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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環(huán)】 初次反擊(九)

2020-10-11 12:54 作者:萌萌噠的可畏桑ヽ  | 我要投稿

第三部分? ? 營救? ?

第十六章? ?

軍歷2552年9月23日0455時

  躍遷斷層空間,方位未知,俘獲的圣約人部隊旗艦上。


  約翰抹掉凝結(jié)在冷凍艙上半部分的積霜,透過塑鋼外殼看見一個身穿綠色盔甲的人體躺在里面。

  斯巴達058。琳達。

  就在致遠星陷落前,她在襲擊伽瑪太空站的時候受到了致命傷。士官長把她那嚴重灼傷、了無生氣的軀體拖回“秋之柱號”,醫(yī)另人員在躍遷前一刻使她進入了深度低溫冷凍狀態(tài)。

  “秋之柱號”在光暈墜毀前,凱斯肯定已經(jīng)丟棄了這些活動冷凍艙——這是標準的操作程序。

  他們冷凍她的時候并沒有卸掉盔甲??紤]到她的受傷程度,這么做最好……但是他寧愿付出任何代價見沒有穿盔甲的她最后一面。

  琳達在斯巴達戰(zhàn)士中是獨一無二的,她有血紅的頭發(fā)、深綠的眼睛,但使她與眾不同的不是她的外貌。她是隊伍中最棒的狙擊手兼?zhèn)刹靻T,其他人射不中的目標她能一槍中的。其他斯巴達戰(zhàn)士都喜歡結(jié)隊行動,而琳達卻偏愛獨來獨往。她經(jīng)常藏在離隊友稍微遠些的地方,等待時機射出關(guān)鍵的一槍,從而扭轉(zhuǎn)戰(zhàn)斗的形勢。

  雖然UNSC一直都訓練狙擊手成雙作戰(zhàn),一個射手配一個觀測手①,但琳達是個例外——她多次證明只有在單獨行動時她的效率才最高。要是斯巴達戰(zhàn)士中有一個人能被稱為“孤狼”的話,那這個人非琳達莫屬。她在許多方面都比其他斯巴達戰(zhàn)士更勝一籌。

  【① 現(xiàn)代狙擊手通常以兩人一組出勤,狙擊手帶狙擊槍,觀測手帶防身用的自動武器和觀測鏡。到了目標區(qū),兩人輪流使用觀測鏡(sponing scope)偵蔡目標,以減少長時間使用高倍率望遠鏡的眼睛疲勞。當發(fā)現(xiàn)目標后,狙擊手進行狙擊時,觀測手負責觀測彈著點,以協(xié)助狙擊手進行修正?!?/span>

  如今看到她這個樣子……

  約翰擦去她頭盔上部凝結(jié)的冷霜。她既沒死過去,也沒活過來,而是介于兩者之間。

  這種不確定性比在伽瑪太空站看到她被擊穿與灼傷的軀體更令約翰誰過,他感覺就像前胸被撕開了一個很大的傷口一樣。

  琳達的預后①良好。另外兩個冷凍艙中的人則沒有這種幸運。某種能量釋放破壞了冷動裝置,他們在里面被凍死了。

  【① 指根據(jù)癥狀對疾病結(jié)果的預測?!?/span>

  鵜鶘運兵船的船身傳來輕微的撞擊聲,隨后約翰遜中士爬了進來“士官長,”他說,“你拿到氣體清潔器了嗎?遙控通訊器呢?波拉斯基說她準備暫停調(diào)試那艘圣約人部隊的運兵船。我們必須上去工作了?!?/span>

  士官長站起來朝船尾的艙門點點頭,他從那兒拆下了鵜鶘運兵船的空氣洗滌器和圈訊器。

  中士提起設備,然后與士官長一起爬出鵜鶘運兵船。士官長猶豫了一下,回頭看著冷凍艙。

  “你在擔心她吧?”約翰遜說,“見鬼,我以前傷得還要重,況且她的的骨頭比我硬三倍。她會挺過來的。”

  士官長一言不發(fā)地封閉艙門。這種對快要死的傷員所做的空洞安慰他以前已經(jīng)聽過上百次了。為什么戰(zhàn)士在自己面對死亡時連眼都不會眨一下,但在面對戰(zhàn)友的死亡時他們卻轉(zhuǎn)過臉對自己撒謊?

  他們默默地穿過機庫。這里的殘骸與尸體都已被清除,波拉斯基準尉過去六個小時一直在此處利用沒有受損的圣約人部隊運兵船練習飛行。她駕駛著這種古怪的“U”型飛船,先是繞著它的中心軸作旋轉(zhuǎn)動作,接著向左舷傾斜,升高,然后飄然而下,準備著陸?! 〖s翰遜瞇起烏黑的眼睛看著她的表演,贊許地點點頭?!八f她也已經(jīng)找到武器的控制裝置了,不過在這里當然沒辦法測試?!?/span>

  “明白。”士官長答道,“其他事情辦得怎么樣?”

