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京津/補檔】溫馨三十題十九——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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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第一人稱

#這個梗感覺好容易寫成：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買幾個橘子回來啊哈哈哈

#靈感取自我和同桌（家中有軍人家屬）的一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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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你想要烈士子女的那30分加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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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要，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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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原地不要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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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北/京對我說這句話，即使她之后會給我?guī)П呛J我還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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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醫(yī)生說了，你這傷，沒半年別想好?！蔽蚁髦O果用余光看著北京，發(fā)覺她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宛如沒有靈魂的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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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我覺得，我如果敲一下她右腿上的石膏，她就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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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其他的我繼續(xù)專注削著蘋果，卻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蘋果皮已經(jīng)削斷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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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四合院，說著京片子，家里養(yǎng)花遛鳥的老頭子說是說解放后生男生女都一樣，骨子里還是希望我和北/京哪個是男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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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dāng)北/京在我高二那年提出自己想當(dāng)兵的時候，他簡直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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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得啊，家里能出一個女將軍了！這是他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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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那天我借口溫習(xí)功課在家里待著，沒去車站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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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總是后怕著，這回她讓我在原地等著，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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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一趟，取幾件換洗衣服?！彼龥]說一句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你別想再去做什么復(fù)健，斷了兩根肋骨你可以啊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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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吭聲，我一個人冷嘲暗諷也沒意思，就轉(zhuǎn)身出了病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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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么喜歡逞威風(fēng)，就和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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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換洗衣物來到病房門口的檔口，剛好她部隊里的沈/陽來找她了，我摸摸縮回了握著門把手的手，只留一條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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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前線很缺人，你能上嗎？”看不清沈/陽什么表情，只看得見她頸后那條巴掌大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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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自己的嘴不讓倒吸涼氣的聲音發(f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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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周后就去?！辈》坷锏穆曇糇屛乙幌伦記]了力氣，只能靠著白墻滑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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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要丟我一個人在原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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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陽走后不久，我就唰地一下推開病房門，看著她有幾分驚訝的臉龐，我一點喜悅之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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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你真是行，右腿骨折斷了兩根肋骨你還想著去前線？”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隔壁屋帶著口罩的護(hù)士長用力扣了扣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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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我，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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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算我求求你。這次別去了行嗎？又不是戰(zhàn)爭年代，干嘛拼了命啊?。俊蔽易谒砼?，握著她抱著紗布的手乞求著她別再丟我一個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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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傻子，我知道她不是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去享受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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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她回來休假，背后慢慢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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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她進(jìn)醫(yī)院縫針，疼卻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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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我在原地等待，保護(hù)著我自己卻往火場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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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怎么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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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過我后背的還是那雙記憶里的手，傳來的是姐姐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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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別去好不好？你沒有義務(wù)去做你根本不必做，根本做不到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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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松垮垮的病服里，胸口的顏色和四周不太一樣，布滿了手術(shù)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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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在原地等，于是我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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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我等來的不是冰糖葫蘆，而是你躺在救護(hù)車上臉色慘白，差點沒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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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怎么繼續(xù)等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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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永遠(yuǎn)是最痛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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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做不到......對不起小津，我聽不懂。而且，這是我的職責(z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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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勸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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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時候起我就明白，我的姐姐，是個頑固到不能再頑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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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在原地等你，”我慢慢站起身，擦干眼邊的眼淚：“但我有個要求，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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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再也不會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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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yīng)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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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在車站看著她顫顫巍巍被人扶上車的背影，有千言萬語想說出口，卻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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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津，你在原地不要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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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你這么對我說，現(xiàn)在我仍在原地不動，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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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