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社區(qū),那些拼盡全力“打仗”的人
來源:上觀新聞?作者:茅冠雋 周楠 唐燁 黃尖尖 吳越
我們記錄下一個個鏡頭,一個個片段,無法概述全貌,惟愿歷史記住他們的付出。

上??挂?,基層社區(qū)就是一個個前沿陣地。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里,許許多多新老居村委干部、機關下沉社區(qū)干部們,拼盡全力在“打仗”。他們有過痛苦、無助、彷徨、焦灼……但沉甸甸的責任感和各級黨組織的關心支持,始終推動著他們勇毅前行。我們記錄下一個個鏡頭,一個個片段,無法概述全貌,惟愿歷史記住他們的付出——
4個鬧鐘

周朝敏 嘉定區(qū)江橋鎮(zhèn)嘉藍社區(qū)黨支部書記、主任
?3月某個凌晨,一切在忙亂中開始:周朝敏接到上級指示,小區(qū)有密接,要封樓。之后,他就沒日沒夜地奮戰(zhàn)在社區(qū),以辦公室為家,每晚被4個鬧鐘吵醒,黑眼圈越來越深。
? 00:25、4:25、5:00、6:00,這4個時間點,是周朝敏手機里的常設鬧鐘。每次響鈴,他就頂著熊貓眼,看一眼手機上每一個防疫工作群,根據更新的信息及時調整當天工作,這已成為他工作和生活的常態(tài)。
? “我們和志愿者除了承擔小區(qū)的核酸檢測、抗原篩查、轉運隔離等防疫工作外,還守護著每位居民的生命安全和基本生活保障。我內心不止一次打過退堂鼓,但社區(qū)需要我們,我退無可退?!敝艹粽f。
? 如今,嘉藍社區(qū)的抗疫日報長久顯示:“今日陽性確診:無?!敝艹粝嘈牛龠^不久,他和所有的社區(qū)一線工作者就能取消設在凌晨的幾個鬧鐘,安心睡個囫圇覺了。
師傅來壓陣

??楊兆順? 全國勞模、普陀區(qū)桃浦鎮(zhèn)社區(qū)黨委副書記(開車者)
? “師傅,小區(qū)封閉管理了,居民有些恐慌,您能過來壓壓陣嗎?”3月18日晚,接到愛徒張斌打來的電話,65歲的楊兆順趕緊從嘉定家中趕到他曾經的“屬地”普陀紫藤苑。
? ?紫藤苑是一個近8000人的大社區(qū),大都是老公房,老年人、困難人群較多。小區(qū)突然閉環(huán)管理,基層壓力很大。
? 小區(qū)集中核酸采樣的那幾日,連日大雨。楊兆順撐著傘跟隨著隊伍緩緩前行,一邊維持秩序,一邊和居民拉起了家常?!袄蠗?,是你呀!”“老楊,你能來我們就安心了?!?/p>
? ?忙碌中,老楊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張斌一個人“大包大攬”,負責對接所有事情,飯也沒空吃上兩口?!翱挂呤且粓龀志脩?zhàn),靠犧牲個人精力應戰(zhàn),遲早扛不住。得招募更多年輕人來幫忙?!睏钫醉樥f。
? ?得到老楊的指點后,張斌理順了流程,最大限度地調動了志愿者的熱情,他這個“總控”的工作效率也大大提高。
孩子念高三

