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解釋清楚?！鄙驂衄幷f這句話時，聲音沙啞。

　　“對不起……”袁一琦抬起原本低著的頭，看她眼底清晰可見的紅血絲，氣色越來越差，妝容也掩不住憔悴。就算是早上自己話說得過分了點，她也不至于氣到臉色煞白吧？

　　袁一琦吸了吸鼻子，又說一遍，“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早上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沈夢瑤仍舊沒說話，一只手撐在辦公桌上，支著疲憊的身子，頭暈?zāi)垦！?/p>

　　她生氣了。這一次，袁一琦能真切感受到她的憤怒。

　　“沈總，對不起?！钡谌椤?/p>

　　沈夢瑤扶著頭，不看她也不言語。

　　“沈總？”袁一琦從來沒有在一件事情上認(rèn)錯三遍，以前總以為說了“對不起”后，就能卸下所有心理負(fù)擔(dān)?？涩F(xiàn)在她直觀感覺到，道歉認(rèn)錯挺無力的。

　　她在等沈夢瑤說話，哪怕是吼她幾句，也比現(xiàn)在沉默著好。袁一琦以前很少在乎別人的感受，算是沈夢瑤影響了她吧，從那次撕合同開始，她在慢慢認(rèn)同沈夢瑤。

　　“知道了，你下班吧?！痹匍_口時，沈夢瑤全然沒了剛才的氣勢，似乎連多說一句話都是負(fù)擔(dān)。

　　袁一琦終于感覺到了不對，“你怎么了？”

　　她今天的情緒似乎一直不在狀態(tài)。

　　“沒事?！鄙驂衄幷肴プ紊献?/p>

　　袁一琦上前一步，“是不是不舒服？”

　　當(dāng)袁一琦的手心貼在自己額上時，沈夢瑤的目光停格在她的雙眸間，有片刻失神。

　　并沒有發(fā)燒，袁一琦盯著沈夢瑤的臉頰，“你臉色好難看?！?/p>

　　沈夢瑤輕晃了頭，眼皮沉重，緊接著就是一片黑暗。

　　“哎……”袁一琦剛好抱住她。

　　典型的低血糖癥狀。

　　接近六點，該下班的都已經(jīng)下班了，辦公室里沒別人。

　　沈夢瑤不重，但她整個身子倒向自己時，袁一琦并不覺得輕松。

　　袁一琦想把她送到沙發(fā)上，但回頭看了看，沙發(fā)離自己還有十幾米遠(yuǎn)，她就抱著沈夢瑤，慢慢往沙發(fā)邊挪去。

　　真是漫長的十米。

　　袁一琦將她扶到沙發(fā)上躺下時，手有些酸，由于慣性，自己不受控制也倒了下去，剛好壓在了沈夢瑤身上。

　　沈夢瑤睜開眼，袁一琦的鼻尖正抵著她的鼻尖，對方輕喘著氣，拂在自己嘴角。

　　差一點，就親上了。

　　袁一琦心跳得厲害，瘋了，撲倒個女人也這么激動。

　　偏偏這時候沈夢瑤還睜開了眼睛。

　　沈夢瑤的心口慢慢起伏著，因為疲倦，眼眸輕垂，雙眼朦朧地望著袁一琦。

　　而看著她的臉，再加上這曖昧的姿勢，袁一琦一瞬間…有點想吻下去的沖動。

　　但這個念頭馬上被理智沖得一干二凈。

　　這種狀態(tài)，大概只持續(xù)了兩秒不到的時間。

　　袁一琦抬了抬頭，而沈夢瑤也將頭扭向了一邊。

　　她們的動作幾乎是同時進(jìn)行，十分默契。

　　只不過她們現(xiàn)在的姿勢依然別扭，袁一琦還是摟著沈夢瑤，兩人貼在一起，身體間沒留下一絲間隙。

　　袁一琦低頭瞟了瞟她們壓在一塊的胸部，說不出的尷尬，她抽了抽自己的手，但是手臂被沈夢瑤的背壓住了。

　　最后實在沒辦法，袁一琦：“那個，你壓著我手了……”

