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發(fā)于未來事務(wù)管理局“不存在科幻”（non-exist-SF）公眾號?

【前情提要】

一場意外的火災(zāi)，探險隊不得不公開了地球的秘密。但這時由于養(yǎng)殖場被燒毀，人們急需要食物。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小隊成員們能找到足夠的食物嗎？正當(dāng)他們發(fā)愁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了。

房澤宇?|?科幻作家，時裝攝影師。酒醉時披了件黑色幽默，奔上舞臺演繹了場荒誕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游夢》。

好吃星球

第二十一章 百魚宴

全文約6800字，預(yù)計閱讀時13分鐘

一

飛船看起來并不難，上面只有按鈕、密鑰、最多也就是密碼輸入的裝置，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按動開關(guān)?？删烤瓜扔心膫€，再有哪個，操作順序是怎樣的，這就十分復(fù)雜了?？床灰姟⒚恢碾娮?，它們究竟在哪？在做什么呢？

長老和維修員們成了禁區(qū)的?？停麄冾^一次如此細致地端詳滿屋花花綠綠的屏幕，以前也看過，但上面的文字和詞匯很多意義都不明白。在屏幕下方到處都是按鈕，古老的歲月中用金屬板封好了，以防有人不小心碰到，可現(xiàn)在又打開它們，不得不研究起來。他們有的說的頭頭是道，有的卻一頭霧水，但無論哪個理論在沒有與實際結(jié)合之前都不牢靠，比如這個標(biāo)著圓圈，上面插了半條豎線的按鈕是代表了起飛還是前進呢？會不會有自毀按鈕存在？或者，電力關(guān)閉鍵什么的。

總之，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沒人知道怎么把飛船開回太空。

可是，有一個晨夢居民知道。

夜是飛船上剩下的為數(shù)不多的晨夢居民了，其它的那幾個可能都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而他卻很不一樣，像從未受到過休眠的影響，說話有邏輯，腦子也清楚。他會對每一個遇到的人說：“不是啟動的問題，是燃料的問題，飛船早就計劃好有一天回地球，所以燃料設(shè)計的不多不少，此時正好耗盡，我們的問題在于能源?！?/p>

聽到他的這番話，飛船居民便堅定地相信，這位晨夢居民沒有變傻，顯然只是變瘋了。他竟然相信飛船來自于地球，已經(jīng)相信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飛船明明是自然而然，在浩瀚的宇宙中由意識搭建的居住所。

可夜依舊不懈余力地宣傳這件事兒，他找到大長老，信誓旦旦地保證：“地球上就有燃料，只要把調(diào)動人力的權(quán)力交給我，我就能帶著人們?nèi)フ胰剂?。那時飛船就能回到太空了?！?/p>

“沒有這種權(quán)力。”長老這樣告訴他，“沒有誰能指揮誰，職業(yè)是自愿的，如果非要說有這樣的權(quán)力，那就只剩這艘飛船了，所有人在拼著一生保護它?！?/p>

夜似乎完全沒有理解長老這個職業(yè)，剛蘇醒的他有太多知識需要惡補。經(jīng)過一千年后飛船究竟形成了個怎樣的社會？他也注意觀察過，發(fā)現(xiàn)飛船居民們還保留了很多地球上的生活習(xí)慣，語言、文字以及思維邏輯。但思想?yún)s很狹隘，一旦成年就只管做好本職工作，從這可以看出來生理上是有變化的，渡過好奇期后就沒那么多興趣和疑問了。這多虧飛船上持續(xù)穩(wěn)定的產(chǎn)出，沒什么是大家極度渴望的，也沒什么是所缺失的，所以沒有形成他想象的叢林主義那一套。

