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鋼琴家
草坡上生長的小黃花隨微風在空中漫漫舞, 他也隨著微風飄向了遠方。在草坡下則舉行著一場歡快中夾雜些悲傷的葬禮,葬禮上的主角是位鋼琴家——魚水。雨水在遺屬上寫:我希望能舉行一場歡快的葬禮。 我撥動時間的琴弦,隨琴聲回到觸碰鋼琴的那個美好的夜晚 。我來到鎮(zhèn)上的一家鋼琴店里,我并不打算買只是想看看鋼琴。鋼琴店的主人就是魚水,他本來有名字叫陳意和,但他卻不喜歡這個名字,便給自己取了一個筆名——魚水。每當人們?nèi)ソ兴愐夂蜁r,他便會打斷并要求人們叫他魚水。 我用手去撫摸,擺在櫥窗里的一架鋼琴,用手去彈彈琴鍵,雨水也就被吸引來了?!澳闶莵韲L試彈鋼琴的吧?應該不會買,對吧?”我背著手抓住衣裳的一角,羞紅著臉向他點了點頭,他隨后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手將我摟住,向門口帶去,這下我更是羞紅著臉低下了沉重的頭顱。在距離那座泛著陰暗的大門前幾步的距離,他將我?guī)蛄碎T旁邊的一架老式鋼琴前,他坐在琴椅上,用手拍了拍旁邊的座位,示意我坐下。我這下去與他平起平坐,但又好像天高地遠。他用手拍了拍琴蓋上的灰塵,琴蓋隨他雙手向上緩緩抬升琴蓋下是一層報紙,他小心翼翼的將報紙揭去,報紙下則是一排排列有序中帶有絲絲優(yōu)雅的琴鍵。整個過程井井有條,但從中夾雜些慌忙。他用指尖在琴鍵上輕輕的掠過,隨即五指落下,彈出一聲和音“So far mi Re do” 他再隨著雙手一起落下,并在琴鍵上不停的舞動著,伴隨而來的則是一陣輕快而又優(yōu)雅;歡樂而又不失風度;美妙而又放縱的音樂。這音樂在我耳邊縈繞,向我展示音樂的魅力。隨著最后一聲“Do”的落下,我也從時間記憶的長河中拉回。 我看著草坡下那歡樂的送葬隊和那哭的撕心裂肺的親友,我不敢再想魚水,這是為什么, 又是什么?空中下起了陣陣細膩的雨絲,雨水落在葉子上,雨水落在花上,雨水也落在了我的頭上,這好像為送葬營造了悲傷的氣氛,但又打破了這歡快的音曲。我獨自一個人在雨中靜靜的漫步,用耳朵去采聽雨水的妙鈴,用眼睛去抓拍雨水的美妙,用肌膚去感受雨水的撫摸。 我來到一處草坡上,我坐在濕漉漉的草坪上,用目光去俯瞰整個被雨水籠罩的小鎮(zhèn)。我抬頭望向天空,用臉感受雨水帶來的沖刷,隨著一滴雨水正中我眉心,我又掉進了時間的長河之中。 那晚過后,一個令我值得思考的問題在我腦中游蕩——魚水彈完那首曲后問我:“你想學鋼琴嗎?”我內(nèi)心很猶豫,只好說“讓我考慮一下,我不知道爸媽會不會同意?”便羞澀著向門外跑去。次日早晨,我再次來到小鎮(zhèn)上那家鋼琴店前,我不敢走進去,不是害怕魚水的熱情,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隔著櫥窗,望著里面光滑發(fā)亮的鋼琴,心中是萬般為難,玻璃上的影像,突顯出少年渴望的眼神。隨后我就向正北邊走去了。街道兩旁的影像迅速后退,街道也從安靜走向了熱鬧,我并沒有打算停下,我繼續(xù)向北走去,街道也隨之從熱鬧又走向了安靜。我來到鎮(zhèn)北邊的河流旁找了一塊綠的泛亮的草地,坐了下來,思考著那個問題,我靜坐在那個無人的草地上,與河流相伴,草地為靠,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微風,將我從思慮中拉了回來,我便不由自主的起身向鋼琴店走去,我又一次站在了櫥窗,這回我沒有猶豫,一個箭步向店內(nèi)走去,雨水既驚喜又歡樂地迎接著我?!澳阆牒昧藛??”“嗯,我學,但學費我……”“ 學費我不收你的,只要你每天準時來學就行?!蔽颐嗣^,沉默了許久,心里則是百般難受,卻又說不出口。魚水再次將我?guī)У侥羌芾鲜戒撉偾?,我仍是坐在他旁邊,他手把手在旁邊,一邊比劃,一邊教說,手指時不時落在琴鍵上,發(fā)出悅耳的“So fa MI re do”隨著和音的落下,我也再次被拉回了。 雨水在鎮(zhèn)上雖不算很有名的鋼琴家,但他卻會許多世界鋼琴奏曲,他的那家鋼琴店隨他的離開也隨之關上了泛著亮光的大門,我起身向那家充滿美好回憶的鋼琴店走去,我又一次來到了那個櫥窗前,里面則什么也沒有,玻璃上依舊放映著那位少年,但他這回是帶著懷念。