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搖滾,但是在卡塞爾學院!【9】
*好久不見…沒想到吧我還有臉回來 *群號512869537,可以催更,但不一定有用? 墨西哥灣,古巴島離岸公海海域。 晝與夜的模糊交界下,“HERENSUGE”號科考船像是一道鬼影。這艘龐然巨物停在海面,黑色的船身隨著浪潮上下起伏。 兩個身著制服的女孩踱步到甲板欄桿前,默默向遠處眺望。海潮由遠至近掀起,尖銳的白浪在艙壁上撞碎。 后藤一里抬腕看表,出發(fā)前伊地知虹夏送給她的防水卡西歐,上面的數(shù)字正好跳過5:00 AM。 潮水正在退去,天很快就要亮了。日光會將墨西哥灣重新披上平日的華美紗衣,沙灘柔軟海水溫熱,浪花浸過游客們的腳掌。對于習慣活在白晝的人,他們無從知曉海洋猙獰可怖的一面:就在剛過去的夜晚,一場小范圍但強度極高的風暴襲擊了這里。 凌晨五點,飛鳥掠過安睡的城鎮(zhèn),幾乎所有的貨船和游輪都停在碼頭,“HERENSUGE”號或許是這場風暴的唯一見證者。這個名字來源于西班牙語,是巴斯克神話中的多頭龍。雖然作為科考船備案,但實際上經(jīng)過裝備部的“出色”改造,其火力配置抵得上一艘輕型軍用驅(qū)逐艦。它隸屬于卡塞爾學院古巴分部,后者則是監(jiān)測大西洋異常龍類活動的核心基地之一。 “什么嘛……看來這次只是天氣不好而已,”伊地知虹夏收起雙筒望遠鏡,“我們回去吧?!?她在控制器上按下幾個按鍵,關閉了位于船底的龍類生物信號探測儀。它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三個小時,但顯示器上的有效探測對象數(shù)是0。一無所獲的結(jié)果同樣會被匯報給學院諾瑪,古巴分部無權(quán)經(jīng)手任何一線信息。 “‘只是’,天氣不好?”后藤一里愣愣地重復一遍。 在她看來,剛才的滔天巨浪差點把這艘船都給掀翻。甲板被澆得一片狼藉,身為混血種的船員們甚至做好了逃生準備。這種程度的慘況,卻被一個卡塞爾二年級生輕描淡寫地形容為“天氣不好”。 “啊哈哈……抱歉,小波奇還沒出過海上任務吧?!币恋刂缦目戳丝此?,無奈地抓抓后腦,“快到雨季了,海上的天氣狀況有點反常。像這樣讓我們撲空的情況也是會有的?!?后藤一里彎腰擰開排水閥。甲板上的積水轉(zhuǎn)起漩渦,順著管道流出艦外?!罢f起來,我們也在古巴待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呢。” “小波奇,是覺得無聊嗎?”伊地知虹夏蹲下身問道。 “沒、沒有的事,”后藤一里連聲否認,“每天都在做潛水訓練,還要上理論課……” “卡塞爾的一年級確實很辛苦,不過偶爾放個假也不是不可以——” “小虹夏有想去的地方嗎?”后藤一里問。 “被你這么一說倒也想不起來……”金發(fā)的女孩撐著腦袋,思考片刻,“啊對了,回岸之后去游泳怎么樣?來哈瓦那這么久都沒到過幾次沙灘呢。” 后藤一里仰起頭,“HERENSUGE”號上空濃云籠罩,醞釀中的暴雨將在不久后徹底洗刷海岸線。 “沒——關系!我可是有超能力的!” 女孩突然孩子氣地笑起來,兩步跑到船頭,站上最高處的臺階。她高高舉起手臂,眼睛忽閃,像是遠處明滅的燈。那樣的笑容讓后藤一里突然有些不真實感,脆弱的火種是會被暴雨澆滅……的吧? “吶,現(xiàn)在開始要放晴了哦!” “我說……那種中二的臺詞可以不要那么大聲地講出來嗎?我會忍不住替你尷尬的。” 山田涼揉著眼睛從艙室里走出來,風暴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她的睡眠質(zhì)量。“波奇,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可以下班了?” “嗯……我們沒有檢測到龍類活動,已經(jīng)報告給諾瑪,現(xiàn)在還在等下一步指令。” “哦,沒事了?!