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島甲板上的薄暮與星河(干員群像)|其一:咖啡與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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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不知道從哪里摘抄的句子,被博士粘在了筆記本的尾頁。
無論是航行中還是靠港補給,羅德島的甲板永遠對全部干員開放。除了極少數(shù)極端天氣外,無論什么時候,都可以在這里看到形形色色的背影。但是他們的舉動大都出奇的一致——極少言語,眺望遠方。羅德島本艦的高度足矣媲美泰拉大路上的絕大部分山岳,而站在這個高度,也許難免會思考一些更深層次的問題吧。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干員極境曾不止一次在餐廳中公開呼吁大家在甲板上進行娛樂活動,且多次明確透露出對于甲板上的沉重氣氛的不滿。
就活躍氣氛這一目的來講,他確實做到了。因為絕大部分干員在甲板上看到極境被掛在艦強那忍吐意的樣子大都露出了發(fā)自真心的笑容。但是在笑過之后也會去拜托哪些身手矯捷的戰(zhàn)斗編制成員將極境放下來。曾經(jīng)甚至出現(xiàn)過干員煌一躍而上用電鋸精準鋸斷繩索的案例。不過經(jīng)歷這次事件之后,極境干員發(fā)布了寧肯吊死在艦橋上也不要煌出手相助的相關(guān)言論。
拋開這一史詩級例外不談,在羅德島干員交流群中盛行著這樣一句話。
“如果你想了解一個人,就從他與甲板的關(guān)系入手”
而這也大體依據(jù)時間分為三類:在甲板觀看日出的,在夜晚觀望星辰的,以及用一天其他時間感受甲板上拂面微風的。隨著干員們的登入與登出,在這川流不息的腳步中,我們的人事部的補充檔案,也隨之慢慢增加。

1·咖啡與早安
由于旗艦的體積過大,導致羅德島本艦只能在平原等開闊地帶航行,這也使得地平線成了最為常見的景色之一,在一望無際的地平線襯托下,旭日東升也顯得更加磅礴壯觀。這也是少部分習慣早起的人,會不約而同的相聚在甲板迎來新一天的原因。
羅德島甲板——6:30?AM-登入權(quán)限申請者:煌、賽雷婭、博士
通道內(nèi),一個身影平靜的緩步前進著,時不時抬腕看看手表,似乎在確定著什么。
“——博士快讓開?。?!”
聽見這一聲充滿活力的吶喊,只見這個一個身穿半密閉式防護服的男人面不改色的側(cè)身讓出了通道。隨即一勁陣風從他的面前掠過。風壓帶動了他那下垂的帽沿,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讓杯中震蕩的咖啡快速的平靜下來。當一聲悶響從通道另一端悠悠傳來時,他張開口。
“35秒12分,比上周快了0.2秒,有進步,煌。”他似乎是自言自語般的說出了精確的計時,同時舉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要不是博士擋道我還能再快一點的啦~”聲音再次從通道的另一端悠悠傳來。
博士沒有反駁,頓了頓腳,向前走去。
不一會,他也走到了通道的盡頭。他抬手按下了按鈕,轉(zhuǎn)頭看了看正倒掛在排水管上作仰臥起坐的菲林,幽幽的說道“弄斷了的話可露希爾小姐可不會放過你哦”
“怎么可能,人家哪有那么重”說罷,煌翻身而下,與博士并肩而立。博士抬手輸入了登入請求
下一秒
艙門大開,
夾雜著大地氣息的風隨即跌跌撞撞的灌進艙門,兩人的視線自下而上飛躍到甲板盡頭,騰空而起,與地平線處的太陽撞個滿懷。
航線兩旁的山巒連綿起伏,在熹微陽光的照射下漫出火紅的光芒,與四周廣闊的大地遙遙相應。
引擎的轟鳴聲在通道里一經(jīng)共振變得的格外振聾發(fā)聵,煌的眉頭微微皺起,抖了抖耳朵,輕輕一跳躍上了甲板。隨著轟鳴的消失,她舒爽的輕哼一聲,她用手輕輕將衣服下擺理平,隨即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本日第一個登上甲板的人。
雖說某些干員會常常舉辦一些無聊的爭奪“第一名”的比賽,煌也經(jīng)常會在登上甲板時被那些裹著毯子凍的瑟瑟發(fā)抖的幽怨目光嚇大一跳。
不過,這個人是絕對不會參加這種比賽的。
“早上好,賽雷婭小姐”煌低頭向?qū)Ψ街乱?/p>
“看樣子您是專門來找博士的吧。好可惜,本以為今天終于有機會對博士進行特訓了呢。”一邊說著她一邊開始做著跑步前的準備工作。
“謝謝你,最好不要。”博士又抿了一口咖啡,直徑走向船舷邊的賽雷婭。
“早安,煌小姐。早安,博士。”賽雷婭輕輕點了點頭。
博士站在了距離賽雷婭半臂遠的位置,將一只手放在圍欄上。
“找我有什么事?”