  “我把從這里到艦橋以及到引擎室的門都焊死了?!敝惺扛嬖V他,“要是科塔娜不斷接收到的瞬時傳感信號真是敵軍的話,它們就得突破這些障礙才能接近我們?!?/span>

  “洛克里爾在抓緊時間睡覺,他困極了,”中士聳聳肩,“但他沒事,地獄傘兵都是鐵打的。哈維遜中尉睡了一會兒就起來了,他與科塔娜談了很長時間,現(xiàn)在開始查閱一些圣約人部隊的數(shù)據(jù)庫。與我們過去的遭遇比起來,大家看起來都還不錯?!?/span>

  “明白?!笔抗匍L說,“科塔娜,飛船狀況如何?”

  “預計二十分鐘后到達致遠星。”她說道。

  士官長核對了一下他的任務鐘?!澳阏f過總飛行時間是十三個鐘頭。據(jù)我計算,我們大約只走了兩個鐘頭?!?/span>

  “我基于圣約人部隊躍遷斷層空間推進器的具體特性測定是十三個鐘頭,但是……”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科塔娜?”

  “對不起。在躍遷斷層空間速度發(fā)生了奇怪的時間膨脹效應①。

  【① 指接近光速飛行時,用手表或心跳量度的時間比用作對比的,不移動的時鐘過得慢?!?/span>

從這個方面來說,速度、加速度,甚至時間在躍遷斷層空間里都變得毫無意義。我想我告訴過你這些?!彼鸬?,越說火氣越大。

  士官長看看中士,中士搖搖頭,聳了一下肩。

  科塔娜聽起來心煩意亂——也不單是“健忘”這么簡單。這不是個好兆頭。他們要靠她駕駛飛船,要是她開始崩潰,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士官長打開個通訊頻道?!靶〗M注意,計劃改變。預計在十九分鐘后到達致遠星,我以后再作解釋——拿起你們的裝備盡快趕到艦橋會合?!?/span>

  停頓一下后,哈維遜中尉回答:“明白,士官長。洛克里爾與我已經(jīng)上來了。”

  圣約人部隊運兵船的艙門打開,波拉斯基輕輕跳了出來。三個人邁著矯健的步伐向艦橋走去。

  士官長打開與科塔娜的私人通訊頻道,“我還需要知道些什么?”

  通訊頻道整整十秒鐘沒有回音?!拔乙呀?jīng)弄清圣約人部隊的磁性等離子成形系統(tǒng)?!彼鸬溃拔覀兊竭_致遠星時就會具有一定的進攻能力——要是有必要的話?!?/span>

  “飛船其余部分的功能還正常嗎?”

  “對。”她回答,“對不起,士官長……這些計算比較……難纏。”

  通訊頗道里沒有了聲音。

  科塔娜的行為使士官長深為憂慮,但也只好說服自已相信她。否則他還有什么選擇呢?他、中士和波拉斯基在艦橋外面停下腳步,厚重的防爆門被關(guān)閉了。

  “中尉?”他說道,“我們到了門外。”

  大門緩緩打開,只見洛克里爾與中蔚站在對面,手端突擊步槍瞄準走廊。當他倆看清他們是自己人時,緊張的姿勢才放松下來。

  哈維遜中尉將步槍掛到肩上,說:“這么熱情地歡迎你們真是抱歉??扑炔粩嘟邮盏絹碜杂陲w船各個角落的瞬時信號。我們遲早要去收拾它們——最好趕在它們收抬我們之前?!?/span>

  “同意。”士官長說。

  波拉斯基走到中尉面前,向他敬禮后報告了她為弄清圣約人部隊運兵船的控制裝置所作的努力。

  洛克里爾慢慢走到士官長與約翰遜中士近旁。“你認為怎么樣,中士?”他低聲說道,偷愉瞄了一眼波拉斯基,“我是說,她怎么樣?當然,陸戰(zhàn)隊與太空艦隊之間有一道坎,但我能跨過去。你認為我與她之間有可能吧?我是說——”

  “可能性就如同你跳進太空自己走完剩下這段到致遠星的路一樣大,”中士嗤之以鼻地說,“而且還是只穿內(nèi)衣走?!?/span>

  “如果給我一個降落艙,我會這么做的,中士?!甭蹇死餇栕睾稚哪樕戏浩鹨唤z笑容,隨后他轉(zhuǎn)身對著士官長說:“當然,我知道,要是我沒靠近目標,他就不會吃這么大的醋了。無風不起浪,對不?”