?夏俊峰 青浦區(qū)趙巷鎮(zhèn)崧鑫居民區(qū)書記
? ?“兒子,你燒得真棒,看著就好吃!爸媽都在社區(qū)忙,今天還要給居民發(fā)物資。收下吧,這是爸爸的愛?!?月2日中午,看著兒子發(fā)來的一張誘人的雞翅圖片,青浦區(qū)趙巷鎮(zhèn)崧鑫居委會書記夏俊峰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通過微信給兒子轉了筆錢,金額是520元。
? ?“為啥給我錢,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你們辛苦了,忙完早點回辦公室休息呀。”發(fā)了個“害羞”的表情后,夏俊峰的兒子夏海韜收下了這筆錢。小夏今年讀高三,這段時間父母天天忙得不著家,小夏一邊在家上網課,一邊還要照顧86歲的曾祖母。
? ?夏俊峰妻子也是社區(qū)干部,兩人已經很久沒回家?!凹依锍俗x高三的兒子,還有我年邁的奶奶。我們夫妻倆不在家,我兒子說,他就是‘家長’了。我聽了心里挺暖的。每天晚上,兒子會和我簡短視頻通話,聊聊一天做了哪些習題,老太太情況咋樣。兒子這么懂事,我在一線抗疫,心里安定了不少!”
“再說我就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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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苗? 虹口區(qū)嘉興路街道香港麗園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圖片來源:東方網)
? ?4月5日,一條四分半鐘的電話錄音刷屏朋友圈——“再說我就要哭了”的居民區(qū)書記劉苗,一夜之間讓眾多網友“破防”。
??事情發(fā)生在4月4日上午,錄音里的護士是小區(qū)居民,她住的樓是封控狀態(tài),她打電話給劉苗,希望能回醫(yī)院上班。
? ?劉苗當時穿著“大白”防護服在做核酸的現(xiàn)場,表達了這樣幾個意思:“我不敢做主,現(xiàn)在只要你能夠承諾,你確確實實是返崗,那我就放你出去。”“你出去了也可以回來,但你不可以去其他地方去,純粹是為了工作才可以出去。”“你既然是醫(yī)務工作者,為了上前線你就去?!薄斑@個事情不能講了,再講我要哭了。”
? ?劉苗告訴記者,當時確實有點壓力,怎么做居民工作他懂,但怎么防疫不是專長。當時建議護士先把核酸篩查做了再出去。之后她把承諾書和相關證明都發(fā)來了,就放她出去了。
? 劉苗是位轉業(yè)軍人,自2021年夏天開始,到香港麗園當了居民區(qū)書記。他說:“我們小區(qū)有1383戶,居委人手不多,都住在了居委會,我們在這里,老百姓就不慌了。”
配藥不能拖的

??王韻 嘉定工業(yè)區(qū)越華社區(qū)黨總支書記(右一)
? 王韻走得飛快,“大藍”服在她身上摩擦出“刷刷”的聲音。她手里拎著一個大塑料袋,里面放了無數(shù)個小塑料袋,每個小塑料袋里都裝著社???、病歷本?!懊看蝸磲t(yī)院都有厚厚一疊!少則幾十張,多則上百張。這也是出于效率和安全考慮:進出醫(yī)院有風險,一次能多配點就多配點?!?/p>
? ?她去嘉定區(qū)中心醫(yī)院為居民配藥。有的人有新版社???,有的老年人還沒換,是舊版社??ǎ袝r能用有時不能用,不能用的話就要自費建卡;有很多老年人是外地的,沒有本地社???,也要自費建卡,建卡信息在老年人提供的塑料袋里,她要翻出塑料袋、拿出小紙條、遞給掛號窗口的工作人員。
? ?好不容易掛好全部的號,領藥環(huán)節(jié)也十分復雜:醫(yī)院取藥有一號、二號兩個窗口,有的藥需要在一號窗口取,有的藥需要在二號窗口取。取好藥后,還要一袋一袋對照單子分揀。好不容易分揀完,個子矮小的王韻扛著一大袋藥,匆匆往醫(yī)院門口走去。
? “能快一分鐘是一分鐘,缺藥的居民眼巴巴盼著,不能拖的!”
掃帚當作扁擔

胡堅, 黃浦區(qū)委組織部干部,下沉打浦橋街道蒙西居民區(qū)
? ?蒙西居民區(qū)有個由7個樓棟組成的片區(qū),一度疫情嚴重——其中5個樓棟有居民“陽”了。90后胡堅主動請纓,承擔這一片區(qū)的居民服務工作。
? ?160多戶居民,每天的生活物資堆積成小山。為減少感染風險,胡堅不請志愿者幫忙,全是一個人手拎肩扛。7層高的老樓沒電梯,穿著“大白服”的他,每幢樓每天至少上下跑兩次。碰到政府發(fā)放物資的日子,他要從早送到深夜。
? 為能盡快將物資送到,他找來一根掃帚扛在肩膀上,前后掛著裝滿居民物資的馬甲袋,一層層運上樓。小伙子瘦高的身影,拖著大大的馬甲袋,讓人心疼。
生化馬桶是啥

