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憶,帶著酸甜苦辣(1)
我們最終登上了動漫協(xié)會的那一層,來到了位于這層樓非常偏僻角落的一間正立著‘大逃亡’標識的教室門前。
“歡迎光臨!一共兩位是嗎?請在這里登記一下姓名?!?/p>
剛進入教室,馬上就有穿著文化衫的學生迎了上來。
我環(huán)視了一圈教室里的人數(shù)情況。除去穿著那些文化衫的工作人員之外,還有兩個穿著黑色披風,看起來有點像是在玩刺客角色扮演的身材高大并且非常壯實的男生。
因為兩人都戴著遮過臉的風帽,所以我看不清這兩人的表情。不過從他們的外形來看的話,感覺都是速度型的選手,這不會是為了這場游戲而特地從體育部那邊邀人過來的吧?那也太作弊了。
如果只是甩開其中一個的話,僅憑我一個人應(yīng)該還能輕松做到,不過現(xiàn)在要帶著唐雅詩一起的話,我覺得沒有多少勝率。
“我們的大逃亡游戲很快就要開始了。”
在這群穿文化衫的工作人員中,有一個人頭頂上戴著打著一個問號的彩色高頂禮貌,看來應(yīng)該是負責這個游戲運行的責任人。
他手中拿起了一個塑料喇叭,扯著嗓子對我們前來參加的學生開始做起解釋:“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游戲與規(guī)則。大逃亡,顧名思義,就是逃亡,這也是你們唯一的一個目標!只要參賽的你們能在十分鐘內(nèi)逃過我們這邊這兩位黑衣刺客的追擊,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到時候就會有精美的禮品送出!”
負責的人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著其他工作人員將號碼布發(fā)給我們。
之前在填寫名字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同一批一起參加的其他選手,大都是以兩人為一組的形式參加,只有幾個是獨狼玩家。
“為了讓刺客們知道你們是逃亡者,所以請帶上號碼牌。請大家記住,這個就是你們的身份象征,要是號碼布從身上丟失、被遮擋或者和他人交換,這都算是違規(guī)行為,直接就算比賽出局,所以請大家檢查仔細、確認清楚。而且我們在賽場臨時安裝了好幾個監(jiān)控攝像頭用來監(jiān)視比賽,不過請大家放心,我們不會通過監(jiān)控將各位的位置告訴刺客們?!?/p>
我和唐雅詩照著他所說的,當場將號碼牌別在了制服外套的外面,并互相檢查確定來避免不會因為這種丟人的理由而被淘汰出局。
“因為在有人的地方奔跑非常的危險,所以我們的比賽范圍只有我們這一層和上一層,請大家確認好范圍,如果超出范圍也算是比賽出局。另外我們的兩位刺客都是男生,所以請參賽者不要躲進女廁所里,這也算是犯規(guī)。本游戲允許躲藏,所以只要在不違反規(guī)定和保障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大家可以躲在自己覺得合適的地方。另外,在大家出發(fā)一分鐘后,刺客們就會出發(fā)進行追擊,所以要注意時間哦。”
嗯?奇怪?不是說只有一層嗎?為什么又多了一層游戲空間出來?
雖然我對這個問題感到非常的好奇,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要去尋求答案的時候。多一層的游戲范圍對我們這些逃亡者來說反而更有利。
在最后,他們將一個設(shè)定好時間的小型計時器分發(fā)到了我們每個組中。
“順帶一提,有組隊的選手,可以兩位一起逃,也可以分開行動??傊绻?jīng)過十分鐘都沒被抓到,就請返回這里,我們也會在比賽時間結(jié)束時,用廣播進行通知?!?/p>
“喔哦···”
“那么,準備好了嗎?預(yù)備···”
我都還沒緩過神,做好心理準備,他們就自顧自地發(fā)出了比賽信號。
“游戲開始!”
在他的話音未落,所有參賽選手一窩蜂的就往教室外跑去。
“總,總之先從這里離開?!?/p>
先上到樓上去看看,我想對唐雅詩這么提議,于是便轉(zhuǎn)過頭看向她。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唐雅詩落在了后方好幾米的位置。
“···欸?”