  士官長盯著洛克里爾慢慢搖了搖頭。洛克里爾的笑容逐漸消退,但沒有完全消失。

  “你們兩個家伙只是嫉妒罷了?!彼緡伒溃檬种该骂M上的一道傷疤?!熬褪沁@樣,我早就知道了?!?/span>

  洛克里爾現(xiàn)在的興致很高。盡管這個地獄傘兵生性粗魯,士官長還是比較欣賞他在戰(zhàn)斗中的表現(xiàn)。他不會驚慌失措,技術(shù)過硬,運氣也不錯,能逃過光暈這一劫——士官長知道如果要回致遠星去的話,他們正需要這種技術(shù)和運氣。

  “正在離開躍遷斷層空間?!笨扑刃?,“三秒……兩秒……一秒。”

  依照士官長的任務鐘,從科塔娜告訴他預計到達時間是十九分鐘到現(xiàn)在只過了八分鐘。關(guān)于時間膨脹效應,還有什么她沒意識到的嗎?

  艦橋的燈光黯淡下來,艙壁上一排顯示器變得漆黑。接看,閃爍的星星一個個出現(xiàn),在三點鐘方向波江座ε星天苑四星球燃燒著黃色的火焰。

  “我們現(xiàn)在距星系中央七十萬公里?!笨扑葘λ麄冋f,“我打算躍入的地方恰到好處,既能讓我們看清發(fā)生的狀況,也可以使我們在遇到麻煩時有時間再沖能,重新進入躍遷斷層空間?,F(xiàn)在正接收信號,圣約人部隊的信號,數(shù)量很多,正在破澤……稍等?!?/span>

  哈維遜在一個屏幕上敲了一下,把圖像放大。

  “天??!”他低聲驚呼。

  一個星球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個世界從兩極一直燒到赤道,地面火焰騰騰,大氣層中還有一股黑色的颶風在肆虐。

  士官長感覺飛船好像猛然減慢了速度。他不禁握緊了雙拳。

  他把自己的大部分隊員都派到了那里——原先還以為那里的任務“更容易”。他使他的斯巴達戰(zhàn)士步入死地,他肯定他們早已不在世上了。

  他們是戰(zhàn)死的呢,還是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被軌道中的圣約人部隊飛船燒死的?

  “我們沒來錯地方吧?”洛克里爾喃喃自語道,“那是致運星?”他摘下帽子,用手揉搓著,耳語般地說道,“可憐的家伙?!?/span>

  另外的顯示器上圣約人部隊的戰(zhàn)艦正在繞著星球飛行,還有幾十艘小型飛船,以及一個大型設施,看起來像是中央停泊港。

  “這是什么?”士官長走近幾步問道。他敲了敲中央那個顯示器,把它的分辨率提高,將中緯度附近一部分地面的圖像放大。

  圖像逐漸變得清晰,顯示出一塊塊的綠色、棕色與白色——不同于狂暴的黑色與激憤的橙色,它們正在星球其余部分肆虐。

  “看來好像它們漏掉了一個地方?!敝惺空f道。

   “圣約人部隊使一個星球變成玻璃時從不會‘漏掉’任何東西?!笔抗匍L答道,“我們見過它們這么做已有上千次,沒有一次意外。”他轉(zhuǎn)向哈維遜中尉,“我們應該再靠近些以看清楚這是什么,長官。”

  “士官長,”哈維遜柔聲說道,舉起雙手,“我理解你想確切地知道你的斯巴達戰(zhàn)士同伴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這是……”他指了指星球,然后皺起眉頭仔細察看致遠星未受損的部分?!按_實,”他低聲說,“我們真的該靠近去看看……假如僥幸能成功的話?!?/span>

  中尉把放大部分拉回來,使顯示器重新聚焦到大氣層上層。上百艘圣約人部隊的飛船躍人眼簾?!坝袔姿腋〉娘w船在那個地點上空盤旋。就當我剛才什么都沒說?!彼吐暤?,“如果圣約人部隊對這個區(qū)域這么感興趣,那么我們也該這樣才是——只要我們夠隱蔽??扑?,讓我們靠近些?!?/span>

  “是,中尉。”科塔娜回答。這艘圣約人部隊的旗艦平穩(wěn)地加速進人星系。

  “它們在跟我們打招呼?!笨扑日f,“正在生成適當?shù)拇饛?。?/span>

  約翰數(shù)了數(shù)顯示器上的飛船,有幾百艘——大多與圣約人部隊的運兵船一樣大小,但巡洋艦至少有兩艘,還有兩艘巨型航空母艦,每艘都運載了三個中隊的撤拉弗戰(zhàn)斗機。它們的火力摧毀這艘俘獲的旗艦綽綽有余。

  許多小型飛船把殘骸從戰(zhàn)場運送到致遠星上空的一個地方——UNSC與圣約人部隊飛船的廢品丟棄站。

  “你們看這個?!笔抗匍L指著那堆漂浮的殘骸說道。

  中尉凝神地看著那里。“它們很可能打算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正在大掃除呢?!?/span>