???喬峰?黃浦區(qū)南京東路街道江陰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
? ?3月底,28歲的小伙喬峰臨危受命擔任江陰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江陰居民區(qū)是個老舊小區(qū),一些居民還在合用廚衛(wèi),防疫壓力大。讓合用廚衛(wèi)的居民足不出戶,難!
? ?喬峰他們采取的辦法是,在一些零星爆發(fā)陽性的樓棟內,為合用廚房的居民送餐,減少因為做飯引發(fā)的交叉感染。后來,街道還給居民發(fā)放了生化馬桶,這種馬桶可以迅速將排泄物固化,可容納100人次使用。發(fā)放生化馬桶時,一些居民很難接受,不愿意在本來就擁擠的家中放馬桶,喬峰他們就耐心解釋,減少接觸才能阻斷病毒的傳播,現(xiàn)在只好請大家委屈一下。
? ?50多天下來,喬峰的手機里新增了兩三百微信好友,幾乎都是居民。居民有事發(fā)微信給他,他必定回復。為此,他每天最少要回復上千條,哪怕要忙到凌晨一兩點。
??隔街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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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 虹口區(qū)四川北路街道多倫居委會干部?
? 3月31日,浦西封控前一晚,社區(qū)要求家住外區(qū)的居委會干部住進社區(qū)。李云的家住在楊浦,孩子爸爸是普陀區(qū)一位派出所民警,早就在半個月前住進了單位,家里只有兒子一人。她決定帶著11歲的苗苗一起住到居委會活動室。
? 每天回到住的地方,雖然已經累癱,但看見兒子酣然入睡,她還是快樂的。
? 然而,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一位志愿者不幸感染了新冠,得知確診的消息,居委干部們都快崩潰了。大家既怕自己感染,更怕自己回家傳染給家人。那一晚,他們以紙板箱為床,在居委會活動室打起了地鋪。為了防止傳染,苗苗也被臨時安置到了社區(qū)其他地方。
? 李云打電話給丈夫述說了情況,他立刻請了一個小時假來看望。深夜,站在居委會門口那條熟悉的馬路上,李云讓丈夫不要過來,就這樣,隔著一條馬路,他們兩兩相望。
? 那一刻,李云多日的委屈、恐懼、擔心都涌了上來,站在馬路的這邊,第一次放聲大哭。丈夫靜靜地看著他,慢慢地安慰。大哭一場以后,李云心情也好多了,決定繼續(xù)回去戰(zhàn)斗,丈夫也轉身回到了他的戰(zhàn)場。
再委屈也要扛

