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宴會

不破之城的最高點，城主府宴會廳內燈火輝煌，舒緩的樂曲聲和人們的交談聲混合在一起卻不顯嘈雜。來者盡是禮服華裝，一片富貴打扮。

在花園口接待最后一位重要來賓，由城主吉爾伯斯親自迎接。

“城里的慌亂是什么原因？如此吵鬧?！?/p>

?跟在吉爾伯斯身旁的助手回答，“需要我去查明情況嗎？大人?！?/p>

“不必了，宴會要緊?！?/p>

馬車從遠處駛來，助手提前彎腰敬禮，嘴上卻抱怨，“遲到一個小時還真是囂張，大人您等待這么長時間親自迎接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這次宴會就是為了他而準備的，他對此心知肚明，這點耐心只是測試我的態(tài)度。今晚的商議影響重大，你不要多嘴。”

“對不起大人，我明白了?！?/p>

馬車停下，車夫擺放好腳梯打開車門，迎面而來的先是一股蘭花的香氣，沉靜又又有侵略性，明確的告訴你我就在這兒，讓人無法忽視。

“歡迎您的到來，米斯特·（讓）·【瑞斯特偌】王子，希望今晚的宴會一切順利?！?/p>

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金發(fā)男子，白色的禮服凸顯他的冷峻，紫金色的復雜花紋和他紫色的眼睛一樣迷人。

“客套話就免了，吉爾伯斯。先參加宴會吧，我正好有些餓了?！?/p>

米斯特王子走在前方，吉爾伯斯伴隨。以吉爾伯斯不破之城城主的身份還如此尊敬他，看來今晚的商談確實非常重要。

“為了今天的宴會我準備了很久，相信您會滿意的。”吉爾伯斯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我會給出你滿意的條件，今晚的商談會很順利’。

車內傳來鎖鏈聲，一個骯臟的，和宴會完全不相稱的女孩子從車上下來。助手根本想不到，那位高貴的王子一直和這種家伙待在同輛馬車上。女孩只有臉是干凈的，單看臉的話非常漂亮，綠色的眼睛就像是寶石。她身上穿著一件勉強還能看出是禮服的破爛衣服，和她黑色的長發(fā)倒是相配。細長的鎖鏈拴住她的雙手雙腳，女孩行動靈敏，光著腳丫走下馬車，去追趕米斯特王子。

鎖鏈拖在地上發(fā)出稀啦啦的聲響，很不和諧。吉爾伯斯轉過身看著馬車旁站著的助手，還有跑過來的女孩，也是不明所以。

“米斯特王子，她是？”

女孩跑到王子身邊后就停了下來，低垂著腦袋，怯生生的樣子。

“她叫【維蒂拉】，和我一起參加宴會?！?/p>

王子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這卻讓吉爾伯斯犯了難，他故意測試我的態(tài)度嗎？

“當然沒有問題，我馬上安排人給維蒂拉小姐換身衣服?！?/p>

米斯特王子打斷了他，“不必了，她就是個奴隸?！?/p>

“這……”

米斯特王子繼續(xù)向宴會大廳走，維蒂拉乖巧的跟著他。雖然很是違和，但吉爾伯斯也沒辦法，就無視她吧，之后的商議才是重點。

來到宴會大廳，將各位來賓晾了一個小時確實不太合乎情理，吉爾伯斯面帶笑容，熟練的緩解眾人的不滿。今天的宴會目的就是圍繞不破之城的經(jīng)濟貿(mào)易區(qū)，為了確定各方勢力的利益劃分而舉辦，只需要承諾會讓對方拿到更多的好處，沒人還會再責怪什么。

