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109-共生(1)| 卷炸【華晨宇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劇情純屬虛構,邏輯盡量通順。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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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側臥在舒適寬敞的沙發(fā)上,頭下是傭人小心翼翼放上去的柔軟枕頭,身上蓋著一層白色的毛絨褥子。
沙發(fā)表面也是一層絨布,炸炸好像有些熱,臉上一層薄紅,有些不安地伸腿踢了踢被子,似是責備屋里的溫度太高,沒有叫他睡好。
卷兒手伸進被子里,摸了下炸炸的腳丫,又細嫩又熱乎乎的。
“把空調降兩度?!?/p>
“是?!?/p>
好像聽到阿卷的聲音了,炸炸有些茫然地睜了眼,迷迷糊糊看見沙發(fā)另一側坐著人,那人還挺熟悉的,伸手托著他的腳丫……
阿卷?
炸炸下意識地把腿一縮,卷兒手里一空,目光也就順著落在炸炸身上。
“醒了?”
“……嗯?!?/p>
炸炸用手撐著從沙發(fā)上起身,卷兒也起來,把枕頭拿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自己則坐在枕頭放的位置。
“怎么在這兒就睡了,現(xiàn)在下午四點了,晚上還睡不睡了?!?/p>
“太困了,”炸炸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經常不知道在哪兒就睡過去了?!?/p>
卷兒挑了挑眉,“安眠藥還在吃?”
炸炸很誠實地回答:“在吃,不吃睡不著?!?/p>
他沒再說什么,點了點頭。
炸炸半個身子從褥子里鉆出來,肘關節(jié)撐在沙發(fā)上,雙手托著下巴,仰頭看著卷兒。
“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現(xiàn)在去做。”
卷兒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小家伙穿了件白色的襯衫,然后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好好的一件衣服被壓得滿是褶皺。
扣子也沒怎么好好系,這個角度看過去一覽無遺,鎖骨處的疤痕淡了許多,胸前的小紅點倒是被看個一清二楚。
“這里傷好了,”卷兒伸手在之前那傷口處摸了摸,又扯了扯衣服領子,“要穿衣服就穿好,我都看見了?!?/p>
炸炸伸手把領口下方第二顆紐扣系好,低聲嘟囔,“反正你晚上也是要看的?!?/p>
“說什么呢?”
“有點餓了?!?/p>
話音剛落小肚子就非常誠實地發(fā)出一聲響,卷兒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炸炸的腦袋,“叫他們上菜吧。”
“好啊,我包了餃子,今天可是新年。”
炸炸從被子里往前鉆了鉆,半截身子全都鉆出來,原本掖進褲子里的襯衫有些掉出來,有些還卡在褲縫里,白皙的腰露出半截,隨著往前爬的動作一扭一扭的。
卷兒盯著那截細腰看了陣,突然伸手把被子扯過來蓋住。
炸炸莫名其妙,剛鉆出來又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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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啊,什么餡的?”
卷兒瞧著一盤盤白白嫩嫩元寶似的餃子有些新奇,他在中國待了多年,卻從不過傳統(tǒng)節(jié)日,餃子也向來是不吃的。
“韭菜雞蛋?!闭ㄕㄖ噶酥妇韮好媲暗哪潜P。
“……有別的嗎?”
“豬肉大蔥?!?/p>
炸炸慷慨地把自己面前的肉餡餃子端到卷兒面前。
卷兒:“……”
炸炸撓了撓頭,把Robert叫過來。
卷兒聽著炸炸用流利的德語和Robert交談,“他不吃那些,你給他做點別的?!?/p>
“不用了,”卷兒索性放下筷子監(jiān)督,“你吃就行,這個點我也不餓?!?/p>
“那我先吃了?!?/p>
“你德語說的不錯?!庇行﹦e扭而突兀的夸獎。
炸炸把整個兒餃子塞進嘴里,往下咽的時候全都噎在嗓子,難受得不行,喝了一大口水才順下去,臉都憋紅了。
“咳……什么不錯?”