“我說不出來?!辟惱讒I伸出一只手拖住了前額。
博士轉(zhuǎn)頭看向了賽雷婭,一言不發(fā),那兜帽和防護面具將博士的面部表情完美隱藏,如果他不說話,你無法從他那里獲得一點信息。
“黑洞?!辟惱讒I此刻只有這一個想法,她知道博士沒有惡意,但是這種即使面對面交流也仿佛“敵暗我明”的情景讓她感覺很不自在。
良久,她打破了沉默
“我想見見伊芙利特”她伸手向耳后捋了捋被風吹散的碎發(fā),又說:“自從事件發(fā)生之后,我看清楚了哪些所謂的科研人員的高尚目標?!?/p>
她又頓了頓。
“瘋狂、沖動,但我承認這個設(shè)想有一定的科學依據(jù)。但是我不能接受這個實驗的成功建立在剝奪一個孩子平凡的生活基礎(chǔ)上。”
“我承認伊芙利特她是特別的,無論是她的誕生還是她的能力,但在那些研究員眼里,她不過是實驗品,他們甚至都可能沒有把她當作一個人來看。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一個孩子,她也是一個會躺在床上只露出小小的腦袋,雙手捏緊被子,會隨著故事情節(jié)變換表情,也會在你合上故事書的時候輕輕拉動你的衣角央求你多講一點的孩子?!?/p>
博士舉起了咖啡杯,用指尖向上推起面罩,喝了一小口,什么都沒說。
塞雷亞等博士的面罩重新滑落后,再次張開了嘴。
“事情發(fā)生后,我意識到不能把她繼續(xù)留在萊茵生命的實驗室。所以我立刻動身來尋求羅德島的幫助。但是因為我的疏忽,我忘記把我的計劃告訴赫默小姐了?!?/p>
一提到赫默,塞雷亞的語氣舒緩了下來,她失神的望向遠方的山脈
“……身為這個科研項目的組長,領(lǐng)導的實驗卻對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雖然不是她的行為所致,但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卻肯定不會放過這個甩鍋的機會。一方面要在眾人輿論下為項目收尾,又要在他人妄圖抹消伊芙利特的存在時護她周全,如果那時我在的話,如果我在的話……”
說到這里,塞雷婭低下了頭,咬緊了嘴角,一字一句的說道:
“赫默就不會受傷,伊芙利特也不需要去明白她究竟掌握著怎樣的力量……至少她們不會以那么狼狽的樣子來到羅德島…”
等她說完,博士的聲音吹散了空氣中彌漫的自責
“我認為,她們現(xiàn)在過的很好”博士輕輕叩擊著圍欄。
“伊芙利特會時不時會偷走我抽屜里的零食,赫默也憑借著她堅實的知識儲備在醫(yī)療部為自己爭取到了相應的權(quán)限?!?/p>
面對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塞雷婭,博士繼續(xù)說道:
“伊芙利特雖然有時候會給其他干員帶來一些小麻煩,但是沒人會責怪她。我曾經(jīng)看見她不小心打翻了角峰精心制作的料理,拆掉了伊桑的限量版悠悠球,甚至扭壞了黑小姐放在櫥柜頂端的玩偶。但是他們都只是嘆了口氣,提醒他下次要小心。我承認這個世界曾經(jīng)在她身上插滿了尖刺,所以即使她是以自己的方式去擁抱也會刺傷別人。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p>
