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在世界終焉的花園】
人類劃船駛入名為“發(fā)展”的大海,觸礁擱淺,然后漂流到宇宙的孤島上。同過去來臨的苦難一樣,沒有任何來自外部的救援,人類只能繼續(xù)這樣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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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壁頂端的破損很顯眼,狀似被撕破的窗簾,讓人感受到漫長的歲月。在那眼看就要崩塌的墻壁對面,有一塊空地。被鎮(zhèn)上的人類命名為花園的地方在那里延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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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的動作,超越人類的承載力,不眠不休的勞動力。
我一樣都沒有配備。
這似乎是因為,若是給予我超出人類界限的功能,就會偏離“人”的性質這一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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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時無刻不在思考。那并非運算一類整理思路的處理,而是想嘗試舀起浮上水面的異物般,想要讓不確定的東西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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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椅子上,再次依次關閉各種功能。
“噢……要睡了嗎?”
雖然聽到男人的聲音,但發(fā)聲部分已經被我關閉。
就像一根一根地吧線切斷一樣。
為了盡可能讓身體維持得更久些。
盡管我明白,活過長久歲月,到最后還是什么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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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鎮(zhèn)的歷史,我并不知道,也不曉得花園從何時開始存在,又曾被如何使用。但既然被稱作花園,那么想必一直盛開著花吧。
各種各樣的人從這里走過。周而復始,只有花留了下來。
然后,現在這里,只有我和緹豐在。
在周而復始的時間里,輪到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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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凈是些像這樣另有深意的東西。
稍稍窺探內側,便會發(fā)現其中有眾多故事。
但,絕不會有誰將其講述。
裹在我們周圍的事物,不會又很大變動。
要說原因,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某物已經終結。終結的東西就只會靜謐地逐漸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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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緹豐的相遇,讓我損壞,同時,又不斷被重新構筑。
這是怎么回事呢?我試著搜索,從平時根本得不到正經回到的腦中,少見地,拽出了與其匹配的詞匯。
那便是,命運。
在那之后,在花園的花田里,我們仿佛和雪一同被掩埋般靜靜坐著,談得入神。
緹豐抱著怎樣的想法待在這里。
還有,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聽她講了很多,各種各樣曾經的事。
那是非常漫長,漫長得無法完全記清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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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醉木,杜鵑花科,屬常綠灌木或小喬木,,觀賞價值極高,莖葉含毒。
花語:犧牲,獻身,想要兩人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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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相信什么死后的世界。都是0。只要死了就會歸零。豬也好牛也好都是這樣。而我們卻不停把那個0向自己內部收容,想讓它向1靠近,真是奇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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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所謂的感動嘛,是一期一會的啊。掉頭回去也沒辦法再體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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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下向日葵的種子就會長出向日葵?!?/p>
“嗯?”
“龍虱的孩子會長成龍虱……所以,我也會成為小說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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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人理解這種事,充其量是僥幸程度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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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法也未必總是落后。其中蘊含了根據情況而來的經驗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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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任何東西都被掩埋而被人遺忘,不是很寂寞嗎?”
大概,這個世界凈是由那樣的東西所構成。
活在百年以前的人,有誰的名字留了下來?有誰還想記得他們?那是流行的東西是?除了人類以外的生物有?一切都被掩埋在時間之下。
踩在上面走的人就是我們。
而我們,也總有一天會被人踩著走過……想要抵抗不也是理所當然的方向嗎?現在我這里,所以能找到這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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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還不是歷史。沒有被埋沒。
我,待在這里。
“過去、當今、矢志不渝。我邁開腳步,有了現在,未來不遠。膝蓋破破爛爛都要繼續(xù)走下去唷,喝呀!哼哈!”
她冷不防地把話結束,使出一記頭追。
果然思考以及心動模式稍令人擔心。
可盡管如此,她仍然會繼續(xù)活下去。
想必,她將向惹人喜愛的世界的所有事物悶頭撞去。
直到身體磨損,滲入歷史的那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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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風很大。纏在后背和腰上的風令人感到沉重。諾大的薄云鋪展開,將天空變得渾濁,而后快步流走。我沒有任何去向,像是順風而行一般毫無意義地不斷加速,超過那座聽著觀光黃包車的建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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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興趣與愛好都很淡薄。日子仿佛血液從傷痕處漏出去,啪嗒,啪嗒,只有時間蹉跎。
完全沒有能對未來抱有希望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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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與物不存在什么偶然。只要不是站在能夠觀測其它可能性的位置上,就不存在什么必然以外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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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際關系看的不是長度,而是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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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寞中,花永遠地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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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命的存在就是為了能夠維持內心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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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開始記下故事的時候,人類已經不再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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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必須找到自己出生的意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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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這雙手中,可曾擁抱著那個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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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喜歡就是理由啊。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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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所謂“學生”,無論當做身份還是所屬,存在感都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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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怯于傳達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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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吐真心話來交往的關系是可遇不可求的。
明明是正確無疑的事,卻無法準確地講給對方。
無法傳達自己想法的焦慮,并不僅限于講述什么異質的事物時才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