不破之城是最大的邊境城市，處于待索和萊茵的邊境線上，南方越過山谷就是教皇國，可以說是三國交界的重要城市。不破之城歷史悠久，在某些地域劃分問題上三國又各執(zhí)己見。不破之城起初是個獨立的禪讓制城邦，當時的名字叫做紫羅蘭，因為與萊茵帝國經(jīng)濟往來密切，曾一度被認定為萊茵的附屬國，二者關系相對融洽。一百六十年前待索的當任國王在軍事上少有的主動，集結全國的軍隊靠武力強行占領了不破。城內偏向于親萊茵派，向萊茵帝國求援表示愿意歸降于萊茵。兩國爆發(fā)了大型的戰(zhàn)爭，最后在教皇國的調節(jié)下不破之城劃分為待索帝國，但開放貿(mào)易自由，作為三個國家的共有經(jīng)濟中心，名義上待索帝國掌管，但實際上不破之城基本獨立，自由發(fā)展。

對于擁有如此重要地位的不破之城，保持中立才是穩(wěn)定的發(fā)展之道，倒戈向任何一方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情況下，不破和三個國家的關系都很微妙，也出現(xiàn)過很多糾紛?，F(xiàn)任城主是王都翁布羅薩來的，有一些貴族血統(tǒng)，是親待索派。由福特·羅德尼中校輔佐，組建了自己的親信部隊，應該說整個不破的軍隊都是他在調遣。他本人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洗禮，年輕時是待索帝國五大將之一疾風將軍的副官，軍事實力很強，戰(zhàn)略眼光獨到。

（五大將分別是：巨人、疾風、戰(zhàn)車、惡狼、忠盾，之后會陸續(xù)出場）

副城主，代維·圖卡林是親萊茵派，也是擁有待索的貴族血統(tǒng)，而且其祖母是萊茵帝國【卡斯商會】，卡斯家族的女兒。多虧這個關系代維在經(jīng)濟貿(mào)易方面的貢獻很突出，這也是他坐穩(wěn)副城主的直接原因。

吉爾伯斯熱情的和來賓交流，他們多是各地領主和有名商人，大家在談話中就已經(jīng)確定了很多東西，談話本身就是政治的一部分、生意的一部分。助手隨身帶著公文，記錄著各種確定下來的約定、交易。明后天大家分食這份利益的嘴臉就不會像今天一樣和諧了，出爾反爾的多有人在，但那些繁瑣的處理就不給各位介紹了。

米斯特王子愜意的吃著晚餐，真讓人好奇他是不是真是來吃飯的。他那華貴的氣質很吸引人，特別是有幾個認出他身份的人，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了。公然在這種場合露面本身就是在傳達信息，眾人紛紛猜測他的真實用意。

米斯特·（讓）·【瑞斯特偌】王子，萊茵最大附屬國的王子，是最后一個加入萊茵帝國版圖的附屬國，現(xiàn)在稱為瑞斯特偌區(qū)，面積占萊茵的五分之一，保留了大部分軍事實力還擁有一部分專斷權，萊茵帝國王室也不敢拿它怎么樣。老國王重病纏身臥床不起，幾乎只剩一口氣吊著隨時可能死去，屆時肯定是這位王子來繼承。米斯特王子行事手段殘忍已經(jīng)殺害了自己的幾個有可能和他爭奪繼承權的兄弟姐妹，叫他米斯特王也沒什么問題。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沒人敢上去和他打招呼，除了一些被他英俊相貌吸引的女性來賓之外。

王子并沒有搭理她們，自顧自的吃著晚餐，他對其中的一道煙熏水果很是中意。吃完了晚飯時間也差不多了，米斯特準備去叫吉爾伯斯，他們約定好的商談時間是在宴會結束后的午夜，這是王子的習慣，喜歡在午夜商談重要的事宜，據(jù)他本人說明是因為這段時間他的思維最清晰。

然而，王子起身之際意外出現(xiàn)了。

維蒂拉坐在墻邊守著王子，就像一名低賤的奴隸那樣等著主人用餐結束，只是宴會有專門的侍從用不著她來服侍。骯臟抹布般的奴隸出現(xiàn)在這里本就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格格不入的。

