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送走慕容翎后，程洛慎草草地吃了飯就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再感到饑餓，只有一股無力感。

? ? 程洛慎現(xiàn)在就像被抽掉了骨頭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精氣神。

? ? 不知躺了多久，程洛慎慢慢進(jìn)入夢鄉(xiāng)，這一睡又是半天過去了。等到程洛慎醒來已經(jīng)是黑夜了。他現(xiàn)在只感覺腰酸背痛的。

? ? 程洛慎曾經(jīng)交代過仆人，除非有什么事情，否則不要隨便叫自己。正得益于這個交代，程洛慎才能一覺從白睡到黑。

? ? 程洛慎站起身，推門出去。外面的黑夜甚是安靜。這種靜帶給程洛慎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加快腳步去廚房吃了點(diǎn)東西后又迅速返回。程洛慎褪下衣物再次躺在床上。這兩天跟他最親的可能就是床了。

? ? “明天去看看那孩子吧……”

? ? 程洛慎盯著上方喃喃道。在經(jīng)過一番煎熬后，他終于睡了過去。

? ? 第二天一早，程洛慎醒得很早，他伸了個懶腰后就迅速下床洗漱穿衣。穿衣過程中一塊牌子掉了下來，那是慕容翎留給他的。緩緩拿起慕容翎給他的牌子。他看了一眼后就扔到一邊?？吹竭@玩意兒就想起那個家伙。

? ? 程洛慎叫來仆人，讓他給自己準(zhǔn)備點(diǎn)早餐。吩咐完后程洛慎就離開房間，前往家里一間不起眼的小倉庫。

? ? 這個倉庫從外面看來跟其他倉庫沒什么區(qū)別，實(shí)際上它也就是一個儲物的地方而已，可它里面儲存的東西可都不一般。

? ? 程洛慎推開倉庫的小門走了進(jìn)去，進(jìn)去后沒有一般倉庫的霉味或陰暗潮濕的感覺，而是一股清香的氣息。

? ? 倉庫不大，里面卻堆滿了各種東西。有看上去就很名貴的藥材、上好的茶葉與美酒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些東西都是程洛慎的父親因?yàn)榕d趣而收集過來，或者是別人送的禮品。久而久之就把倉庫堆成了這個樣子。程父也對程洛慎說過，這里面的東西可以拿去送禮，但必須要送給對自己有價值的人。

? ? “嘶……雖然只是個秀才，但要是成功成為舉人那也是前途無量啊，應(yīng)該可以吧？”想起父親叮囑的程洛慎自我安慰著。

? ? 程洛慎掃視了一圈，看得眼花繚亂。這哪里是倉庫，分明就是垃圾堆??！不過這里的“垃圾”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 ? “嘖，真雜亂啊……算了，就這倆了?！?/p>

? ??

? ? 歐陽木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美麗，因?yàn)樗男菁俦黄韧Ｖ沽?。再又發(fā)生兩起命案后，知縣的態(tài)度變得強(qiáng)硬起來，讓他立刻前來協(xié)助辦案。明明之前對自己的行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卻不再放任。也是，連續(xù)三起的殺人案讓歐陽木自己都坐不住了，更何況是知縣。原本歐陽木在聽聞第二、三條人命后就打算回縣衙的，誰知知縣快他一步，直接命令他回來。雖然差不多吧，但這種被人命令的感覺讓歐陽木很不爽。

? ? 歐陽木先來到了縣衙，在聽完知縣老頭子一頓苦口婆心的廢話后才趕去現(xiàn)場。

? ? 歐陽木先前往清吟塘。清吟塘位于蘇橋城東南方，是個很深的水塘。塘邊雖景色秀美卻人跡罕至，真是個作案的好地方呢。

? ? 歐陽木趕到清吟塘?xí)r，發(fā)現(xiàn)外圍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歐陽木擠開人群，里面負(fù)責(zé)阻擋無關(guān)人員的下屬見到他趕忙恭恭敬敬地讓行。就這樣，歐陽木來到了這池塘邊。

? ? “歐陽兄，你還是來了。”

? ? 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見到歐陽木到來，激動地說。

? ? 男子名叫支辰生。他也是縣衙的捕快。論年齡，支辰生是歐陽木的前輩。但論功績的話，支辰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歐陽木。

? ? “支大哥，我怎么感覺你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歐陽木說著，無奈地嘆了口氣。

