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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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意大利區(qū)。

邁克爾·克里斯蒂亞諾坐在餐廳外的椅子上，他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想要找到他的目標，他綠色的瞳不尋常的抖動著，似乎在跟隨著每一個人的移動而移動。

整個意大利區(qū)的攝像頭密度太低，所以很多區(qū)域都沒有覆蓋，這正是邁克爾的死穴。

這時，彼得將車停在了路邊，男人走下車，看見邁克爾身旁正好有一個空位，于是便坐了下來。

沉默。

今天的餐廳沒有營業(yè)，因為餐廳的主人沒有開業(yè)的打算，外面的坐凳也空蕩蕩的。

邁克爾閉上眼，腦中開始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

偷窺狂，居住在攝像頭中的偷窺狂。

整個意大利區(qū)都在他的監(jiān)視范圍之下，如同有著復(fù)眼一般的，邁克爾可以同時看見很多地點。

他被創(chuàng)造出來就是為此，他是神的眼。而他一旁的彼得拿出雪茄，點燃，抽了一口。

今天還真是冷，馬上就要過圣誕了，卻只下雨不下雪，怪異啊怪異。

他向著餐廳的樓上望去，他記得昨天晚上邁克爾就是指的這個地方，所以他來看看，想要找男子好好地談?wù)劇?/p>

既然餐廳都停止?fàn)I業(yè)了，那么他肯定不會出來見我。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那女子怎么會跟他混在一起？

彼得想，天空很渾濁，他站起身，步行前往那間屋子。

邁克爾則依舊閉著眼，嘗試著搜索他的目標，他在想：之前伊斯特伍德墜樓后唯一一個從公寓樓中走出的可疑人物，居然會擁有那么強大的能力。

周圍的人們正在為那個事件中的死者而默哀，邁克爾雖然沒什么情感，但還是在自己的身前畫了一個十字。

那人所擁有的是惡魔的力量么？

（二）

“怎么了，加百列小姐，”男子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柔和的音調(diào)如同薰衣草一樣香沉，“你看起來很緊張呢?！?/p>

“我倒是覺得您的不緊張反而更可怕，這種時候不應(yīng)該非常的小心么？”

加百列躲在窗簾的后面，悄悄地向外瞄著，這時的她顯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這和她平時的形象不太相符。

“如果我要去死，我就去死好了，像是某人被釘在十字架上一樣，有些事情是無可避免的呢，反正最后都會去天堂。”

“那么您為什么還要來這里？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矛盾的事情可多了，親愛的小姐，誰知道當(dāng)我稱呼你為小姐的時候指的是‘MISS’【小姐】還是‘MISTRESS’【情人】呢？”

“您...”

加百列的臉微微有些發(fā)燙，她慌亂地想要說些什么來反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玩笑話，請不要在意，看到你這么緊張讓我也有些不安，所以需要一些幽默來緩解一下氣氛?！?/p>

“唉...您這么玩世不恭，真的不會出事么？”

“請不用擔(dān)心，只要有加百列小姐在我身邊，我就會努力不去死呢?！?/p>

“這是一個...讓人無法安心的回答...”

女子雖然無奈地說，但還是受寵若驚地用右手手背輕輕地擋在嘴唇前，而這個動作被男子看在眼中。

這時，我感到胸腔中長了刺，每次心跳都伴隨著鉆心的痛苦，如果我不必再行騙，我便解脫了。

“不過我必須如此...”

米迦勒輕聲地自言自語道。

“您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罷了?！?/p>

（三）

這棟房子，這樣子建造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彼得站在不遠處，觀望著加百列的居所。

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有獨棟別墅，而且周圍還沒有其他住人的建筑，簡直是富豪啊...不過住在這種街道前，應(yīng)該會被不少人觀望，真是華而不實的建筑地點。

彼得向著房子又走近了一點，他抬起頭，尋找著攝像頭的蹤跡，不過很遺憾的是，攝像頭并沒有朝向別墅的方向。

哎呀，怎么老是出這種岔子，真是煩人...看來我又得當(dāng)面去說了。

（四）

嘭嘭嘭。

正在和米迦勒說話的女子一驚，一下子握住水果刀，而男子則猛地坐起身，左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槍。

