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國】當(dāng)他不再忍耐而是手段上位//狼狗手下 X 蛇蝎頭目
田柾國的身形大半隱在暗處,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龐,明暗切分利落清晰。指間的紙質(zhì)粗糙,和他手上常年握槍的薄繭摩擦相斥。
事情查明,多日前對汀原下藥的是六爺。
田柾國對此并不意外,油膩露骨的目光他在那老男人的眼中見過無數(shù)次。他忽視時機,只想剜掉那雙眼睛。
她嘗我嘗慣了,再吃發(fā)臭的野菜難免不適惡心。世界的基準那么多,我倦懶貪閑便只顧她一個。她不喜歡的東西,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指尖火星明滅,田柾國徐徐呼出口中的煙,霧里的婀娜身影在他腦海再度顯現(xiàn),看得見摸不著,但不妨礙他一心想要。
雪茄上的火光順著他的意欲,一霎攀上骯臟的印證。
最后燃盡了半個紅灣。
吞人噬骨的地界變故時有發(fā)生,百姓哪怕見怪不怪也免不了惴惴不安,可想而知事中之人是何慘境。紅灣城旁海域中的巨鯊張著大口,也想討要個結(jié)果。
不學(xué)著在有虎的叢林垂頭行路,那么請問你守好自己的后背了嗎?
九勝會六爺無視會規(guī),與敵對幫派勾結(jié),制販枯草(毒),倒賣軍火。今夜其攜親信與人在碼頭交易,不料對方反水聯(lián)合其他幫派圍攻,六爺早早被人拋尸海中,好在田柾國力挽狂瀾,讓大半兄弟死里逃生,而自己下落不明。
從伙計口中得解今夜混亂,我頓時脊背一涼。駕駛機車去往碼頭的路上,刺骨的冷風(fēng)細細密密地鉆進我的衣領(lǐng)、袖口。我聽不見聲音,風(fēng)吹不散思緒。一幀一幀的畫面全是他的模樣。
我過去待人絕無例外,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知不覺地成了我的照單全收。
想見他,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么想見他。想見他安好,再對我偷偷耍壞。
碼頭硝煙味未盡,除了尸體就是碎物殘渣。我一層層往外尋得越來越遠,在一個拐角小巷見了些新鮮血跡。
我將車置遠,抬起手槍,盡可能輕聲地一步步往漆黑的巷子邁進。眼見血跡越發(fā)大面積,我心頭一緊,擔(dān)心不是心中所念,更擔(dān)心他當(dāng)真?zhèn)麆葜刂寥绱恕?/p>
幾乎在閃身而出將槍口對準躲藏之人的同時,對方早有預(yù)備,我被一陣強硬的力量翻轉(zhuǎn),死死地抵在墻面上。
當(dāng)下的情景便是田柾國將沾血的刀鋒對準我的喉管,再深絲毫便能瞬間奪命,而他眉心的槍口上了膛,我指節(jié)扣緊。
無人落得下風(fēng),在看清對方面容之后更無可得勝。
月光遲鈍灑下,那份悸動難以言明。田柾國緊繃的神經(jīng)在見到汀原的那刻徹底崩盤,全身力氣霎時卸下,將刀刃插入墻壁,然后猛然拉進距離,將人圈入懷中,向他的許久惦念獻吻。
并不溫柔,迎上來時甚至嗑到了我的唇角,可他的柔軟太過懂得如何叫我難以抗拒,表面安撫后在其中又無法自控地變得橫沖直撞,然后在唇齒間嘗到鐵銹味的一刻又輕輕舔舐傷口,渾身酥麻。
呼吸明顯錯亂,事態(tài)快要偏離控制,我只好拿槍把叩他后背,他才不舍地分開,只是眸光依舊定在我唇上的晶瑩水光。
“一路過來,巷里很多血?!钡麎何业牧庵罂刹幌駛€半廢的人。
“那是他們的,我沒什么大礙。”明白她別扭的關(guān)心,田柾國暗自雀躍。
“老六死了,我親手殺的?!彼慕廾荛L,此時雙眼純凈明亮,垂眸看我的樣子好像小狗在討要獎賞。