? ? “哎呀，錯覺而已?！?/p>

? ? 歐陽木走近，一下就看到了尸體。死者衣著華麗，一看就知道他非富即貴。死者滿是橫肉的臉因痛苦而扭曲，雙眼處眼球和眼皮一并消失，讓眼窩的空洞更加明顯，湊近一看還有幾分恐怖。

? ? “跟上次一樣，身上被捅了好多刀，眼球跟眼皮被挖走。應(yīng)該是同一個家伙干的。兇器就是死者隨身攜帶的匕首。”支辰生一邊說，一邊指著旁邊裝飾精致的匕首。

? ? “這個家伙不會是……”看著死者那張恐怖的臉，歐陽木突然感覺很熟悉。

? ? “就是地主壽勤心?！敝С缴_認(rèn)了歐陽木的猜想，“尸體是早上一個想來這釣魚的老頭發(fā)現(xiàn)的，他已經(jīng)被帶去問話了?！?/p>

? ? 歐陽木思索了一下，然后問道：“美錦院那邊的是什么情況？”

? ? “死的是個美錦院的勾欄女，尸體也跟這一樣。發(fā)現(xiàn)者是個趕路的商人?！?/p>

? ? “一晚上的時間……兩具尸體。而且這兩地的距離也不近，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他時間可真充裕啊。”

? ? “三位死者身上都沒有任何財物，可能是劫財?！?/p>

? ? “嗯。如果是劫財那還好，我現(xiàn)在就怕兇手是那種為了殺人而殺人的變態(tài)?！睔W陽木開始感到頭大了。

? ? “如果真是那樣就糟了。順帶一提，那個勾欄女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衣冠不整的，估計被兇手搞過了。所以我想兇手應(yīng)該是男的。”

? ?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弄壞她的衣服來誤導(dǎo)我們。”

? ? 支辰生倒吸一口涼氣，說：“要是這樣的話，那家伙可就是個麻煩的對手了?！?/p>

? ? 歐陽木咂了咂嘴，開口道：“周圍都搜過了嗎？有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

? ? “沒有?！敝С缴恼Z氣有些低落。

? ? “慢慢來吧?！?/p>

? ??

? ? 程洛慎拎著一個包裹，輕輕叩響端木冠家的大門。沒一會兒，端木冠的妻子就來開門了。

? ? “呀！程公子，快請進(jìn)?！?/p>

? ? 似乎是妻子的聲音吸引了端木冠的注意，他也馬上從書房走出來到門前查看。

? ? “哎呀！程公子，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笨吹匠搪迳鞯牡絹?，端木冠臉上不由得洋溢著笑容。

? ? “啊，不用了。我今天要去辦事，只是順道來一下給你們帶點(diǎn)東西?！背搪迳髡f著拎起手中的包裹交給了端木冠。

? ? “程公子，這是？”

? ? “一罐好一點(diǎn)的茶葉和一點(diǎn)藥材?，F(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秀才了，要是有人來做客卻沒有好東西招待，難免有閑言碎語。另外的東西說是藥材，其實(shí)已經(jīng)變成藥丸了。對體虛者很有幫助。每天早晚各一次，一次半顆?！?/p>

? ? “啊，這……程公子，您已經(jīng)幫我們這么多了，這么貴重的東西……”端木冠咬咬牙，面漏些許難色。

? ? 程洛慎擺了擺手，說：“收下吧。你是讀書人，以后招待客人肯定用的上，這點(diǎn)你比我清楚吧？藥丸也是為了婷兒的身體著想，不要讓我的心意白費(fèi)。”

? ? 端木冠咽了下口水，鄭重地將包裹收好，對著程洛慎恭敬地說：“多謝程公子?！?/p>

? ? “請問程公子……您要去辦什么事呢？”

? ?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從端木冠身后響起，程洛慎一愣，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端木婷。

? ? 端木婷的皮膚很白，但并不是白皙，而是病態(tài)的蒼白。這樣的顏色加上她消瘦的臉頰，就算第一次見她的人也會看出她身體的虛弱?？粗@樣的端木婷，程洛慎的心里不禁隱隱作痛。

? ? “婷兒，你怎么下床了？”

? ? 端木冠一臉震驚，他的妻子更是慌了起來。妻子趕忙來到端木婷的身邊扶住她的肩膀：“婷兒，你這是干什么??？快回床上躺著?！?/p>

? ? “娘，你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感覺好很多了。”端木婷對著母親擠出一個微笑。程洛慎將這個笑容看在眼里，他感覺到了勉強(qiáng)。

? ? “其實(shí)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去一個地方逛逛?！背搪迳餍χf道。

? ? “那……那程公子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 ? 端木婷怯生生地說罷就低下了頭。在她低頭的前一刻，程洛慎看到了她的眼睛。那瞬間程洛慎竟說不出拒絕的話語。那一刻他聽不到任何聲音，端木夫妻呵斥女兒的聲音也好，門外街道的人流聲也罷，程洛慎都聽不到了。在這時程洛慎的眼中只剩下了端木婷那雙眼睛。那雙清澈如水的美麗眼睛。

? ??