是哪個世界？！怎么這個時候會有人來這里？！

“糟..糟了，”女子虛弱地顫抖著，她一下子跌坐在沙發(fā)上，“他們來了?！?/p>

“不要慌，我們暫時不要開門，等等看，”男子顯然十分冷靜地扶了扶眼鏡，“不過如果他一直不停的敲門，你就去開門?！?/p>

“為什么要開門？！只要等他走不就行了么？！”

“小聲點，小姐！聽我說，如果是普通的訪客，我們就不用害怕，萬一是那個組織的人，不應(yīng)門反而會引起懷疑?！?/p>

“你怎么知道的，萬一...！”

“如果他們想殺你，加百列，他們早就這么做了。但是如果他們想要和你交流，反而說明他們需要一些其他的信息，他們會先騙你，和你扯上關(guān)系，然后套你的話。所以慢慢來，不要被騙，偶爾順著他們的話說，只要讓他們覺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絕對沒有問題?！?/p>

嘭嘭嘭！

“我必須回避一下，加百列小姐，我會在鏡子走廊那里看著你，確保你的安全。”

“你要丟下我一個人么？！”

“冷靜！如果我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都必死無疑，但是如果只有你的話，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米迦勒緊緊地握住加百列的雙肩，“拜托了，加百列小姐，不僅僅是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

嘭嘭嘭?。。?/p>

“有人么？”

門外的彼得喊道，聽到他的聲音，米迦勒瞬間僵硬了一下。

是他！

“好吧...我知道了，您快去躲起來，我會盡量回避問題的，”加百列調(diào)整著呼吸，點了點頭，“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p>

說完，加百列走向門口，準備開門，而米迦勒則有一步?jīng)]一步地走向臥室前的走廊，他稍微地慌了。

如果彼得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辦，加百列會相信我還是相信他？

該死，這紕漏太大了，我沒想到他這么早就會開始調(diào)查，本來我和加百列應(yīng)該是他保護的對象才對...

不過男子還是強行鎮(zhèn)定了下來，他盡量隨意地站在鏡子走廊前，悄悄地觀察著女子。

照理來說，應(yīng)該會相信我的吧...？

“來了?！?/p>

女子喊道，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門口魁梧的彼得嚇了她一跳。

“打擾了，加百列·雅威小姐?！?/p>

“請進...”女子依舊很緊張，甚至聲音有些顫抖，她忘記了為客人取拖鞋，而是直接坐在了沙發(fā)上。

彼得跟著女子進了屋，坐在她的對面，用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女子。

“您是...？”

過了半天，加百列才問出這么一句話。

？

裝傻么？

彼得想，心里雖然是吃驚，卻還是裝模作樣地笑了笑。

“昨晚上我來過這里，你忘記了么？”

什么？

我怎么...什么也記不得...他是在騙我么？

女子一下子有些慌張，她不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墻角邊上的米迦勒用一個異常凌厲的眼神暗示她繼續(xù)說些話，不要慌了神。

彼得注意到了她的回頭，他順著女子的視野看過去，但是他什么都沒有看到。

“我...記不太清楚您的名字了?！?/p>

沉默。

“我是彼得，彼得·普羅維登斯·沃金希爾斯，是麥克斯維爾先生的同事，想必這個證件您應(yīng)該記得吧?！?/p>

他拿出科學(xué)院給他的假證件，遞給加百列，加百列則雙手接過，仔細地看了看。

首先出現(xiàn)在女子腦海中的念頭是：原來米迦勒真的是科學(xué)院的人啊。

在這種時候，她甚至安心地嘆了口氣，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了，而米迦勒看到這里也心安了不少，甚至得意地笑了笑。

不錯，這來的正是時候，幸好我之前說的就是我的真實身份，不然就露餡了呢。

“昨天晚上，我可是被你義正辭嚴地趕跑了啊，雅威小姐，”彼得接回證件，用深藍的瞳注視著女子的眼，“今天怎么突然這么熱情？”

這是...謊話么？

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抱歉...我...對不起...我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什么都記不清了...”

