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學校的音樂廳，平時是提供給專業(yè)的社團及教師們使用，遇到節(jié)日時還會進行一些大型表演活動，閑暇的時候這里人煙稀少，很少對學生們開放，想要使用的話需要向學校提出申請。我要在這里確認一件重要的事，而此時堀北還在和龍園進行著會談。

等了沒多久，大廳沉重的大門被推開了，雖然是下課時間，但她依舊穿著著職業(yè)套裝，顯得干練而英姿颯爽，同時也富有成熟而自信的女人味。

「叫我來這里干什么？綾小路?！?/p>

茶柱抱著雙臂，用不解的目光盯著我。

我的目光聚集在一旁的各種音樂器具上，最為顯眼的是臺上的一架線條剛勁漂亮的黑色鋼琴。

「你難道想在這里彈鋼琴嗎？」

「不行嗎？」

「沒想到你還挺有閑情雅致的啊。」

茶柱打趣道。

「我想取得這個房間空閑時候的使用機會，畢竟您是我的班導，還是要向您征得同意?！?/p>

「你除了彈琴，還想在這里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偶爾放松一下，僅此而已?！?/p>

「放松一下，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真是不常見啊。我記得你平時總是去圖書館來著，現(xiàn)在又多出一項愛好了嗎？」

「這是很正常的吧，總會有新的嘗試和興趣，畢竟我正處在青春的年紀?！?/p>

「我記得你彈鋼琴還是非常厲害的呢，琴技十分令人驚艷，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你。我可是十分好奇你到底還有何本領，你總能給我們帶來各種驚喜?！?/p>

茶柱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我認為您一定會同意我這個小小的請求的?！?/p>

「我當然沒問題，但還是要向學校提出正式的使用申請，需要走正常的流程的?！?/p>

「這個自然沒問題?！?/p>

「說起來，你是怎么進來的，門沒有鎖嗎？平時這里可是不開放的?！?/p>

「其實我已經(jīng)提交過申請了，正常的流程已經(jīng)走完了，申請的事情就不麻煩您了，我只是和您說一下?！?/p>

具體的許可是通過板柳理事長，但這種小事都無關緊要了。

「那你還找我過來，你具體想說什么？這次的考試沒問題了嗎？你到現(xiàn)在都還沒組隊呢，你有何打算？」

茶柱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但并沒有慍色，就班上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她現(xiàn)在心情非常好，但她還是懷疑我的動機。

「考試的事情您可以盡管放心，不會讓您失望的?！?/p>

「那我就好好看看這次的考試中你能施展到何種地步吧?！?/p>

我不動聲色，視線下移，看向了她的教師裙。

「你盯著哪看呢？」

茶柱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神色稍微有些慍色，我的視線非常露骨，非常不禮貌。

「我在想您是否帶著呢？」

「帶著什么？」

「帶著您的寶貝，它可以排解很多煩惱，也可以打法很多時間，您在閑暇時間可是經(jīng)常享受它呢?！?/p>

「你這家伙……」

「您不想抽嗎？我記得您還挺上癮的，經(jīng)常能看到那樣的場景呢?！?/p>

「已經(jīng)戒不掉了?！?/p>

「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想抽的話可以隨意哦，不會有問題的?！?/p>

我看向了天花板的煙霧報警器，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確認它不能正常工作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們已經(jīng)相處了那么久，您不需要顧忌什么，可以隨意一點，我一點都不會介意的。」

茶柱思考了片刻，好像她嗓子發(fā)癢，真的有了想吸的欲望，煙癮又上來了。

茶柱從裙子口袋中掏出了包裝精致的煙盒和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皇冠打火機，火機上面像龍鱗一樣的金屬紋理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這個學校的教師同樣過著舒適優(yōu)越的生活。

叼煙、點煙、吐煙，熟練的動作一氣呵成。

「sevenstars啊，還是高mg版，好像不是很便宜的樣子，您的生活十分滋潤吶，抽起來應該很帶勁吧？」

「能像個學生嗎？」

「抱歉，有些失禮了，不過，您應該完全不介意?！?/p>

「確實習慣你這個樣子了?！?/p>

緩緩上升的煙霧在兩人之間蔓延飄散著，我則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確實是個好東西，也是個不好的東西，消除暫時壓力的同時，也在毫不留情地剝奪著脆弱的生命?！?/p>

「你說什么廢話呢。」

「問個不知趣的問題，您會吐煙圈嗎？」

「什么？！」

茶柱剜了我一眼，微微有些怒色。

「可以給我示范一下嗎？這也沒什么吧，就當打發(fā)時間，同時滿足我的小愿望?！?/p>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真的很沒禮貌的，不過，你也不是什么有禮貌的學生。」