我就漫不經(jīng)意的笑家的方向走去,途中路過一棵很高的大樹,我望著他很久便走過去,靠著坐了下來,靠著靠著也就掉進了時間記憶的漩渦之中。 魚水教我的第一首鋼琴曲是《悲傷的鋼琴家》,他又一次坐在那架老式鋼琴前,手指熟練地落下,不慌不忙中帶有優(yōu)雅非凡的氣質(zhì),我看著眼前快40歲的魚水, 在觸碰鋼琴的那一下,他仿佛年輕了十幾歲。《悲傷的鋼琴家》的曲樂并不是像他歌名一樣悲傷,而是歡樂的節(jié)奏,歡樂中卻夾雜些悲傷。我向魚水打聽此曲的由來,他眼角卻流出陣陣淚水,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用口袋中的手帕抹了抹眼角旁的淚水,“來坐下吧,這首曲我教你,希望你能傳承下去,畢竟這是……”說著,他便哽咽起來,轉(zhuǎn)過身去,抹了眼角的淚珠,我看著這位快40歲的中年人背影 ,他身上仿佛背負了不知多重的包袱,我再一次坐在琴凳上,這回魚水沒有在旁邊,而是在我背后指導, 我想回頭去看他,他阻止了,“你不用回頭,你慢慢談,我慢慢教,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副狼狽的樣子?!蔽毅蹲×耍绱藦姶蟮闹心昴凶?,竟能被一首“無背景”的曲子給傷到。唉,魚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我是不得而知。后來我開始在魚水那里反復練習《悲傷的鋼琴家》,直到他離開的前一天,“好,非常好,都給我彈哭了?!蔽宜频靡夥堑靡训拿嗣^紅著臉心里接受了他的肯定,他轉(zhuǎn)過去在柜臺下翻什么東西?!鞍Γ业搅?,給這是給你的。”我從他手中接過了一個紅本子,上面印著三個大字畢業(yè)證,我翻開看看,里面只有兩張照片,一個是我,另一個是魚水,標志的印章,祝賀的話語,像樣的名字,這些都沒有。“哈哈,這些只是不像話的證明,恭喜你劉楚雨畢業(yè)了” 他向我伸出了那高雅而又粗糙的手,我握了握他那手,分量感十足,我無法去形容,就好像要破土而出的石筍被石頭給壓著了一樣。我正準備要走出那泛起亮光的大門時,他叫住了我?!澳愕鹊龋矣辛硪粋€東西給你,希望對你有用?!彼阆驑巧先ト|西了,他很急促,不一會兒他下來了,手中則抱著一本厚厚的黑皮本,他將本子給了我,我接過時,他猶豫了幾秒。然后將我趕了出去,我轉(zhuǎn)頭看向鋼琴店,他拉上了簾子,關了所有的燈在門口聽著,他在里面默默的哭泣,我不知為什么,后來也就是今天了。 我從樹下站起,向家里走去,我沒能理解魚水為什么要這樣做,我來到家前,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一架櫥窗里的鋼琴竟被包裹著,放在了我家門口,我走上去查看,上面有一封信件。
陳意和
劉楚宇,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應該離開了,希望你不要因我的離開而悲傷,我也不想看到你難過。你問那首《悲傷的鋼琴家》的由來,不是我不想說,而是那曲太心酸了,那曲是由我自己制作的曲子的背景,也是我的背景,那黑本子中就藏著秘密。
人們常說,人到中年,總要闖出一番事業(yè),而我也想,但我的事業(yè)則是離去,可能是我不想再生活下去了,或許是太想我的妻子和孩子了,他們都雙雙離我而去,我也無法承受這些,我太疼愛他們了,我得去陪他們了。
你是我教過的第一個學生,也是最后一個,謝謝你,劉楚雨能幫我傳承下去——《悲傷的鋼琴家》 那件黑鋼琴是我送你的畢業(yè)禮物,你收下吧!
這是我第一次以陳一和的名義寫信,再見了!
陳意和
xxxx年xx月xx日
我看著手中的信心里是如此難受,但又沒人能傾聽我的難處,
我將信一下,一下只好放入胸口的口袋中,我望向眼前的鋼琴上面也有三個大字:雨與水。我掀開包裹著鋼琴的泡泡紙,坐在鋼琴前彈奏著我僅會的一首曲子——《悲傷的鋼琴家》
飄舞在空中的小黃花也以一種優(yōu)雅的姿態(tài)落在了地面上。 (此文章是作者在學校無聊時寫的,勿喜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