女子裝作很抱歉的說，她略略地點了點頭，點頭的時候閉著眼，似乎很可憐的樣子。

什么都不知道，這樣叫我來圓場...

沉默，彼得看著女子窘迫地閃躲著他的目光，對她的懷疑更深了一層。

態(tài)度轉(zhuǎn)變很大，肯定有問題。

“那么您是來見...米迦勒？”

加百列怯生生地問道。

“是的，他在家么？”

“為什么會問我這種事情？”

加百列有些害怕地看著彼得，而米迦勒則深吸了一口氣，女子手不自然的放在身側(cè)，似乎要從口袋里拿出什么東西來。

會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

米迦勒也緊張地想，他已經(jīng)沒有余力加上那個讓他顯得很有余地的語氣詞了。

呢？

“我聽說你和他居住在一起，所以才來問問，科學(xué)院有事情要找他，但是一直聯(lián)系不上，就只好來這里看看。”

聽說？

就是被發(fā)現(xiàn)了么？！

得趕緊和米迦勒扯開關(guān)系，不然我們兩個都危險了！

“他最近都沒有來...對了，他出差去了，所以這幾天都不會在這里?！?/p>

加百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米迦勒的神經(jīng)卻依舊緊繃著。

為什么所有人的借口都是出差啊，該死，只要查出境記錄就完蛋了。

“他出差去哪里了？”

彼得依舊不依不饒地問，他察覺到女子的反常，后者充斥著一股不可思議的矛盾。

為什么同樣的問題，她卻沒有一絲印象？

同時，彼得知道米迦勒沒有出境記錄，所以這個問話的答案很有可能作為證據(jù)鏈的開端。

“我...不清楚?！?/p>

女子突然地說，聲調(diào)有些上揚，聲音也大了一些。

彼得知道，這可能是她剛剛想出來的答案，雖然如此，但是她的回答的確很模糊，不能作為證據(jù)。

“他沒有跟我說過，米迦勒·麥克斯維爾跟我的關(guān)系沒有你們想象或者知道的那么親密，所以請不要什么事情都來我這里問，沃金希爾斯先生。”

“原來是這樣么？”

彼得也不太清楚這兩人的關(guān)系，但是他知道女子在隱瞞著什么，如果他現(xiàn)在在他的愛爾蘭家鄉(xiāng)的小鎮(zhèn)，他很有可能會立即對女子進行刑訊逼供。

不過很可惜，這是在大城市的中心。

啊啊，是這樣么？

我好心痛呢...

米迦勒也這么想著，他假惺惺地嘆了口氣，不禁感嘆道：

加百列小姐真是個撒謊的天才啊。

“的確是這樣的！而且您不是米迦勒的同事么，為什么不問科學(xué)院的人他去哪里了？如果他們真的有急事，就應(yīng)該派人去其他地方找他，而不是到我這里來質(zhì)問我！”

“好的...我知道了，”彼得站起身，眼睛瞇著縫，他趁著這時候已經(jīng)觀察了一遍女子的房屋，目光又回到底氣不太足的女子的身上，“打擾了，如果聯(lián)系上米迦勒的話，請聯(lián)系我。”

“嗯?！?/p>

彼得站起身，走向門口，女子則轉(zhuǎn)頭看了看，鏡子反射出米迦勒溫柔的笑容，讓女子感到一絲欣慰。

“對了，你和邁克爾，也就是那個餐廳老板是什么關(guān)系？”

彼得突然問道，女子則趕緊轉(zhuǎn)過身，她悚然發(fā)現(xiàn)彼得的眼光正落在鏡子上，后者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米迦勒。

“朋友而已，您認識邁克爾？”

加百列趕緊說道，而米迦勒則向后退了一些，他抓住自己心口的西服，感到一陣心悸。

真該死，這人來的時機太不好了...而且他為什么要提邁克爾...