茶柱自然沒有滿足我任性的小愿望，斜眼瞥了瞥我，迅速地吸完了手中的香煙，在隨身攜帶的煙缸中按滅掉，看煙蒂大概還剩下將近一半的長度。

「啊，不愿意就算了，那可以給我一根嗎？這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情。」

茶柱不會不感興趣。

學生向老師要煙，而且還向老師學習如何吐煙圈，這在別的學校，受到多重的處罰都不奇怪，但茶柱現(xiàn)在的心情應該不壞。

茶柱盯著我思考了一下，挑了挑眉毛，微微笑了笑，又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突然襲擊一般，連同打火機以極其刁難人的角度用力地拋了過來。

「不心疼這個打火機嗎？」

「你會接不住嗎？」

我毫不猶豫地學著她的模樣，照貓畫虎地點燃了香煙，深深地吸了第一口。

第一次吸煙。

煙霧侵占著我的口腔，隨著吸入的空氣滑入喉嚨，有些灼燒的感覺，又有些癢癢的，最后直透入肺部。

一下子吸入過多，呼吸有些困難，我被嗆得大幅度地咳嗽了起來，飄散的煙塵隨著我的動作大肆地侵入我的鼻孔和眼睛，辛辣的感覺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使我不停地眨眼，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尼古丁在我的血液中迅速地蔓延著，直沖向大腦，產(chǎn)生了一陣輕微的眩暈感，同時肺部和喉嚨處反上了一股惡心的感覺，這種不可言狀的眩暈感隨著時間漸漸加深，血液循環(huán)開始加速。

「你也有做不來的事情啊?！?/p>

茶柱忍不住大笑起來。

「咳咳……」

「別一下子吸那么多啊，哪有人第一次就過肺的啊?！?/p>

「咳咳……沒有人能隨便第一次就做好吧，咳……」

「我勸你這個還是不要做好的好。」

看著我狼狽的樣子，茶柱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看著手中緩緩燃燒的香煙，我開始調整呼吸，慢慢地進行嘗試，控制著吸入的量。

第二口。

第三口。

第四口。

笨拙地嘗試著。

吞云吐霧之間，身體的強烈排斥感依舊存在，但隨著主觀的控制，惡心感和眩暈感在漸漸減弱，身體的某種激素在分泌著，出現(xiàn)了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奇怪感覺，稍稍有些輕飄飄的，和一開始的眩暈感類似，但也很不同。

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身體中的各種反應間，一根煙轉瞬間就燒到底了。

「好玩嗎？你想體驗什么??？」

「再給我一根如何？」

「你這是在浪費啊，最后一支了，別再想要了?！?/p>

在我點燃第二支煙后，茶柱從我手中搶走了那個精致的火機，受到我的影響激發(fā)了煙癮，又好像在嘲笑我一般，茶柱自己又點燃了一支，熟練地吞云吐霧起來，真的是個老煙槍啊。

她嫻熟地張開嘴，一呼一吸。

慢慢的，一個飽滿磅礴的漂亮煙圈緩緩上浮起來。

我則不動聲色地集中精神觀察著茶柱的動作和口型，如此近的距離下，張開的唇舌內外細微的肌肉變化過程完整地印入我的腦海之中。

兩人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緩緩上升飄蕩不散的灰白煙霧縈繞周圍，在昏暈的燈光之下，逐漸形成各種稀奇古怪的造型，仿佛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樓一般，變化多端、形態(tài)萬千。

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口煙……

下一口……

再下一口……

機械一般。

我一邊感受著身體中奇妙的化學反應，一邊控制著身體細微的肌肉變化，低頭望著已經(jīng)即將燃盡的煙蒂，輕輕吸了最后一口。

仿佛交相呼應一般，一個不大不小的輕薄煙圈慢慢形成，順著空氣飄向了上空的那個擴散成形的巨大煙圈。

「你……你真的假的……」

茶柱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什么？」

「你剛才不會是裝的吧？想耍弄我？」

「您在說什么啊，我確實是頭一次體驗吸煙。」

說話間，我緩緩將手中燃盡的煙蒂熄滅，丟到了垃圾桶中。

「是嘛，那樣的話，你……你真的很有意思，不一般啊，綾小路?！?/p>

「沒什么吧?！?/p>

「說實話，你再有什么拿手的本領，我也不會那么驚訝了。怎么做到的？」

「我相信誰都能做到吧，畢竟只是小事。」

「呵呵，誰都能做到……時間和效率可完全不同呢，那樣的話可就差出去十萬八千里了，你這實在是夸張了。」

「我不這么覺得。」

「綾小路，我總是得重新審視你，做你的班導很不容易呢。」

茶柱將已經(jīng)空了的煙盒扔進了垃圾桶，她另一邊的口袋里還有一盒香煙，她的香煙基本上都只抽了一半。

?

