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月伴藥香 第十八集 霸道強(qiáng)勢攻/單純懵懂受/深情隱忍攻
謝允整整休養(yǎng)了五日,明面上的傷痕全部消失的那一晚,北堂墨染就迫不及待的將謝允按在了龍榻上。他看著那妖冶瑰麗的花在自己的身下慢慢綻放,滿意的勾了勾唇,他早該這么做的,在謝允的身上烙上屬于自己的印跡,讓他再也不能惦記著別人。
之后的大半個月,唐三一直杳無音信,期間,北堂墨染曾放謝允出宮兩次,可唐三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慢慢的,就連北堂墨染都疑心是不是自己那日多心了。
又是一晚,云散雨歇之后,北堂墨染把玩著謝允的頭發(fā),看著他累極了之后平靜的睡顏,慢慢的柔和了眉眼,竟覺得就這么和謝允繼續(xù)下去卻也不錯。他心里突然有一絲明悟,或許當(dāng)初說什么對付唐三和昊天門,也不過是自己為了占有謝允而找出來的借口罷了。
翌日,謝允如常在御書房伴架。他縮在自己的小書桌旁,因著總也休息不好有些昏昏沉沉的。
旁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嚇得謝允瞬間瞪圓了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桌前的帷幔被人放了下來,這通常是有大臣陛見了。
外面響起了北堂墨染憤怒的聲音,“整整七起了!富商,高官,顯貴,下一次,是不是就該偷到朕的皇宮里來了?!五日!五日之內(nèi),你若是再不能給朕個交代,朕看你這京兆尹的位置就不用坐了!”
接著謝允就聽到了唯唯諾諾的應(yīng)和聲和慌亂的腳步聲。
片刻之后,眼前的帷幔被人掀起,北堂墨染看著眼睛都快睜成貓眼的謝允,失笑道,“這是嚇到了?”他砸完了杯子之后才想起來一旁還有個昏昏欲睡的謝允,把人攆走之后過來一看,果然是被嚇著了。
謝允咬著唇,急忙低下頭搖了搖。
北堂墨染走了過來,擠進(jìn)椅子里,隨后把謝允放在自己腿上,摸了摸胸口處,感受了下那劇烈的心跳,安撫的拍了拍謝允的后背,“別怕,不是對著你的。京里這陣子也不知道從哪來了個飛賊,短短三日偷了七家,丟的皆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不過,朕懷疑他們未必全都說了。那永定侯府也就罷了,到底是老牌的勛貴,家里有些沒被敗完的寶貝倒也情有可原。那吏部郎中,朕記得可是寒門出身的,家里竟倒有傳家寶了?!”北堂墨染嗤笑一聲,淡淡的吩咐道,“去查一下!”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應(yīng)諾聲,謝允蜷在北堂墨染的懷里,眼中透著茫然和驚惶,他不知道北堂墨染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間什么事都不避著他了,他本能的有些害怕這樣的改變,卻又不知道為什么。
又過了兩三日便是中秋佳節(jié)了,往年每到這一日,宮里都會舉辦家宴,北堂墨染雖想留著謝允一起,但他知道謝允肯定不愿意,便按著往年的例給他放了假,又私下命暗衛(wèi)好生護(hù)著。
雖然北堂墨染的子嗣除了太子大多都已就藩,但京城中仍有不少皇室宗親,每一年的祭月都很是熱鬧,這一年照常一直到了子時前后方才散場。
北堂墨染有些疲憊的按了按額頭,僅是半日不見,他就有些想念謝允了,剛想叫人問問謝允這半日做了什么,懷恩神色倉皇的沖進(jìn)了紫宸宮,跪到了北堂墨染的面前,“陛……陛下,謝大人……出事了!”
北堂墨染立時神色一變,厲聲喝道,“你說什么?!”
懷恩頭也不敢抬,顫抖著聲音回道,“方才……方才有人來報,春熙巷走水了,撲滅之后才發(fā)現(xiàn),走水的地方……正是謝大人的院子……謝大人……謝大人他……已經(jīng)去了……”
北堂墨染猛地站起身來,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有些踉蹌,懷恩趕緊起身扶穩(wěn)了他,“陛下,您怎么了?可要傳太醫(yī)?!”