但在場的各位又是什么身份？怎么會去和一個奴隸對話詢問緣由。

只有唯一一個人除外，副城主代維·圖卡林。這場由城主主導的貿(mào)易商談宴會，完全搶了他的風頭，本來是他負責的領域現(xiàn)在被橫插一腳，吉爾伯斯這擺明是想憑借政治上的影響力和自己撕破臉皮。本就不愿意來參加的他正打算離去時看到了墻邊的奴隸，這就有意思了，可以用來羞辱一番吉爾伯斯。但他可沒有料到這個奴隸是米斯特王子的。

代維主動靠近這個奴隸向她搭話，蹲下身扯開維蒂拉的長發(fā)，露出她精致的小臉，這一眼可震驚到代維了。竟然會有這么漂亮的奴隸，代維心動了，如果不是女孩較小的身軀不夠豐滿他甚至愿意當場買下這個奴隸。

“你主人是誰？”

代維有些激動，去拉扯維蒂拉的衣服想讓她站起來，不曾想衣服已經(jīng)很破爛了又有鎖鏈的重量，這一下完全撕破了她身上的衣服。維蒂拉的身軀暴露出來，渾身滿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來她的主人并不愛惜她。傷口之外是污垢的皮膚，但很顯然洗干凈后一定是讓人羨慕的白皙肌膚，勝過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經(jīng)常保養(yǎng)的女性。

維蒂拉紅了臉蹲在地上抱著撕裂的衣服遮擋，她沒有叫喊，也沒有反抗，只是在做一名奴隸應該有的反應。

代維更激動了，下定決心要買下這個奴隸，一抹貪婪的嬉笑浮現(xiàn)在他臉上。

下一秒代維笑容不在，臉部皮肉因沖擊而扭曲，米斯特王子從他身后對著頭，一腳踹翻代維。代維倒地頭部再次撞擊地板，發(fā)出咚的一聲，頭部被磕破開始出血，樣子很是不妙。他倒在地上慘烈的哭喊，聲音傳遍整個大廳，不破之城副城主被米斯特王子踢成重傷，這嚇到了幾乎所有人，嚴重的外交問題不可避免。警衛(wèi)很快沖進來包圍這里，王子并沒有理會他們。

（沃爾特·庫克躲在窗簾后面，稍微驚訝之后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對他來說這可是太有意思了?）

米斯特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維蒂拉穿，遮住她嬌柔的身軀，緊致的小腿還露在外面，王子的外套對她來說就像一條短裙。

眾人清楚的知道了這個奴隸是米斯特王子的東西，以為他是愛惜這個奴隸后，又是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抓著維蒂拉的脖子拖著她到餐桌旁才松開手，脖子上留下紅印。米斯特拿起倒?jié)M酒的酒杯，從頭淋下，酒浸濕維蒂拉的頭發(fā)和身上的外套，看著可憐、狼狽極了。

米斯特卻說“被人摸臟了得洗一下。”

看著奴隸被主人大庭廣眾這般的羞辱，還是挺惡心人。

維蒂拉的反應也不一般，她滿臉潮紅舔舐著沾上酒液的手，開心極了，“謝謝主人?！?/p>

經(jīng)過這一出，不管是為了王子身份想來交談的人，還是因為俊俏面龐想來搭訕的人，又或者是對維蒂拉有想法的人，都沒了。

不斷慘叫的副城主代維昏迷了，宴會大廳安靜得能聽見緊張的呼吸聲。

吉爾伯斯終于過來了，面對眼前這情況，他也不知道怎么辦。姑且城主的定力還在，安排人送代維去治療，快速送走在場的賓客，明天和他們單獨見面時在想借口吧，現(xiàn)在專心對付米斯特王子，他絕對不是一般人啊。