這飛船與其說是新的社會，倒不如說是在飛船這座狹小的舞臺上重復(fù)模仿著地球上的瑣事。

飛船上的階級并不對立，因為并沒有誰有更大的權(quán)力，這樣人們就沒法團結(jié)起來。夜想要人們團結(jié)，這是他的計劃之一，以他為中心的團結(jié)，但誰會相信一位晨夢居民呢？他的威信是相當(dāng)有限的，只有他的那幾名后代還愿意幫助他。

他只好讓他們成為自己的信使，那些清潔員們，讓他們逢人就說這件事，可即使是他們也不想去地球上找什么燃料，雖然那個叫烏瞳的孩子極為忠誠，但他也只是個孩子。

在這樣努力了幾天后，人們反而變得不愿意與他接觸了，他感到自己必須要找到個代理人，一個人們都愿意相信的代理人。

長老有太多的約束，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深思熟慮，在夜的眼里他們不算開明，于是他動了腦筋，把地球上遺留的那一套再扯出來，既然長老是最有威信的人，那么即將接替長老的人則是最有力的競爭者，也正是他此時需要去扶持的人。

國王不聽話，但還有王子呢。

打聽到了這個人，夜只身前往一區(qū)，找到了他。

開門見山，“你是個開明的人?！彼麤]有寒暄，進門后就這樣說了。

而那人對他的到訪也未驚訝，如同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一樣把夜請進會客廳，那是間空間寬敞的會客廳，和飛船上狹小的空間不同，沙發(fā)是用塑料和樹脂棉做的，仿照了地球上皮質(zhì)沙發(fā)的質(zhì)感。

“何以見得？”那人坐下后問。

“你不是大長老的后代，可卻會接替他，可見你值得人們信賴，這正源于你的開明。”

“我只是聰明罷了，那你呢？晨夢居民，你值得信賴嗎？”那人翹著腳，一副傲慢的樣子。

“據(jù)說很多晨夢居民沒名字，但我有，我叫夜，所用的維生系統(tǒng)很特別，我的意識是健全的，我的腦子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p>

“為什么你的維生系統(tǒng)很特別？”

“因為艦長是我的老朋友，可惜他沒有休眠，肯定也沒想到他的飛船會沒有艦長這種職業(yè)了?！?/p>

“我聽說過這種遠古的職業(yè)，但現(xiàn)在飛船不需要駕駛了?！?/p>

“恰恰相反，現(xiàn)在正需要，因為人們想離開地球。”

夜觀察著他的態(tài)度，這個叫尤克的青年雖然傲慢，卻一直在聽。說明他對此是感興趣的，而夜對有野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人渴望掌控一切。

此時此刻，艦長這個聽起來古老、神秘又充滿魅力的職業(yè)十分適合他。

果然，尤克態(tài)度緩和了一些。

“讓飛船啟動先放一放，我聽說過燃料的事?！?/p>

“是我說的，也是關(guān)鍵所在，因為沒有燃料就沒辦法啟動飛船，飛船就無法回到太空?！?/p>

“我記得在大會上你發(fā)言了，可你當(dāng)時沒提燃料，提的只有食物?！?/p>

“食物更加要緊，沒吃的人們就會餓死，我打算在找燃料的同時去地球上尋找食物，我知道哪有食物?！?/p>

“可當(dāng)時有幾個孩子就把你問的啞口無言了?！庇瓤颂岬搅水?dāng)天的事情，的確，這件事讓夜震驚，他沒想那幾個孩子對食物有如此多的了解。

“你看到他們有臺小機器人，是機器人的故事，胡言亂語罷了?！?/p>

“是嘛?！庇瓤宿D(zhuǎn)過頭，盯著掛在墻上的一張破披風(fēng)呆了一會，“他們做過的可不僅僅是這些?！彼f。

“你的意思是？”

“我是個聰明的人，從沒被別人欺騙過。但他們做到了，而且還是用魔法這種可笑的借口，我當(dāng)時在無人的大海上自生自滅，我永遠不會忘的，不是魔法，我現(xiàn)在知道了?！?/p>

“這倒挺符合我對未來世界的想像?！币拐f，“在這種情況下，孩子也不能相信。”