　　沈夢瑤抬了抬身子，袁一琦這才把手抽了出去，從她身上爬起來。

　　“你休息會兒，我去買點吃的?！痹荤砹死硪路?，走出辦公室。

　　別人若是對她好一分，她會盡力對別人好十分，這是袁一琦的原則。

　　樓下便利店，袁一琦買了果汁和小蛋糕。

　　十分鐘后，她回到辦公室，沈夢瑤已經(jīng)不在沙發(fā)上躺著，而是坐在了辦公桌前。

　　這女人是不是離開工作就沒法過活了？

　　袁一琦走到她身邊，將手里的便利袋甩在她的桌上，不客氣地說了一句，“沈總，你是打算猝死在公司嗎？”

　　沈夢瑤沒看她，繼續(xù)看著電腦屏幕，只是說了句：“你可以下班了?！?/p>

　　袁一琦不搭理，在便利袋里扒拉著，拿出果汁和甜點，“都吃了?！?/p>

　　這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在關(guān)心人。

　　沈夢瑤瞥了一眼，“你自己吃，我不愛吃甜食?！?/p>

　　“我又沒低血糖?！?/p>

　　“我沒事?！鄙驂衄幍f著，繼續(xù)忙自己。

　　“沈夢瑤！”袁一琦的耐心有限，說完，又不講理起來，直接抓住沈夢瑤正握著鼠標(biāo)的手，拉開。再將她的座椅一轉(zhuǎn)，恰好轉(zhuǎn)到自己面前?！澳氵@么忙，我喂你吃好了?！?/p>

　　袁一琦拿過吸管，用紙巾擦了擦干凈，才插進(jìn)易拉罐，送到沈夢瑤的嘴邊。

　　沈夢瑤接過果汁，“你可以回去了?！?/p>

　　“我不想回去?！痹荤苯雍蜕驂衄帉χ鴣恚餍岳艘粭l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死皮賴臉地盯著屏幕上的演示文稿，“我來這里，就是跟著沈總學(xué)東西的?！?/p>

　　前兩周還絞盡腦汁想離開公司的袁一琦，如今倒成“釘子戶”了，沈夢瑤看向袁一琦，覺得她耍賴的模樣又有些好笑，心情稍稍變好了些。

　　沈夢瑤低頭喝了一口果汁，巨甜。但她頭一回覺得，這種甜度讓人覺得舒服。

　　袁一琦小心翼翼地拆著蛋糕盒，然后推到沈夢瑤面前，“這個也吃了?！?/p>

　　沈夢瑤搖了搖頭。袁一琦覺得她挺喜歡口是心非的，剛剛說不喝果汁，還不是喝了小半罐，袁一琦用勺挖了一口，送到沈夢瑤嘴邊，“真要我喂？”

　　“我自己來?！鼻煽肆Φ奈兜涝谧炖锘_，微苦，但更多的是甜。

　　“你忙不過來，就分點工作給我。我總不能拿著工資不干活。”說著，袁一琦一抬頭，發(fā)現(xiàn)沈夢瑤正盯著自己，袁一琦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么？”

　　“沒有。”沈夢瑤想起上午的事情，袁一琦氣勢洶洶質(zhì)問自己的那些問題。

　　袁一琦也在想著這事，見沈夢瑤現(xiàn)在肯跟她說話，“早上是我太沖動，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只是一場烏龍，你別放在心上。”

　　那種情況，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袁一琦現(xiàn)在也無法理解，怎么所有的情況都吻合上了，而且，那天沈夢瑤剛好也去了Y酒店。

　　“不用解釋?！鄙驂衄帒?yīng)了一聲，她對別人的私生活也不感興趣，既然是誤會，沒必要糾結(jié)下去。

　　袁一琦拉住沈夢瑤的手臂，適當(dāng)套個近乎，“那…不生我氣了？”

　　沈夢瑤轉(zhuǎn)過頭，“我不跟沒長大的人計較。”

　　“……”袁一琦無語了一下，接著像被戳中了笑點一樣，朝沈夢瑤笑著。不知是因為這件事翻篇而開心，還是因為沈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而開心。