昨天我來的時候，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么？

彼得如此想到，不過他沒有必要繼續(xù)逼問了，他已經(jīng)確定這女的有問題，不必再做更多的問話了。

“沒什么，只是問問，再見?！?/p>

彼得緩緩地踱步，沒有回頭，他緩緩地開門，臨走前掃了一眼房間。

關(guān)門。

奇怪，我問了這么多重復(fù)的問題，她卻完全沒有察覺，她絕對是在裝傻，但是這有什么意義呢，反而讓她自己暴露的更徹底罷了。

難道說，加百列是在翻供...昨天的話里，有什么線索么？

當(dāng)然...亦或者說是在裝成雙重人格？難道她想要在罪行被發(fā)現(xiàn)前就把自己偽造成一位精神病人么？亦或者她就是具有雙重人格？

彼得搖了搖頭，開始著重把心思放在梳理線索上，他知道僅僅是這樣的猜測是無法得到正確答案的。

相框內(nèi)的照片有一張的角折了起來，說明她是在比較慌張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照片塞了進去，并且那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所以沒有時間去把照片重新整理。不出我所料的話，原來相框中裝的應(yīng)該是她和米迦勒共處的照片，甚至有可能是米迦勒的單人照。

并且，另有一張相框是空的，這可能是犯罪者的心理問題，不希望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現(xiàn)與受害者有關(guān)系的事物。

屋內(nèi)的照明不夠，同時窗簾也拉著，這是在營造一個沒有人的景象。即使地毯是深紅色，我也能看見地毯里有紅酒的痕跡。同時，今天她的瞳相很正常，不是昨天那樣的散瞳狀態(tài)。

你到底干了什么，加百列·雅威？米迦勒又在哪里，種種證據(jù)都表明他在這屋中，但是卻沒有他的蹤影。

之后還得來，要趕緊找借口，不然下一次估計會被她直接踢出去。

彼得少見地、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笑，令人吃驚的是，那女子似乎有一種神奇的氣質(zhì)，雖然有一部分黑暗隱秘，卻還有一部分令他覺得十分的溫暖。

他上車，向著城里開，準備去找一些流浪漢問問話。

在路上他看見邁克爾的餐廳依舊是關(guān)著的，只好作罷地沒有停下，他本想找男子談話，但是。

當(dāng)然，邁克爾·克里斯蒂亞諾還坐在椅子上，但是彼得卻沒有看見他，繼續(xù)開著車，準備去尋找另一個案子的線索。

?

邁克爾的頭很痛，太陽穴上的血管跳動著。

能力用的太久了。

他想，站起來，睜開眼，向著遠處望著。

看起來他沒有出現(xiàn)，至少說我沒有看見，那么多的攝像頭，那么多的人，卻不能捕捉到任何一個相似的人影，說不定他根本就不在這片區(qū)域...

不過好像有一塊地方，一直在攝像頭的范圍之外。

他順著街道看去，目光自然地落在了那別墅上。

也許重點的監(jiān)視范圍是在那里，而不是在其他的什么地方。

所以得找個時間進去，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人，不過不管怎么說，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一個戴著黑色圓帽，別著胸針的男人從背后接近了他，男子瞬間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那人并沒有惡意。

“邁克爾，有找到那個可疑的人么？”

“可能最可疑的就是你了，鄧肯·貝拉盧可，”邁克爾站起身，“你怎么沒和阿列西奧在一起？”

“我之前也在附近調(diào)查，不過沒有什么線索，現(xiàn)在準備回科學(xué)院，只是向你打個招呼罷了，”那黑衣人說，“注意安全，不要一不留神就被殺了?！?/p>

邁克爾沒說什么，他擺了擺手，走進了一家旅館，打算在這里守株待兔，而鄧肯則笑了笑，走進了茫茫人海之中。

（五）

“他們知道了...他們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我聽見了，加百列小姐，不過不要那么悲觀，”男子走進客廳，淡淡地笑著，“干得不錯，暫時應(yīng)該沒事了?！?/p>

“他真的是你的同事么，米迦勒？”女子問，“他身上沒有科學(xué)家的那種感覺?！?/p>

“我對部門里的人不熟，沒見過他...不過就算是，我們也不能放松警惕。”

男子用一種十分無奈的語氣說道。

“唉，我覺得我已經(jīng)瘋了，如果下次開門的是一個殺手怎么辦，天啊....”