  “我們進去了?!笨扑刃迹澳侵炾牶芷婀譃槭裁匆凰沂ゼs人部隊的旗艦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還沒有懷疑我們的身份。破譯工作有些難纏,但從它們答復時附加的一長串敬語來看,它們明顯以為有個高官在指揮這艘飛船。在它們提到的其他事情當中,它們把某個人稱作‘明亮鑰匙的守護者’。”

  “這名字真他媽的蠢?!奔s翰遜中士嘀咕道。

  “你能說出它們在下面那個地方干什么嗎?科塔娜?!敝形締?。

  “還不行?!彼卮穑八鼈兊恼Z言不能照字面翻譯,每個詞都含有多重意思。有個東西它們認為是神圣的——它們說的話中涉及到的宗教典故比它們的例行公報多十倍。等等……正在接收一個新信號,比其他信號弱,不在圣約人部隊的頻率上。是在UNSC的E波段?!?/span>

  哈維遜中尉舔舔嘴唇?!安シ拧!彼f。

  揚聲器里傳來“嘟嘟”的信號聲,一共六個音,停頓兩秒后重新響起。

  士官長當即全身僵硬。

  “就是它。”科塔娜說,“翻來覆去就那六個音。它來源于這里。”一個小小的導航三角形出現(xiàn)在星球表面未受損地區(qū)的邊緣。

  “它不是摩爾斯電碼?!辈ɡ够f道,“我從沒聽過這種電碼。也許它是個測試信號?也許它來自某個自動化裝置,比如空中交通轉(zhuǎn)發(fā)繼電器?”

  “它不是自動的。”士官長說,“大家作好戰(zhàn)斗準備,我們要到下面那個地方去。他們還活著。”

  他哼起了一個低得只有他與科塔娜才能聽到的曲調(diào):“大伙解除警報?!?


第十七章? ? ?

軍歷2523年7月14日1002時

  波江座ε星系,致遠星,斯巴達戰(zhàn)士在軍事演練。


  二十九年前。

  約翰匍匐前進,爬到山丘邊緣探頭窺視。一個綠樹成陰、青蔥繁茂的峽谷展現(xiàn)在他下面。遠處,波光粼粼的大角河蜿蜒流入森林。上空一群鳥在翱翔,下面一片靜謐。他慢慢退回到一個漆黑的樹洞旁,然后爬了進去。

  弗雷德與琳達在這個被挖空的雪松閣洞中席地而坐。為了不被士兵的熱感應探測儀發(fā)現(xiàn),他們交談的聲音特別輕微。

  “現(xiàn)在沒有情況?!奔s翰低聲說。不一會兒,薩姆、凱麗和菲杰德幽靈般地從他們附近的隱蔽點冒出來,他們爬出樹洞,仔細觀察有無敵軍巡邏。

  遠遠看去他們像是在進行實戰(zhàn)演習的士兵,個個高大、健壯、敏捷,年紀在十七八到二十出頭的樣子。走近看才知道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每個斯巴達戰(zhàn)士都只有十二歲。

  “檢查武器?!奔s翰對弗雷德和琳達說道,“這次我們不容許有一點閃失,尤其是你們的步槍?!?/span>

  琳達與弗雷德把他們的SRS99C-S2型狙擊步槍拆開仔細察看——這兩把槍是他們從兩天前被派來搜尋他們的T連兩個射手那里繳獲的。如果T連的士兵沒能抓住他們打個半死——那T連就丟臉丟大了。

  約翰也在檢查他的手槍。這枝武器是軍士長門德茲分發(fā)的。它利用壓縮空氣發(fā)射納克飛鏢,有效射程二十米,能夠放倒一頭犀牛。

  但是靠二十米的射程來完成這次任務很困難,因此,菲杰德對狙擊步槍的11.4毫米口徑尾翼穩(wěn)定脫殼穿甲彈①進行改造,除去致命的穿甲彈頭,代之以納克飛鏢。

  【① 尾翼穩(wěn)定脫殼穿甲彈:armor-piercing,fin-stabilized,discarding sabot-tracer,縮寫APFSDS?!?/span>

  琳達對改造后的武器進行火力試驗后,向約翰保證:一百米內(nèi)能精確擊中目標。飛鏢能射進人體,但不會殺死任何人——除非擊中的是太陽穴或眼睛?!昂昧?,”約翰說、“這雖然是一次軍事演練,但也是門德茲軍士長第七次讓我們與T連過招?!?/span>

