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樣的國家

第二天，羅蘭帶著夜鶯，卡特來到了卡夫住的旅館。 羅蘭首先叫來監(jiān)視卡夫的組長，讓他講講卡夫昨天的情況。 這個組長原來是一名礦工，十分年輕。見到王子殿下非常興奮，向他行了個軍禮便向羅蘭匯報。 “昨天這個人住進來后，沒有任何異常舉動。他洗了個澡，之后提出想出去走走，我們害怕他想趁機逃跑，就拒絕了他的要求。之后他不惱不怒，就回到了房間?！?“之后到了晚飯時間，他只要了一張粗麥餅，一個雞蛋，一盤腌菜。比很多貴族吃的要差的多。吃完飯后，他只要了一本書，就回屋看書了?！?“什么樣的書?” “他要一本講述四大王國歷史的書，我們都是粗人，也就剛識幾個字，所以我就去請教了巴羅夫大人和卡爾老師……啊不，大人，之后我們從巴羅夫大人那里借來了張伯特學士編寫的《王國編年史》給他?！?“也就是說，他這一天沒有任何行動?” “是的王子殿下。” “好了，你回去吧” 這名士兵向羅蘭敬禮后便回去了。之后，夜鶯浮現(xiàn)出了身影。 “你要見見他嗎?” “不錯，我對他越來越好奇了?！?“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怎么會對這么一本枯燥的書感興趣?！?羅蘭也苦笑了起來，他記得這位四王子小時候也在宮廷教師的要求下學習這本書，然而不學無術(shù)的四王子只看了一眼目錄就看不下去了。 “我想，他也許只是熱愛學習吧?” “就像你和安娜那樣?”夜鶯翻了個白眼。她對于羅蘭和夜鶯整日交流的那些數(shù)字符號可謂一竅不通，聽到學習兩個字更是頭大。 隨后，夜鶯再次隱去了身形。羅蘭，卡特和隱藏在暗處的夜鶯走進了卡夫的房間。 見到這三人走進了房間，卡夫只拉過來了一把椅子請羅蘭坐下，隨后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繼續(xù)看書。 對于這個無禮之徒，卡特再也忍不了了:“你一介平民，見到王子殿下既不行禮也不站在殿下面前回話，實在是太過無禮了！” 聽完卡特這一番話，卡夫放下了書，看向了卡特，只上下打量了一會，卡夫就對羅蘭說“他不是設計武器的人吧。” 卡特正想開口，被羅蘭攔下了。之后，羅蘭開口說:“他確實不是，我才是設計武器的人。當然，不止武器，這個鎮(zhèn)上一半以上的新東西都是我設計的或主導設計的?！?“跟我想的差不多，看來，咱們是一種情況。” “那么，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嗎?” “我在這個世界是一名傭兵，我手上的繭子你身后的騎士大人應該很熟悉，這是握劍造成的。并且，我參與了王都老鼠圍攻你們的船隊的戰(zhàn)斗。也正是這個原因，我才想方設法來到了這里?！?話音剛落，卡特就立即擋在了羅蘭面前，并喊來了衛(wèi)兵，要把這個傭兵抓起來。而卡夫卻絲毫不在意，不慌不忙的對羅蘭身后的空氣發(fā)問:“女巫小姐，我說的對嗎?！?夜鶯從羅蘭身后浮現(xiàn)出來，手里還握著槍，開口道:“你說的是真話，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知死活還是另有底牌，但我都覺得你這危險分子應該待在地牢而不是這里?！?隨后，羅蘭喝止了兩人的行動，讓他們兩個重新站在身后，之后對卡夫發(fā)問道:“你在這個世界是個傭兵，那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呢?” 這話讓卡特和夜鶯都感到有些不解，他不都說自己是傭兵了嗎，難不成他還有第三重身份? “正弦函數(shù)與余弦函數(shù)的絕對值能否互換取決于它們自變量加減多少個π/2，若加減奇數(shù)個則絕對值互換，若加減偶數(shù)個則保持不變?！笨ǚ蛘f完后，便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羅蘭，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夜鶯和卡特則面面相覷，他說的是什么東西，怎么就像羅蘭殿下平時說的那樣難懂。 羅蘭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它們函數(shù)值正負性是否變化取決于它們所在的象限?！?卡夫微微一笑，把手放在了那本王國編年史上，說道:“你的確是武器設計者上，我們的經(jīng)歷相似。”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譬如，你實際上是什么人，怎么來到這里的？” "可以，不過你得讓你的部下離開這個房間，"卡夫頓了一下，接著說"有些東西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想你也是這樣。" 隨后，羅蘭揮了揮手，示意卡特和夜鶯先出去。 卡特有些著急，說道:"殿下，我絕不能離開，他是個來歷不明的傭兵，一但他要襲擊你，我必須留在這里保護您。" 羅蘭淡淡的說:"沒事，這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他襲擊了我也無法脫身，我想，傭兵一定會愛惜自己的性命吧。"隨后，羅蘭饒有興致得看向了卡夫。 