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咱倆那堆爛事能換多少錢
在五光十色的都市夜晚,胡桐把手機緊緊貼在耳邊,肩膀往上挺著,像是怕錯過任何一絲聲音。他的眼神在電腦屏幕上快速跳躍,一邊敲著鍵盤,一邊低聲說著:“哎哎哎——出版社對我的寫作計劃很感興趣是吧?謝謝……啊……我寫什么呢?唉——依然是艾炫和我的那堆爛事唄!”
胡桐輕輕地放下手機,電腦屏幕隨之刷地黑了。他舉著電源插頭,眼神凌厲如刀。艾炫瞪著他,氣哼哼地說:“拜托了好不好?我不是張曼玉,也不是吳雅芝,就咱倆那堆爛事能換多少錢呀?”
胡桐嘻嘻哈哈地回應:“其實呢,也不只是你和我的那堆爛事。危機了,工廠倒閉了,老板跳樓自殺了;警方偵破了一起跨國販毒案……啊……丈夫外遇,少婦殺死二奶飲彈自盡。昨天晚上,警方在城中村一條小巷子里一舉搗毀了三個窩點,抓獲……唉——那是小報記者們干的事情……哎——你和我的那堆爛事怎么就不值錢了呢?”
艾炫聽不下去了,她啪地把電源插頭摔在地上,依然氣哼哼地說:“啊呸——我們是拼客,拼房、拼飯、拼床!擱在府平街上,咱倆就是姘頭,我做什么你管得著嗎?說罷丟下胡桐就跑了?!?/p>
插好電源線,胡桐重新打開電腦??粗聊簧系乃误w字,胡桐笑哈哈地說:“我一定會寫出一部傳世之作!”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堅定和期待。但是,死死地盯著黑了屏的電腦,他心中也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他想,是不是也該出去走走了呢?
胡桐和艾炫跑到定都這么多年,也不知道搬了多少回家。他們的生活就像他們的老板一樣,常換常新。艾炫倒也覺得無所謂,定都城不大,工業(yè)區(qū)、高開區(qū),還有這區(qū)那區(qū)的,反正她和胡桐就有兩個皮箱、四條腿。他們的出租屋在一條小巷里,住著的人都來自五湖四海。兩層小樓被分割成好多個單元,廁所卻是公用的,像筒子樓一樣。門窗、墻都都很勉強,就像他們的生活一樣。遇到艾炫情緒高漲的時候,他們就必須在床上緊緊壓抑著,要不隔壁的單身漢會用酒瓶砸墻。
晚春的夜晚像一塊從爐子里掏出來的火炭,死氣沉沉的,卻依然讓人覺得燥熱難耐。艾炫背著包昂首挺胸地來到漸漸亮起來的大街上,她的臉上也滿是汗珠。
手機又響了,艾炫從包里拿出來貼在耳邊笑著說:“謝瑩?扎進茅坑洗臭水澡去了吧?”電話那頭的謝瑩似乎在催促她趕快回來。艾炫瞥了一眼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這個城市雖然充滿了機會和繁華,但也有無盡的瑣事和煩惱。她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仿佛這個城市的一切都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頭看著天空中漸漸明亮的星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想起了小時候在老家的院子里,那時她總是躺在竹椅上,聽著爺爺講那些古老的故事。那些故事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安寧和滿足。如今在這個繁華的城市里,她卻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