?

「好了，你今天叫我過來，到底想要說什么？你所謂有趣的事情?！?/p>

茶柱好像真的被提起了興趣。

「哦，對了，有趣的事情，這個不能忘記呢?！?/p>

我邁步走到了那架造價不菲而獨一無二的施坦威鋼琴前，輕輕撫摸著如玉般光滑的琴身。普普通通的音樂教室卻蘊藏著非同一般的奢華。

「你想彈琴嗎？」

「您想聽嗎？」

「如果你想彈的話，我不介意，那首《致愛麗絲》還曾回響在耳邊呢，真是不錯呢，綾小路?！?/p>

「我更推薦理查德·瓦格納的《萊茵的黃金》呢，尤其是對應接下來要說的有趣的事情，很有意義呢?！?/p>

「歌劇嗎？你不只會鋼琴對吧？」

「如果您聽到我接下來的話沒有過激的反應，演奏給您也不是不可以，這部劇的后續(xù)也可以讓您聯(lián)系實際思考一下其中的意味?！?/p>

「好了，快說，我沒有那么多時間?！?/p>

茶柱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看起來對高高在上的東西并不太感冒。

「我記得您曾經(jīng)對我說過，學校的點數(shù)系統(tǒng)，話語中還暗示著各種隱藏的規(guī)則?！?/p>

「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吧，怎么了？」

「我在這里有一個猜想，都只是猜想，您不妨可以聽一下看看。」

「你說，我聽著呢?！?/p>

不需要我提醒，茶柱仿佛打發(fā)時間一般，又摸出了香煙，動作優(yōu)雅地重新點燃，吞云吐霧起來。

「如同人體里的血液一般，整個學校都在S點數(shù)的維持下高速運轉著，而巨額的資金來源于政府的下?lián)芎椭T多大型知名企業(yè)的投資，和其它組織之間的調撥，以及社會其它渠道，資金的用途猶如大海分出的條條江河，又細化成諸多支流，奔流不止?！?/p>

「學校的點數(shù)如同貨幣流通一樣，在內部和外部市場供求關系的影響下，不斷調整發(fā)行量，同樣會存在通貨膨脹和緊縮的問題，學校也有學校的經(jīng)濟管理中心，考試的獎勵和懲罰都要根據(jù)政府的撥款和投資款而變動，還要充分考慮到學生人數(shù)還有諸多工作人員的增減，外界商品物價的變動，商戶的增減變動，還有人員工資等各方面進行波動調整。是不是每個月應該都是虧損的？學校的財政報告應該會做成很多份吧？具體詳細的資金預算和規(guī)劃是怎樣的呢？是否走在合規(guī)的正確軌道上呢？那些虧損真的就只是虧損嗎？很多人應該不會太過在意，也不會尋根究底，學校里很多商品的價格相應時期內都存在較大程度的變動，就比如最顯眼的，自動售貨機里面的商品，價格經(jīng)常一個星期內就會有變化，這方面的審核是誰在做？又有哪些制度在約束？」

「綾小路？」

「我還在想，學校舉辦各種考試，獎勵和懲罰的點數(shù)是如何做到對應的，如何保持在一個合理的平衡上面，不會出現(xiàn)失控的局面，那樣看的話，作為一個整體，學校的財務部門很厲害啊，但真的是這樣嗎？有些人也只是身不由己吧？又或者說內部的膨脹是早就在發(fā)生了呢？」

「你想說什么??？」

「一般的學校，政府、聞名企業(yè)的投資只會形成建筑、設施、教育器材、人工費用、人才儲備、無形資產(chǎn)等教育資源，對當?shù)亟?jīng)濟起到隱形推動作用，而這所學校則不同，某種角度來說，它像正常企業(yè)機器一樣是可以正常運轉的，是可以盈利的，外部的諸多企業(yè)和內部的諸多商戶以及設施緊密聯(lián)系著，商戶與內部表面上表面下的經(jīng)濟鏈條緊緊相扣，而以點數(shù)為鏈條中心下成千上萬的產(chǎn)品進進出出，而換另外一種角度看，這里的學生就是其中一種產(chǎn)品?！?/p>