北堂墨染一把揮開懷恩的手,“朕不信……朕不信!朕明明派暗衛(wèi)跟著他了,暗衛(wèi)呢?!朕要親自去看……朕要親自去看!”說完,也不待懷恩反應(yīng),直接就沖了出去。
懷恩愣了一下,沒想到北堂墨染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趕緊帶著人去追。
北堂墨染此生從未如此慌亂過,他甚至忘了命人給他準(zhǔn)備車馬,幸而懷恩極有眼力的安排妥當(dāng)了,可那腳踏怎的那般難上,北堂墨染一腳上去竟然踏空了。若非懷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人,北堂墨染竟差點磕到了車軫上。
中秋這日宵禁是會暫時取消的,因此街道上十分熱鬧,許多人拜月之后都會帶著家人一同去街上游玩,街道之上人流攢動,車馬難行,北堂墨染心里焦躁難安,干脆命暗衛(wèi)直接送他過去。
剛一在那曾經(jīng)被精心裝飾過,如今卻已然凌亂不堪的小院中落地,北堂墨染一眼就看到院子中央的地面上一具覆著白布的身體。
北堂墨染陡然覺得心里一空,明明是最熱的季節(jié),卻仿佛是置身在了極寒的冰窟之中,他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掀開白布,旁邊的京兆尹急忙攔了一下,“陛下,謝大人……被燒斷了的房梁砸了一下,又被火……形容有些駭人,陛下還是別……”可話還沒說完,卻已經(jīng)被北堂墨染那雙泛著無邊寒意的眼睛嚇得說不出話了。
北堂墨染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掀開白布,地上這人顯然正正的被房梁砸了個正著,又被火燒過,面容猙獰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了,可身上穿的,雖然已被燒毀了大半,卻還能分辨出,那確實是謝允的衣服,身形也與謝允相當(dāng),還有那腰間綴著的,也是謝允后來一直帶著的流云百福佩。
北堂墨染根本沒辦法相信那么漂亮的小人會變成這般面目全非的樣子,他們明明早上才分開的啊!北堂墨染本是想著謝允年幼,應(yīng)是喜歡熱鬧,方才放了他出宮的,卻不想竟會就此天人永隔。
直到這一刻,北堂墨染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對謝允的感情,不止是對那精致容顏的貪戀,不止是對那嬌嫩身子的欲望,他想要謝允永遠(yuǎn)在他的身邊,他……是愛著他的……可他似乎明白的太晚了些……
北堂墨染慢慢站起身,閉了閉眼,厲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中秋節(jié)因著沒有宵禁,歷來很容易發(fā)生事端,是以每年這個時候京兆府、武候鋪都會嚴(yán)密巡視,以防有宵小趁機(jī)作亂或是發(fā)生意外,何況他又特意交代了暗衛(wèi),為什么還會出事?!
京兆尹腿一軟,跪倒在地,顫聲回道,“據(jù)……據(jù)現(xiàn)場勘驗,應(yīng)是……應(yīng)是有人入室偷竊,被謝大人撞個正著,賊人失手殺了謝大人,為了毀尸滅跡,又放了把火,正巧鄰里大多去了街上游玩,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陛下恕罪,這賊人應(yīng)該……應(yīng)該就是之前……之前在京中屢屢犯下案子那人……”京兆尹隱隱看出了北堂墨染與謝允的關(guān)系,心里連連哀嘆,只怕自己不但保不準(zhǔn)頭頂烏紗,只怕連項上人頭都危險??!
北堂墨染面沉如水,“暗衛(wèi)呢?”
一直跪在一旁,帶著銀色面具,身上有些灼痕的人磕了一個頭,說道,“謝大人回到家后一直待在房里,屬下守了一天,有些困頓,不小心睡過去了。等到發(fā)現(xiàn)時,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屬下只來得及將謝大人的尸身救了出來。屬下失職,請陛下責(zé)罰!”
北堂墨染皺了皺眉,“睡過去了?!”照理說,暗衛(wèi)自幼身受嚴(yán)格的訓(xùn)練,別說只是守了一天,就是守上三天三夜,也不至于睡過去吧!
暗衛(wèi)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茫然,他也很奇怪自己為什么會睡過去,但是他檢查過自己方才呆的地方,并無一絲異樣,自己身上也沒什么別的感覺,好像就是正常的睡了過去。
北堂墨染總覺得有些不對,他死死的盯著那具尸體,突然說道,“來人,給朕把他翻過去!”