彼{發(fā)女孩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轉(zhuǎn)身要返回艙內(nèi)。 “喂喂涼,怎么又回去了?”伊地知虹夏喊道。 “睡覺啊,”山田涼一臉莫名其妙,“這才五點多。” “你還睡什么睡睡什么睡!”伊地知虹夏滿肚子窩火,將控制器狠狠拍在她的胸口,“換班了,你站崗去!” 山田涼認命地接過控制器,在操作面板前盤腿坐下。她瞥了一眼伊地知虹夏忘記關掉的顯示器,邊欄列著四名失聯(lián)學生的清單。 此刻深邃不可測的海洋,或許有某種吞噬世界的生物正在緩慢浮沉;或許沒有,但海洋本身就是足以殺死人的。 數(shù)小時前,卡塞爾學院古巴分部,地下庫房。 高瓦數(shù)的探照燈亮起白光,從上到下掃過集裝箱壁的反光標識:11-2、11-3、11-4。這批貨物幾小時前剛從碼頭運來,運單上蓋著偽造的海關印章。 “波奇,把光打過來。”山田涼說。 后藤一里答應一聲,將手電筒對準擺在腳下的11-1號,唯一被上了鎖的箱子。 “在古巴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就算再有錢很多東西也是弄不到的。好在邁阿密有卡塞爾的支部,需要的東西就趁半夜開船運來。” 山田涼用液壓鉗剪斷了鎖,又接過女孩遞來的撬棍。箱蓋打開的瞬間,后藤一里好像嗅到一股海水的潮氣。 “趁半夜運來……?” “學院給的東西怎么可能過得了海關?說白了就是走私。”山田涼聳肩,“其實島上的有錢人多少都干過這行當,政府沒少收他們的賄賂,只要別太明目張膽就睜只眼閉只眼?!?兩人蹲下身,將箱子里的東西取出來,擺在地上逐一核對:改裝后的PPK手槍、AS50重型狙擊步槍、弗里嘉子彈、煉金彈頭。這還僅僅是最后一批,一周以來古巴分部已經(jīng)收到十幾個像這樣的集裝箱。 在執(zhí)行部的暴力份子眼中,槍支武器不過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但由于北大西洋常年缺少龍類活動,古巴分部在卡塞爾的眾多分部中算是相當愛好和平的一支,突然收到這么多重武器的情況實屬少見。 “大戰(zhàn)以前必有補給”,后藤一里作為半個二次元阿宅,這點游戲套路的還是懂的。況且從早上開始整個古巴分部就沉浸在某種緊迫氛圍里,平日里只會抽雪茄插科打諢的部員一個個變得心事重重,望向她們四個的眼神隱約透出一絲憐憫。 山田涼重復翻看清單,若有所思。 “知道分部的人為什么愁成那個樣子嗎?他們把鑰匙搞丟了,學院本部已經(jīng)介入,就算后面找到了估計也免不了受追究?!?“鑰匙?” 后藤一里有點摸不著頭腦。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嘛,再說弄丟一把鑰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電子鎖可以用諾瑪強行黑入,普通的鎖就更好說了,剛才山田涼打開那箱子也沒用鑰匙啊……再不濟就算銀行金庫的那種鎖,裝備部的爆破功底可不是吃素的。世界上沒有一把鎖攔得住卡塞爾學院的人。 “‘鑰匙’的血樣。”山田涼緩緩說道,“一個來自中國的混血種嬰兒,他的血能開啟世界上所有的門。學院本部認為這一帶海底可能存在龍類遺址,需要派遣專員下潛勘探。血樣就是為勘探任務準備的,非常重要?!?“所、所以這段時間才讓我們加練潛水的嗎……”后藤一里呆呆地說。 山田涼沒有回答,將箱蓋重新扣上。“好消息是血樣瓶上有微型的GPS信號發(fā)射端,并不難找。半個小時前諾瑪已經(jīng)定位到了,就在哈瓦那廣場附近。” “也就是說是上岸之后才丟的?!焙筇僖焕锼伎迹皬拇a頭到分部的這段時間,會被誰拿走了?” 