  “他們都輸?shù)貌荒蜔┝恕!备セ舻缕沧煨χf?!澳遣皇呛檬??!绷者_對他說道,拂開散落在臉上的一縷紅發(fā),“他們不打算公平競賽。你也聽到了我們俘虜?shù)木褤舯冀淮诵┦裁?,他說這次他們上尉要他們無論如何都必須贏——即使讓我們幾個血濺當場也在所不惜?!?/span>

  約翰點點頭,“因此我們也要對他們施以顏色,竭盡所能爭取勝利?!彼テ鹨桓鶚渲?,在蓋滿落葉的泥土上畫出一個正方形。“紅隊由我指揮:包括我、薩姆、凱麗和菲杰德;琳達,你帶領(lǐng)藍隊?!?/span>

  “那不是‘藍隊’?!备ダ椎卤г沟溃冻鲆粡埧喙夏?,“就只有我嘛。怎么單單留下我充當狙擊手?”他握緊了雙手,約翰能感受到他迫切想近距離作戰(zhàn)但又不能如愿的痛苦。

  “因為你是我們第二棒的狙擊,僅次于琳達?!奔s翰告訴他,“又是最棒的觀測手。我們的計劃能否成功就取決于狙擊隊,不要推三阻四?!?/span>

  “是,長官。”弗霍德咕噥道,他又點點頭低聲說,“最棒的觀測手?酷。”

  我們再討論一下?!奔s翰在正方形中心劃了一條線,“紅隊滲入基地,在05:00引爆眩暈手雷——引出T連更多的士兵,并分散其余士兵的注意力?!奔s翰抬頭看著琳達?!耙欢ㄒ羲麄儽Wo軍旗的那幾個家伙?!?/span>

  “沒問題?!绷者_答道,用她深綠色的眼睛注視著約翰的眼睛。

  他不知道在她透過狙擊鏡瞄準目標時她的眼睛也是這個樣子。她好像從不會眨眼,玩瞪眼游戲總是她贏。

  “我們得到軍旗后,”他繼續(xù)說,“紅隊會撤出那里。留心優(yōu)先打擊目標,給我們做好掩護。我們在著陸區(qū)會合,希望在那之前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

  弗雷德點點頭。琳達舉起她的新步槍,它太大了,槍托放在肩胛上后,琳達幾乎無法通過狙擊鏡瞄準目標。“我們不是吃素的?!?/span>

  約翰閉上眼,在腦中又把計劃的各個細節(jié)過了一遍。好——一切就緒。他們的勝算很大。他知道他們會贏。“在著陸區(qū)我沒發(fā)出警報解除信號,就躲著別出來?!彼嵝阉麄?,“我們可能會被抓住……他們會使盡辦法讓我們招供?!彼麄兌键c點頭,想起了T連是怎樣對待詹姆斯的。T連的解釋是他們護送他從他們監(jiān)牢的一個牢房轉(zhuǎn)到另一個牢房時,他“從一級樓梯上摔了下來”。詹姆斯沒有屈服……至少在精神上。但約翰寧愿他屈服,詹姆斯整整花了一個星期才恢復元氣。

  不——約翰打消了那個想法。他很高興詹姻斯并沒有屈服。換了約翰自己,他也會咬牙挺住的。

  約翰用口哨吹起一支德雅教給他們的單節(jié)奏六音符小調(diào)——他們解除警報的信號。他站起來,把飛鏢手槍插進槍套,又檢查了一下腰帶上的三枚眩暈手雷。“著陸區(qū)見。”

  他伸出一個拳頭,琳達和弗雷德同他擊拳告別。琳達把小手放到他的手臂上。“小心?!彼吐曊f。

  約翰點點頭,“我一直都很小心?!?/span>

  他爬到外面,薩姆、菲杰德和凱麗正在等他。他們的臉上濺有污泥,外套沾著一些草屑。

  “有問題嗎?”他問他們。

  他們搖搖頭。

  “好,檢查你們的鏡子?!?/span>

  他們?nèi)〕鲎蛲韽腡連廁所里獲取的鏡片。他們都在鏡子的邊緣貼上膠布,這樣拿進拿出更方便;同時在鏡子背面也粘上了膠布以減少碎裂的機會。整個行動都系于一個易碎的鏡片上,這使約翰特別忐忑不安。

  “從現(xiàn)在開始只打手勢。約翰對他們說,“出發(fā),紅隊?!?/span>

  他們摸爬滾打穿過森林來到一條碎石路上。他們從附近的山丘上推下兩塊巨大的巖石,把路擋住,然后蹲在灌木叢中等候。

  一輛后勤供應卡車亮著前燈一路隆隆駛過來,然后“吱”地尖叫一聲停下。兩個士兵下車掃視著這片區(qū)域。

  “你認為是不是伏擊?”其中一個嘀咕道,加勁握緊步槍。

  “軍情三處那些小怪物弄的?老天,我不知道。”司機說,“這次演練的規(guī)則被搞得-團糟?!彼闷鹨患P夫拉纖維B①披風罩住頭部?!耙沁@樣的話,我可不想在屁股上挨個飛鏢。掩護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人下來繞著卡車走了一圈?!翱礃幼記]事?!彼吐曊f,“趕快?!?/span>