好戲謝幕，吉爾伯斯和代維關系不合是事實，但吉爾伯斯不敢輕易對代維下手也是真的，近期借助扎姆斯事件徹底清剿了城內的各種暗部勢力，代維功不可沒。還有代維正準備對付教會的事，吉爾伯斯也是知道的，教會是不破最大的外部勢力、最不確定的威脅。為了在爭奪城主位置時不被教會掣肘，代維和教會對立了很多年。當然吉爾伯斯也想對付教會，但教會公開支持他擔任城主，在公共教育方面幫助自己獲得民眾支持，實在是找不到機會對付教會。代維立場更獨立，這件事由他來做就方便許多，自己睜只眼閉只眼就能把教會趕走，所以這個關鍵結點米斯特在自己舉辦的宴會上當著眾人的面把代維踢成重傷，讓問題變得復雜了。

“我一聽說出事就趕來了，誰這么大的膽子去動代維，不知道他背后是待索王室和卡斯商會嗎？” 福特·羅德尼猛地推開門，這里是吉爾伯斯單獨準備和米斯特王子商談的房間。

燭光搖曳，房內氣氛沉悶，吉爾伯斯坐在沙發(fā)上手揉著眉頭，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他沒有說話。

米斯特翹著腿閉眼休息，一點也不著急。維蒂拉蜷縮在角落，十分安靜。

米斯特依舊閉著眼說到，“想必你就是吉爾伯斯最信賴的福特·羅德尼中校吧?！?/p>

“是我，看來你就是那個狂妄之輩啊?！备Ｌ卣Z氣逼人，但沒有其他動作，他和吉爾伯斯一樣都不是沖動的人。

“注意禮貌，福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米斯特·（讓）·【瑞斯特偌】王子，瑞斯特偌自治區(qū)的實際掌權者?！?/p>

“行禮就免了，我現(xiàn)在還沒有繼承王位?！?/p>

福特內心鄙夷一笑，我也懶得對你行禮，“那么我們的王子殿下可知道這次惹了什么麻煩？”

“你進門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對我做出審判了嘛，還需要我自我檢討一下？”

“我不知道吉爾伯斯要和你討論什么，我只關心這次的麻煩你能不能自己解決。”

“麻煩？不對，不對。對我而言根本不算麻煩，對你們來說倒是個絕好的機會?！?/p>

?“機會？是什么意思。” 吉爾伯斯終于說話了，同時指示福特關門，坐下一起聽?？磥磉@個王子確實有些準備。

米斯特王子睜開眼睛盯著吉爾伯斯，“時代要變了，吉爾伯斯。待索帝國、萊茵帝國、教會、巴查爾家族，四方勢力相互牽制的穩(wěn)定局勢很快就要被打破了?！?/p>

“你的意思是，戰(zhàn)爭！”

“你應該比我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有沒有發(fā)現(xiàn)和待索王都翁布羅薩的聯(lián)系開始斷開了？各地的領主開始有所躁動？邊境線上的小型對抗越來越頻繁？難道你覺得這些都是正常情況？”

“王都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待索，與其說是個統(tǒng)一的帝國，不如說是勉強聚集的聯(lián)邦。農(nóng)業(yè)較為發(fā)達卻被各地領主嚴格把控，富庶之地和貧困饑荒之地天差地別，王都整合不了足夠的資源，沒有了分配，統(tǒng)治權進一步惡化，就算放任不管，二十年內待索帝國必然分裂?！泵姿固貨]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分析起世界局勢，他說的吉爾伯斯當然都知道，但沒有打斷他，他是在為了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萊茵帝國情況就要好一些，軍事實力全大陸第一，在多代國王的鐵腕統(tǒng)治下，國家有序發(fā)展。不過萊茵土地貧瘠少平原，只能往貿(mào)易方面發(fā)展，問題就在這兒。各類物資的走私，特別是魔法器黑市的存在，幾乎掏空了萊茵的所有資源，國家管無可管?！?/p>

“巴查爾家族自詡高人一等，固步自封，現(xiàn)在陷入了混亂的繼承人之爭。教會盲目擴張，實力分散，一直無條件供養(yǎng)著教徒也快要支持不下去了，迫切需要外部的補充?！?/p>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大陸局勢平穩(wěn)之下暗流涌動，但大家都明白首先出手的一方必然會被其他勢力聯(lián)合打擊。在這樣的威脅下，誰都不會輕舉妄動，我個人推斷大陸全面戰(zhàn)爭要在八十年后才會爆發(fā)。如果你想主動推動戰(zhàn)爭提前的話，那你就是我的敵人，我們的其他商議也不用談了?！?/p>