“吃相不錯?!?/p>
信你個鬼,炸炸默默的把頭轉回去,繼續(xù)吃餃子。
“吃完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p>
“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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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外面是一條寬大馬路,再往前是一大片森林,少有人來所以也格外安靜。
炸炸是第二次進森林,第一次是一年前多,也是吃完了飯卷兒帶他出來。
不然他總是沒有興致出門。
“好冷。”
炸炸被風吹得渾身發(fā)抖,終日養(yǎng)在溫室極少出門,以至于寒風都吹不得。
“這還沒三月,叫你出門連外套都不穿?!?/p>
卷兒跟在一旁,聞言脫下自己厚厚的外套,用衣服把炸炸裹起來,又把連帽給他戴好。
炸炸瞬間感到溫暖,他裹得像個粽子,于是發(fā)誓以后冬天一定要像個粽子。
卷兒把自己脖子上纏繞的圍巾解開,又繞在炸炸脖子上,“看什么呢?!?/p>
“看樹。”
炸炸冷得沒了脖子,卻還是挺有興致地和卷兒講話,“這些樹真的好高?!?/p>
“所以呢?”
“小時候我和媽媽住在一起,家里面有個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棗樹,雖然比不上這里的樹高,但是我那時候小嘛,看什么都很高?!?/p>
“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往樹前面一站,然后媽媽在樹上刻一下做記錄,每年我都長可快啦?!?/p>
卷兒忍不住淡淡地笑起來,“這就是你人這么長的原因嗎?”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不是高……炸炸歪著腦袋看卷兒,人被羽絨服包裹的嚴嚴實實。
“長不好嗎?!?/p>
怎么聽著這么奇怪?
卷兒無奈,繼續(xù)發(fā)問:“后來呢?!?/p>
“后來啊……五歲的時候我媽媽去世了,我到了福利院去住,但是福利院里沒有樹,我立志記錄二十年身高的偉大計劃就破滅了?!?/p>
明明有些傷感的事,被炸炸說的有些好笑,卷兒忍俊不禁,嗤笑一聲。
他頭發(fā)少有地用發(fā)繩扎在耳后,上衣只有一件單薄的絲質襯衫,下身是一條牛仔褲,唯一看著厚點的,就是腳上的靴子。
炸炸望著卷兒,怔怔地看,那人面容柔和,耳朵在寒風中被吹得有些紅。
他笑起來真的好溫柔,以至于總有那么片刻會覺得他本就該是溫柔的人。
“阿卷,你不冷嗎?!?/p>
“我穿T恤都凍不死,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卷兒眼里笑意很淡,但也還是有的,炸炸聞言也不再推辭,往前了幾米遠站到一棵樹下,把背挺得直直的,在呼呼的風聲中沖他稍大聲喊。
“阿卷,你有刀嗎,幫我記錄一下我十九歲的身高?!?/p>
那人縮著脖子,臉幾乎都隱蔽在毛絨絨的一圈里,笑得彎了眉目。
那么純粹又那么美好。就仿佛回到了剛開始的樣子,滿眼小孩子才會有的光。
明明就是,早都不同了,他卻有些不忍打破。
也沒有出聲斥責,說他多大了還這么幼稚。
卷兒最后還是跟上去,手抄在褲兜里,“我有槍行嗎,我槍法還不錯,應該不會打到你的頭?!?/p>
炸炸人一滯,笑容漸漸消失,徹底把卷兒逗笑。
“不逗你,有刀?!?/p>
卷兒掏出一把漂亮的折疊刀,在炸炸頭頂?shù)奈恢每塘艘坏?,炸炸立刻轉過身看自己的“卓越記錄”,還沒來得及驕傲,后腦就被卷兒拍了一下。
“戴好帽子,身體弱就多穿?!?/p>
炸炸聽話地把連帽戴上,“阿卷,你的刀好好看啊?!?/p>
“這個嗎?”
卷兒把刀折起來,銀色刀柄最下端印著“卷”這個字,“這把刀我們兄弟三個都有。”
提到兄弟,炸炸突然想起卷兒上次走是為了什么,“對了,你這次順利嗎?”
卷兒給了個很中肯的評價:“沒想象中順利?!?/p>
炸炸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們還活著?”
卷兒點頭,“活著?!?/p>
“需要我?guī)湍銌??除掉那兩個礙事的家伙?!?/p>
卷兒怔住。
大約是因為,此時此刻,炸炸平平地提起了這件事,口氣輕淡隨意,似在問今天天氣。
與平時無二,與他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