　　“多吃點?！?/p>

　　“太多了。”

　　袁一琦又拿了一個勺，“我跟你一起吃?！?/p>

　　Y酒店，3902室。

　　馮思佳躺在床上。

　　宋昕冉這時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俯下身在馮思佳的嘴角親了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p>

　　馮思佳抓著床單，猛捶了兩下，她又被睡了！

　　她現(xiàn)在才明白，宋昕冉完全是扮豬吃虎，還錢包還故意開個房間，不就是為了擦槍走火么。

　　“喂！你叫什么名字？”馮思佳都沒臉說，被人睡了兩會，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姓程。

“下次還見面，我就告訴你?！彼侮咳侥闷鸢?，撥了撥頭發(fā)已經(jīng)走遠(yuǎn)。

　　“你好歹也留個……”馮思佳還沒說完，門就被關(guān)上了，“號碼。”

　　什么人吶？！馮思佳又錘了捶床，沒反殺一局，又送了個人頭。

　　她怏怏地走去浴室，準(zhǔn)備洗個澡時，意外地發(fā)現(xiàn)鏡子上多了一串電話號碼，是用口紅寫的……

　　辦公室那邊，袁一琦陪著沈夢瑤加班。

　　七點時，袁一琦收到一條消息，拿出手機(jī)一看，是【三賤客】里面的，這是她、張月銘和馮思佳三個人的群聊。

　　馮思佳正在群里瘋狂吐槽，把下午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

　　——我靠，還個錢包，我又被她睡了一次！

　　袁一琦看到這條，嘴里含的一口果汁全部噴在沈總的胸前。

　　然后，沈夢瑤看著自己的衣服慢慢變透明。

　　“咳咳咳……”袁一琦嗆氣管了，她去抽紙巾幫沈夢瑤擦，“不好意思……”

　　在她沒摸上來之前，沈夢瑤趕緊接過，“給我。”

　　袁一琦也不知道，她跟沈總的胸，為什么總是這么有緣？？？

　　咳了好一陣，袁一琦才緩過勁，這時一個電話進(jìn)來了。

　　“喂……”袁一琦聽了一陣，“我馬上過去?！?/p>

　　“怎么了？”沈夢瑤見袁一琦突然站起了身。

　　“我要去趟醫(yī)院……”

　　“我要去趟醫(yī)院?！?/p>

　　“市一院？”

　　袁一琦點頭，已經(jīng)拿好了包，見沈夢瑤還開著電腦沒有想走的意思，念叨了一句，“你別太晚，待會兒公司就沒人了?！?/p>

　　她暗指上次偷窺狂那事。

　　沈夢瑤握在鼠標(biāo)上的手僵了僵，極少有人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大概是旁人都覺得她能照顧好自己，即便她一直是一個人。

　　袁一琦又看了沈夢瑤一眼，“我先走了。”

　　沈夢瑤移了移鼠標(biāo)，關(guān)機(jī)，“我跟你一起?！?/p>

　　“跟我一起？”袁一琦重復(fù)一遍。

　　“我也要去?！闭f完，沈夢瑤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爸昨晚剛完手術(shù)，在那邊住院?！?/p>

　　沈夢瑤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襯衫，袁一琦真是選好了地方吐，之前見面也是，直接把冰淇淋蹭了上來，“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p>

　　她做什么事都有替補方案，辦公室里存了備用衣物。不過，今天還是第一次用上，沈夢瑤發(fā)現(xiàn)她跟袁一琦在一塊，袁小姐就總能給她攪和點事情出來。

　　“我等你?！?/p>

　　昨晚沈夢瑤在醫(yī)院候了一夜，沒休息兩個小時，今天照舊來上班，再加上一來就碰上袁一琦的無理取鬧，她精神狀態(tài)極差。忙了一天一夜沒休息，就只喝了幾杯水，剛剛確實是低血糖了。