“別這么激動，吉爾伯斯。你想讓我?guī)椭黄坪腿R茵建立聯(lián)系，緩和兩個國家關系，穩(wěn)定不破地區(qū)發(fā)展，這我當然能做到。但是你也要稍微務實一些，目光太長遠是看不清的。確實如你所說如果大家都維持現(xiàn)狀的話，和平確實還能維持。我現(xiàn)在就回答你剛才的問題，翁布羅薩就要覆滅了，今年內待索帝國將成為歷史！”

“你在和我開玩笑吧”

“這句話倒是適合當一個玩笑。”

福特也不相信國家會不復存在，問到，“我們確實和王都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但情況還不至于那么糟，你判斷的依據(jù)是什么？”

“情況一點也不糟，我不是說了嗎，今天是你們的大好機會。試想一下，國家都不復存在了，副城主代維又算得了什么，商會的背景難道我還會怕嗎？我今天是來邀請你加入的，吉爾伯斯。大陸戰(zhàn)爭爆發(fā)的時候，等到待索覆滅，你不破之城豈能安坐。”

吉爾伯斯完全不關心代維的事了，眼前這個看似異想天開的王子才是關鍵，吉爾伯斯已經(jīng)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敖虝邮至耸菃?？”

米斯特會心一笑，如果說到這個份上都想不出來自己為什么斷言大陸戰(zhàn)爭的爆發(fā)，那么這個人也不值得自己來招安。

“我還沒想明白教會急著動手的原因，但如果是教會動手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也確實只有他們敢最先開戰(zhàn)。我接到過一些偏遠區(qū)域領主的密信，有軍隊入侵，但都是小規(guī)模，他們故意避開人群聚集的地區(qū)。打著萊茵帝國的名義，實地里是教會的安排，在故意挑起事端。而你，米斯特王子，你是萊茵帝國的人，卻來告訴我教會的消息，還和我討論叛國的事。你這是在大聲告訴我你已經(jīng)加入教會了，會幫助教會里應外合，先滅掉待索再吞掉萊茵，對吧。但你不放心教會，害怕教會在挑起戰(zhàn)爭從中獲利后過河拆橋，想來你的盟友還有巴查爾家族，邀請我加入是為了把不破當作進攻待索和防守萊茵的中轉站?！?/p>

“哈哈哈，說的沒錯，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不破之城乃三國的交界處，進攻的中轉站，但同時又是三面受敵，必須與一方合作才可自保。那么你會選擇率先打破規(guī)則不確定性極高的教會，還是說加入我這躲在背后從中獲利的一方呢？”

“城主大人，我們還不能完全相信他說的話，我可以帶領部隊區(qū)王都探探虛實，之后你在做決定不遲?！?/p>

“教會確實有所行動，如果教會的第一目標真是待索，那么早在很久以前侵略就開始了，今年內滅國并不是瘋話。”

“看來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不妨再多告訴你一些，等到教會被戰(zhàn)爭消耗得差不多，到那個時候是誰拆誰的橋還不一定呢。”

福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讓巴查爾家族和教會混戰(zhàn)，但你又如何保存實力收割利益呢，不會什么事都按照你的計劃進行的?！?/p>

“這就得你們加入我麾下得到我的信任后才能說了，所以你確定的回答呢，吉爾伯斯?！?/p>

“一邊是財狼，一邊是虎豹，我都不太想加入啊。抱歉了米斯特王子，我始終是出身成長在待索帝國，如果國家面臨毀滅的危險，我更愿意守護國家而不是保全自身?！?/p>

吉爾伯斯的拒絕惹怒了米斯特，他站起身準備離開，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欣賞一下后丟在地上摔碎。

“就算沒了不破之城，計劃也不會受影響，大陸全面戰(zhàn)爭不可避免，這不是你獻忠心的時候，我再給你一些時間考慮清楚?！?/p>

“那可真是多謝了，難道王子殿下就不怕我把這些消息透露出去嗎?”

