“你是不是害怕了？”（寒星開口問到）

“齊醫(yī)生根本不會有問題，我沒什么可怕的?！保ㄎ伊⒖袒貞?yīng)到）

“別怕，老齊沒問題，你身上的煞與他無關(guān)?！保ㄌ鹗?，寒星撣了撣衣領(lǐng)）

“那和什么有關(guān)？”（我緊跟著一問）

“近來，你一定接觸過什么人，好好兒想想?！?/p>

“急診科每天都有新病人，我怎么知道接觸過的哪一個不同尋常。”

“你再仔細(xì)想想，有沒有什么格外特別的。”

“好像……倒是有一個，一個叫桐桐的小男孩兒，今早，我還去外科病房看望過他，照齊醫(yī)生的叮囑，把禮物帶給那孩子?！?/p>

接下來，我把小男孩的事一五一十講給寒星。

聽完我的敘述，寒星的神情已變得凝重。

直覺告訴我，他在想事情，分出不同層次的思量。上面的一層，他可以講出來，而底下的另一層，他一定會隱藏。

“那個孩子，以后，不要再去見了?！保ê强聪蛭遥?/p>

“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煞，正是因為接近那孩子才沾染的？”

“父死母亡，用老話兒講，這孩子命硬啊。”

“宿命欽定，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白思月，你聽好，我不可能同意你引那孩子的魂入地府去見他的媽媽，陰陽永隔，他們母子再見無期?！?/p>

“你放心，我不會再做錯事了。”

“嗯，那就好?！保ê屈c點頭）

“其實，可憐孩子的不止我一個，齊醫(yī)生心里也不好受?！?/p>

“或許，齊醫(yī)生的心痛與你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我試探著問到）

“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無憑無據(jù)，也許是對的，也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