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三觀不正，請謹慎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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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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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父推開門，殼立馬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詢問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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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一下地方檢察院那邊，他們說是收到了一封舉報信，說你宋叔叔的兒子涉嫌侵吞公司財產(chǎn)，警方正在調(diào)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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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舉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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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皺起眉頭，殼父停頓了片刻，隨即微微一笑，“這個還不清楚，人家沒說這么多，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問話應(yīng)該一個都少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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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擔心嗎，都要去接人了，然后昨天晚上又說不放人，再怎么調(diào)查也不能一會兒一個說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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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父將公文包放置在桌上，語氣也不善起來，“那能怪誰？你自己搞的內(nèi)部督查，不鬧大誰會知道宋昕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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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氣氛緊張起來，殼媽媽趕緊從中調(diào)和，“好了老公，小殼不也是希望公司好嗎，侄子自己不爭氣，你怎么反而怪到小殼身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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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父冷笑一聲，“我怎么知道督察組是在防誰，搞不好連他親爹都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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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呢，董事長想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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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只是微微一笑，一轉(zhuǎn)話鋒，“檢察院那邊可以通融嗎？卷畢竟只是知情人，如果調(diào)查完了還是盡快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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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你不要管，公安那邊我會疏通好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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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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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突然這么叫，殼父也愣了一下，只見殼緊接著問道：“律師團隊今天討論的結(jié)果呢，宋昕有沒有減刑的可能？等警察那邊放人以后，我會盡力配合，為我們家族保住宋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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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法官那邊能疏通好，律師認為量刑可能減至五年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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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先回自己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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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說著就準備上樓拿東西，殼媽媽有點著急，忙跟在后面關(guān)心，“還沒吃飯呢，吃完飯再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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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董事長吃吧，我回家吃，媽你不用擔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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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說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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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接近晚上八點，白晝最長的幾個月里，天甚至還沒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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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上了車，駛離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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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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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嗎，你現(xiàn)在在哪，我有事要單獨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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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雖然嘴上說著不急，卻直接拐了出去，直奔金律師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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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天開會，除了董事長，宋自辛是不是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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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遲疑片刻，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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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董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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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剛好踩下剎車，看著眼前黃燈閃過最后一次，變?yōu)榧t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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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刺眼，心底好像也亮起紅燈，令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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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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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怪他防備，千防萬防，他自己的父親都不向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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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不該抱有任何期待。從他出生在這個家里就不該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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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訂了外賣，得知殼要來，索性又加了一份，取外賣的時候恰好和殼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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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想聯(lián)系您呢，不過擔心您在董事長家里交流不便，所以還是等您的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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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開會專程支開我，都討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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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打開外賣，發(fā)現(xiàn)是一份飄著紅油的小面，頓時食欲也被打消不少，“聽說你和你妻子在備孕，天天看你在朋友圈發(fā)健身的視頻，可以吃這么油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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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吃一次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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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咳嗽，卷總老是不讓我吃這種，我都不習慣有辣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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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卷，金律師突然想到言歸正傳這回事，趕緊扒了兩口小面，把桌面的電腦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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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他們想要力保宋總，他們一家手里股份也多，保他是一個自然而然的選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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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看出殼不想吃這份外賣，起身把桌上一袋沒有標簽的面包拿來，又從冰箱里拿了瓶鮮榨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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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是藜麥和堅果的，不甜，果汁還是水您自己選。水過濾過了，沒白開水那種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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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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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果然開始吃了，但動作十分機械，顯然還沉浸在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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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昕這個混蛋，有什么好保的，保他一次兩次三次還不夠，他在公司一天，我就要給他收拾爛攤子一天嗎？自己做了虧心事，反倒要怪督察組把事情查明，這個公司真是一天都不想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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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消氣，高層的丑聞對股價的影響不小，董事長也是顧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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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冷笑一聲，語氣之中盡是不屑，“顧全大局？顧全大局能有什么用？我自認沒有對不起這個公司一分，卻因為公司而犧牲颯颯，好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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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欲言又止，最終把想說的話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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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只說：“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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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沉默了片刻，殼像突然回過神來一樣，反問：“這個情況還能怎么保宋昕？五年和五十年都是進去了，對股價的影響也就是很大和非常大的區(qū)別，我不相信這是最后結(jié)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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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明顯變得為難，他想盡力表現(xiàn)出若無其事，卻還是被殼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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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臉色驟然沉下來，語氣變得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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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實情，他們決定由誰替宋昕背這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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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固，金律師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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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真是回答也有錯，不回答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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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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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聲音忽然輕了很多，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金律師抬頭，與充滿復(fù)雜情緒的目光對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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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解釋，“殼總，我相信董事長這次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我也不是故意瞞你，這次情況真的很特殊，除非檢察院不提起公訴，否則很難有轉(zhuǎn)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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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手緊緊握成拳，閉上眼，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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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公司利益犧牲颯颯，他爸也可以為了公司利益犧牲他的幸福，他們不愧為父子，他應(yīng)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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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突然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他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逃離這里，去一個離家人都遠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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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天討論過，宋昕的量刑應(yīng)當在五年以內(nèi)，這是疏通了法院的關(guān)系吧，如果不疏通關(guān)系，判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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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猶豫片刻，“至少八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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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卷倘若背下這個鍋，最壞的情況至少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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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一個足夠毀掉一個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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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時陷入死寂，金律師也沉默地看著頁面上的法條。最終他輕聲開口，“殼總，我相信董事長已經(jīng)盡量讓結(jié)果對大家都好了，這件事肯定要有人背鍋，不然監(jiān)事會會問責您的。董事長是您的父親，他是為了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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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他們的問責嗎？有本事請我下臺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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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很少聽見殼這樣凌厲又飛快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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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很快也調(diào)整了自己，聲音恢復(fù)如常，“我已經(jīng)失去颯颯了，我不能再失去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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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又做錯了什么？結(jié)果對大家都好，唯獨對他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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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董事長他是真的為我好嗎？八年還要多的時間里變數(shù)太多了，他只是想讓我服從家里的安排吧，和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人結(jié)婚生子。為了這個就可以犧牲一個完全無辜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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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譏諷，金律師從不知道父子兩人間有如此大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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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嘆了口氣，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最終才下定決心，“如果我誠實地告訴您，卷主管不是完全無辜，你會好受些嗎？內(nèi)部消息說的是，那封匿名舉報信的ip跟您家里WiFi地址是一樣的，所以……應(yīng)該不會有別人。您現(xiàn)在可以理解董事長為什么這么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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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這下徹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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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旁邊，背卻彎著，像倚在角落里，整個思路都被吹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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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對他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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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突然很后悔把這件事告訴殼了，這樣的結(jié)果無異于雪上加霜：讓殼知道他被父親欺騙后，再一次被喜歡的人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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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剛剛殼只是失望、憤怒，那現(xiàn)在就是徹頭徹尾的難過，像個被拋棄掉的小孩，一個勁撕著手里的藜麥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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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這么做？動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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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和悲傷之后，殼的語氣轉(zhuǎn)為了冷靜的遲疑。就算難過，他也得想明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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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可以翻譯為：這樣做有什么好處？金律師聽完一下子懵了，問題很淺顯，但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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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會不會是對家派來的臥底啊，故意挑撥高層關(guān)系、擾亂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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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會，他沒這個智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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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迅速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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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師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點無語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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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卷主管工作挺能干的，倒也不必這么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