　　沈夢瑤覺得自己一個人過得挺糟糕的，但是在感情方面，又不肯妥協(xié)將就。

　　B1層的車庫。

　　“我來開車?！痹荤鶕屧谏驂衄幥懊?，拉開車門，不由分說先鉆了進(jìn)去，毫不客氣，就跟自己的車一樣。

　　沈夢瑤只好去副駕上坐著。

　　“好些了么？”袁一琦一邊倒車，一邊問。

　　補充點糖分就好多了，沈夢瑤平時一個月也沒吃今天這么多甜食。“你去醫(yī)院做作什么？”

　　“看病人?！?/p>

　　只說了三個字，她不繼續(xù)下去，沈夢瑤便也沒問。

　　車子駛出車庫，現(xiàn)在正是黃昏時刻，太陽像個鴨蛋黃，快消失在林林總總的高樓大廈間，城市被黃燦燦的余暉所籠罩。

　　“我想去買點東西?！本涂斓结t(yī)院時，袁一琦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了車，她解開安全帶，想了想，“你如果趕時間，就不用等我了?！?/p>

　　“不趕時間。”

　　“那等我一小下。”

　　袁一琦下車，朝便利店小跑過去，不算遠(yuǎn)的距離，但她生怕多曬了一會兒太陽。

　　沈夢瑤的直覺還是準(zhǔn)的，袁一琦并不像袁應(yīng)忠所說的那樣，是個蠻不講理的紈绔千金，相反，沈夢瑤覺得袁小姐情商并不低。做父親的反而一點都不了解女兒，還是袁一琦故意在表現(xiàn)得叛逆？包括她在公司里惹事的種種行跡。

　　便利店里，袁一琦買了一大堆零食，結(jié)賬時，尷尬的情況又發(fā)生了。

　　“美女，卡里余額不足?！?/p>

　　袁一琦換一張。

　　“這張也是?！?/p>

　　錢包空空。

　　想想快到月底了，她就剩下那點錢，還不得坐吃山空，明瑞發(fā)工資是每個月十五號，也就是說，她還要過大半個月沒錢的日子。

　　就在袁一琦想著找張月銘借點錢時，沈夢瑤及時出現(xiàn)在袁一琦的身后，“多少錢？我來付。”

　　“186，謝謝?！?/p>

　　“我晚點還錢給你?！?/p>

　　“買這么多？”

　　袁一琦懂沈夢瑤的表情，沈總大概是想表達(dá)，這么大的人還愛吃零食。

　　“不是我吃，”袁一琦提起兩大袋子零食，轉(zhuǎn)身面對面看著沈夢瑤，突然笑著說了一句，“給我女兒買的。”

　　沈夢瑤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女兒？”

　　“看不出來么？”沈夢瑤臉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袁一琦繼續(xù)說著，“你不信？我等下帶你去看，她五歲了?！?/p>

　　沈夢瑤仍是質(zhì)疑地望著袁一琦。

　　“你別告訴袁應(yīng)忠，他不知道，我偷偷生的?！痹荤e話說得煞有其事。

　　袁一琦才24歲，女兒5歲，這樣的話，19歲就生了孩子。

　　沈夢瑤不知道該說什么，盡管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但袁一琦說得太認(rèn)真了。

　　袁一琦一直盯著沈夢瑤的表情看，直到沈總開口說了一句，“你爸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

　　“嗯……”袁一琦點點頭，看著沈總漸漸嚴(yán)肅的表情，一直憋笑到內(nèi)傷，沈夢瑤眉頭微皺的時候，袁一琦終于忍不住了，“噗哈哈哈……”

　　袁一琦好久沒這樣笑過了，眼睛幾乎瞇成縫，笑得肝疼。

　　她一笑，沈夢瑤自然就知道她在胡說八道。

　　沈夢瑤白了袁一琦一眼，朝前面走去，不懂現(xiàn)在的年輕人，什么事情都能拿出來開玩笑。

　　“沈總。”袁一琦追上去，想著還是憋不住笑，沈夢瑤剛剛的表情，應(yīng)該是完全相信了。

　　袁一琦走到她身邊，“沈總……”