“算了，說回能源吧。”尤克說，“你剛提到地球上有能源?！?/p>

“沒錯。但很花功夫，我需要有人幫我?！?/p>

“你想讓我找些人來，因為你一個人也找不到。”

夜發(fā)現(xiàn)他的確很聰明，自己到訪的目的他全明白了。

“是這樣，在找能源的同時也要尋找食物，他們的藻泥很快就吃完了?！?/p>

“找能源為什么那么費事？”

“因為它們不常見，要仔細的尋找，而且還要看運氣?！?/p>

“你說海水不常見？”尤克問。

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怎么了？你好像很震驚。”尤克又說道。

的確，夜沒想到他知道海水就是燃料。

“你怎么會……”

“不然你為什么找我呢？難道不是因為我是飛船上最聰明的人？”

“是的……”夜支吾著，“但是……光把海水加到燃料艙行不通，需要經(jīng)過過濾，工程量很大，但我在現(xiàn)場看過，知道該怎么做?！彼o張地編著胡話，他覺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這樣的謊言一下就會被這個聰明的人戳穿了。

可相反，尤克卻一直在點頭。

“所以你是知道怎么啟動飛船的是吧？”

“我？”

“我能看出來你知道，到時候你把飛船帶回太空，想讓大家怎么感謝你呢？”這句問話有種提醒的意味。

夜立刻就明白了。

“不，他們感謝的不是我。”夜趕緊說，“是你?！?/p>

“為什么是我？”

“我會告訴你怎么啟動飛船，到時候你就是艦長。”

這話正中尤克的心意，“那我們就說好了。”尤克站起身，“我會幫你找到人的?！?/p>

二

“地球像垃圾場?！睘跬咧亲诱f。

“怎么這么說呢？”

“沒一處是平整的地方，全是霉菌?！?/p>

“它們不是霉菌，是植物?！币垢嬖V他，“植物不是垃圾?！?/p>

“這樣就是了?！睘跬纹鹨话巡?，隨手一扔。

“剛上飛船時這里還是白茫茫的雪原?！币股钌钗艘豢跉?，“空氣不像現(xiàn)在這樣清透?！?/p>

“那是一千年前嗎？”

“對?！?/p>

“給我講講你說的那些戰(zhàn)爭故事。”

“沒什么好講的，過去的事情了，其它人呢？”夜問。

“那幾個老家伙不敢下飛船，他們連放火都不敢?！?/p>

“住口?！币沟芍@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從此之后我們誰也不許再提這件事兒?！?/p>

“準(zhǔn)備好了。”這時候尤克拿著竹竿向他走了過來。

他說服了一區(qū)的幾名漫步者，這些人愿意跟著他。漫步者是飛船里膽子最大的人，可即使這樣也沒見他們多從容，下飛船之前就為是否要穿上宇航服就吵了半天，夜告訴他們不用，并親自示范，讓他們相信地球是可以呼吸的。而后他們又為用不用跳著走路這件事吵了起來。

在尤克的帶領(lǐng)下，夜看到了海岸上的一排船。這些船半天功夫就做好了，雖然只是用木板綁成的板子，卻有模有樣。讓夜吃驚的是船板中間還立了根棍子，上面系著用塑料布做成的帆，他不知道尤克是從哪得來的知識。

“這是廁所嗎？”烏瞳對大海一點也沒有敬畏之心，解開褲子就在里面撒起了尿。

“你們要用一種鉤子垂進水里，上面要掛上餌?！币鼓托闹v解捕魚的方法。

“他在說什么呢？”有人沒聽明白。

“他在說捕魚?！庇瓤苏f，“他懂很多事，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p>

“所以你們制做鉤子了嗎？”夜問。

“不，但我做了這樣?！庇瓤藫P了揚手里的網(wǎng)，那漁網(wǎng)是用衣服布條做的，中間夾了金屬絲，看起來柔韌性很好。

“我的意思是……用鉤子能捕到更大的魚?！?/p>

“聽到了嗎？”尤克對其中一個人說，“去做鉤子?！?/p>

夜感到了一股危機感，他想用自己的知識扶持尤克成為代理人，可尤克顯然懂得過于多了。

“你很聰明?！币箤λf。

“一向如此?！庇瓤撕敛恢t虛。

“等你捕到了魚，人們就會更加擁護你了。”