見他乖巧,我不禁發(fā)笑但還是默默忍住,他或許希望得到一個用心的認可?!斑@段時間辛苦了,你做得很好?!?/p>
“那再親一下?!碧飽蛧鴶[擺不存在的小狼耳朵,又湊了上來。
剛剛那下我還沒緩過來,腦子依舊不清醒,差點真的送上去,集著最后一絲理智伸指抵住他的唇瓣,預(yù)備離開此處,偏偏轉(zhuǎn)身就紅了臉。
甩下一句,“得寸進尺?!?/p>
看不見他總覺得不放心,我就帶田柾國回到了私人住處。方才騎機車時他的有力手臂環(huán)在腰上的熱度依然清晰可感。晚風(fēng)沒法吹散兩具身體緊貼的那點熱氣,我想這就是我直到現(xiàn)在渾身灼意都難以消退的原因。
我從客房翻出閔玧其的衣服,再和醫(yī)療箱一起遞給他示意他自己處理傷口,忽視他可憐巴巴的眼神,直接進了浴室。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希望他沒有注意到我不自然的緋紅。
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神清氣爽,雜亂的心思不再那樣擾我。從浴室出來時,田柾國上衣褪下,依然在上藥,動作生疏笨拙。
他放下繃帶看我,而我生生抑制住向他邁去的步子。我今晚忽然變得很奇怪,再多碰他一下恐怕就會放棄自持。
田柾國:繼續(xù)可憐巴巴。
汀原:繼續(xù)無視掉頭。
笨手笨腳的,田柾國難道習(xí)慣讓傷口自愈?那他活到現(xiàn)在真是大難不死。之前我給他的藥恐怕都沒有用吧,上好的東西不用還給我,我給玧其哥。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沒有睡意,腦子反倒越來越亂,以至于我開始懷疑帶他回家這件事的正確性。
突然,門把手被扭動的聲響讓我一驚,我立刻翻身坐起,手下意識地伸向枕頭下的匕首。門好一會才被慢吞吞地推開,田柾國摸索著打開燈,腳步虛浮地向床鋪走近。他沐浴后換了衣服,身上干凈的皂香間夾雜一縷酒氣。
“你喝我酒柜里的酒了?天,這是喝了多少?!?/p>
拉長字句,“一...點點?!本凭项^,他眼里蒙了一層水霧,笑得格外開心。
他從床尾的被子下鉆到我面前,賣乖地蹭了蹭我的肩膀。
“你讓我上藥時喝酒,然后傷口就不會那么疼了?!?/p>
“我每次都照做了?!?/p>
“受傷好多好多次,每次難受時都想你......”
田柾國說了很多話,從他遇見我再到分離然后重逢,并不是每一個篇章都有我的身影,此刻他似乎僅僅將我當(dāng)作知心朋友,將所有的所有與我吐露。直到故事的結(jié)局,你才發(fā)現(xiàn)所有章節(jié)都能連成一條直直的線段。
起點是我,終點還是我。
我明白從我主動吻上他的那刻起,今夜乃至往后的一切都將偏離我原有的規(guī)劃。
血跡因他劇烈的動作,絲絲縷縷地滲進他肩上的繃帶,可他像沒有感知般毫不在意。
你是否懂得惡劣風(fēng)雨中的花朵是何光景?一場異常兇狠的大雨落下,野薔薇渾身沾濕,再自傲無畏的花也要為之柔軟腰肢,深深陷入泥濘的土壤,被此刻于她而言即是萬物的覆蓋、融化、最后溺死。
情到濃時,他吻上脖頸,輕柔舔舐。
最終他吻上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她的額角,仿佛依然有人觀賞話劇,聽他柔聲訴說愛意。
在機車上他將下巴擱置在她肩上時便瞧見了——她脖子上被他劃出的血痕。
他并不打算假意提醒,畢竟那道殷紅在她的潔白脖頸上美得令人心驚。
她似乎對痛覺不太敏感,沒關(guān)系,他可以換種方式讓她敏感。
血水里的愛情最恒久,徹底交換后再相互融合,滾燙溫度灼燒體膚,染透靈魂,模糊界限。
從今往后,負距離是你,無間隙更是你。