米斯特已經(jīng)來到門前，背對著吉爾伯斯回答，“得約個期限呢，就這幾天吧，以代維的死亡日期為限，同意了就讓福特·羅德尼中校親自來找我?！?/p>

米斯特王子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了，代維還達不到不治而亡的程度，他的死期一定是米斯特的人動手。他是在威脅吉爾伯斯，我能輕松殺掉代維，也能輕松殺掉你，就連死亡時間都是我說了算，更別提讓你有機會把消息傳出去，他的人已經(jīng)滲透進來了。

吉爾伯斯和福特無話可說，米斯特放了一把刀在他們頭上懸著，隨時能落下來奪走他們的性命。早就聽說過米斯特王子為了王位繼承權親手殘忍殺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他確實是能做得出來。

米斯特打開門，維蒂拉跟上，“差點忘了，這是我和艾爾米特公主訂婚的邀請函，歡迎來參加。這可是難得的開幕式，畢竟正式結婚那天也是萊茵滅國的時候，就沒有公主了。哼哼哈哈！”

邀請函飄落在地上，沒想到他們的計劃已經(jīng)安排到這一步，本以為今晚代維被打就是大問題，現(xiàn)在得知戰(zhàn)爭的消息后就無所謂了，自己生命的終結只是被作為計時器，代維知道后會怎么想。

……

走廊中的米斯特突然開口，明明面前空無一人，“我知道你在，沃爾特·庫克?，出來吧?！?/p>

黑影浮現(xiàn)在米斯特面前，等看清楚時，對方已經(jīng)用刀抵住了米斯特的脖子?！澳阍趺窗l(fā)現(xiàn)我的？”

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到了維蒂拉，而米斯特一點也不慌，從容道，“從剛才起房間內就滿是笑聲，一直沒停過，你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嗎？”

“既然暴露了，我就更應該殺了你?！蔽譅柼芈冻鲆恢睕]停過的笑容，手上用力刀尖刺破米斯特的皮膚。

維蒂拉想去推開沃爾特保護主人，米斯特攔住她，讓她退開。

“剛才的對話你都聽到了，我也是教會的人，在任務完成前你殺不了我，除非你想挑釁教皇，你敢嗎？”

“我是不敢，不過剛才我同樣聽到了你想叛變，反過來滅了教會。處理叛徒這個理由就沒有問題了吧?！?/p>

“啊哈哈，難到你不想滅了教會？我知道你只想著找樂子，主子是誰根本無所謂，如果打得過教皇你早把他殺了，既然這樣跟著我如何，我可不是個無聊的人?！?/p>

沃爾特收起笑容，神情嚴肅，嚴肅得恐怖，把臉湊近幾乎貼在一起死盯著米斯特。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沃爾特放下刀后退了。

“聽從您的調遣，米斯特王子?！?/p>

“很好?！?/p>

“我的行蹤教會里除了教皇沒有任何人知道，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您和教皇見過面了？”

“我去找過博西神父，他失蹤很久，肯定是被殺了。我還看到教堂地下的那些東西，除了你，誰還會那么惡趣味。”

“這不一定，同樣有這種癖好的人教會里可多了，想知道嗎？”

“我沒興趣。說正事吧?！?/p>

沃爾特搶答，“幫你殺掉代維對吧，同時監(jiān)視吉爾伯斯。”

“我喜歡和聰明人交談?！?/p>

“樂意之至?！?/p>

走廊里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沃爾特消失了，就和他出現(xiàn)一樣難以捉摸。

“我們回去吧，維蒂拉，要好好給你洗個澡才行?！泵姿固氐脑捳Z難言的溫柔。

維蒂拉笑得很開心，緊緊抱著米斯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