“你想說的不是這個?！?/p>

“那我想說什么？”

“放心吧?！庇瓤伺呐乃募?，“當(dāng)我把魚帶回去后，不會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的。”

夜尷尬地朝他笑了笑，“功勞是你的，艦長?！?/p>

“哦，先不要這樣說?！庇瓤艘残α诵?。

這時，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叫嚷聲。

“什么破玩意兒?！睘跬诤０赌沁厙鴰鬃鸲蚜R，他一腳把上面的食盆踢到沙灘上。

在火堆邊有一位老人嗚哇亂叫著，像稻草人在趕麻雀。烏瞳并不甘示弱，當(dāng)著他的面又把一個盆子踢倒了。夜和尤克向那走去，正在這時，一陣嗡嗡的響聲，一架無人機趕到了，艾由跟著嘴溜子跑了過來。

“滾！”艾由的表情像恨不得要把烏瞳撕碎了，“我還沒找你算賬，你自己來了。”

“是你啊?！睘跬吹剿銚Q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算什么賬？沒幫你一起放火嗎？”

嘴溜子忽然貼著烏瞳的臉飛過去，嚇得他后退一步。

“停下?！币棺哌^去說，“別鬧了?！?/p>

“那些漁排是怎么回事兒？”艾由指著海岸的木筏問。

“干嘛要告訴你?！睘跬靶χf。

“海是我們的，魚也是我們的，請離開?！卑纱舐暯械馈?/p>

“這的一切都是大家的，不是某個人的?！币垢嬖V她，“地球是很大的地方?！?/p>

“我不想跟騙子說話?！?/p>

“我在幫助這里的人?！?/p>

“原來地球人喜歡把人陷害后再來幫忙。”艾由說，“飛船居民不相信你。”

“好了?！庇瓤藢σ拐f，“去遠一點捕也一樣?！?/p>

這時艾由把憤怒的目光轉(zhuǎn)向尤克。

“又見面了，魔法師小姐?！庇瓤藢λ恍Α?/p>

“你為什么要幫他捕魚？”

“人們需要吃的。”

“我們在找食物。”

“我知道，但還不夠?！?/p>

這時，烏瞳又一腳踢飛了火堆邊的一只袋子，袋子口張開揚起了一片白塵，把烏瞳嗆得咳嗽了一聲，“垃圾?！彼_說。

夜和尤克趕緊把艾由這頭憤怒的野獸拉開，烏瞳趁機做了個鬼臉拔腿就跑。

尤克趕緊召回其它人，讓他們把漁排拉向遠處。

艾由一直在那聲嘶力竭地叫，“永遠別回來！”

但夜卻一直吃驚地盯著那袋子里散落出的白色粉塵。

他們把漁排遷移到了更遠處，遠到看不到火堆為止，在這片海岸四周，有一種植物蔓延下來。

一見到它們，夜就馬上走了過去。這些植物生著卵形的葉片，披蓋絨毛的果實。烏瞳撿起一根棍子，要劈打它們，夜趕緊攥住了他的手。

“別動。”

“為什么？”

“采下這些果實，越多越好?！?/p>

烏瞳奇怪地看著他，夜表現(xiàn)的非常在意這些植物。的確沒錯，夜很震驚，地球上到處都是食物，他不敢相信那些孩子竟然制作出了面粉，卻對這片黃豆視而不見，那他們是如何辨別出食物的呢？