  【① 一種質(zhì)地牢固、重量輕的合成纖維。】

  司機跳下駕駛室,走到巖石旁把它們從道路上推開。

  約翰跑出灌木叢爬到卡車底下,抓住底盤,把自己拉起來緊緊貼在上面,近得以至于他都聞到了新輪胎的橡膠味。凱麗與薩姆緊隨其后,菲杰德最后趕到。

  他們都沒被發(fā)現(xiàn)。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那兩個人重新上車,沿著這條路繼續(xù)前行。

  沙礫彈起來打在約翰的臉頰上把皮膚劃破了,鮮血從耳朵流到了脖子里,但他不敢松手去揩拭。他們經(jīng)過一公里的沙石擊打后,卡車在T連的基地慢慢停了下來。門衛(wèi)跟司機有說有笑地交談了一會兒,然后繞車走了一圈,打開了卡車的后門。

  約翰蠕動一下,準備好了鏡片。他輕輕搖搖手,示意其他人也照做。約翰斜持鏡片對準卡車的底盤。他的手有些抖,但他靠意志終于使它穩(wěn)定下來。他必須做到。

  門衛(wèi)拿著一根末端帶有小鏡子的長竿靠近卡車。他把長竿伸到車底,沿著邊緣進行掃查。

  約翰用他的鏡子對準竿上的鏡子,當門衛(wèi)從他旁邊經(jīng)過時他跟著移動鏡子,使得門衛(wèi)看到的只是底盤的映像——距離約翰左邊一米。

  他們昨天訓練了一整晚。必須做到盡善盡美。

  門衛(wèi)接著移到了薩姆的方位、然后是菲杰德,最后到了凱麗所處的車角。

  凱麗的鏡子突然滑落,她急忙伸手去抓——就在它落地前一把將它抓住了。約翰緊張得氣都透不過來。門衛(wèi)檢查她那部分時,凱麗的鏡子反射面沒放對位置。

  “進去吧。”門衛(wèi)在旁邊拍了拍車身說道,“沒事。”

  “狗怎樣了?”司機問。

  “還不見好。”門衛(wèi)咕噥道,“不知道它們昨晚都吃了什么,到現(xiàn)在還口吐白沫。”

  “見鬼?!彼緳C說道,然后發(fā)動引擎駛進T連的大本營。

  昨晚弗雷德給警衛(wèi)犬吃了一種調(diào)成糊狀的食物,成分是幾只他們捕捉的松鼠、一些沒成熟的漿果,還有他們急救箱里的抗菌藥膏——這個大雜燴保證讓T連的狗第二天都有氣無力。卡車停放在一個倉庫里。兩個人進來,卸載完后面的貨物,隨后離開,并順手鎖上了庫門。

  約翰與其他隊友這才慢慢從車底爬出來了。大家都沒說話,如果有一個字被對方偷聽到整個行動都要泡湯。他們靜靜地揉著發(fā)疼的肌肉,約翰給自己的耳朵綁上紗布止血。

  約翰指了指薩姆,又指指車篷,薩姆點點頭,著手工作;然后約翰指了指菲杰德,又朝側(cè)門指指,菲杰德走到門邊,開始撬鎖。

  約翰與凱麗負責巡視倉庫,尋找攝像機、狗、守衛(wèi)等等他們必須清除的東西。都沒有。

  薩姆帶著四個水壺回來了,按照計劃,他應該已經(jīng)在里面裝滿了卡車上電池中的酸性液體。側(cè)門“咔噠”響了一下,菲杰德對著他們豎起拇指。他們聚集到門邊。菲杰德慢慢推開門,先從門縫往外窺視,然后又打開一些,瞥了瞥左右兩邊。

  他點點頭,率先走出去,遠遠避開頭頂?shù)臒艄猓刂鴤}庫的陰影行進。

  約翰與其他隊員跟在后面,在陰影最暗處停下。約翰舉起五根手指,薩姻把裝著酸性液體的水壺交給了他。約翰指指手表,又搖了搖五根手指。

  他們點點頭。

  然后約翰指指凱麗,再用兩根手指指了指營地周邊,接著像閘刀般切在另一只手上。凱麗點點頭,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薩姆與弗雷德也動身離開,向他們先前已經(jīng)偵察好的營房進發(fā)。每座營房下面都有一個可供爬行的空隙。約翰飛奔到最遠的營房,閃入營房下的空隙中。他停頓一會兒,聽聽有沒有吵鬧聲、腳步聲、警報聲——一切依然平靜。他們沒被發(fā)現(xiàn)……但留給他們完成任務的時間只有五分鐘。