? ?江文強? 黃浦區(qū)五里橋街道瞿西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
? ?4月的一天晚上,江文強接到一個求助電話——92歲獨居老人在房間內摔倒了,亟須送醫(yī)。
? ?老人是一位陽性確診病例。52歲的江文強立即穿上“大白服”,趕往老人家,叫來了救護車,還把老人背下樓,送上救護車。老人的一位親戚也住在該小區(qū),上了救護車,陪同老人前往醫(yī)院。
? ?一波三折。老人是陽性患者,必須前往定點醫(yī)院,但居委干部當時并不知道該院沒有骨傷科。老人親戚發(fā)現(xiàn)該醫(yī)院無法解決老人的診療需求后,情緒激動地打電話到居委會責問。
? ?當晚,老人被閉環(huán)送回了家。由于摔傷,老人一日三餐與上廁所都成了大問題;而轉運到定點醫(yī)院,還在等待中……
? ?“這事只有我們扛了?!敝髱滋?,江文強每天都會穿上“大白服”,到老人家里送餐送藥。老人居住的房屋9戶人家共用兩個廁所,老人無法使用,需要在屋內用痰盂解決大小便。江文強每天會將老人的大小便一并消殺處理。
最快的施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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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平? 楊浦國一(2)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左二)
? 凌晨4時許,張志平剛在居委辦公室的躺椅上瞇了一會兒,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書記,我爸剛才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現(xiàn)在動不了!我自己被封控在家里出不來,怎么辦?”
??睡意全無。張志平一聽樓棟號,立即反應過來,這是一家“陽性樓”的居民?!袄夏耆俗钆滤印!彼泵Υ┖梅雷o服,向居民樓跑去。
??到達現(xiàn)場后,張志平看到老先生躺倒在衛(wèi)生間的地上,動彈不得,老太太受了驚嚇,在一旁束手無策。
??張志平立即蹲下身試圖把老人扶起來,卻發(fā)現(xiàn)老先生太沉,一個人無法抬起來。他便急忙打電話給居委主任倪華來幫忙。兩個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抬到臥室的床上,并做了急救措施。
? 小區(qū)里不止一次出現(xiàn)“陽性樓”里的老人在家摔倒的情況。“在120救護車到來之前,我們居委干部是最快的施救者?!?/p>
幫轉運居民照看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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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海鳴? 楊浦新江灣城尚浦名邸小區(qū)居民區(qū)書記
? 5月的某天,尚浦名邸小區(qū)一天內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陽性樓。陽性戶里住著一位外公和一對母女,還有一個特殊的“家庭成員”——一只法斗。
??母女倆轉運當天,年輕媽媽緊張不安地對潘海鳴說:“什么困難我們都可以克服,唯有狗狗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才能放心離開?!备綦x點不允許帶寵物,又不能把狗留在家里5天時間無人看管。潘海鳴提出,讓狗狗臨時寄養(yǎng)在居委會,由他來照看。
??于是每天早晚,居民們都能看到潘書記牽著狗在樓下遛狗。他在居委會騰出了一個房間給狗狗暫住,定時給它換水、換狗糧。狗狗到了一個陌生環(huán)境,剛開始會不安地叫,潘海鳴每天細心地觀察狗狗的飲食、排便狀態(tài),和它逐漸熟悉起來。他說希望能解決被轉運居民的后顧之憂。
??在這場疫情中,潘海鳴的父母、女兒和妻子都先后感染了新冠,而他一天都沒有離開過工作崗位?!拔覌屪钕雀腥?,我爸還是腫瘤晚期病人?!?歲的女兒剛確診時一直咳嗽,妻子焦急地給他打電話,他說自己當時很無助。
??如今家人都已無恙,但他至今還未見過他們一面。
遙遠的一公里

陳超? 楊浦區(qū)長白新村街道下沉社區(qū)干部
? 凌晨時分,楊浦區(qū)長白新村街道平安辦干部陳超接到一位父親的求助電話?!拔覀円患胰诙即_診了,我和愛人分別被運到了不同的方艙,現(xiàn)在家里剩下一個7歲的小朋友,第二天一早要轉運。你能幫幫忙,把他送到我所在的方艙嗎?”
? 這是從外地來上海工作的一家三口,住在長白社區(qū)一棟公寓樓里。陳超連夜聯(lián)系了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中心,但臨時安排不出車輛轉運小朋友。他查了地圖,這位父親所在的方艙離公寓距離約1公里?!皼]有專門的轉運車輛,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就是我自己陪他步行過去?!?/p>
? 第二天一早,陳超穿好防護服,又隨身帶了一套防護服,到公寓里找到小朋友。他把隨身帶的防護服給小男孩穿上,用夾子夾住長出來的部分。陳超背上他的全部行李,一大一小就出發(fā)了。
? 他們沿著圖們路一路走,街上沒有人。小朋友生著病,穿著大白又很悶熱,一路上走得很艱難。“爸爸就在那邊等著你,加油!”陳超一邊走,一邊喊著“1,2,1,2……”的口號,給他打氣。1公里的路程,他們走了20分鐘。
? 陳超自己有一個3歲的孩子,對于這位父親的焦慮,他感同身受。“我當時的信念就是,我一定要把小男孩送到他爸爸手上?!?/p>
不要怕,師徒一起扛