「剛入學的時候就在思考，學校為什么能保證A班畢業(yè)可以去任何一所大學或者任何企業(yè)，是靠著學生的真才實學嗎？是靠著這座優(yōu)秀學校的影響力和門面價值嗎？是靠著政府和大企業(yè)的關系嗎？」

「什么？！」

「這里面有著更深的東西，背后有著更加隱形的利益鏈條，我問您一個問題，那A班學生的市場價值是多少？B班畢業(yè)的學生市場價值又是多少？或者說，換個直白的說法，A班畢業(yè)的學生能賣多少錢？」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綾小路！??！」

茶柱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我，但神色間卻隱隱地透露著異常，我將這個話題暫時打住，沒有再深入下去，因為的確是很嚴峻的事情。

「我說了哦，這只是我的猜想，您激動什么？」

「我在這所學校這么久了，沒見到除了S點數(shù)以外的其它支付手段，也就是說，在這學校里面的所有人，包括學生、教師、各種各樣的工作人員，還有管理高層等都是使用這個系統(tǒng)進行結算，那么的話，流動的數(shù)字將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shù)量級，就像深不見底的海洋一樣呢?！?/p>

我又想起了龍園的八億點數(shù)作戰(zhàn)，那是有現(xiàn)實意義的。

「S點數(shù)在這所學校里面什么都能購買嗎？您從來都沒有說過，學生不能和非學生的人員進行S點數(shù)交換，就算不能直接進行交換，也可以以各種各樣的間接途徑進行交換，學校對這里明顯沒有任何限制規(guī)則，游走在灰色地帶的學生稍微深度思考，真想要做的話，雖然很無恥，就比如……」

「夠了?。。e再說了?。。　?/p>

茶柱怒聲想要呵止我，因為我要說出的話十分的骯臟。

我沒有理會茶柱逐漸激動的情緒，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觀察著她神情的所有細微變化。

「再進一步說，櫸樹購物中心還有學校里各種各樣的商戶據(jù)我推測，都是和學校進行長期合作的，目的是贊助、宣傳和盈利，他們提供商品和服務，獲取S點數(shù)作為收入，我就在想，難道他們和學校里的某些人就沒有關系嗎？政府和企業(yè)的巨額投資款，大的蛋糕總會有人想要用各種各樣的途徑分一杯羹?！?/p>

「綾小路！?。∧恪?/p>

我沒有給茶柱喘息的時間，平靜地繼續(xù)說道。

「老師每個月的收入到底和班級的表現(xiàn)有沒有關系呢？從您以前對班級毫不關心，任其隨風逐流隱約可以推測出來什么東西。但如果是所有教師的工資都一樣的話，去A的目的何在呢？是為了更好的晉升嗎？那樣的話A班班導和D班班導的工資一定是不同的，您極其不想丟掉現(xiàn)有的工作，因為它的收入實在太過豐厚了，待遇實在太好了，而且呢，還有各種各樣的隱形福利呢。當初和父親接觸后，您沒有再選擇繼續(xù)威脅我，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輕易地離開這所太過優(yōu)質的學校實在是太可惜了吧？至少要為了今后更為富足的不行的人生多加思考啊?！?/p>

茶柱突然顯得怒發(fā)沖冠，走到我面前想要做什么，是想要抓起我的衣襟嗎？但卻因為我繼續(xù)說的話震驚得愣在了原地。

「老師，您從來也沒有提到過點數(shù)是可以進行貸款和債券買賣的吧？」

「什么？??！」

「提起這個，就得再說說關于點數(shù)的核算系統(tǒng)，該系統(tǒng)由學校的資金管理中心直接負責管理和運營，支持著整個學校的日常運轉，看上去滴水不漏，就像銀行一樣密不透風，毫無瑕疵。各種人員存在其中的點數(shù)并不會產(chǎn)生利息，而大量的點數(shù)自然而然地被學校在其它各種各樣的方面加以利用著，雖然學生們不會察覺，也不會在意這點，但這種做法本身也無可厚非，畢竟資金存在著時間價值。但事實真是這樣的嗎？所有的一切都囊括在官方的系統(tǒng)之中嗎？我有一個有趣的猜測，在某些高位之人的授予下，同樣還流動著另外一個不為人知的系統(tǒng)，而該系統(tǒng)更加吸引人，是可以將點數(shù)進行貸款和買賣債券的，或者說高于同期銀行利率，大部分商戶和各項人員的資金是不是都流動在其中??？您是不是也一樣??？而流動在其中的大量資金的真實用途又是什么呢？這點真的符合學校的規(guī)定嗎？」