“稍,稍等一下啦···”
她喘著粗氣,努力的往我這邊跑來,“我,我不擅長短跑,阿輝你爆發(fā)力太高了。”
“抱,抱歉。”
我放慢了跑步速度,好讓唐雅詩追上我。
“沒事···現(xiàn),現(xiàn)在怎么辦?”
“總之先上樓去看看吧。”
“好,好的。”
我們向樓梯的方向跑去。
剛抵達樓上,就和其中一組參賽選手撞在了一起。
結(jié)果他們把我們錯當成了獵人,發(fā)出了巨大的驚叫聲。與此同時,掛在墻上的喇叭也發(fā)出了獵人出動的消息,也就是說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真正的大逃亡時間。
先稍微冷靜、仔細分析一下情況。
我們現(xiàn)在有這么多人,而他們只有兩個,所以從人數(shù)上來說,只要能謹慎行動的話,能在比賽前幾分鐘保證自己的安全,所以現(xiàn)在還是先觀察一下對方的位置然后進行躲避比較好。畢竟現(xiàn)在人數(shù)太多了,如果要進行躲藏的話,非常容易和其他選手撞在一起,導致自己被抓。
“阿,阿輝···”
唐雅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樣子剛剛那陣子不規(guī)則的運動導致她沒法好好的分配自己的體力消耗。
“我們,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先在這層樓慢慢的移動,看清他們位置再說?!?/p>
“咦?這樣真的好嗎?很容易被抓吧,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比較好?!?/p>
“現(xiàn)在去躲的話,很容易和別人撞在一起。而且現(xiàn)在人數(shù)這么多,他們兩人肯定是想著先削減下人數(shù),所以一定會組隊行動。相比于躲在哪里,反倒是我們這樣可以到處移動反而更安全一些。”
“是,是這么一回事嗎?阿輝你好厲害。”
唐雅詩的雙眼中發(fā)出了佩服的光芒。
不,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啦,只是把自己當成獵手進行簡單的推測而已,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是非常大的,我也不太清楚他們會不會這么想。
我們壓低著身子,小心的在走廊上移動著,突然樓下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接著便是一聲尖叫,之后便一切歸于寂靜。
“第四組被抓獲,出局。”
毫無預(yù)兆響起的廣播把我和唐雅詩都嚇了一跳,我們連忙蹲下身,尋找能遮擋自己身體的物體。
什么鬼啊,這破廣播嚇死人了,我遲早有天要把你給卸了。
我們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從遮擋物后走了出來。
“嚇,嚇我一大跳呢,哈哈。”
“是啊,冷不丁的突然說一句話,嚇死人了?!?/p>
我們在這一層一路躲躲藏藏,時不時的變更自己的位置,來保證自己不被獵手抓到。
在這段時間內(nèi),那嚇死人的廣播時不時就傳出有選手淘汰的消息。在最后一次通告比賽消息的廣播結(jié)束后,我發(fā)出聲音叫住了唐雅詩。
“雅詩?!?/p>
“嗯?”
“好像已經(jīng)就只剩下四組選手了?!?/p>
“欸欸欸?真的嗎?”
唐雅詩露出有些驚慌失措的表情,“那,那怎么辦?我們要去躲了嗎?”
“嗯,是該去···”
“啊!那邊!”
唐雅詩突然大叫起來,伸出手指著我的身后。
我立刻回過頭,便看到兩個刺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后方。他們一發(fā)現(xiàn)我們,就立刻朝我們這邊沖了過來。
我們連忙向前沖去。
“雅,雅詩!我們快跑!”
我邊跑邊回頭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唐雅詩因為之前有好幾次我們和他們擦身而過發(fā)生了逃亡,導致她的體力消耗似乎有點巨大,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法跑得和之前那么迅速。
不妙啊,在這種時候···
眼看著獵手們與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唐雅詩慌慌張張的沖我喊到。
“阿,阿輝···你別管我了,分頭跑吧···我現(xiàn)在只是個拖后腿的···”
“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丟下你!”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刻給出了回答。
先不說其他的,我可是男生啊。哪有把同行的伙伴,而且還是女生,就這么賣了來換自己茍且偷生的時間。這種可恥的選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抱歉了,雅詩!”
“呀?!”
雖然剛剛還在遲疑著,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為了讓唐雅詩不被抓到,我只能這么做,希望她之后不會怪罪到我身上。
“走這邊!”