卡夫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見羅蘭堅持，卡特只好同意，退出了房間。 而夜鶯并沒有離開，她把手放在了羅蘭肩頭，不愿意離去。羅蘭只好勸她說:"這個人，對未來我們的發(fā)展有極大作用，我們需要他。有些事，必須只能我和他談。" "可是，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沒事的，相信我。" 之后，夜鶯才像個小孩子一樣，離開了房間。 "她看起來很關心你，是你的女朋友嗎？"卡夫饒有興致得問羅蘭。 "不不……不是，她只是我的朋友和合作者。" "你果然不是那個四王子，我在王都聽說四王子是個荒淫好色的紈绔子弟，和你這副羞澀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面對卡夫的戲謔，羅蘭沉默了，半晌后，他反問卡夫:"那你也不只是個傭兵吧。" “不錯，但就算如此，你真的不怕我也是其他人派來的刺客嗎，就我所知，長歌要塞可有你的不少仇人?！?“就算你真是我哥哥或長歌要塞的貴族派來的刺客，我也要把你拉到我們這邊?！绷_蘭頓了頓“相信我，邊陲鎮(zhèn)會給你更好的回報?！?“為此，你可以連命都不要?” “你以為和女巫打交道很安全嗎?” 卡夫把頭搭在手上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我尊重你。不過，我想先知道你是什么人。so，where are you from?” 聽到這句簡單的英語，羅蘭愣了一下，隨后回答道“earth，China。” 卡夫笑了，不再是那種戲謔的笑，他笑的很開心。隨后悠悠地用中文說說:“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啊。”緊接著，他站起身來，向羅蘭伸出了右手:“張正武，河北人，人民解放軍某部軍械員，因爆炸事故來到這里?！?羅蘭也站了起來，緊緊的握住了卡夫的右手:“程巖，湖南人，機械工程師，因……猝死來到這里?！?這話說的讓羅蘭有些尷尬，畢竟，熬夜畫圖猝死不是什么好聽的死法。 但卡夫并沒有在意這些，他好像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說起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一周多以來的事情。 從酒館醒來到圍攻營地，從彈頭分析到混上商船，卡夫說了足足10分鐘。 他太開心了，從他來到這里開始就一直小心翼翼，自己的故事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今天，這些經(jīng)歷都被他一五一十地透露給了羅蘭。 當然，出于保密，自己的具體身份和那次圍剿行動卡夫并沒有透露，他從骨子里仍是解放軍的一員，保密是應有職責。而羅蘭也沒有追究這些，他正在分析卡夫講述的故事中的信息。 “根據(jù)你掌握的情況，夢境水組織是由教會雇傭的?” “不錯，大祭司為此許諾了200金龍的高額費用，當然，現(xiàn)在夢境水肯定是拿不到了?！?“在你看來，教會與老鼠勾結(jié)，目的是什么呢?” “我思考過，有三點:第一，教會可以通過售賣圣靈藥獲得了大筆財富，在黑市上一瓶圣靈藥被炒到了1枚金龍，并且價格還在一路上漲，而教會賣出的價格恐怕也不會低于50銀狼，您的行動無疑斷了他們的財路；第二，有很多貧民買不起黑市上的圣靈藥，只能向大祭司祈求，他們也會因教會的‘善舉’變?yōu)榻虝闹覍嵭磐?，大大擴張了教會的影響力；第三，他們很可能通過您售賣的藥分析出了您的手下有女巫，因為在這個時代，對于這樣一種突然出現(xiàn)的烈性傳染病是沒有特效藥的，只可能是女巫的力量，他們?yōu)榇艘矔邉澾@樣的行動?！?羅蘭不由得十分佩服卡夫，他僅通過在王都的見聞就分析出了教會的目的以及自己與女巫合作這一點，而根據(jù)夜鶯所說的營地遇襲的全過程，也驗證了卡夫的觀點。 “你在來到這里之前就分析出這里有女巫了是嗎?！?“不錯，我從被第一軍士兵打死的老鼠尸體上拿出來了一枚彈頭，通過對彈頭的分析我就確定您手下必定有女巫?！?“厲害。”羅蘭在心中贊嘆道。隨后，他就將夜鶯的經(jīng)歷告知了卡夫。 “原來如此，”卡夫在思考片刻后說道，“你為了召集勞動力并壓制教會勢力在王都發(fā)放解藥。對于目前西境的處境，這無疑是正確的?！?“在你看來，這場疾病是怎么回事?” “不太可能是其他地方的商人或流民帶來的，因為之前并沒有聽說王都碼頭或流民聚集地先鬧瘟疫，瘟疫似乎是在外城區(qū)和流民聚集地同時爆發(fā)的，不然王都早就下令關閉外城區(qū)大門了；因此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一部分極端女巫用自身能力散播瘟疫以報復新王大肆搜捕女巫的行動，要么就是一個更可怕的陰謀?！?“什么陰謀?” “教會為籠絡灰堡平民和中下級貴族，故意在王都散播瘟疫，之后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這樣經(jīng)此瘟疫，王都大部分人就會成為教會的忠實信徒。” 這段話令兩人都陷入了沉默。這的的確確是個十分大膽甚至驚悚的猜想。