侍衛(wèi)們趕緊依命行事。
北堂墨染看到那尸體相對完好的后背,眼睛慢慢瞇了起來,“把他的衣服給朕扯開!”
懷恩有些不忍,“陛下,謝大人已經(jīng)去了,您就別再折騰他了……”
北堂墨染狠戾的瞪了他一眼,“閉嘴!朕不信謝允會死!”
侍衛(wèi)們只得又依言去撕扯衣服,那衣服因著高溫,有些已經(jīng)黏在皮膚上,用力一扯便帶掉了一部分碎肉,懷恩不忍的別過了頭,北堂墨染卻目不轉(zhuǎn)睛的死死盯著。
待到全部衣物去除,北堂墨染細(xì)細(xì)觀察了一番,又用手摸了摸還算完好的部分皮膚,站起身退后兩步說道,“取盆熱水潑上去!”
這回連京兆尹都別開了頭,心里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猜錯了,這分明是有仇吧,就連死了都不讓安生!
侍衛(wèi)尋了盆熱水潑了上去,那尸體越發(fā)的慘不忍睹了,北堂墨染卻目光灼灼的緊緊盯著,片刻之后,終于徹底松了口氣,“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小七,朕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懷恩詫異的看了眼那尸體,又看向北堂墨染,“陛下?”別不是刺激狠了吧?!
“這尸體不是謝允的!謝允的背上,有朕親手紋上去的曼珠沙華,這人后背什么都沒有,怎么可能是謝允!”北堂墨染冷哼一聲,“唐三,朕倒是小看他了!”北堂墨染幾乎是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若非這紋身,說不得他當(dāng)真就被瞞過去了!
聽到謝允沒死,懷恩都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人沒死,他自然是高興的,可是這般欺瞞皇帝,懷恩想不出他們能落下什么好來。心里雖是五味雜陳,懷恩還是盡職盡責(zé)的問道,“陛下,可需要關(guān)閉城門搜尋一下?”
“不必了!今夜并無宵禁,只怕他們早就出城了!”
“這……可要對那唐三下海捕文書?”
北堂墨染微微勾了勾唇,“不用!傳信給昊天門,把所有事情盡數(shù)告訴他們!”他倒要看看,到時候,昊天門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來!
“另外,”北堂墨染冷笑著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尸體,“將謝允的死訊傳給藥王谷,朕準(zhǔn)他們進(jìn)京治喪!”說完,北堂墨染徑自出了院門,坐上侍衛(wèi)們趕來的馬車回宮去了。
懷恩恭送了北堂墨染,轉(zhuǎn)過頭看著京兆府的一眾人,笑瞇瞇的說道,“何大人,今日這事……”
京兆尹趕緊說道,“公公放心,下官等人今夜只是勘察了一個命案現(xiàn)場,別的什么也沒看到,也什么都沒聽到!”
懷恩笑的越發(fā)的無害了,又特意瞟了眼京兆府的一眾差役,“咱家知道你們這些人,幾口馬尿灌進(jìn)去,嘴就不當(dāng)家了。只是,這閑話好說,也得看看自己的九族夠不夠往里填的!”
眾人連連作揖,紛紛發(fā)誓絕不亂說,懷恩看了眼地上的尸體,心里嘆了口氣,也回宮去了。
距離京城已有五百里外的郊外,謝允在馬車的顛簸中慢慢睜開了眼。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謝允眨了眨眼,孩子氣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嘶……”能感覺得到疼,所以,自己竟不是在做夢?!
聽到車廂內(nèi)傳來的聲音,唐三勒停了馬車,回身撩開門簾,笑著說道,“阿允,你醒了?!?/p>
謝允瞬間睜大了眼,“三哥?!你……我……這是怎么回事?”
唐三有些抱歉的說道,“阿允,沒有事先和你商量就擅自行動,希望你別怪我!你放心,京城那邊我都處理好了,別人只會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阿允,你自由了!”
謝允愣愣的看著唐三,這話謝允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他下意識的順著唐三的話反問道,“自……自由了?”
唐三疼惜的看著他,“對!阿允,你自由了!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欺負(fù)你了!”
謝允有些不知所措的揪著衣服,他聽著唐三的意思,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知道他身上發(fā)生的事了,這讓謝允有些難堪,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唐三……還有北堂墨染,北堂墨染給他帶來的陰影太過巨大了,他有些不相信能夠瞞過那人,如果被他知道了,謝允根本不敢想象那人會做出什么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