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
? ? ? ? 藍(lán)湛將魏嬰送走,自己一路走走逛逛去了京郊的佛寺。
越往郊外人越少,都是些去佛寺的香客,還都坐著馬車。
藍(lán)湛卻看著風(fēng)景向前走,不知不覺卻走上了岔路。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何方。
反正就是一片荒郊野嶺。
他除了繼續(xù)向前,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出路。
直到進(jìn)入深山,才聽到女人的哭聲。
逐漸走近,幾個女人,地上還躺著十幾個孩子,兩位老和尚在旁邊唉聲嘆氣。
“你們是怎么了?”
一位老和尚見到藍(lán)湛,微微低頭,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公子,這些孩子都生了病,可是老衲也無能為力。”
“大師,孩子有病不應(yīng)該找郎中嗎?找你有用嗎?”
一位孩子的母親淚流滿面。
“大師,您不必自責(zé),我們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仰仗大師,如果沒有大師,我們早就死了。”
“是啊,大師,這么多年,如果沒有您施舍藥材,我們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p>
藍(lán)湛大概聽明白了。
這是老和尚救濟百姓多年,這次救不了了。
“大師,你們這次是因為什么救不了?”
老和尚無奈的搖了搖頭。
“施主,平時救治的藥材這山里就有,可是這一次,山里沒有,只有藥鋪才有。”
“我們是這山里普慧寺的,寺廟地處偏僻,也沒有太多香火,實在是無能為力?!?/p>
藍(lán)湛又問了一句:“要多少錢?”
“這么多孩子,最少要百兩?!?/p>
藍(lán)湛聽說普陀寺,卻沒聽說過普慧寺。
他向遠(yuǎn)處看去,樹林深處,根本就沒有寺院。
但看著地上哭天喊地的女人們,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孩子們。
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藍(lán)湛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
“這是五百兩,你們拿去用,不必還?!?/p>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施主,老衲代替眾位施主謝您的救命之恩?!?/p>
藍(lán)湛擺擺手。
“不必,大師告訴我該如何下山就行?!?/p>
老和尚有點驚訝,“施主是迷路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走到這了,想下山都沒有路。”
老和尚抬頭看向藍(lán)湛身后。
“那不就是路嗎?”
藍(lán)湛回頭,在他來的地方真的有一條小徑。
“我剛才可沒看見,這是什么時候出來的。”
藍(lán)湛對著老和尚一禮,“謝大師,告辭?!?/p>
“施主,這邊請。”
藍(lán)湛不明所以,可還是跟著老和尚去了旁邊。
“施主,今日您能到這里來,是上天注定,那老衲便多言幾句,您已成婚,但卻是孤獨之命?!?/p>
藍(lán)湛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可出于禮貌,藍(lán)湛還是沒發(fā)火。
“還請師傅指教?!?/p>
老和尚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紙包。
“尊夫殺孽太重,聰慧至極,但慧極必傷,終有心智迷失之時,今日小公子陰差陽錯來此,定是尊夫命不該絕。”
“施主日后定當(dāng)積德行善,也許可以幫助尊夫抵擋一劫,若還是無法平安度過,那便是他個人緣法,強求不得?!?/p>
藍(lán)湛都傻了,這是說魏嬰活不長。
“大師,您就給我個痛快話,我多大守節(jié)?”
老和尚被藍(lán)湛的問話逗笑了。
這就是在變相問他的夫君還能活多久。
“施主,切記,萬事必須尋根究底,不可得過且過,尊夫尚有一線生機?!?/p>
老和尚已經(jīng)離開,藍(lán)湛沿著剛才明明沒有的路下山。
剛到山下,就看到了香火鼎盛的普陀寺。
藍(lán)湛也無興致繼續(xù)下去,而是轉(zhuǎn)頭回了家。
魏嬰從皇宮離開,剛出家門口就被攔住了去路。
“魏將軍,請留步。”
“穆將軍,有事?”
“魏將軍,同朝為官,溝通是有必要的,老夫在酒樓備下酒菜,請魏將軍莫要推辭?!?/p>
魏嬰敲開門,下人走了出來。
“告訴夫人,我晚些時候回來?!?/p>
“是?!?/p>
魏嬰跟著穆南上了馬車。
“聽聞魏將軍很寵愛夫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p>
穆南滿臉笑意,魏嬰更是態(tài)度溫和。
“穆將軍,我對夫人是尊重,寵愛這個詞不合適?!?/p>
穆南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
寵愛更多的是用在妾室身上。
“我這是老糊涂了,說話都沒有分寸,魏將軍不要介懷?!?/p>
“無妨,夫人是我喜歡的,也是藍(lán)家掌上明珠,魏嬰三媒六聘娶回家,并托付中饋,自然要尊重?!?/p>
穆南總感覺這話里有話。
他今天就是想將自己女兒送給魏無羨。
可魏無羨偏偏這個時候提起中饋。
托付中饋就是有掌家之權(quán),無論家里財政,人員,還是人情來往,都是由夫人掌控。
做為一家之主,反而沒有話語權(quán)。
“魏將軍所言極是,尊夫人乃是藍(lán)老先生之子,也一定是知書達(dá)理,賢良淑德,受到尊重是應(yīng)該的?!?/p>
魏嬰沒有接話,他將該說的都說了。
如果穆南一意孤行,日后,會有什么結(jié)果,也該是穆南必須接受的。
穆南見魏嬰不再說話,馬車中的氣氛陷入尷尬。
“聽聞魏將軍一人退塞外萬人之軍,老夫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不知魏將軍可否講來聽聽?!?/p>
魏嬰的臉色頓時就變的陰沉,穆南頓時心頭一驚,變臉之快是穆南始料未及。
“穆將軍,您當(dāng)我是說書的嗎?”
冷冷的眼神像是要將穆南凌遲,穆南后背都開始冒涼風(fēng)。
“魏將軍,說的這是哪里話,老夫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知具體情況,想問問罷了,若是魏將軍不想說,那也無妨?!?/p>
魏嬰突然笑了,笑容溫和,一如平時溫潤謙和。
“若穆將軍想知道,我大可以告訴您?!?/p>
魏嬰拿起手中笛子,隨意的玩弄。
“其實,就是這根笛子,也不知為何,塞外人都不喜歡它的聲音,它只要被吹響,塞外人就會嚇的四散奔逃?!?/p>
穆南的手心里都是汗。
他聽說過,魏無羨一人退敵,可他不知道如何退的。
看著魏無羨手中的笛子,穆南覺得,除了顏色有點特殊之外,似乎也沒有特別之處。
穆南見魏嬰恢復(fù)溫和,也不再敢多問。
他認(rèn)識魏嬰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魏嬰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