? ? “翎兒，你在嗎？”

? ? 慕容翎剛洗好澡，正在擦拭身體，顧媽的聲音就從房門外傳來。

? ? 顧媽是美錦院的老鴇，在蘇橋城也算有一定名氣。沒人知道顧媽叫什么，只知道她姓顧。慕容翎對顧媽沒有什么感覺，討厭或是喜歡都沒有，只是單單將她當(dāng)成老板，平時對她也恭恭敬敬的。

? ? “在的，顧媽。怎么了？”

? ? 慕容翎一邊不緊不慢地擦著身體，一邊出聲向門外喊去。

? ? “今晚你去招待一個人?！?/p>

? ? 慕容翎聽罷，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等回過神來他又問道：“怎么跟之前都不一樣？這人什么來頭？”

? ? “怎么說呢……我們美錦院一直以來受了他不少照顧，而且……”

? ? “好了我知道了。那人什么時候來？”慕容翎擦好了身體，走到桌邊拿起煙桿，里面已經(jīng)填好了煙葉，他熟練地將它點(diǎn)燃。

? ? “就今晚，具體什么時候沒說，你先做好準(zhǔn)備吧。”

? ? “好?！?/p>

? ? 慕容翎應(yīng)了一聲，門外響起了越來越遠(yuǎn)的腳步聲，看來顧媽是走了。慕容翎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燃燒的煙桿，然后直接往床上一倒，感受著這毒物充滿自己肺部所帶來的快感。

? ? 曾經(jīng)顧媽無意中跟慕容翎嘟囔過一下，說什么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藥物侵蝕得不成樣子了，現(xiàn)在還抽煙無疑是雪上加霜。

? ? “身體都差不多了，也不差這個肺了吧？”

? ? 當(dāng)時慕容翎就是這樣回應(yīng)顧媽的，顧媽當(dāng)時也沒說什么，只是看了慕容翎一眼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自那以后顧媽再也沒有就這個問題和慕容翎說過什么。

? ? 慕容翎抽了一口煙，開始想著剛才顧媽說的客人。自從慕容翎來到美錦院后，只有他挑客人的份，這次竟然被點(diǎn)名去服侍一個人，可見這家伙非同一般。要說能有這個權(quán)勢的，應(yīng)該是一些大家族或者高官吧？想到這慕容翎就感覺下身隱隱作痛。在他被賣到美錦院之前可沒少被這類人折磨，一想起之前的遭遇，慕容翎就感到惡心，不由得緊攥手中的煙桿。

? ??

? ? 程洛慎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少女，發(fā)現(xiàn)她也只是低著頭跟著自己的步伐行進(jìn)，像極了一個犯錯的孩子。

? ? 看著端木婷的樣子，程洛慎那不好的回憶再次涌了上來，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讓他感覺呼吸困難。

? ? 這時，跟在程洛慎身邊的端木婷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抬起頭，對著程洛慎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抱歉，程公子。”

? ? 程洛慎微怔：“怎么了？”這突然的道歉讓程洛慎摸不著頭腦。

? ? “就是……嗯……我提出的無理的要求，讓您很困惑吧？”

? ? 端木婷有些自責(zé)地低下頭，又變成了那副扭捏的樣子。

? ? 看著端木婷自責(zé)的樣子，程洛慎心頭一緊，一種異樣的不適感逐漸蔓延全身。他還記得當(dāng)初的端木婷那活潑開朗的樣子。一想到這里，程洛慎就感覺心如刀割。盡管如此，程洛慎還是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怎么會呢？說實(shí)話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來過了。話說回來，那個果子找到了嗎？”

? ? 見程洛慎似乎并不在意，端木婷稍微放下了心，但還是一副拘謹(jǐn)?shù)臉幼诱f道：“還、還沒有……”

? ? “要不就趁今天去看看？我知道一家每天都有新鮮水果的店?！?/p>

? ? “不、不……不用了！程公子您不必放在心上，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端木婷急忙擺擺手說道。