? 梁慧麗? 黨的十九大代表、普陀區(qū)桃浦鎮(zhèn)原蓮花公寓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
? ?蓮花公寓小區(qū)70歲以上老齡人口占總人口的25%,小區(qū)閉環(huán)管理期間,子女不能進出照料?!笆刈o好他們”這個重要使命,就扛在了蓮花公寓黨總支書記張群麗(小張書記)和居委會7名社工身上。
? ?自4月1日以來,67歲的梁慧麗毅然背著行囊進駐蓮花公寓居委會,每天和居委干部同吃同住。她安撫小張書記說:“不要怕,我們師徒一起扛。”
? ?連續(xù)奮戰(zhàn)一個多月后,4月下旬的一天,正在居委會忙活的小張書記,暈倒在梁慧麗面前。梁慧麗立馬把她攙扶著坐下,又給她沖泡了一杯糖水,喂她喝下。自己卻背過身去,眼淚嘩啦地流下來,“他們都是好樣的!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瘦了10多斤,看了讓人心疼。特殊情況下,睡眠無法保證,吃的方面可不能再含糊了?!?/p>
? ?從那以后,每日三餐,梁慧麗都會親自去鎮(zhèn)里拿好,再給居委干部們端送過來,盯著他們一口一口把飯吃完。
突然間很難過

? ?蘇澔翔?寶山區(qū)淞南鎮(zhèn)淞南九村第二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左)
? ?駐守居委一個多月,高高瘦瘦的小蘇書記看起來更單薄了,嗓音也變得沙啞。
? ?頭兩天睡行軍床,還有些不習慣,但很快,因為工作太過勞累,一躺下他就能立刻睡著??粗Y實的床,睡著睡著都有些塌了。
? ?每天都有接不完的電話、回不完的微信。為了不錯過一條居民求助,小蘇隨身攜帶兩個工作手機。
? ?小蘇的妻子在另一個社區(qū)工作,也不在家,兩個孩子全靠丈母娘和丈人照看。這一個多月里,小蘇沒啥時間和他們視頻通話。
? ?“4月初,孩子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說,爸爸,老師讓我們看一個騰訊視頻學習,我不會操作。當時我正在忙,只能和他說,爸爸沒有時間,你和老師說一下,這個課先不要上了。說這話的時候我沒什么感覺,掛掉電話之后,心里突然覺得很難過。”
一個勁往前騎

??陳力夫? 普陀區(qū)人民法院法官助理,下沉宜川四村支援
? 由于宜川四村居委干部在工作中不慎“中招”,相繼全部被隔離。陳力夫和另外7位下沉干部臨危受命,迅速轉換角色,以“臨時居委干部”的新身份,出現(xiàn)在了宜川四村居委會。
? 讓95后陳力夫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早期的抗原試劑發(fā)放。
? 那會兒,他的三輪車騎得很不熟練?!熬褪撬礼R當活馬騎的那種,一個勁往前騎。不太會拐彎,也不知道有倒擋。到拐彎的地方,就跳下來推著車走?!标惲Ψ蛘f。
? 當時,其他幾位下沉干部都在有事忙碌,原本和他配合的幾位居民志愿者所在樓被封控了。他就一個人騎著三輪車,硬是完成了90多個樓棟、2.3萬支抗原試劑的分裝、發(fā)放,足足從下午2點,一直忙到晚上8點。
? 一個多月來,他不僅運用法律特長為社區(qū)制定了團購公約等,連三輪車也騎得很熟練了。
艱難的暗夜

? 郭麗瑾?寶山區(qū)友誼路街道寶山九村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
? ?吃住在居委辦公室近50天的郭麗瑾,度過了一個個難熬的夜晚。
? ?去年5月,她被診斷為視網膜靜脈堵塞,前前后后做了7次手術,至今左眼幾乎失明。本來,3月她要去醫(yī)院復查一次,可來勢洶洶的疫情打斷了計劃。特殊時期,她每天要處理大量手機微信群信息,用電腦操作表格時,右眼常因使用過度而眼壓升高、造成頭疼。
? ?最忙碌的日子里,她一天只能睡上兩三個小時,熬夜工作。因為眼疾的緣故,走夜路對郭麗瑾來說特別困難。在夜間昏暗的燈光下,行走在居民樓之間的小道上,她時不時會出現(xiàn)失去平衡的感覺?!白铋_始走夜路真的特別累,人也會暈暈的,現(xiàn)在好多了,慢慢適應了?!?/p>
吃螃蟹的人