我直接抓住了唐雅詩的手,然后朝著距離最近最近的一個樓梯沖了過去。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梯來到了動漫協(xié)會所在的那一層,然后再躲進了樓梯附近的一處能容下兩人的躲藏點。
通過縫隙看到那兩人從我們面前離開之后沒幾秒,我就聽到了另外一組大逃亡的聲音。
我探出腦袋,確認沒問題之后,連忙拉著唐雅詩重新跑回樓上。
接著躲進了附近的一間放著很多雜物的教室里。
“呼···哈,哈,這,這下應(yīng)該甩開他們了吧···”
我彎著腰弓著身子,剛剛?cè)绱思ち业奶油鲎屛乙查_始覺得有點體力不支。
“哈、哈、呼···”
唐雅詩已經(jīng)是累壞了,毫不介意的直接癱坐在地板上。
“啊···不好意思。”
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還在牽著唐雅詩的手,我連忙將她的手松開。
“沒,沒有關(guān)系···謝謝你,阿輝···真的,真的很可靠呢···剛,剛那下很,很帥氣···”
唐雅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但眼神卻非常的高興。
“沒,沒有這回事···”
我掏出放在口袋里的計時器確認時間,距離十分鐘時限結(jié)束還有將近四分鐘的時間。在這里一直呆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而且要是在這里面被發(fā)現(xiàn)的話,估計就是插翅難逃的情況。不過,要是現(xiàn)在還逼著唐雅詩到處亂跑,看她這副模樣,我可狠不下心來這么做···況且,我現(xiàn)在自己的體力也快見底了,我也無法確定在下一次和那兩人見面的時候,我究竟還能不能全力逃跑。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吧···
“我們就躲這邊吧?!?/p>
“咦?就這嗎?”
唐雅詩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可這里似乎沒有非常好的躲避位置···”
“噓!我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我連忙示意唐雅詩不要出聲,豎起耳朵傾聽著周圍的聲響。
果然,我沒聽錯。是一陣刻意壓低的腳步聲。而且似乎還正在往我們這邊移動。
雖然現(xiàn)在還不確定過來的人究竟是誰,但不管是被參賽者還是被獵手發(fā)現(xiàn)我們兩人此刻正在這里都不是值得讓人松口氣的情況。
“先不管對方是誰,先躲起來比較好?!?/p>
“咦?欸?躲,躲哪里???”
雖然這間教室的雜物特別多,但是想要能容下我們兩個人,估計就只有那個位置了。
“只能躲那個了?!?/p>
“真···真的要躲這里嗎?”
唐雅詩看著接下來要躲藏的位置,臉頰變得發(fā)紅,看起來非常的緊張害羞。
“額···抱歉,目前感覺只有這里···先,先躲過這一陣吧?!?/p>
腳步聲越來越近,要是再這么耗下去,估計就要被三振出局了,所以我們屏住呼吸迅速躲了進去。
然而在關(guān)上門后,我就開始后悔了。就算是只剩下這么一個躲藏空間,我也不該如此沒頭腦的才對。
這該死的柜子怎么還給人搞外形欺詐啊?
明明外面看起來容下兩個人綽綽有余,怎么一進來就變得如此狹窄?究竟是哪個混蛋設(shè)計的,給我出來,我要讓你玩一次大逃殺!