“就好像角峰知道伊芙利特是在幫他驅(qū)趕餐盤上的飛蟲、伊桑知道伊芙利特是在幫他扣出軸承里的鐵屑、黑明白伊芙利特是想讓兩只玩偶相擁……我們都明白她那對一切事物表現(xiàn)出攻擊性的背后,有著一顆怎樣的充滿天真的心靈。只是現(xiàn)在我們還看不到,因為她所面對的世界仍然充滿著虛偽。她太小,她不知道究竟是哪張笑臉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哪張笑臉會給她一顆注入毒藥的糖。所以她會習慣性的打出一拳去分辨。因為哪些不太好的人都還手了?!?/p>
“如果日常生活沒有伊芙利特橫沖直撞的身影,島上的生活會少很多生機。戰(zhàn)斗中她的力量更是不可或缺。至于赫默……
你覺得她像是會和你賭氣的人嗎?
她不讓你們相見自然有她的理由,
但終有一天,你們會再一次面對面。
只欠時間?!?/p>
語畢,博士扭頭看向遠方。
兩人都沒有說話,
—滴滴滴。塞雷婭的終端發(fā)來了任務簡報。
塞雷婭掏出終端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出口,輸入了登出指令,門開后,她回頭對著博士的背影說道:
“那我先走了,和您討論問題令我受益良多。期待我們下次再見”隨后走下了樓梯。
艙門閉合
博士晃了晃手中的半杯咖啡“終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著獨自思考的時光了”
“呦!終于談完了??!博士也來一起跑步吧!”
煌突然出現(xiàn)在博士身后,一把抓住博士的兜帽用力一扯——
博士在哪一瞬間其實有在思考流體運動方程和相對運動模型。
但是還是阻止不了杯子里的咖啡以優(yōu)美的弧度晃出杯子。棕色的咖啡被太陽鍍上點點光芒。
像凍土上碎冰映出的星空
像沾染了汗水的徽章表面
像那承載了不甘淚水的合成玉
像汐斯塔夜晚的浪花折射出的光芒
散落一地
煌有些抱歉的撓了撓頭“嗯…抱歉…不過不就是一杯咖啡嘛,大不了我配你一杯就是了,身為精英干員咖啡錢我還是出的起的?!彼牧伺男馗?,微微揚起頭,自信的說道。
博士蹲在地上,用幽怨的語氣說道:
“沃倫姆德特質(zhì)咖啡豆,半磅18萬龍門幣……”
聽到這話,煌身體一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抖抖耳朵“那個……要不…趁著還沒揮發(fā)……您舔干凈…?”
“誒誒誒我開玩笑的啊!博士!住手啊!我賠你就是了??!我賠?。】熳∈?!要是被凱爾希醫(yī)生看見了可就麻煩了!住手?。。?!”
煌用盡全力拽住博士的雙腿向后拉扯。
“博士什么時候這么有力氣了,還有,明明是早晨,應該理智充足才對啊——博士!麻煩你清醒一點!——”
就在同一時間,
廚房里響起了角峰與古米烹飪菜肴時鍋具碰撞的聲音
走廊里響起了伊芙利特橫沖直撞時的吶喊
武器室響起了陣陣敲擊聲
訓練室里響起了各小隊組長點名的指令
設(shè)備啟動的聲音、座椅拖動的聲音、餐具碰撞的聲音、充滿歡笑的討論聲、時不時傳來的哈欠聲……
龐大的羅德島緩慢卻不曾停下的前進著
太陽再次升起,
早安泰拉
早安,羅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