捕魚船下海了，而且收獲頗豐，他們把魚運回上岸，夜告訴他們哪些是可以吃的，同時又叫了腌制和儲存的方法。再這樣下去，四五天后就能讓全飛船的居民吃個飽了。

第三天的時候，捕魚隊用鉤子捕到了一條大魚，他們把一部分魚肉送給了夜。

那幾天夜也沒閑著，他把烏瞳采來的黃豆放在水中浸泡，又將它們蒸熟后放到竹籬上，經(jīng)過發(fā)酵，裝入木桶撒進鹽和清水。他在飛船上尋找一種機器，這種機器沒人會用了，就在零件倉庫里廢棄著，但他知道其作用，利用這機器工作時間就能大大縮短了，很快油眼里就流出了他想要的醬油。

他把那條大魚的肉切成片，直接用醬油蘸著吃，時隔一千年，刺身的美味讓他如沐春風(fēng)，而很快他就能讓其它居民也品嘗到了。

終于，向大家宣布這件事的那一天到來了。

而這時正是居民們饑腸轆轆的時候，他們一直在吃營養(yǎng)劑臨時培育的藻泥，分量很少，一天僅僅能吃上一餐，早就饑不可耐了，雖然對地球的食物抱有戒心，但這些魚是尤克帶來的，大長老也做了保證，魚的香味更是讓人難以拒絕，廣場的空氣中滿是煎魚、烤魚和蒸魚的味道，這種味兒誰也沒聞到過，是一種能引出口水的味道。

但在宴會之前，儀式是必不可少的，它對人的胃口并無作用，但對階級的統(tǒng)治卻很重要，尤克這時走上高臺，夜也跟了上去，和他站到一起。

夜就在等著這一刻，等著人們饑餓，等著人們嘗到他帶來的美味，那時他便不再是一個瘋子般的晨夢居民，而是主宰者，主宰著食物，主宰著地球，主宰著未來。

“食物危機解除了?！庇瓤诵迹孤冻鑫⑿?，地球，他又回來了，而這一次，他要把屬于自己的全都奪回來。

“但功勞不是我一個人的。”尤克又說。

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等尤克說出他的名字，這名字將會深入人心，到那時他會帶領(lǐng)更多的人，去尋找更多的食物，他明白，食物是最重要的事。

“但在開始之前，有些問題我們還沒解決。”尤克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夜很奇怪，不知道他打算說什么。

“我們剛剛經(jīng)歷了一次可怕的火災(zāi)。”尤克繼續(xù)說，“我受到長老的委托調(diào)查這件事情，而現(xiàn)在有眉目了?！?/p>

夜心里一沉，只見尤克看向他，“閥門被人關(guān)閉了，而有人看見你呆在那兒?！?/p>

“什么？”夜頓了頓，“胡說，我根本沒在那兒?！?/p>

“你在?！睖驹谙旅嬲f，“我看見你了?！?/p>

夜錯愕不已。

“你看錯了?！?/p>

“別緊張?！庇瓤苏f道，“這不能說明什么，也許你只是路過，你剛醒來對飛船并不熟悉，你在那，但并不能說明是你做的?！?/p>

“我是沒有?！?/p>

“是啊，但在大家相信你之前總得把疑惑解開對不對？總不能帶著懷疑的身份持續(xù)下去吧?！?/p>

夜看著下面那些等待的人，不安地咬了咬嘴唇，“好吧，我是在那兒，我剛剛不知道你說的那是指的哪，但當(dāng)時我看見的是他?！彼赶驕?，“他也在那，據(jù)我所知這個人在飛船里沒有工作，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p>

“你的確做了不少功課?！庇瓤它c了點頭，“不過這就奇怪了，他并不知道禁區(qū)的密碼，只有長老才能進去，你是怎么散步去的那兒呢？我記得你說過，你知道這飛船上大家都不知道的事?！?/p>