我已經(jīng)盡可能地往后分開兩人的距離,但是這柜子內(nèi)部的空間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狹窄,所以我們兩人仍然是保持著以面對著面緊貼著對方的姿勢。
不妙啊,再這樣下去,我會各種意義上的不妙。
唐雅詩那驕傲過人的胸部正緊緊的壓著我的胸口,雖然隔著兩人身上所穿著的制服,我依然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好似天國般柔軟綿彈的觸感。跟別說她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柑橘香味,更是無時無刻灼燒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
為了能保證兩人有著比較穩(wěn)定的姿勢,我將雙手撐在唐雅詩的左右兩邊,而她那穿著白色過膝襪的光滑圓潤的雙腿此時正緊貼在我右腿的左右兩邊。我已經(jīng)是盡可能地往后退到了極限,要是再往后的話可能會有讓整個柜子翻過去的危險。
然而更抵達極限的是自己的下半身,要是唐雅詩稍稍移動一下,我估計我就可以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這真的是考驗自己理性極限和男生極限的地獄···于其等到之后丟人現(xiàn)眼的社死,還不如直接從這里離開被抓算了···畢竟只是游戲。
“抱歉,阿輝···真的很對不起。”
不知為何,唐雅詩忽然用最細微的聲音有些沮喪的開始向我道歉。
“怎,怎么了?突然道歉?!?/p>
我盡量不去太過于在意唐雅詩的喃喃細語,壓抑住自己內(nèi)心微微發(fā)癢的感受。
“都怪我當初要玩這樣的游戲,才落得現(xiàn)在這樣,還讓阿輝一臉痛苦。”
她像是為了安慰我一般,伸出自己一直放在胸口上的右手,輕輕的撫摸著我鎖骨的位置。
求求你了,雅詩大小姐,在這種情況下請不要再來什么刺激了好嗎?我已經(jīng)都在腦袋里念般若心經(jīng)了,結(jié)果你給我來這么一出,我豈不是全部努力都白費。
“并,并不是這么一回事?!?/p>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別無二致,雖然自己的理性精神已經(jīng)快被燃燒殆盡了,但我絕對不能在此放棄,不然我真的沒臉再見唐雅詩。
“能和雅詩一起玩游戲,我很開心也樂在其中,而且當初我也沒有發(fā)表特別明確的意見,所以并不能全怪到雅詩你身上?!?/p>
“嗯···”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謝謝你阿輝···在那個時候也是,一直不放棄我···明明把我丟開就可以了。”
“那種選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在腦袋里默念起大悲咒,“先不說起來的,雅詩你可是女生,我怎么可能拋下你一個人就這么逃走。再怎么樣,也該是舍棄我自己,換你逃脫才對?!?/p>
“阿輝······”
她抬起一直低垂著的腦袋,默默的看著我。
在這光線昏暗的柜子中,我依然能看清唐雅詩眼中復(fù)雜的神色。
“我在?!?/p>
唐雅詩并沒有回復(fù)我,只是就這么默默的盯著我的臉看。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的怪異難看,或者滑稽可笑。
一邊努力維持著理性精神,一邊在她的注視下變得害羞臉紅。
柜子里的空氣逐漸變得渾濁,讓我的腦袋開始有些發(fā)暈。而在如此近距離的互相凝視著對方,被她如此熾熱的視線凝視著,讓我的腦袋逐漸陷入了無法思考的地步。
這樣的場景,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好像以前在哪也發(fā)生過。
像這樣互相凝望著,將對方的一切都映入眼中。
唐雅詩那忽閃忽閃、似乎漫天星辰都墜入其中的大眼睛,小巧可愛、稍微有些稚氣的圓臉,水潤柔軟、帶著些粉色的嘴唇,全都毫無保留地映入我的視野中。
我想,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這樣的她。
“阿輝···”
櫻唇微啟,輕喚著我的名字。
那是我所聽過的,最溫柔的聲音。比母親輕哼催眠曲都還要柔和。
“···宇輝?!?/p>
唐雅詩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眼角似乎能看見微弱的閃光。
她像是想要將什么留存下來一般,微微顫抖的左手輕輕的抓著我胸前的衣服,而右手則輕輕的貼在了我的臉頰上。
毫無預(yù)示的冰涼觸感,觸碰到早已變得滾燙的皮膚,傳來了一陣酥麻,有點讓人沉迷其中。
在這逐漸變得渾濁的空氣中,那股甘甜無比的柑橘香味是如此的沁人心脾,讓我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舒暢感。
此刻,我的嗅覺、視覺、觸覺甚至是呼吸、心跳還有連同這具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眼前的她,眼前露出如此悲傷不已的表情、讓人憐愛的她所奪走。
為什么要這樣盯著我看?
她那復(fù)雜無比的眼神中究竟擁有著什么樣的情感?
她真正的愿望究竟是···
以前的一幕幕場景,他人的各類話語,各種各樣的回憶,像是潮水一般奔涌而來,誓要將我淹沒一般。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開啟了那個開關(guān)?
但是,兩人原本就已經(jīng)非常危險的距離,正在以非常微小但卻異常迅速的程度在互相靠近。
只要再將臉靠近一些,就能互相觸碰、渴求的距離下···
我感受到了一股宛如能將腦髓融化、讓人永生難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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