? ? 看著端木婷的樣子，程洛慎也不再堅(jiān)持，于是他說道：“那就跟著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待在家里這么久都悶壞了吧？”

? ? "嗯。"端木婷輕聲答應(yīng)道。

? ? 程洛慎領(lǐng)著端木婷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絡(luò)繹不絕。程洛慎的目光在路上游移，看著各色各樣的東西，腦海中也閃過許許多多與這些東西有關(guān)的畫面。等到時候自己繼承家業(yè)跟大哥一起東奔西走時，這蘇橋城的街景也就很難再看到了吧。

? ? “咦，這玩意……”

? ? 程洛慎路過一個攤位，上面擺滿了首飾，雖然像這種街上的小販賣的大多是廉價品，但還是有一串手鏈吸引了程洛慎的目光。

? ? 程洛慎停下腳步仔細(xì)端詳起來。手鏈通體潔白，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手鏈的鏈子上雕刻著一朵白玉蘭花，栩栩如生，似乎就要從那條鏈子里飛翔而出。

? ? 就算是廉價的仿制品，能有這個做工也不錯了。程洛慎想著，拿起了那串手鏈。他將手鏈放在手中靜靜看著，越看越漂亮。而且他還有了一種感覺。

? ? “老板，這個怎么賣？”

? ? “哎呀，公子真有眼光，這可是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啊?！鄙特溭s緊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 ? 聽了商販的話，程洛慎強(qiáng)忍著沒有讓自己嘴角抽搐起來。還鎮(zhèn)店之寶？鎮(zhèn)店之寶就這么隨便跟其他商品一樣擺在桌子上？再說了，就這一個小攤子，還“鎮(zhèn)店”，“鎮(zhèn)攤”還差不多。

? ? “你就直說多少錢吧。”

? ? 商販露出諂媚的笑容，說：“嘿嘿，公子一看就是爽快人。不貴，五兩銀子。”

? ? 程洛慎微微一愣，五兩銀子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這小攤子上的飾品居然要五兩銀子，程洛慎之前還真沒遇到過。難道這商販其實(shí)心里明白？

? ? 似乎是猜到了程洛慎的心思，商販又接著說道：“公子，您別看我這是小攤子，您要知道草窩里也會有金鳳凰的。而且啊，我的這條……”

? ? “好了，別說了?！背搪迳鞔驍嗔松特湹脑?，直接掏錢，“我買了?！彼刹幌肼犨@商販在這嗶嗶賴賴。

? ? 付完錢后程洛慎就帶著端木婷離開了。一路上雖然端木婷有所收斂，但程洛慎還是能感覺到她正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看自己。

? ? “好奇我買它干什么？”程洛慎主動開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剛才跟端木婷說話時的尷尬了。

? ? 端木婷點(diǎn)點(diǎn)頭。

? ? “沒什么，單純覺得它好看而已。”

? ? “可那是五兩銀子?。　?/p>

? ? “你就當(dāng)我人傻錢多吧。”程洛慎嘿嘿笑著。

? ? “程公子，這玩意兒……不會是真貨吧？”

? ? 程洛慎微微一笑，說：“你看出來了？”

? ? “誒？”端木婷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她就是隨口一說，難道真的說中了？

? ? “真貨是不假，但用料不是很純，真要給懂行的人賣可能價格要高一點(diǎn)?！?/p>

? ? “真、真沒想到。”

? ? “我爸也搞了好多小玩意兒，算是耳濡目染吧，我多少也有點(diǎn)鑒別能力，當(dāng)然不一定準(zhǔn)就是了。嗯?！?/p>

? ? 程洛慎笑著把手鏈扔給了端木婷。

? ? “呀！干什么？摔壞了怎么辦？”端木婷嚇了一跳，趕緊雙手接住。

? ? “抱歉抱歉，開個小玩笑?！笨吹蕉四炬没艔埖臉幼?，程洛慎感覺回到了那個冬天，回到了那個還是活潑可愛的端木婷坐著搞怪的表情求自己不要向她父母告狀的時候，“這玩意兒給你了，你戴上應(yīng)該挺合適的?！?/p>

? ? “您在說什么呢？我……”

? ? “這東西一看就是女孩子的玩意兒，你難道想看我一大男人戴這個？”

? ? “嗯……也不是不行。”

? ? “?。抗?/p>

? ? 二人笑了起來，氣氛早已沒有一開始的僵硬。看著露出笑容的端木婷，程洛慎不禁想著如果沒有病痛的折磨，或許她每天都能露出這樣的笑容吧。

? ?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疾病和那件事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