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識疑】偶識一浙省發(fā)

據(jù)第二十三回批語
[庚眉]此圖欲畫之心久矣,誓不遇仙筆不寫,恐褻我顰卿故也。己卯冬。
[庚眉]丁亥春間,偶識一浙省發(fā),其白描美人真神品物,甚合余意,奈彼因宦緣所纏,無暇且不能久留都下,未幾南行矣。余至今耿耿,悵然之至,恨與阿顰結(jié)一筆墨緣之難若此。嘆嘆!丁亥夏,畸笏叟。
按:
早在1759己卯年冬,曹頫便有為黛玉(顰卿、阿顰、顰兒)留影之意,因不遇善畫仕女之畫家而擱置下了,直到7年后的1767丁亥年春,才因機緣偶然結(jié)識一位江南畫家,卻因?qū)Ψ綗o暇而無奈作罷。這位仙筆畫家是誰呢?可以研究一下。
①【偶識】因機緣偶然認(rèn)識。
②【浙省】表示該畫家籍貫是浙江。
③【發(fā)】發(fā)科,應(yīng)試得中,所謂“少年發(fā)科,都下會試”,于1767丁亥春之前考中。
④【白描美人真神品物】擅長畫仕女。
按上述條件查找篩選,1766年丙戌科二甲進士余集,進入到我們的視野。

?秋室余集
余集(1738-1823),字蓉裳,號秋室,浙江錢塘(杭州)人,清代官員、書畫家、藏書家,乾隆三十一年進士,官至翰林侍讀學(xué)士。山水筆墨秀逸,有山光在掌、云氣生衣之致。求畫者眾多,尤其是求他畫仕女的,往往“持金以購,不得其門而入”,得之者欣狂視若珍寶,時稱“余美人”。
1767丁亥夏時,曹霑和李某已經(jīng)離世(一芹一脂,芹1763癸未除夕,脂1767丁亥春末),曹頫年逾古希,大概率早已出家為僧,藏畫懂畫而寓居寺廟的他,怎么會認(rèn)識余集的呢?
人際關(guān)系。
如未中進士余集不會進京,如不進京他不會出名,如不出名他不會為曹頫所賞識。湊巧的是,余集認(rèn)識亦善繪畫的瑤華道人弘旿(據(jù)一:余集《憶漫庵剩稿》中《殘菊和瑤華道人韻》,據(jù)二:朱本《秋山行色圖》有弘旿、余集等諸多友人題跋),弘旿是永忠的堂叔,永忠看過抄本紅樓夢,該抄本紅樓夢來自墨香,墨香名額爾赫宜是愛新覺羅敦誠、敦敏的叔叔,二敦認(rèn)識曹霑,曹霑、曹頫是紅樓夢的作者,于是圍繞紅樓夢形成了一條連續(xù)的信息鏈和一個閉合的朋友圈。
也許,曹頫曾意圖用小說抄本兌換黛玉影像,但由于此事未果,余集很可能沒見到曹頫,也沒看到紅樓夢。為此,他將紅樓夢寫進著作(《百納琴》、《梁園歸棹錄》、《憶漫庵剩稿》、《秋室學(xué)古錄》)的概率就變得小了,然亦不排除被記錄在案的可能,還需調(diào)查取證,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繼續(xù)研究,此處不能展開了。
令我關(guān)心和感興趣的問題是:
1、金陵十二釵,正、副、又副,曹頫為何單單要為黛玉留影,而不是別人?
2、1759己卯年到1767丁亥年的7年時間里,曹頫為何因未能給阿顰留影的丁亥夏耿耿于懷,而不是別的年份?
3、第二十二回批語【前批書者聊聊,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寧不痛乎】與第二十三回本條批語一前一后出現(xiàn),前者為失去批友而痛心疾首,后者為留影未果而悵然若失,令曹頫大為觸動的兩件事情為何發(fā)生在同一時期?
思來想去,巧合中存在某種必然。這很可能與脂硯齋出現(xiàn)在書名《脂硯齋重評石頭記》,與道人評論、抄改石頭記,與一芹一脂是書何本、這一篇楔子又系誰撰,與脂硯齋重平石頭記等一系列問題的答案保持一致:「脂硯齋重寫石頭記」。
脂硯齋也是紅樓夢的作者,1767丁亥年春尚在人世,她是曹頫想為之留影的人,她稱曹頫為石兄、玉兄,曹頫稱她為阿顰、顰兒。她大概率是蘇州織造李煦次女(山東昌邑姜姓血統(tǒng)),是林黛玉的人物原型,是批者也是作者,是曹頫的表妹也是曹霑的續(xù)弦。
曹霑和李某,雪芹和脂硯,這一芹一脂,扮演了一僧一道一賴一皮、一侍一草一寶一黛,小說中他們是表哥表妹木石姻緣,現(xiàn)實里他們沒有血緣可以結(jié)婚。1767丁亥年春夏之交,脂硯繼曹霑之后離世,這對親情、對小說而言都是莫大的損失,曹頫得到消息痛心不已,如同與余集的擦身而過,如同為阿顰的留影未果,人一旦錯過和失去,恐怕難再相遇,造化主不會再出一芹一脂,亦不會再出一畸笏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