  約翰從口袋里拿出三塊口香塘,丟進嘴里嚼起來。他爬到營房的中央,小心地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塊抹布.把酸性液體倒在上面,然后用它輕輕擦著木質(zhì)地板的底部。他極其謹慎,不讓抹布被酸液浸透或把酸液弄到自己身上。當抹布碰到膠合板的時候,木板開始冒煙燃燒起來。

  他把一塊一平方米的地板都浸透酸性液體后看了看手表,只用了30秒,現(xiàn)在是04:55。時間剛剛夠。他將三顆眩暈手雷的定時引爆時間設置為五分鐘后,然后用嚼過的口香糖把眩暈手雷固定在被酸腐蝕的那部分地板邊。

  正常情況下,眩暈手雷不能穿透一厘米厚的膠合板,然而一旦酸液侵蝕了疏松的纖維,三顆眩暈手雷把那一個平方的地板炸成千百萬塊碎片綽綽有余——讓它們徑直射進T連的就寢處。不會致命……但保證會讓這里亂成一鍋粥。

  約翰爬出去,潛回倉庫,與紅隊其余隊員會合?! 〖s翰看看表:04:58。

  他指指凱麗,又指指自己,然后在倉庫的角落里做了個蜷曲的動作。他指指薩姆與菲杰德,示意他們到對面的角落去,二人立即走到對面去了。

  約翰與凱麗蹲伏在地,靜等行動的那一刻。他們可以一覽無遺地看到軍營中央、運動區(qū)、操練場,還有位于正中心的旗桿。

  一個下士與兩個衛(wèi)兵準時出來了。他們展月綠條旗,下士把旗的一角固定在一根掛在旗桿上的系索上。

  約翰瞥了一眼遠處的森林。T連軍營護網(wǎng)外圍的樹木都被砍光了。他知道森林距這里超過了一百米——將近兩百米。這么遠的射程無法保證琳達與弗雷德命中任何目標。

  他抽出飛鏢手槍,打開保險。

  05:00,眩暈手雷爆炸,營房下面沖起炫目的光芒。木板的碎裂聲,T連男男女女的驚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正在固定旗幟的下士急忙松手回身張望。周邊護欄上的探照燈齊刷刷地亮起來,照向里面的營房。

  一片混亂中,沒人注意到旗桿附近的衛(wèi)兵之一丟下步槍,緊緊抓住自己的脖子……最后臉朝下栽倒在沙礫上。

  他的伙伴見勢不妙,嚇得跪了下去。

  約翰一邊開火,一邊腳下生風地沖到營地中央。他第一槍射偏了,跪著的護衛(wèi)猛地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菲杰德與薩姆隨即射中了他的背部。

  約翰瞄準下士——他正手忙腳亂地想把槍從槍套里拿出來。約翰射出兩枚納克飛鏢,正中他的胸膛。他應聲倒地。

  又有兩個衛(wèi)兵繞過倉庫的角落,大喊大叫著舉槍瞄準約翰。

  他站在開闊處,相距又這么遠,飛鏢手搶無法擊倒那些衛(wèi)兵。

  一個衛(wèi)兵開了火。子彈擦過旗桿,離約翰的頭部不到五厘米。

  這個衛(wèi)兵突然全身僵硬,丟掉步槍狂亂地抓著他的后腦勺……一枝飛鏢射進了他的頭骨。他尖聲慘叫,倒在地上亂滾。

  另一個衛(wèi)兵抽搐了一下,剛從大腿上拔出一枝飛鏢,又一枝飛鏢擊中他的胸部,他隨即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約翰做了個手勢,對琳達與弗雷德表示感謝。然后,他解下綁在系索上的軍旗,塞進自己的襯衣里。

  他示意紅隊前進,凱麗把他們帶到護網(wǎng)邊。

  凱麗靠近鐵絲護網(wǎng)時,并沒有減緩她疾速奔跑的步伐。她縮身沖向金屬網(wǎng)。就在她剛要碰到護網(wǎng)時,約翰注意到了酸性液體在上面腐蝕后形成的輪廓。

  護網(wǎng)被撞開一個參差不齊的缺口,凱麗滾到外面,起身撒腿就跑。約翰揮手示意大家鉆過去。他最后出來時,往身后飛快地瞥了一眼。

  軍營一片混亂。探照燈四處搜尋目標,營房里尖叫連連。一輛坦克隆隆開動,“嘎吱嘎吱”地駛?cè)牖刂醒搿?/span>

  約翰他們一路狂奔。機關(guān)槍斷斷續(xù)續(xù)的射擊聲從身后陸續(xù)傳來——這時,他們剛好跑進森林的安全地帶。

  約翰氣喘吁吁地低聲笑道:“大家干得好。我想那些家伙這次用的是真槍實彈。”