　　沈夢瑤不理她了。

　　“我開個玩笑?！?/p>

　　沈高冷賞她兩個字，“幼稚?！?/p>

　　一上車，袁一琦拿出一根棒棒糖送到沈夢瑤面前，“沈總，我請你吃糖?！?/p>

　　沈夢瑤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嫌棄。

　　袁一琦就喜歡看沈夢瑤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拿自己怎么辦的模樣。

　　走進(jìn)醫(yī)院，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她和沈夢瑤要去的病房剛好在同一層。

　　她們肩并肩走著，快走到病房的時候，袁一琦還刻意說道，“沈總，要去看我女兒不？”

　　沈夢瑤想揪她耳朵，就跟收拾熊孩子一樣。

　　袁一琦一晚上都笑得很開心，沈夢瑤就像個不茍言笑的老干部，而袁一琦覺得，“調(diào)戲”老干部真是其樂無窮。

　　迎面走來一個高個白大褂，眉目俊朗。

　　“張瘦——”袁一琦見到張承，也不顧什么形象，踮起腳，伸出右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琦琦，別胡鬧，還上班呢?！睆埑欣_袁一琦的手，看了看沈夢瑤，“你朋友？”

　　“嗯，我朋友。”袁一琦本來想說上司，但覺得還不如說是朋友。

　　沈夢瑤見他倆勾肩搭背鬧在一起，袁一琦又顯得小鳥依人的模樣，心里突然有點空落落的。

　　“你好，我叫張承?！?/p>

　　“你好……”沈夢瑤并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張承是張月銘的哥哥，和袁應(yīng)暉一樣，都是市一院的醫(yī)生。張承也是和袁一琦從小玩到大的，比袁一琦大上一歲，他瘦瘦高高，和張月銘形成鮮明對比，所以袁一琦一直叫他“張瘦”。

　　袁一琦小時候就借著張承“嘲諷”張月銘，說他倆不像親兄妹，還好張承和張月銘不一樣，否則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沈小姐，你來了。”袁應(yīng)暉也來得很及時。

　　“袁醫(yī)生，我來看看我爸?！?/p>

　　“伯父狀態(tài)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p>

　　“嗯?！逼鋵嵵皇莻€小腫瘤手術(shù)，袁應(yīng)暉是主刀醫(yī)生，但沈夢瑤還是放不下，昨晚在醫(yī)院守了一夜。

　　“沈小姐，你吃飯了沒？”袁應(yīng)暉繼續(xù)套近乎。

　　沈夢瑤把話說死：“吃了?！?/p>

　　袁應(yīng)暉：“……”

　　“你怎么又來了？”袁應(yīng)暉和沈夢瑤寒暄完后，才開始跟袁一琦搭話。

　　袁一琦把袁應(yīng)暉拉到一邊，低聲說，“你什么意思？”

　　“給你娶個漂亮小嬸你不樂意？”

　　“袁應(yīng)暉，你想騙婚??？”

　　“能說得好聽點嗎？這回是真想和她試試。”

　　袁一琦一腳踩在袁應(yīng)暉腳背上，“渣男，你小男朋友呢？”

　　“咝……那個分了，你小叔一大把年紀(jì)，也得考慮考慮結(jié)婚的問題。”

　　“你追不到她的，”袁一琦說話很扎心，“她看不上你?！?/p>

　　袁應(yīng)暉：“胳膊肘往外拐，你等著看?！?/p>

　　“琦琦，你們說什么？”張承看那叔侄女倆躲在一旁嘰嘰喳喳。

　　“沒什么，我去看看小花，給她買了點零食?！痹荤崃颂崾掷锏拇印?/p>

　　“我陪你?！睆埑袔退眠^手里的袋子。

　　“沈小姐，我陪你去看伯父?！币驗橄胱飞驂衄?，所以袁應(yīng)暉對這件事情格外上心，照顧有加。

　　走之前，袁一琦叫了叫沈夢瑤，然后朝著某個病房門指了指，“沈總，我先過去了?！?/p>

　　沈夢瑤看了一眼，記住了病房號，“嗯。”

　　608，最靠近門口的病床上躺了一個小女孩，正打著點滴，皮膚不算白，但是一雙小眼睛卻很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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