「低年級的學生應該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呢，但三年級不知道嗎？其中的區(qū)別是什么？是口袋里點數(shù)的多少嗎？哦，就比如南云會長，他手中持有的點數(shù)已經(jīng)到了一個巨額的數(shù)量級，每天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源源不斷的點數(shù)進入腰包，真是輕松啊，他走出這所學校之前的真實目的又是什么？」

「綾小路，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什么啊，我沒說是事實啊，我說只是猜測啊，難道我猜對了嗎？」

「你……」

「上次文化祭和體育祭成功的同時，我也在觀察大量的外來賓客們，為這所學校注入了相當大的活力，一定有著不錯的利益流動，也會吸引更多的投資機會，這也只是一個小甜頭，高層們會不考慮到這些嗎？學校會不會就此開始對外進行開放呢？就像整個社會一樣，開放帶來著機遇，也同樣給某些人大分蛋糕的機會。我就在想，學校在某種驅使下會不會大刀闊斧地改變現(xiàn)有的教育形式以及整個系統(tǒng)的格局呢？又哪些人靠著怎樣的關系在影響著學校的管理？學校只提供普通的教育資源從而間接地影響經(jīng)濟的波動太無聊了，為什么不嘗試一些有趣的創(chuàng)新呢？」

「我還有著非常好奇的地方，學?，F(xiàn)在正在大手筆擴建的項目到底都是些什么呢？不談大量資金的來源和去向，對學校大力的投資中，尤其是一個美國響當當?shù)拇笃髽I(yè)，近期有很多大動作，很多隱性的影響和暗中的利益鏈條是不是和他們有關系呢？政府在其中又處于怎么樣的位置呢？」

當然我沒有直接說出名字的必要，尤其是這個大企業(yè)與板柳家存在著各種復雜的關系。

「你……你的猜想……還真是有……有趣……」

茶柱臉色陰晴不定，面色極其復雜的變化著。

「您在我們剛入學的時候明確提起過，當畢業(yè)的時候，所有的個人點數(shù)都會上交學校，但經(jīng)過這么久的接觸，我卻發(fā)現(xiàn)實際情況下，畢業(yè)時的個人點數(shù)會以一定的比例現(xiàn)金化，學校明面上的規(guī)定和實際情況的差距，這里面到底隱瞞著什么呢？學校真的沒有明確的規(guī)定，還是有著更為深邃的隱情！根據(jù)畢業(yè)后個人點數(shù)可以現(xiàn)金化這點實際可以做的文章實在太多太多了，事實情況會不會很可悲呢？」

「再換句話說，存在間隙的那些點數(shù)最后到底都流去哪里了呢？在巨大利益面前人性實在是不知道會扭曲到何種程度呢?！?/p>

「別再說了！！」

「您一定知道一些事情背后的內幕的?！?/p>

「我……我沒時間……沒時間再聽你胡扯！」

茶柱轉身想要離開，但腳下卻有些踉蹌。

「哦，我最后還聽聞了一個完全不知道真假的小道消息，學校現(xiàn)在正在擴建的那幾塊地用不了幾年就會用于開發(fā)新項目，政府回收的話，到時候擴建后土地的價格就不止翻了幾倍了，那到底為什么還要擴建呢？而且還要填海，那這個擴建工程到底是誰審批通過的呢？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哦，這個捕風捉影的不實消息就當做我胡扯吧，您也未必聽說過，是這樣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你……你……你真的是在胡說些什么?。?？！」

「據(jù)我的觀察，您比其他三位班導都要更加忙碌，核算系統(tǒng)中的資金管理中心會要求每一年級的一位班導參與工作，因為最了解其中的情況，負責資金預算和籌劃工作，也負責審核學校部分商戶的資金往來業(yè)務，權限也不小呢，而這種權利在某種情況下同樣是危險的?！?/p>

「你……」

「說了這么多，我其實是很擔心您啊，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呢?！?/p>

茶柱瞪圓著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我的眼睛，后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變化讓我得到了確信。

不，不需要確信，這是事實。

茶柱燒到一半的煙在空中轉了一個圈，燙到了她的手，煙灰弄臟了她的制服，因為她的手在發(fā)抖，內心在顫動著。

「我剛才說的都是微不足道的猜想而已，還請您不要當真，也不需要進行回答，就當我在胡言亂語吧?！?/p>

我沒有理會保持著驚訝表情怔怔發(fā)愣的茶柱，邁開了腳步。

這所優(yōu)質的學校實在太有意思了。

和板柳理事長的交易實在太有意思了。

我現(xiàn)在更為感興趣的是板柳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