???張立民? 楊浦區(qū)四平社區(qū)同濟新村居民區(qū)黨總支書記? ?
? ?在一個居民區(qū)內部劃分出小型的“封控區(qū)”,此前并無先例,張立民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叭绻晒α?,可以使居民不再陷入14天的‘封控循環(huán)’?!?/p>
??4月16日,同濟新村檢測出一個陽性病例,張立民帶領居委把籌劃已久的小型“封控區(qū)”方案付諸實踐。
??“以陽性樓為中心,包含前后左右的多個樓棟,以小區(qū)主干道和綠化帶作為分界線,圍合起一塊區(qū)域。”小型“封控區(qū)”用高1.8米,一面藍色、一面灰色的輕鋼鐵皮圍合而成。除了居民樓以外,區(qū)域內還要納入物資防疫車、垃圾清運車、消防車、120救護車可進出的通道。
??“書記,我們樓棟離陽性樓遠,為什么要劃進去封控區(qū)?”“劃分標準有什么依據?”……每天,張立民每天都頂著巨大壓力,跟居民做大量解釋工作。
? “劃分原則一定要考慮周全,哪些樓、哪些道路應該囊括進去,我們都經過仔細推敲?!狈謪^(qū)地圖每天都在更新,居委會動態(tài)地會向全部居民進行推送。
? ?以前,只要小區(qū)里有一棟陽性樓,整個小區(qū)就是封控區(qū),14天重新開始計算。如今劃一塊,清一塊,解封一塊,讓這個有著270個樓棟、6000多名居民的大型社區(qū)看到了希望。
母子相見

陳依諾 寶山區(qū)友誼路街道寶城新村居委社工
? ?社工小伙陳依諾和母親都沒想到,2個月來母子倆第一次見面,是在醫(yī)院急救室。
? ?3月初,陳依諾去支援浦東機場一線防疫工作。從機場回到住地,隔離期滿后,4月11日,他住進居委會,轉戰(zhàn)抗疫新戰(zhàn)場。??
? ?5月6日臨近中午,忙完居民出門證辦理、核酸采樣工作的陳依諾,脫下“大白”后不久突然呼吸不暢、手腳痙攣。緊急送醫(yī)后,他被診斷為“換氣過度綜合征”,經過4小時搶救,病情穩(wěn)定下來。
? ?在醫(yī)院,這個先后在浦東機場、社區(qū)抗疫累計40多天的95后小伙,終于見到了從抗疫一線趕來的母親。投身工作的母子倆,2個月來第一次相見。
? 見到兒子的那一刻,母親哭了,病床上的陳依諾反過來安慰她,“你看,我還好呀,沒事的。”短暫相聚后,依諾母親又匆匆離開,返回工作崗位。
白發(fā)叢生
??
孫廉 嘉定區(qū)江橋鎮(zhèn)新江村黨總支書記
? ?“村里人說我頭發(fā)白了好多,我本來沒注意,自己拿著手機拍了張照,才發(fā)現(xiàn)果然如此,也許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吧!”摸了摸那一簇灰白的頭發(fā),孫廉笑著說。
? ?從駐村抗疫,到感染病毒進入方艙,再到如今康復歸來繼續(xù)戰(zhàn),孫廉已經連軸轉工作了兩個多月。他只有43歲,正值當打之年,卻在疫情期間忙得、愁得白了頭?!肮ぷ髑ь^萬緒,摸著石頭過河,一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真的感覺有點吃不消!但也只能咬牙頂住?!?/p>
? ?3月29日,確診后的孫廉進入方艙醫(yī)院?!半m然有鎮(zhèn)里工作組接手,但是他們畢竟不像我那樣了解村里情況,有些工作我必須要參與?!庇谑牵诜脚摾镆贿吔邮苤委?,一邊工作,參加視頻會議、接打一個又一個工作電話,常常忙到深夜?!安∮褌兇蛉ふf,他們來方艙是養(yǎng)病休息的,而我是來出差工作的?!?/p>
? ?如今,孫廉又戰(zhàn)斗在工作崗位上?!胺酪叱晒麃碇灰祝覀円欢ú荒艿粢暂p心,一定要把工作做得更實、更細?!睂O廉捋了捋灰白的頭發(fā),“等疫情過去,要去理個帥氣的發(fā)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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