  凱麗舉起一顆7.62毫米口徑子彈的彈殼?!皩?,”她說,“一點沒錯?!?/span>

  “前進?!奔s翰說,“我們別待在這里。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惱羞成怒了?!奔t隊悄無聲息地穿行于森林中。他們一路專挑樹陰走,當看到在頭頂搜尋他們的鵜鶘運兵船時,就躲到原木下面去。

  05:45,他們到達指定為撤退著陸區(qū)的空地。按照計劃,他們在07:00與門德茲軍士長會合。當然,軍士長幾乎沒讓他們這么輕易脫身過——因此約翰安排藍隊也來這個地方……只是他們要保持隱蔽。琳達與弗雷德會駐留在樹梢某個地方掩護紅隊,直到他們確定沒有危險。紅隊蹲坐在灌木叢中靜靜等待。他們還不安全,約翰知道。T連可能正在搜尋他們,這段時間紅隊可能會沉不住氣……他們急于炫耀自己如何成功完成了任務,或迫切地想看看繳獲的軍旗。值得表揚的是,紅隊就這樣待著,既沒動,也沒說活。而藍隊則蹤影全無。

  06:10,空中傳來鵜鶘運兵船引擎發(fā)出的轟鳴聲,它逐漸降落到那片空地上。后艙門“砰”的一聲打開了。

  菲杰德蠢蠢欲動,但約翰用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來得太早?!彼吐曊f,“士官長哪一次不是準點到的?”

  菲杰德、凱麗和薩姆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我去。”約翰說,“你們支援藍隊?!?/span>

  他們對他豎起拇指。薩姆拍拍他的背,低聲說:“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傷你一根寒毛?!?/span>

  “我知道?!奔s翰低聲回答。他從襯衣里取出軍旗交給薩姆。“謝謝?!奔s翰爬出他們的陣地,當離隊伍三十米遠時,他站起身向鵜鶘運兵船走去——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個陷阱。

  他走過一半草地后停下,在那里等著。

  一個人出現(xiàn)在鵜鶘運兵船的出口斜道上,招手叫他過去:“過來,孩子??禳c!”

  “不行,長官!”約翰響亮地回答。

  這個人轉(zhuǎn)身對里面的人咕噥道:“糟糕?!彼麌@口氣,“好吧,我們就來硬的?!彼膫€人從鵜鶘運兵船后部跳出來,迅速排成一個半圓形向約翰逼近,他們的突擊步槍直直地對準他。

  約翰舉起雙手。

  “他投降了。”一個士兵以狐疑的口吻說道,“我們還要不要開槍?”另一個問。

  “不要?!鳖I(lǐng)頭的咬牙切齒地說,“先討債?!彼缟锨皩χs翰的腹部就是一拳。

  約翰痛得弓起了身子。

  這個人把約翰拉起來,又重重地打了一拳?!拔覀儽仨氄业皆撍赖能娖?,否則上校就會讓我們的屁股開花。它在哪里,小家伙?”他使勁搖著約翰,“其他的混蛋都滾到哪里去了?”

  約翰哈哈大笑。  “什么事那么有趣?”他咆哮道。

  “你們這幫傻瓜被包圍了。”

  一群飛鏢從四面八方呼嘯而至,從鵜鶘運兵船下來的那些人抽搐起來,有一個開了一槍,但子彈偏離目標,射高了。他們?nèi)砺楸?,翻倒在地。約翰蹲下去從打他德那個人身上取出手槍,然后匍匐爬向鵜鶘運兵船。他爬到打開的艙門邊上,朝里面掃視了一遍。沒人。

  他手腳并用地進入駕駛艙,打開鵜鶘運兵船的雷達。他發(fā)現(xiàn)在一百二十度航向、十四公里遠的地方有個信號點,正平行飛向他們所處的方位。約翰跳下鵜鶘運兵船,跑出草地。

  紅、藍兩隊依然躲著……他們會永遠這樣躲下去,直到他發(fā)出警報解除的信號。

  約翰不管怎樣都不會泄露他們警報解除的信號——即使是嚴刑拷打,或門德茲軍士長動用最嚴厲的高壓手段都不能撬開他的嘴。他寧愿死也不會背叛自己的隊友。

  約翰用口哨吹響一支節(jié)奏單一的六音符小調(diào),并叫道:“大伙解除警報?!?/span>

  紅隊首先出現(xiàn),他們沖出草地。路上凱麗停下來,在一個家伙的頭部踢上一腳,并把他的槍拿走了。

  琳達與弗雷德從一根樹枝上跳下來,也跑過草地。

  “大伙解除警報。”琳達重復說道,咧嘴開心地笑了,“大家可以出來了。我們都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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