山田涼微微搖頭?!傲硗膺€有一點想不通,為什么那個人單單拿走了這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鑰匙’的價值,這管血樣在他們眼里只能算醫(yī)療廢物。而且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能自己潛到海面以下八公里,然后用血樣打開遺址城門嗎?” ……指不定人只是想撬個富豪家的保險箱發(fā)筆橫財呢,后藤一里在心里嘀咕道,你以為全世界的混血種都滿腔熱血心懷屠龍偉業(yè)?。坎蝗缯f,只有卡塞爾的神經(jīng)病才想干這個—— 那么你呢?一個聲音在耳邊斷然質(zhì)問。 你會為了那樣的事情獻出一切嗎?被困在無休止的戰(zhàn)爭里,同伴在眼前一個個倒下,你拾起他們?nèi)狙奈淦?,嘶吼著再度沖向戰(zhàn)場…… 女孩望著眼前陷入的一片漆黑,張開口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剡^神時山田涼已經(jīng)走出很遠了,她只能小跑著追上去。腳步聲回響在空闊的地下庫房里,清晰入耳。 “涼、涼桑,剛才不是說已經(jīng)找到血樣的位置了嗎?那要怎么拿回來?” “放心吧,我們有足夠可靠的人。”山田涼面無表情地比了個“OK”的手勢,“不是說每次都靠得住,但我想這種事情交給她最合適不過了?!? “El Floridita”酒館位于哈瓦那廣場西北部的街巷,因作家兼酒鬼海明威的時常光顧而聞名。白天游客蜂擁而至,爭相點一種名為Daiquiri的勾調(diào)雞尾酒,三兩成群地在海明威雕像下拍照,熙熙攘攘直至深夜。 將最后一批醉醺醺的家伙推搡出去后,服務生在門口掛上了“打烊”的標識牌。然而在隱藏起來的空間里,真正屬于El Floridita的夜晚才剛拉開帷幕。 酒館里最大的酒柜是一道可活動的暗門,翻轉(zhuǎn)過來的臺階通向地下室。淡紫色的雪茄煙霧里,能看清的只有眼前的方寸。桌面上籌碼此增彼減,服務生小跑著在賭桌間穿梭,賭客們臉上的表情如輪盤般變化。在這里找不到窗戶和時鐘,時間變得和金錢一樣沒有實感。經(jīng)常有人玩紅了眼,連腕表都摘下來交給服務生,換來更多能輸?shù)舻幕I碼。 El Floridita并非專業(yè)的賭場,工作人員水平有限。如果具備最基本的警惕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人與周圍的狂熱氣氛是格格不入的。角落里的那個亞裔女孩——她不在這里的任何一場賭局中,單人桌上擺著一杯加冰的Mojito,以及象牙質(zhì)的國際象棋。外人看來她只是喝酒、發(fā)呆,偶爾低頭琢磨棋盤;實際上她在觀察,耐著心等待。 棋盤邊上的計時器一格一格跳動,而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有點晚了。 即便在漂亮女孩一撈一大把的哈瓦那,喜多郁代也是自然而然成為目光焦點的那一類:夠年輕,也夠亮眼。短款的Supreme上衣、牛仔短褲,腳踩一雙運動鞋,最普通的大學女生裝扮在她身上也嫵媚動人,大概是那頭艷紅長發(fā)的加成。 可惜今晚不是學生會的徹夜party,吸引視線的能力反倒會起負作用。喜多郁代早就清楚這一點,有人搭訕也只是隔著距離微笑舉杯,無奈地攤開手,表示自己不會西班牙語——那絕對是謊言,喜多郁代的西語其實是四人小組中最好的。言靈“鏡瞳”配上A級血統(tǒng),經(jīng)過短時間的學習就能達到母語水平。她能聽懂這里所有人說的話,但她只需要找到其中的一個。 “The one”。 紅發(fā)女孩將一枚車沉到底線,數(shù)枚黑棋形成的陣圍直指白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