“對，他是這樣說過?！毕旅嬗腥烁胶偷馈?/p>

夜出了一身冷汗，看著尤克他忽然明白了，他掉進了圈套。

尤克又面前大家，“這個人還想讓我把海水作為燃料，把地球上的水加進燃料艙，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想這么做?！?/p>

“他是想破壞飛船！”有人喊起來。

“原來是這樣?！庇瓤嘶氐馈?/p>

尤克的轉(zhuǎn)變讓夜茫然無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望著下面憤怒起來的人，他不敢置信地問。

“飛船并不缺燃料?！庇瓤烁嬖V他，“你只是想成為領(lǐng)導(dǎo)者。”

“我答應(yīng)你能當(dāng)上艦長?！?/p>

“不，我根本不想離開，你也一樣。你只是想占有地球上的食物?！?/p>

“瘋子！”下面的叫罵聲讓人們根本聽不見他們正在講什么。

“我說了，我很聰明?！庇瓤苏f完，但不再理這個瞪著他的人，而是向大家宣布，“火災(zāi)的事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這個人我們決定關(guān)在左艙，晨夢居民們該呆的地方?！?/p>

“你怎么不把我趕下飛船？”夜憤怒地問。

“會有那么一天的。”尤克說，“可你還是先熟悉一下我們呆過的世界的吧?！?/p>

這時，有兩個人走上臺上架住了夜的胳膊，夜沒有反抗，但那個叫烏瞳的孩子上來阻撓了，夜制止了他，并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在大家的憤怒聲中，夜被帶下去，而尤克則在這時立即宣布，“我說過了吧，這些食物不是我的功勞?！彼钢_下，“是他們的?！?/p>

在他的手指方向，美味探險隊的成員們站在那兒，他們似乎被這戲劇化的一幕搞暈了，半張著嘴，眼睛快掉了出來。

“他們告訴我大海，教會了我捕魚，他們是當(dāng)之無愧的探險家，也是魔法師，他們就是解救我們的人。”尤克用高亢的語調(diào)宣布這些孩子們的功勞。

隨后，在掌聲與歡呼聲中，百魚宴開始了。

居民們第一次吃到地球上的食物，他們不敢置信有這樣的美食。用油煎炸過的魚香脆可口，蒸過的魚鮮味十足，鹽味通過肉瓣，浸在每一朵潔白的魚肉里。他們還準(zhǔn)備了果汁和配菜，魚雖然樣子和做法都是不同的，但每一種都有其獨特的味道。有的肉進口即化，肉泥不需要咀嚼就能咽下去。有的則分成塊，輕輕一咬就會滑開。魚肉的鮮美難以形容，廣場上有上百條魚裝在盆子里，任大家取食。人們把魚湯都喝了個干凈，如此饑餓的時候吃到這種食物簡直是一種神圣的體驗，那種快感是幸福無比的，讓大家感到了什么是滿足。

“我以為你……”艾由不知要對尤克說什么好。

“你要完成你的保證?！庇瓤诵χ鴮λf，“找到更多的食物?！?/p>

“我會的?！卑牲c了點頭，“我們就要有饅頭了?！?/p>

百魚大宴上，在震驚和陶醉的表情中，他們的夢想實現(xiàn)了。

但烏瞳卻沒有被這好吃的魚味兒打動，他趁機離開廣場，溜到艙門，一個人走出了飛船。他來到海邊，踢翻了沙灘上所有的火堆，隨后把那袋面粉帶走了。

（未完待續(xù)）

上海果閱文化創(chuàng)意有限公司已獲得本篇權(quán)利人的授權(quán)（獨家授權(quán)/一般授權(quán)），可通過旗下媒體發(fā)表本作，包括但不限于“不存在科幻”微信公眾號、“不存在新聞”微博賬號，以及“未來局科幻辦”微博賬號等

添加未來局接待員為好友（FAA-647），留言“不存在科幻”，即可進入小說討論群，和我們一起聊科幻小說！

責(zé)編 | 康盡歡

題圖?| 動畫《狼行者》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