“不用擔(dān)心，親愛的...小姐，”米迦勒頓了頓，“他們現(xiàn)在的目標應(yīng)該是我，只是你和我的關(guān)系不一般，所以才來找你...”

“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么？”

“畢竟我們都和計劃有關(guān)，而且又是相當(dāng)聰明的人，的確對他們不利?！?/p>

沉默。

“看來我永遠也猜不到您想說什么?！?/p>

女子嘆了口氣，走向廚房，從冰箱上層拿出解了凍的肉排。

“幸好有這些肉排，不然就必須出門了?！?/p>

“說的是，真是有先見之明，”男子笑了笑，“不過我不想吃，沒有胃口?！?/p>

“真的么？如果現(xiàn)在不吃晚上會餓的吧，”女子說，“我倒是感覺餓的心慌了?！?/p>

“加百列小姐吃就好了，不用擔(dān)心我，我的食量非常小?！?/p>

“好吧?！?/p>

沉默。

“對了。”

“誒，怎么了？”

“那個...冰箱里的試管，請問是裝的什么？”

“您看見了么？唉，我也記不清了，好像一直放在那里的，感覺是我之前做實驗的邊角料，”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以前家里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些東西，又不能隨便處理掉，只好暫時先放著了。”

“原來如此，這種東西果然還是要小心保管呢?！?/p>

男子滿意地笑了笑，他再次癱在沙發(fā)上，還是那一幅懶洋洋的樣子。

“我不清楚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只是擔(dān)心有人對你圖謀不軌，”男子說道，“午夜的時候我回到這個世界，就發(fā)現(xiàn)你躺在床上了...你還記得昨天的事情么？”

“不記得了，我只知道當(dāng)時我們在查新聞，然后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女子開始感到有些驚恐，“難道說...是...邁克爾？！”

“我不敢確認，不過這也太危險了，還好你沒事，家里也沒有丟什么重要的東西。”

“您好像很清楚我家有什么物品似的？”

“不，只是看你的表現(xiàn)感覺是這樣而已?！?/p>

我這愚蠢的話語?。?/p>

“唉，不管怎么說，我之后會更加小心的，而且他突然來這里，的確有些可疑...關(guān)鍵是，那位彼得說的話讓我有些在意...”女子說，用一種略驚悚的眼神盯著米迦勒，“我感覺我的記憶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自從前天醒來，我就感到生活缺少了一部分...”

“不要想太多了，加百列，想這么多反而會讓自己害怕呢?！?/p>

短暫的沉默。

“是啊，不去想好了?！?/p>

女子看著男子的眸，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溫柔，她坐下，坐在男子的身旁。

“不過我今晚就會消失了，加百列小姐，我真的很不放心你，你很聰明，但是沒有做好和世界為敵的準備?！?/p>

“誒？是這樣么....”

女子顯得有些失落，而不是恐懼之類的極端情緒，可能是因為男子在這里的緣故吧。

“你要照顧好自己，事實上，可能我不在對你更有利?！?/p>

“您...不要這么想，您在的時候我很安心?！?/p>

“我也沒有什么好交代的，不過如果真的遇到危機，就隨它去吧，有些事情我們阻擋不了，也許順著它們走還可以保住自身呢?！?/p>

“我盼望這句話不會實現(xiàn)?！?/p>

“那當(dāng)然，只是一個玩笑，讓你放松一些，不過我古怪的語句在女性之中并不受歡迎，”男子的嘴角浮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就這樣，加百列小姐，午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消失了也請不要驚慌?！?/p>

“我好害怕，但是也沒有辦法...如果后天午夜您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消失了，也請您盡早離開吧?！迸诱f著，眼角有些濕潤，她轉(zhuǎn)過身，開始烹飪?nèi)馀牛凶涌粗纳碛?，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

吃完飯，兩人都沉默著，一言不發(fā)，男子閱讀著女子客廳中的一本《自私的基因》，而女子則不安的坐在沙發(fā)上，梳理著今天得到的過量的信息。

這時，天幕漸漸的黑了，我們暫且離開他們的家，將視野移動至不遠處餐廳的樓上，那里正傳來一陣陣的嘆息，如同是從夜的眼中流出的淚水，滑過沉默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