作為穿越者，二人無疑都對教會不抱好感，但除了教會獵殺女巫，賣給爭王令參戰(zhàn)各方藥丸，攻占永冬，狼心兩大王國外，教會并沒有什么黑點。甚至教會對一般平民要比貴族好的多，很多時候四大王國鬧了饑荒，教會都會去施舍食物。教會也會收養(yǎng)孤兒，幫助平民，四大王國的很多人也因此對教會抱有好感。羅蘭也認為將來可以在戰(zhàn)勝教會的基礎上對其進行改造，以充分利用教會的影響力。 但如果教會敢于為了擴大影響力而采用對平民極具殺傷力的生化戰(zhàn)，那就得重新審視，評估教會的存在，一旦教會全面使用這一手段，就會對灰堡王國造成巨大殺傷，而僅靠莉莉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治愈那么多人。 過了一會，卡夫開口道:“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教會的目的達到了——盡管你們接走了大批平民和流民，留在王都還活著的人很多都使用了教會發(fā)放的圣靈藥，王都一半以上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教會的虔信徒?！?之后，羅蘭對卡夫講了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的見聞。二人也互換了情報，羅蘭告訴了卡夫邊陲鎮(zhèn)數(shù)次戰(zhàn)斗的詳細經(jīng)過，卡夫則告訴了羅蘭王都最近的傳言二人。就這樣聊了半天。 “你說，你之前是軍械員?”羅蘭發(fā)問。 “不錯。” “這太好了，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開發(fā)新武器，你也了解了，目前西境的形式不算樂觀。而我在槍械火炮方面也僅是了解，我們急需一位精通熱武器的專家?guī)椭?。只要你愿意來這里任職 我每月開給你1……啊不，3枚金龍！” “你可真是下血本啊。”卡夫笑道，“不必那么高，在這個時代，每月有60枚銀狼就能活的很滋潤了。我對于金龍不算很感興趣。不過，我想再等等再回答你?！?“等什么?” “我希望能在邊陲鎮(zhèn)逛逛，到處走走看看散散心，順便看看我能幫到你什么?！?羅蘭沉思了片刻，說道：“好吧，我把我的貼身騎士卡特派給你，有他在，你在邊陲鎮(zhèn)可以自由通行。只要不是違法亂紀行為，他都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可以?！?———————————————— 大概半個時辰后，門外的卡特終于坐不住了。 “不行，我一定要進去看看，說不準就出事了。” 夜鶯攔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 “夜鶯小姐！我們必須要保證殿下的安全?！?“相信他吧，我相信他不讓我們進去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這太危險了！那是個來歷不明的雇傭兵。萬一，我是說萬一就出事了呢！不行，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夜鶯再次把這個愣頭青攔下了。 “夜鶯小姐！……對了，請你隱形進去看看，一定要保證殿下的安全！” 夜鶯再次搖了搖頭。 “我相信他，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卡特還想再說什么，門被推開了，羅蘭從里面走了出來。 “殿下！” “抱歉，我們談的稍微久了些。偶對了，卡特，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是什么，殿下，我一定完成?！?“今后三天，你要一直陪同卡夫先生參觀邊陲鎮(zhèn)，無論是第一軍，市政廳，工業(yè)園還是女巫工作的地方都可以，只要不違反法律，他的要求你都要盡量滿足，之后我會和各個部門打招呼，他們會配合你?！?“可是殿下，您的安全……” “沒事的，夜鶯和我的親衛(wèi)隊會繼續(xù)保護我，這是我的命令?！?“是！” 卡特行了一個騎士禮，就跟在了卡夫身邊。 卡夫向羅蘭致謝后便離開了。羅蘭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在他坐下后，夜鶯浮出了陰影。 “你為什么要對一個雇傭兵如此重視?你不害怕他趁這個機會竊取邊陲鎮(zhèn)的機密嗎?” “這是他為我工作的條件，他說在三天后會給我結(jié)果?！?“難道他想看看自己以后的住處?” “不，”羅蘭頓了頓，“我想，他大概是想看看自己只要為一個什么樣的國家，什么樣的王子服務?！?羅蘭看向了窗外，如今已是春季中旬，這個世界沒有春分這個概念，但如今恰好是這個節(jié)氣。外面和風徐徐，樹木發(fā)出的新芽長出來稚嫩的新葉。而邊陲鎮(zhèn)如今也是熱鬧非凡——新一輪房屋建設正如火如荼了，第一軍招募的新兵正在跟著老兵進行訓練，北坡礦山在沿著礦洞尋找新的礦脈，招來的農(nóng)奴則在農(nóng)業(yè)部官員的帶領下進行了新一輪耕作。一片勃勃生機，萬物競發(fā)的景象正映在羅蘭眼前。 相信我，張正武。 你一定愿意留在邊陲鎮(zhèn)的。 羅蘭這么想著，開始了新一天的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